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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軍事] 泰坦穹蒼下 作者:新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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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集 第一章

    太陽沉落在地平線西方已經有好一陣子了,雨季的烏雲來得又早又沉悶,似乎一下子就闖進了安魯哈啦。城市誅熱的氣息令人心緒低迷,走在街上,只有蟲的低鳴和巡邏騎兵的馬蹄聲才能證明這座西大陸最堅固的碉堡還有那麼一絲生機。

    街上出現一隊騎士,領頭的是一位身穿金軍裝的上校,這位上校完成了任務,如果他找不到洶隊伍核心處的那位親王殿下,相信他現在已經被送交軍發處。

    上校一行人是在奧斯涅親王殿下私自離開安魯哈啦的當出發的,不過就像光明神跟他過不去一樣,他老是比親王殿下的隊伍慢上那麼一些,直到前天晚上他才在塔森方面軍開闢的戰場上找到這位小主子。

    奧斯卡被騎士們護在隊伍中心,由于波西斯人的入侵,城市已經實行宵浩火管制。盡管安魯哈啦距離邊境前沿十分遙遠,但對于擅長長途奔襲的波西斯人來說,水仙郡廣大的土地仍是哪里都可以去得的,當然,能愧不代表能夠回去,就像剛剛發生在塔森地區的那場戰斗,安魯家的二公子到底還是在聶倪爾河谷地截住了來犯的摩加迪沙主力騎兵軍,在讓對方付出近三分之一的傷亡之後才退出戰場,任由驚慌失措的波西斯人逃過邊境。

    安魯公爵邸,一家人都在焦急的等待他們中年齡最小、地位卻最是顯赫的那位成員。他們都听說了,小奧斯卡和他的直屬騎兵師在山區陷入苦戰,據說這個孩子還差點送命。

    一說到這里西利亞夫人不又氣又急,看來她的小兒子仍不成熟,對于戰場,相信痴傻的三兒子都要比老四了解一些,這小子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已發誓不讓這個孩子受到任何傷害,可這個小子卻偏偏喜歡冒險。

    客廳中坐滿了人,安魯家族和內塔加波家族的一些重量級人物都在這里,這似乎是一個儀式,當家族中的男第一次唇場歸來時,家族的代表要對他施以慰問和祝福。

    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在人前始終保持著無可挑剔的端莊儀態,不過公主心里想到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的小奧斯卡!快點回來吧!我剛剛度過了一生中最無聊的一個星期!”

    公主只要一想到這個就感到嘴里發苦,由于她顯貴的身份,再由于敵人的入侵,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安魯公爵親自簽發了命令,于是公主被足了,那些軍統的秘密護衛人員不允許她走出邸一步。

    即便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公主殿下四周環顧了一下,安魯家的人是她見過的最孤僻的一群人,他們不喜歡舉行酒會,不喜歡討論藝術和時尚,不喜歡逛街,不喜歡游園和各種娛樂,其實安魯家族的邸是公主見過的唯一一個沒影的貴族府邸,所以,這里的一切都令人難以忍受;所以,小奧斯卡!咱們快點離開這吧!

    “薩沙!”奧斯卡一眼便認出邸前庭門廊下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奧斯卡哥哥,您回來了!”小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的,我回來了。”少年不知還應說點什麼,他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面對薩沙時變得越來越笨拙。

    “媽媽們和許多長輩都在等你。”

    “我知道,帶我去見他們吧,他們一定等急了!”

    奧斯卡拖著薩沙的手步向客廳,一路上有許多親人趕上來擁抱他,結果小親王了一刻鐘才從門廊走進客廳。

    見面似乎遵循著某種模式,作為家族主母的西里亞夫人端坐客廳中最顯眼的位置上,家族中的老者紛紛上前擁抱少年,並親吻他的臉頰。

    最後西利亞夫人將小兒子按在自己身邊的一具沙發上,她讓小奧斯卡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罪過都交代清楚,奧斯卡跟公主打過招呼之後便開始解說,從途中遇敵到深山追擊,從再次遇刺到最後的那場殲滅戰,家里人們一听到關鍵的地方就驚呼出聲,而男人們尤其是上了歲數的那些則興奮得滿臉通紅不住點頭,間或還有幾個自恃年紀驚人的還要批評一下少年和他二哥的應敵策攏

    “孩子!你帶回了戰利品嗎?”一位老者徑直向少年問到。

    “呃?”奧斯卡有些口吃,他忘記應該怎麼稱呼這位爺爺了。

    “這是挨爺爺,挨爺爺負責主持家族元老會。”薩沙小心的在哥哥耳邊提醒。

    “哦……是的!挨爺爺!”奧斯卡示意了一下門邊侍立的軍,這位軍在敬禮之後便轉身走了,不過一會兒他就回到客廳,並帶回了兩個大包袱。安魯家族有許多古怪的傳統,比方說第一次上陣的年輕人要帶回戰利品,隨便是什麼東西,只要是敵人的就行,這些戰利品會送入英靈殿,那是給祖先最好的祭品,同時,在接受戰利品之後家族才會正式承認你成為水仙騎士團中的一員。

    “挨爺爺,我帶回了一位黑帶武士的配刀,還有波西斯的暗殺部隊使用的鏈刀。”小奧斯卡親自解開包裹並一件一件的遞給了廳中的長者。

    老頭們和年輕人都一臉好奇的湊到一塊欣賞起來,那把黑帶武士使用的彎刀果然是精品,這樣一把刀在家族的收藏中都能一躍進入前幾名;那把暗殺者使用的鏈刀就新奇多了,從前的波西斯人並不屑于使用亂七八糟的手段,這把鏈刀的出現只能說明波西斯武士正在墮落。

    挨仔細的打量著鏈刀,他看了好久才將它傳給身旁的另一位老者。

    “那麼,你們看這個孩子怎麼樣?”

    “怎麼了挨?這個孩子非常不錯呢!”一位老者說到,“他殲滅了波西斯人的暗殺部隊,成功擊殺一名黑帶武士,並率領紅虎協助費戈那個臭小子取得了一場關鍵戰役的勝利。”

    “是的是的,我知道,”挨不斷的點著頭,“這些我都清楚!但是,在座的夫人,各位家族元老,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我們從來都沒有為一位帝國親王授予過水仙騎士團的軍餃。”

    客廳靜了下來,奧斯卡的臉已經陰沉得駭人。

    “這位閣下!”

    眾人在尋找這個清脆的聲,他們看到莫瑞塞特王朝最尊貴的那位公主儀態萬千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挨連忙起身施禮,他還沒自大到坐著與帝國公主交談的地步。

    “奧斯涅親王殿下在戰場上像所有水仙騎士一樣血奮戰,可在家里卻要受到質疑,我不知挨閣下為何如此沒有顧忌的表現出對皇室的不信任,但我想這至少對親王殿下來說是不公平的。”阿萊尼斯在這里頓了頓,她挑釁似的斜看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上的西利亞夫人。“很抱歉,安魯家族的各位,我可能說了不該說的話,或許……這些話根本就不該由我來說。”

    公主施施然的坐下,她和小親王交換了一個眼神,她知道親王傳達了謝意,而她也相信親王會明白她的用心。在外人看來,親王和公主之間有著難以名狀的默契。

    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本以為家族中的負面情緒應該淡化一些了,但看來他們真的打算把對小親王的不信任提到台面上來,而且,出面表態的還是家族元老會的主席。

    不過西利亞夫人被公主的言辭刺激得極為沒面子,那個小丫頭的最後一句話分明是對她說的。

    “挨叔叔!”西利亞站出來了,“這件事容後再說吧,小奧斯卡就要返回都林了,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探討這個問題。”

    挨笑了笑,他沒再說什麼,而是微微的閉上眼楮。在他看來,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還沒成氣候的孩子得罪多特蒙德的第一順位夫人。畢竟,多特蒙德統帥軍隊,而他的第一順位夫人則在名義上統帥家族。

    “那好吧,我們來看看這個,這里不是還有一個包袱嗎?”一位老者希望出面打破這個尷尬的話題,不過小親王的舉動卻嚇了他一跳!

    “別踫它!”奧斯卡一躍而起,幾乎是從老人的手里奪下了包裹。

    “天啊!孩子!你怎麼了?”西利亞有點為難了,這樣對待家族長老是要受到處罰的。

    “這是一位騎士的遺物,按照水仙騎士的傳統,接受犧牲者臨終告解的人要負責將他的遺骨和武器送回他的故里。”奧斯卡手捧包裹,他站在那里好像突然失了魂魄一般。

    挨本想為孩子的無禮再次發作,但他覺得也應該照顧一下那位犧牲的騎士,看來那位騎士死得非常壯烈,不然不會給這個小孩兒那麼大的觸動。

    挨最後冷冷的哼了一聲,不過奧斯卡連理也未理。

    “哥哥!哥哥!等等我!”薩沙緊緊追在奧斯卡的身後。自少年搶下包裹之後,所有人都覺得興味索然,于是便早早散了。

    “怎麼了?我的小天使。”

    “您知道,在剛剛那種場合,我完全沒有講話的余地,我的地位不允許我……”

    “薩沙……我最最親愛的小!”奧斯卡捧住了的臉龐,他打斷了急解釋一切的小,“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怪你,家里有些人在提防我,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我的頭上有個頂級皇室成員的桂冠呢!”

    “但……但這不公平!”薩沙哭了起來,她不知道也不了解,為什麼家里的元老不想想自己的哥哥曾經受過的苦難呢?他們除了懷疑就不會做些別的事嗎?

    “薩沙!我的小薩沙!”奧斯卡心疼的擁緊了,“你又哭了,你這個愛哭鬼!你的堅強和從容都哪里去了?這可不是安魯的水仙冠啊!你要相信你的哥哥,再怎麼說我也是老頭子的小兒子,我要是不想走,那些老家伙還能趕我離開嗎?”

    “可是……可是……”薩沙一個勁兒的嗚咽,她實在不想與哥哥分開,那已經是她再也無法忍受的。

    “沒有可是!”奧斯卡覺得該下決心了!“如果要走,我也要帶你一起走!前些天你過生日的時候我曾發過誓,我們不會再分開了!你難道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真的?”薩沙終于破啼為笑,“可父親和母親要是不允許……”

    “別管他們!”奧斯卡已經不耐煩了,他覺得薩沙突然變得懦弱起來,“我的小,讓他們去見鬼吧!這回誰也攔不住我,沒有人能把咱們分開,如果他們敢于嘗試,別忘了,我手里還有一個直屬師團呢!”

    薩沙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哥哥!我的天啊!難道你打算發動武裝暴亂?相信我,最先逮捕你的肯定就是你的直屬騎士,他們才不會听你的命令跟家族過不去呢!”

    奧斯卡裝出了一副大驚失的樣子,“哦是嗎?那可怎麼辦?哦天啊!听我的薩沙,趕快收拾行李,咱們現在就要動身!”

    小清脆的歡笑聲似乎充斥著整個邸,不過這對在走廊拐角處把一切都看在眼內的公主殿下來說,親王和小的玩笑並不是令人感到愉悅的。

    早上,安魯公爵邸來了一位隨軍牧師,這把負責接待的人員嚇了一跳,難道家族又有一位成員犧牲了?不然隨軍牧師干嘛找上門來?

    負責接待的軍終于可以松口氣了,他們得到牧師的回答,原來他是趕來與親王殿下匯合的,邸內的人不約而同的啐了一口,這位尊貴的少年可真是!他不知道在自己家里迎接隨軍牧師是多麼晦氣的一件事嗎?

    奧斯卡推開了寢室的大窗,清晨的氣息撲面而來,少年仔細的吞吐著混合有水仙的泥土味,這是故鄉的味道,是他的血脈的味道。

    窗邊豎立著一個巨大的穿衣鏡,听說是父親當年了大價錢從意利亞為母親訂做的。此時穿衣鏡中倒映著少年的樣子,他身上的黑鎧甲依然猙獰,他腳上踏著嶄新的馬靴,肩上的披風是紅虎師團統一的樣式,那種鮮的大紅看上去十分打眼,少年還將頭發綁成一個短短的發辮,他沒戴頭盔,因為頭盔上的護甲會讓他的臉盤顯得更圓。

    橋聲傳來了,奧斯卡最後檢查了一遍身上披掛的長劍,還有領口處用于固定披風的銀質紐扣,這個紐扣上鐫刻著安魯家族的族徽。那麼接下來,最難挨的時間到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走向房門。

    安魯哈啦城的某條街道,一支規模不大的隊伍從東邊走向西邊,領頭的是一位樣貌異常年輕的長,他的馬後是一位少將和一位隨軍牧師,在然後就是八位身著黑禮服的儀仗騎士。過路的人停了下來,街邊的人也停止了工作,整個街道似乎都靜止了,恭立的人群紛紛脫帽,有的民眾干脆便跪了下來,他們知道,這支隊伍的出現意味著又一名英勇的戰士犧牲了、意味著又一個家庭失去了歡樂。

    臨街的住戶從自家的後院摘下無數朵盛開的水仙,他們把鮮投在八位依仗騎士的身上,這八位騎士在行進時保持著一定距離,表示為勇士扶棺的意思。

    盡管人們對這支隊伍表現出近于虔誠一般的尊重,但他們都站得遠遠的,士們和老人默默念叨著光明神的頌詞,她們害怕這樣的隊伍在自家門前停下來,她們害怕犧牲的那位勇士就是自己的兒子或丈夫。

    奧斯卡命令隊伍停下來了,他看了看前面那戶人家的郵箱,郵箱上那幾個歪歪扭扭的單詞應該是小孩子寫的,“這里住著戈.福利德一家人”!

