[網遊] 數據俠客行 作者︰七尺居士 （已完成）

第十四章 冥冥中自有天意
    新來的讀心者是觸覺強化者，也就是說，要與對方肌膚相觸，才能讀到內心裡的內容，在讀心者當中，這是最普及的類型，大約因為，肌膚相觸的限定條件比看、聽、嗅都要來得苛刻吧。

    讀心者將手放上獨孤鴻額頭，獨孤鴻微微一笑，不作絲毫反抗，只是眼中一陣神彩燦然。

    等讀心者就位，左位者神色一凝，開始繼續剛才的審訊。

    讀心者並非直接讀取對像記憶的，而是讀的大腦當前活動，在這種模式下，拖延撒謊找藉口都是沒有用的，除非你能將謊言當成本能一樣的存在。

    這種事，獨孤鴻尤其的做不到，因為他大腦過目不忘的功能，讓他根本沒辦法將某些模糊的事實轉變成自己能夠相信的謊言。

    不過，他自有自己的應對手段，而且，本來也不必隱瞞什麼的，事情又不是他做的……三秒鐘後，讀心者臉色明顯有些發懵，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怎麼了?」左位者一陣驚疑，目光不由投到讀心者身上，隔看隔音壁，兩個保安更是「刷啦」，一聲掉轉槍口對準了獨孤鴻。

    結果，又過了三秒鐘，讀心者乾脆身子一軟，眼白一翻，癱軟到了地上，竟是暈倒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左位者尚算冷靜，牆外兩人卻已經拉起了槍栓。

    獨孤鴻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苦笑，抬手指指自己腦袋:「我這裡，就像是一台生物電腦，計算力超強，但是不存在任何感情，也不會因為情緒影響到計算力，除非是供血供氧不足之類的能源問題，否則絕不會出錯。所以，催眠術，影響意志的藥物，對我來說都沒有絲毫作用。」

    「嗯，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

    左位者點點頭:「難道你也是……」

    獨孤鴻不置可否，掉頭看了看地上正口吐白沫的讀心者，表示同情:「至於他麼?相比電腦，人大腦最大的缺陷，就是無法並行計算，左方右圓的事都沒幾人能夠做到，更別說同時進行幾個進程的複雜運算……」

    「……硬想用單線程來理解我這十幾個進程同時進行的不同系統，便是他此刻落到這般地步的原因了，」

    「你說的沒錯，我也是異能者，我的能力，就是可與光腦媲美的計算能力。」獨孤鴻並不算在說謊，人大腦的計算能力本就是很強悍的，他原來的過目不忘也許距離光腦還有段差距，但自從在遊戲裡學會大衍訣，他的大腦短時間與生物電腦抗衡的能力絕對是有的。

    不過隨之而來的副作用，就是頭疼欲裂，巨大的精神和能量消耗，即便以他經過強化的身體也遠遠無法承受，持續時間僅僅三分鐘，休息恢復卻要睡眠整整八個小時。

    這便是獨孤鴻意圖向特勤A組展示的「不會太強，卻有很強應用性，一定會被他們重視，卻又不會被重點盯防」的能力了一一一個實在很適合進特勤A組分析室或情報科的能力。

    這個能力，是獨孤鴻以現在帝都大學應屆生的身份，為自己量身定做的。

    事實上，智商高的人異能比例的確是比較高的，這些人的能力如果既不能自保，也沒有其它利用價值，那麼除了做小白鼠和被人間蒸發以外，還有第四條路走的……那就是，報考魔都大學。

    魔都大學的生物學研究在全世界都享有盛譽，這些人幾年以後畢業出來，就可以乾脆對著自己，一邊當小白鼠一邊搞研究，也是條被默許的生存之道。

    獨孤鴻現今的情況就與之類似，只不過他的異能決定了，他更適合在帝都大學，在計算機方面發展。

    這種異能，配合他現今帝都大學學生的身份，說出來也無妨的。

    「還是換一種方式吧，或者……就在這裡等，時間能證明我的清白。」

    「我去請示一下。」事情急轉直下，涉及到異能者，左位者似乎也無法做主了。

    ***審訊室裡，一時間人去屋空，難得的安靜下來。

    請保安取己的教材，獨孤鴻貌似悠閒的翻看起來，他只是嫌疑犯，還不是罪犯，不需要他的時候，這點自由還有。

    坐在椅上，表面上把書本一頁頁翻著，他的注意力，卻全集中在兩耳，集中在審訊室牆壁另邊的監刻室裡。

    這種地方不可能沒有監控設施，因為涉及到異能者，負責監控的傢伙權限肯定也不低，從他們的談話當中，也許立刻就能知道特勤A組對自己的態度。

    牆壁隔音效果很好，不過終究只是對普通人來說的，經過調整，後方屋裡低不可聞的聲音終於傳人獨孤鴻耳內，而且，正好是他想聽的內容。

    「……可以媲美光腦的計算力呀如果事情不是他做的，倒還真是個進分析室的好人選啊。尤其他剛才的表現，嘖嘖，分析室那幫廢物也真該換換了。」贊同者一票，獨孤鴻心中一喜。

    然而，另一個煞風景的聲音響起，一下就把他的企望打落谷底:「別做夢了。你忘了這傢伙是怎麼被懷疑的了?他這輩子都別想踏進特勤A組的門檻。」

    「什麼意思?」另一人不由驚疑出聲，同一時間，獨孤鴻心裡也問出同樣的疑問。

    來這裡的原因他在車上己經分析過，一共有三個一一他學的是計算機專業，他是帝都大學學生，以及……他的父母因空交網事故亡故。

    很顯然，這個如何被懷疑，不可能是指第一第二個理由，難道，父母之死，真的跟特勤A組有關，才會被列為量子級機密?「他的調查資料你沒看麼?」

    「這個這個，人有三急……」

    「唉，我這份還在，你瞅瞅吧。」接下來，就是一陣翻動書頁的聲音，獨孤鴻握緊了拳頭，屏息靜氣，生怕漏掉一個字。

    他從來也沒想過，父母之死的真相，會在如此不經意間落人耳中。

    片刻之後，瀏覽者爆出一聲粗口:「×！原來是鋼骨和金剛做的好事。口口聲聲說分析室效率不行，該大換血最頻的就是他們兩個，這回抓瞎了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知道那次的對手有多麼強，連他們兩個都不得不出盡全力，旁人被波及也很平常，要不然，死的就是他們兩個了。」

    「我也沒說他們做的不對啊，就是……事情發展成這樣，讓我覺得有點天道循環報應不爽的意思啊……」這個人也許真有點第六感的潛質，他絕對沒有想到，就是這通貌似毫無意義的談話，讓始終不得其門而入的獨孤鴻瞭解了事情真相。

    也許，真就是獨孤鴻父母的在天之靈，冥冥中推動了這一切的發生。

    因為他們的死，獨孤鴻被當作懷疑對象，抓來了這新月大廈；因為他們的死，獨孤鴻被特勤A組拒之門外；因為他們的死，獨孤鴻最終偷聽到了這段談話……

    鋼骨！金剛！獨孤鴻手裡的書幾乎被捏成碎片，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兩個名字。

    特勤A組裡五個S級高手，這兩人便佔據了其中兩席，聲明遠播，要知道，全世界的S級高手加起來，也不過雙十之數。

    當異能達到S級，在某種程度上，己經接近無敵，所以他們的資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相比之下水薔薇的能力不過在B一、A一之間徘徊而己，跟兩人完全不在同一層次。

    鋼骨，純強化系強者，天賦異能就是強化骨骼，出身特種部隊，經過屢次出生入死，異能曾又兩度進化，第一次強讓了肌肉內臟，第二次強化了毛皮角質。

    可以說，他一身上下沒有絲毫破綻，肌體強度可與裝甲車類抗衡，更恐怖的是，他提升了強度沒提升密度，身體重量與晉通人一般無二，有了強橫到變態的肌肉支持，他的速度同樣恐怖到極點，被稱做人型機甲，號稱全世界近戰第一。

    至於金剛，聽名字似乎也是個肉搏型人物，但那只是錯覺，他之所以被叫做金剛，原因一個古老的幻想漫畫，他的異能，是操縱機械，純粹的操作系。

    在愈來愈現代化的社會，這也是個愈來愈強悍的技能，而他的操縱能力，據說，如果給他一支自動裝甲團隊，他可以發動一場戰爭而讓人看不出來，那些機械裡面根才書受有人存在。

    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似乎已經不用多說了……

第十二章 新月大廈
    警察們帶獨孤鴻去的地方似乎相當偏遠，不過即便這樣，也架不住浮車速度飛快，一席話談完，一行己經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幢層數並不甚高，佔地卻頗廣的建築，遠遠的看上起來有些扁，從高空俯瞰就可以看到，它根本是兩道弧線圈起來的一輪新月。

    新月代表照亮黑暗，這是在這個華國都鼎鼎大名的建築－－新月大廈，華國所有警察的總部，據說也有部分國安局和特種部隊的人駐紮。

    當裝甲運輸停在大廈外圍停車場，從大廈裡，立刻一大群人湧上來，嚴嚴實實圍起了獨孤鴻，「保護」他進了大樓，接待規格真的是相當之高。

    沿著安全通道走進大廈，半路上與一群人擦肩而過，兩伙人其中幾個的對話，讓獨孤鴻一瞬間明白過來，國安局那人答應不對自己刑訊逼供為何會那般痛快

    他的爆發聽力始終沒消去呢，自然可以聽到，擦身而過的幾個人裡，竟然夾著一個異能者。

    而聽這些人口氣，他們此去目標同樣也是帝都大學，搜集證據尋找線索，而那個異能者，被叫做解密專家。

    這件事既然己經動用了異能者，那麼就有九成可能，一會兒呆在審訊室裡的，會有一個變化系的超感知讀心者。

    所謂超感知，就是異變過程中，感官之一得到了大幅增強的能力者，比如眼睛如鷹隼可看到極遠，或者是發現一些正常人根本察覺不到的事，耳朵能聽到歡聲波超聲波甚至是直接攔截傳輸信號，嗅覺比豬狗還要靈敏數倍等等等等。

    這種超感知能力者，在每年新誕生的能力者中佔據了四分之一強，雖然沒什麼戰鬥能力，卻是數目最龐大的一族，普及程度相當的高。

    獨孤鴻的爆發視野聽力可以說就是這種超感知的應用，只不過比起真正這方面的專長，他的能力無論強度範圍還是效果都還差的很。

    至於讀心者，又是超感知中的一個分類，這種人或者可以通過對視和撫摸直接俘獲對方心中的秘密，或者可以通過聆聽心聲來判斷對方是否是說謊，或者可以根據氣味味道辨別對方此刻的情緒……總之是以感知來獲得你內心秘密的能力

