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我的美女老闆 作者 :下輩子好好做人（已完成）

我的美女老闆（42）


徐渙恩有些無奈地對著何雅說：「生日快樂。」

坐在五十四樓的餐廳裡，吃著西餐，喝著紅酒，聽著優美的鋼琴曲，俯瞰著整個外灘和黃浦江裡游戈的遊船，汽笛聲響起後，是滿天絢麗的煙花。這本來該是一個很浪漫的場景。徐渙恩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光是取得燃放煙花的許可就應該廢了不少勁才對。

可是現在，煙花掩映下是一地狼藉，地上滿是杯盤的碎片，番茄汁到處都是，被啃了兩口的牛排上滿是腳印。一群氣喘吁吁的服務員拽著兩個臉紅脖子粗的傢伙，其中一個還跟樹袋熊一樣吊在徐仁恩的脖子上。

我把何雅的生日搞砸了，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裡卻還有那麼一點高興呢？是因為我讓徐渙恩的精心準備徹底付諸東流了嗎？我可真邪惡。

何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抓起自己的包和我送她的禮物，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為什麼就瞪我，徐仁恩沒有責任嗎？真是不公平。

徐渙恩忙著查看他弟弟頭上的傷勢，我掰開陳浩的手，一個人追了上去。

「何雅。」

我一直追著何雅到了酒店的地下車庫裡。

何雅終於停住腳，她猛地轉過身，一張臉漲得通紅。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搗亂不能換一天嗎？我告訴過你不要再找我了，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我愛你，仰慕你，想你，這幾天沒有見到你，我已經弄得自己快要四分五裂，快要崩潰了，我苦苦壓抑自己對你的感情，這種折磨，已經讓我千瘡百孔，遍體鱗傷！我終於鼓起勇氣毅然回來找你，而你，卻像看仇人一樣地看著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等你的一個眼神，等你的一句話或一個暗示，等得多麼心焦嗎？你弄得我神魂顛倒，生不如死，你太殘忍了，你太狠了！你太絕情了。」

好吧，我純屬是在扯蛋，只有馬景濤才能聲嘶力竭地喊出這麼噁心的台詞，雖然這會兒我也很想自己能有這麼噁心肉麻，可惜我只是一個該死的程序員，一個更習慣於用鍵盤進行溝通的程序員。

所以我的台詞是這樣：「何雅，我，嗯，我想說，你，我……」。

我真的很想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然後用鎯頭砸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滿了水，長滿了綠銹。

何雅氣呼呼地盯了我一會兒，轉身拉開車門，準備上車。

「我喜歡你。」我終於把這四個字說了出來。我本來還想說點別的來加強一下我的表達，比如說「第一眼看見你，就……」之類的，可惜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說什麼合適，所以就只有這樣乾巴巴的四個字了。

我看見何雅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隔了好一會兒，何雅才慢慢轉過身來。

我的心急劇地跳動起來，末日審判已經來臨，天使和魔鬼已經分別抓住我靈魂的一端，即將開始拔河。

何雅的聲音黯然無力。

「對不起，我喜歡的是徐渙恩。」

我的耳邊響起撒旦得意的笑聲，不過聽上去有點像是陳浩。

「以後真的不要再來找我了，好好和她在一起吧。」

這就是何雅臨走時留給我的話。

第一次告白就這樣失敗了，非常徹底的完敗。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手腫得跟饅頭似的。

真是倒霉，揍的是別人，傷的卻是自己，該死的牛頓第三定律。

為什麼何雅打我的時候手不會腫呢？

何雅！我在心裡歎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再想這個名字了。

可是何雅的影子卻已經佈滿我的世界。

唯一讓我安慰的就是楊曉蘭並沒有被騙，我跟她通了電話，她告訴我徐仁恩是有找過她，不過並沒有發生什麼。看來是徐仁恩為了氣我才那麼說的，可惜了我的手。

手傷了也沒辦法敲鍵盤，我打算請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Mythory給員工的一項福利就是每年有十天的帶薪病假，正好趁這個機會給用掉。

可惜我只休息了兩天就被Richard軟硬兼施地給拉了回來。

我只好用我的一隻手努力工作，居然還被我的小弟說程序員是靠雙手吃飯，現在我只剩一隻，應該只發一半工資才對。什麼世道？！

當然了，代碼我是沒法寫，主要就是跟印度那邊開會，整理需求文檔什麼的。即使這樣，我的工作效率也很低，晚上還得經常加班。

又一個晚上，我正費力地用我的左手敲擊著鍵盤，何藝突然走了過來，還遞給我一杯泡好的咖啡。

「慰勞你的，看你手傷了還這麼辛苦。」

這麼說何藝一直都知道我在帶病工作了，這幾天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而且大老闆親自給我泡咖啡，是不是意味著我加薪的日子不遠了？

「手怎麼樣了，快好了嗎？」何藝拖過我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來說。

「快了，還等幾天就該好了。倒霉死了，好不容易打次球還受傷。」

何藝笑了起來。

「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受傷的，為了自己的女朋友嘛，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本來還想辯解一下，不過想想，也沒有說清楚的必要，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可能說清楚嗎？

「幹嘛不請病假？還堅持工作，可沒人會評你是勞模。」

看來何藝並不贊成員工帶病工作，剛才白高興了。

「我請了，被Richard給生拉回來的。他說跟印度那邊溝通缺人，我必須回來。」

「這樣啊。」何藝聳了聳肩，「那你繼續辛苦吧。」

何藝起身走開，我繼續施展我獨臂打字的功夫。

很快何藝又走了回來。

「算了，看你這麼可憐，我幫你打字吧，你給我說打什麼就可以了。」

啊，我大吃一驚。讓公司的CTO給我打字！我做過的最離譜的夢也沒有這樣的。

「這不好吧，我自己來就是了。」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也在等電話，沒什麼事幹。」何藝說完就把我連人帶椅子給推到一邊去了。

我的美女老闆（43）


大老闆給我打字，我一定是公司可以享受這種殊榮的唯一一個，以何藝的收入，她也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打字員。

何藝來做確實快得多，十分鐘就完工了。

「好了，還有什麼要做的嗎？一塊拿出來吧。」何藝捏了捏手說。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何雅最近怎麼樣啊？」

從一開始我就想問這個問題，最後總算是問出來了。

「怎麼樣？就那樣了。週末你們不剛見過面嗎？」

是哦，今天才週五，我和何雅分開一共才六天而已，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一個生死的輪迴呢？

「因為我把她生日搞得一團糟，所以我擔心她和她男朋友會不會因為這個吵架什麼的。」我有點心虛地說。何雅應該不會把我表白的事告訴她姐。

「吵架？」何藝愣了一下，笑了，「不會了，你說那個徐渙恩吧，他脾氣很好的，怎麼可能跟我妹妹吵架？」

是啊，有徐渙恩這樣完美的男人，何雅一定會活得跟公主一樣幸福，哪還輪得到我在這裡操心？

「你呢，和你女朋友怎麼樣？不是說你都氣得跟人家打起來了嗎？」何藝的口氣很隨意，這句問話更像是寒暄，諸如天氣怎麼樣之類的問題，並不需要真正的答案。

「還好。」這個時候這是最簡單也最合適的回答。

「沒事我去等電話了。」何藝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我說：「對了，你二姨不是有個俱樂部嗎？我妹妹最近好像在那裡報了個學射箭的班。」

學射箭！何雅非得十八般武藝皆精才可以嗎？

雖然我不停地告訴自己應該忘掉何雅，不要再去找她。可是我還是去查了何雅報的班，是每星期天下午的兩點到四點。

星期天下午兩點，我準時出現在俱樂部裡。

我是來打乒乓球的，我在心裡不停告訴自己，不過我卻拿著球拍走到了射箭館的門前。

十幾個人並排站在箭靶的前面正在練習射箭，我一眼就看見何雅站在最右面。

教射箭的是黃教練，以前我跟他打過很多次的乒乓球，彼此都很熟了。

黃教練一眼就看見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我，很熱情地招呼我：

「王宇，你對這個有興趣嗎？要不進來玩一會兒，很有意思的。」

人家這麼熱情，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而且我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拉拉弓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我也拿了弓和箭，站到了何雅的旁邊。

何雅正拉著弓，專心地瞄著箭靶，對我的到來熟視無睹。

箭矢飛出，一箭正中靶心。剛學就能這樣厲害，可真不簡單，何雅看來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射完一箭，何雅又抽出一隻，搭上弓，目不斜視地繼續她的練習。

既然何雅不願意搭理我，我自然也不好去打擾她。

我也抽出箭，搭上弓。

小時候我倒是玩過那種塑料的弓箭，不過那種東西根本沒什麼精度可言，也就是騙騙小孩子了。

現在我手裡的弓可不一般，這是一個絕對可以稱得上精密的儀器，二進制凸輪技術，防反彈，防振動。如果喜歡，還可以加上一個十字瞄準鏡。

我把弓拉開到最大，瞄準靶心，鬆手，羽箭飛射出手，正中靶心。

不過中的是何雅箭靶上的靶心。真是離譜，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偏差？

我有些尷尬地看了一眼何雅。何雅一臉平靜，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她甚至連眼珠都沒往我這邊移一下。