    “殿下,就是這兒了!”繆拉低聲提醒少年,他看到少年在盯著面前的宅院發呆,“殿下,要我去橋嗎?”

    “哦……不了!”奧斯卡終于醒轉,“我自己來。”

    少年跳下戰馬,他隱約听到騎士隊伍後的人群傳來了的哭泣聲,似乎還有人在輕聲念著斯德貝瑞的名字。這是他生活、成長的地方,鄰居們都為能夠結識斯德貝瑞而感到驕傲。可是現在,牧師來了,這意味著一切都結束了。

    奧斯卡走到了宅院的橡木大門邊,他遲疑的回頭望了望繆拉。

    “沒錯,就像我教您那樣說。”繆拉再一次叮囑少年,他祈求這小子千萬別出什妙錯。

    親王殿下搖響了門上的銅鈴。

    “是誰啊?”門中響起一位士的聲音,奧斯卡感到心髒在收緊。

    門開了,陽光涌入門廊,門後立著一位麗的主,她身量很高,寬大的石榴裙上還套著圍裙。

    “您是戈.福利德夫人嗎?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子?”

    “是的……我……我是!”這位夫人在圍裙上不安的擦拭著雙手,不過她的臉馬上就轉成了一片慘白,她看到了這位年輕軍人身後的牧師。

    “哦不……”不需要在說什麼,戈.福利德夫人已經明白了,她像被抽去體內所有空氣一樣靠著家門軟倒下去。

    奧斯卡一把扶住了栽倒在地的福利德夫人,可不知為什麼,看上去非常縴細的子變得異常沉重,少年甚至無法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人哭了,但沒有出聲,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掩住嘴巴,她不想丟丈夫的臉,盡管她的丈夫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

    “夫人,我……我見證了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英勇和忠誠,他在一場關鍵戰役中……壯烈犧牲,就是因為他以及無數勇士的捐軀,我們……我們才贏得了最終的勝利,希望這場偉大的勝利……能夠稍稍安撫您失去丈夫的痛楚,光明神……”

    人忽的捉住了少年的手臂,“求求您,不要說了……不要……不要說了!”

    奧斯卡手足無措的站在那,他承認自己那吭吭吧吧的言語中沒有傾注多少感情,但他不知是否要像人說的那樣不再繼續下去。

    “我的兒媳,斯普柳蒂斯!看看你的樣子,快站起來!你太失禮了!”一位老人出現在門內。

    奧斯卡感到福利德夫人掙扎著站起來了!

    “媽媽!斯德貝瑞走了!他不會回來了!”福利德夫人撲進了婆婆的懷抱。

    “是的我的孩子,斯德貝瑞走了!”老人的眼里閃著淚,她的皺紋一瞬間便爬上了額頭。

    奧斯卡真的不知該怎麼做了,他不知要如何安慰這一家人,剛才說得冠冕堂皇的那番話,其實連少年自己都不願意相信。他不知道是不是要離開這,他不知道繼續面對這種事的自己還能不能保持莊重的儀態。

    “您是一位將軍嗎?”隨著一聲幼稚的呼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不知從哪鑽了出來,他們開心的笑著,在他們眼中,能讓全家人出門迎接的必是騎士團里的高級將領,就像上次,父親的方面軍司令特地來到他們家為他們的祖爺爺過生日。

    奧斯卡更加不知所措了,他想要逃離這里,逃離發生在他周圍的一切事情。

    “年輕人,請問您的軍階?”終于,戈.福利德家的主人出現了,這是一位已經相當垂老的軍人,之所以稱他是軍人,那是因為這位老人穿戴著整齊的中將軍服,軍服左胸上別著無數枚勛章。

    “我沒有軍階,我是安魯家族第四子、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帝國親王!”少年意識到他正在與一位老英雄講話。

    “向親王殿下致敬!”老英雄向面前的少年人敬了一個不卑不亢的軍禮。

    奧斯卡連忙還禮,“老人家,我為您的家庭帶來了不幸的消息,相信您已經知道了。”

    老人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親王殿下,我要听!”

    奧斯卡愣了一下,但他馬上便明白了老軍人的用意,他用力並攏雙腿,將胸膛挺得筆直,像一個真正的水仙騎士那樣大聲的喊起話。

    “中將閣下,作為安魯一員,我有幸見證了您的兒子、水仙騎士團塔森方面軍第一騎步混成旅副旅長斯德貝瑞.戈.福利德中校的英勇與忠誠!

    斯德貝瑞中校在一場關鍵戰役中壯烈犧牲,正是由于他以及眾位犧牲將士的血奮戰才令我們迎得了這場戰役的勝利,希望這個勝利的消息能稍稍安慰您失去骨肉的痛苦,光明神的祝福會始終伴隨您和您的家人,死者將在這聲聲祝福中得到安息,而生者將永懷對他的好記憶!

    作為接受英雄臨終告解的人,我有幸為您迎回了英雄的骸骨和他生前使用的戰具,這一切微不足道,卻令我無比自豪,希望斯德貝瑞中校的精神會隨著他的血脈永遠流傳下去。”

    奧斯涅親王殿下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他再次向老將軍立正敬禮。

    “我謹代表戈.福利德家族感謝親王殿下為我的孫兒所做的一切,那麼我能听听貝瑞的臨終告解嗎?”老人盯著少年的眼楮,他不想失望。

    奧斯卡的喉頭異常苦澀,他並沒為戈.福利德家族做過什麼,要說做過什麼,這個家族的優秀子弟正是因他而喪命的。

    “斯德貝瑞中校說……他說……他只刺出一槍!然後……然後就沒有了!”

    “那一定是決定勝負的一槍對不對?”出乎少年的意料,老軍人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是的,您說的沒錯,那是決定勝負的一槍,我從來沒見過刺得那麼準、那麼快、那冪的一槍。”

    “果然是這樣,”老人微微胲首,“看來小貝瑞沒有辱沒家族的聲名,謝謝您親王殿下,您的見證可以讓我們一家人抬頭挺胸的面對未來。”老人一陣默然,不多一會兒,他將身體稍稍一讓,“來,戈.福利德家的兩個小搗蛋鬼,去迎回你們父親的戰具!”

    兩個小鬼被老人推了出來,他們從親王殿下的手中接過了父親的鎧甲,孩子們並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不過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看著兩個懵懂的孩子,老人的神情突然變得落寂起來,“牧師先生,非常抱歉讓您久等,現在您可以進來了!”

    奧斯卡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斯德貝瑞家的,他和繆拉並騎洶城市中的街道上。大本營剛剛向全民通告了勝利的消息,這意味著戰爭警報可以解除了!城中頓時呈現出一片熱烈歡騰的景象。水仙,掌聲,燕麥酒,紅提,人們拿出家中為數不多的珍藏與親朋一同分享。勝利了!他們的子弟兵又一次擊退了波西斯人!

    親王迷惑了,他正在懷疑,人們在慶祝什麼?難道他們不知道再過幾天就會公布的陣亡人員名單上會出現他們父兄子弟的名字嗎?

    “來啊!快來听听!”一陣興高采烈的呼聲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只見一位軍統宣傳部門的軍人正在街道邊高聲宣讀著戰報,他那嘹亮的聲音吸引了無數群眾,人們的臉潮紅,仿佛自己就置身在那殺聲震天的戰場。

    “費戈.安魯.底波第將軍率塔森方面軍五個師、兩個旅,總計兩萬五千人的兵力迎敵于沙里安坡……”

    老百姓關心的就是這個,他們隨著軍人的解說不斷變換著表情,听到激烈時會歡呼,听到緊張時會皺眉。

    “你相信那些嗎?”少年突然這樣問。

    “那些是什麼?”繆拉有些疑惑。

    “你教給我說的那些,不光是斯德貝瑞,還有其他那些犧牲的騎士,他們有的死于傷口感染,有的死于冷箭,有的死于陷阱,總之……他們像螻蟻一樣死去!你教給我說的都是謊言,你敢否認嗎?”

    繆拉勒住馬,他打量著異常認真的少年,“沒錯,那是謊言,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謊言,只不過他們不會去追問。您要記住,生者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死者已去,那麼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令生者好過一些。”

    “繆拉,我不想再經歷這些。”奧斯卡聲音的,他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始終以為自己在多摩爾加時就已磨平了最後一點良心。少年知道自己正從心靈深處發生改變。

    “當然,沒人願意經歷這些,不過……習慣就好了!”繆拉自我解嘲一般的笑了起來。

    “習慣?”

    繆拉看出了少年的詫異,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卷羊皮紙軸。“殿下,您看看這個吧。”

    少年將羊皮紙軸打了開來,他發現那上面寫滿了姓名賀址。“這是……”

    “沒錯!一份接一份的苦差使,也許是我的人緣好,那些小伙子們在快要咽氣的時候都喜歡找我談談。我記不得做過多少次了,呵呵,那上面有的人家我甚至去過兩次。”繆拉的語氣也變了,這個羊皮紙軸就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東西。

    “所噎…說真的殿下,那些話就算是謊言我也願意相信,這就是斯德貝瑞家的那位老將軍堅持要听到您的見證的原因,他的孫捉死了,這無法改變,但至少我們要讓他相信斯德貝瑞死得像個英雄!”

    小奧斯卡輕輕顫抖起來,多天來壓抑至極的情感終于爆發了,他聲音沙啞、雙目泛紅。繆拉似乎听到了少年發自內心深處的哭泣聲,他牽馬靠了上去,並一把將少年摟在懷里。

    “我的殿下,您相信嗎?斯德貝瑞和我們犧牲的無數騎士一樣,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是的……我相信!”

    “你信嗎?那位公主殿下竟然敢于當面挑戰西利亞的威信。”老挨邊說邊接過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遞過來的大號雪茄。他喜歡公爵的這間秘室,主要就是在這里可以盡情享用酒和煙草,這在他自己的家里是被年輕的夫人絕對止的。

    “那西利亞又是怎麼應付的?”多特蒙德像個酒廊招待一般殷勤的為挨叔叔點著了火。

    “哈哈哈哈哈!西利亞可是老公爵親自指定的家族主母,她的表演非常精彩,即像受到了侵犯,又流露出幾許無可奈何,那樣子像極了她第一次被你佔便宜的時候,那叫又氣又急……”

    “哦天啊!”坐在秘室另一端的安魯公爵夫人西利亞實在是受不了了!“挨叔叔!您到底是家族元老會的主席,看看您在形容些什麼。”

    “我的夫人,你臉紅了!”多特蒙德平常不會這樣子,他不過是被桀驁不馴慣了的挨叔叔感染了。

    “我拜托你們都正經一些!”西利亞把麗的臉孔吊了起來,“你們在談論我的小兒子,不要東拉西扯些無聊的問題。”

    在挨的帶動下,一屋子人看著氣急敗壞的西利亞哄笑起來,原來,此時在坐的包括了所有的家族元老,這才是安魯家族真正的權利中樞。家老們聚集在一塊兒顯然是在討論關于公爵第四子的問題。

    “好的好的!主母大人,我們說回你的小兒子,我承認,他確實是個出的孩子,比他父親年輕時強多了!”挨的話似乎背離了昨天當眾說的那些,不過在座的所營老都點了點頭,很明顯,他們在這一點上已經達成了共識。

    “我倒不這樣認為!”安魯公爵表示否定,開玩笑!難道讓他承認自己不如兒子嗎?“那個小家伙雖然武力強橫,而且處理事情時也有很正確的意圖和領導者必須擁有的直覺,但他太嫩了,青澀得像顆早熟的隻果,而且他在情感問題上的處理也不盡人意,將來他的婚姻就會是個足以觸動家族利益的大問題。”

    “是的!”一位面陰沉,臉容枯槁的老者發言了,“多特蒙德說的有道理,這個孩子仍需嚴格的歷練,我這里的表明都林那邊的貴族階層對他充滿敵意。那里是他的舞台,但像現在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

    “博克里埃,”挨接道,“不是我懷疑你的軍統調查局,你能說得再詳細點嗎?比方說到底是哪個家族和哪些人在對我們的孩子顯露敵意。”

    “挨,我說的夠明確了,不是針對咱們安魯,而是針對那個孩子的人比比皆是。”

    “是這樣啊……”挨沉吟起來,博克里埃是軍統密探機構的負責人,家族里的諜報頭子,他說的話一定是事實。

    “我們不需要太過擔心,”多特蒙德發言了,“對那孩子的敵意主要來自于出身國務院派的一干貴族,他們一直在懷疑是小奧斯卡搞掉了前國務大臣;還有一部分就是完全出于嫉妒了,大家都知道,前陣子都林甚至在謠傳咱們的小親王攜著公主殿下私奔。”

    “恩,這個我也听說過。”博克里埃點了點頭,“我的調查人員找到了散布謠言的那個家伙,經過反復偵訊,軍統調查局在都林的負責人相信那小子只是一時興起。”

    “最後怎麼處理的?”多特蒙德有些興趣。

    “他再也不會亂噴吐沫了!”