    他們的數目在超感知中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了，絕算不上稀奇，既然這樁案子能驚動解密專家，那麼沒有理由，一會兒的審訊過程中對方會不動用讀心者。

    除非，那個所謂的解密專家真的是計算機方面的專長，對他們的價值並非是一個異能者

    不過當走進大廈，聽力範圍內又多了幾道強健有力的心跳，這種可能性基本也被排除了，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麼多異能者湊到一起，很顯然不會是巧合。

    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獨孤鴻不由心中感歎，這句話，卻要從他解救黃榕的計劃說起了。

    考入帝都大學，進入計算機系，獲得量子網絡權限，對他來說這只不過是整個計劃的開始罷了。

    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會在帝都大學裡搞研究到終老，那只不過是手段而己，就算將來有一日，通過量子網絡，查明了特勤A組那個不見天日的總部所在，他也沒有可能，孤身一人闖入其中把黃榕救出來。他的打算其實是，在獲得網絡權限後，表現出自己對數據即時分析的能力，並向大學請求調入相關部門實習，在這個時候，他會稍稍顯露出一些這方面的「天賦」－－並不強大，卻也絕對不普通，足以讓上面的人聯想到將他調入某個神秘部門分析室的「天賦」。

    無論帝都大學天才班學生的身份，或者是量子網絡權限，其實都只是一種保障－－只有一個擁有著成為未來科學家天賦的人才，萬里挑一的研究人員，才不會被肆無忌憚的當成實驗室裡的小白鼠。

    異能者小白鼠多的是，可能在新技術上做出突破的科學家，全華國也沒有幾個……這筆帳，誰都能算明白。

    至於量子網絡權限，那不僅僅是權限，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擁有這種權限的人，才可以說是真正進入了上流社會，即便獨孤鴻進入其中的身份只是一個維修工。

    量子網絡的資源無窮無盡，書籍、音樂、電影、繪畫、軟件可以說，自人類有記載以來的所有知識，在這座網絡上都有存儲，而且每時每刻都在增加，只是，這些資源普通人是沒辦法接觸。

    因為隨著網絡監控越來越嚴格，對於知識產權、藝術、版權的法律規定越來越完善，所有人在觀看這類精神消耗品的時候都開始需要付出代價，盜版這種事早就消失在了歷史長河裡。

    所以，無業者根本看不起，30％的有業者才能夠享受到，而只有數量更加少的當權者，才擁有隨意瀏覽不需支付任何報酬的特權，這也就是量子網絡權限之於普通人的意義。

    獨孤鴻當然不是為了追求享受，只是若擁有了這層權限，他就可以查閱到很多政府內部才允許知道的消息，為以後的行事增加很多方便，因為即便是特勤A組內部，也只有少數人才有這種權限，那代表著特勤A組骨幹的身份。

    在帝都大學獲得權限，是以一個維修工的身份，但在特勤A組要獲得權限，只能是一種榮譽的象徵或者能力的體現，可以想像，其難度根本不是同一數量緩的，所以獨孤鴻才用了這種曲線救國的手段。

    只要有了以上的鋪墊，進入到特勤A組，他立刻就能查出黃榕的身份，並根據一些機密文件找到特勤A組的破綻，以後只需隨便找個機會，帶黃榕遠走高飛，從此以後，天高海闊！

    所以特勤A組獨孤鴻遲早是要去的，只不過，今天在這裡就與目標中人提前碰上，對獨孤鴻來說也真是場意外之喜了。

    但想想也是自然，空交網崩潰的影響太大了，政府不可能放任這樣一個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的炸彈埋在帝都裡，相比普通異能者的案子，這件事徵用特勤A組的優先緩恐怕還要更高一些。

    既然如此，那麼一會被審訊的時候，就稍微顯露一點實力吧……不會太強，卻有很強應用性，一定會被他們重視，卻又不會被重點盯防的能力。

    獨孤鴻心中正核計，耳朵裡卻傳來拐角處兩個人的小聲議論：「姐姐姐姐，那個就是我們的目標麼？」

    獨孤鴻抬頭去看的時候，正與十三四歲大小，一臉嬌憨，嘴裡似乎正嚼著口香糖的小姑娘對了個正眼。

    小姑娘嘴巴一嘟，一個不透明的氣泡迅速鼓起來，漲的卻比她頭顱還大，生生遮斷了她與獨孤鴻的對視，原來那不是口香糖，是泡泡糖。

    「是了。」一旁裡略年長的女子點了點頭，卻忽然對著根細棒吹了口氣，大大的肥皂泡從棒端分離出來，飄飄悠悠，雖然緩慢，卻堅定的飄向了獨孤鴻。

    竟然還是老熟人啊！獨孤鴻啞然失笑，眼前的兩人，不正是救莫野那晚曾經接觸過的麼？

    肥皂泡搖搖晃晃飛到獨孤鴻鼻端，「啪」一聲輕響爆開，獨孤鴻同時向兩女微微一笑，掉過頭去繼續前行，無論表情神色抑或動作沒有絲毫變化。

    知道自己是異能者後獨孤鴻就用心做過功課，而以他黑客的身份，要查到異能者的資料又比普通人多了許多渠道，這兩人的資料他便也有收集。

    兩人正是特勤A組中人，具體姓名不知。

    年幼的外號「泡泡」，異能是製造並操作泡泡，吃泡泡糖或者吹肥皂泡都是假象，她應該是具現化系能力者，控制氣泡的能力很強，只不過因為一直都與身邊的女子合作，很少顯露真正能力。

    年長的外號「毒女」，名副其實的一個女子，她可以將一身上下任何部分，包括喘出的氣息、指甲頭髮、血液汗漬，甚至僅僅是頭皮屑，都化作各種各樣的劇毒，這些劇毒到底有何功能除了她自己沒有人能說的清，但許多人都知道，她用氣息可以散播的毒素只有兩種，一種效果類似鎮定劑，而另一種，則是自白劑。

    鼻端爆開這泡，顯然是後者。

    自白劑配讀心者，對於這次事件，特勤A組也是蠻上心了。

第十一章 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讓我想想，你們到底為什麼會來找我……」

    「華國槍械管制嚴格，雖然法律上己經從有罪推定走向了無罪推定，很長一段時間的執法陋習讓這種轉變並不那麼明顯，所以，華國的恐怖活動極少，或者一直就被掩蕺起來了，就好像……你們帶我走也只說我殺人一樣。」

    「據我所知，最近發生的，也最接近於恐怖活動的事，就要算昨天夜裡的空交網大撞車了，雖然說是高空墜物，如果拋去這個官方說法不談，這麼大的事故，的確也接近恐怖活動的特徵了。」

    「那麼，你們為什麼會找上我的呢?最直接的一個理由，當然是因為我的父母曾在空交網試運行期的車禍中喪生，擁有作案動機。」

    幾個警察雖然一看就是老手，聽了這些話臉上也毫無異樣，但從他們的眼神，獨孤鴻己經知道，自己猜對了。

    而前排裡國安局的上位者，面色仍自巋然不動，

    獨孤鴻面上更是不動，只是徐徐說道：「不過，你們的語氣是如此確定，讓我知道除此之外，你們至少還握有其它證據，那會是什麼呢?」

    「而且，你們的態度是如此急切，甚至連做一下引蛇出洞的姿態都懶得，顯然，你們認為事件並未徹底過去，隱患仍舊存在，早一步捕獲疑犯，就早一刻排除險情。」

    「由此我也可以推定，恐怖份子引發危機的方式，你們一開始就是清楚的，當然不可能是高空墜物這麼荒謬的理由，理所當然，那應該是操控性極強的，而且容易重複的」

    「聯想到我的專業，事實也就呼之欲出了……這80％是一起高科技犯罪，犯罪分子攻破了空交網的量子防禦體系，才製造了這麼駭人聽聞的事件。」

    「也只有這種說法才說的過去。要知道，量子計算機的工作原理就是對每一個疊加份量進行計算，所有變幻同時完成並疊加得出結果，根本不是普通光子計算機的線性原理，同一時間只能進行一個運算，無論處理時間多麼短暫，總會有排隊等待時間。」

    「所以說，量子計算機的瞬時信息處理能力是非常強的，根本無法用每秒可以運行多少次來形容，就算是最被低估的說法，也要比普通光腦超卓百萬千萬倍。」

    「就算真的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無論那是以什麼樣的形式，量子系統都可以一瞬間接管過所有區域內的車輛，完成規避運算，不會讓任何人受到牽連。」

    「而昨天晚上的事故，很明顯量子系統並未發揮出它的作用。如果不是政府撒了謊，空交網中根本就沒啟用量子系統，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量子系統被攻擊了，反應遲滯，至少延遲了……1秒鐘以上。」

    「空交網平均車速360千米每小時，也就是100米每秒，車量間距最小5米，考慮到受波及車輛的數目，和當時尚是深夜的環境，這個延遲只有可能增加……」

    「切一」幾個警察過了初時的驚訝，開始不屑搬嘴，「你就是罪犯，當然來龍去脈知道的一清二楚，別在我們面前賣弄自己有多聰明！」

    反倒是前排國安局的人回過頭來，開始饒有興致的盯視獨孤鴻，聽到幾個警察的嘀咕，他揮了揮手，對獨孤鴻點頭道：「繼續說下去。」

    獨孤鴻微微一笑：「我有犯罪動機，專業也正好符合犯罪份子的作案特徵這是我己經推斷出的理由，但是顯然，這兩點並不足以證明我有罪。」

    「恐怖活動的特徵就是破壞，只求影響震懾，目標的選擇往往都是隨機性的。我雖然擁有犯罪動機，但更加無法排除的，是空交網根本就是恐怖分子的隨機目標，這個可能性才是最大的，所以，犯罪動機完全不能成為你們立刻就來捉我的理由。」

    「至於專業的吻合，那就更加荒謬了，全世界研究計算機的人那麼多，你們為什麼偏偏找上了我?一個帝都大學的新生?就有能力做到這一步麼?」

    「所以我斷定，你們還掌握了一項其它證據，那會是什麼呢?其實很容易就能想明白，這場恐怖活動雖然可怕，終究只持續了一秒多鍾而己。」

    「一秒多鐘，雖然己經很不可思議，但那也就意味著，對方用的根本不是可與量子系統對等抗衡的同級數運算力，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們至少還會掌握另外一項證據恐怖份子的操作終端所在地。」

