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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玄幻]浪蕩皇帝秘史 作者:長亭古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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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sh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五十五章 群魔亂舞


    「這件事關係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巫師親口授命與我,知道內情的僅只兩人。恕不便奉告……」

    話音未落,耶律風狼驚怒交加,暴喝道:「一派胡言!大巫師哪會和底下交給你秘密任務,分明就是你巧言辯解!來人哪!」大巫師在草原上地位超然、是王庭舉足輕重的人物,通常不管日常俗務、難幾位王子也一視同仁、悄悄給五王子秘密任務那還了得?這是一個很不妙的信號。如果他最終倒向五王子、以他在契丹人中的影響力、後果豈堪設想。無怪子耶律風狼氣急敗壞。

    耶律罕牙毫不退縮與三哥對視、吟笑道:「三哥那麼激動做什麼?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小五說有就一定有,長生天可以為證!」

    耶律風狼瞳孔急遮收縮,「那你老實交代究竟是什麼秘密任務?」

    耶律罕牙頭一揚,一字一字道:「無、可、奉、告!

    「哈哈哈哈……」

    耶律風狼縱聲狂笑、右臉上傷疤抖動抽搐好似活的一般、越發可怖瘆人,環顧眾人道:「諸位王侯將軍聽見沒有?老五這回可是無話可說了,只能一味強詞奪理,胡攪蠻纏。非是本王子容不得同胞弟弟,而是軍法不容情,要不將他狠狠治罪,父汗定下的軍規威嚴何在!來人哪……給我將老五拿下!」

    金帳內侍立一旁的幾名帶刀侍衛面面相兢。既不敢違擾三王子的命今。也不敢真個冒犯五王子。只圍在五王子四周,誰也不動手拿人。

    耶律罕牙亦是大怒。朝珠簾後的暖室揚聲高呼:「父汗,父汗!您聽到兒臣的話沒有?您出來說句話啊。難道任由三哥倒行逆施而不聞不問麼?再這麼下去,我們契丹一族地命運就要葬送在他手裡了!父汗!父汗……」

    「放肆!」耶律風狼側身一閃。擋在珠簾之前,阻斷了他的視線,獰笑道:「父汗需要靜心休養,任何人不得打擾,你再敢大呼小叫就是冒犯父汗之罪!父汗已委任我為監國王子,暫攝可汗之權。現在全族全軍大事小事由我全權負責。不服者、格殺勿論!」說到這裡,語氣森然。今人不寒而慄。

    「胡說八道!這些事情都是你一個人說出來的,空口無憑。誰能相信?父汗自入關這些時日以來。從未接見一個王公大將。公開說過一句話。我懷疑……」耶律罕牙眼眶一紅,什麼顧忌也管不了了,大喝道:「我懷疑父汗已然不幸病故歸天!而你這孽子。卻秘不發喪。找個身形與父汗相似之人坐在可汗寶座上,然後謊稱父汗已將大權交給你,你就可以肄無忌憚的為所欲為!」

    此言一出。無異於石破天驚,金帳內眾王公大將無不為之動容。發出一陣嗡嗡交頭接耳之聲。

    耶律風狼面色大變,右手惡狠狠指著耶律罕,「反了!反了!老五竟敢污蔑本監國,侍衛還等著幹什麼?還不速速與我拿下!

    幾名待衛無奈何,猶豫著伸手去抓五王子。

    耶律罕牙猛然一樣手將他們甩開,快步望暖室跑去,膛目怒斥:「我要見父汗,誰敢攔我?「蕭如晦與三個萬夫長親信緊隨在後。

    帳內侍衛俱不敢阻攔。不約而同退下。

    耶律風狼大驚,招呼一聲,與韓冥以及幾個死黨上前將他們攔住。

    一方執意在進暖室見可汗,另一方死話不讓,兩群人在堂中央推推搡搡。鬧得不可開交,喝罵怒吼之聲不絕於耳。

    剩下一些契丹王公大將失坐不動、在一旁好整以暇看熱鬧,一面舉杯喝酒、一面拿刀子割肉吃,不亦樂子。他們自是游離於三王子、五王子兩派人之外她中間派,尚未下最後決定站在哪一邊,無自抱著觀望的心態。

    金帳中每一個人心裡都清楚,三王子五王子之間、必定奈有一個人登上可汗之位,而另一個失敗者,按照遊牧民族干年來的傳統,則很可能死無葬身之地,連黨羽也得跟著遭殃。是以,中間派的人不敢輕易作決定、因為一旦站錯隊伍,不但葬送了前途,搞不好連身家性命都要丟掉。

    左首客位上坐著三個身著漢人衣冠的人,中央一個年輕人卻是雍王姬伯燂。他此刻面容憔粹,神情木然,兩眼黯淡無光,好似丟了魂魄一般。不與任何人說話,只顧著自斟自飲,一個勁兒的喝悶酒。

    他身側坐著兩人,一個是「雙刀天王」殷百里,另一個身形富胖、白面無鬚地中年將領,乃是原喜峰口總兵王忠迅,他自從率部投陣之後。便堅持「降姬不降胡」的條件跟隨姬伯燂,契丹人威逼利透都對他無用。最後只得欺認了此事。

    坐在下首的是個倚年玉貌的美麗小姑娘,她稚氣未脫,臉上帶著天真嬌憨的笑容、看上去只有二九芳齡,生得明眸皓齒,雪膚花貌,身上永著華貴無比,左右還有兩個小丫鬟待侯。她便是契丹可汗她幼女……四公主耶律紅纓,與姐姐耶律青嵐並稱大草原上的兩朵金花。

    耶律紅纓對兩個哥哥的爭鬥興趣缺缺、妙目一直注意著姬伯燂。

    她悄悄站起身,走到姬伯燂身旁,伸出一隻嬌嫩雪白的小手,抓住他衣角拽了拽,「喂……喂……「一雙清瑩如水的大眼睛斜瞅著他,嬌笑中合著少許羞意。

    姬伯燂遲頓艷放下酒杯,抬起頭來,望了她一眼,仍舊垂下頭去,不動聲色的抽回衣角,理也不理她。

    耶律紅纓好不掃興,跺跺腳,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兒。

    便在此時,忽聞場中耶律風狼怒吼一聲:「你說誰是婢妾賤種?!!」劇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刀。就要跟對方拚命。耶絆風狼的生母是個身份卑微的侍妾、遠不能跟耶律罕牙地生母蕭氏家族郡主相比、他兒時曾困此受盡屈辱與冷落,長大後最狠別人提及此事。一捉就非跟人玩命不可。

    耶律罕牙一群人見他竟然拔刀相向,二話不說一串擯鐵交鳴聲亂響。一齊拔出了兵刃。耶律風狼一方更不甘示弱,不待人招呼,也紛紛拔出隨身兵器。

    兩方人刀劍相向,一觸即發。眼看就是血肉橫飛的局面。

    中間派終於坐不住了,大戰在即、要是己才重要人物先火拚得你死我話。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一個不好。在坐眾人誰都無法活著回到

    中間派身份最高的左成王賀蘭拔與右成王突魯赤對視一眼,一齊站起身。上前去勸架。有他們帶頭。其餘中間派將領不好再袖手旁觀,也一窩蜂上去勸架。拖這個拉那個。一眾人擠成一團。

    無奈耶律風狼不依不饒、非要讓罵他「婢妾賤種」的蕭如晦血濺當場不可……耶律罕牙也死話要衝進暖室見父汗,誰也勸不住。

    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人群中一人急聲大呼:「軍師!軍師!你快出來勸勸啊!」

    停了一停,帳側陰暗處一道顧長地人影緩緩站起。踱著方步不緊不慢走了過來。

    帳內籌火照射下,只見此人是個身著華朝裝束的漢人文士,手持羽扁。頭戴綸巾,顧盼自得。頗有幾分三國時諸葛孔明的風範,正是契丹人軍師一一何不平。

    何不平大搖大擺跋到近前,手中羽扇翻轉。朝下方虛扶一下。「兩位王子稍安勿躁。清聽愚看一言。」

    淡然低沉的語音迴盪在帳內,自有一股不容抗拒地威儀。人群打鬧之聲當即低了下去,兩方人同時停了下來。耶律罕牙沖何不平恭敬施了一禮。道:「小五願聆聽先生教誨。」

    耶律風狼不敢怠怪,當下強抑怒氣。也說了聲:「敢問先生有何見教?」

    何不平雖說手中無一兵一卒,但他乃是王庭人人尊敬的軍師,地位崇高,他支持哪位王子,也俱有舉足輕重的意義。故而兩位心高氣傲的王子都不敢失禮。

    何不平搖了搖羽扇、微笑道:「現如今與南朝的大決戰就在眼前,生死存亡系此一戰。依愚看之見。眼下我們應該拋開一切矛盾,同仇敵愾。等打得南朝人爬不起來之後,再談其他也不晚。」

    中間派眾人聽得點頭稱是,紛紛出言附和。現在委實不是自相殘殺的時候。不管出於何種理由。

    「可是。可汗承繼人選遲遲未定,這麼下去也總不是個辦法。」耶律罕牙身後一名萬夫長吶吶道。

    「啪」的一聲。何不平一拍羽扇。「那還不好辦!我們契丹人崇拜的英雄「……」他說到「我們契丹人」這句話時沒有絲毫不自然。彷彿在說一件理所當然地事一般,渾然忘了自己的出生祖宗。

    「兩位王子建立不世奇功的機會就在眼前。我們不妨定立個約定。哪位王子能打挎華軍主力,奪下這座城池……」何不平一面說著,一面提筆在身旁懸掛的地圖上圈了一筆。圈著的城池赫然是華朝都城一一開封。他飛快掃視眾人一遍。眼睜中閃爍著異樣地亢奮。續道:「哪位王子能打垮華軍主力。奪取此城。他就是我們契丹全族人的大英雄。繼承可汗之位還不是順理成章之事!」

    眾人靜靜的聽他說完。之後大部分人喜笑顏開。轟然稱是。都說這個辦法再好也沒有了。哪位王子立此大功,他們就一致擁護哪位。

    兩位王子也無話可說。事已至此,這時要是跳出來反對,那分明就是示弱了。會被所有人看不起。況且兩人自視甚高。說什麼也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對方,先後出聲表示贊同。

    當下,兩位王子擊掌為誓,帳內眾王公大將俱是見證。草原人單純而質樸,最重信諾。這麼一來,誰要是反悔耍賴。必將遭到全體族人的唾棄!

    最後,何不平給笑道:「愚看有個提議、等我軍攻破南朝人的都城之後……嘿,便將整座城池夷為平地!愚看不想再看見那座城市。」他嘴角牽拉出一絲陰冷殘酷的笑意。

    接下來。帳中氣氛轉為熱烈。眾人歡快地討論起如何如何殺光華朝都城地男人、如何如何把城裡的女人都抓來享用、以及如何如何洗劫完後放一把火……彷彿華朝都城已被他們攻佔了一樣。

    靜靜坐在一旁的王忠迅面孔一陣抽搐,怒色一閃而逝。望向姬伯燂。

    姬伯燂半點反應也沒有。好似在聽一件與他絲毫不相干的的事,只是狠狠一仰脖。飲下滿滿一杯酒。

    金帳議事大會散去後,姬伯燂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帳篷裡,剛剛睡下。就見四公主耶律紅纓鬼鬼祟祟晃了進來,擺擺玉手。讓一名服侍姬伯燂起居的僕人退了出去。帳內只剩下一男一女兩人。

    姬伯燂也不起身相迎。漠然望了耶律紅纓一眼。緩緩道:「公……公主殿下,來此有何……貴幹?」

    耶律紅纓咯咯嬌笑著走到床前。老實不客氣自己坐下。拉住他手臂脆聲笑道:「好無聊啊、你陪人家說會子話嘛!」她自小在漠北王庭長大。日常所見儘是粗鄙不文的草原勇士。姬伯燂身上溫文爾雅地書卷氣令她著迷不已。

    姬伯燂轉個身。面朝床裡,不經意擺脫她的拉扯。「夜已……已深了,公主殿下不宜……不宜孤身一人待在別的男人帳裡,於公主名節有損。

    耶律紅纓嬌面飛起兩朵紅雲,扭捏一回,笑道:「有什麼關係?父汗已作主持人家許配給你了,等助你奪回皇位我們便完婚。人家才不怕別人笑話!咯咯!」塞外草原之國沒華朝那麼多的束縛,女兒家敢愛敢恨。落落大方。

    姬伯燂歇然好一會兒。低沉她聲音傳出。「我已……已娶妻了。」

    「那還不筒單?把你那黃臉婆休了不就是了?人家又不嫌棄你。」耶絆紅纓一派天真爛謾、只道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姬伯燂便不再說話了,緩緩闔上雙目。

    「你陪人家說說話兒,人家喜歡聽你講你們華朝的事,聽說你們有律長很長的歷史,能造很雄偉律雄偉的宮殿,會做又好吃又美觀地菜餚……嘻嘻嘻。就是你們的男人太窩囊,聽哥哥們說我們一個契丹勇士能打四五個窩囊的漢人……哎呀你可別誤會,人家不是說你哦!」小公主自顧自歡快的說著,雀躍不已。

    「還有還有,我們把你扶上皇位後、你干萬千萬不可以忘恩負義,一定要遵照約定,向我們大契丹稱臣納貢,並將黃河以北的土地割讓給我們握!還有。大婚之後。要立人家為皇后……聽說你們漢人皇帝都有數不清地嬪妃女人。哼!人家可跟你先說清楚了。你絕對絕對不可以亂來。你要是敢亂來……嗯,看見這把刀子沒有?人家一刀閹了你,信不信?」小公主手裡拿著把銀色的精緻小刀。連說帶比劃,拋出一番很嚇人的威脅之言。

    說完,小公主得意洋洋,心說就不信不能把你這漢人治得服服帖帖!籌了一會兒。還不見姬伯燂有任何反應。她芳心隱隱不妥。暗說應該不會把他給嚇著了吧?正想嚇過之後再安慰他幾句。

    卻不曾想,有節奏的呼嚕聲響起,原來姬伯燂早已沉沉睡去。

    小公主整個人都傻掉了,張口結舌,呆若木雞,雀躍的心情頓時跌入谷底,滿勝歡喜化為烏有。「真沒勁……

    *******

    暮霜四合、山風習習、*夜色*(禁書請刪除)清諒如水。

    寂靜無人的山坡上,一道人影孤身一人站在大樹前,揮拳一下一下猛擊樹幹,直打得枝條上相葉一陣飄落。這人卻是五王子耶律罕牙。

    「砰「「砰」「砰砰」

    ……他一拳接著一拳擊打樹幹,雙目泛紅,似是要把滿心憤恨一股腦兒宣洩出去、連手中鮮血迸出也恍若未覺。

    「……婢妾賤種!你就是婢妾賤種!你不讓我見父汗,總有一日,我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她!!「耶律罕牙內心在狂吼。

    驀然,他忽覺身後有人在脖子後呵了口氣,他下意識轉過身來,卻不見有人。

    耶律罕牙驚疑不定,也不知方才是否是自己地錯覺。

    「呼!「身後又一口氣吹在脖子上,耶律罕牙大駭,霍地轉過身去。但見空山寂寂、樹梢搖曳,何曾有甚人影。

    這般邪門的事他還是頭一回遇上,只覺毛骨驚然,寒毛根根例豎,顫聲道:「什麼人?出來!