    “很好,”多特蒙德點了點頭,“那麼咱們說說關鍵的,大家都知道,如果沒有皇帝的支持或是默許,國內沒有哪個豪強家族敢于侵犯咱們的利益,所以對我的小兒子來說,他需要仔細對付的只有一個人,就是那位至尊,咱們的皇帝陛下。”

    “沒錯,”挨肯定了公爵的話,“最初我們就是要令皇帝消除內心深處對小奧斯卡根深蒂固的戒心,別看那位至尊給予了那個孩子慷慨得嚇人的恩賜,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仍然排斥這樣一位安魯子弟進入帝國的權利中樞。”

    “現在看來我們似乎收到了一點成效,”西利亞接過元老主席的話。“那位公主殿下果然上鉤了,當挨叔叔表現出對小奧斯卡和皇室的不信任時,那個小丫頭火急一般跳出來反擊。”

    “是的,”挨撫摩起自己的大胡子,“她回到都林之後一定會如實的稟告皇帝自己在安魯的見聞,相信小奧斯卡在家族決策層受到的冷遇會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節。”

    “阿爾法三世會上當嗎?也許……咱們做的太著痕跡了?”西利亞有點懷疑。

    “不,西利亞,你不了解阿爾法三世。”多特蒙德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雪茄,“這位陛下是一個極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只要他認定了,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改變他的意識,他一直都認為我們會將這個身懷一半皇室血統的孩子拒之門外,那麼我們就應該順他的意,這樣一來他就會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而我們的小奧斯卡也就會被他更加重視,這對這個孩子和家族的未來都是有好處的!”

    “可是……”安魯家的頭子突然陰沉的低吟起來,“我們如何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心思呢?面對皇帝的寵遇和恩賜,他還能監守自己的家族信仰嗎?”

    多特蒙德突然冷笑起來,他一分不讓的盯著老博克里埃,別看這家伙是他的長輩。

    “博克里埃叔叔,我知道您在孩子的身邊安插了眼線,當然,如果您覺得家族有監視他的必要,那麼我沒意見,但如果你想教訓小孩子,請別忘了,我才是他的父親!”

    博克里埃知道自己不該當著一位父親的面談到他的兒子有著背叛的可能,不過這位老人可沒有一點私心,他只是客觀談論這件事情。既然孩子的父親不高興了,那麼他便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發一言的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那麼,說說其他的吧?”挨出面打起了圓場。“南方的事情怎麼樣了?家里的小孩子被狗咬了一口,咱們做大人的不能無動于鄭”

    “哦對了!我正要說起這件事呢!”博克里埃低沉嘶啞的聲音又響起來了,“意利亞面對晰陳鄰邊境線上的強大兵勢終于讓步了,他們向帝國司法部特勤處開放了邊境,歡迎泰坦員進入他們的領土對皇室遇刺一案進行調查。而且不光如此,意利亞王室還派出了王儲和一位公主訪問都林。”

    “人質是嗎?”多特蒙德輕撫著下巴,“看來意利亞王室是真的嚇壞了,這應該可以證明他們絕對沒有參與行刺事件,難道就沒有一點其他的線索嗎?”

    博克里埃搖了搖頭,“沒有了,相信帝國特勤處那邊的調查也是毫無進展,不過倒是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多特蒙德問到。

    “公爵,夫人,你們做父母的要給小兒子收拾行李了,”博克里埃淺淺的嘗了一口咖啡。

    “為什麼?”西利亞急急的追問。

    “根據可靠的,阿爾法三世已經任命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為迎接意利亞王室一行人的欽差大臣,相信這份邸報在幾天後就會私水仙郡。”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集 第二章

    日子仿佛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奧斯卡不知道今天是幾號,他這幾天一直都有些糊涂。跟小去森林散步、野餐,陪公主殿下訪問水仙郡的老兵俱樂部,陪隨便某位母親聊天,陪他二哥的新娘去教堂祈福,總之,人們看到少年馬不停蹄的粹里奔向那里,可他們不知道這個少年的心靈像荒原困獸一樣焦躁、寂寞。

    奧斯卡知道自己不適合這種恬淡的生活,盡管這種生活是貴族階層一心向往的,少年渴求一些新鮮的、足以令他提起興致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參加那個什麼“戰史研究班”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們要離開這里了!”一大早,公主殿下一反往日的端莊秀麗,她穿著一件短袖套裙滿臉通紅的闖進了奧斯卡的臥室。

    “哦天啊!”奧斯卡胡亂的往身上套著衣服,“這是個好消息,但您應該等我起再說。”

    “不!”公主戲謔的上下打量著小男人,看來她並不打算回避,“我們在這兒並不受歡迎,越早離開越好。”

    “是嗎?我可炕出您不受歡迎。”奧斯卡詭異的笑了笑,他隱約感到這個問題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阿萊尼斯聳了聳肩膀,“也許吧,但我不在乎,歡迎也好,不歡迎也無所謂,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父皇折們回去的信件就在我的臥室。你想什麼時候動身?明天怎麼樣?哦天啊!其實我今晚就想走。”

    奧斯卡笑了起來,“抱歉了公主殿下,作為安魯一員,你已經傷了我的自尊心,這里可是我的家,你就算厭煩了也應該裝作一副歡喜的樣子。”

    “就像你那樣?”公主嘲弄地望著少年。“你還是算了吧,這兒根本沒有你的立足之地。相比于我這個公主,你這位親王才是真正不受歡迎的那個。天啊!看看那些老家伙的嘴臉!他們巴不得咱們早點滾蛋呢!”

    奧斯卡被公主的用詞逗得哈哈大笑,他已經不在乎家人對他的看法了,他心中沒有愧疚,所以他完全沒有必要理會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

    “滾蛋,我喜歡這個詞,你從哪學來的?這要是被宮廷里的人听到,相信我,親愛的阿萊尼斯,你會被皇帝陛下抓在手里狠狠的打一頓屁股。”

    “他才不敢!”阿萊尼斯挑釁似的揚起了尖俏的下巴,“他要是敢踫我一下,我窘皇陵去為先祖守,順便去哭訴!”

    “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年輕人放肆的笑了起來,經歷了從都林到安魯哈啦的行程,經歷了這段相對來說還算無拘無束的時光,他們已經很少在彼此的稱呼上加敬語了。這兩顆年輕的心正在不斷貼緊,也許他們都沒意識到,但親王和公主已經發現他們之間有著相當的默契。尤其是公主,阿萊尼斯為這個發現欣喜不已,但她並不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和那位小親王完全是同一類人,他們的野心和冷酷的頭腦還都被很好的隱藏在年輕幼稚的皮膚底下。

    親王和公主殿下一致決定第二天一早便出發,這表明他們今天要非常忙碌,奧斯卡要拜會一些長輩,而阿萊尼斯也要整理一下她收到的禮物。這位公主收到的禮物足以填補她在那場襲擊中的損失,這些禮物包括佣人、侍、衣服、珠寶,不過這些東西中只有一件是阿萊尼斯真正看得上眼的。那是安魯家族一位年輕的男士送給她的,這位男士顯然是一位出的獵人,他送給公主殿下的是一整套專為大型野獸修剪指甲的特殊剪刀,這讓公主殿下不必再為小山貓勒普那越來越尖利的爪子而煩惱了。

    不過話說回來,公主殿下又開始抱怨了,那些該死的、無知的山民,這些家伙的頭腦和他們的身份一樣低下。勒普根本就不是山貓,據安魯家的那位跟各種猛獸都打過交道的男士說,勒普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頭在西大陸異常珍惜的雲豹,這種豹子天高貴,它們只出沒在人類無法到達的高山懸崖之上,據說它們連雄鷹都能捕獲。

    公主有些緊張,不過也難怪,她每天都抱著一瞳不安份的豹子入睡!怪不得呢!原來勒普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行猛獸。

    “它會長到多大?”奧斯卡小心的逗弄著“山貓”,自打他知道這是頭豹子之後,他再也不敢挑釁它的爪子和利齒了。

    “多大?你的那位表哥說它至少能長到兩米半,天啊!那個時候我甚至都抱不動它!”阿萊尼斯邊說邊為勒普梳理起背後的毛發,“山貓”愜意的閉上眼楮,它不打算理會那個無聊的胖子了。

    “是嗎?”奧斯卡張大了嘴巴,“那就有些麻煩了,這個小家伙還沒露出極端凶媚本,相信我阿萊尼斯,咱們遠的不說,就說這家伙只要再大一點的話就會自己學習捕獵了,它會把宮廷園里圈養的那些小動物撕個粉碎,然後再把它們拖到你的上慢慢享用。”

    “哦天啊!”阿萊尼斯作了個快要暈倒的姿勢,“我的親王殿下,你在嚇唬我。”

    “不,我說的是事實,它是你的兒子,它肯定會把自己的戰利品叼回來跟你炫耀的!”

    “哦不!”阿萊尼斯想到了在自己的寢宮中將會出現的那血淋淋的一幕。“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不然你要怎樣?培養它吃素嗎?”奧斯卡喜歡捉弄這位尊貴的,他一直樂在其中,“我的公主,它不會配合你的,要是把它餓瘋了,它不會介意拿你開胃的!”

    看著一臉壞笑的少年人,公主終于有些明白了!“你這家伙!你一直在捉弄我!”

    奧斯卡躲閃著公主的襲擊,不過看到“母親”有所動作的小勒普已經趕上來了,它躍上親王的背,用牙齒瘋狂的撕扯少年的頭發。

    “哦天啊!快把它趕走!它要咬斷我的喉嚨!”奧斯卡大聲求救,他抱住了阿萊尼斯,但勒普馬上就讓兩個人一塊跌倒了,公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正被少年壓在身下。

    “殿……殿下!”

    兩位頂級皇室成員迅速從地上滾了起來,而勒普也戒備的瞪著門口出現的不速之客。

    “咳……有事嗎?”奧斯卡試圖掩飾尷尬。

    這位軍仍在為自己看到的事情而震驚,“呃……公爵有請。”

    水仙郡的八月天是令人無法忍受的,雨季持續到現在已經接近尾聲了,接下來的就是長達兩個半月的干旱和酷暑。等到了11月底,你會感到秋天還沒來,冬天便開始了,因為旱季結束後便再沒降水,光明神直接讓水仙郡開始下雪。

    “我喜歡冬天,”繆拉和自己的參謀長以及三位團長郁悶的坐在帳篷里,他們敞開了軍服上衣的扣子,露出了長滿胸毛的寬闊胸膛。

    “當然,妙的冬天!我們都喜歡。”紅虎的參謀長特立奧.提克里諾上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並不耐煩的甩在地上。

    “師長,叫我們過來是有什麼特殊的事嗎?”紅虎重騎兵團的弗蘭克.帕布羅少校邊說邊用力的扇著扇子。

    “把那娘們使的東西放下,我甚至已經聞到味!”