    「而這，才是你們抓我的最大理由，是吧?量子系統追蹤的最後結果，那終端所在地是帝都大學。」

    「也只有這樣，我的犯罪動機才會被你們重視起來並視作理所當然。」

    「不過，你們應該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證據了吧?雖然空交網量子系統安全緩別甚高，帝都大學作為全國一流的教育研究機構，地下甚至擁有幾百層的高端實驗室，若光是比較系統等緩，比空交網只高不低。所以，你們當時也只追蹤到帝大外圍，確定信號源自校內，卻根本無法確定，究竟由校內哪台光腦發出，對吧?」

    「當然，判斷出這事實還有一個很充分的理由，只對我而言的理由。如果你們掌握了進一步證據，或者是追蹤到了那個具體地址，你們就會知道，你們抓錯人了。」

    聽了獨孤鴻的話，國安局的人深深呼出一口氣，閉目沉思半晌然後開口道：「如果你真的不是犯罪份子，我佩服你！」

    「如果佩服，是不是應該拿出點實際行動?」獨孤鴻笑著掃視了幾個警察一眼，他如此賣弄，起初的理由無非是不想被白白暴打一頓而己，不許抵抗，內功護體都不行，那委實不是他的風格。

    不過隨著事實被一一推斷出來，他對這件事情，還真充滿了興趣。

    「好。」國安局果斷點頭，「在沒掌握更切實證據之前，我承諾不會對你動用私刑。」

    隨著幾個警察一陣深深歎息，獨孤鴻不驕不躁微微一笑，卻把右手伸抬了起來，解下腕表遞到了一個警察手裡：「為了證明自己清白，我願意跟你們配合。不得不說，你們太粗心大意了，如果我是犯罪份子，剛剛通過腕表，就可以製造一項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據了。」

    腕表雖然運算能力較差，如果只是作為信號發送端，用來啟動一個大型系統並進行遠程操控，那是綽綽有餘了。

    「多謝配合。」國安局臉上笑容益發盛了，那完全不是虛心受教的表情。

    獨孤鴻一瞬間也明白過來，如果是真的恐怖分子被抓住，那麼從被抓上車到抵達警察局，會是他唯一製造不在場證據的機會，因為到了警察局，慣例所有隨身物品都會被沒收，直到釋放

    那麼這一路上，如果犯罪份子真的做了什麼事，肯定第一時間就會被察覺，這根本就是出引蛇出洞，自己的腕表沒被沒收也是他刻意授意的。

    這局長也算是老奸巨猾了，只可惜獨孤鴻微微歎了口氣：「大約半個小時以後，我的律師會趕過來，他是個很敬業的人，不要對他用強。讓他見我一面，或者現在就用電話跟他打個招呼吧，台詞你們說，我重複就行。」

    「你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國安局的臉色終於變了，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用多說，既然獨孤鴻把律師都通知到了，剛才這段時間裡顯然己經做了某些小動作了，否則就算律師知道他被抓，也不可能找到他們的目的地的。

    「當然就在剛才說話的時候。」獨孤鴻略略搖頭，「你要知道，腕表也是可以盲打的。

    話雖簡單，其實哪有那麼容易，腕表的輸入系統是光學鍵盤外加觸摸屏系統，手指按上鍵位或者屏幕都沒有反饋系統，根本無法確定究竟有沒有按準確，對於普通人而言，盲打完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更何況，要將那麼那麼複雜的情況或地址說清楚，要進行的按鍵操作至少也要數百個，需要每一個都按的準確無誤，每一步操作的後果與腕表的反應都得在腦裡模擬出來，除了獨孤鴻這種變態，全世界估計也沒幾人能夠做到。

    不是國安局不小心，委實是獨孤鴻太變態。

第十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謀殺案?」獨孤鴻的演技就不用多說了，愣怔起身一臉茫然的樣子，己經先聲奪人讓大家明白到個中可能的冤情。

    傾力演出的同時他也開始轉動腦筋一一殺人，自己現實裡從來沒殺過人啊?這要從何談起現在想來，自己的茫然和無辜倒不該是裝出來的了，本來就是如此麼。

    抑或者，自己的身份露出了馬腳，能力被特勤A組的人察覺了?似乎，也不可能。

    一直以己上網用的都是在國外的假身份，就算特勤A組有了第六夜公司關於自己的資料，又順籐摸瓜找到那三個人，可那三人在江湖的記憶己經被永久清除掉，而且不同於對林鈴所做的催眠，是種會對大腦影響極大的重手法，幾乎終生沒有恢復的可能了。

    更何況，站起身的同時他就爆發了聽力，周圍似乎也沒有異能者的伏兵，如果是來抓捕一個異能者，這點無論如何就說不過去。

    靠聽的確是聽不出伏兵在哪裡，但是，卻可以聽出異能者的存在，由於異能爆發期的成長，異能者的心跳異常沉穩有力，與普通人一聽之下就可以區分出來。

    眼前這群人雖然身體素質還算不錯，顯然還沒達到異能者的程度。

    而且，爆發聽力屬於氣息體內爆發，功夫的先天功能就是導引異能的「氣」，只要不將這種氣運諸體外，就沒有被其他人發現的可能，獨孤鴻當然不會蠢到主動曝光。

    看著兩個人走過來作勢要拿下自己，獨孤鴻立刻開口道:「我願意配合你們接受調查，別動粗好麼？」

    既然排除了暴露的可能，此行便是非去不可了，黃榕還在特勤A組總部等著自己呢，帝都大學的身份絕對不能拋棄，所以現下獨孤鴻只能忍氣吞聲。

    「我收抬一下東西。」說是收拾，其實只不過是把手頭上的書本塞進書包裡，然後背上身而己。

    獨孤鴻既然這樣說了，來者倒還真不敢用強，這裡畢竟是帝都大學啊，一圈人的眼睛看著呢。

    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一人，畢業以後那身份地位都是極高的，所以入了校門，眼界自然也就高了，學習壓力無從發洩之餘，就會時不時來一些抗議、聲討、示威遊行之類的，讓管理部門頭痛不己。

    可是，這些人畢竟是科技儲備，代表著國家的未來，最前沿的生產力，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過，平時執法單位要來這裡都是低聲下氣的。

    這次實在是因為情況緊急，不得已才堂而皇之闖進來，如果態度方面被這些人抓住把柄，說不定就要閒將起來，畢竟，在座的都是大學生，做的過分了說不定就會讓他們生出兔死狐悲同仇敵愾的心思。

    不能動粗，正欲上前卻不得不僵在原地的一個警察悶哼一聲，嘴裡不由嘟嚷:「帶什麼書包啊，以為警察局是圖書館麼？」

    獨孤鴻把書包挎上肩，淡淡掃他一眼然後點頭:「嗯，就是因為這種態度，你才沒辦法考上帝都大學的。」

    一瞬間，教室裡鴉雀無聲！

    然後幾秒鐘之後，氣氛轟然爆發，鼓掌喝彩叫好聲響成一片，幾乎要把教室屋頂頂到天上去。

    獨孤鴻說出了這裡所有人的心聲啊，能來到帝大的人，哪個不是寒窗苦讀十餘載，不敢有絲毫懈怠，頭懸樑錐刺般，方才最終坐到了這裡，無論源於興趣，抑或為了改變命運，刻苦用功抓住每分每秒來學習，是這裡每一個人的基本素質。

    可以說，能坐在這裡的人，不論出身，對於那些不付出絲毫努力就可以衣食無憂的世襲職業者，他們的鄙薄都是同樣的。

    而在被懷疑被拘押關頭的這輕飄飄一句話，幾乎立刻是讓獨孤鴻站在了被帝都大學所有學生的無限敬仰兼且同情的立場一一不愧是帝都大學新晉風雲人物啊，生死之際見真豪傑，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無論這次事件真像是什麼，只他此刻的態度，己經足夠令人欽佩了！

    當這一刻的情形在校園裡傳遍，帝大所有學生竟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熱清，聯合簽名，為獨孤鴻出頭……而且很快，這種聯合擴散到了全國四所大學所有在校學生。

    他們不可能提出諸如釋放獨孤鴻這類離譜的要求，只是認定了一個說法，既然獨孤鴻在這刻充分表現出了身為一個讀書人的氣節，那麼也請調查機構，依法取證，不得刑訊偵逼，如果有任何違反人權的行為，帝都大學所有在校學生就都將是他的後援。

    獨孤鴻己經不是一個人，他成了帝都大學學子的化身，從此以後提起他，提到這件事，帝大學生甚至會尊稱其為「獨孤鴻君」。

    「東邊島國人的稱呼的確令人不爽，可是讀魯迅先生紀念劉和珍君的時候，似乎也沒有多反感，嗯，大概，可能，似乎，抵日這種情緒都是後來的，受大環境影響的。不想寫那些爛俗到爆的滅日情節，所以在這本書裡，乾脆沒有東邊島國，或者說，在地理上，東邊島國是華國幾個省，還包括一個超大型城市－－銀都」甚至可以說，從獨孤鴻說出了那句話時起，在這件事中，他就已立於不敗之地，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而此時此刻，教室裡沸反盈天，最直接導致結果就是，被獨孤鴻一言蔑殺的警祭，心跳瞬時飆升到一百八，青筋畢露，險險就把腦血栓氣通了……

    還是一群人裡的職位最高者見多識廠，發覺情形開始向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果斷出言示意手下，保持素質，一切依照法律程序進行，不要讓周圍的人挑出毛病。

    獨孤鴻於是老老實實被拷上了手銬，他還活動了下手腕表示讚許:「不錯，不影響翻書。」

    聽到這句，負責押解他的警察幾乎就想在他臉上狠狠搗上幾拳，太可惡了，太囂張了，以為警察局是什麼地方?眾所周知，華國的警察局只要進去，沒罪也先得脫去三層皮。

    可是，周圍一雙雙眼睛眼巴巴看著，他也只能把氣先憋在肚子裡，暗自尋思等一會兒上了路，該如何如何招待獨孤鴻。

    獨孤鴻走的很是瀟灑，因為他根本沒抵抗，警察也沒權像押人犯一樣推胳膊按頭的，除了被送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鐲，跟常人一般無二。

    「哐當！」警車門被很用力的闔上，車裡光線登時為之一暗，然後，一陣壓力傳來，警車就穩穩駛上了警方專用通道。

    「嘿嘿……」暗影裡，憋了一肚子氣的幾個警察對著獨孤鴻獰笑起來，手裡翻轉著橡膠棒開始向獨孤鴻逼近……

    可是沒等他作任何表不，獨孤鴻先把自己一雙手舉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抵抗?你覺得那有意義麼，」警察A，也就是腦血管爆裂那個曬笑起來。