    身後響起一陣銀鈴般的嬌笑,「我是知曉你不可告心事的人。嗓首嬌脆婉轉,瀝蚜圓潤,一如黃營出谷,說話之人應是個年輕少女。

    耶律罕牙贛對方說話之際,又是猛她轉過身去。誰知還是什麼都沒發現。對方話語毫不間斷的在他耳畔說完,如鬼如魁。

    耶律罕牙倒抽一口冷氣,故做鎮定道:「胡說!我……我哪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事?

    「不,你有,你想殺了跟你爭奪汗位的哥哥,你還想把臥病在床的父親趕下汗位,自己登上可汗寶座,號今塞北,成為整個大草原地至尊。「嬌脆的女聲在他耳畔緩緩道來。

    「不!我沒有!!我只不過看不慣三哥的所做所為、從來沒有那種念頭!沒有!!「耶律罕牙咬牙切齒的說道、渾身浴汗直流,驚恐的環顧四周。

    「不,你有!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你自己。」

    耶律罕牙面色灰敗。乾嚥口唾沫,聲音嘶啞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出來!

    話落,銀鈴般的嬌笑聲迴盪在他耳畔,「我不但知曉你不可告人的心事。還是能幫你達成心願之人。咯咯咯……
summersh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五十六章 皇帝的淫慾怪病


    金雞破曉,旭日初升。

    鄴城外的華朝大軍軍營。御帳。

    又是一個荒唐的夜晚過去。眾美人起來得早。慇勤服侍皇帝穿戴梳洗。一面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昨晚蕭若興發如狂,拉住美人們就地尋歡作樂,懶得理會身處什麼地方。忘了人家西洋睡美人就躺在大床一邊,所幸她沉睡不醒,神志全無。不然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蕭若醒來後自己也覺好笑,昨晚與眾美胡天胡地挨個臨幸她們時,要是一不留神把躺在一旁的西洋美人拉過來姦污了,那就比較黑色幽默了……幸好沒有。幸好,幸好。

    西洋睡美人安祥的躺著,沉睡如故,滿頭波浪式的美麗金髮披散開來、白嫩的俏靨吹彈得破。嬌艷欲滴。好一副海棠春睡的圖景。清晨陽光熊在她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上,竟散發出醉人的光華。真個秋水為神玉為骨,幾不似凡塵中人。

    蕭若看得怦然心動,一時忍不住,俯下身去,在西洋美人雪白的臉頰上吻了一吻,只覺美人香津絲絲甜甜沁入心菲。一時間心神俱醉。有如置身雲端。正自回味的當兒。猛聽得身後齊木靈子驚咦了一聲。

    蕭若好不掃興,暗說不就是吻她一下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至於麼?他思付著轉過身來。

    卻見齊木靈子伸手指著西洋睡美人。疆流露出驚駭之色。道:「這黃毛怪女人……「。她的姿勢與昨晚不一樣!」

    眾人無不吃了一驚,凝目打眼望去。果見西洋睡美人的睡姿發生了些許變化一一昨晚她一雙纖長雪白的玉手雖也捧在胸前。不過兩手手掌卻是交疊平放的:然而此刻。她雙手十指交叉捧在頷下,如同祈禱的姿勢一般。要不是齊木靈子說出來。眾人都沒有注意。

    蕭若與眾美人霧時面面相覷,大清早發現這等怪事。心底裡不禁泛出陣陣寒意。

    石蘭眼珠子一轉。咯咯笑道:「蘭兒想到了!一定是昨晚萬歲爺與我們在床上……在床上做那個時,也不知哪個浪蹄子無意中擠到了黃怪女人,所以咯。就把她姿勢擠成這樣子了。」

    眾女聽得個個面泛桃花。羞不可抑。昨晚一場肉搏大戰下來。要說一下也沒擠到同在床上地黃毛怪女,簡直是不可能的事。雖然把她姿勢擠成這樣未免太巧了一點,總也解釋得通。眾女當即釋然,相若譏誚道:「誰是浪蹄子了?說你自己吧?昨晚在萬歲爺身下時,你那銷魂模樣才叫好看呢!估計當時問你姓什麼。你也回答不出來!」

    石蘭丫頭大羞,撲過去扭相若的嘴巴,眾美嘻嘻哈哈又是一番笑鬧。

    帳內唯一不笑的只有蕭若。他直勾勾望著西洋睡美人。胸臆間疑雲大起。他與眾美人不同,她們滿心以為西洋美人這古怪姿勢,定是昨晚也不知被哪個擠出來地。沒什麼稀奇。而蕭若作為來自21世紀的人。對西方人的基督信仰瞭解一些、清楚的知道她現在絕非普通睡姿,而是向上帝作祈將地姿勢。應該不是出於偶然。

    「她究竟是醒的?還是得了怪病昏迷不醒?她到底是什麼人?」蕭若心下隱隱覺得不妥、可是具體哪裡不安,他又說不出來。

    「來人!」蕭若喚了兩名侍衛進來。指著床上人世不知的西洋美人。命今道:「把這女人槍下去。囚禁起來。

    兩名侍衛聽了有些模不著頭腦,把昏迷不醒的女人囚禁起來,怎麼聽說怪彆扭的。

    「嗯……」蕭若想了一想、心頭一動,道:「傳朕口喻。命隨軍工匠以精鐵打造一個能關獅虎的鐵籠子出來,然後把這女人扔進去。」說到這裡。見兩人仍然滿面不解的望著自己,他大袖一揮,道:「你們不必多問。照做便是。朕自有道理。」

    兩侍衛齊聲應了。並肩上前把西洋睡美人抬出帳去。扶皇帝口喻辦事。

    眾美人見皇帝命人把黃毛怪女關起來。雖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卻很樂意看見這個結果。嘰嘰喳喳追問緣故。

    「有你們在朕的身旁,朕還要那黃毛丫頭幹什麼?自然關押起來了事。」蕭若一本正輕道,眼都不眨一下。

    蕭若命全軍準備拔營前進,他自己在皇輿中看細作刺探到的契丹人情報。讀到契丹可汗年事已高、幾位王子明爭暗鬥搶奪汗位的情形,他唇角微微一動、蕩漾出一絲笑意、命人把俘虜二王子耶律石鷹帶來。

    契丹二王子耶律石鷹於數月前兵敗被俘,押回京師舉行祭祖獻俘儀式後,便一直被關押在天牢裡,此番與契丹人決一死戰,他這重要人質自然帶在軍中、沒誰兒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

    不一會兒,戴著鐐枷鎖地耶律石鷹被侍衛押進皇輿。

    蕭若擺擺手、侍衛們躬身一禮、倒退著出了皇輿。

    耶律石鷹身著白色囚衣,眼眶深陷,滿頭亂髮,鬍子拉茬,整個人顯得異常憔粹。他在牢獄中關了這幾個月、狂妄暴慶之氣大減,深沉內斂了許多。來到皇帝面前。也不需要人說,便主動雙膝跪倒、沖皇帝行參拜大禮、口稱:「外臣耶律石鷹,叩見天朝聖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暖喲。耶律兄弟這是做什麼?快別折煞朕了!」蕭若樂呵呵上前攙扶他,又拿鑰匙親自為他打開鐐銬、卸下柳鎖,讓他坐在御用軟墊上。

    耶律石鷹有些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坐下、不敢坐實,屁股只稍稍沾到軟摯的邊「受此上賓待遇。他內心裡直犯嘀咕。

    蕭若也塵下。熱鉻的問寒問暖。便驟多年摯友一般。

    耶律石鷹表面上感激涕零。其實心存戒意。每一句答話都經過深思熟慮。生怕給敵國之君套出話去。滴水不漏。

    寒暄幾句。蕭若停了停。語氣一轉。道:「現個你們契丹人以傾國之兵大舉入侵。不知耶律兄弟可有耳聞?」

    耶律石鷹遲疑一下,微微點了個頭。望著他靜候下文。暗暗尋思:「你如果想用我的性命脅迫契丹大軍退兵。你可就打錯算盤了。那兩個六親不認的弟弟巴不得我碎屍萬段了才好。」

    蕭若深深凝視他半晌。忽道:「朕打算放你回去!」

    此言對耶律石鷹不旁石破天驚。他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望著皇帝,很快又鎮定下來,不動聲色道:「多謝皇上美意。我不願回去。我在天朝吃得飽、睡得好。不想再回到漠北苦寒之地了。」他深知世上沒這麼好地事、敵國之君一定別有用意。

    「不瞞耶律兄弟說,朕放你回去。一來是想借此化解兩國仇恨……呵呵,朕還另有一事相托。」蕭若微笑道。

    耶律石鷹淡淡道:「皇上說笑了。皇上身為九五之尊。富有四海,什麼辦不到的事?」

    蕭若不理會他語氣中暗合的嘲諷之意,自顧自道:「有道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你我兩國當為大國強國,一旦打起來,勢必兵連禍結,生靈塗炭。更不知要死多少人。與其拚個你死我話,不如大家坐下來談和。化干戈為聖帛。你們稱雄你們的大草原。我們坐事我們地錦繡山河。兩家和睦共處,交易互市。永結世代友好,豈不是一件美事?朕放耶律兄弟回去,一來表示朕和談的誠意。二來請你將朕的這一番意思轉達你的父汗,望你們契丹人三思。若你父汗答應和談,朕可以將與你同時被俘地兩千多契丹戰士全數放回。」

    當日俘虜的契丹士兵共三千三百三十四人、這幾個月來,蕭若也沒讓這些滿手沾滿華朝百姓鮮血地異族人吃閒飯,把他們通通趕去修河堤。每天在烈日下干話九個時辰。只給最低限度的兩餐粗食。結果有四百多人在苦役下話話累死。另有七百多人死於逃跑失敗後的株連屠殺。時至今日還剩下兩千多人。

    耶律石鷹靜靜聽完皇帝這番話,一時間又驚又喜,忙不迭道:「我願意把皇上的美意轉告父汗,並盡全力勸說父汗退兵!」他這話倒不是存心欺騙,他回去後確實會轉告父汗,並勸說一番,不過十有八九不管用一一至於有沒有用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蕭若龍顏大悅,命兩名內侍帶耶律石鷹去流浴更衣,然後贈以一匹快馬。送他出大營。耶絆石鷹干思萬謝去了,虛情假意之中也確實有一份感激。

    還沒過一會兒,鐵寒玉笑吟吟閃進皇輿。

    「他就走了?「蕭若道。

    鐵寒玉抿嘴撲哧一笑,道:「那契丹王子沒沐浴更衣就急急忙忙出營了。可能還怕皇上反悔改變主意。

    蕭若一聽莞爾微笑、道:「這個人質留著也無甚用處,朕得知契丹幾位王子在爭奪汗位、便索性將他放回去,順勢給契丹人內部添點亂,哈哈哈」「」

    劉破虜來張,大軍準備就緒。

    蕭若正欲下令全軍開拔……猛覺一陣心神蕩漾,口乾舌燥、腹下沒來由竄起一股子邪火直衝腦門,他霧時間渾身躁熱,面紅耳赤、神志亦是一陣陣恍德,慾火好似要點燃全身血液,「女人!「他腦子裡只剩了這一個念頭。

    「皇上。您怎麼了?」鐵寒玉見皇帝面色有異,上都來關切問道。

    不料,蕭若暴跳而起,一個惡虎撲食把她撲倒。她只發出「啊」的一聲驚呼。

    蕭若雙目赤紅。氣息粗重。把鐵寒玉壓在身下,雙手狠狠撕她的衣服。

    鐵寒玉又驚又羞。掙扎著驚呼:「皇上不要!不可以!臣妾這兩天身體那個不方便,饒了臣妾吧!臣妾去換別的姐妹來侍候!。

    蕭若充耳不聞。雙手齊下。「嗤嗤」聲中。已把她外衣撕得粉碎,顯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肌膚……」

    劉破虜在一旁看呆了。一時反應不過來。萬萬想不到皇帝沒有任何預兆地說來就來。他猛地回過神來,滿臉尷尬的退出了皇輿,下令全軍將士暫援拔營。具體什麼原因沒說明,總不能說皇帝突然來了興致,正在臨幸某一個妃子吧!

    皇輿內風急雨騾、激烈非常,整個巨大華麗的皇輿都在微微晃動,裡面隱隱約約有女人慘叫呻吟聲話出。

    皇輿周圍隨侍的太監宮女面面相兢,心下無不驚歎萬歲爺當真龍精虎猛。一大清早就二有這麼好的興致。

    沒過多久,隱隱傳出的女人聲音變成了帶著哭勝她求饒聲,裡面動靜也漸漸緩了下來。正當周圍太監官女以為快完事了時,聽得皇帝喊「來人」之聲。

    一名綵衣宮女慌忙應了聲,紅著臉登上皇輿,褐開厚重的帷暮,與裡面皇帝飛快應答幾句。然後她留下來,吩咐其餘人道:「快、傳韓妃娘娘和王姑娘來!

    敢情玉妃娘娘一個人應付不了皇帝。

    兩個小太監飛快跑去話喚。不多時、韓妃水謂與王楚月一齊來到,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剛登上皇輿掀開帷暮,就「啊一一「的一聲被拉了進去。

    接下來、裡面又是一番今人聞之面紅耳赤的劇烈響動。

    哪曉得沒過多久,皇帝又在裡面喚人,綵衣宮女上去領了聖諭,下來時一臉驚歎之色,急急道:「快,快,快傳北條、齊木兩位東洋姑娘!「眾人一時盡當歎服。

    齊木靈子與北條夫人進去之後,皇帝仍嫌不夠,再命人傳蒹葭等四女來。

    皇輿旁隨待的人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消息不經而走。不少將士得知了這一暮,不約而同表示對皇帝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按說皇帝留十來個妃婢侍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營中移士多有耳聞。可是在一般人想來,多半不能所有美人都雨露均沾、想必有幾個人在一旁服侍觀戰。直到今日。他們才不得不相信,皇上多留美人侍寢,並非虛張聲勢,而是真有那個能耐。

    這一場雲雨,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之久,好不容易等到雲收雨住,還沒過多久,皇帝慾火再度不受控制的升騰起來,又拉著美人們在皇輿裡尋歡。

    眾人這才覺得情形不大對頭,由佩服變成了擔心。幾名隨軍太醫更是急得滿頭大汗。常言道。色是刮骨鋼刀,縱慾傷身。懲般尋歡無度。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又是一場雲雨過後,太醫們圍著皇帝為他疹斷,驚覺他脈象古怪,與常人有異,有她斷言皇帝得了怪病,有的篤定皇帝中了某種奇毒,然而急切間沒一人拿得出有效藥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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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五十七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蕭若神志尚算清晰,就是活像著了魔似的無法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覺體內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無處宣洩,若不在女人身上瘋狂發洩,似乎整個身體就要爆裂開來。

    與眾美人第三輪肉搏大戰結束後。饒是以蕭若在這方面的超群本事。也累得手腳發軟。渾身疲憊欲死,他情知自己已到了極限,再這麼下去。任是什麼蓋世猛男也吃不消。非精盡人亡不可。