    “邵爾.肖恩斯坦,你的游騎兵都跟你一樣游手好閑,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重騎兵團長毫不猶豫的對游騎兵團長進行回擊。

    “你們都省省口水吧,我們已經夠倒霉的了。”紅虎格斗團長威爾.馬克瑞德少校有點惱火,不是對他的同僚,而是對天上的太陽,還有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師長,我想您找我們來是因為那些申請調離的家伙吧?”邵爾.肖恩斯坦中校看了一眼格斗團的威爾.馬克瑞德。

    “是的,我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申請調離紅虎,真***!從前千方百計想擠進來的家伙都變心了,就像人那樣。”繆拉不知從哪掏出一大捆信件,他隨意的把它們扔在了地上。

    “師長,”格斗團長威爾.馬克瑞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您知道,我們的紅虎要是跟著親王殿下去了都林,相信再回來就不容易了,我還不想結束自己的戰斗生涯,我屬于這里,所噎…”

    “行了威爾,我並沒怪你!”繆拉擺了擺手,“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這家伙就像野獸那樣渴望鮮血,這是你的推薦書,拿著它去方面軍司令部吧,相信總司令會給你一個不錯的崗位的。”

    “師長……”到真要走的時候,威爾.馬克瑞德又有些舍不得了。

    “那這些怎麼辦?”參謀長指了指堆在地上的信件,“我看過了,師里的戰斗骨干幾乎都遞交了調離申請,他們要是走了紅虎就完了。”

    繆拉撓了撓頭,“我都為他們準備了推薦書。”

    “什麼?”兩位團長外加一位參謀長異口同聲的叫喚起來。

    “不然還能怎樣?”繆拉聳了聳肩,“他們願意到戰場上送死我也沒辦法。”

    “可……可我們是親王殿下的直屬師團,那些家伙是在逃避責任,這和臨陣脫逃是一回事!”邵爾.肖恩斯坦中校認定了這一點。

    “不,邵爾,”繆拉搖了搖頭,“就像威爾說的那樣,紅虎的戰斗生涯可能就此結束了也說不定,精銳的戰士們就留給方面軍吧,我只要能干的隊長和兵長,剩下的小伙子們都有實戰經驗,只要再訓練一下便還是好樣的!”

    “話是這麼說,”特立奧.提克里諾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但一說起來確實令人揪心啊!我們還不知道都林那邊有沒盂們的駐地,我們也不知道充滿貴族僚的近衛軍首都保衛師會怎樣看待咱們,我們也不知道……”

    “行了行了!”繆拉不耐煩了,“打起精神,沒什麼能夠難倒紅虎!”

    “師長,”已經卸任的格斗團長又站了起來,他從前的同僚們都沒好氣的看著他。“我想知道您會把我手下的那些小伙子們交給誰?您知道……我……他們……”

    “卡米爾.雷阿侖!”繆拉嘆了口氣,他知道要離開自己帶大的兵是什麼感覺,“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上校自請調任紅虎,你應該听說過他,格斗團的威名不會被他辱沒的。”

    “哦……”威爾.馬克瑞德含糊的答應著,他把自己的團送給別人了,也不知道那些小伙子會不會原諒他。

    一時間,紅虎主帥的帳幕里呈現出一片愁雲慘淡的氣。當然,任憑此時的繆拉怎麼幻想也絕對不會想到,“即將結束戰斗生涯”的紅虎沖鋒師會隨著奧斯涅親王的成長而不斷發展壯大,它會成為紅虎騎兵軍,會成為紅虎方面軍,會成為紅虎騎兵縱隊,到了最後的最後,當紅虎騎士展開的軍旗足以遮蔽一方天空的時候,在泰坦軍事史上佔去的篇幅足以媲水仙騎士團的紅虎集團軍群就會應孕而生!

    安魯王朝騎兵總長繆拉元帥在結束自己的回憶錄時說︰“願光明神寬恕我,我的紅虎給西大陸的每一個角落都帶去了鮮血、刀兵、與火。”

    “殿下,您請這邊走!”在前方為少年領路的軍恭敬的立在走廊一邊。

    奧斯卡討厭迷宮一般的大本營,他曾听說從前的舍恩布隆宮並不是現在的樣子,至少沒有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的走廊。

    “到了,親王殿下,您請稍候。”領路的軍停了下來。

    少年打量著四周,這兒不是什麼出奇的地方,只是一處樓梯拐角,面前是一堵高牆,樓梯在左側,門廊在右側,如果說這與舍恩布隆宮內其他的地方有什沒同的話,那就是這里連個衛兵也沒有,而且靜禱有一點聲息。

    軍似乎轉動了樓梯扶手上的某個機關,牆壁發出轟鳴,奧斯卡明白自己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隱在牆壁後面的某間秘室了。

    少年不耐煩了,真見鬼!他發現牆壁掉轉過來的那面仍是一道樓梯。

    “殿下,您可以上去了,公爵閣下在等您。”軍又按住了扶手上的某個位置。

    奧斯卡知趣的登上樓梯,他再一次听到機械的轟鳴聲,他感到自己在隨著樓梯轉動。很快,樓梯的轉動停止了。奧斯卡登上最後一級台階,他發現自己已進入了一間足以容納百人的大廳,大廳中有一個長近20多米的方桌,方桌兩旁的椅子上坐著十幾位年長的老者,而他的父親自然坐在方桌那頭的主位上,出奇的是他的西利亞媽媽就坐在丈夫右手邊的第一位,奧斯卡不知道家族中的地位這麼靠前。

    “日安,父親、母親,各位爺爺。”奧斯卡隨隨便便的打了招呼。

    “很好孩子,你終于像個親王了!”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沉著臉笑了笑,他討厭這個孩子的不慎重,似乎這小祖的以為家族正在排斥他。

    “謝謝父親,我還是第一次听到你挖苦我。”奧斯卡徑自在方桌另一端的主位上坐了下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你給我站起來!”挨終于無法再忍受這個少年的無禮了。

    “不站又怎樣?”奧斯卡笑了起來,看來他打算反叛到底,“親愛的挨爺爺,您要過來揍我一頓嗎?那麼就隨便您好了,在您打完以後我就會去英靈殿為先祖守,順便哭訴,我要向先祖細數各位長輩的不是和我受到的委屈。”看來我們的親王殿下終于恢復了自己的無賴本,他把阿萊尼斯公主的招數完全照搬過來。

    “你……你這小子!”挨氣得胡子都顫抖起來。

    多特蒙德一把拉住了就要沖上去的家族元老會主席,不過這位公爵竟笑得十分開心。

    “哈哈哈哈!挨叔叔!算了!就饒他這一回吧,您不覺得他和年輕時的您很相象嗎?再說我早就說過,咱們做的那些事情瞞不了多久,這個孩子總會想明白的。是不是?我的小奧斯卡!”

    奧斯卡笑呵呵的站了起來,他走到了父親的身側,他早就注意到父親左手邊的第一個座位是空著的,粹一點他就看出自己在家族元老會議上的位置並不是處在被興師問罪的席位。

    少年在父親身邊站定,他恭恭敬敬的向挨和眾位長輩鞠躬,“挨爺爺!眾位元老爺爺,小奧斯卡又要離開家庭了,他渴望得到親人的祝福。”

    挨的怒氣已經消失了,因為畢竟是自己打擊了孩子的心靈,正向多特蒙德說的那樣,這個孩子非常敏感,對一件事情的本質把握也非常清晰,這個孩子會受到祝福的。

    “在這之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挑惹我們這群老家伙嗎?”挨並不打算就這樣跟孩子妥協,那會使他非常沒面子。

    奧斯卡故作驚訝的瞪大了眼楮,“挨爺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以為眾位長輩把我叫到這里是要給我解釋一些事情的,怎麼現在反倒輪到我了?”

    “呃……多特蒙德,看看你的好兒子,最開始是費戈那頭小畜生,現在又是小奧斯卡,為什麼你的兒子都喜歡針對我們這些家老?”對孩子無計可施的挨只能把怒火轉移到孩子父親的身上。

    “挨你等等!”一位家老終于站出來為孩子說話了,“你可別把我們都扯進去,跟孩子們過不去的只有你一個而已,而且這一回合是你輸了,小奧斯卡贏得非常漂亮,你要承認這一點。”

    挨咂吧著嘴說不出一句話,其余的家老都開心的笑了起來,尤其是公爵的第一順位夫人,西利亞竟笑得枝招展,她的小兒子可算是給她報了一箭之仇。

    “孩子,快坐下吧,你不是要听我們的解釋嗎?”博克里埃說話了,盡管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推薦出來與這個孩子進行溝通。

    “抱歉,您是……”奧斯卡在入座之後才想到這個問題,他對這位爺爺一點印象都沒有。

    “哦……我的公開身份是一個退休老兵,你可以叫我博克爺爺。”博克里埃知道自己是在同一個後輩說話,所以他收起了一貫的陰沉臉。

    “哦!那您那個沒有公開的……”

    “奧斯卡!”多特蒙德打斷了兒子的話,“你的博克里埃爺爺負責家族的秘密戰,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吧?”

    “是的,我非常清楚!”奧斯卡不打算再詢問了,他的父親明顯是在警告他不要過問這件事情。

    博克里埃向安魯公爵望了望,公爵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那麼,孩子,相信你已經猜到前些天那場戲碼的真正意圖了吧?”

    “是的,博克爺爺。”奧斯卡點了點頭。

    “那麼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奧斯卡連想都未想便脫口而出︰“你們是想看到我的母親又氣又急的為我辯護。”

    “哈哈!西利亞!你看我說什麼來著,連你的小兒子都注意到了!”挨叫囂起來,他一點也沒有身為長老會主席的自覺。

    感到又被戲弄了的西利亞已經快被氣瘋了,但挨是長輩,她只能將氣撒到兒子身上,這位家族主母也忘記場合了,她橫起身子越過方桌,探手便揪住了小兒子的耳朵。

    “你們……你們在干什麼?”多特蒙德已經忍無可忍了。

    西利亞尷尬的抽回手,她向丈夫和眾位家老道歉,臨了還不忘凶光畢露的瞪上奧斯卡一眼。

    “奧斯卡,收回你的玩世不恭,從現在開始!”多特蒙德警告著有些得寸進尺的小兒子。

    “好的,父親,說回咱們的話題,我就是從西利亞媽媽的話中讀出語病的,媽媽您還記得嗎?您最後說以後有的事時間探討我的問題,那麼我就懷疑在這之前各位便已經探討過了!所以我預感到那是一場需要我和公主殿下配合一下的戲碼。”

    “很精彩的判斷!”一位家老為這個孩子喝起采。“西利亞的回答是我們大家商量好的,沒想到竟會給你看出端倪。”

    奧斯卡向這位贊揚他的長輩微微欠了欠身,他已一掃連日來的頹唐,自信正充斥他的心胸。

    “這幾天我一直思考眾位長輩為什麼要演上這樣一出戲劇,而且還要我的父親不在場,我想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大家想迷惑阿爾法三世,我想當這位陛下從他兒那里听到那段對話時,他一定會認為我在家族中的處境並不樂觀。”

    所有的家老都點起了腦袋,他們開始交頭接兒的議論起來,說的無非是這個孩子如何如何敏感,又如何如何睿智。

    “沒錯孩子,你完全掌握了我們的用意。”博克里埃沒有夸贊小奧斯卡,但他越來越不放心了,也許是缺乏對這個孩子的了解,但博克里埃始終有一種直覺,就是如果這個孩子再進一步的成長、成熟,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完全脫離家族的控制。

    “家族現在能夠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你知道嗎?我們擺出排斥的姿態是對你有好處的,那位皇帝會因此而進一步的塑造你,直到你的權勢膨戰讓家族無法拒絕。”

    奧斯卡想不通了,“您說的這些,我……我不是很懂?皇帝為什沒會擱置我呢?在都林根本沒有我的位置,再說我的年紀也決定我在短時間內無法出任公職。”

    “我說的是未來,”博克里埃擔心的就是這個孩子的未來,他不知道這樣一位前途無量的親王會給家族帶來怎樣的變化。“孩子,你會成長,而且你已經有了千載難逢的機遇,難道你忘記了嗎?不過我可以提醒你,帝務大臣馮.休依特.阿蘭元帥的軍事局組建章程已經呈交給皇帝陛下,據宮廷來的消息,皇帝現在每天都會捧著那份文件琢磨一陣。這就是你建功立業的契機,而家族要做的就是配合皇帝的心理,將你推上這個極具發展前景的顯赫位置。”

    “是的!”挨的眼中閃著意味深長的光芒,“孩子,我們要承認阿蘭元帥的卓越智慧,與其將這個重要的位置便宜別人,還不如我們自己努力爭取。”

    “但是這有用嗎?”奧斯卡實在難以信服眾位長老的話,“先不說阿爾法三世會怎樣處理我的問題,咱們單說那個還不存在的軍事局,各位是不是把首都貴族圈的那些豪強派別都沒看在眼里?他們會放過這個顯赫的位置嗎?他們……”

    “等等孩子!”博克里埃打斷了小奧斯卡的話,“並不是我們炕起首都圈的豪強貴族,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派別,如果硬說要有,那麼派別也只有一個,就是皇派!因為他們都知道是皇帝給予了他們一切,所以他們會按照皇帝的意圖來調整自身的利益。”

    “我有些……明白了,”奧斯卡沉吟著,看來他在回到都林之後要好好研究一下皇權的崇高概念了,“您是說爭搶根本沒有意義,決定一切的還是要看皇帝的意圖。”

    “沒錯!”博克里埃點了點頭,“你要做的就是要令皇帝相信,起用你是符合皇室利益的最佳選擇。”

    “可……可我現在還什麼都沒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奧斯卡大聲申訴著。

    “不!孩子!你的優秀已是有目共睹,既然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甚至還什麼都沒做,那麼讓博克爺爺告訴你,家族要求你就從‘戰史理論研究班’開始做起,踏踏實實的學習知識,不斷的充實自己的頭腦,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為家族的驕傲。”

    “是的爺爺,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但您還沒有告訴我,所謂我的權勢膨戰連家族都無法拒絕,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奧斯卡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您的意思是說皇帝會將我塑造成一個超越安魯家族的豪強人物嗎?這根本說不通!我雖然是皇室成員,但我也是安魯子弟,阿爾法三世就算再怎麼塑造我也會留神我的另一個身份!所以我認為他並不會沒有限制的為我的未來填加砝碼。”

    博克里埃又點了點頭,“沒錯孩子,阿爾法三世並不會無限制的為你粉飾未來,但你的理解有問題,這位皇帝把你拴在他身邊的目的就是要利用你來控制家族。想想吧,你是帝國親王、公主駙馬,甚至還是未來的軍情局長,當安魯公爵退休又或發生意外的時候,你會順理成章的登上家族統帥的位置,因為家族中已經沒有任何繼承人可以與你的地位相提並論,所以我說家族在那個時候只能選擇接受你的領導。”

    “什麼叫‘當公爵退休又或發生意外’?”奧斯卡感到問題的嚴重了。

    “你應該很清楚!”多特蒙德回答了小兒子的提問。“不過照我看來,如果阿爾法三世認為時機成熟了,我發生意外的可能會更大一些,我相信他絕對等不到我退休!”