    「當然不是抵抗。」獨孤鴻搖頭道，「你們如果敢打我，我就打自己。你們知道怎麼打讓我痛而且不留痕跡，我可不知道，別逼我……」

    別逼我打自己……獨孤鴻的威脅，也算是開一派之先河了，不過，的確也蠻有用的。

    如果有監控系統這東西存在，這些警察肯定就沒法動手；如果沒有監控系統，那麼到底是誰打的……就算科技進展到什麼程度，只要沒學會把時間倒流，這種缺乏旁證的事，就很難能查清楚，到時候，黃泥掉進褲檔裡，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然而，聽到獨孤鴻的話，幾個警察面面相覷，繼而爆笑出聲:「哈哈哈。你以為，對一個恐怖分子，我們會講人權麼?別以為你幹的那點事我們不知道」！

    其中一個警察狠狠敲擊了下地面，發出轟然巨響，似乎在為自己的話壯聲威。

    說出這番活，他們本來以為可以嚇住獨孤鴻，結果反倒發現獨孤鴻笑了:「果然如此啊！」

    「我就說嗎，一個謀殺的罪名，根本不早以讓你們大張旗鼓跑到學校來把我抓走，大可以隨便安排一個理由，把我哄出來再動手，除非，事情到了十萬火急的程度。

    「而且，當中還有國安局的人參與……」說這話時，獨孤鴻眼睛瞅回似乎是官銜最高那個傢伙，然後又打量了一圈四下，「甚至還動用了這種裝甲防護車。

    對這車他倒是印象深刻，當初幫他搬家，林鈴開來的就是這個。

第九章 平靜的日子
    先更，困了一天，洗洗睡了，別忘了鮮花……

    忙碌，是讓時間不知不覺過去的最好方法。

    從報道第二天開始，獨孤鴻就進入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狀態，只有在實在感覺疲憊的時候，才會進入到遊戲，看看有沒有學習到新技能的機會。

    將遊戲的武功帶到現實，其強度與方式基本是固定的，想要提升，在遊戲裡修煉沒有用，還得在現實裡多熟悉，所以，學習新技能是最實用且不浪費時間的消遣。

    上次的攝心術雖然老天作怪沒能成功，其效果還是有目共睹的。

    日子於是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轉眼間到了斯諾開學的九月份。

    這段時間對於獨孤鴻來說波潤不驚，對於帝都大學的人來說，卻是驚濤駭浪難以言喻，因為，僅僅花了這三個月功夫，獨孤鴻己經通過了六十門課……

    帝都大學的學制是沒有統一考試的，通過與否由智腦直接考核，時間每個人自行決定。

    剩下四十門門，獨孤鴻還有整整兩個學期一個學年……

    而且，將來他的成績寫入記錄的時候，慣例是不會計算學期前那三個月的……

    來帝都大學的人都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麼，沒有人是將暑假過完了才來上學的，都是在家稍適休息一下便再度出發，到了七月份，幾乎所有人便己經到齊了。

    處於高位的要面臨淘汰出局的壓迫感，處於地位的就還想再進一步，就算胸無大志的，也沒有辦法懈怠，因為即便三年時間一百門課，也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每年因此而被帝都大學退學的，有百分之好幾。

    所以就這短短三個月功夫，獨孤鴻己經成為帝都大學的風雲人物，所有人面對他的成績只能膛目結舌！

    即便十年當中風頭曾經最勁的網步平，與他相比似乎也遠遠不夠班啊l不過獨孤鴻心知肚明這是怎麼回事，他畢竟是一個黑客，而且是最頂尖的黑客，現在學的又是計算機相關的內容，那些直接參加考試就能獲得通過的課程，大半是他從八九歲就開始不斷在接觸的東西。

    去除那些，他的進度或許還算可以，但與網步平也就是半斤八兩，因為據他這段時間瞭解，網步平出身貧寒，普通教育都險險沒能上完，肯定不可能有像他一樣的底子。

    九個月時間結八十門課，那才是真功夫呢。

    對於越來越敬仰敬畏甚至是欣賞怪物的目光，獨孤鴻視若無睹，每天教室、家裡兩點一線，無比規律。

    ****若說這段時間有什麼事值得一提的話，那恐怕就是斯諾開學了。

    開學當然沒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值得一說的是她第一天從學校回家以後的事……

    那天那個時候，斯諾獨孤鴻塔塔一家三口正圍著飯桌吃飯呢，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斯諾應鈴開門，然後就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紋綺子弟，懷捧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嘴哈喇子的站在門外，看情形，顯然是從學校一路尾行到家了。

    接下然便是一通麻到能讓人肉酥骨爛，噁心到足以翻江倒海的表白……

    紋綺子弟敘述自己如何如何年少多金，如何如何英俊瀟灑，讚美斯諾如何如何花容月貌，如何如何傾城傾國，又說自己如何如何一見鍾情，如何如何欲金屋藏嬌……那些個話，在這裡就不一一重複了，以免有礙觀瞻。

    當然，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應了斯諾醜小鴨變天鵝以後，魅力之大。

    對於這位仁兄，獨孤鴻起初還是比較客氣的，只是授意塔塔，先跑去門口拉住斯諾衣襟，叫一聲媽，然後再甜甜一回頭，管自己叫了聲爸……

    雖然十八歲的年輕媽媽這種事的確容易讓仰慕者精神崩潰，獨孤鴻覺得，自己做的己經仁至義盡了，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慧劍斷情絲……

    可惜，紋綺子弟不是這麼想的，震驚過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霸王硬上弓，這真真是撞正鐵板啊。

    紋綺子弟與那幾個R腳保鏢是如何華麗的敗退的，就不具體描述了，獨孤鴻有幾千種方法讓他們悔不該當初。

    不過到最後，獨孤鴻也只是大懲小戒，先用虛空點穴之術，在紋綺子弟關元、促精、會陰幾處穴位小動了一番手腳，然後以攝心術小心翼翼消去了幾人方纔的記憶，催眠著幾人自行回家上床，大睡一場，不留絲毫痕跡。

    從此以後斯諾的仰慕者，獨孤鴻基本依照此法處理。

    平靜的日子，獨孤鴻過的有滋有味，不僅因為距離救出黃榕那種實質性的進展越來越大，通過這段時間學習，他也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

    黑客是一個專業性太強的工作，可以說，從一個黑客的角度看到計算系統，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漏洞、補丁、謬誤、溢出……

    一個黑客，不需要學習如何去建設，如何去編程，瞭解程度到底依賴什麼方式而存在，他們唯一擅長的事，就是窮盡各種可能，列舉出程序運行的極限，證明天底下沒有完美無暇的作品。

    即便獨孤鴻天縱奇才，也沒有脫離黑客這種與生俱來的局限性。

    可是這段時間的系統學習，讓他見識到了另一重天地，一個與黑客迥然不同的網絡世界，讓他明白了無數從前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東西，幾乎是重塑了自己對網絡和程序的認識。

    從一個方面看問題永遠都是片面的，偉大的導師馬克思教育我們，要從唯物辯證的角度看問題，當破壞與建設兩種角度相互參詳相互提高，這種轉變，就好像加了催化劑的化學反應，是將從量變累積到質變的前兆。

    這個過程如果要靠自學來完成，且不說內容之繁雜，涉獵之廣泛，單是要將各門學科教材找齊，然後按照學科相關性排列出一個正確的學習順序，就是相當浩大的一個工程。

    不過隨著學習越來越深入，獨孤鴻也越來越明白一件事一一量子計算機，與普通光腦從本質上就是不同的；量子網絡，與普通網絡也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妄圖用普通光腦破解量子系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除了通過合法或者非法的途逕取得進入量子網絡的權限，想救出黃榕別無他途。

    除了這個壞消息，對於目前的一切，獨孤鴻還算滿意，噢，不是還算，而是非常，他甚至以為，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救出黃榕那天為止，可是，這世界上總有很多事，不是依照人的意願為轉移的……

    一切變化，都是從十月十八日這天開始。

    這是華國普普通通的一天，即不是假期，也不是週末，除了它是作者的生日以外。

    獨孤鴻就像平常一樣，早早的起床，刷牙，洗臉，吃飯，然後步行去學校，吃飯的同時他看了新的報紙還有早間新聞，兩種不同的媒體，無一例外將同一件事擺上了最顯眼的位置昨天晚上，華國空交網發生了自建成以來第一次交通事故，後果非常嚴重，數百車輛因為相撞而失去控制，受傷及死亡人數可能有近千之多，還有數以百萬計的人因為空交網的暫停出行受阻。

    事故原因尚不明朗，初步懷疑是有性質特異的高空落物，避過了衛星和空交網雷達的雙重掃瞄，造成了空交網數層的交通大崩潰。

    活該！吃完了飯，發表了自己的獨特見解，抹抹嘴，獨孤鴻就背著書包上學去了。

    從來都是步行，空交網正常與否跟他沒有絲毫關係。

    這一天，帝都大學也和往常一樣，莊嚴、靜謐，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奔走在各個教室間這種氣氛，直到某個學校領導帶領了一群人，來到獨孤鴻所在教室前，終於被打破。

    「獨孤鴻，現懷疑你與一起謀殺案有關，請隨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將可能作為呈堂證供。」當校長身後一本正經的警察舉著證件說出以上的話，群情大嘩。

    獨孤鴻是誰?帝都大學眼下最風光無限的人物，謀殺案?殺人犯?這個消息，對於帝都大學的學生來說，簡直比娛樂圈裡的醜聞還醜聞，比國家領導人下台還震撼，片刻之間就傳遍了校園每一個角落，衍生出無數種版本。

第八章 沒法計算的事
    若放在往日，闞步平的事獨孤鴻怎麼也要瞭解一番，當中似乎包含看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只不過，背負著解救黃榕的使命，這種基於好奇心而生出的探究欲，就被獨孤鴻強行壓抑下來了。

    現在，他沒有時間去管其他人的閒事。

    獨孤鴻不知道的是，有些麻煩，你不去找人家，人家也會主動來找你，古話就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當然，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弄明白了帝都大學上課的規矩，日常作息，獨孤鴻今天的行程也就結束了，在曾江的帶領下，統共也就花了幾十分鐘而已，帝都大學遍佈校園的有軌浮梯系統真的是相當方便。