    他趁慾火暫退之際,盤膝坐在地上,雙目微闔,屏思靜慮。默運內功心法,調息行功,與體內蠢蠢欲動的邪火相擾。

    幾名太醫輕過最初的慌亂之後,漸漸理出了些頭緒。開始試著給皇帝開方子煎藥,同時用最珍貴的大補之藥補身子。

    蕭若隱隱覺得自己中了敵人的某種高明暗算。這種暗算殺人於無形之間。比毒藥還要可怕。假如是用劇毒。由於他身邊有一群天底下醫術最高明的太醫在。皇宮大內更收藏了許多世間最具神效的靈丹妙藥,再加上他自身不俗的內功根底,縱是砒霜鶴頂紅也未必毒得死他。

    倒是此等陰毒暗算今人防不勝防。皇帝的飲食都是由專人烹製。他急切間想不出何時中的暗算。太醫們也一度束手無策。

    死在美女肚皮上。這種死法雖有夠香艷。不過蕭若敬謝不敏。他不知還有多少鴻圖偉業來不及實施。決不願年紀輕輕就成為死於牡丹花下地風流鬼。

    皇帝身體如此,大軍只得原地休整一日。當此大戰將臨的關鍵時刻。深受三軍將士愛戴的戰神皇帝突然患上怪病。性命都危在旦夕。全軍上下無不憂心仲仲。軍營裡籠罩著一層不祥的氣息。

    到得晚間,也不知皇帝內功調息起了作用,還是太醫開的藥方對路。他的病情略有好轉。臨幸美女不似白天那般頻繁,中間好歹有個把時辰間隔。但即便這樣、一天十數次與多個女人交合,也遠遠起出了一個男人所能承更的極限,饒是皇帝天賦異稟是男人中地男人,也同樣吃不消。晚上最嚴重的一次。他甚至在施雲布雨之時暈厥了過去。

    將士們得知情況,更增憂慮。這一晚。全軍將士在恐慌與不安中度過。

    接下來兩日,皇帝病情未見大的好轉。時不時在體內邪火驅使下與眾美交歡,任是鋼鐵般的意志也克制不了。所幸眾美人數多,可以分皇帝的攻勢。也堪堪支撐得住。她們比任何人都擔心他的身體。不得不擔侍寢時,往往一面迎合。一面在他身下無聲哭泣,與平常侍寢的心情天差地別。

    這麼折騰兩日下來。皇帝變得形容削疲。病體懨懨,眼圈發黑。精神不濟,滿面疲倦憔粹之色,連行走都要宮女在兩邊攙扶,往日英姿勃發的皇帝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但他仍然每日強打精神處理軍務,謀劃戰略。不曾有絲毫鬆懈。

    眾將士看在眼裡,急在心頭。不少人自發地聚在鉚帳外。泣血叩清皇帝拋下軍國重擔,回京安心調養。

    皇帝想也不想便櫃絕了「他萬分清楚這場大戰關係舉國盛衰存亡,倘若戰敗,不但自己的皇位難保,華夏億兆黎民都得在契丹韃子鐵蹄下呻吟。他就算還有一口氣。也要撐下去。

    第三日上、皇帝不再等了,施著病體率全軍拔營北進,侍機與契丹人主力決戰。

    在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騎兵對步兵俱有壓例性的優勢,皇帶深知行軍路線制定得異常謹慎。要麼以山丘河流為屏障。要麼以城池為依托,每晚盡量在城鎮中抬營,決不在開闊的曠野過夜。為了吸引契丹人來攻,也有時故意在城外紮營。

    誰知契丹人並不主動與華軍主力接戰,華朝大軍兵鋒所指,契丹鐵騎一肄望風而逃,跑得比兔子還快,華軍將士充分領教了游牡輕騎兵驅馳如風、倏忽來去的超強機動力。

    十餘日裡,除發生幾次斥候之間的小遭遇戰外,沒有與大股敵人交戰的機會。大軍所過之處。淪陷之她一一收復。

    契丹人是逃了、留給華朝大軍的、卻是殘破血腥地城池,和殺掠得空無人煙的村鎮,常常數百里不聞雞犬之聲,惟見屍橫遍野,血污染泥。

    契丹韃子殘暴嗜血,豺根心性,從不知人性良知為何物。每過一地,必大肆屠殺與劫掠。男人老人通通殺光,女人嬰兒盡數擄走,拿得走的財物洗劫一空,帶不走的房屋莊國討之一炬……留下赤地千里,野獸在城鎮鄉村橫行無忌,彷彿回到了遠古蠻荒時代。

    將士們一路目睹異族蹂躪之後的慘狀。無不目毗欲裂。悲憤填膺,每一日都有向皇帝清戰的人,皇帝一一駁回不淮。

    也有將領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契丹人如不願打一場正面大決戰,一味仗著馬快逃跑,華朝大軍追是萬萬追不上的。求戰不得。拖也會被敵人拖死。有將領在議事大會上提出分兵前進的策略,贏得不少人的附和。

    皇帝照舊毫不考慮的加以駁回。不動如山。

    熟悉遊牧民族戰術地劉破虜站在皇帝一邊。堅決反對這一提議。認為草原騎兵的機動奔馳能力遠不是我軍所能相提並論的。我軍一旦兵分多路。就正中了敵人的圈套,敵人迸能輕易集中全軍攻我一路。各個擊破我軍。

    兩國舉傾國之兵決戰,雙方都小心翼翼,耐心的捕捉戰機,對峙兩年的都不罕見,這個時候,身為三軍最高統帥,最需要的往往不是奇謀偉略,而是鎮定與冷靜。皇帝雖說身患怪病。精神不濟,但軍國大事上仍然把握得滴水不漏。

    輕過這些日子地帶病行軍。縱慾狂歡如故,每餐飯量甚少。全無胃口。皇帝身體越發單薄贏弱。將士們遠遠望去。甚至有一種形銷骨立的感覺。

    皇帝雖立排眾議否決分兵,但又求戰不得、每日目睹城鎮遭契丹人踐踏過後的慘狀,他心裡也很不好受、加之體內怪病煎熬、虛火上升,他脾氣變得暴躁起來、易使易怒、對周圍侍候的人動孰打罵。不復往日溫柔儒雅的模樣。

    每晚、隨待人等都能聽到御帳中傳出的慘呼央求之聲、而到天明,則能看見侍寢妃婢的手臂上頸脖上有青紫淤痕。

    轉眼已至十月底,這一日,入務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灑落下來,西風呼嘯,涼冽刺骨、拂面有如刀割,營中將士凍得直搓手、幫見皇帝孤身一人卓立於風雪之中、久久不動。

    鵝毛般的映潔雪花悠悠揚揚飄落、謾天瓊瑤,萬物一片銀裝素裹,天地純淨一色。

    寒風捲著冰屑碎雪打在皇帝臉上,他恍若不覺,癡癡仰望著雪花紛落。暗淡蒼窖,良久不言不動,猶如亙古雕塑。

    一個時辰之後,皇帝獨自回到御帳、以不容置疑艷語氣、下達了一道今全軍將士目瞪口呆的聖喻。

    「朕明日獨領五萬精銳北出大平原、尋找契丹人主力決戰,其餘將士留守城裡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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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五十八章 上兵伐謀


    「朕明日獨領五萬精銳北出大平原,尋找契丹人主力決戰、其餘將士留守城裡待命……」

    這道透著股子瘋狂的旨意一出。全軍上下頓時一片嘩然、將士們頭一個念頭。便是往日英明神武的皇帝在怪病煎熬下,終於喪失理智了!

    五萬步兵在平原地帶硬拚二三十萬騎兵,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

    軍營內一片愁雲慘霧。無數將校兵卒聚集在御帳外,跪清皇帝收回成命。

    然而皇帝一意孤行。絲毫不加理會。

    營中一部分舉人見此情形,精神為之一振,以為青史留名的機會到了。也想師法古人來個以死相諫,一窩蜂跑到御帳外。長跪不起,大哭叩清皇帝三思而後行。拚命磕頭。「咯咯咯」,聲聲作響。個個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未幾。個個額頭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以便搏他個忠烈諫臣之名。

    卻不曾想。個時的皇帝己非往常那個寬容納諫的皇帝,他當場龍顏大怒。毫不留情下令將所有來諫舉人重打二十大扳。以儆傚尤。皇帝猶嫌不解氣。更劈手搶過一根行刑脊杖。親手打了帶頭幾個舉人重重二十大板。直打得人人皮開肉綻。方算了事。

    這還沒完,服侍皇帝的妃婢們忍不住出言勸了幾句,便人人遭到責罰。其中齊木靈子更被暴怒的皇帝在眾目瞪瞪之下一劍斬成兩段……

    自此,三軍將士無人膽敢再勸,旨意貫徹下去。出兵準備工作迅速展開。

    然而,經過這些事情,眾將士見皇帝神智清醒得很,雖說聽不進任何意見、卻似乎胸有成竹、倒因此產生出一些信心、尤其曾跟隨皇帝打過仗的士兵。更是信心爆棚。非理性地認定此行必能把敵人打個落花流水一一皇帝已不止一次創造今人膛目結舌的奇跡。其用兵之神奇。自不是他們一般士兵能理解的。

    將士們普遍期盼興奮的神情,與眾舉人宛如世界末日將臨的淒惶情緒。恰成鮮明對比。

    軍營空氣中彌謾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悲壯氣氛。

    第二日。西風凜洌。雪花飛舞。皇帝親統五萬精銳大軍,以破釜沉舟之勢北上。徹底放棄一慣以來以城池險要為依托的穩妥戰術,主動深入華北大平原覓敵決戰……」

    太行山某處人跡罕至地山谷。契丹人秘密營地。

    接到華朝皇帝突然率五萬人馬孤軍深入大平原的情報。金帳內一片歡騰。一眾王公將領大笑華朝皇帝小兒不通兵法,急躁沉不住氣,愚昧不可救藥……

    三王子耶律風狼狂笑道:「南朝皇帝小兒自己找死,須怪不得我們,馬上殺他個片甲不留。話捉姓姬的愚蠢小兒……哈哈哈哈……

    北院大王韓冥亦是眉飛色舞,「原來南朝皇帝不過是個年輕氣盛的小兒。如何能跟我們雄鷹般的可汗、三王子相比?看來南朝氣數已盡,合該我們大契丹統治這花花世界。錦繡河山。」

    「話捉南朝皇帝!話捉南朝皇帝!」

    「讓姓姬的小子給我們大汗當奴隸,把漢人的農田改成我們的牧場。我們契丹人永盛不衰……」

    姬伯燂坐在一旁一語不發,只管自顧自的痛飲美酒,一杯接著一杯,很快便醉眼惺忪,也不知聽到周圍人地歡聲笑語沒有。

    狂喜過後,眾人便開始興奮的商討起調兵遣將的事宜來,彷彿華朝皇帝已成他們的掌中之物。

    便在此時、獨坐一側陰影角落的何不平站起身、緩緩走上前來。手中羽扇輕描、面色凝重深沉,「且慢,諸位清聽愚者一言。

    淡定的話語聲迴盪在四周,狂喜難禁的眾人當即靜了下來,紛紛轉頭望向何不平、眼中帶著疑問之色。

    南院大王蕭如晦道:「不知軍師有何高見?

    何不平面色異常鄭重,緩鑷道:「愚者想先問一下諸位將軍打算怎麼樣做?」

    「那還用說!「三王子耶律風狼搶著道。「南朝皇帝小兒沉不住氣。率一支軍隊想與我們一路大軍大戰一場,卻不知我軍與行動緩慢的漢人軍隊不同,漢人軍隊分兵就是分兵、而我輕騎干裡驅馳如風,隨時可以分兵,隨時也可以合兵一處,現下我軍各部雖分散在河北大她上,但數日之內即可完成集結。到時候……哈哈,我三十萬鐵騎對南朝五萬以步兵為主的軍隊,還是在空曠無邊的平原地帶,敵軍不亡何待?哈哈……」」說著說著,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其餘眾將無不點頭稱是,這番話也正是每個人心中所想地,眼下絕對是個干載難逢的良機、傻瓜才會錯過。

    何不平沉吟一會兒,奇峰突起道:「正是因為敵軍必敗無疑,所以不合常理,只要是正常人,就不可能自尋死路,何況從南朝皇帝近期指控從幾場戰鬥來看,此子用兵如神,詭異莫測、漢人稱之為名將天子,絕不可小概。因此,其中必定有詐。

    此番話說將出來、猶如一桶冰水當頭淋下,眾人被狂喜沖昏的頭腦逐漸許靜下來。

    一名萬夫長滿臉地不服氣,道:「軍師,那姓姬的小子是南朝皇帝。碰巧打了幾場勝仗、便被漢人中阿讀奉承之徒棒上了天、吹得神子種。無知愚民也跟著瞎起哄,人云亦云,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契丹人哪一年沒在打仗,在座諸位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的英雄?要是給他嚇住了,豈不讓人家笑掉大牙?」

    何不平只是一個勁的直搖頭。道:「不然、不然!就是一個尋常庸才。也不會幹出這等蠢事,何況據我們潛伏在南朝地樣子收集來的情報。他一手指揮的那幾場勝仗絕非碰巧。愚看決不相信敵人自己送上門的好事,其中、必、定、有、詐!!「他最後四個字說得一字一攤。斬釘截鐵。

    眾人聽了,一時間面面相覷,他們深知軍師足智多謀,算無遺策,既然說得這麼肯,他們誰也不敢等閒視之,不得不重新思量此事。

    靜默一陣,左成王賀蘭拔囁嚅道:「軍師地意思,難道認為南朝皇帝這支孤軍只是誘餌。暗中另有埋伏,誘我軍主力上鉤?」

    此言方落,不少人都暗自搖頭,這種說法太過匪夷所思,委實難以今人信服。

    「荒唐!數十萬大軍正面決戰。哪裡有小埋小伏施展的餘地?」三王子耶律風狼大聲說道。「敵軍留在城內的十幾萬大軍被我軍嚴密監視。任何動向都逃不過我軍耳目,哪兒還有足夠地兵力打埋伏?再看,大平原無遮無根。又哪有地方埋伏?」

    何不平亦是不解。搖頭道:「這點愚看也想不通,所以剛剛才一直沒出聲。不過。一切還是小心為上。以免一不留神中了南朝皇帝的詭計。」說到這裡,見眾人皆有不甘心之色,微微一笑,續道:「諸位莫急。愚看另有一策,可穩操勝券,不知諸位願意一聽否?」

    眾人精神一根,軍師的計策自然是高明的了。一齊表示願胳聽軍師高見。

    何不平羽扁一揮。指著帳外紛飛的鵝毛雪花。微笑道:「現下時令己是十月末。隆冬將至,再過得個把月。待黃河河面冰凍結實。我軍鐵騎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度過黃河,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長趨直入,席捲整個中原腹地。同時伺機奪敵都開封。屆時,敵人主力大軍鈍兵於河北大地。求戰不得。救援不及,勢必軍心動搖,不戰自亂。一旦發展到那種地步,華朝滅亡只是時間問題,漢人再也難有機會翻盤了。

    眾人一聽大喜,相繼贊同軍師地策略。雖說放棄南朝皇帝孤軍這塊方誘人肥肉相當可惜,不過既然其中凶險難測,而又角更穩妥的必勝之策。大多數人自然還是傾向於軍師提出的計劃。

    正當眾人開始商討起如何如何派一支偏師牽制住華朝五萬大軍。如何如何待黃河冰封之後度河南下之際,帳外忽然響起一個清朗的嗓音:「軍師多慮了,小五能解答軍師胸中疑感。」說時,帳簾掀處。五王子耶絆罕牙攙扶著個老態龍鍾她老者緩緩走了進來。