我知道我該走了。

我轉過身，剛邁出兩步，何雅突然說話了。

「我的箭用完了。」

「啊。」我停住腳，有點發愣地看著何雅。

何雅瞪了我一眼：「我說我箭用完了，你聽不見啊？」

「啊，知道了！」我一臉奴才相地點了點頭，跑過去取了一組十二隻箭回來。

何雅接過箭，又專心地射起來，把我重新晾在一邊。

我可憐巴巴地站在一邊看著何雅。射最後一隻箭的時候，何雅拉開弓，瞄了瞄，又放下來。

「跟我比一場吧，不輸的話你就不用走。」說這話的時候，何雅眼睛一直盯著箭靶。說話的時候應該看著對方才是，真是沒禮貌，不過何雅什麼時候對我講過禮貌啊？

「好啊。」我很興奮地點著頭。從剛才的情況來看，何雅的確是第一次學射箭，除了第一箭碰巧射中紅心，剩下的基本上也就是五六環的樣子。雖然我也是第一次射箭，可至少我有希望了。

我倆商定好各自輪流射十隻箭，環數高者為勝。

我先射第一箭，九環，開頭不錯，是個好兆頭。

這應該是我和何雅最勢均力敵的一場比試了。兩個人都是初學者，基本上都是五環六環，甚至還有二三環。

射完九隻箭後，我以六環領先何雅。

最後一隻了，只要不少於四環我就鐵定不會輸。

我緩緩地拉開弓，瞄準紅心。

神啊，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箭矢飛出，正中紅心。

可是，可是，為什麼又是何雅箭靶的紅心？這該死的弓一定有問題，二姨不會是買的假冒偽劣品吧？

抱怨是沒用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何雅的最後一箭，她至少得射中七環才能贏我。從她以前的戰績來看，我贏或者平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何雅氣定神閒地拿起弓，拉開弓弦，稍微瞄了一下就放箭——八環。

我又失敗了，除了做飯，我還有什麼是可以贏何雅的？

何雅轉過身，很平靜地看著我。

「其實……其實我沒輸，我最後一箭雖然射到你的箭靶上，可還是十環啊，咱們講好的環數高就算贏，並沒說一定得是哪一個箭靶上的，對吧。」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耍起了無賴。

何雅居然馬上就同意了：「好啊，算你贏。」

沒想到勝利來得這麼容易，看來關鍵時刻還得靠耍無賴才行。

我的美女老闆44....


接下來的兩天，在我手逐漸恢復的過程中，我的心態似乎好了一點，我是一個失意的時候能用精神勝利法戰勝痛苦的現代阿Q,雖然這兩天陳浩和方海堅持要幫我物色其他女孩子，尤其是陳浩，他認為最大減輕失戀的痛苦就是趕快再找一個替代者，可是我就記住了何藝的話──專一。我專心的把那份方案書仔細進行研究。何藝彷彿在那個時候給我開了一劑有效的處方，我以積極的工作態度稍稍淡忘了心裡某些陰影。

改進後那份印度人的技術架構應該沒有問題了，我卻覺得似乎在軟體實施的可操作性上有了一些問題，雖然我還不肯定，但是我卻覺得印度方面太高估了中國使用群體的計算機水準。這個屬於市場方面的問題，我不知道印度人是否進行過詳細的市場分析。所以我在方案書上寫了幾點我的想法。

「你的考慮是對的，雖然這個問題是印度人考慮的，但是他們畢竟是我們目前主要的大客戶，如果他們在實施過程中間出現停頓，我們也會有所影響。不過我畢竟也來中國時間不久，對中國應用群體的水準也不是太瞭解。我們必須盡快做一下調查，防患於未然。」Richard仔細的想了之後給我這樣的答覆，看來他也贊同我提出的想法。我們的公司之所以能發展得很好，就是因為服務非常到位，完全站在了客戶的角度上思考。「這樣，我去和Emma商量一下，然後會很快的給你答複。」

Emma也很重視這個問題，當天正準備下班的時候，Richard讓我到九寨溝去碰個頭，一般來說我的級別是不參與她們的交流，但是由於問題是我提出來的，同時這個項目目前看來我似乎已經成了關鍵人物，呵呵，不錯的開始。

「很不好意思，會耽擱大家的下班時間，但是這個項目馬上就要正式啟動了，印度人下個月就要過來。也就是說兩個星期後我們就將給對方最後的結果。」Emma很嚴肅對我們說，這時我發現市場部門的經理ben和另外一名市場部的人員也來參加了會議。

Richard簡單的把這個項目的一些背景和ben介紹了，然後提出了我的想法，顯然ben在聽到我的想法時似乎有所贊同，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然後很果斷的看著何藝。

「你似乎同意王宇的意見？」Emma也看到了ben當時的表情。

「是的，印度人明顯在這個最關鍵的市場分析前提上忽略了中國市場的調研。」ben很自信自己的判斷，「雖然我們只要按照他們的方案交卷，但是在以後的實施過程中，我們也會受到影響。雖然責任在他們自己。」

「問題在於現下給我們的時間非常有限了，我部門最近也非常繁忙，這個後期的市場調研彌補工作量很大，需要我們人員下去和一些企業用戶進行溝通。時間太短了。」ben轉頭看我「如果真出現問題，你們的軟件設計更新工作是否來得及？」

我很認真地考慮了一會︰「因為全部是按照他們的技術架構進行設計，而這個技術架構應該說是比較規範和完整了，如果真在應用層次上出現了問題，本身不影響這套軟體的全部功能，我們只要在幾個模塊上面進行優化，我做了項目的一部分，感覺調整優化應該不需要太多的精力。但是我最擔心的是我們單方面有所改動，是否到時候印度方面會有想法？」

這個時候我們都在看著Emma，她只是略微的沉吟片刻，就做出了決定︰「市場方面，ben臨時抽調出一個10人的隊伍進行深入企業，Richard在這幾天全面配合市場部門，信息溝通一步到位，王宇開始負責軟件優化，同時告訴軟件開發的每個成員，自己負責的模塊是否需要更新。」

當會議結束後，我在電梯內又一次碰到了何藝

「非常負責哦。」她笑得很開心，一個非常漂亮的美女再加上是我的老闆，我頓時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慨。

「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就差要喊出為民眾服務的口號了。

「晚上一起吃個飯？」何藝試探性的看著我，「如果你有空的話。」

「空、空﹗」我幾乎脫口而出，就是十頭牛也拉不走我了，我為最近的表現感到驕傲，誰說一分耕耘一份斬獲？？我現在可是一份換十份﹗﹗﹗

接下來，我雲裡霧裡的上了何藝的車，跟著何藝進了一家中餐廳。腦子裡全是一種幻想︰Emma微笑著拍拍我的肩頭，我為公司能有你這樣的職員感到驕傲，你的薪水和你的付出真不成比例，明天我就給你加薪，今天的晚飯是我怠慢你的補償........。

「你點些喜歡吃的吧﹗」何藝打斷了我的遐想，很隨和的遞過了菜單。

我慌亂的擺手，「隨便吧，你看著辦....我都吃。」

Emma也再沒客氣，點了幾份精緻的小菜，好像早就知道我不喝酒，只給我要了一份橙汁。

等菜的時間是乎很久，雖然我今天一直把自己當作國家棟樑，但是一個人面對頭家的時候還是不知所云，而何藝似乎也沒有想到說些什麼（大概她在準備比較華麗的措辭來表揚我），這樣的片刻沈默還是被我大膽的打破了

「其實是你讓我專一，我這兩天在家好好研究了這份方案書....。」我想把功勞推給何藝

「嗯，你幹得不錯﹗」何藝只是微笑著看著我，「但是現下我們不談工作......」

暈﹗﹗﹗﹗﹗﹗﹗不談工作？談什麼？？手好了吧？一切都恢復了吧？工作幹得不錯，可是老帳還沒清算呢？我怎麼樂得忘乎所以？？何藝不光是頭家，還是何雅的姐姐啊﹗﹗﹗﹗

我一臉尷尬的望著她，糟了﹗﹗耳根子開始發燙了﹗﹗她還沒說我一句話我就開始緊張了﹗﹗﹗﹗

何藝﹗雖然你是我頭家，但是我很認真負責的對待工作。雖然那天攪了何雅的生日派對，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我當時也的確忘了你的介紹，忘了給你面子﹗可是今天你可不可以先聽我解釋？

內心在強烈的鬥爭著，可是嘴裡一個字都吐不出。這個時候何藝已經開始提問了。

「最近工作很忙，沒時間關心你女朋友了吧？」

女朋友？嗯﹗是指的楊曉蘭。果然她已經醞釀好了怎麼批評我，今天還想表現完美的和頭家一起用餐，結果趕上了鴻門宴，何藝阿何藝，你的城府好深哦。

乾脆反客為主，解釋不清也解釋下。我突然覺得與其束手就擒，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還沒女朋友﹗」我想抬頭看著她的眼睛讓她知道我在說實話，可是目光剛碰上那明亮動人的眼睛，我就不自然的轉移了。但就是那一瞬間，我明顯看出了何藝眼裡的疑惑。