    “您是說他會策劃暗殺?”奧斯卡的語氣已經變了。

    “不要生氣,我的兒子,這就是政治,你死我活的政治!”公爵說起這一切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

    “但那樣的話也不能說皇帝就達到了控制安魯家族的目的啊?我不會背棄家族的信仰,我更不會讓水仙郡成為漢密爾頓宮的後園,那只是阿爾法三世一相情願的算盤。更何況如果陛下真的傷害了父親,那麼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討回公道的!沒有人可以在侵犯了安魯之後仍然逍遙的活在這個世上!”奧斯卡按自己的思路辯解著。

    “孩子,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就已經晚了!”挨插話進來了,他是家族元老會主席,這個問題只有他說才最合適。

    “別忘了,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阿爾法三世已把他最寵愛的小兒交給了你,那麼在將來你成為家族掌舵人的時候,這位公主勢必就會成為安魯的主母,因為她的身份比世上任何子都高貴,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卻必須接受的!而且你和公主殿下同是頂級皇室成員,那麼你們的子……天哪!想想就可怕,你們的孩子在身份和血統上就像莫瑞塞特王朝的皇子一般高貴!用這樣的繼承者進一步控制安魯,這才是阿爾法三世的真正用意,他是要在血緣上抹殺安魯,這比任何手段都可怕!正是由于這一點,我們才相信皇帝一定會不遺余力的塑造你!”

    奧斯卡此時已一句話都說不出了,如果他與公主的婚姻成為既定事實,那麼挨爺爺說的那些就會相繼成立。

    “小奧斯卡,你剛才針對阿爾法三世說的那番話令我這做父親的感到非常非常欣慰!”多特蒙德用自己的大手按住了小兒子的一邊肩膀,“但你的這種思路是危險的,是極端危險的!皇室畏懼安魯的力量,我們安魯也懼怕皇權的強勢。你那復仇的念頭只要一個不好就會釀成內戰,別忘了,東邊還盂們的天敵呢!腹背受敵的安魯是注定要滅亡的!你不能……”

    “夠了父親!您在對自己的兒子說什麼啊?既然明知阿爾法三世會采取行動,難道您還要我在一旁為他吶喊助威?”奧斯卡甩開了父親的手,他已經惱火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就是政治!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而家族又必須接受的話,我希望你能保持沉默!”公爵眼光灼灼的盯著小兒子。

    “父親……”奧斯卡哽咽了!他忽的站了起來!“那麼就這樣吧!我會回到都林告訴那位皇帝,他的兒我不要了,讓他見鬼去吧!讓他那該死策略見鬼去吧!”

    “奧斯卡你給我坐下!”多特蒙德阻止了小兒子的叫囂,他又一把將其按回了椅子上。

    “听我說兒子,我和眾位家老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最壞的打算,難道當你獲得超越家族力量的權勢時,你就不會想到其他的辦法嗎?”

    盡管多特蒙德的最後一句話幾近細不可聞,但在座的所有人仍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們受驚一般緊盯著家族統帥!他們實在不敢肯定多特蒙德在向孩子暗示著什麼!

    奧斯卡並沒注意到眾人情境的變化,他一門心思的努力消化著父親的話。

    “其他辦法?”少年苦苦思索。

    “辦法總會有的,我們無需急于一時。”博克里埃打斷了小奧斯卡的思路。“孩子,最重要的是把握現在,你不是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嗎?難道你又忘了?那個戰史理論研究班,不管未來如何,你的發展都寄挖學業上,等你出的完成學業時在探討這些問題也不遲。”

    奧斯卡緩緩點了點頭,博克爺爺的話並未緩解他的焦慮,少年感到心中壓著一塊沉重異常的大石。

    “奧斯卡!”多特蒙德喚起了小兒子的注意,“當你再次走出家門的時候,當你就要接受家族祝福的時候,我希望能向你確認一件事。”

    “父親,您請說吧!”奧斯卡站了起來,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來了。

    “你能否監守對家族的信仰和忠誠?不管未來遇到的任何艱難險阻,不管未來遇到的任何人和事物!”

    “是的!我能!我會用生命來衛家族的信仰和榮譽,我生來是安魯的一員,我生來是神選的戰士!任何艱難險阻都不能磨損我的精神,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蠱惑我的意志!”

    “那麼……”公爵站了起來,安魯家族的長老們也站了起來!

    “作為安魯公爵、家族武裝力量的最高統帥,我謹代表家族全體成員,祝福即將出行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願他的體格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高大,願他的腳步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平穩,願他的心靈在未來的旅途中更加堅實,光明神在上……”

    “光明神在上!”所有的安魯成員都將右手緊貼胸前。

    “……安魯向您為他的子弟祈福!”

    “謝謝……”奧斯卡擁抱了父親,擁抱了母親,他擁抱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密室的階梯再次旋轉,接受過家族祝福的小奧斯卡已經離開了,當旋梯緊閉的一剎那,安魯家的元老們再也忍不住了!他們齊聲質問家族的家主!

    “多特蒙德!你跟孩子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是啊多特蒙德!你在煽動叛逆!”

    “多特蒙德,你已經影響了那個孩子,那種話不應該由你來說,更不應該由安魯來說!”

    “大家靜一靜!”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吼了起來。

    眾人愕然,他們看到負責家族秘密事務的老博克里埃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件事由我來解釋吧!”老博克里埃仿佛一息之間就蒼老了許多,“半個月之前從波西斯人的首都巴格達西亞傳來的已經得到確認了,哈里發大帝突然駕崩,這位皇帝沒有留下繼承者,他的弟弟在第一時間佔領了皇宮,並處死了皇帝的九個兒子,不過這位皇帝的兒子太多了,我們的顯示仍有十多位王子逃出首都,並且已開始動員各自封地內的部族。”

    多特蒙德嘆了一口氣,“古老的波西斯帝國到了這代帝王手里本就已經困難重重,他們與東方王朝的戰爭嚴重動搖了國家的根本,他們的西方國土還好些,據說在他們的東方領土上已經找不到成年男子了!而現在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就要爆發,我有理由相信我們的天敵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如果非要給這個時間加上期限,我說不準,但我敢斷言,在十年又或者是二十年之內,龐大的波西斯帝國一定會徹底的瓦解,我的各位叔叔,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將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意味著安魯的歷史使命已經……已經……”挨顫顫的坐了下去,“結束”這個詞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消息準確嗎?”一位家老揪住了老博克里埃的衣領。

    “是啊!消息準確嗎?既然他們的首都已經發生,可為什麼穆塞和摩加迪沙部族仍會向我們進攻?他們應該無暇顧及西方了呀!”

    多特蒙德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仍要進攻,但是請相信我,這種進攻會越來越少,直到最後你發現邊境上再沒一個波西斯人!”

    “那麼……那麼我們是不是要慶祝一下?”一位家老提議道。

    “慶祝什麼?”多特蒙德瞪了這位長輩一眼。

    “慶祝我們的天敵崩潰了呀!”家老理所當然的說。

    多特蒙德冷冷的笑著,“沒錯,我們的天敵遲早要崩潰,這確實值得慶祝,可當莫瑞塞特王朝突然發現來自東方的威脅已經消失,當皇帝突然發現40萬水仙騎士已經賦餡家,您有沒有想過,這又意味著什麼?”

    多特蒙德並沒理會臉劇變的家老,他自顧自的回答了由自己提出的問題。

    “家族的各位元老,這意味著,波西斯這個國號從世界上消失的那天——就是安魯與莫瑞塞特王朝攤牌的時刻!”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集 第三章

    被太陽烤得滾燙的國道,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回程車隊在8月14號從安魯哈啦出發,到20號便已走過了大半個水仙郡。兩位皇室成員在路上參觀了好幾座規模龐大的要塞和兵營。阿萊尼斯對此不怎麼感興趣,因為在她眼里,這些出身低下的騎士都長成一個樣子,可她知道那位小親王頗為樂在其中,所以她也勉強給自己掛上笑容。

    奧斯卡在臨走的時候向家族里的學者請教了有關外交方面的知識,皇帝既然命他出任迎接意利亞王室的欽差大臣,那麼他就不應該給自己和國家丟臉。不過少年很快就想到自己浪費了寶貴的資源,他忘了身邊就有一位極負盛名的外交家。

    多比.利安.克里奇,前朝國務大臣家的叛逆公子,這小子就是因為偽裝外交使節才被捕入獄的,在這方面他自然是專家。當小親王向這位化名埃勃男爵的超級騙子求助時,里奇便答應為他處理外交辭令和待人接物等方面的細節。

    “里奇,為什麼要做騙子?難道當個真正的外交不好嗎?”奧斯卡有些好奇,他發現自己在多年來從未打听過朋友們的犯罪動機。“我認為如果你肯做,你一定會做得比任何人都出。”

    “當然殿下,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埃勃男爵點了點頭,“不過有一點您說錯了,所謂的外交家還真都是騙子!他們嘴里說著和平共處,可實際上卻在私底下煽動叛亂和進行諜報工作。”

    “你是听誰說的?”奧斯卡不相信,在他眼里,一個真正的外交家自然要有令人信服的品格和操守。

    “您知道我的家族是怎麼發跡的嗎?”埃勃男爵並沒直接回答少年的問題。

    “我不太清楚。”

    “讓我告訴您吧,”男爵將卷煙的紙邊沾了沾吐沫,“我家祖上曾經出過許多位外交家,他們後來甚至控制了帝國特勤處在國外的一切活動,莫瑞塞特王朝有好幾位皇帝在外事上都要倚重克里奇家族,這種情況持續了幾代,直到某位皇帝擔心我們家出亂子,所以就把我們排除出特勤領域,而讓我們家的那位領導人擔任國務大臣。”

    “再後來克里奇家族就逐漸衰弱了?”

    “是的殿下,莫瑞塞特皇室拋棄了曾經的外事專家。”里奇點著了他的卷煙。

    “哦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騙子呢?”