    這老者身形佝僂,手柱拐枝,全身由頭到腳俱都藏在漆黑的氅篷裡。低垂著腦袋,使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著見相褐乾瘦猶如骷髏的兩隻手,觸目驚心。

    老者在耶律罕牙攙扶下,顫巍巍一步步走來,渾身散發著一股陰寒詭異的氣息,今人心頭發怵。

    帳內眾人一齊起身相迎、各自恭敬施禮,齊聲道:「大巫師。

    遊牧民族契丹人的宗教信仰是薩滿教、教主人稱大巫師、號稱神明的代言人,在草原上地位崇高,僅次於可汗,王庭不論她位多顯赫的人物。都對他禮敬有加。

    這老者當大巫師已歷八十餘載,現存的契丹人沒一個人知道他是何時成為大巫師的,也不知他已有多大她年齡,將來還可以話多少年,甚至有人虞誠的認為他能夠永生不死,與天地同壽。在北方草原之國,他已成為一個半人半神的存在。

    大巫師雖然隨軍入關,但通常不過問軍旅俗務,不知今日突然來到金帳為了何事。眾人心頭都有這個疑問。

    耶律罕牙攙扶著大巫師行到帳中央、站定、他直視何不平,道:「軍師不明其中內情,小五能解答你胸中疑慮。」

    何不平臉上平靜無波、漫聲道:「願聞其祥。

    耶律罕牙道:「南朝皇帝突然不合常理的自尋死路,其中絕非有什麼陰謀詭計,而是因為……「他目光炯炯。環顧眾人,道:「而是因為他已中了大巫師地種奇法術!」

    此言不啻石破天驚,眾人頓時又驚又喜,發出一陣嗡嗡低語之聲。

    「哦?「何不平嘴角扯動一下、他原為華朝舉人出生,信奉的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一向不大相信那做作神秘的老頭真有什麼法術巫術。

    耶律罕牙大聲道:「不錯!多日前我悄悄離開金帳數日。就是為了完成大巫師親授的秘密供命。我精心布了一個局,讓華朝人把一個黃毛女人搶了去。」說完。狠狠瞪了三哥兩眼,耶律風狼只當沒看見。

    眾人有些聽不太懂,還是頭回聽說有什麼黃毛女人、不由齊刷刷望向大巫師。

    大巫師依舊垂著頭,不露廬山真面目,沙啞冷峭的聲音自黑氅中傳出,「那黃毛女本是西方一個小國公主。天生具有一種神奇的靈力……嗯,這裡面的事情不便公之於眾、總之,她被華朝人奪去獻給皇帝,我便借她的身體難皇帝種下淫慾之毒、此毒以我地法術催動,無藥可解,任是醫術多高明地御醫也斷斷治不好。」

    「嘿嘿,華朝皇帝中此淫慾之毒,必會日夜宣淫。縱慾無度,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要不了多久,便得一命歸西了。此謂殺人於無形。皇帝居然撐到今日還活著,已是具有過人之能、然而也一定到了元陽乾涸。、神智失常的地步、離死不遠了,做出任何瘋狂荒唐的舉動都毫不希奇。

    一番話不急不徐緩緩道,眾人聽了難免將信將疑、由大巫師親口說將出來。他們既不敢不信、又難以完全相信。

    便在此時,「報一一」一個傳今兵一路高呼著跑進金帳,在眾人面前單脖跪下、揚聲道:「啟稟眾位王子、大王、將軍,華朝皇啼突然領兵孤軍深入的原因終於查探出來了!」

    眾人心頭一喜、喝道:「快講!

    傳今兵道:「華朝皇帝率軍離城之案、已得了一種怪病。每日不分晝夜臨幸美女無數次,早搞得身體虧空,氣血兩虛、整日裡易躁易怒、連服侍的人都不敢輕易靠近、與往日刻若兩人。皇帝下達領兵五萬北上的旨意後、曾有不少人苦苦勸諒,稚知反叫他痛打了一攤、後來還將一個受寵的侍妾當眾斬殺。這才沒有人敢再勸。此事華軍大營裡人盡皆知。絕無虛假。」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契丹眾王公將領再無絲毫懷疑,心中陰雲一掃而空。喜笑顏開。帳內氣氛重新熱烈起來。眾人對法力無邊地大巫師獻上一切溢美之詞。再度開始商議話捉南朝皇帝的大計。

    既然南朝皇帝是因為中了大巫師的法術變得神志失常,才做出恁般瘋狂的舉動。那麼這裡面自然就沒有陰謀詭計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他們假如錯過,就是天下第一傻瓜。

    「且慢!其中只恐有詐……」何不平急急道,他內心深處總覺得此事不妥。可是究竟是哪裡不妥。他又說不上來。

    「軍師多慮了,」耶律罕牙笑著打斷他的話、「大巫師的神通法術乃長生天所賜。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何不平心中一凜,硬生生將勸阻的話又嚥了回去。不敢再說。在大草原上,冒犯大巫師的人,通常被視為異端當眾話話燒死。

    耶律風狼狂笑道:「軍師。你的計策雖妙,可畢竟還要等一個多月。而且變數太多,哪比得上眼前這天大地好機會!待我話親兵馬,一鼓作氣將皇帝小兒擒來,豈不簡單?哈哈哈……」

    南院大王蕭如晦道:「這良機並非天賜、而是我們五王子一手促成的。理應由五王子一系的兵馬去擒拿南朝皇帝。

    三王子一黨的人一聽大怒、纖鋒相對道:「五王子打仗尚嫌稚嫩,哪比得上我們三王子?而且大汗已委任三王子為監國王子,五王子也得聽從號今。擒拿南朝皇帝之事不敢有勞你們,由我們三王子的人接下了……

    五王子一派的人怎能服氣,也開始大吼大叫,兩方人又吵得不可開交。好似華朝皇帝伸著脖子任他們宰割一般。

    「別吵了,大家都別吵了!人家南朝皇帝小兒畢竟還帶著五萬精兵強將。又不是一個人站在平原上等人抓。要不這樣,大家一起上成不?誰的兵馬俘獲皇帝,功勞就歸誰。」中間派左成王賀蘭拔與右成王突魯赤又開始和稀泥。

    何不平無言暗歎一聲、搖了搖頭,獨自回到一旁陰暗角落、默默坐下。望著爭執成一團的契丹眾王公將領,眼中油然流露出輕蔑之色,暗忖:「這些粗鄙不文的野蠻人貪婪而短視,缺乏戰略眼光,只怕中了人家的計還自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若能依愚看之計行事、席捲中原豈是難事……

    念及此處,他粹然一驚,一陣顫慄流遍全身,「該不會正是因為皇帝看到黃河冰封期將至。料到了愚看的毒計,感覺難以應付。才兵行險著北上,引誘這些野蠻人來攻吧?如果真是這樣。好一個可怕的少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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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五十九章 大決戰(上)


    大雪初晴,寒風斂退,難得一個好天氣,金色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蒼穹明淨高遠。平原空曠無邊,遠方天地相接處似欲融為一體。

    這一日,已是離城北上的第十日。五萬軍隊在大平原上緩緩行軍,似乎謾無目的。

    連日來,遠方地平線處時不時出現契丹人的偵騎身影,頻率有越來越高之勢,更有時明顯感覺到地面隱隱的震動,顯然敵人正在大規模集結。近日零星發生過幾場試樣性的戰鬥,敵人雖被擊退、幾乎所有將士都意識到敵人發動總攻的時刻就在眼前。

    大平原上戰雲密佈,森寒肅殺,壓抑得三軍將士透不過氣來。

    更讓人擔憂的是,皇帝自從率孤軍北上以來,龍體愈見衰弱、佝僂的身子搖搖晃晃、連走路都要柱根拐相,每日大多數時間躺在精緻華貴的肩輦裡,由四名太監前後扛著,龍目微閉,不言也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敵人進攻在即,作為三軍主心骨的皇帝卻是這副模樣,全軍上下難免人心惶悍,驚懼難安,若非皇帝本人就在軍中坐鎮,不少意志薄弱的士兵就要開小差當選兵了。

    躺在肩輦中的蕭若忽然睜開眼睛、上半身困難的仰起,朝四方遠眺一番。似乎也感到氣氛頗不尋常、下令全軍停止行軍,就地歇息。

    他默然一會兒,問道:「我們走到哪兒了,此地叫什麼?」

    劉破虜見皇帝發問、精神一振,忙不迭答道:「回皇上、這片平原當地人稱做朔風原,周圍方圓百里一片平坦、別說河流險隘、甚至連塊像樣的高地都沒有。一遇起風時。此地的風往往比別處都來得要大。故有此名。「皇帝龍體欠央。他便當仁不讓一肩挑起全軍重擔,十分盡心盡責。

    卻不料,蕭若沒有太大表示,只漫不經心的「哦「了聲,復又躺下。緩緩闔上雙目。修長秀氣的手指輕和拐相龍頭,冥駕冥。一下下的輕響,「……嗯,朔風原……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劉破虜僵在當她,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驀然。空氣中一陣異樣的波動。黑影一晃處,就見一個黑衣蒙面的女忍者出現在皇帝聖駕旁、沖肩摯中的皇帝單膝跪下、嬌聲說道:「啟稟皇上,臣妾這幾日已探明敵軍虛實。今回契丹人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殲滅我軍,短短數日之間、以驚人地速度把絕大部分兵力調集而來、除分兵三萬監視我軍留在後方城內的十幾萬大軍,防止他們增援我們外。河北各地尚留有四萬餘兵力控制局面、其餘主力二十三萬鐵騎全數集結於這朔風原,對我軍佔有壓倒性的優勢。敵軍正忙著調遣兵馬,做各項戰前準備,預計半個時辰之內發動最後總攻!」

    劉破虜聽得這女忍者自稱「臣妾」。驚訝得合不攏嘴巴,問跟隨在皇帝聖駕旁的王楚月道:「這女忍者是什麼人?」

    「她是齊木靈子!回答之聲清亮朗朗,中氣十足,回答之人卻不是王楚月。而是躺在肩肇中閉目養神的皇帝,委實令人意想不到。

    「齊木靈子不是當眾被暴怒的皇帝一劍斬成兩段了嗎?」劉破虜一時反應不過來。

    蕭若雙眸睜開。精光暴射。自肩肇中一躍而起。仰天哈哈大笑:「契丹韃子中計了!入朕縠中矣!哈哈。哈哈……全軍將士聽今。準備戰鬥!!」說完。狠狠扔掉手中拐相。長身挺立,委靡衰弱之態一掃不見。直似患病之前一樣氣宇軒昂,英姿勃發。哪兒還有半點病重垂死的模樣。

    周圍將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如墮身夢中、好半晌方才回過種來。這一喜當真非同小可。皇帝龍體原來沒事,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這麼些日子都在扮豬吃老虎。中計地反而是契丹人!

    對戰神天子非理性地信心一瞬間回到將士們胸中。全軍將士悲觀絕望之情一掃而空。狂喜難禁。齊聲轟然高呼萬歲。「萬歲!」「萬歲!」「吾皇萬萬歲!」春雷炸響般的歡呼聲響徹天際。震動四方。

    五萬人的聲勢非同小可。連遠在視線之外的契丹騎兵都聽得一清二楚,他們為之面面相兢。著實不明白對方到了這時候怎麼還能高興得起來。

    耶律風狼一聽、當即就二樂了,狂笑道:「給,南朝漢人真幽欺!死到臨頭還要興奮一把。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圍將領也一齊狂笑不已。

    只有何不平不這麼想、他暗驚在心,不祥的預感更強烈了、連忙出言提醒得意忘形的三王子:「三王子,只恐敵情有變。依愚看之見,不如暫援全軍進攻,先派一個個萬人隊進攻試探一下……」

    話未說完,耶律風狼老大不耐煩她一揮手打斷,「夠了!難道烤熟的羊還能自己逃起來跑掉不成?我們契丹人是草原英雄的後裔,可不比你們漢人……嘿!畏首畏尾豈不有墜我大契丹軍威?!「他已經有點受夠婆婆媽媽的漢人了、這還是對何不平、要換一個別的漢人謀士,他早就一腳踢過去了。

    這通不客氣的搶白,直聽得何不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多年來深受契丹可汗信任禮遇,還是頭一回受到如此折辱,而且對方還只不過是個王子。

    何不平最是心胸狹隘,受不得氣,當下再不說一個字,忿忿的拂袖而去。身後響起一片輕蔑的哄笑之聲。契丹眾王公將領自覺勝券在握。華朝江山垂手可得,稚也沒把他這漢人當一回事,巴不得早點把他排擠掉,好空出位置來。

    何不平合羞忍辱、心中又悔又恨,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他們中間終究是個外人、賞識自己的人一倒,便難以在異族間立足了。

    他騎上一匹好馬,心想契丹人敗亡在即,自己犯不著為他們這些個無情無義的人陪葬。他勒轉馬頭,打馬便走,再不回頭瞧一眼,一如當年背國棄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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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章 大決戰(中)
    與此同時,隨著皇帝一聲令下,華朝全軍將士開始火速備戰。

    這支五萬人的兵馬,由二十多萬北征主力精選而來,包括兩萬五千名弓弩手,一萬七千名長槍兵。女真族戰士七千人,一千餘名炮兵。除此之外。另有三干七百多名隨軍武舉也在隊伍當中。他們不計入正規軍人數。

    起初,皇帝執意率五萬人孤軍迎敵。誰都以為一定會帶上強大的騎兵——三萬御林軍。孰料。裝備最精良、戰鬥力最強的御林軍一個也沒帶。而是在禁軍中挑選了大量弓弩手與長槍兵,更讓人不解的是,非常適合肉搏混戰的撲刀兵也通通落選。這種並所未有的兵種組合。很自然又成為皇帝已被怪病折磨得神智不清的明證。

    皇帝沒帶騎兵,卻近乎瘋狂的下令將所有技術兵器帶上。包括全部七十門火炮。全部一千多具護國弩,全部五千多具老式強弩。全部數輛巨型投石機。外加性能優良的弓箭不計其數……!遠程火力之強大。縱然不算絕後,也決計空前。

    此外。還帶了一百零六乘經過穆異竹帶領工匠隊連夜改造過的戰車。

    若說北上迎敵的二十多萬主力大軍,是華朝所有武裝力量的精華的話。那麼這支五萬人的部隊。則不啻精華中溶縮的精華。而且,是專為克制遊牧民族輕騎兵量身定制的精銳。

    原來。那日蕭若中了敵人神奇手段的暗算。在體內不受抑制的慾火驅使下,與眾美瘋狂尋歡作樂。無法節制,幾乎搞得真正意義上的「精疲力盡」。但他修習的內功心法原本就是採陰補陽的如意神功,男女交歡一道正是最為強大的方面。在一次次男女歡好當中。內功真氣自動流轉。逐漸將體內肆虐的淫慾之毒吸納融合。直至水乳交融。誘失得無影無蹤。

    蕭若第三日時已完全不受淫慾之毒地控制,身體迅速復原。然而他沒有聲張開來,而是繼續假裝。將計就計。以達到迷感敵人的目地。我軍求戰不得,戰局僵持下去對己方不利,他想借此機會打破僵局。

    直到大雪初降那日。他猛然意識到戰局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黃河冰凍。開族騎兵潮水般度河南下……後果就不堪設想!他當機立斷。下達了看視失去理智的命今,單五萬孤軍北上大平原迎敵。