「我妹妹說你為了女朋友和人家大打出手哦﹗」何藝開始盯著我，彷彿要拆穿我的謊言──雖然我說的是實話。

「你妹妹生日那天我是很過分，楊曉蘭只是我從小認識的老朋友而已。我們是窮人家出生的孩子，雖然在你們眼裡算不了什麼，也不允許別人污辱我們啊。我們和你們的人格是平等的。」我此刻明顯把貧富差距的現實點了出來，而且明顯把何藝歸類到了徐仁恩一族。這樣我就有了說話的底氣，有階級才有鬥爭，開玩笑﹗我們無產階級一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噗哧」何藝也沒想到我居然和她說這樣的話，「我們？你們？你很敵視我麼？我有這麼壞麼？」

....。

頓了頓之後，她又問我︰「為了一個普通朋友就罔顧何雅的感受？」看來她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妹妹，估計何雅那天回去後也鬧了好幾天情緒了吧。

我沉吟半刻，手裡不安的攪著桌布︰「我和楊曉蘭是國小同學，父親都在一個單位工作，差不多時候下了崗，她媽媽身體不好，看病花了很多錢，她讀書很優秀可是因為家裡窮沒念上大學，一個女孩子在這個無依無靠的城市裡打工，說實話我也是無意之中碰到她的，老天對她已經很不公平了，我作為她小時候的同學看著她被人欺負還能坐視不理？你沒見到那天那小子的花花公子嘴臉，真是人渣﹗﹗﹗﹗」我想起那個壞小子就一肚子火。

何藝看我一臉認真的表情，沈默了片刻，我估計她也被楊曉蘭的經歷感動了。雖然我沒有煽情，但是我絕對用最真誠的語氣來講述，頭家不是慈善家麼？我就指望你能同情一把了，嘿嘿，這樣我起碼找回了一些無理取鬧的藉口。

「不過我當時完全沒有顧慮到何雅..。還有你，很對不起，我當時衝動了﹗」

何藝抬頭看了我一會，似乎想說什麼........

續45..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二姨打來的，我接過電話，剛聽了一會就忍不住大叫︰「阿?不是吧﹗﹗﹗﹗」

二姨很鄭重的想讓我媽媽來趟上海，同時讓我帶何雅給她看看。

「二姨，別阿﹗」我偷偷的瞥了下何藝，發現她正在認真地看著我，暈﹗﹗我臉又紅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在二姨強勢下，我只能坦白「她....。已經....不和我在一起了﹗」她自然指何雅。

雖然我盡量說得很小聲，很緩慢，可是對面的何藝還是好像猜到了什麼，二姨剛才的聲音很大，而我此刻又不好站起來到別處接電話。

何藝衝我笑了笑，居然有了那種少見的頑皮。天哪﹗這讓我立馬想到了何雅，我一陣心酸。

「阿？？」二姨顯然也吃了一驚，大概愣了那麼一會工夫就開始撫慰我，說什麼我忠濃老實，找個太顯眼的也的確危險，這一次有點經驗也好之類的云云。親人畢竟是親人啊，可是當著何藝的面，我支支吾吾的搪塞著，每次我抬頭看，何藝的眼睛總是盯著我，每次我又像做了壞事似的再次低頭。

好不容易二姨掛了手機，我滿臉通紅的抬起頭，尷尬的笑了笑︰「我二姨要我帶個女朋友給我媽看看....我，沒有，..菜涼了﹗」

端起碗就往嘴裡扒飯。

「你一直告訴你家人何雅是你女朋友？」我「噗」差一點沒把飯噴出來，沒想到何藝不但聽見了二姨說話，還突然冒出這句話。

「不是阿....阿....是她們一直誤會..。」我正準備解釋，突然看見何藝的眼裡閃爍著捉摸不透的笑意，暈了﹗﹗﹗﹗我還能說什麼呢？？？吃飯吧。

好在何藝也沒有在繼續圍繞這個話題說下去，吃飯過程中只是隨意的聊了些彼此學校時代的情況。

我想今天的一頓飯又要在這種不平等的氣氛下結束了，何藝卻好像看穿了我的不安︰「王宇，你為什麼要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還口口聲聲要平等呢，都不敢用眼睛看著我？」

什麼意思？是哦﹗對了，我剛才不是說你們我們之類的話麼？看來何藝很記仇哦。

我只好傻笑著解釋︰「剛才不好意思阿，其實，Emma你也很好接觸的，就是上次被你用文件砸過一次，呵呵﹗」我突然想起了那次在九寨溝的情景，膽子似乎也大了起來。

何藝笑了起來，好燦爛哦﹗──色膽包天，我居然第一次盯她看了好長時間，真是燦爛阿﹗比起何雅..........何雅........

我想起了何雅，心裡還是隱隱作痛。

我這人的喜怒哀樂太容易顯在臉上，雖然一瞬間的隱痛，何藝還是捕捉到了。

「怎麼了？」何藝收住笑容問我。

「何雅..。她最近....好麼？」我小聲地問道，其實自從那天起，我就非常想知道何雅最近過的怎麼樣

「謝謝你....她很好..。」何藝看著我，似乎她也沒想到我這麼問「你為什麼不自己打個電話給她？」

我沈默了，只是默默的扒飯，我還能說什麼，顯然何雅沒有告訴何藝她的選擇，也沒有對她姐姐說不再讓我找她的事實。現下的情況是，她的姐姐，我的頭家─何藝，已經肯定知道了我對何雅的好感。

我其實一開始就注定了只能當作這場遊戲的過客，現實就是如此。

何藝明顯被我的情緒感染了，此時兩個人又陷入了無聲的尷尬之中。

「對不起﹗」何藝小聲地說了下

我抬起頭衝她禮貌的笑了笑，雖然我並不知道她有什麼對不起我，可是真得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很溫暖。此刻我越來越覺得眼前的何藝是那麼可親。何雅從小在這樣一位溫柔體貼的姐姐愛護下，真福祉啊。我第一次感覺到我和何藝原來也是可以這麼近距離的溝通。

「這兩周要好好工作，會比較辛苦，等到結束了印度方面的項目，我會和我妹妹溝通下。」何藝很快恢複了常態，「可是你最近階段千萬別分心哦。」

「不用了，我，一定會好好幹的﹗」我此刻對於眼前的老闆充滿好感

接下來我們再也沒有提及這些事情，相反的何藝開始反對提的工作倒成了最多的交流話題，憑心而論，這頓飯吃得值，既縮小了我對她的心理距離，也讓我從心裡佩服這位年輕美麗的老闆，她給我傳達了一些前所未有的理念和思路。

臨走出酒店的時候我突然有膽量開了個玩笑︰「Emma，你的那位工程師也認識你麼？怎麼從沒見過他來接過你？」

她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開心的笑意，嘟起嘴裝作委屈的說︰「是啊，我也一直指望他能主動約我呢。」

「啊？﹗﹗﹗」我倒真的愣住了,那傢伙不知是何方神聖了，突然我想到了一點︰「不會他還不認識你吧？」

「認識阿﹗」何藝故意拖長聲調，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不過他這人特膽小，太容易自卑哦」

呵呵﹗﹗﹗不是他自卑吧﹗誰叫你這麼優秀﹗我心裡嘀咕了一下。

續46...


市場調研的結果果然合乎我的推斷，大部分企業用戶對於軟體的可操作性上還是提出了一點看法，於是我們迅速在最短時間內進行了優化，連續的加班加點讓大家非常的疲勞。Richard希望大家能理解同時許諾在整個項目結束後組織一次旅遊，即便沒有鼓勵我們也要加班加點，但是有精神鼓勵和物質鼓勵那豈非更好？

在印度方面來人的最後一個星期天（其實我們兩個多星期沒有休息了），Richard讓我和他一起到九寨溝去了趟。

Emma居然把雙方會晤時詳細敘述項目的任務交給了我，這本來是Richard負責的，我頓時感到受寵若驚。

「這個項目在我們公司其實是你和Richard最熟悉，同時你們倆人都具備獨立和印度人交流的語言能力﹗我們對你近期的表現非常滿意。Richard向我推薦你來陳述。」

我很激動啊，滿懷感激的看了看身邊這位高大的外國人，真是美國版的孔融讓梨阿。

接下來Richard和何藝談了一些接待流程中的情況，我已經無心聽下去了，腦子裡已經開始醞釀準備做怎樣的開場白，還有配合怎樣合適的手勢。

同時，有那麼一點到中南海去給國家領導人作匯報的忐忑不安。

當這邊結束後我跟著Richard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何藝叫住了我。

「王宇，印度人後天過來，你好好準備一下，對了，你準備穿什麼衣服？」Emma仔細打量了我一下。

這時我才想到自己這兩天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對於形象已經很不注意了，身上的衣服好像三天沒換過了吧。

還有，我唯一能穿得上檯面的一件西服還是二姨俱樂部開張時送我的那套，一來時間比較長，二來平時我不注意保養的，不知道後天穿著還行麼。我正猶豫著準備回答，何藝已經開口了。

「今天下午等我開完會，一起去買套衣服吧﹗」

「噢﹗」我此刻的心情比較亂，但還是故作鎮定的離開了何藝的辦公室。

Candy看見我回到座位時，突然給了我一個會心的微笑，我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的魅力指數直線上升。

........