    他們的行程包括了教室、教師辦公室、圖書館、食堂還有寢室，其實獨孤鴻從網上已經查到了很多訊息，差的就是實地走一圈認認門而己。

    其它設施都還一股，唯獨寢室的規格，讓人歎服，公寓式的宿舍一人一間，很大很寬敞，廚房、客廳、衛生間、書房、臥室、擬景陽台一應俱全……

    至於家電更是完備，從小的家用光腦，到熱飯冰菜梢毒教種功能於一身的大型溫櫃，甚至，還包括幾種健身器材……

    而且，這還只是天才班一年級的待遇，據說若到了高級，待遇還會更好，若能留校，住的地方簡直像幢小別墅.對於這些讀書人，政府給的待遇的確是遠超常人，讓林鈴大為羨慕，據她說，在軍隊裡，至少要團級以上，才可能亨受到獨孤鴻現在這種優待，到了師級，也許都沒有這樣一個普通的留校教師優厚，除非是……

    除非以後的內容，似乎是限於保密級別，林鈴沒有直接喧之於口，她最直接的下一反應是，摯住獨孤鴻，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快點教我武功！」

    遊覽校園沒花多少時間，真正花時間的，是擺脫林鈴這牛皮糖。

    對於固化內功這種事，普通人做起來比異能者要難上數倍。

    就彷彿，異能者根本就是天生的武者，他們的身體自帶內氣，只是因為不曉得如何加以約束，所以平日都是本能的在身體裡面流動，而獨孤鴻的外力只需要將之引導疏浚幾遍，它們就會自然而然的按照預訂的途徑開始循環。

    這樣一來，除了身體素質能再加強幾成，最大的好處是，異能者的特徵同時也會被隱藏掉，就好像，原本異能在體內氾濫，不自覺的就有能量溢出，而經過疏導，這種溢出就終止了，從此以後，除非在你動用異能的時候，否則沒人會發現你擁有異能。

    而對於普通人來說，體內是沒有所謂的「氣」的，要在他們體內生造出循環，就叫做無中生有，卻比遊戲裡的固化內功還要難一些，遊戲裡三十六周天准好，現實裡，一百零八都未必真能起作用。

    上一次給斯諾固化，就花了獨孤鴻整整半日，就在他準備要放棄的時候，斯諾體內才終於誕生了微弱的內力反應。

    而且，這種循環似乎還隨時都有消散的可能，斯諾又自行打坐一天多，才總算將之穩定下來。

    這種情況曾讓獨孤鴻不由子主產生一些猜想，猜想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達摩祖師、張真人、釋迎牟尼、耶穌等人，他們的事跡被傳的神乎其神，那未必就是假的。

    很有可能，他們根本都是異能者，而所謂的功夫、佛法、聖術，只不過是他們總結得來的方便運用異能的法門罷了，佛門、道門、基督教這些大宗教能夠數於年流傳下來，原因恐怕大半得歸功於在古代被傳到神乎其神的異能神跡了。

    可惜的是，他們遺留下來的那些個修煉方法，若弟子有異能，學習來事半功倍，便叫做跟骨好，天賦異稟，而若沒有異能，便進展極慢，入門都甚為艱難……

    這天底下，畢竟異能者少普通人多的，現代尚且如此，何況是在古代，所以他們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被世人傳為神技的異能，等他們死了以後，便被普通弟子傳的一代不如一代，直到最後消散於無形，或者是，乾脆變成了強身健體的東西，它們原本的威力，於是便只能從神話傳說裡想像了……

    不過相比斯諾，林鈴的天賦似乎還要更好一些，從晚上六點固化開始，到晚上十二點，獨孤鴻就己經察覺到了她體內的「氣」息凝聚。

    叮囑她繼續打坐，直到這些氣凝而不散，可以隨意念自由運轉再罷手，獨孤鴻把她留在了學校履室裡。

    「回來了?」當獨孤鴻回到家，倉促間找定的房子己經收拾的井井有條，而斯諾，就盤膝坐在客廳當間的沙發上閉目冥思，聽到獨孤鴻開門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

    她對於修煉似乎非常熱衷，即便是在高考前的那段日子裡，也不知是真的感興趣，還是出於有朝一日能夠自保的考量。

    「嗯。」獨孤鴻點點頭算是回答，在斯諾斜對面坐下，長長舒了口氣……

    今天真的夠累的，尤其在被林鈴纏上以後，六個小時不間斷運轉內力，即便獨孤鴻，精神上也有些疲憊了。

    「我去給你熱飯。」看到獨孤鴻的樣子，斯諾站起了身。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只是看屋子從下午自己離開時的雜亂不堪到現在的整潔乾淨，就可以想像，斯諾這段時間也根本沒閒著。

    「下午怎麼樣?」饒有興致的看著獨孤鴻開始狼吞虎嚥，斯諾不經意的問，「你好像沒吃晚飯？」

    說起這個，還真是一言難盡啊，獨孤鴻不由自主歎了口氣，一邊吃，一邊把林鈴的事說了一遍。

    客廳幽幽燈光下，一男一女，竊竊細語，叨叨絮絮，就好像一對真正的年輕夫妻在交流。

    斯諾的廚藝很好，一個人從小便開始給自己做飯，她的廚藝肯定差不到哪兒去，而在獨孤鴻感覺，斯諾所做的飯菜，甚至已經漸漸開始透出一種獨特的味道一一家的味道。

    眼角的餘光，掃過斯諾凝視自己的目光，獨孤鴻心中幽幽一歎。

    斯諾對自己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他又不是木頭人，這麼一個女孩子，悶聲不響的自己走到哪裡就隨到哪裡，為自己做飯做茱洗衣服打掃房間，任勞任怨又不計報酬，甚至不在乎自己身為異能者可能遭遇的危險……

    為了方便照顧塔塔?為了節約房子的租金?為了白饒獨孤鴻這樣的保鏢保護?開玩笑，這每一條借口，獨孤鴻都能找到無數理由反駁掉。

    可是他不能，他習慣於將一切控制在自己掌握之下，用計算來推定自己的行動，雖然邏輯自閉症己經痊癒，從小養成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掉的。

    這樣任勞任怨的免費勞工，這樣體貼周到的家政人員，這樣養眼怡人的美女同居者，說出大天來，也沒理由硬推出去吧?可是，他也沒辦法就去接受，因為，還有一個黃榕……

    並不是獨孤鴻對愛情多麼專一，只是因為，黃榕此刻正身處險境，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沒有辦法開始另外一段感情。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麼他就不配叫男人。

    無論如何，獨孤鴻要先恢復了自己男人的身份。

    如果黃榕此刻是無拘無束逍遙自在的，他當然不會拒絕自己的慾望，在黃榕和斯諾之間挑選一個，甚至是……可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原本他以為，這件事很簡單，等救出了黃榕，一切便會迎刃而解，順其自然就好了。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這件事他己經越來越沒有把握，因為每跟斯諾多生活一天，他就覺得自己對她說出拒絕的話的可能性會減少一分。

    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遲早，他救黃榕脫困的目的，會直接變成是一一救她出來好跟她說分手?！

    這難道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麼?不可能啊，黃榕又沒做錯什麼事！

    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似乎……也沒有吧?那麼，或者是黃榕的錯?那貌似就更不可能了……

    究竟是誰的錯呢?第一次，獨孤鴻覺得，過世上有些享，靠計算是算不過來的……

第七章 古怪學兄
    食堂、公寓、圖書館、機房、體育館……帝都大學的附屬設備林林總總，天才班的權限可以接觸到的更多，一項項權限正往獨孤鴻身份識別卡裡寫入的時候，林鈴氣喘吁吁從後趕至。

    不過，自己領先那段路才多遠啊，何況還有浮梯，氣喘吁吁?至於麼?獨孤鴻正覺林鈴表現有些奇怪，就見她娥眉輕9，一臉嬌PA，走過來一把攬住自己臂彎就開始抱怨起來:「走那麼急幹嗎嗎?人家好累了的說……」

    不得不說，以林鈴的身材氣質，一身戎裝的扮相，像這般對著獨孤鴻撒嬌，那種感覺怎麼看怎麼……呢，彆扭。

    這是為了哪般啊?獨孤鴻正疑惑，卻見接待的人朝自己豎起了大拇指，雖然沒有說話，那神態表情很明顯是在說:哥們夠厲害，這種女子也能被你馴服成這樣……

    然後，這廝麻利的從接待台下掏出一個小牌，對著林鈴一按，似乎是寫入了身份，便隨手把小牌拋給了林鈴:「臨時卡，有效期一年，除了圖書館不能去跟普通班權限完全一樣。

    「謝了。」林鈴乾淨利落的接過牌子，嫣然一笑，顯然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臨時卡?獨孤鴻登時傻眼，他雖然查了帝都大學很多資料，卻始終不知道，帝都大學竟然會有這種規矩。

    讓林鈴有了這東西那還了得?自己以後能有清閒的時候麼?獨孤鴻終於明白過來，正想將之奪下，林鈴玉手一搖，那牌子，就輕輕從她領口鑽下去了……

    她附在獨孤鴻耳邊吃吃笑道:「如果不怕暴露身手，儘管來搶吧。」說完之後，還故意挺了挺胸。

    這女人，以前怎麼沒覺得她這麼難纏呢?獨孤鴻暗覺無奈。

    說話間，獨孤鴻的資料卻己經寫入完畢，因為完全沒有學費之類，權限開通就算結束了，接待員按下一個按鈕，從一旁的屋子裡，一個微型金屬圓球飛了過來，個頭要比足球還小一圈，表面有天線、電子感應眼、集音器，很像一個縮微的衛星。

    「這是你們的導遊。」接待員指著圓球說道。

    「帝都大學導遊機器人，編號FG171003，為您服務。」圓球語氣生硬，毫無美感，只是半空飛行的軌跡輕靈如意堪比鳥雀，尚且值得一提。

    不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看編號就知道，這是公元2171年的產品。

    反重力技術誕生於二十二世紀五十年代，實現民用化還是在六十年代末，71年就能把反重力裝置的小型化做的如此出色，己經充分說明了帝都大學的實力，相比之下，程序情緒化音色美化不過是細枝末節而己，真正醉心於研究的人最不在乎就是那些。

    「請問，接下來，您要去哪裡?」圓球用生硬尚算恭敬的語氣問道，懸浮在那裡模擬人類微一領首，顯得頗有風度。

    「不用了，節能模式吧，我給這位學弟作導遊就好了。」獨孤鴻還沒說話呢，一旁裡，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獨孤鴻扭頭看去，便見一個身材修長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的青年向他走了過來，這人穿了一身休閒用薄褂長褲，雖然隨意，踏步行來，卻頗有古人遺風，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尤其那一雙晶亮的眸子，給人感覺清轍而又深邃，與普通人的污濁不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人走到近處，向獨孤鴻伸出了一隻手來:「正好經過附近，聽說瘋子班竟然有人報道，不由心生好奇。在下網步平。」