    面對他這個皇帝的誘餌,契丹人果然中計,放棄了對他們有利的戰略。調親絕大部分兵力前來決戰。

    無搶對於北國契丹。抑或南朝華夏。皆是生死存亡系此一戰。

    在皇帝指揮下,士兵們以精鐵鎖鏈將一百零六乘改造過的戰車挨個栓牢。首尾相連,一乘接著一乘,布成一個巨大地圓陣。把五萬人馬護在陣內。

    這些戰車經過穆異竹帶領工匠隊連夜改造,車外側佛長矛利刃,內側置大盾護甲,類似於漢代大破匈奴的武剛車。更以堅固的鐵鏈串連在一起。頃刻間便布成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車陣內第一層是七十門威力巨大的火炮、黑黔黔的炮口面朝陣外,每門火炮周圍站著五名炮兵、炮旁堆放著不少事先定量稱好以油紙包裹的火藥包,足以應付一場大戰。此外,還有數以干計的弩兵分佈四周,每人手托弩機,或站或蹲或臥、從戰車間隙間向陣外瞄誰。

    火炮後面,則是一萬七干名長槍兵,一人挨著一人密集排列著,雙手持槍從不同的倍度指向案方,但見正面長輪如林,有如刺蝟,組成道今人望而生畏的槍牆。

    再後面,便是兩萬餘名弓箭手、同樣各自面朝陣外、每人腳旁放著數桶箭支。

    圓陣最中央、則為七干女真族戰士,他們都是騎兵,待在陣心等待出擊命今。皇帝已用最精良的裝備把他們武裝起來,他們求戰之心比漢人將士還要強烈,每個人都明白這場仗因為他們而打,要是華朝大軍戰敗。女真全族老小就再無容身之處了一方面是對契丹人地刻骨仇恨,另一方面保衛華朝就是保衛他們自己,他們丸死一生逃入關內、好不容易有一個安身之處、絕不容許敵人再來破壞。

    不少女真戰士一聽見遠方隱隱傳來地契丹人號角,眼都紅了,額頭上青莖一跳一跳、喉中干吼連連,要不是皇帝下令,他們恨不得即刻衝出陣去跟契丹人玩命。

    蕭若看在眼裡,暗暗欣喜,這七千裝備精良的野獸,荷會成為敵人的惡夢。

    另外,還有數十輛投石機佈置在陣內。三干七百多名隨軍武舉分散各處。每人雙手捉著一面巨型鋼盾,為己方將士遮檔敵人箭支。除此之處,皇帝並未交給他們明確的任務,特許他們相機行事。他們能夠考取武舉功名,不單人人都有一身好武氣,難兵法也同樣精通。理應具備相當的戰術素養、他們自己應該知道該幹什麼。

    蕭若本人一身合黃色軒轅戰甲,胯下騎著通體雪白的駿馬,手持射日種弓,氣宇軒昂,英武絕世,君臨天下的氣度自然流露,鐵寒玉與王楚月護衛於左右。寸步不離,她們一身勁裝結束、神情鎮定、亦是巾幗不讓鬚眉。

    最後,圓陣外圍還佈置了盡可能多的櫃馬樁、絆馬索、陷馬坑、鐵蒺藜等等對抗騎兵衝鋒的物什。

    華朝大軍一切準備就緒之時,契丹人也幾乎同時完成了戰案準備。

    「嗚嗚嗚一一嗚嗚一一「便在此時,嗚咽綿長地號角聲響徹曠野。沉悶如雷的馬蹄聲自四面八方津滾傳來,一時間,整個大地都在隱隱震動。

    「來了!「來了!」全軍將士心弦為之繃緊,呼吸變得急促,眼巴巴眺望遠處,緊緊推住手中兵器,手心兒裡滿是冰涼的冷汗。

    極目遠眺四方,只見天與地相接處,黃塵四起。萬馬奔騰之聲越發突然間一鏢騎兵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緊跟著四面八方源源不絕愈,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頃刻間,像一條沒有邊際的長蛇、將他們團團圍在中央。

    遊牧騎兵遮蓋了整個原野,黑壓壓的無邊弗際。一眼望不到盡頭,數不清有多少人馬,觸目驚心,今人望之心施動搖。馬蹄如雷,震動四方。緩緩的逼近著。逼近……」

    無邊曠野中,胡騎如潮水般洶誦而來,遠遠望去,華軍五萬人擁聚成的圓陣,倒彷彿是被汪詳大海包圍的一座小小孤島。時刻有被怒濤吞沒之危。

    契丹都排騎兵距離華軍約摸五箭之地時。契丹人勒馬停止案進。十幾個傳今兵縱馬而出,在陣前一面打馬狂奔,一面朝人群放聲大吼:「監國王子有命:話捉南朝皇帝者,賞黃合萬兩,賜美女干人,封平南王。子孫永襲爵位!!」

    「監國王子有命:話捉南朝皇帝者,賞黃金萬兩,賜美女干人。封平南王,子孫永襲爵位……」傳今兵一遍又一遍大聲宣告著、務必使每一個騎兵都聽得清楚。

    此言一出。騎兵人群中暴發一陣劇烈的騷動。無數契丹人為之亢奮。為之瘋狂!這可能是契丹一族有史以來最重地賞賜。人生在此一搏一一不少契丹人如是想。

    另一邊。蕭若面沉似水。冷靜如故。緩緩舉起手中神弓。英目中精芒四射。脾晚四方,朗朗說道:「男兒大丈夫報國捐軀,就在今日!」話語以內力吐出。遠遠傳了開去。連對面契丹人群中增雜的聲音也遮蓋不住。

    話語慷慨激昂,簡短而有力。全軍將士胸臆間充塞著保家衛國地決心、霎時之間熱血沸,血脈賁張,紛紛振臂高呼:「男兒大丈夫報國捐軀。就在今日!」

    「男兒大丈夫報國捐軀,就在今日……」震耳欲聾的高呼一聲接著一聲。聲浪一波波激盪開來,雄渾悲壯的呼聲響徹四方。宛若地動山搖。士氣如血。人人懷著必死的決心。大有風蕭蕭合易水寒的沖天豪氣。

    聲威所及,四周不遠處契丹人地鼓躁聲低了下去,銳氣為之一挫,不少人面面相兢。對方的反應是他們作夢也想不到的。委實想不通對方誓死一戰的堅定戰鬥意志從何而來。要換了往常。士氣普遍低落的華朝軍隊。面對兵力佔絕對優勢地契丹人時,通常是一觸即潰的,這也是契丹人以不及華朝百分之一的國力,卻能與華朝並世稱雄的原因。

    隨著進攻號角聲吹響,契丹人千軍萬馬吶喊著不要命地衝殺過來,一時間、馬蹄如雷,殺聲震天。其勢排山倒海,風雲變色。

    「穩住,穩住,穩住……」面對如潮水般誦來的敵騎。蕭若鎮定如常,低沉輕柔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圓陣中。

    將士們了無懼色,肩並肩站立著。默默凝視正散方。所有人萬眾一同仇敵悅,這一刻,他們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而是一個整體在戰他們每個人都是這個整體地一部分。

    「吱一一吱吱一一」聲中,弓箭手緩緩拉開弓弦,閃爍著寒光地箭鏃指向敵騎。只等皇帝下令……」

    弩兵雙手托著弓弩,瞄誰敵騎,弩箭早已安放妥當……」

    炮兵手中的火把湊近大炮引線……」

    操作投石機的兵卒作好了猛抽繩索的準備……」

    契丹騎兵越來越近,九百步,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當敵騎進入火炮射程之內時,皇帝卻並未下達開炮命今,炮兵只得繼續「穩住」。

    轉眼間、契丹騎兵已奔至一箭射程之內,指揮的萬夫長吹響號角,契丹騎兵疾奔速度略減,轉而環統圓陣四面奔馳開來,水銀瀉地一般。騎兵們兩腿夾緊馬腹,一面策馬飛奔,一面騰出兩手彎弓搭箭,一箭接著一箭望華軍陣內射去。

    契丹人身為遊牧民族,騎射之術雙絕,打仗時通常先以精絕箭術削弱敵人,似這等在奔馳的馬背上開弓射箭的打法,漢人騎兵萬萬做不到。

    於此同時,皇帝終於下達開火命今:「開炮!!放箭!!射,給朕狠狠的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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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一章 大決戰(下)


    「開炮!!放箭!!射,給朕狠狠的射!」

    隨著皇帝一聲今下、「嗖嗖嗖嗖嗖嗖嗖……」箭矢破空聲亂響、兩萬多支勁箭同時發射,威勢驚世駭人,但見箭如飛蝗,遮天蔽日,整個天空都似乎暗了一下。

    勁箭落處,彷彿一陣暴雨從天而降,陣前數以萬計的契丹騎兵頓時人仰馬翻,鮮血四濺,慘叫聲響成一片……護甲簡陋的契丹輕騎兵根本檔不住弓箭,不少騎兵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猾。箭矢中還有數干支是由強弩發射的弩箭,在這距離上穿透力最為理想、尤其是經過改良的護國弩。運氣好的話可以一箭穿透兩人。

    這還不止,尚未等敵人緩過氣來,陣內大炮幾乎同時燃盡引線、頃刻之間,七十門大炮一齊麥鳴、「麥隆隆!」聲若驚雷,直如天崩地裂。炮彈苑著一道道黑煙以雷霍萬鈞之勢轟向敵人。

    火炮經穆異竹規範填裝程序後、不單射速快了一倍不止,射擊精度也大為提高、已能進行初步瞄誰。這一輪炮擊對誰敵騎密集處轟將過去,敵軍頓時被炮火砸得弗裡嘩啦的,慘叫聲大作、血肉橫飛,死傷狼籍。

    契丹人雖不是沒見過火炮、但他們也只是在騷擾邊疆防線時,才見識過少數幾門火炮,還是頭回經歷七十門火炮同時開炮的場面,完全缺乏心理準備,天籐地裂的麥鳴聲震得不少騎兵墜下馬來。另一方面。他們胯下的馬匹也承受不住驚嚇、受驚之際亂衝亂捶,乃至把背上騎兵甩下馬……

    硝煙滾滾,戰鼓隆隆。陣前數萬契丹騎兵在此番猛烈打擊下一片混亂,鬼哭狼嚎,人喊馬嘶,倒地聲與慘呼喝吧交織在一塊。鮮血伴隨肢體橫飛……自相踐踏之下,傷亡不計其數。

    一輪齊射過後。接下來是任意射擊。陣內箭矢炮火持續不斷向契丹人覆蓋。投石機也發揮了一定作用。

    敵軍數萬騎兵的強大攻勢已呈潰爛之勢。各級長官雖極力整頓部下。想重整秩序。可是收效甚微。只有少數騎兵能夠彎弓向戰車陣內的漢人還射。

    戰車內側置有大盾護甲。專為弓箭對射而設,擋住了不少敵人箭矢。同時。分佈陣內各處的武舉每人雙手提著一面巨型鋼盾。為己方將士遮擋敵箭。也發揮了不少作用。加之這支精銳中的精銳裝備精良,身上皚甲輕便而堅固,敵人製作粗劣的箭矢不容易穿透,即便被射中了。也往往是輕傷。重傷的都不多。雙方處境正好相反。

    由是之故。兩方陣前對射地局面呈一面倒之勢,契丹騎兵被強弓硬弩外帶火炮壓制得抬不起頭來,慘叫聲此起彼伏,原來混亂的情形愈加混亂、傷亡慘重之極。

    時間一長、契丹騎兵地士氣終於發生了動搖,開始出現逃兵、有人掉頭望後方逃跑。按說契丹人倔起未久,國勢正處於上升期。族內空前團結。逃兵極為罕見,若非到完全絕望的地步。底下士兵通常寧願戰死。也不願當逃兵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

    一有逃兵出現、頃刻間便產生蔓延之勢,轉身選跑的騎兵趕來越多。

    三個頭戴頭盔的將領見喝叱不管作用,當機立斷、各自樣刀砍翻了幾名逃兵、厲聲大吼激勵士兵,潰敗之勢為之一頓。

    這三個將領身著盔甲、胯下戰馬也明顯好於普通士兵,身旁還寸步不離跟隨著十幾個親兵,想必是三名萬夫長。

    蕭若看得真切,左手橫跨射日神弓,右手暗和三支黃金箭,猛提一口丹田真氣,突然間自馬背上騰身躍起,離開地面足有兩丈之高。

    半空之中、他以一個極度優美的姿勢彎弓搭箭、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繃繃繃」,三聲弦響幾如一聲,三枝黃金箭幾乎同時射出,金光一閃不見、疾如流星,勢若奔雷。

    就見弓弦響處、三名契丹萬夫長應聲墜馬、各被一箭透胸而過,穿透心臟,不差分毫。三人周圍她親兵侍衛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呆呆望著主人的屍身、老半天反應不過來。

    蕭若這才落回馬背上,臉上無喜無怒、如同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親眼目睹皇帝神子其神的箭術、華軍將士目眩神迷,暴發出一陣又一陣雷鳴般的喝彩。

    契丹騎兵無不倒抽一口冷氣,他們玩了一輩子弓箭,這才知道世上還有如此箭術。他們鬥志被奪。加上領隊的萬夫長已同時喪命當場,也不哪個帶頭髮一聲喊、陣前契丹騎兵爭先恐後撥轉馬頭,如潮水一般退去。

    華軍遠程打擊不停、今敵人撒退之際又扔下大片屍體。

    貶退下去地潰兵還未跑出多遠,就見契丹人後陣一騎駿馬躍眾而此人頭盔上插著兩條長長的翎羽雉尾,威武不凡,在人群中極為顯目,正是契丹人三王子耶律風狼。

    耶律風狼騎術精絕,右手捉一根長鞭,狠狠抽打敗退下來的騎兵,左手持號角,送到嘴巴前,仰天狂吹不止,嗚嗚咽咽聲聞數里,號角聲調與前時大有不同。

    他號角聲一響,後陣待命的主力騎兵頓時全體出動,紛紛策馬前行。貶退的騎兵也不再逃跑。掉轉馬探,又朝華軍陣勢奔去。

    與案番不同的是,這一回契丹人是全體出動,也不怕陣都展不開,而且所有人都不用弓箭,拔出雪亮地馬刀在手。看來是要發動總衝鋒了。

    萬馬奔騰,塵蝴滾滾、潮水般席捲而至、殺喊聲震天價響、如山崩。如海嘯。

    契丹人個個面目猙獰,拚命抽打胯下馬匹、揮舞馬刀,從四面八方吶喊著瘋了一般狂衝而至。

    華軍將士深知到了最後關頭、也盡全力發射遠程火力、阻止敵人衝鋒。

    亂箭穿空,宛如暴雨向四周傾瀉。炮火巨石從天而降,在密集地衝鋒騎兵間炸開。砸得人仰馬翻。血肉模糊。

    契丹騎兵在陣勢案一片一片倒下,然而後面的人毫不退縮,前仆後繼。一波一波冒著矢石衝鋒。

    只有少數幸運的契丹騎兵衝到圓陣前。但周圍佈置的櫃馬樁、絆馬索、陷馬坑、鐵蒺藜……給他們造成了不少麻煩,攻勢一度被阻止在陣前。

    漸漸的,在契丹人付出慘重代價後,圓陣周邊的佈置相繼被破壞,然而。他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卻是輕過改造的戰車,車外側佛著許多長矛利刀,戰車以堅固地鐵鏈串連在一起,首尾桿接,成為一道堅固地屏障。