Richar叫我一起下樓的時候，何藝已經坐在了她的奔馳車上，披肩的秀髮配雙褐色的墨鏡，此刻的何藝打扮得非常的休閑，簡約流暢的黑白休閑服裝搭配的恰到好處，我正看著發愣的時候，Richar在旁邊捅了捅我，「還不進去？Emma等我們一起去買衣服呢。」

「你也去？」我突然覺得有些意外。

Richar已經打開了車門，「咯咯﹗你還真以為Emma單獨和你約會呢？太把自己當回事情了吧？」笑得花枝招展，還對這何藝說「Emma，我可是犧牲自己照亮了你們。」

「嗯嗯﹗這麼刺眼的電燈泡啊，我的墨鏡也失去作用了﹗」何藝笑著轉頭對我們說。

哈，我又沒話說了﹗﹗做人要濃道──可是濃道的人總是被人欺負﹗

在途中，何藝和Richa兩個像小鳥似的嘰嘰喳喳的不斷討論著一些品牌服裝的話題，顯然沒有了在公司那種嚴肅認真的氣氛，而我一直傻坐在後面，我也想湊活幾句，可是我說啥？？我只知道哀思普瑞特──還是因為我嫉妒林青霞的老公才認識的。

可這時候何藝突然為了照顧我似的問了這麼句話。「王宇，Richa和我們一起去買衣服你很失望？」

「阿？。啊﹗﹗..不是..。我沒關係....﹗﹗」怎麼還拿我開涮，我支支吾吾，卻找不到什麼話來回答。

「哈哈，」 Richa笑著回過頭來看我，「沒關係哦，看他臉紅得很，心裡肯定有關係的。」

暈﹗﹗﹗Richa﹗﹗﹗私下裡開玩笑可以的，可當著頭家的面也太放肆了吧。我正在使勁給她眼色的時候，何藝也笑著打趣。

「王宇，今天是我叫你一起去買衣服的，所以還叫了Richa，改天你主動叫我的時候咱們就不帶她了﹗」

我使勁在想著讓自己找一些有趣的語言來應付下此刻的尷尬，可是實在憋不出阿，倒是臉似乎越來越紅了。

事實証明，帶上Richa真是一個英明的決策──給我挑選的那套昂貴的KIN DON西服是她去劃的卡。

................。

「盛裝食物的勺子，不知其味，這是貴國的一句諺語。」我微笑著面對著在場的所有人員。為了今天的項目演講，我還故意參閱了一些印度故事，加之在家裡對著鏡子的作秀非常刻苦，我能感覺到開場後的效果非常不錯。

不光是我們公司與會的成員，就連印度來的二男一女在前面的流程分析和開發思路敘述過程中也不斷的微笑點頭，看得出他們很滿意。就看下面的改動部分了，我盡量讓自己的面部表情變得平淡。

但是其中一個叫做蘭吉特辛格‧莫罕辛格‧狄隆（好像是這樣叫的吧）馬上就打斷了我的描述，開始質疑。

「貴公司明顯在中國市場上沒有進行很好的調研，對於應用者的技術要求太高，我們在改動之前進行了非常務實的調研，這是我們的調研資料......」我微笑著讓同事遞給他們每人一份預先準備好的材料，「雖然在時間上已經不允許我們再次磋商，但是考慮到貴公司將在上海設立市場運營部，為了體現更好的服務，我們替你們義務作了這些。另外，你們手上拿的部分抽調企業單位將是你們開拓市場的第一批潛在客戶。」

蘭吉特辛格‧莫罕辛格‧狄隆很耐心的看完了手上的材料，顯然他的古怪表情似乎在體現出內心的動搖，他也沒想到我們為他們考慮得這麼仔細。但是他還是繼續提出疑義︰

「如果....我們的市場不如你們調查所體現出來的那樣？恕我直言，我們的確沒有做過中國區域的調研，但是你們的調研時間也很短暫。」他明顯也傾向於改動了，說話的措辭非常婉轉了。

這更加增強了我的信心，我堅定的目光向他們掃過去的時候，看到了正在衝我微笑的何藝，哈，我突然想起萊辛的一句名人名言︰本性流露遠勝於豪言壯語。我剛才的言語非常誠懇到位哦，我激動得有些按耐不住了哦。

「當然，如果貴公司堅持要求回到原來的樣子，我們毫無疑問的能提供原來的產品。我們已經兩手準備了。」我目光堅定的看著狄隆先生，然後等待他們的回答。其實我們現在根本拿不出原來的產品，我只不過覺得即便恢複過來也不用多少時間，但是以目前的狀況，勝利的天平一定傾向於我。

「請讓我們考慮一下。」這時候狄隆開始和他左邊的一個印度人用印度話講了起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Richard正和Emma講完，看見我看他們，立馬朝我豎起了拇指。

「不用再回到原來的樣子了。」狄隆做出了決定，「順便問一下，這個問題是誰發現的？」

「Emma─我們的頭家﹗是她暗中給我以啟發，我只是把它點了出來。」哈哈，精彩的陳述讓我語言也變得豐富起來，還不失時機地拍了頭家的馬屁，原本嚴肅的會議室裡面開始有了一些輕鬆的氣氛。

就衝我剛才的回答，至少我能讓Emma給我大幅度的加薪吧。再看Emma，雖然她還是保持頭班性的微笑，但是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睛裡閃爍出喜悅的光芒，可是她卻偏偏迅速衝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呵呵，這年頭拍馬屁都要挨刀。

續48...


「王宇，上次的演示非常成功阿﹗大家都覺得你非常棒﹗」我和何藝告別了她的同學，在去地下車庫的電梯中，何藝又一次表揚了我。

剛剛運動完，她雪白的臉上隱隱透出一片暈紅，額頭似乎還有未干的汗珠，卻讓肌膚更顯晶瑩，那雙烏黑的大眼明亮有神，我聞著迎面微微撲鼻的幽香，耳中聽到和聲細語，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謝謝頭家的鼓勵哦，是不是明天就要提薪了？」我當然不能這麼說，我起碼也是一個有內涵的人，哈，雖然物質精神雙豐收才是真正的雙贏，但是此刻我還是決定暫時先把蠅頭小利放在一邊吧。

「謝謝，真正棒的是你﹗」我嘴角盡量浮起一絲謙遜的笑容，「要不是你慧眼識英才，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我當然是開玩笑，幾次和何藝的私下接觸，讓我不再那麼拘謹。至少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標榜下自己也是未必不可的吧﹗哈，她估計又要做砍頭的動作了﹗

沒想到何藝聽完後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糟糕，不會吧﹗她的理解能力沒這麼差吧，我是開玩笑阿。

「王宇﹗﹗」明亮的眼睛是那麼圓，我的臉上有問題麼？「我難得聽你到講出這麼自信的話哦﹗」

哈，原來她欣賞的是這樣的員工﹗﹗I 知道了﹗

「不過我怎麼覺得你現下越來越油腔滑調了？還學會拍馬溜虛﹗﹗﹗」她故意板起臉，可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眼裡的笑意。「我以前覺得你這人還挺老實，咋沒想到你狐狸尾巴露的這麼快﹗」

我假裝害怕的嘆了口氣︰「早知道你會這樣認為，我就不開玩笑了﹗」臉上流露出失望的樣子﹗

「笨蛋﹗沒見你過這麼笨的....」她明顯被我認真的表情逗樂了，頓了一下，突然問我「現下還覺得和我們之間存在階級矛盾麼？」

這時候電梯在5層停了一下，進來兩個人，我們誰也不做聲了。我眼光瞥向何藝的時候，發現她正在看我，就趕緊掃向其他地方。這時候我想起了何雅﹗

何藝其實平素也很開朗的﹗和她妹妹比，她真還多了一種成熟，起碼對人不那麼任性哦。不過畢竟是頭家，我可不能和她亂開玩笑。雖然她不會揍我。

我在想著這些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已到了底層，出了電梯，何藝快步走在我前面，微弱的燈光照耀下，她輕盈的身影越顯婀娜，束起的長髮和婀娜的身姿無不透露出著青春的氣息，我誠惶誠恐的緊跟著她。何藝今天真的很開心呢﹗

突然「啊」的一下發出聲尖叫，她一下子回轉過來，左手猛然就抓住我的右臂，「老鼠啊﹗﹗﹗﹗」身子幾乎貼近了我的胸膛﹗﹗

真疼啊，我右臂一陣刺疼，天那﹗你怎麼這樣啊，指甲都嵌進我的肉裡了，我順著她指出的方向看去，似乎有那麼一隻老鼠飛快的鑽向一輛汽車底下。

哈哈﹗﹗我心裡不由好笑，這是娛樂餐飲於一體的酒店底層，看見隻老鼠算什麼阿﹗還有，真笑死，何藝此刻哪有工作中那一笑間強虜灰飛煙滅的大將風範﹗﹗緊挨著我卻更加像一個小孩子。

是啊，她不還是正值青春的女孩子麼？我腦子裡想到這一點時，不由在感官上感覺到了何藝的存在，剛才只感到她指甲的凌厲無比，現在卻發現她的手掌溫膩柔軟，我鼻中儘是幽幽香味..........