    「獨孤鴻。」獨孤鴻伸出手與之相握。

    正在這時，卻聽一陣急匆匆腳步聲從後傳來，然後一個人急奔過來，一把拉住獨孤鴻把他扯到了身後，好像母雞看小雞一樣掩了起來，不客氣的道:「網步平，你想幹什麼?！」

    來者一臉憤a，網步平臉現無奈。

    獨孤鴻林鈴為之愕然，瞅瞅一邊的接待員，臉上卻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似乎對來者的態度覺得理所當然，仔細想想，剛才網步平想做自己導遊，這位接待員臉色似乎就不怎麼好，難道，這男人真的有問題?只不過，獨孤鴻卻不相信，以自己的眼力，會看不出對方的表現究竟是好意惡意?看到突然而來的闖入者，網步平一聲苦笑，抬起了腕表:「我是科技推廣社社長，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將來對社團活動有興趣，記得給我打電話。既然有天才班的學兄願意帶你，那我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所謂名片，其實只是腕表裡的虛擬名片，當雙方距離在一米之內的時候，這種名片便可以以指定對象的方式發送而不需要知道對方的號碼。

    網步平拱拱手飄然而去，後來的闖入者卻毫不客氣撩起了獨孤鴻袖子，連聲道:「不要接收，剛了刪了l」

    看他神色，似乎網步平這一張名片都好像洪水猛獸一般。

    這個人一眼看上去就是副急三火四的性子，似乎也沒什麼惡意，獨孤鴻便依他所說，剛去了網步平的聯繫方式，只不過，名片上那些地址號碼早己經印入了他的腦海。

    看見獨孤鴻依照自己話做了，這人總算鬆了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嘴裡念叨:「好險，好險，差點晚來一步……嗯，我是你的學兄，三年級的曾江，初次見面多多指教。」

    這位曾江個頭也是相當的高，而且比網步平至少粗壯了兩圈，剛才沒有注意，如今網步平走了獨孤鴻才發現，這人的口音很是濃重別緻，是全華國上下都知道的專出粗曠大漢那地方的人。

    而根據網步平所說，這傢伙竟然會是天才班的人，光是那副身板，就己經叫人難以想像帝都大學裡互相稱幾年級，指的是學力的年紀，如果後面不加任何後綴，默認的就是天才班的學生，精英班的具體琳級ti用上下來區分，普通班則是一二三。

    通名道姓，寒暄完畢，曾江帶著獨孤鴻往教學區和計算機系辦公室行去，對獨孤鴻這種先看學習的地方再去公寓食堂的態度很是滿意。

    半路上，獨孤鴻禁不住好奇，問起了網步平的事。

    聽了獨孤鴻問題，曾江先是搖頭，後是歎氣，末了一臉無奈的說道:「這個人，是我們天才班之恥啊！」

    天才班之恥?獨孤鴻跟林鈴都是一陣好奇，需要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稱作天才班之恥呢而且，他同樣也是天才班的麼?聽他剛才離開時的語氣，似乎不像啊?獨孤鴻不由詢問「這個人，考進帝都大學的時候的確是天才班的，還是其中的風雲人物呢。據說當初只花了區區六個月，就通過了八十門課，本來被認為會是最有希望打破天才班一年紀八個月畢業記錄的人呢……」

    ，』，g後來?」聽曾江的語氣，後面顯然還有事發生。

    「後來……」曾江搖搖頭，「後來，一年級完結以後，他進了精英班。」

    「日……」獨孤鴻林鈴面面相覷，都有些無語，半年完成了八十門課，也就是說，剩下半年只有二十門課的任務，這傢伙竟然還降級了?這前後反差未免也太大了點吧?「不過，這還只是開始呢?」曾江又歎口氣，「當時得到這個消息，全學校的老師都沒人敢相信，甚至還開會討論是否要對他網開一面。結果，兩年精英班之後，他又進了普通班「身體沒有毛病，智商也沒降低，感情關係親屬關係都沒出什麼問題，沒人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其實己經26了，一年天才班，兩年精英班，五年普通班，今年己經是他最後一年。」這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是沒法說清啊！相對一陣味噓，獨孤鴻提出了最後一個疑問一一就算是如此，面對這人的時候，也沒必要如臨大敵畏如蛇蠍吧?剛才曾江對網步平的態度，很明顯並非是輕視或者討厭之類的，如果硬要形容的話，「恐懼」怕是最貼切的一個詞了，無論如何，獨孤鴻也沒辦法把這種態度跟這個故事連繫到一起……

    聽了疑問，曾江的表情簡直是咬牙切齒錐心痛恨:「如果只是這樣，他哪裡稱的上天才班之恥?每年完不成學業的人多了去了。」

    「他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只要誰與他搭上了關係，走到一起，就會步上他的後塵，這八年來，天才班隨他而去的前前後後也有二十幾個了，全都呆在他那個科技推廣社裡……」

    確實啊，降級不可怕，能帶著其他人一塊降級，這種事就接近玄幻了……

第六章 帝都大學
    由於對獨孤鴻的攝魂術己經有了充分準備，且不論技術方面的問題，單只她的警覺，就足以讓獨孤鴻接下來的催眠生不出效果。

    何況經過剛才的車禍，獨孤鴻也不打算再給林鈴做一次記憶手術了，催眠術這種東西，果然還是太危險了，即便表面看不出什麼，說不定己經給對方的大腦造成了傷害。

    既然不能消去記憶，那麼獨孤鴻可以選擇的，也只剩傳授林鈴什麼功法的問題了。

    塔塔斯諾學的都是洱海皓月功，因為這門內功屬性冰寒，除了比較適合女子修煉外，還有不懼寒暑的效果，居家過日子會比較方便。

    而莫野，被固化的是改良版的手六脈心經，那可以最大幅度的提升他的上肢力量，發揮出異能特效，等練到極處，很可能還有其它妙用。

    眼下，獨孤鴻還是掌握了相當多種內功心法的，撇去最低級的少林心法羅漢心法不談，位於高階特效明顯的就有玄冰真氣、回春功、銳擊勁、厚土心法、陽炎真氣，以及玄冰真氣強化版洱海皓月功，除此外還有改良版手、足六脈心經，當然，還有他自己身上的養生功。

    不過，這都是他在半年以前就己經掌握的東西，不得不說，在遊戲裡，他最弱的一環就是內功。

    雖然他內功的量因為四年卡機很雄厚，但相比其它，他內功的質，顯然遠遠達不到與唐家霸王槍、獨孤九劍相提並論的程度，最強的一門，也不過是在洱海邊打坐一年後再次經過強化的洱海皓月功，勉強達到了准絕學的層次。

    由於兼修多門內功有走火入魔之險，獨孤鴻再不敢輕易嘗試，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也沒能再填加一門。

    這些功法對於林鈴來說，顯然隨便哪種都可以，但對獨孤鴻來說卻非如此，玄冰真氣、銳擊勁、陽炎真氣，這些東西己經近似於異能了，太容易露馬腳，尤其林鈴又是張揚豪放的性子，肯定是不能教的。

    至於養生功，這實在是一門太古怪的內功，有很多妙用獨孤鴻至今也沒徹底弄清楚，比如說，只有養生功，可以幫助別人固化內力，可以將內力醫療應用到別人身上，可以在灌輸內力的同時內視別人的身體狀況……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因為將遊戲內武功帶入現實的異能於獨孤鴻，所以所有武功在他身上都會表現出與別人不同的特質，關於這點，獨孤鴻還在研究當中，顯然也不方便教人這般一項項排除下來，比較適合林鈴的內功也就只剩下兩種了，一種是足六脈心經，可以看出來，林鈴一身功夫有八成在兩條長腿上，一旦學會如虎添翼絕不是誇張。

    第二種是厚土心法，可以增加防禦力，這是女子最缺少的素質，如果強化一下，補上這最大的弱點，對於綜合實力的捍升同樣不是一星半點。

    但到最後，獨孤鴻教給林鈴的卻是回春功一一除了增強身體素質，被其他人掌握，就只能用來治療自己的無用功法。

    因為，無論教其它什麼，都會讓林鈴明白，自己這裡有很多貨色可以任選，那樣一來，以林鈴的性子，事情恐怕就沒完沒了了。

    而回春功，可以自然的把一切歸結為天意:「誰讓你剛才昏迷了來著?內功途徑不能輕改，否則就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剛才給你療傷己經把回春功固化，改不了了。」

    這當然是假話，可是，林鈴不知道啊。

    不過，固化回春功、教授林鈴爆發的技巧，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去帝都大學報道，從家裡出來以後就狀況連連，時間不知不覺己近下午四點，再不去報道處似乎就該關門了。

    帝都大學，創建歷史近三百年，佔地面積六千多畝，在校師生三十多萬人，是華國目前僅有的四所最高學府之一。

    由於校區從數百年前就傳承下來，其樓宇高度遠遠低過周圍建築，平均只有五十層左右，為了表示對這所學府的尊重，校區被列為了禁飛區，完全看不見上方穿梭來往的浮車，倒還有幾分做學問的地方該有的寧靜素穆。

    不許飛車，為了方便校內三十多萬人日常出行，樓裡樓外，有軌浮車浮櫃幾乎把校園裡面每一個角落都連結起來，經過近百年不斷完善，與其說那些樓房是一個大建築群，不如說，它們根本就己經是一個整體一一一個全華國讀書人都想進入的所在。

    站在由兩層樓宇相夾而成，足足有三十層樓那麼高的帝都大學門前，西斜的陽光被天空穿梭不停的飛行物遮來遮去，掩映間「帝都大學」的碩大招牌金光閃爍，從樓宇間那長長的甫道走進去，當真讓人會生出一種走向神殿a見神抵的虔誠。

    即便林鈴這種對學習不怎麼感興趣，己經決定了要在軍隊廝混一生的人，驟然見到這種景象，也是心神為之一懾，這畢竟是全華國的最高學府啊，數以千萬計的考生魂牽夢縈的地方……等她從震懾中醒來，本來就站在她身邊，與她齊頭並進的獨孤鴻，身影卻幾乎要消失在甫道盡頭了，顯然不曾為眼前的景象停留過一步。