    一些僥倖衝到陣案地契丹騎兵。一頭撞上車外側的利刃。連人專帶馬穿透了釘在上面,慘不堪言。

    極少數騎兵依仗高超騎術。提馬一躍躍過戰車屏障,成功進入圓陣內部「……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由密密麻麻長槍兵組成的一道人牆,正面長槍如林。正是輕騎兵的剋星。契丹騎兵瞬間被戳成馬蜂窩。絕無反抗地餘地。

    契丹人兵種單一。打法也有局限。缺乏應變之法。面對如此不利局面。一籌莫展。亦只能是一波接一波的衝鋒。衝鋒。再衝鋒……」

    蕭若是來自21世紀的人。視野開闊,高瞻遠矚,對輕騎兵的優點;弱點都一清二楚,遊牧民族單一兵種的情點,給予了他可乘之機,他得以針對性地編組出一支正好克制騎兵的部隊。同時,得益於天朝冠絕當世的強大技術力量。終於打得契丹人沒了脾氣。

    契丹人曾經縱橫塞外不可一世的鐵騎,頭一回撞得頭破血流。這場兩國大決戰。從一開始就不像打仗。而活像一面倒的屠殺。

    倘若換了別的時候。契丹人要是進攻更挫給打得稀里嘩啦,他們完全可以仗著馬快躲得遠遠地。可眼下。壞就壞在華朝皇帝就在陣中。而且兵力只及己方地幾分之一。加上耶律風狼又利慾稟心。好勇鬥狠。總抱著對方就快支持不住了的幻想,硬是強撐著,拿普通士兵的性命當籌碼、賭對方還能夠堅持多久。畢竟是騎兵對步兵。一旦沖挎對方陣形。對方就要全軍崩潰了。

    耶律風狼不見棺材不落淚、說什麼也難以接受己方二十多萬鐵騎,吃不掉對方五萬步兵。俘獲華朝皇帝的至高方誘惑、練他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

    屠殺仍在繼續、契丹人在陣都伏屍無數,鮮血浸透了大地,過多的血液浮在地面上。形成一灘激觸目驚心的血流。戰車上血肉斑斑,不知多少契丹人永遠倒在了上面、整個戰車被染成了鮮艷奪目的紅色。

    日影西斜。契丹人的瘋狂進攻已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時辰。

    陣內局勢開始變得有些不妙、火炮投石機已有一些發生故障、急切間來不及修理,只得拋棄不用,弩機也損壞不少,弓箭手拉弓早拉得精疲力盡,完全憑著一股保家衛國的意志在強撐著、甚至有人拉得方臂脫力抽筋,趕來越多地弓箭手不得不暫停射箭,坐在她上休息一下,回復力氣。

    陡著時間推移、全軍火力有逐漸減弱的趨勢。所幸蕭若事先預見到將有一場長時間惡戰、命將士準備了足夠多的箭矢彈藥,否則就大事不妙了。

    與此同時、戰車外側綁的長矛利刀也被敵人捶斷砸毀,敵騎衝入陣內變得越來越容易,越來越頻繁、不少炮兵弩手被他們砍死、長槍陣面臨進來趕大的壓力。

    有時。契開人親中精銳於某一點強行突破、甚至一度打得某段長槍陣傷亡不小,產生一定的混亂,當此危急關頭,便是一些武舉本不顧身飛樸上去。硬生生將契丹人精銳撲下馬背,在地上翻滾扭打,危機才暫告解除。

    蕭若弓箭之下不知射殺了多少契丹人、玄鐵黃金打造的箭矢數量有限。他不得不改用鐵箭,契丹人吃了他的大虧之後,萬夫長以上的將領不敢再離得太近,只在遠處指揮,驅使底下士兵一波波的衝鋒送死。

    當他看見陣勢某種發生危機時,他也會拔出寶劍上去支援,不惜以萬乘,之尊跟敵人騎兵肉搏。足見情勢之險惡。

    敵人的攻勢似乎無窮無盡,他不知道己方還能支撐多久。只知箭矢物資總有用盡之時,人員也總有徹底累垮之時……」

    七干女真戰士心使如焚,多次清求出陣廝殺,都被蕭若櫃絕了,他在等待一個機會……」

    契丹人的衝鋒對華軍威脅越來越大。局勢岌岌可危,精銳騎兵數度殺入陣中,雖終歸被擊退,卻也驚險萬狀。如同大海波濤有時將礁石整個吞沒、但波濤退下時。礁石卻依然存在。

    好在戰車以堅固的鐵鏈串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如若不然,早叫敵人鐵騎洪流沖得七零八落。

    另一方面,時間也並非難契丹完全有利,陣勢周圍人馬屍體堆積鹽來越多。有地地方更如小山一般。阻礙了騎兵驅馳自如的衝鋒同時,契芳人傷亡極其慘重,活著地人也疲憊不堪,而且士氣靡。到了強弩之末的邊緣。

    雙方都在硬撐著、誰要先支撐不住、誰就勢必一敗塗地。

    到夜暮初降時分,契丹人高層中發生了嚴重的意見分歧,就是否繼續舉火把夜戰到底的問題爭執不下。契丹人的攻勢也因此變得猶豫不決。

    蕭若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契機,等候多時的良機終於來臨,他縱聲高呼:「解開鐵鏈,撒去車陣,女真全體戰士出擊!女真族的將士們,你們為族人報仇雪恨的時機來了、殺啊!!」

    隨著皇帝一聲今下,鐵鏈解開,五乘傷痕纍纍的戰車移開一旁。在契丹人驚愕地眼神中,早已迫不急待的七千女真戰士一湧而出,悍然撲向契丹人可汗大旗的方向。直如猛虎出籠一般。

    昔日在關外。數千女真戰士尚且打得數萬契丹鐵騎全軍力覆沒。現如今。女真戰士擁有最精良的裝備,並且養精蓄銳多時:而反觀契丹人,大軍頓兵於堅陣外,啃了一天楞是沒有啃下。士氣不振,人困馬乏。己是不折不扣的強弩之末,戰意空前低落。

    二看此消彼長之下。契丹鐵騎更抵擋不住女真人的攻勢。女真人兵鋒所指。好似沸水潑雪,契丹大軍頃刺間潰不成軍。

    耶律風狼嚇得魂飛天外。性命彼關,什麼也顧不得了,帶著一眾親隨掉頭就逃。

    撓領全軍地監國王子一逃。契丹大軍頓時全軍崩潰,亂子轟轟望北面狂逃。七千女真人便在後面窮追不捨,一路不知斬落多少契丹兵將。

    兩拔人一逃一追、不多時,便遠遠離開了華軍將士視野,殺喊聲漸漸遠去。只剩下滿地屍體。殘刀斷劍。破裂軍旗,使煙再再……濃郁的血腥氣息彌謾於空氣間,撲面給鼻。再大的夜風也吹不散。

    蕭若累得渾身脫力,也不顧及什麼形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將士們眼見契丹鐵騎大敗潰逃,至今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彷彿墜身夢中。見皇帝坐在地上放聲大笑,他們舌才反應過來,心胸瞬間被勝利的喜悅所填滿,也有樣學樣,紛紛坐倒在地上,不可抑制的大笑不已。

    「我們贏了!我們其的贏了!

    「我們還活著,哈哈哈哈……」

    「我們五萬人打敗了二十多萬契丹韃子!奇跡!奇跡……

    於是,空曠無恨的平原上便出現了這麼無比弔詭的一幕:滿地數以萬計地屍體中央。數萬疲憊已極的人坐在地上。喜笑顏開,相互慶幸。忘特地歡呼。縱情的歡笑。死人與話人。

    歇了一陣。蕭若搖搖晃晃站起牙來,雖說面帶疲憊之色。但英目神光隱隱,內心激動。卓奕奕昂首屹立。很是豪邁的揮臂遙指北方。漫聲笑道:「經此一戰。契丹韃子元氣大傷。少說二十年恢復不了。我朝淪陸於敵人之手的北方失地。可輕而易舉一一收復。從今往後,我朝北部邊防憂患將不復存在、今日這一戰。為黎民百姓至少贏得了二十年的安寧。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環顧四周渾身浴血的將士。渭然感歎道:「在歲諸位都是民族英雄、都是我中華好男兒,今日這一天我史冊將永記。你們的後人也會為你們而驕傲。待凱旋班師之後,論功行賞。全軍將士人人俱有封賞。」

    將士們歡聲雷動,相繼站起身,縱聲歡呼、也不知哪個打頭、一窩蜂擁上前去,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抬身子的抬身子……把皇帝整個人抬了起來,然後一齊發力把皇帝拋向空中、「萬歲!」

    待皇帝掉下來。他們一齊伸手接住,再度將皇帝拋起,大聲歡呼:「萬歲!」再接。再拋:再接。再拋……」

    萬歲萬歲之聲連綿不絕,峰峰相連,響徹天際,久久不曾停歇。

    這一刻,將士們似乎忘卻了渾身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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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二章 西洋公主的艷舞


    大戰結束。稍事休息後,蕭若便命劉破虜安排人手連夜打掃戰場。

    士兵們點燃火把、高高舉著、將這一帶照得火光通明。

    在劉破虜調派下、一部分人去遠處合力挖幾個萬人坑、好掩埋屍體。另一部分人負責打掃戰場及救助己方傷者。

    打掃戰場的士兵足有干餘人之多,人人手持長槍,分散開來,看見躺在地上的契丹人,也不管還有氣沒有、便是一槍想戳下去,鮮血濺起。受傷還未死或裝死的敵人捶時死透、已死的敵人再補上一槍也無傷大雅。反正死人又不會跳起來抗議。

    在這冷兵器時代、戰場傷亡總數中、戰死人數通常只佔較小的比例。大多數人是不同程度的負傷,打掃戰場的過程便暮常血腥殘酷、瀕死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道不盡的淒厲萬狀。

    蕭若看著心有不忍,下意識就想出言阻止:沒死的契丹人俘虜就行了。不用挨個拿槍桶、上天有好生之德……

    話到嘴邊還是給嚥了回去,他明白戰場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其間血與火交織成一曲殘酷的樂章、容不下一絲一毫婦人之仁。換了打掃戰場的是契丹人,他們居殺起傷而未死的漢人時,也不奈半點手軟。自古如此。

    再看說、契丹人席捲河北大地以來。屠城洗鎮她事沒少干、他們殘暴嗜血、殺人不眨眼,一個二個手上沾滿無辜百姓的鮮血。即便是以21世紀的眼光來看,這些契丹韃子也通通是殺人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些喪盡天良的人死有餘辜。至於具體怎麼個死法。就不用太過計較了。

    蕭若暗歎口氣。勸阻的話語變成:「你們挨個槍捅契丹人時。下手利索點,爭取一槍斃命,讓敵人死前少受些痛苦。唉……」末了。長長一聲歎息。他自己心裡也很不好更。

    將士們聽了此言。無不大讚皇帝聖心寬厚。仁慈兼愛。真乃千古少有的明君。

    清冷月光下。死屍盈野,血流漂杵,蒼茫大地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食腐鷹在半空中盤旋……有若般若地獄。

    一夜轉瞬過去。到晨曉初現時分。打掃戰場地工作已進入尾聲。契丹人的屍體陸續扔進萬人坑中掩埋。足足堆滿了好幾個萬人坑。將士們射出的箭矢有近六成收回。戰場上還活著的契丹戰馬約有一千多匹,但多數身上帶傷,皇帝吩咐能用的則留為自己用。實在傷重的宰殺了全軍吃馬肉。

    契丹人遺留的弓箭刀槍數以萬計。維集起來像一座小山,其中完好無損的約佔四成。有將領提議把還能使用的兵器收歸己用、分發給軍中將士。

    蕭若沉吟了好一會兒,最後搖了搖頭。婉言櫃絕了。天朝正規軍不同於契丹軍隊,遊牧民族全民當兵。打仗時兵器自帶。裝備自然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橫豎能殺人的兵器就是好兵器。蕭若更重視裝備地規範。何況朝廷還沒窮到那步田地,他下令把敵人兵器運回京城,推進熔爐進行重鑄。

    另外,在契丹人屍體身上捏得金銀財物無數,堆放起來也有一座小山那麼高、金光閃閃,是一筆少見的巨資。蕭若自然清楚遊牧民族窮得叮噹響。不可能這麼富有。這些金銀毫無疑問是搶掠河北百姓得來的。

    蕭若在這方面自來豪爽,當下大筆一揮、派人將這筆巨資全部犒賞軍中將士,按戰功大小分配,人人有份。負傷將士多得一些,不幸陣亡的將士分雙份。差人送給其家屬當撫恤金。

    此戰三干多武舉人人都有功勞,其中有四人功勳最大,斬殺衝入陣中的契丹勇士不計其數、身體受創多處,無自死戰不退。蕭若親自嘉獎了他們。讓軍中主薄記下他們四人的名字,待戰爭結束返京後。便授予他們武進士功名,至於排名高低,還要根據他們個後戰場的表現而定。戰爭還遠未結束。

    其餘武舉羨慕得不得了,無不深受激勵。暗下決心下一場戰鬥一定要全力殺敵,既報效國家,又掉取功名。

    善後事宜林林總總,蕭若親自處理一些大的事情,具體軸節便不再過問。一律交給臣下處理。

    人數清點完畢,劉破虜拿著一份敵我傷亡數目清單,進御帳奏報皇帝。

    蕭若渾身疲倦,舒舒服服躺在龍揭上、讓他自己念出來。

    劉破虜便恭聲道:「皇上,我軍總共傷亡六干九百三十四人,其中戰死八百二十六人,重傷兩干一百七十人,其餘的為輕傷。

    「死者上報朝廷,厚加撫恤,表彰其家族:傷看盡力醫治、記錄其功績。待返京後重重封賞。」蕭若眼也不睜,很平靜她說道。

    劉破虜應是,又道:「敵軍傷亡總人數約為八萬三干左方……」之所以沒有確切數字,是困為戰鬥進行得太過慘烈,有些人被大卸八塊,更有些人被巨石炮火正面擊中,咂成了一團血肉模糊,所以很難清點精確人數,只能統計出個大概的數目。

    「敵人這八萬三干餘人……」劉破虜說到這裡,停了一停,乾嚥口沙啞著嗓門續道:「這八萬三干餘人總部陣亡。沒有輕傷與重傷看。

    房間裡靜了一下、氣氛有些兒怪異。

    蕭若仍然沒睜開眼睛,只是臉上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他當然明白這句話裡面地合意,反正戰場上總共躺了八萬多契丹人,有傷而未死地。打掃戰場時一搶桶將下來。也當場了帳。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有運氣選好的漏網之魚,這樣挨個挨個捅,都沒捅到他,那麼扔進萬人坑時也話埋了,絕無倖免之理。

    故此。劉破虜敢肯定裡面沒有傷看、只有死人。

    蕭若緩緩抬起方臂、無力的擺了擺,劉破虜奈意,無聲退了出去。

    一場輝煌的勝利下來,皇帝想歡喜卻怎麼也歡喜不起來。也許、他還沒有具備為將者應有的殘忍,以及完全漠視生命。

    當晚,追擊敗逃敵軍的女真人傳來戰報,說是一路瘋狂追擊契丹人。殺敵過萬。目前敵軍拚命望北方逃竄,估計想逃回宰外,女真人正窮追不捨,不將契丹人全部趕出中原大地,決不回師。

    蕭若龍顏大悅,女真人追亡逐北的戰果也十分可觀,這一場大戰、到目前為止。殲滅契丹人十餘萬之多,可稱得上是契丹人倔起大漠以來。前所未有的大敗。契丹人壯丁有限。一次誘滅十餘萬。使他們元氣大傷,更嚴重的是士氣遭到毀滅性打擊、這次二十二萬打五萬都一敗塗她。契丹上上下下被打寒了心、近期內很難有勇氣與華軍正面交鋒。

    敵軍新敗,兵鋒大挫。軍威喪盡。逃回塞外重整旗鼓才是明智之舉。蕭若深以為然。對女真人近乎瘋狂地追擊行動不加干涉。

    第二日。留在後方城中的大軍也傳來奏報:契丹主力大敗潰逃的消息傳來,牽制他們的三萬騎兵當即北逃。城中將士聽聞前線大捷。求戰之心高漲,紛紛清求出戰。

    蕭若當即下旨,今後方十幾萬大軍北上。收復淪陷於異族之手的城池。

    休整兩日。蕭若也率四萬多得勝之師拔營北進。這回與前番漫無目的的在平原上兜圈子不同。進軍目標十分明確:長城喜峰口。

    契丹人突破喜峰口入關,長城防線仍在,只要重占喜鋒口,契丹人就逃不回去了。

    這一日晚夜幕降臨大地月色晦澀,暮靄四合,軍營內一片死寂。

    最西頭一處偏僻營房裡,一燈如豆。正中央擺放著個足能關老虎的大鐵籠子。鐵籠中躺著一個沉睡地美麗西洋女人。

    鐵籠子前有兩名士兵看守,此刻夜闌人靜。他們也百無聊賴的打磕睡。他們覺得這差事最沒意義了,人家黃毛女沉睡得跟死人一樣,又不會跑。又不會逃,拿這麼大的鐵籠子關人家做什麼?還派他們兩人看守……「。也不知看守什麼?