「哈，你怕老鼠阿？沒事吧？」雖然是句廢話，但是我至少要假裝下對她的關心吧﹗

「很怕呢﹗」她不再緊貼著我，但是手還握著我沒放開。幽弱的燈光下，她臉上還露出驚魂未定的神色。

我不由的感到好笑，「你妹妹就不會害怕吧？」我突然想到了何雅，是啊，那麼潑辣的何雅肯定不會害怕區區一隻米老鼠吧。

何藝彷彿才從剛才的慌張中恢復過來，轉頭看著我，「誰說的？你幹嗎這麼認為？」

「我，..。我就這麼認為阿」我腦子裡浮現出何雅頗為潑辣的行為舉止。

「切﹗﹗」何藝真的恢復過來了，講話的底氣又開始變得很足，「喂﹗你剛在嘲笑我？」

我的臉上有嘲笑麼？我已經很控製得很好了﹗

「沒，，，沒啊﹗」

「你說假話﹗」

「沒..。真沒阿﹗」何藝你是不是想挽回些面子？我心裡嘀咕著

「你說不說實話？剛才就看見你笑了」

你是頭家我怎敢當面嘲笑你，再說女人怕個老鼠也不是這麼丟人吧？不用這麼咄咄逼人吧？難道還想濫用私刑，逼娼為良？這時我突然感覺那個親切熟悉的人又回來了，眼前站著的似乎就是何雅﹗

「何雅....」我此刻心裡又微微泛起了一種惆悵，悄聲問到「她最近怎麼樣？」

「你和我在一起，腦子裡盡想著我妹妹？？有什麼企圖？」何藝先是一本正經的看了看我，握住我的左手突然放開，隨即又使勁掐了一把，似乎有些生氣的質問

「哎喲﹗」我皺了皺眉，我好說話吧，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何藝阿何藝﹗你怎麼沒見過兒女情長，英雄氣短阿？你當然不知道我現下的心情阿﹗我也想控制住不想何雅，但是真要歸咎於你今天的表現太像你妹妹了吧？

「何藝﹗﹗」我站定了叫了她下，我此刻心裡亂糟糟的。

「嗯？是不是要老實交待？......」何藝突然看見我一連嚴肅，「怎麼了？」

「何雅最近....。？我..。只想問問....﹗」我有些尷尬，哈，畢竟....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她。消。失。了﹗」何藝也認真的看著我，一字字道

「啊?什麼？她怎麼了？？」我吃了一驚，頓時想起了下午看見徐xx一個人的情景，我心裡一陣子緊張，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噗哧﹗」何藝笑了起來，「她....。她上周就到美國去了﹗準備在家呆一段時間呢﹗﹗」

又耍我﹗﹗﹗我和你拼了﹗﹗﹗﹗哈哈﹗開玩笑的，今天我可算看出何藝和她妹妹的相似之處了，真想回擊下，當我猴耍阿？不過這個想法只不過是一剎那就煙消雲散，這可是我的頭家﹗再怎麼樣我也不能太放肆啊。忍吧﹗﹗為了我的平步青雲，哈，真卑鄙﹗我怎麼現在這麼窩囊？

「唔唔﹗」我明顯鬆弛下來。

「你是不是還想追她？？」天那，我又一次被她這麼直爽的問話嚇一跳﹗今天的何藝怎麼了？我看到她的眼裡儘是狡詰的壞笑，可是我怎麼說呢，事實上我的心理是非常想，但也知道沒可能的了。現實總是不允許我這樣的癩蛤蟆吃上天鵝肉的，更何況何雅另有所愛﹗﹗

「她要去很長很長時間呢？失望吧？」何藝似乎被我吃驚的樣子都樂了，又緊接著追問。

我暈﹗﹗﹗我又沒詞了﹗﹗﹗﹗哎喲﹗臉都開始紅了1﹗﹗你這叫濫用職權﹗﹗﹗﹗欺負老實人﹗嚴重抗議﹗﹗

可是我不敢說哦﹗

............。

把我送回家的途中，何藝還不時打趣，我基本上只能使用「晤，嗯，啊﹗」一類的語氣助詞來應付。我今天才知道什麼叫做伴君如伴虎﹗﹗﹗

唉﹗﹗本來是何雅利用姐姐的關係壓迫我這個還在沉睡中的雄師，現下她親自來了﹗我估計睡獅永遠不會醒過來了吧，真鬱悶呢﹗

但是我好像一點都沒有不開心？？好像還很樂於承受哦﹗﹗我這樣是不是叫做──犯踐？？？？？要咨詢下心裡醫生了，哈﹗

續49...


印度方面在上海的分公司已經進入籌備的尾聲，我這兩天一直在他們那邊處理一些軟體的善後事宜，相對前一階段的緊張工作相對輕鬆。而且由於那次演示的效果非常到位，他們對我非常的客氣禮貌，並且給予了很大的尊重，這或多或少讓我有些滿足。

我正在吃午飯的時候，陳浩給我了一個電話︰「哥們，週五下班後直接到火車站，陪我們一起去無錫玩兩天？準備好啊，不再通知了﹗﹗」

這傢伙準是拖一個墊錢的冤大頭，不過我的確最近也想放鬆放鬆阿﹗這傢伙怎麼好像喜歡我跟著他們倆一起玩，奇怪阿。

「去做你們電燈泡？我才不呢﹗」我故意嘀咕了下。

「嘿嘿﹗﹗這回我們來做你的電燈泡﹗﹗就這樣啊，說定了，人家喊我吃飯去了﹗」不由分說就掛了電話。

唉﹗﹗﹗交友不慎﹗所謂兄弟，就是在缺錢的時候第一個能想起的人，沒辦法，我早就麻木了哦﹗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印度那個迪隆邀請我明天晚上去參加他們組織的一次派對，我們公司受邀請的只有我和Richard,還有何藝，可以帶一個舞伴﹗我既沒有女友也不會跳舞，本來想推掉，但是一來最近和他們打交道非常密切，關係處的也算不錯；二來近期我一直在這裡上班，很少回公司，也有兩三天沒見到Richard和何藝了。

說實話，不知怎麼搞得，我也很想見見何藝了。

肯定不是男歡女愛那樣的迷上她，我只不過是覺得她現下特別親切﹗是吧？我是這麼和自己解釋的。

……………..

來參見晚會的人很多，個個都很有派頭，穿衣打扮十分考究。場外全是「奔馳」「寶馬」「凱迪拉克」等名牌轎車。

我來的不算晚，但是裡面已經很多人了，我穿著上次演示時的西服，無所事事的轉了一圈，好不容易看到了Richard，哦﹗他帶了一個漂亮的美國妞﹗

「嗨﹗王宇﹗這是我的女朋友﹗」他大方的介紹了下，「Katrina，這是我的同事，王宇﹗」

我仔細打量了下Katrina，典型的金髮碧眼洋妹妹，一條紅色長裙，隆重、飄逸穿在她身上，非常漂亮。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你有女朋友阿﹗」我開玩笑，「非常迷人哦﹗所以你一直守密？怕人和你競爭？」