    這傢伙，難道真的是沒有感覺的麼，那剛剛車禍時的表現又算什麼?林鈴心下嘀咕，加緊幾步跟上了獨孤鴻的腳步。

    對於獨孤鴻的到來，報名處的人倒沒有多少驚訝，似乎對這種事己是司空見慣了，不過當接過獨孤鴻的身份卡，掃視到上面的內容，他們還是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欽佩:「原來是瘋子班的人啊，難怪會這麼勤奮，歡迎加入帝都大學。」

    在這裡，就不得不提到帝都大學的學制了。

    帝都大學其實只是專業教育的學前班，給各個專業的學生普及專業基礎知識的地方，只有從這裡畢業以後，才有資格被分配到遍佈全國各地的前沿研究所繼續深造。

    在帝都大學期間，無論哪個專業哪個方向的學生，都至少需要學習四百門左右的課程，完成以後才能畢業。

    這些課程按照由淺入深自低向高的分佈排列，又被劃分成了四級，平均每級一百門。

    只不過，這一百門課並不是需要在一年內完成的，錄取的考生當中，只有成績最好的1%，對帝都大學而言大約就是前三百人，課程安排才是在每年完成一百門，一共學習四年。

    這些人，通常被稱作天才班或者瘋子班，因為，一年時間，一百門課，平均三天就要學通一門，這種事，的確不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

    從前2%到前11%，這10%大約三於人，要求是每年五十門課，學制八年，這些人就被稱作精英班。

    而剩下的89%，學制十二年，就是普通班了。

    所有的課程安排，包括實驗儀器的使用，教學資源的分配，師資力量的配給，都是按照優先高級原則的，最先是天才班，然後是精英班，最後才是普通班。

    所以，即便只是新生，能名列天才班中，己經可以讓所有這所大學裡的人肅然起敬。

    當然，天才、精英、普通三級的劃分也不是那麼絕對的，天才班如果無法完成課程，就會降入精英班，然後從精英班裡提取成績最好的人補充進去，自然，精英班與普通班間的關係也是一樣。

    所以說，大學裡的競爭是很激烈的！

    而按照獨孤鴻計劃，如果他想在一年內接觸到量子保密機制並伺機救出黃榕，那麼，考入天才班是最低要求。

    大學錄取率1%，而天才班在錄取生中又只擇1%，真真的是萬里挑一，可以說，能進入到這個層次的考生，都是學習上的天才。

    若非如此，以獨孤鴻的資質，也不必這半年來起早貪黑兢兢業業就為了那麼一場高考了，實在是若不如此，連他也沒有把握，就一定能夠從千軍萬馬中殺將出來，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這個世界上，變態是到處都有啊。

    而且，進到天才班才只是開始，在接下來的一年內，他必須表現的足夠優秀，在所選擇的方向上展示出遠超常人的天賦，才有機會在一年之後提出申請，在沒有達到進度的情況下，提前接觸量子網絡。

    可以說，這是一場戰爭，曠日持久，而且，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第五章 天意如此
    江湖中，可不僅僅只有那些打打殺殺的法門，凌波微步可以瞬移，點穴可以讓人暫時刁動，蒼山雲雪劍可以讓水結冰爆發替力可以增加力量，爆發視野可以讓眼睛看的更清晰，回春真氣可以讓人痊癒速度加快這些五花八門的應用，就是最好的明除此之外，江湖中還有更多古怪功法，在特殊條件下，能夠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就比如，眼下獨孤鴻這為了保守秘密而刻意買來秘籍學下的攝心術。

    其實，那也就是類似催眠術一般的小伎倆，當年那個丐幫彭長老曾意圖制服

    黃女俠，結果被黃蓉以九陰真經中的移魂大法反制，幾近瘋癲，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這攝心術威力方面與現實的催眠術相比沒什麼特別，這點獨孤鴻早委託莫野尋到幾個試驗品試驗過了，唯一稍強些地方就是，只要對方沒意識到危機，意志不夠堅定，一對眼一聽聲音就會入&f沒有比這個見效更快的了。就算日後真到了戰場，以此術發作的速度，也未必沒有實戰價值。

    這類法門按照強度來說，當然以九陰真經裡的移魂大法效果最佳，不過九陰真經畢竟趁是絕學，沒那麼容易就能搞到，而且，現實裡也不太可能有另外一個人，能帶出來遊戲中白技能，還正好被獨孤鴻遇到，又正好9卜獨孤鴻使攝心術能被他反擊……

    總之，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攝心術物美價廉，何樂不為?『，姓名?」

    「林鈴。」

    「性別?」

    「女。」

    「民族?」

    「漢。」

    接下來，便是一場錄口供似的問詢，一方面繼續放鬆對方的警惕，一方面為了尋找自己想要的資料。

    很快獨孤鴻便知道，今天的事林鈴只是一時起意，保護措施絲毫沒有，郵箱裡所謂的定時信也純粹是她編出來了，可以說，如果在這把她滅了口，那是一點後果都沒有。

    當然，滅口之說也只是過過嘴癮，當初學來攝心術不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發生的麼？

    在獨孤鴻舌燦蓮花的描述下，半年前的隕石事件在林鈴腦海自然消34於無形，今天這莫名其妙一架的記憶自然也是無影無蹤。等一切手腳作畢，獨孤鴻打個響指喚醒了林鈴。

    「你……」睜開眼睛林鈴滿臉茫然指著獨孤鴻，一副想說什麼去忘了詞的表情「我什麼？」孤獨鴻心中謔笑，面上自巋然不動。

    「我……」林鈴搔搔頭，然後抱著腦袋蹲下了身，「我的頭怎麼忽然這麼痛啊！」

    她一手拍著後腦，一手捂著額頭。

    孤獨鴻心中暗笑，結結實實一額頭碴到了地板上，記憶又被自己胡編亂旅-通，不疼才怪呢不過出於禮貌，他著意安慰了林玲幾句，兩人於是一路往大樓最下層走去，林鈴的車還停在那兒呢。

    一路上，林鈴寡言鮮語，手戳額頭只是盛眉沉思，似乎在想自己到底遺忘了

    什麼，不過，如果能給她這樣容易便想起來，催眠術也就不叫催眠術了。

    出了底層出口，道一聲別，獨孤鴻就往馬路對面行去，這時候，後方林鈴卻忽然高呼起來:「等一下，我送你……」

    「呼一一嗤l』，「噠！」「啊……」林鈴聲音猶在半空，一連三聲非同尋常的聲音傳來第一聲，是浮空車前端強行噴氣減速，尾部摩擦阻尼器觸到了地面緊急剎車的聲音；第二聲，似乎是車輛躲閃不及，最終還是撞到了某物的悶響；第三聲，卻是一聲女子驚呼，聲音剛剛出口就己戛然面止，聽那聲色，卻正是林鈴獨有。

    獨孤鴻驚然回頭，然後便見，馬路上一輛車停在當中，車主急火火正要解帶下車，大約兩米開外，林鈴錮勻地上，人事不知……

    「林鈴！！！」這一刻，獨孤鴻終於知道，自己的邏輯自閉症己經全然好了，

    當看到林鈴伏在地上，生死不知，他的心臟竟彷彿真的被車碾過，一陣刺痛……

    此刻他也分辨不清，這種痛，究竟是源於對生命可能消失的痛惜，還是心裡某個地方林鈴的影像並沒有消逝，他甚至忘記了不該在大庭廣眾下表露出身手，腳下一頓，當他再出現時，便己經是在林鈴附近。

    車禍之後，是不能隨便移動傷者的，必須在經過簡單的檢查以後，再確定如何搬運，否則，就有可能造成無法回復的損傷，這些個常識獨孤鴻當然知道，所以此刻他能做的唯－件事，就是將手放上林鈴身體，真氣源源不斷湧入林鈴體內，在她的經脈裡維持著回春功的運行路線。

    萬幸，他的內力對於其他人是有效的，而且內力灌注之下，他也同時能內視到林鈴體內的情況，她體內的經脈尚算暢通，只是稍稍有些紊亂，目前還沒觀察到有斷裂的地方。

    「不是我的責任，是她自己走出來的，哥們你也看到了吧?」這時候，肇事者終於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就一臉驚惶的對獨孤鴻說道。

    「趕快叫救護車！」獨孤鴻忍不住吼道，聲音旋即低沉下去，「我知道不是你的責

    任，這全都怪我……」

    獨孤鴻說的是心裡話，若不是他強行修改了林鈴的記憶，讓她的頭腦昏昏沉沉，以她的警覺，不可能發生這種低級車禍。

    「噢……」司機恍然大悟，忙不迭掏出了腕表。

    「別死，千萬別死啊！」獨孤鴻一手給林鈴灌輸著內力，另來，撥開了她蓋在臉上的亂髮，既然身體內外都沒有明顯的傷痕，此刻她又是昏迷不醒，那麼很有可能，就是撞到了腦袋，以當今的科技水平，這才是最麻煩的事呢。

    孤獨鴻急切懂得撫著林鈴的腦袋，想找出到底是哪裡受了衝擊，司機電話才剛剛打通，什麼話還沒來得急說呢，伏在地上的女子，卻突然「咕咕」地笑出聲來。

    「詐屍啊！」司機手一抖，腕表掉到了地上。

    即便以孤獨鴻的冷靜，一時間也只有木然，直到舌到林鈴睜開眼睛，緩緩抬起了頭，才終於明白過來：「你沒事了?」

    林齡看著孤獨鴻，晃晃腦袋:「別摸了，我又是小孩子。剛才的確是撞到了一點，不過，我像是那麼脆弱的人麼？」

    伸伸胳膊蹬蹬腿，她坐起身然後就試圖站起來，不過事情顯然不是那麼簡單，剛剛起1半身，也不知哪裡出了問題，一聲呻吟她就要向後傾倒，結果被獨孤鴻眼疾手快扶住。

    「真的那麼不想我死麼?」剛才獨孤鴻的神情，全看在林鈴眼裡了，說起這句話時，神情間未免就帶了幾許古怪，再加上她半身都倚在獨孤鴻懷裡，又說著那樣的話，這幅場景，真的是相當暖昧。

    「也沒有多想……」獨孤鴻微皺眉頭，坦然看著林鈴，「只是……看見朋友有危險，總是會關心一下的嗎。喂，別跑……」原來趁這個時候，肇事司機悄悄笠回飛車，己經一溜煙的開走了。

    「算了算了，讓他走吧，我己經沒事了！」感覺秋天的菠菜完全被牛咯牡丹了，林鈴意興閱珊，揮揮手歎道，「你這人啊，真沒意思.撐著獨孤鴻，勉強走到路邊找一處台階坐下，林鈴也不檢查自己身上到底哪裡受傷了，就拿手托著膝，一臉沉思的看著獨孤鴻。