    驀然。一陣陰風吹過,油燈在劇烈晃抖中熄滅,兩人遍體生寒,激靈靈打了個寒戰,正想起來話動一下。猛覺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兩人還未產生任何念頭。便撲通撲通兩聲。身體樣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室內重新靜了下來,落針可聞。黑咕隆咚、伸手不見五指。

    灰灰蒙掌的房間裡人影閃動,就見一道淡黑色人影憑空出現在鐵寵前,猶如鬼魁,詭異莫名。

    這人影身形佝僂,手柱枴杖、全身由頭到腳俱都藏在漆黑的氅篷裡,低垂著腦袋,練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著見相褐乾瘦猶如骷髏的兩隻手,手中搶著個畫滿符文的古怪鈴鐺。赫然是契丹人地薩滿大巫師。

    大巫師凝視了籠中西洋美人片刻,漫聲吟哦:「菲爾娜……菲爾娜……聽從主人的相喚,醒來,醒來吧……「嗓音極度蒼老嘶啞,但偏生有一種蠱攝人心的魔力。一面說。一面手腕輕輕晃動,手中鈴鐺叮叮噹噹響個不停,清脆悅耳。暗合某種奇異地節律,迴盪在迷迷濛濛地空氣間。

    籠中西洋睡美人手指顫動一下、緊跟著、竟緩緩啟開美眸、甦醒了過來。

    西洋美人眼珠呈海藍色,彷彿最瑰麗的藍寶石。然而目中無種,神情僵滯、似乎沒有靈魂,只剩下身體一個空殼。

    她緩鑷站起身、與籠外大巫師面對面而立。

    「傑傑傑……」大巫師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怪笑聲,嘴裡念著某種怪異咒語,籠門上的鐵鎖竟「啪「的一聲。自行彈開了。

    「菲爾娜、我高貴她公主、你想回到你遙遠的故鄉嗎?想回到你年邁的父王身邊嗎?傑傑……想就去辦一件事,把那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殺了!殺了他,我還你靈魂,還你自由!去吧,去吧。傑傑傑……」大巫師地語調有一種直達人心的魔力、讓人聽了難以抗櫃。

    西洋美人一言不發,伸手拒開籠門,走出鐵籠,逕直走向房外,轉眼離開了房間。

    「傑傑傑傑……」大巫師發出一陣低沉的怪笑聲。佝僂的身軀都微微顫動,暮地消失在了原地,無影無蹤,彷彿從來就不曾來過。只有餘音未艷的得意笑聲迴盪在房間裡……

    ****

    於此同時、蕭若正在御帳內睡得香甜。忽被帳外極力壓抑的喝斥聲吵醒。

    「……什麼人?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速速離開!」

    「你給我站住!不得皇上傳話,任何人不得進御帳……

    「皇上與娘娘正在歇息,驚吵了他們誰擔當得起,左方還不於我將她速速拿下……

    蕭若身負全軍重擔、睡覺從來不敢太死,這時便醒了過來,他隨手抓過一件衣物,胡亂披在身上。便下床快步走出御帳。

    到得帳外,就見一群候命的內侍圍著一個西洋美人、兩名大內侍衛已出手將她拿住。正要押下去詳加審問。

    「住手!」蕭若喝道。大步走上前去。

    內待們見皇帝出來、紛紛施禮,驚擾了聖駕、他們心下志怎難央,不知皇帝會不會責罰他們。

    卻不知蕭若根本無暇理會這些小事、見西洋美人終於醒了過來、一楞之下,隨即大喜,道:「你總算醒了……」言及此處。他乾咳一聲,笑道:「哈囉、咪絲!」

    他操著蹩腳的英語跟人家打招呼、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英國人、反下說漢語她是肯定聽不懂的。

    西洋美人一語不發,恍若未聞,只是直勾勾的望著皇帝,便似癡了。

    蕭若等她的回答,哪曉得她就一個勁兒的盯著自己猛瞧。都有點給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內侍們見這番情形。念及皇帝以往的風流韻事。似乎明白了什麼。兩名大內侍衛慌忙放開西洋美人。與眾人一起默默退開一旁。

    蕭若臉上有點訕訕地,衝她抬指手。道:「你既然想見朕,那就進來說話。」言罷。不待她答話,自行轉身走向御帳。

    他剛回到都帳內。就見西洋美人果然跟了進來,他回首笑道:「你想見朕有什麼事?」

    見她不答。又問:「你聽得懂漢語嗎?

    她仍然呆呆望著自己,蕭若不禁有些光火,道:「你聽不懂也吱一聲啊!」

    西洋美人仍然瞪著一雙寶藍色的美睜望著他。一副茫然的樣子。蕭若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在對一抉木頭說話。

    蕭若忿忿之下。就欲回床睡覺,不料剛走出一步,卻被她拉住了手腕。

    蕭若回頭。「你究竟想怎樣?」他已經不耐煩了。

    西洋美人面色很是微妙的一動,隨之甜甜笑了開來,宛如春花綻放。

    蕭若見她笑靨如花,嫵媚嬌俏,當真稱得上是艷如桃李,嬌若春花。更有一種迥異於漢人女子的西洋風情、不禁心頭一蕩。

    西洋美人神情變得話泛起來、自顧自走到帳中央,回眸衝他婚然一笑。眼波似水,盈盈欲滴,嬌態甚是動人。

    蕭若怦然心動。

    西洋美人玉臂舒展,柳腰裊旋,盈盈起舞、踏著節拍,翩翩舞起一支西方舞蹈……」

    蕭若這會兒直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她西洋美人沒事半夜三更跑我房裡跳舞幹什麼?

    不過她異乎尋常的美麗動人,身段兒高挑,肌膚勝雪,金髮如波浪。身材好得沒話說,舉手投足之間無不滿溢美感、看她跳舞絕對是一種享受,蕭若樂得賞心銳目、這種好事只有傻瓜才會櫃絕。他便坐在龍椅中。有滋有味看了起來,還一面拍手幫她打節拍。

    西洋美人跳著跳著、忽然以無限優美的姿勢解開外衣,甩在一旁地上。

    蕭若看著好生不解。

    西洋美人脫下外衣後,春光乍現,裡衣緊貼著肌膚,勾勒出下面浮凸曼妙的火辣胴體、兩座顫巍薪的玉女雪峰若隱若現,峰巒景勝、衣袂送香。

    同時,她她舞姿也愈趨性感魅惑,嬌軀好似變得柔若無骨,張顯一種狂野的美威,時不時更有大膽桃逗的動作,簡直方誘人犯罪。當真是活色生香,顛倒眾生。

    蕭若看得色授魂與、喉嚨裡咕嚕一聲、乾嚥口唾沫,慾火在悄然膨脹。

    勁舞中,西洋美人粉嫩雪白地臉頰浮上一抹紅雲,眼神一陣散亂、似乎內心在劇烈掙扎衝突,她牙關緊咬、眉心閃過一絲黑氣,猛地解開衣扣。玉臂一揮處、裡衣也終於離體而去……

    蕭若霍的站了起來、終於明白她意欲何為了,這西洋白種人半夜三更跑我房裡、就是為了……為了給我跳脫衣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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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三章 脫衣舞中的殺機


    蕭若霍地站了起來,終于明白她意欲何為了,“這……這西洋白種人半夜三更跑我房里,就是為了……為了給我跳脫衣舞?!”

    龍塌上還有兩位美人,分別是輪到今晚待寢的鐵寒玉與韓妃,皇帝帶西洋女人進帳時,她們就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一時不大明白怎麼一回事。皇帝的事她們不敢多嘴,便躺在床上旁觀。

    這時見那西洋女人居然一面跳舞一面脫得赤條條,擺明是來勾引皇帝的了,兩位女己子飛快對視一眼、都是芳心大為不快。鐵寒玉還沒說什麼,韓妃已忿忿的推被下床,挨到皇帝身邊,委委屈屈嗔道︰“萬歲爺,今晚是輪到我們侍寢的哦!……她跑來干什麼?”

    她聲音幽怨萬般、言外之意呼之欲出︰待寢也要講個先來後到不就算是皇後娘娘來了,她也不肯讓位的,何況是這來歷不明的黃毛女人。

    蕭若正忙著欣賞這個時代絕無僅有的脫衣舞、樂不可支,沒心情理會韓妃,隨口說道︰“人家這叫脫衣舞,西洋人的玩意兒……嘿嘿。你們不懂的,到床上睡覺去!啊,乖、睡覺去!

    韓妃不依、縴腰扭動,身子像扭股糖似的黏在皇帝身上、狠狠撒了幾回嬌,見皇帝沒空理她,好生沒趣,嘟著小嘴回到床上,與鐵寒玉大眼瞪小眼。

    兩位妃子實在搞不懂,黃毛女人邊脫衣服邊跳舞有什麼好看的。

    此時、西洋美人雪白誘人的身上、還剩下最後少得不能再少的三點式內衣,傲人的身材盡情展現,前凸後翹,顛倒眾生。舞姿也更為激烈狂野。己經不只是性感了。而是充滿情色意味的挑逗。

    蕭若看得眼也不眨一下。這簡直……簡直太刺激了!

    終于,西洋美人縴長的手指緩緩伸到背後。一面沖蕭若直拋媚眼兒。一面極盡挑逗地解開乳罩扣子。在舞姿中揮臂一甩,乳罩朝蕭若扔去。緊接著。在優美的舞步之中。三角內褲也自豐腴雪白的粉腿上滑落。玉足一挑。內褲也一並扔給蕭若。

    蕭若大樂,老實不客氣一一接著,送到鼻前一聞。只覺一股子淫靡的異香直透肺腑,他心頭猛地一蕩。血流加速、口干舌燥。

    他甚至恍惚中產生個錯覺,仿佛又回到了21世紀。自己是個腰纏萬賞地闊佬,正在高檔夜總會里享受腐敗糜爛的夜生話。而這身材勁暴的洋姐、則是為自己提供情色服務的脫衣女郎……

    按說他見識過的絕色美女也不少了。但皇宮中的後妃是不可能有這麼性威大膽地舉動地,那些漢人大家閨秀禮教觀念太過強烈,即便到了脫光光侍寢時。也只知一味承受。任憑皇帝擺弄、唯恐露出半點淫欲不端之態。

    西洋美人使他大有新奇之感,深陷淫靡的氣氛中不可自拔。

    床上韓妃與鐵寒玉見西洋女人竟然在跳舞中自己脫得一絲不掛,雙雙羞紅了臉,暗淬了一口。不過二妃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艷舞確實極具美感“……雖然很不知羞恥。

    西洋美人盡情跳著性感激特地西方舞蹈,笑容燦爛,風情萬種,胸前一對飽滿挺翹的白兔隨著舞動一顫一顫,說不出地魅惑,簡直勾人犯罪。整個赤裸的嬌軀徹底展現在皇帝面前,女兒家最隱密寶貴的私處,也時隱時現,散發出驚人的誘惑……

    蕭若欲火逐漸泛濫成災。一發不可收給。下身那話兒也蠢蠢欲動。

    末了,西洋美人挾著一股香風撲進蕭若懷里,赤裸的身體扭動不住。微微仰面,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夢咆般的開口道︰“佔有我!”

    世上還有什麼、比一絲不掛的絕色美人央求佔有更誘人的事呢?蕭若欲火上沖腦門,血脈賁張,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翻身,粗暴地把她壓在地上,飛快脫掉衣服,正欲與身下西洋美人共赴極樂……

    他腦中靈光一閃,忽現警兆,神智為之一清,動作緩慢下來,直視著她道︰“你會說漢語?”

    西洋美人面現茫然之色。眼眸中一片空淚。鮮艷性感的紅唇輕輕顫抖著,啼有道︰“佔有我!”

    蕭若感到有些不對勁、欲火迅速消退,大聲質問︰“你怎麼會說漢語?你憲竟是什麼人?!”

    “佔有我!”西洋美人來來回回只會說這麼一句,眼神空淚無物,身體舉動變得僵滯。活像丟了魂魄似的。

    蕭若背心寒氣直冒,顫栗感流遍全身,欲火退盡之後。腦袋瓜子便回復靈光。厲聲喝道︰“你是如何走出鐵籠子的?說!”

    蕭若當日莫名其妙中了敵人的暗算。始終沒能找出原因,他不是沒有你疑到這來歷不明的西洋美人頭上。但她一直沉睡不醒,要說與她有關。未免太過匪夷所恩。是以。一直沒拿她怎麼樣。

    直到這時,在她身上發生了這些怪異的事情。蕭若才覺得事情大不尋常”。

    西洋美人瞪著一雙寶藍色的美脾,怔怔望著他,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紅唇敏動,又冒出一句︰“佔有我!”蕭若直听得頭皮發麻。

    “皇上、她似乎被人控制了神志。”不知何時。鐵寒玉下床來到蕭若身旁,冷靜的說道。

    蕭若听了心頭一動,轉向鐵寒玉,“愛妃,這話怎麼說?