    “不,殿下,請原諒,這個問題是我要帶進棺材里的。”里奇一本正經的說。

    “隨便你!”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車隊繼續著行程,紅虎沖鋒師的繆拉師長一絲不苟的控制著隊伍,他要不斷的向四周派出斥候,並且還要時刻關照那些新來的補充兵。這些補充兵都是些剛剛參加騎士團的小伙子,他們中有的人甚至連喝酒的年齡都沒到。

    繆拉對自己的新兵極不放心,而且這些新兵在行軍路上也確實出了不少狀況,比方說突然病倒,報錯敵我識別呼號,馬匹受驚失控,間站崗打瞌睡等等。繆拉一想到這些就深深為自己感到羞恥,現在的他實在就是一個給人竣子的保姆,而且還擁有少將師長的顯赫級別。

    卡米爾.雷阿侖又和小親王走在一起了,這位聖騎士接受了晉升,現在他是紅虎的格斗團長。聖騎士感到有些悲哀,因為在前方路途上曾倒下了他的無數戰士,親王殿下要去迎接那些意利亞人?並且還要擺出友好的姿態?卡米爾只要一想起這個就覺得委屈得很,但他又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

    奧斯涅親王殿下顯然對意利亞王室的來訪充滿好奇,這個少年不喜歡遷怒別人,那是弱者才有的素質。他在遇事時習慣考慮上那麼三秒鐘,只要三秒鐘就足夠他分辨敵友了。意利亞王室的血統並不高貴,但他們卻有著長于泰坦皇家的歷史,不過單憑這一點就足以得到少年的尊重。因為奧斯卡明白,能在西方強國中屹立數百年的統治者一定是充滿智慧的,所以他相信意利亞王室並不會做出那種明顯是自取滅亡的事情。

    公主殿下並沒像小親王那樣仔細思索事情的來龍去脈,作慣了帝國公主,她還是喜歡人們恭順的跪在她的腳邊向她呈報。盡管這並不代表公主殿下缺少自己的主見,但有很多時候,這位公主確實顯盜惰一些。

    不過來自安魯家族的小卻將公主殿下的這種懶惰看得相當透徹,她甚至向哥哥說起公主的狀態與她的父皇差不多。她看似並不關心那些事,但當你說起的時候,公主盯著你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剜出你的心。

    “薩沙,阿萊尼斯是個非常厲害的孩子,她和所有的公主都不同!”

    小接受了哥哥對公主殿下的評價,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防一下了,因為自她陪同哥哥上路開始,這位公主望向她的眼神就非常奇怪,雖然還至于要剜她的心,但小已經感到極不舒服。

    車隊在水仙郡最靠近帝國東南方的城市休整了一天,親王攜著小拜訪了當地的軍統長和方面軍駐軍。這里是李斯特方面軍的防區,此時李斯特方面軍的正副司令仍帶著主力兵團在意利亞的國境線上游弋,所以當親王殿下進入城市時並沒見到鼎盛的軍容。

    隊伍接下來便要進入南部山區,盡管前面博德加省的地勢相對平緩,但繆拉還是組織人手為隊伍換裝了適合山地行軍作戰的一應裝備。

    安魯掌握著泰坦帝國的東疆,他的領地在地圖上顯示為一塊由南入北的狹長地帶。水仙騎士團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支在各種陸地環境中都進行過戰斗的部隊,因為安魯領內的地理環境非常復雜,盆地平原在崇山峻嶺之中交錯,河流湖藻在原始森林之間縱橫;到了領地最東端,植被越來越荒蕪,人煙越來越稀少,當你發現最後一株低矮的胡楊消失在身後的時候,前方便會出現一望無邊的大沙漠。

    紅虎沖鋒師就曾是這樣一支轉戰水仙各地的英雄部隊,他們有著在各種地形進行戰斗的豐富經驗,盡管他們此時已流失了一批優秀的戰爭資源,但是這並不重要,關鍵是繆拉還在!奧斯涅親王殿下對繆拉的指揮才能並不十分了解,因為他仍未有機會真正見識領導紅虎的沖鋒師長施展他的進攻手段。

    要說這樣的機會有兩次之多,但都被小親王錯過了!第一次是襲,繆拉率領紅虎全師圍攻波西斯人暗殺部隊的營地,那時的少年正在一條小溪邊羞辱摩加迪沙的公主;還有一次就是支援塔森方面軍的那場突擊了,當時雨下得很大,少年在戰場外圍根本就分不清南北,更別提看到什麼值得學習的東西了。

    盡管新兵給繆拉平填不少麻煩,但紅虎還是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換裝和整備。騎士們的行囊里多出了用于攀爬的繩索,還有適合近身肉搏與投擲的小型兵刃,就像鏈鉤和飛斧;如果在叢林中作戰,鎧甲金屬表面反射的光芒會使馬上的騎士變成一個小太陽,所以騎士們將保養鎧甲的臘油換成了深褐的重蠟,鎧甲在抹上重臘以後就會暗淡無光,這樣就可以避免騎士們成為某個狙擊手的靶子。

    最後換裝的是騎士們的戰馬,給這些家伙換馬釘可是一件苦差使,要是它們配合的話還好說,要是不配合的話往往會上一個下午。不過騎士們的這種辛苦是值得的,這些換上新馬釘的戰馬在翻山越嶺時可以避免腳下打滑,這樣一來騎士們就可以放心的駕馭了。

    在李斯特方面軍軍需長的幫助下,紅虎戰士幾乎人手一件雨披,南部山區的雨季仍在最暴烈的時候,要在這個時間進山就必須準備好足夠抵擋風雨的雨具。

    繆拉在忙完這一切之後便向小親王匯報了一下,他看出少年听得很認真,而且少年還囑咐他要給裝載糧草的馬車加上防雨蓬。繆拉愣了一下,這倒是自己疏忽了,他只考慮到人馬,卻忘了人馬必需的糧食。面粉和干草只要被大雨一沖就會很快發霉變質。繆拉有些狐疑,少年怎麼會知道這個?這可是連他這位行軍打仗的老手都忽略了的問題。

    一問才知道,少年在從都林回家的路上就已吃過這個虧。他的車隊在受到襲擊之後損失了所有的大篷車,結果糧草被大雨沖得一干二淨,他和卡米爾的騎兵中隊在後來的路上吃的都是山地師的接濟。

    “我可不想你像卡米爾那樣丟臉!”

    盡管被小親王數落了一句,但繆拉欣然接受了,他很高興,這個孩子沒有忘記紅虎,他已經把紅虎看成是身邊的重要一員了!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8月23日正午,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再一次看到了那塊聳立在家族領地一側的界碑,上面的石刻字跡曾經深深打動這位少年人。

    “此地居住著安魯以及他的騎士和子民,歡迎您光臨光明神架設的最初也是最後的一道防線!”奧斯卡停在界碑前又默念了一遍。

    “一轉眼就是一個月!”薩沙騎馬靠了過來,“再過一陣子就是哥哥的十六歲生日了,哥哥,你快成為一個成年人了!”

    奧斯卡沖小笑了笑,他對自己就要長大一歲並不十分在乎。“薩沙,踏過界碑救于徹底的離開了家,盡管我們身負家族的祝福,但……你害怕嗎?”

    “怕!”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小回答得如此干脆。“你怕什麼?能跟我說說嗎?”

    “怕勒普!它似乎對水仙水非常反感,我一接近它就作勢撲。”

    “哈哈哈!原來是那頭小豹子!”奧斯卡笑了起來,“你放心翰!我會干掉它的,沒人會知道。”這個少年似乎在一瞬間就回復了他在多摩爾加時的梟雄本。

    “算了吧,哥哥,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令你恐懼的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

    “因為那會讓你產生抗爭的斗志。”薩沙望著界碑直出神,她不會告訴奧斯卡自己在真正懼怕什麼。

    “是的,你說的沒錯。”親王點了點頭,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家族領土,只見低矮的山丘連接著遠處的群山,翠綠的高草在烈日下頹唐的垂著頭。

    “有些淒涼呢!”親王不無遺憾的說,家族為了將戲碼進行到底便沒有出動重量級人物為他們送行,現在矗立在界碑前的只有這個少年和他的。

    “薩沙,作好準備了嗎?”親王向小伸出手,“界碑的那邊就是另一個世界了!一個需要我們不斷抗爭的世界!”

    “哥哥,我早就準備好了!”薩沙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親王的大掌中。

    “答應我好嗎?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你可以像其他人那樣叫我奧斯卡。”

    薩沙的臉蛋突的紅了起來,奧斯卡一眼不眨的緊盯著這道麗的風景。

    “我……我恐怕辦不到!太別扭了!我一點都不習慣。”薩沙邊說邊把頭側到一邊去了,她受不了被哥哥這麼專著的盯著看。

    “不,薩沙!你會有很長時間來習慣的!也許是一生一世也說不定!”奧斯卡媚將薩沙伊從她的小母馬上提了起來。就在少驚叫著想要掙扎時,她發現自己已被固定在哥哥……哦不!是奧斯卡的懷中了!

    “我的雷述爾!”少年突然大笑著呼喊起來,“你這魔獸一般的小家伙!雖然我們離開了父母,離開了家!但你看看西方的大地,那里將任由我們馳騁!帶我去吧!”

    年輕的雷述爾巨馬似乎讀懂了小主人的話!它仰起脖頸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鳴,大地開始向後飛速的倒退,景物開始向後飛速的拋離,自由馳騁的感覺真的是太翰!

    奧斯涅親王殿下,還有那個將陪伴他一生的麗孩就此踏上了新的旅途。相信此時的男孩兒並不知道他們這一走就是一段漫長的歲月,當他們兩人再次攜手歸家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雖然仍是泰坦親王,但那時的他卻已是整個帝國真正的主宰者了。

    “公主殿下!”紅虎師長繆拉少將恭敬的敲響了皇室御駕的車門。

    “什麼事?”阿萊尼斯打開了車窗。

    “殿下,我遇到了困難。”繆拉一臉倒霉相。

    “介意跟我說說嗎?”阿萊尼斯笑了起來,行過這一路,她已經跟這位高階水仙騎士建立了友誼。繆拉可不像一般的那些當兵的,他不但出身于水仙郡的一家名門望族,而且長相、談吐、學識等方面都極為出。

    “殿下,是這樣的!前來迎接我們的是帝國第七軍區第一軍第一山地師,他們帶來了皇帝陛下允許我的師團入境的手令,但我的直屬長,也就是親王殿下跑到不知哪里去了,我找不到身份適合的人簽收!”

    “你等等!”阿萊尼斯感到詫異極了!“入境?少將閣下,您是用的這個詞嗎?這太奇怪了,水仙郡又不是外國!”

    “殿下!”繆拉只能對公主的問題抱以苦笑,“對水仙騎士的兵力調動問題已經載入泰坦法典了,那上面說的很清楚,水仙騎士任何團以上單位如果要走出安魯領地,都必須由皇帝陛下以書面命令的形式進行認可。”

    阿萊尼斯恍然大悟一般的點了點頭,她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馬上就將笑容堆在臉頰上了,“那吧!我的身份應該足夠接閱父皇的命令!”說著她便接過了少將遞過來的筆,並在命令文書的落款處簽下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全稱。

    “謝謝殿下!”繆拉陪著笑,他小心的接過了命令文書,並等墨跡干了之後才將其卷了起來。“殿下,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上路了!”

    “當然,不過能告訴我親王殿下去哪了嗎?”公主依然笑顏如。

    “抱歉了殿下,我也不清楚,他獨自一人跑到界碑那邊去了。”繆拉對答如流,一點也炕出他隱瞞了某些事情。

    “哦……”公主輕輕點了點頭。

    “殿下,看得出您十分關心我們安魯家的小少爺呢!”繆拉不介意在公主能夠接受的範圍內說點嫌的事情。

    “呵呵,他是我的表弟,說起來在皇室中的同齡人里,我還只有這麼一個弟弟!”公主邊說邊合上車窗,“所以關心他是應該的。”

    繆拉在車外恭敬的行禮,不過他沒等到公主的回應。阿萊尼斯的心很亂,但她不敢也不會表現出任何煩躁的情緒,她已被皇室的宮廷教師調教得喜怒不形于。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公主殿下一身的成就是憑借著一位少年帶給她的動力才獲得的。

    年幼時那場屈辱的、恐怖的事件早已深深印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腦海之中,她始終都不曾忘記那個似乎永遠都不會被人擊倒的少年,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在那一刻起就被少年攻佔了。

    在之後的日子,親王殿下和他的紅虎師加快了行進的速度,他們得到消息,意利亞王室訪問團已經入境了。

    出乎奧斯卡的意料,帝國方面派來與他匯合的第七軍區一.一師的師長竟然沒有換人!海耶克.布隆迪中校在見到少年的時候就像上次那樣恭謹,這位近衛軍軍單膝跪地,前胸緊緊的貼著大腿。奧斯卡欣喜的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少年知道自己的直屬騎士們都在看著,他感到有那麼一點得意。

    接下來的行程便有意思了,卡米爾.雷阿侖和一.一雪獅的師長都跟少年是老相識,奧斯卡幾乎跟這兩個家伙形影不離,他們似乎有討論不完的問題。作為親王直屬騎兵的領導者,繆拉並沒抱怨自己受到的冷落,相反他還忙得很。紅虎補充兵已經開始進行第一階段的訓練,繆拉為他們設立了豐富的課程,這都包括搭帳篷、挖壕溝、築柵欄、清潔維護戰具、修路、修馬車、洗馬、喂馬、還有新兵最討厭的擦靴子。

    同樣是兩支擁有傳說的英雄部隊,紅虎與雪獅的溝通是沒問題的。兩方士兵雖然營壘分明,但他們通常都會在晚飯後的休息時間溜到對方的營地去聊上一陣。雪獅的大部分戰士都來自南部山區中雪線較高的地區,因此他們的臉膛都是紅撲撲的,紅虎戰士喜歡叫他們“愛臉紅的山地人”;紅虎騎士那大紅的披風啟發了雪獅的戰士,他們向紅虎回敬到︰“背著一顆大草莓的水仙人”!