    那目光，讓獨孤鴻生出極其不詳的預感，只是，他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端詳半天，林鈴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這人有些地方精明的嚇人，有些地方又糊塗的嚇人，還是跟你直說了吧。

    她眼睛移向了自己的胳膊，那塊地方，就是剛才獨孤鴻輸入內力的所在:「剛才，那就是傳說中的內功療傷麼?既然咱們是朋友，教教我沒什麼問題吧?」

    「什麼內功療傷?內功是什麼東西?療傷又是什麼東西?」原來她那個時候就醒了，獨孤鴻暗叫晦氣，表面自是做出一臉茫然。

    林鈴笑了:「你的演技，不去拍電影真是太可惜了！你是不是想說，天上隕石掉下來砸那下，還有剛才樓上那點穴，都是我在白日做夢?」

    「是啊是啊……」獨孤鴻不自覺的點點頭，終於募然驚醒，「你的記憶?！」

    「是啊！」林鈴同樣點點頭，卻伸出一手摀住了兩眼，然後用另一隻手指住了自己額頭一一在樓上己經被撞過一次的地方，「我真該謝謝剛才那個撞我的傢伙……不輕不重，剛剛好讓我想起了樓上的事。」

    「草裡涼啊……」這世上還有天理麼?還有王法麼?面對此情此景，除了仰天長歎，把眼淚往肚子裡咽，獨孤鴻還能怎地。

    這簡直是老天爺誠心在拆他的台麼，剛剛把林鈴催眠忘了事，結果一場車禍就橫空出世也不傷人，也不見血，偏偏就把那封住的記憶「嘎歎」一下撞通了！

    林鈴這牛皮糖看來真是天意如此甩不掉了呀！

第四章 逼師學藝
    「哎喲！」「噗通！」被一拳打到鼻子，獨孤鴻滲叫一聲捂臉踉蹌退去，卻因為退勢太猛，被牆壁蹭到以後不由自主又跌了一跤。

    「你，你幹什麼?」從地上翻身站起，獨孤鴻摀住鼻子又驚又怒看看林鈴，雙眼淚水長流，鼻端鮮血淚淚而下。

    那表情，那神態，不拿奧斯卡小金人實在太可惜了。

    只不過，就好像看到大屏幕上出現的畫面就知道那是假的一樣，一但真相己經讓人知道了，任何演技都是無用，畢竟，那叫做演技，不是現實。

    林鈴一臉氣結看著獨孤鴻表演:「行了，你就別裝了，我知道你身手好的很！」一邊說著，她另一拳又出，結果結結實實打上獨孤鴻胸脯，又把獨孤鴻打了個跟頭。

    「你有完沒完?」獨孤鴻灰頭上臉，乾脆也不起身了，就賴皮的坐在了地上，「你是不是丫丫小說看多了?身手好的很?你當自己是武林高手啊?」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不過，我卻知道你是……』林鈴嬌嗔一聲捏緊了拳頭，「再不動手我可真打了?」言罷她彎腰又向獨孤鴻襲來。

    取的雖然是肩頭這種肌肉厚實的部分，聽帶起的勁風獨孤鴻就知道，這拳如果挨上，不用點手段的話，自己的胳膊幾周之內是別想抬起來了。

    她真就那麼有把握，獨孤鴻疑惑的著向林鈴眼睛，一見之下，他不得不動了。

    那雙眼睛表面上憤怒，內力滿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那是得意的笑，惡作劇的笑，那涵義大半是:你不是裝麼?那就繼續裝下去罷，正好讓我飽打一頓出出氣！

    表面上的憤怒，卻只是她裝出來的，甚至那些含糊不清的話，都是為了讓獨孤鴻心存僥倖而故意說的，因為只要他還心存僥倖，就不會輕易露出馬腳，就只能任林鈴暴打而不還手……

    女人惡毒啊！

    一瞬間想明白這些，獨孤鴻哪裡還敢藏拙，肩頭一晃，便避過了林鈴拳頭，緊接著用手在地下一撐，便高高的躍起，雙腿怡好踩中林鈴踢來的一腳，整個一人輕飄飄退出了林鈴攻擊範圍。

    「竟然真的有這種功夫?」獨孤鴻動作雖然簡單，普通的功夫好手也完全能做出來，但充斥其中的那股子輕描淡寫、游刃有餘的味道，雖急似緩的神韻，卻是現實的格鬥技擊無論如何模仿不出來的。

    林鈴從小浸淫此道，個中分別當然一眼就能看出來，眼睛登時就亮了，一個箭步衝過去，長腿向獨孤鴻攔腰就掃。

    獨孤鴻哪裡會給她機會，猱身一進，手指頭往她胸腹之間一戳，就與她整個人擦身而過，然後在一米開外站定，好整以暇轉回了身。

    「點穴?！」林鈴眼睛瞪的更大了，眼珠咕嚕嚕在眼眶裡面打轉，卻搖頭頭不搖，舉手手不動，整個人只能呆若木雞的站著，保持著一腿高舉的橫掃的動作。

    不過，點穴畢竟只是文學家幻想出來的事，事實上，一個人平時保持站立，靠的是自發的重心調節，身體總在微弱的小幅擺動，如果這種擺動停止了，兩條腿也未必能站的穩，更別說林鈴現在是金雞獨立的姿勢。

    於是，兩秒鐘後，啪唧……

    也不知是獨孤鴻點穴時間過了還是她因禍得福，這一跤之下，她的脈絡竟然摔通了，揉著膝蓋便要站起來，嘴裡同時喃喃自語:「點穴，竟然直的有點穴這種東西，難以置信，不敢想像……」

    結果，她剛剛起到半截，身子還保持前俯的姿勢呢，背心裡又是一麻，啪唧……

    這一次，卻是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雖然沒像獨孤鴻一樣流鼻血，額頭卻撞腫了。

    「你幹什麼?！」她也學會了獨孤鴻的招，乾脆揉著額頭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獨孤鴻面無表情:「你摔了我兩跤，我還你兩跤，有什麼疑問麼?」

    「……」既然獨孤鴻都這樣說了，林鈴咬牙切齒還是站起了身，不過當她起了身抬起頭，表情己經全然變了，就好像喜歡寶石珠玉的小女孩，看到了世界上最大顆的鑽石，滿眼都是小星星，一眨一眨亮晶晶。

    其變臉速度之快水平之高，恐怕唯青霞和曼玉能與之抗衡。

    她看著獨孤鴻，嘴裡的疑問便機關鎗一樣冒出來:「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不是說內功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連這個詞都只是一個叫平江不肖生的傢伙生造出來的麼?就算太極拳，不是也只叫做內家拳，根本不帶什麼內力運轉的嗎?呢，對了，點穴更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到現在穴位經絡之說也沒辦法證實呢，你……」

    她的疑問，獨孤鴻還想知道呢，天曉得，自己的異能為什麼會是把武功從遊戲裡面帶出來，而且，不光對自己，對其它人好像同樣也會起作用……

    有句話，叫做蹬鼻子上臉揪頭髮上腦袋，獨孤鴻當然不會給林鈴那樣的機會，對她的問話只當不見，冷哼一聲當下截斷了她話茬問道:「你明明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為什麼就那麼確定我會這些?如果判斷錯了，我豈不是要白白被你打一頓?』！

    「怎麼可能判斷錯?」林鈴嬉皮笑臉，「天上隕石掉下來的時候，我可是就在一邊看著呢！誰讓你一直瞞著我來?」

    「天上隕石?掉下來?」即便獨孤鴻，也頗花了幾秒鐘，才明白到林鈴說的是哪樁典故，原來她那個時候就知道，怪不得，她會對塔塔的怪力視若無睹，自己和莫野偶爾露出馬腳也只當不見。

    「你當時用的是什麼招，能一掌把牆打個窟窿，難不成是降龍十八掌?」

    林鈴問的隨意，獨孤鴻卻只能無語，林鈴當然不知道，她還真的猜對了，那就是降龍十八掌，貨真價實的第一招亢龍有悔。

    「不管那是什麼，教教我吧。」林鈴抱拳做祈禱狀，恢復了滿眼星星的模樣，「從那天起，我就一直想請教你了，不過都沒有時間，原本以為這次放假會是好機會，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要進學校了。」

    「帝都大學可是很嚴格的，你若上學，再想找你可就難了……」難怪今天一天，她似乎都心事重重。

    不過她本就不是個能藏住心思的人，如今把話說開，除了有些興奮，情緒至少是正常了。

    從她的身手可以看出來，她對於過種肉體對抗很是熱衷，沒有長時間的苦練，沒有相當的興趣，以她一個平常人的資質，很難能練到眼下這一步了。

    這讓獨孤鴻很是懷疑，她將要繼承的軍中職位，不會是在特種部隊吧?林鈴的哀求還在繼續，明白了這些前因後果，獨孤鴻卻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倒不是他不能，這從遊戲裡面帶出來的能力的確是可以教人的，這點他在塔塔斯諾身上都試驗過了，雖然相比普通人，異能者的效果會好一些，但若以百分比來算，普通人的提升比例反倒更大。

    但無論如何，教人這種先例不能開，開玩笑，林鈴將來可是軍隊的人，如果讓人發現了她的異常，追根溯源起來，自己要怎麼辦?被帶到實驗室，當活體教材研究?還是被囚禁起來，讓自己默寫出所有武功秘籍?最好的情況，也不過是從此以後變成軍方的苦力，負責給那些士兵一個一個打通經脈……

    「你不教我，我就把你的秘密宣揚的讓所有人都知道！」見獨孤鴻不理會自己，林鈴大聲說出了自己的殺手潤。

    獨孤鴻募然停下了腳步，陰森森回過了頭:「讓所有人都知道?」

    看到獨孤鴻陰冷神情，林鈴不由自主嚥了口唾沫:「當……當然，你如果教我，我就不會了……你……你也別想著殺人滅口啊，來之前……來之前我己經把所有事寫在了一封郵件裡，如果不能按時回去……那封信，那封信就會自動發遍最火的網絡論壇……」

    出乎林鈴意料，聽到這番話，獨孤鴻卻募然笑了:「原來是這樣啊！既然這樣，你就不能怪我採取措施了……」

    他的眼睛猛然看定了林鈴，嘴裡低喝語聲古怪:「看著我的眼睛！」

    「看著……』，林鈴疑惑與獨孤鴻來了個四目相對，一瞬間，便覺眼前有一道無形的漩渦炸開，那漩渦越來越大，彷彿帶著無窮的吸引力，自己竟是想避都避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