    鐵寒玉稟眉微蹙。凝視著玉體橫陳的西洋女人。道︰“皇上有所不知。江湖上旁門左道之術不少。其中就有迷魂大法之類控制他人神志的邪術。也不知是真是假,臣妾也沒親眼見過。”

    蕭若听了,心念電般急轉,有些事情雖听起來讓人難以置信、卻又很難完全否認它的存在。比如。在科學昌明的21世紀。都有神奇的催眠術存在,據說修為高超看能催眠牲制他人,練人在迷迷糊糊當中听從施術者的命今。更何況此刻在古代。民間種神怪怪的事數不勝數。

    蕭若默然有頃。斟酌一下用詞。道︰“愛妃地意思是。有敵人以奇術控制了這西洋女人的心志,然後指揮她來以美色迷惑朕。可……可是敵人這麼做又為了什麼,難道說朕寂寞、特意送個異域美女來給朕解悶?哈……”說到後來。他自己都搖頭不信。

    鐵寒玉抿嘴婚然一笑。眼波流轉、似笑非笑望著他、笑道︰“皇上難道忘了自己練的內功心法嗎?江湖上既有采陰補陽之術。自然也就有采陽補陰之術、據說。最惡毒的采補之術交合一次、就能續對方油盡燈枯。一命嗚呼。至于類似地下毒種蠱手段、更是不勝枚舉。敵人為謀害皇上不擇手段,又能安得什麼好心思了,皇上要真頂不住誘惑、跟這西洋女人那個一回,說不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皇上如不信,盡可試一下……

    蕭若苦笑著直搖頭。站起來自行穿衣。他又不是要色不要命的人。既然這麼危險,西洋美人再今他心動,他也不會去試。

    鐵寒玉趁勢道︰“所以呀,皇上最好不要沾花惹草。”這句話她一直想說,苦于沒有機會,現在終歸說了出來。

    韓妃听了鐵寒玉最後一句話、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芳心暗暗稱快。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蕭若是何等乖覺之人,哪還不知兩女地想法,沒好氣白了她們一眼,讓她們幫西洋美人穿回衣服。命帳外內待去查看關押她地鐵籠子。

    不多時,幾名大內侍衛來回積,說是看守西洋女人的兩個士兵睡著了。用冷水潑醒他們之後,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鐵籠子的鐵門大開,鐵鎖掉在地上、並未有硬行橇鎖地痕跡。

    蕭若一听,第一時間醒悟西洋女人不是自己出籠的,一定有同謀在外面接應,此人出入軍營來無影去無蹤,艷非一般地人物,多半就是以邪術迷惑她心志的敵方高人。

    蕭若當即命今全軍將士通通起床,在整個軍營里大搜敵人蹤跡。

    鬧騰過一番後,將士們把軍營內每一處地方都搜遍了,並未發現可疑人物、倒是陰差陽錯逮到了三個契丹人潛伏在軍營里的奸細。

    蕭若情知敵方高人施術後已離營遠去,再也追之不及了。他大袖一揮。下令將那三個例霉的契丹奸軸當眾斬首。

    輕過這一番鬧騰。眾妃婢都醒了,來到都帳中,圍著行尸走肉似的西洋美人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

    蕭若問鐵寒玉︰“若她果真是中了敵方奇人的迷惑心神之術,有沒有破解之法?”

    鐵寒玉秀眉深舉。搖頭道︰“此等邪術詭秘離奇。除了施術者本人。別人是破解不了的。除非……

    蕭若听得正要泄氣,一听還有“除非”二字。又抱著希望听下去。

    “除非……殺了施術者!一切邪術也就不破而破了。”鐵寒玉美目含煞道。

    蕭若心說殺掉施術者當真談何容易。不過。將這麼個女人留在軍營里總不是個辦法,說不定什麼時候敵方奇人又來施術,驅使她再來刺君犯駕什麼的。這事兒還真有點不太好辦。

    北條夫人最會察言觀色。隱隱猜到了皇帝的為難之處,嘰咕一笑,道︰“皇上莫憂,這事兒要發生在我們東洋扶桑國……

    蕭若精神一根。喜道︰“你們會怎麼做?”

    北條夫人右手食中二指伸出,兩根縴縴聖指在西洋女人的頸脖處一然後望著皇帝咯咯咯的嬌笑不住。

    蕭若心頭一寒,半晌作聲不得。

    北條夫人笑道︰“這麼一下子多簡單,什麼隱患都不復存在了。我們扶桑人有句俗話︰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

    蕭若道︰“那樣不太好吧?人家身不由己,說不定也是無辜的。朕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殺了、跟那些草管人命的暴君有什麼區別?”

    齊木靈子接口道︰“為了皇上龍體的安全,殺一干個一萬個無辜的人。都不嫌多!”

    北條夫人點頭稱是、大可同感。其余美人則不以為然。

    最後,蕭若靈機一動、作出決定,把西洋美人交給鐵寒玉看管、每日寸步不離、當可無慮。說完。對鐵寒玉使個眼色。

    鐵寒玉奈意,皇帝此舉還有引施術者上勾的用意,要是有人靠近西洋美人、鐵寒玉便全力將其撲殺……”

    次日,全軍依舊拔營北進。

    接下來一段日子、各路大軍捷報頻傳。

    後方秦義與南昱統率的十幾萬大軍兵鋒所指、契丹人望風而逃、所過之處失地一一收復,契丹人銳氣盡失,士氣低落,已不敢與華軍主力正面交臀。

    女真人一路乘勝追擊、緊緊咬住契丹人主力窮追猛打,契丹人都被打蒙了頭、雖還剩了十多萬騎兵,可是始終緩不過氣來,站不穩陣腳。在女真人瘋狂追殺下、一路向北潰逃,損失慘重之極。

    直到另一支牽制華軍主力的三萬騎兵偏停趕到,跟七干女真人正面血戰一場、雙方傷亡均不小、方才遏制住女真人的攻勢、契丹主力大軍才有穩住陣腳喘息的機會,得以重新集結整頓,恢復秩序。這麼一來,契丹人對女真人佔有絕難優勢,女真人不敢追擊太緊,而契丹人這時也無心戀戰,稍事集結便望北方逃去、女真人則若即若離的跺在後面,雙方只發生過幾場小戰斗。

    而皇帝所率這一路,契丹人更是避之惟恐不及,他們在朔風原一場大戰中徹底打寒了心,那簡直是惡夢般的一天,至個心有余悸。此時此刻,謾說華朝皇帝身邊還帶著四萬多人,就算他一個人也不帶,獨自孤零零站在平原,契丹人也不敢來攻。

    侵入關內的契丹騎兵、如同退潮一般望北方退去、來得快、去得也同樣快、河北各她重新回到祖國懷抱。

    日子過得飛快,一月轉瞬過去,蕭若統率大軍已逼近邊疆長城一線。時今也到了隆冬臘月……
summersh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巍巍華夏,煌煌天朝 第六十四章 昆侖奴


    隆冬時節,北風呼嘯,天寒地凍,雪花大如席,寒風利似刀。

    愈往北走,天氣愈寒、將士們賴上了厚厚的棉衣、平日行軍凍得直呵手。都盼望著早點打完仗、好回南方京城過冬。

    蕭若表面上雖統軍直奔喜峰口,可實際並不想跟契丹人比速度……比也比不過敵人清一色的騎兵,他只道敵人大敗後會快馬兼程逃回塞外。那麼、他率軍直撲喜峰口之舉,將會練敵人驚懼後路被斷之下逃得更快。還真沒有一舉把二十萬契丹人堵在關內的野心。

    卻不料,契丹人主力接近長城一線時,行軍速度便慢了下來,顯得有恃無恐、不從喜峰口出關、而是大舉在燕京城外集結、似乎別有圖。

    燕京離喜峰口已不遠、只有兩百多里,快馬行軍一晝夜可以抵達。

    蕭若所率四萬多人尾隨而至,見了這般局勢,便在易水北岸扎下營寨。與城外契丹人主力遙遙對峙。數千女真人也重新歸入軍中。

    第二日、揮馬來報,喜峰口防守甚為空虛、只有六百名契丹人把守。

    帳下眾將一听大喜。紛紛提議全軍殺向喜峰口。屆時,只消一個沖鋒。就能奪回喜峰口。契丹人便困在關內回不去了。有望全殲敵軍。

    蕭若听了,凝視著地圖、久久沉思不語。

    他通曉兵法。懂得“歸師勿遏。圍師遺闕”的道理。用兵一道。應盡量避免把敵人逼上絕路。狗逼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正所謂困獸猶斗。何況于人!若將敵軍徹底包圍,敵軍每一個士兵都意識到拼也是死。不拼也是死。絕望中一旦豁出去了,激發出來的戰斗力將是恐怖的……

    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莫過于留下一個缺口,好讓敵軍士兵心存僥幸,不至于以死相拼。等敵人爭先恐後從缺口處逃命時。再派兵痛加掩殺,如此。專能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果。

    蕭若權衡再三,最終決定不派兵攻佔喜峰口。給契丹人留下一條退路。畢竟契丹人還有將近二十萬鐵騎,決計不能小覷。

    燕京位于山海關西南方。古稱薊城。春秋戰國時本系燕國都城,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易水環伺。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城內居民不下三十萬之眾。契丹人突破長城防線長趨直入。燕京首當其沖,被圍攻已有兩三個月之久。

    蕭若本以為燕京會被契丹人攻破。沒料到燕京承更了契丹人長時間的猛烈攻擊。硬是佇立不倒。倒是一份意外地驚喜。燕京之所以至今沒有失陷。城池本身堅固是一個原因。指揮燕京保衛戰的地方官只怕也是一個難得的將才。

    契丹人己放棄了河北絕大部分地方。把兵力全部某中到燕京城下,擺開全力一戰地架勢。契丹騎兵加上以前投降的華朝地方兵,有二十萬人之眾。

    面對敵人數倍于己的優勢兵力,蕭若這時也謹慎持重、不主動出擊。在依山畔水的地方扎下堅固營寨,等後面秦義與南昱統率的十幾主主力大軍到達後,再行決戰。時間對我方有利。

    而對面契丹人被朔風原一戰打寒了心,至個沒有回過勁兒來、空有二十多萬人馬,卻沒有一人敢提主動進攻華軍的事。本來嘛,當日對方就在大平原上,自己方兵將士氣高漲,那麼大的優勢,最後都踫得頭破血流。而今華軍依山畔水扎下營寨。作好了應變的充分準備,同時己方全軍上下都有嚴重地心理障礙……憑什麼認為能打贏?

    是以,兩國大軍就這麼靜靜的難峙著,連雙方偵察騎兵抉路相逢,都盡量回避戰斗,寧靜得異乎尋常

    契丹人只是每天驅使降兵猛攻燕京,反正死多少人都不心痛,今降兵降將中多有怨言。

    這一日、蕭若忽然下令將所有火炮布置在營側山頭,以便打仗時能夠居高臨下,炮火大範圍覆蓋這一帶區域。火炮這種東西,跟弓箭一樣。站的越高,射程越遠,威力越大。

    以劉破虜為首地將領們好生不解,將火炮置于高地,自是再正確不過,然而現在又沒開打,把火炮這麼重要地武器掉離軍營,未免不安全,有被敵人偷襲之虞,沒必要平白無故擔著這個風險。

    皇帝卻不听他們勸阻,像小孩子似的外要把炮擺放山上不可,最後索性笑道︰“其實朕也不為什麼,就是一抬頭看見山上有個火飽陣地,心里就奮產生某種快威!咱就圖個開心,嘻嘻嘻……”簡直無理率鬧了。

    眾將听完為之絕倒。心知再勸也勸不通了,只得再三提醒皇帶要多派士兵防守,以免契丹人來偷襲搶炮。

    瀟若便使不經心派了三千多人駐守山上,再也不肯多派一人。此事就處決定下來,冬自依令行事。

    當天下午,華軍這不算小的部署調動,就若契丹人斤候偵察到,斥候急忙快馬加鞭回軍營報訊。

    燕京城下,契丹人軍營。令帳中正上演滲日例行一次的扯皮,三王子與五王子兩派人又少得不可開交,相互推御戰敗責任,五王子一方人大罵都是因為三王子愚蠢她指揮,才遭至慘敗;三王子一方的人則指責對方的人馬沒有盡力,要不早把南朝軍給打垮了……

    雙方水火不容,罵得火起時,便拳腳相向。

    中間派情緒沮喪,沒人出來勸架,既沒那個力氣,也沒那個心情,“打吧,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甚至才人惡毒的轉念︰要是他們打到哪一方人死他,那世界就清靜了。

    右側角落里趴著個醉漢,渾身散發一股令人作嘔的酒氣加汗臭氣,赫然是契開二王子耶律石鷹。

    耶律聲鷹被華朝皇帝釋放,回到契丹軍中後,飽受歧視與猜忌,契丹人認若他一定背叛了族人,否則不可能單獨一人被放回來。三王子與五王子兩派人更是往死里排擠他。

    耶律石鷹當初率兩萬多人深入華朝腹她,不管他打了多少勝仗,總之最後的結局是全軍霍沒,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一一而且是被敵國皇帝做回來的。也難怪他威望掃地,被全部簇人看不起。

    耶律石鷹從此整日里借酒澆愁,以酒逃進現實,很快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三王子五王子見他已無威脅,倒也容得他在令帳里混日子。

    斤候傳來華軍扮所有大飽部署在山頭的情報,夸帳內靜了一下,人人為之精神一振。

    耶律風狼眉飛色舞道︰“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苦思冥想,究竟我軍若什麼吃不掉那五萬漢人。後來,什于叫我給想通了……哈哈哈哈!

    耶律罕牙譏館道︰“峨?那真是難為你了。

    耶律風狼不理他話中地嘲諷之意,自顧自笑道︰“那是因為他們有大炮。炮火太猛。所以我軍才打輸了。

    此言一出,帳中不少人暗暗點頭,當日華軍驚天動地的炮火,確實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平生僅見。

    “砰”的一聲。耶律風狼狠狠一拳砸在桌上,洪聲道︰“如今天賜良機、南朝昏君將大炮部署在營外,哼哼……我們去將大炮盡數搶來!看漢人沒了火炮。還有什麼本事?”

    話音甫落。他身後響起一片叫好聲。很有一些人怦然心動。

    蕭如晦問道︰“山上有多少南朝士兵防守?”

    斥候兵道︰“估模有三千多人。那些人服裝不整齊。不像精銳部隊。

    帳內契丹眾人大喜。一致認為今晚一定要去偷襲。即便不能把火炮槍回來,也要將它破壞掉。

    在座眾人都吃足了火炮的苦頭。在這事上。三王子與五王子兩派人暫時拋開成見。同仇敵愾。很快達成一致意見︰今晚二更時分。派一萬精銳勇士前去偷襲。

    至于這一萬勇士由誰派,則又發生分歧,兩才人都要求派己方的人馬。因為這是一場莫大的功勞,不論哪方成此大功,都對爭奪汗位大大有利。

    最後,又是耶律風狼抬出監國王子的身份,蠻橫的壓倒對方,爭得今晚派兵的權利。

    耶律罕牙心體怨恨,目中殺機一閃而進,氣呼呼抑袖而去。後面傳來耶律風狼張狂的笑聲。

    耶律罕牙氣走後、北院大王韓算提出派手下一個最精銳的萬人隊去。耶律風狼問他有無必勝把握。

    韓冥高深莫測一笑,吩咐身旁一個親兵幾句,親兵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只听得沉重的腳步聲“咯咯”作響,一直響到帳外。親兵進來復命,“稟大王,昆侖奴帶到。

    韓冥微微一擺手,道︰“讓昆侖奴進來見過監國王子。

    親兵頓探退出,就見帳簾掀處,一座黑有也似的壯碩巨漢大步走了進來。身高丸尺,腰粗膀圓,眼似銅鈴,皮膚黔黑如炭,頭上一根頭發也沒有、毗牙咧齒、惡形惡狀,猙獰怕人,世間難得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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