「哈﹗你很瞭解我哦。」 Richard聽我恭維Katrina，非常高興，「王宇，你的女朋友呢？」

「天上飄著呢？」我學著他的樣子，聳了聳肩。

「要加油了﹗」 Katrina微笑著在旁邊鼓勵我。

「哦﹗哦﹗是要好好向Richard學習﹗」真是悶聲大發財，我心裡倒是真佩服他。

「怎麼不見Emma？」我問Richard。

「不知道啊﹗不過可能她是要和主辦方的首腦一起過來的吧﹗她級別高﹗」 Richard半開玩笑，「我們先吃東西吧，放開吃﹗反正沒幾個人認識﹗」

這句話倒是中正下懷，不過我邊吃邊向門口張望。何藝不會不來吧？

這時候幾個熟悉的印度人過來了，我和迪隆稍微交流了幾句後，晚會就開始了。

當主持人優美的聲音在我們耳邊響起的時候，前方的台上出現了幾個人，我的眼前一亮，Emma﹗我看見她了﹗

Emma一身白色的長裙，頭髮盤在腦後，經過精心化裝打扮後真是光彩照人。她站在前台，優雅大方，臉上露出微笑，充滿嫵媚又不失少女的純真。

真....。真太好看了﹗﹗我心裡不由自主地暗道。何藝天生麗質稍加修飾更是萬眾矚目，光彩照人﹗

唉﹗我不由有些失落﹗人家高高在上，又是那麼光彩出眾，估計今天我都沒機會和她說話，還不如去網吧打CS﹗這裡對我來說實在沒什麼好玩的。

當主持人分別讓印度方面的總負責人和上海的某個政要（好像是什麼信息產業辦公室主任吧，我對這些實在沒興趣聽）發完言，就輪到合作夥伴公司的負責人Emma講話了。

大家都在注視著她﹗眼裡的贊嘆很自然的流露出來﹗我也不自覺地盡量站得筆直，目光向台上望去。

何藝優雅環顧了一下週遭，始終面帶著微笑，當她的眼睛看到我時（這裡解釋下阿，我佔了Richard的光啊﹗他1。9的個子真體現了優勢），燦爛的衝我笑了笑﹗﹗

哈哈﹗﹗我心裡像比吃了蜜還甜﹗﹗﹗

隨後何藝很簡短地說了一些祝賀之類的話，就是為了欣賞這麼年輕漂亮的美女頭家，台下的掌聲也是毫不吝嗇的多了起來﹗﹗人長得漂亮走到那裡都吃香啊﹗

當該發言的都結束後，何藝很快就向我們走來，我看著很多人向我們（Richard和他女朋友和我在一起）投來羨慕的眼光。

「王宇﹗﹗﹗你什麼時候來的阿？」她笑著問我，突然看見了Richard旁邊的洋娃娃，「哇﹗Richard，你的女朋友？」

「真漂亮﹗」 Richard向她介紹完，她讚美了下，隨即一本正經的問我，「王宇？你的呢？在那裡？」

暈﹗﹗我哪有？？你難道不知道？我尷尬得想再次申明下，卻發現她的眼裡閃動著一絲笑意，帶著狡詰還似乎帶著一絲喜悅。

見面就開我玩笑﹗﹗我突然感到一陣溫暖，剛想回答，旁邊的Katrina卻很認真地用中文一字字的替我回答︰「在..天..上..飛呢﹗」

何藝愣了愣，馬上明白怎麼回事情，我們都被她逗樂了

這時候的氣氛明顯活躍起來，我也乘機回應了下老闆︰「您的那個工程師呢？」

「來的阿﹗」她一本正經得看著我回答，然後看了下表，「這傢伙沒時間概念阿，怎麼還不到？」

輪到我愣住了﹗﹗﹗

..................。

這時候迪隆陪著剛才在台上發言的那位印度方面的高級負責人走了過來和我們打招呼，寒暄了幾句。他們很禮貌的邀請何藝去旁邊談些事情。這時候我才感覺到還是有階級差別的﹗用Richard的話說︰他們級別高啊﹗

「王宇﹗﹗老實點呆著等我﹗」 Emma過去的時候還不忘凶我下，真..。真是........霸道哦﹗

Richard和他漂亮的美國洋娃娃去跳舞了，我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這裡，端著一杯橙汁左盼右顧，但是很快還是轉到了何藝那邊。

何藝開始臉上還是保持著非常愉快的笑容，但是不一會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時而向我這邊看過來，然後我看著她開始不斷和他們兩個人交流著，但是眼睛還是經常性的轉向我。

我突然感覺到他們似乎在談論我，難道我在他們那邊的工作出問題了？？我開始緊張起來，是啊，我最近是有些放鬆了﹗﹗﹗

續 50...


Emma和那兩位談完後，逕自向我走來，我遲疑著是否要看她的眼睛，我可不願意正視老闆凌厲的眼神，不過如果不坦然面對，就未免有點做賊心虛了吧？我實在沒想出我最近犯過什麼大錯，所以我還是抬起頭......

她的眼睛裡──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阿，似乎有些憂慮，明顯沒有了談話前那種活潑的感覺，同時略帶些些猶豫。

怎麼了？究竟怎麼了？我只能讀出一點︰剛才的談話真是和我有關。

Emma，別玩深沉，行不？有話就說，在風口浪尖中摸打滾爬了才這麼幾年，我心裡的防線依然還是很脆弱的。

何藝看著我，卻沒有說話，這樣的處境讓我尤其尷尬。

「王宇？」她略微沉吟「你這週六到我家來一趟行麼？」

暈？？這麼嚴重？我腦子裡閃出雙規的概念，這可是什麼不好的兆頭阿。革命未果身先死，究竟怎麼了？

「我....週五晚上和同學約好了出去過週末的，週六不在家..。」我想到了陳浩的約定，「Emma，..我做錯了什麼？」

她看著我，眼裡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噢﹗那就算了，改天吧。你別這麼緊張，我沒說你做錯了事情，只不過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談談﹗」

單獨？現下不也是單獨麼？我忐忑不安的看著她

她似乎看出我的不安，臉上又泛起了笑意，不果真沒有了先前那種淘氣的感覺，讓我一下子又覺得那個頗具城府的頭家又回來了。

「別緊張阿﹗﹗放鬆﹗真沒什麼的....」雖然她在安慰我，可是我能感覺到她的一絲不自然，「王宇？我們跳舞怎麼樣？」

跳舞？別說我不會，就是會以我現下的心情能從頭到尾都把你的小腳踩個馬蜂窩。

「我不會，真的﹗」

「呵呵，忘了，沒說你騙我﹗」她笑了笑，「那我接受別人的邀請囉。」

呵呵，您真太客氣了，我可不敢，也從沒想過您跳舞還需要得到我的批示。

這時候有些風度翩翩的男士已經不由自主地走過來邀請她跳舞了，雖然我覺得何藝剛才是句客套話，但還是真的感覺到什麼叫做禮賢下士了。這個頭家真不簡單，一舉一動都相當得體到位，值得佩服阿。

優美的舞姿，舒緩的音樂，....。似乎一切都那麼美好，可是偏偏讓我的心裡有了一絲不快︰唉﹗幹嗎今天不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呢？

何藝始終沒和我說我想聽到的事情，雖然她很用心的來照顧我，除了跳舞，自始至終都有陪著我，但是我一直感覺到她有些情緒低落。而我更是忐忑不安的等待著，直到舞會的結束。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何藝也沒有和我開什麼玩笑，雖然我心裡一直盼著她能突然逗我一下，這種情況下我主動開寫玩笑無疑是燈蛾撲火，自尋死路。

「王宇，你家裡還好吧？」即將到我家的時候，她突然問我。

「很好，我和人一起租房。」難道她不知道我住所的情況，也許吧，何雅未必會和她說些這種皮毛之類的事情，「那人叫方海，也不錯....」

「不是，我問的是你的老家，父母？妹妹？都好吧﹗」何藝解釋道

「哦，還行，以前我媽媽一個人靠賣菜來維持家庭生活，還有我們的學費什麼的，現在我工作了明顯能幫助減輕了很多負擔....」我沒想過說這些是丟人的事情，但是也沒想過要把自己說的慘兮兮來博取頭家的同情。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就是期望提薪也必須取之有道，我鄙視大學時候有些特困生在申請特困補助的時候盡量「抬高」自己的行為。說真的，我還真碰到過類似周星馳《唐伯虎點秋香》中「旺財」和「小強」的故事。

何藝隨意的「嗯「了下，這時候已經到了我住的地方。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週五，隔夜陳浩還是再給了我一個電話再次叮囑一下我，作為兄弟，我能感覺到他此刻的資金嚴重緊缺，我去無非是彌補下赤字的漏洞。有什麼辦法呢？我還是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準備用品準時守候在火車站。

沒多久，我就看見了人群中的陳浩，還有他的女朋友，還有....。

我看見一位美女──解釋下，雖然此人沒有何藝那樣出眾，但是站到陳浩女朋友旁邊就顯得讓我振奮多了﹗

陳浩匆忙的雙方介紹了下，她叫黃伊芳寧，是陳浩女朋友國小裡的音樂老師，長相身材都挺不錯，比我小一歲，未婚（這必須強調的，因為我已經看出來他們有意叫了她一起玩），上海本地人，父母都是中學教師。這時候我想起陳浩那天電話中的一句「這回我們來做你的電燈泡。」哈哈，這傢伙真打算幫我相親了。

我們上了去無錫的火車，很近，一個半小時就到，路上我和陳浩有說有笑，而黃伊芳寧則在一邊很認真地聽我們講話，似乎話不多，但是眼睛不時地衝我們露出笑意，明顯對我有些好感，這讓我還真有點飄飄然。

當晚我們住無錫太湖邊上一個旅館，我和陳浩一個屋。睡覺前，陳浩問我︰「哥們，對黃伊芳寧還算滿意不？你可要好好把握阿。這年頭老師很搶手的，她們學校還真有很多年輕的男老師在競爭上崗呢？」