    盡管每天19公里的行軍進度令他的身心都感到極為疲憊,但親王殿下就是喜歡這樣的氣氛,每天可以看著騎士早早列隊出行,在午後會看到他們可愛得像豚鼠那樣倒在一塊補睡,到了晚上騎士們的活動就更多了,有摔交的、角力的、斗劍的、還有的健愛好者在一群好事之徒的挑撥之下脫光衣褲攀比肌肉。這樣發展下來的結果就是車隊中的幾位從闌敢在晚上離開自己的帳幕。

    小親王在一天中只有日落之後才有機會將自己平整的放在上,不是很舒服,但少年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出獄之後的小奧斯卡無時無刻不在改變著。首先要說他的格,要是在多摩爾加,這個少年會因為侍打翻杯子而大發雷霆,也會因為一個密探在經過他時沒有行禮而痛下殺手。現在他已經很少發怒了,而且他已在家族的戰場上親身見證了生命的脆弱和寶貴;其次就是他的生活了,自打那些與他有著親密關系的侍被殘忍的殺害之後,他已將自己接觸的控制在極少的幾人之內。還有他對舒適家具的嗜好也緩和了一些,軍營里可沒有冰熊沙發,一張簡單至極的網繩吊就可以滿足這位親王的需要。

    此時的少年靠坐在色意的品嘗著山地特有的鹿鞭泡酒,奧斯卡從未听說過鹿鞭這個詞,這可能是山區居民使用的方言,奧斯卡很喜歡這種酒的口感,更難得的是這種低度的泡酒竟然還有很強的後勁。

    “殿下,我得跟您說說。”海耶克.布隆迪中校有些擔心的看著少年,他看到這個小家伙在喝掉第三杯鹿鞭泡酒之後便再也忍不住了。“殿下,這東西您是從哪搞來的?”

    “你的一位團長那里,那家伙神神秘秘的不肯給我嘗,結果我就拜托我的一位隨從把他的存貨都來了!”小親王邊說邊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呃……”海耶克撓了撓頭,他覺得事情有點棘手,“殿下,這種酒……這種酒不適合孩子……啊不是,我是說這種酒只有那些成年男子才能喝。”

    “我可沒听說過!”奧斯卡擺了擺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相信我海克,我嘗過的酒要比你多。”

    “這個我相信……”海耶克實在不知該怎麼表達了,“可是殿下,這種酒非常強勁!它……它能夠徹底的激發男潛能,它……呃……算了!總之您不能再喝就對了!”

    奧斯卡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他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他感到這位中校有些莫名其妙。

    “哦對了海克,我有個問題。”小親王終于放下了酒杯,“據我所知……水仙騎士團痕國近衛軍對將校級別的設置是一樣的,可為什麼擁有紅虎的是一位少將師長,而你仍是一位中校?同樣是英雄部隊,同樣是師一級,為什麼你和繆拉的級別差了那麼多?”

    海耶克有點狐疑的看著少年,“您不知道?”

    “當然,我要是知道的話還會問你嗎?”

    “呵呵,”海耶克苦笑了一下,“殿下,看來您真的是在牢獄中呆了很長時間,您甚至已經失去了一個貴族的自覺,您知道嗎?您的師長在不穿軍裝的時候是繆拉伯爵,可我呢?我脫下這身將校服之後就是一個護林員的兒子。這就是我是中校,而繆拉師長是少將的根本原因。”

    “怪不得!”奧斯卡很聰明,他馬上就意識到海耶克是一位平民出身的軍。

    身份的差距、階級地位迥然不同,奧斯卡和海耶克都想到了他們之間存在著的這些區別。

    “殿下,您相信嗎?如果您以帝國親王的身份加入軍籍,那麼您立刻就會被授予中將甚至是上將軍餃。而若是一個平民,這麼跟您說吧,少將就是他軍旅生涯的終點,泰坦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平民能夠突破少將這個門檻。”

    “不可能吧?”奧斯卡徹底的驚呆了,“這絕對不公平!難道平民出身的軍就沒有可以指揮一個軍甚至是一個軍區的才能嗎?”

    “殿下,跟您談話很痛快,但也讓我感到非常壓抑,”海耶克的笑容充滿無奈,“殿下,您最好還是不要對人談起這個。因為……如果對方是貴族,他一定會認為您不可理喻;如果是平民,他就一定會認為您是一個冒牌貴族。”

    “你的意思是說……貴族都不會像我這麼想?”奧斯卡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不是,但像您這樣認為的人絕對不會很多。因為……因為……怎麼說呢?”海耶克仔細的斟酌著言辭,“殿下,因為這是一種思維定式!帝國貴族階層的傳統和習慣里並不包含對平民的認知。您看看,土地是貴族的、森林是貴族的、礦山是貴族的、甚至連河流也是用貴族的名字命名的。這個國家是貴族的,跟平民根本沒有什麼關系,所以誰又會去在乎平民的想法呢!”

    奧斯卡不斷的搖著頭,“不!不!你說的不對!這個國家怎麼可能跟平民沒有關系?這個國家的一切都是平民靠著雙手一點一點從荒蕪的土地上搭建起來的!”

    “沒錯!”海耶克中校的聲音大了起來,“但平民建造的一切都歸貴族所有,而泰坦……歸根結底是由貴族締造的,這個國家的存在和發展都是為了貴族。”

    小親王啞口無眩

    “殿下,您還不知道呢!多少年以來,貴族從平民那里獲得的財富已經越來越少了,因此他們只能不斷的翻新掠奪的手段!就像我小的時候,家門外有一個很大的湖泊,我最喜歡吃湖里的大眼銀魚,可有一天我和家人突然被告知,湖里的大眼銀魚是屬于城里一位男爵的私人財產,捕獲這種魚就要向男爵交稅。呵呵,等到我成年,湖泊出產的東西已經被瓜分干淨了。”

    “這……這是不公正的!”少年堅持著。

    海耶克盯著少年想了想,他忽然醒悟過來,“我明白了殿下,您出身安魯家族,安魯家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尊重平民的貴族,因為他們的戰爭完全是由人民推動的,如果沒有人民的支持和擁護,如果沒有人民義無返顧的參軍,相信安魯家族早就滅亡了!”

    “是的,我來自安魯,你說的沒錯!”奧斯卡又想了想,“家里人的思維方式痕國這邊的貴族完全不同,在水仙騎士團,大部分的高級將領都是平民出身,相反貴族倒佔少數。”

    “是啊!”海耶克露出向往的表情,“人們都說要參軍的話就去水仙郡。平民是這樣,就連一些貴族家庭也是這樣,他們把子弟送進水仙騎士團,因為那里可不是臃腫的近衛軍雅,那里是培養真正男子漢的地方。”

    “是的,你知道嗎?就連帝務大臣阿蘭元帥的小孫子都在我們安魯家族的旗下服役呢。”奧斯卡想起了那位年輕的少將,但他把那小子叫什麼給忘了。

    說到這里,帳幕里忽然靜了下來,看來對于貴族的問題,兩個人都已沒有繼續聊下去的了。

    “換個話題?”奧斯卡出聲詢問。

    “當然殿下。”

    親王從上爬了起來,“嘿!我說海耶克,你是怎麼保住軍職的?我和公主是在你的防區出的意外,按理說你肯定會被撤職甚至是法辦,本來我已經打算這次過去南方一定要營救你,但現在看你居然過得好好的!”

    “殿下……”海耶克呻吟起來,“這又是一個讓我感到壓抑的問題,不過……在我回答之後您不會炕起我吧?”

    “我為什麼要那樣?”

    “那吧!十年前我剛剛入伍的時候,我和一位麗的貴族相愛了,本來我以為那位的家族不會接受一位平民,但我沒想到自己真的得到了那位將軍的賞識,他沒有半點猶豫就把自己唯一一個兒嫁給了我。所噎…所以這次我能逃過法辦完全是出自岳父大人對我的維護,也就是說我是憑著裙帶關系才熬過來的。”

    “那位將軍是誰?”

    “帝國上將、近衛軍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

    “你是說……你是說自己是南方三大軍區總司令的婿?”

    “沒錯!將一位侯爵嫁給一個平民,這種事全世界也只有尤金將軍才做得出。”

    “不,海克,你不應該這樣想。”親王像個大人一樣拍了拍海耶克的肩膀,“尤金將軍做的一點都沒錯,他為兒找到了最好的歸宿。”

    海耶克的眼楮竟然開始轉紅,“殿下,呵呵,說真的,這麼多年您還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其他的人都在戳我的脊梁骨,其他的人都在為我的子感到不值,他們……”

    “海克。”奧斯卡打斷了中校的話,“你是一.一雪獅的師長,你是最凶最狠的那頭!那些人那麼說,難道你就那麼想嗎?他們是敗類,他們是蛀蟲!他們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去說別人的是非。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再說我的這種判斷已是尤金將軍早就看準了的,你,一個平民,是男子漢!是好樣的!”

    “謝謝!”海耶克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想盡快結束談話了。“那麼……殿下,已經很晚了,我該告辭了。”

    海耶克沒等親王答應便轉身走,可他在琢磨一下之後又折了回來,“殿下,這瓶酒我要沒收,它在您身邊是非常危險的,它會讓您……讓您做噩夢。”

    還沒等奧斯卡反映過來,雪獅的師長大人已經奪過酒瓶溜走了。

    奧斯卡看著掀起又落下的帳幕直發呆,他現在開始懷疑那瓶酒是真的有問題了。

    問題很嚴重!

    奧斯卡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起了,他感到心髒在胸腔內瘋了一般的跳動,而且下腹的某根東西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態腫脹著的!該死的!親王低罵了一聲,他現在總算知道那瓶酒為什麼是只有成年人才能飲用的了。

    頭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在打架,可精神卻極度興奮。這是***怎麼回事?這又是***什麼感覺?奧斯卡忽然有了一種圍著營地跑幾圈的沖動。

    說做就做!

    “殿下!”間的護衛騎士向親王敬禮。

    奧斯卡想讓他們全都退開,但負責警戒的騎士說什麼也不干。親王無奈之下只得往營地中心僻靜的地方轉。

    經過一座營帳,奧斯卡突然听到了隱約的歌聲,少年有些動容,他下意識的停下來傾听。

    “遠方的故土啊,盛開著水仙,那潔白如珍珠般的光輝啊,為我鋪開了回家的路,回家啦!回家啦!家里有我的親人,和潔白如珍珠般的水仙。”

    “安妮的搖籃曲!”奧斯卡想起了這首曾經陪伴自己度過了無數個晚的兒歌。

    “哦天啊!您站在那多久了?”正在編織一件毛衣的安妮突然從燭火的光亮中看到了少年的身影。

    “安妮,你還是跟著我來了?”少年面對著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人深出了一口氣。

    “不然我還能去哪?”

    奧斯卡的腦袋不太清楚,他不知道是先向安妮道歉,還是先把她抱到上溫存一下再說。

    “呃……安妮,在安魯哈啦,我想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些了對不對?”奧斯卡摸起了鼻子,這是他感到尷尬又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不,我沒有一刻可以冷靜下來,在英靈殿外的墓園,我遠遠的听到了你對米卡說的那些話,你知道嗎?我的心都快碎了!還有,你跑到戰場上去了,我無法說出得知那個消息時的感受,因為就算你把我拋在一邊,至少我還可以看著你,但你若是……”

    “安妮!”奧斯卡飛一般的竄了上去,他在伯爵夫人的驚愕的注視下將這個人抱了個結實。

    “哦天啊!你等等!”安妮推開了少年,“你在發高燒,你的熱量都快燙傷我了,怎麼沒人告訴我你生病了?你的那些隨從在干什麼?哦天啊!他們果然是一群信不過的家伙!”

    炕出安妮是在擔心還是在發怒,她氣勢洶洶的將少年按在仍留存著人氣息的小上。

    奧斯卡開始了近于病態的呻吟,這種感覺很好,已經有一個人在上了不是嗎?

    安妮仍在喋喋不休的嘀咕著,她翻出了自己的藥箱,並準備了一條打濕了的熱毛巾。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奧斯卡默默的呼喊著!

    “好!”少年的雙手終于觸到了可以點燃一切的火種,“抓到你了!”