我躺在床上看電視︰「讓他們爭好了，你可讓我上了賊船，別用這個來讓我出錢包吃包住啊﹗」我付了晚上的所有開銷，不過我早有心理準備的。儘管如此，我還是假裝生氣的樣子。

「哈哈，男人嘛﹗﹗﹗要對自己狠一點，對姑娘家可要耍些派頭的﹗這不也是你主動搶著付錢麼？」這小子強詞奪理，「我們誰和誰啊，說好了我請你玩，明天白天玩的費用都是我來。吃飯住夜什麼能出風頭的關鍵場合就交給你。」

老天，這傢伙早就算好怎麼合理消費了。

第二天,我們遊玩了太湖,好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的飽覽自然風光,一切都讓我感到生機勃勃、無限美好

身置小舟蕩漾湖中，天空碧藍如洗，清爽的湖風透過垂掛的柳枝，從我們面前拂過，摩挲著我們舒暢的心田。

垂柳親吻著恬靜的湖面，留下一圈圈唇印，無名的小鳥在枝頭竊竊私語，既像在抒發詩意，又像在謀劃新婚後的福祉。

舉目遠視，遠舟近棹，層層疊疊，身影相隨，似靜似動，形成了一幅動人的無墨詩畫。

哈哈，比較囉嗦，我描寫得有些過了，總而言之，就是我的心裡很開心。

一起用過晚飯後，陳浩和他女朋友似乎有意安排我們倆單獨在一起，很早就找了藉口單獨出去了，我對這位溫文爾雅的老師印象還是比較不錯的，所以也邀請她出去走走。

續 51...


我們漫無目的的走著，相互扯著工作和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黃似乎對我的工作頗感興趣，這讓我滔滔不絕，把前一段和印度人打交道的經歷稍稍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倒不是我故意吹牛顯擺，因為畢竟是我最近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有些小小虛榮心膨脹而已。

「王宇，我聽陳浩講你在上海的親戚開了個大型俱樂部？」黃伊芳寧突然問我。

「嗯﹗我二姨開的，改天我帶你去玩下？」我禮貌地說

「很有錢阿﹗」她由衷的說道，「你們家人很有出息阿？能在上海闖出這麼大的事業﹗」

「哈哈，其實是我姨父的本事，我們家可是世代的農民哦。」我笑著說

「你太謙虛了，我聽陳浩說你家也很不錯的，父親在開一企業，媽媽搞了一家農貿市場............。」

我傻了，我父親開廠？哈哈，美其名曰︰下崗，其實是集體開除罷了﹗我媽媽搞農貿市場？哈哈，其實就是在農貿市場裡有個菜攤子......。幫我瞎吹啥？

「你的工作又好，父母將來對你的支持也很大，雖然一個人在上海，....」

黃伊芳寧還在按照陳浩的描述繼續規劃我的人生──壓根不是我的。我打斷了她，轉過身，盯住她的眼睛，很認真的對她說︰

「我爸爸媽媽都在農村，靠賣菜為生，為了供我兩個妹妹讀大學，別說不能給我支持，我還必須幫助家裡，這就是我真實的生活﹗」

「王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

事情的發展當然在我的預想中，很多人都告訴過我這個社會很現實，沒有童話可言，沒有美夢可追﹗就如周星馳所說︰「快回火星去吧，地球很危險的﹗」（少林足球是有這段話吧？）

旅遊（也許確切地說是相親）回來不到24小時，黃就委託陳浩的女朋友告訴我︰她父母覺得和我在一起不大現實，只能做個好朋友云云。

陳浩還很懊惱的怨我幹嗎這麼坦白，這小子雖然是好心，可是就衝他亂介紹我還是鄙視他，「你要做好事那你幫我先買個洋房，配部洋車，你幹嗎不說我是上海市委書記的繼承人？」

陳浩一臉無辜，還繼續狡辯︰「你咋對人家一見鐘情了阿？改天哥們幫你再介紹一個不挑的？」

我一見鐘情？哈哈，說白了，本來覺得我也應該回歸平凡，隨便找個女朋友，像何雅那樣可望不可及的天鵝畢竟只能看，我到羨慕你這個傻小子，能找一個平凡一點的姑娘實實惠惠的過日子﹗還有，這次的小插曲讓我更加深刻的明白︰男人要有一定的經濟實力，還是那句老話︰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也是萬萬不能的﹗﹗

不過我沒有再解釋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又集中精力投入了工作。印度人似乎有意讓我多呆一點時間，我不但要完成份內的事情，還要額外的參與他們一些規劃和方案之中，不過能得到一些額外的加菜金,而且助人為樂乃快樂之本，如此的器重讓我也積極投入，省得他們背後打我小報告。

這天迪隆突然讓我放下手中的一份材料和他一起到印度負責人那裡去，當我進去後發現對方就是上次晚會上那個級別比較高的，也就是這兩個人向何藝打了「小報告」。

等坐定後他們先問了我一些生活上的情況，諸如家裡有些什麼人啊？都在上海還是什麼？現下住那裡？等等，搞得我雲裡霧裡，怎麼了？最近怎麼這麼多人關心我的這些事情？是不是有人突然發現我是比爾蓋茨丟棄在中國的遺腹子？哈，不過我這人比較老實，有啥就說啥。

大概盤點了靠20分鐘的時間，那個高級負責人開始直奔主題了︰「王宇先生，我們公司在上海的分公司剛剛進入起步階段，非常需要像你一樣年輕有為的中國人。」他頓了頓，「由於你非常優秀，同時又是最早參與這個軟體的設計，應該非常熟悉我們的情況，我們經過高層的商量，希望你能加盟我們的公司﹗」

哦﹗﹗﹗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幫傢伙搞了半天鬼是為了挖我這個所謂的人才阿？哎呀﹗我怎麼這麼苯，應該早有所估計的。

迪隆在一邊也微笑著符合︰「你是我們考慮的首選，也是做這邊上海公司技術部經理的不二人選﹗我們給你的薪水將會高於你現下的兩倍，同時還有優濃的加菜金﹗」

那個負責人更在一邊補充，「確切的說，全年的報酬方面將是你現下的好幾倍﹗只要大家真心合作﹗我們也是很誠心的需要你的加盟﹗」

「當然，，咳咳，....」突然的意外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真沒想到..。」年薪將大大高出現下的水準，那意味著我也可以開始規劃我的人生，除了每個月更多貼補家裡的費用，我也可以存錢，將來債款購房、還貸、娶妻、生子........黃伊芳寧的事情才發生，這不得不讓我為自己的前途著想。

「當然，王宇先生，你不用今天馬上做出決定，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而且和你們公司不存在惡性競爭，沒有任何公司機密可言，我們也坦率的對你們頭家Emma說了我們的願望。」迪隆微笑著告訴我

哦﹗﹗﹗﹗舞會上何藝和他們商量的肯定就是這個問題,我試探性的問對方︰「那麼我老闆她的意見如何？」

「她很明主，而且認為這是王先生您的一次非常好的機會，我們總公司的實力還是非常不錯的。你們的頭家願意尊重你的選擇﹗」

我不由有些失望，儘管我最近的表現還是比較出色，但是這才發現真的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重要，換句話說Emma對我的賞識也僅僅是出於鼓勵的原素，這種關鍵時候的表態卻說明我在公司或者在她眼中還沒那麼不可缺少........

「好的，我會好好考慮下﹗」我禮貌的站起來，「謝謝你們的賞識﹗我會盡快給你們一個答覆的。」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三天，本來我已經可以回公司，可這三天我仍然留在印度人的公司，一來是手上還有些額外的事情要做，二來我在權衡。

說實話，這個公司的業務情況我也比較熟悉了，如果留在這裡從能力的角度來看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而且這裡看上去的確對我個人發展來說是一個不錯的平台。雖然我也仍然有自身的不足，但是應該可以迅速彌補。

現下讓我猶豫不決的一點，畢竟在Mythory這些日子，同事之間的關係處得不錯，而且這個項目是受何藝的推薦才融入進來，想起前一階段何藝對我得知電和關心........。這個頭家的確不錯阿﹗

可是，公司那邊最近表現出的漠不關心讓我覺得有些失落。到今天，除了我主動給李涵通了個電話，說還需要拖延些時間，她也爽快的同意了。可見我在公司的位置不過如此。而這邊幾乎每天迪隆都會有意無意的問我的去向,對比的反差讓我心裡真不好受。

也該給他們一個答複了﹗

現下我心中的天平似乎更加傾向於印度公司，我決定明天無論如何做出一個決定，但是此刻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這是我心裡天平的一個重要的砝碼──何藝的態度，此刻我更加希望能聽到她的挽留，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句話。

我該不該主動打個電話給她？

手機在我的手裡翻來覆去的打開又合上，不是在沈默中滅亡，就是在沈默中爆發，本人選擇了爆發，無論如何，我感覺到有必要和她交流下。於是我撥通了何藝的手機......

當我問她今天晚上是否有空談下的時候，她在電話中的聲音非常平靜。

「有啊，我一會就下班了，要不一起吃飯？」

「好的。」我看了看時間，也到了快吃飯的時候，我們約好地點，靠近我這邊。

我步行走過去，路上我盡量讓自己變得平靜，腦子裡在考慮如何進行今晚的對話。

當我到達約定的飯店門口，我就看見已經等待在那裡的何藝，一個多星期不見，似乎她也消瘦了些..。

「王宇，好幾天沒見了。」何藝看著我，眼裡閃出了一絲喜悅，似乎她能猜到我一定會找她。

「嗯﹗Emma好,我今天有些事情想和你單獨說下。」

「好啊﹗今天可是你第一次主動打我電話，我們定個包廂吧，說話方便些。」她笑著對我說，「今天你買單還是我買單？」

呵呵，真人不露，我似乎把氣氛搞得有些黯淡，還是何藝輕鬆從容。這多少讓我覺得有些小題大做的感覺，人家可沒把這當回事情。

隨意點了幾個小菜，何藝這次堅持要了一瓶紅酒。

續 52...


幾杯酒下肚──.

「Emma﹗「我小聲說，「印度那邊前兩天找我談話了。」我抬頭去看她的眼睛。

「哦﹗」很平靜的湖面上突然有些微風，吹皺了一池春水，我卻讀不出那裡面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了，只是靜靜的在聆聽，等待我的繼續。

真急人﹗﹗﹗我見她不做聲，心裡更加著急，給我些我要聽的話︰王宇，留下來﹗我們公司需要你﹗﹗

當然這是我的幻想，何藝依然那麼平靜，只是──她的酒量很好阿﹗這麼會兒功夫又一杯下肚了。

「你那天舞會的時候就知道了對麼？」我急切地想聽聽她的意見，面對眼前的沈默我束手無策，要知道我明天就要做出選擇﹗﹗這時候我更加願意把孤注一擲，把寶壓到今天的談話中。

「是的﹗那天他們來徵求我的意見﹗」她轉過頭，又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我…..尊重你的選擇﹗」語調很緩慢，

　一片迷惘﹗﹗這可不是我要聽到的，我舉起酒杯，一乾而盡﹗﹗也說兩句讓我感動的話行不？？真讓我鬱悶。

　「明天我就要給他們答覆了，我......」我正想繼續，她打斷了我，又給我滿滿加上了一杯。

「王宇，先別說這些。」她看著我，深邃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憂鬱，轉眼間又消失，「今天是你第一次打電話請我吃飯，對麼？」

唉﹗﹗﹗什麼意思啊？別繞道阿，我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急，卻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們第一次喝酒對麼？」

「嗯﹗」

「那就再多喝幾杯，先別說掃興的話，談些別的﹗」她顯然在避免談這個問題。

老天﹗﹗這叫掃興的話題？？這可關係到我明天的決定﹗頭等嚴肅的大事情﹗

「你馬上也要26歲了吧，有什麼打算麼？」她在尋找話題。

我搖了搖頭，明明今天我要和你說的就是件大事情，你卻覺得掃興，我還能有啥打算？

「呵呵﹗來，乾一杯﹗」，她微笑著舉杯，也太快了吧，我可沒那麼好的酒量，不過我還是稀里糊塗的喝了下去，別人都說酒能壯膽，到時候我喝的差不多，我就罔顧一切的亂說。

「沒有打算？不可能的吧？你不想好好找個女朋友？....。真想一直和別人合租房子住？」她繼續在問我。

「我老家很窮，父母就靠種菜賣菜為生，好不容易東拼西湊讓我讀完了大學......。」我想起自己讀書的時候，此刻酒精的力量也顯示出來，我開始滔滔不絕。

「真的，很苦﹗和大城市裡的學生比，真是天差地別啊，他們考慮營養搭配的時候，我們還要想辦法解決溫飽問題。你知道麼？我從大一開始就勤工儉學，給人家送報紙，飯店去打工，洗碗，靠著這些和學校的補助來完成大部分的學費和生活費以減輕我父母的負擔。等到我工作了，卻並不意味著我能有自己的打算，還有我的妹妹要上學，兩個﹗我不想她們在大學的時候和我一樣苦，吃了上頓想下頓，我也不想我父母這麼大年紀還要起早摸黑，不想了﹗不想這些就意味著我不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我必須在維持我的生活後負擔她們的學費和生活費﹗」。

我不想煽情，真的，不想﹗可是在酒精作用下，不由自主的說了這麼多。當我抬起頭，何藝飛快的轉過頭去，就在剎那，我明顯看到了她眼中的晶瑩......

「對不起﹗這些都不是大事情，我說多了....﹗」我舉起杯，今天真豪爽﹗﹗「來，Emma，我敬你一杯﹗現下我很開心，多虧你的幫助和關心，真的很感謝﹗」

就在這時，我聽見何藝突然略帶惋惜的說︰「王宇，我這裡不可能那麼快就提升你﹗我希望你原諒我。」

　什麼意思？？？﹗﹗﹗我低下頭，沈默..........。

邏輯分析如下︰

王宇，就是我﹗在Mythory做了一些工作，但是顯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別自以為是，拿剛剛獲得的一些成績來威脅頭家，真是膽大包天﹗﹗﹗現下頭家明確的告訴我，別拿跳槽來威脅人﹗﹗這裡就給我這樣的待遇還想咋的？

這是我經過我的人腦對於何藝的語言進行的編譯解釋，然後得出的結論是︰

　您愛走不走﹗﹗﹗﹗﹗

傻瓜了吧？還想用煽情的方法來博取頭家的同情？我此刻心情──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形容了﹗

怎麼能誤會到這樣的地步阿？我腦子裡似乎覺得自己已經被何藝理解為做作、無恥、賣友求榮的那種人了

　我猛然抬起頭，一定要解釋....

就在我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了眼淚，是何藝在流淚，那雙濕潤卻依稀明亮的眼睛在注視著我，彷彿等待著我的最終決定。我的內心一陣狂跳，這是我第一次看見Emma流淚。剎那間，我心裡幾乎就要大喊︰無論怎樣我也要留在Mythory....

可我還是控制住沒這麼說，我只是委屈的想哭，「Emma，我今天找你....只希望聽到你能說句讓我留下之類的話........，沒想到這樣﹗﹗」

何藝突然怔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想確認下

「你..你說你肯為了我留下？為了要聽我的一句話？」

「嗯﹗一直等的﹗」我無奈的點了點頭，很誠懇了﹗﹗﹗我沒法再表現出這麼誠懇的樣子了﹗﹗總不見得讓我跪著求你啊。

「唰﹗」一張揉皺的餐巾紙就變成一團飛到了我的臉上，然後我就聽見何雅那種得理不饒人的聲音，「王宇﹗﹗﹗﹗﹗﹗﹗你這個混蛋﹗﹗﹗﹗﹗你不想跳槽你找我單獨談什麼？？？」還是何藝﹗

「我..我..。﹗」我一下子不知所措，怎麼了阿？還沒來得及解釋，何藝卻站起來用手指敲我腦袋，

「你是不是沒事情做要看本姑娘哭啊？？你害我喝了這麼多酒，是不是不讓我開車回家了？？？？..............」

　我這時候非常野狼狽，抱著頭四處躲，好不容易等她發洩完了，我無辜的看著她︰「我..也動搖過，但是我覺得跟著你很好阿，真的很好﹗可你卻沒說過一句挽留我的話，讓我感覺到自己走不走都無所謂........」我小心翼翼的解釋。

「切﹗﹗」她停止了敲打，瞪大了眼睛，依稀還能看見她眼睛下面一絲殘留的淚痕，這樣子讓我想起了何雅﹗﹗一樣的任性﹗一樣的不可捉摸﹗﹗「那你為什麼不直說？還把自己講的慘兮兮﹗﹗﹗﹗﹗﹗你什麼意思啊你？」

　「我......我........一直想早點說，你不是說..講了掃興嘛﹗」我真感覺到自己犯了錯誤，聲音盡量放得很小。

　「你混蛋﹗﹗﹗﹗」這時候她的眼裡閃出的儘是笑意，真是六月裡的天，難以捉摸阿﹗但何藝的表現卻讓我心裡一片溫暖，她很在意我，很在意﹗﹗

不過剛才她的話什麼意思？「Emma，你..剛才和我說，不可能那麼快提升我什麼意思？」

「你豬腦子阿？你來Mythory多長時間，儘管你表現非常出色，但是升職還是要有個過程﹗我可沒那些印度阿三大方的，立刻給你個部門經理做做﹗」她假裝生氣的看著我說「還不是你....。講的那麼可憐﹗﹗﹗你今天害的本姑娘掉眼淚﹗﹗你怎麼這樣啊？王宇﹗演技真夠可以的......。我剛才就是要何你講清楚，別自以為有人要你就來要挾我，我就是不升你的職﹗﹗﹗」

說吧說吧﹗﹗真兇阿﹗反正我打定主意明天去拒絕印度人了，跟定你了─我的美女老闆，不過我還是小心翼翼的開了個玩笑

　「不提升是否也能考慮提下我的薪水？」

「王宇﹗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