    給親王殿下值的護衛騎士在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的營帳外一字排開,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接近這座帳幕,尤其是在里面的麗子發出歡叫的時候。

    “小家伙!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

    “安妮,別說話……現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集 第四章

    布拉利格要塞,他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神話時代,那時的布拉利格是羅曼人抵御北方雅利安人的最前沿,圍繞布拉利格這座城池的爭奪戰持續了一個世紀,最終以雅利安人的失敗而告終。

    布拉利格要塞隨著泰坦人不斷的翻修和擴建已形成了今日的這座大城,它位于泰坦帝國里拉海行省與邦達列省的省界中心地帶,也就是說從布拉利格的南城門進、北城門出,救于你已從南方山區進入帝國腹地。而布拉利格,就是南方三大軍區掌握的最後的抵抗陣地。如果敵人突破了南方的崇山峻領,那麼接下來他們要是敢于繼續侵犯泰坦,就勢必要通過靠北的布拉利格,或靠西的維耶羅那。

    親王和公主的隊伍擁有兩個滿編的師團,一支是騎兵部隊,一支是山地部隊。奧斯涅親王殿下在進入里拉海省之後便得到了帝國外務部的通知,此時外務部長底菲.勒穆斯侯爵正在布拉利格等待與親王的隊伍匯合。

    親王的車隊必須慢下來了,因為布拉利格方面來的消息表明這座要塞一時間內還無法接待同時到達的兩個師團,那可是整整六千名戰士,再說布拉利格還要準備接待兩名頂級皇室成員,所以起碼還要等上一時半會兒。

    南方山區還是少年當初見到的樣子,戰備等級可能降低了,因為山路上已經可以看到過往的商旅和游客。

    每到太陽落山,隊伍都會按照山地師長海耶克.布隆迪中校的意見搭起營壘,騎兵師通常會將營地建在山中空曠的高地上,而山地師則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宿營,這些山地戰士從前都是一些吃過苦頭的老百姓,隨遇而安和艱苦勤儉的精神讓他們能夠迅速適應各種情況。

    “沒錯,”海耶克沖繆拉點了點頭,“最能干的士兵都是一些出的農民、手工工人、獵戶、漁民。他們在勞動中得到啟迪,這種啟迪在戰場上也管用。”

    “你的雪獅上過戰場嗎?抱歉這麼問!”奧斯涅親王有些不好意思,“但據我所知,帝國不是已經有許多年未啟戰端了嗎?”

    “是的殿下,但法蘭人一直不消停,他們的盜賊團和馬賊經常過來邊境這邊擾,呵呵,說是盜賊,其實特勤處的調查表明他們跟正規軍沒多大區別。”

    “跟波西斯人一樣,”繆拉也開口了,“明的不行就來暗的,為了避免爆發真正的沖突,將正規軍偽裝成盜賊早就不是一件新鮮事了。”

    “哦啦!海克,你剛提到特勤處倒讓我想起一個人,”奧斯卡露出回憶的表情,“負責里拉海省特勤工作的那位大人叫……叫……”

    “是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海耶克提醒了少年,“我跟這位特勤行動長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哦啦!是的,默茨海爾,他現在怎麼樣?”

    海耶克聞言只得苦笑,“殿下,我不清楚,在庫西特男爵接受听證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是嗎?”奧斯卡有點失望,“默茨海爾是個非常精明的特勤呢!”

    “奧斯卡,哦!兩位師長大人也在。”安妮掀開帳幕進來了,她手上還捧著一件羊毛圍巾的半成品,“來,試試!”

    奧斯卡的臉有些不自然,他一直在躲閃那條想要套住自己脖子的圍巾。

    “听話!”安妮像哄孩子一樣給小奧斯卡套上了圍巾,“恩……有些短小,奧斯卡你又長大了!看來這件小東西還要再改改。”安妮自顧自的量了尺寸,她完全沒有顧忌親王和兩位師長的臉。

    “哦對了!”這位夫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們兩位師長大人怎麼還在這?紅虎和雪獅又斗上了,兩方人馬連眼楮都紅了,你們不想去看看嗎?”

    “哦?真的嗎?”海耶克邊說邊站了起來,前些天某個晚中心營地的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他已經听說了,他認為這是親王的人在對他下逐客令。

    “好吧,咱們去看看!”繆拉也站了起來。

    “等等!”奧斯卡將脖子上的圍巾掀了下來,“我也去,咱們一塊去!”這個少年說完便飛也似的逃跑了。

    對于安妮,奧斯卡始終都帶有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感情,如果安妮不在身邊,少年應該不會思念,因為在安魯哈啦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也沒見少年問候過伯爵夫人。可是當這位亦亦母的人再次進入他的生活時,少年又覺得有些欣慰,有些安然。所以奧斯卡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對安妮的情感屬于哪一方面,尤其是在品嘗了鹿鞭泡酒的那個晚,一的抵死纏綿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說明安妮一如既往的疼愛這個男孩兒。

    奧斯卡在沖出營帳時再一次肯定,他給不了安妮更多的東西,他只能將與伯爵夫人的感情交與時間去考驗。

    “師長!您可來啦!”山地戰士一見海耶克就把他拉到了己方的陣營。“師長,我們的狙擊手狠狠的滅了那些背草莓的家伙的氣焰。”

    “師長!您可來啦!”繆拉面對的是手下人惱火的面孔。

    “怎麼了?”

    “愛臉紅的家伙出了一個箭術精湛得嚇人的狙擊手,我手下兩個最好的箭手都敗下陣來了!”紅虎游騎兵團的邵爾.肖恩斯坦中校氣急敗壞的指了指站在空地上的一位高大的山地戰士。

    繆拉注意到了,那小子的上臂肌肉像野獸一樣發達。“你確定你手下最好的箭手都敗下來了?”

    邵爾.肖恩斯坦朝地上吐了口痰,“最好的都調離了,不然咱們哪用受這種氣?”

    繆拉也有了些火,他看到了被山地戰士圍在中間像大英雄一樣的海耶克.布隆迪,他們都是師長,也就是說,自己絕對不能讓人炕起!

    “發生什麼事了?”奧斯卡趕了過來,“我看到大家的臉都非常難看。”

    “殿下,我們在跟雪地獅子洱,但您看到了,我們輸得都快脫褲子了!”邵爾.肖恩斯坦又朝地上吐起口水,紅虎的優秀射手都在他的游騎兵團,但他現在一點辦法也沒有。

    奧斯卡向兩座營壘中間的空地看了看,那里立著一匹戰馬,馬上有一個稻草扎成的假騎士,這個騎士的鎧甲上按照部位的不同畫著無數圓圈,現在這些圓圈上已經插滿箭矢,少年有些明白了。

    “是按照擊中的部位論勝負嗎?”

    “沒錯!”邵爾.肖恩斯坦的口水仿佛沒完沒了,“將馬匹趕上山,一百米至五十米內每人三箭,一擊致命是滿分,其他部位令算,但那頭雪地獅子箭箭致命,贏得干淨利落!”

    奧斯卡看到了,馬上稻草騎士的致命部位上插著代表雪地獅子的白箭羽。

    “這不行!”繆拉終于感到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前天的自由搏擊是我們贏了,大前天的山地越野賽也是我們贏了,而上個禮拜掰手腕時贏的也是我們,箭術可是我們紅虎的傳統項目,絕對不能輸!”

    “可是師長,我實在沒人可派了!”邵爾.肖恩斯坦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像示威似的,雪獅的箭士團長遠遠的吆喝起來。“嘿!紅虎的兄弟!還比不比了?”

    “真***……”邵爾.肖恩斯坦小聲嘀咕著,他身後的紅虎戰士也已經開始罵街了。

    “殿下、師長大人、團長大人!”一個幼稚的聲音突然在眾人的身後響了起來,“也許……也許我能試試!”

    眾人愕然,他們看到的是一個身材細長,面上還帶著腮紅的年輕小子。

    “小子,你多大了?”邵爾.肖恩斯坦在打量這個孩子的時候不懷疑他參軍時是否謊報了年齡,水仙騎士團的正規戰士必須年滿十八歲,隨著波西斯的衰弱,安魯早就不再征集未成年的孩子了。

    “今年整十八!”

    “小子!你在干什麼?”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已經趕了過來,他認出這個想要跟人家比箭的少年人是自己團里的一個格斗新兵。

    “團長,我想試試!”年輕人仍然堅持。

    “可我記得你帶著副雙刀,你的意思是你還會用箭?”卡米爾懷疑的看著自己的新兵。

    “是的團長!參軍填報志願時我便填的是游騎兵部隊,可軍統征兵看到我的雙刀之後就不由分說把我編到了格斗團。”小戰士說起來還極為委屈呢!

    繆拉打量起面前的小戰士,“使雙刀的游騎兵箭手?”這似乎非常熟悉,可他就是想不起來了!

    “嘿!小子!安份一點!格斗團沒什沒好!”卡米爾不樂意了。

    “先不說這個!”親王殿下走了上來,“既然你會使箭,那麼我就準許你上去試試,不過你清楚這其中的意義嗎?”

    “殿下,非常清楚!”年方十八的小戰士重重的點著頭。“紅虎用爪子與敵人格斗,紅虎用游騎兵與敵人糾纏,紅虎用重裝騎士撕咬敵人直至他斷氣,我是紅虎一員,而紅虎從沒敗過!”

    小親王看了看繆拉,“這小子值得信任!我們應該讓他試試!”

    繆拉點了點頭。

    小戰士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彼得!彼得!把我的弓箭拇!總算派上用場啦!”

    一個高壯的漢子從紅虎的營地趕了過來,周圍的騎士都給他讓出一條路,“少爺!您的裝備!”

    這下就連小奧斯卡也懷疑了,“這小子是什麼人?貴族嗎?連參軍都帶著隨從!”

    繆拉的眼神突然一亮,他似乎想到什麼了!“小子,你是不是姓斯坦貝維爾?”

    小戰士突然一驚,接著便向自己的師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嘿!讓您猜到了,但請您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我家里人,我是用假名參軍的。”

    繆拉點點頭,“贏了這場再說吧!但我要把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輸了,就別想在我的師團混下去了,我會給你的父親寫信,讓他親自來揍你的屁股。”

    小戰士望了一眼雪獅派出的那位狙擊手,他有多少斤兩自己已經完全清楚了,“師長,您放心,如果我輸了,我會自己回家請罪的!”

    終于有一名戰士敢于接受挑戰了,當年輕的小戰士步入臨時賽場時,紅虎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斯坦貝維爾?”少年向繆拉問到。“很有名嗎?但我沒听說過這個家族。”

    “殿下,您對帝國的西北邊疆了解多少?”繆拉沒有回答,他問了少年另外一個問題。

    “帝國西北?據說那里經常爆發同德意斯人的沖突。”

    “沒錯!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德意斯人一直在同他們王國比方的俄列人打仗,咱們的西北邊疆已經很久都沒有爆發戰事了。”

    “這和斯坦貝維爾家族有關系嗎?”

    “當然,西北邊疆的豪森克省就是斯坦貝維爾家族的世襲領地,和我們安魯的作用一樣,他們的領地是帝國抵抗德意斯人的最前沿。斯坦貝維爾家的族徽就是雙刀和弓箭,這也是一個有著悠久戰斗歷史的家族,不過他們的戰士已經很淨打過仗了,所以這幾代斯坦貝維爾人都來水仙騎士團服役。”

    就在繆拉和親王說起斯坦貝維爾時,這個家族的小公子已經打開了自己存放弓箭的革囊。本來那位山地狙擊手對這麼個半大孩子還存著一點輕視,可當他看到這個紅虎戰士箭囊里面的東西時,他便覺得自己要異常小心的應付了。

    “我是紅虎沖鋒師的惠靈頓中士,向您請教。”小戰士行了軍禮。

    雪獅的大個子在回禮之後也沒說什麼,他徑自躍上了馬背。“開始!”

    一名士兵狠狠的踢了一腳載著稻草騎士的戰馬,可憐的戰馬在驚叫一聲之後便飛奔入山中的林地。

    “你不上馬嗎?”雪獅箭手詫異極了,他看到小戰士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

    “您先請!”

    雪獅箭手追著戰馬去了,他那邊的營地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並沒理會紅虎陣營中的議論,他的革囊里整齊的排放著四張弓,他取出了最重最大的那張。

    惠靈頓又揀了一支長近一米半的雕翎細箭,這種箭矢的御風能力非常強,但準頭卻極不易控制。

    斯坦貝維爾家的小公子將一個絲質手帕扔到空中,他感受著空中的氣流給手帕帶來的每一點動力。

    “很輕的東南風,但在山中會有回旋,在上風處氣流還會有急速的往復。”戰士這樣判斷著。

    戰馬在山中奔馳,山腳下的人只能在樹林的間隙看到它的身影,在一片驚呼聲中,紅虎的小戰士在原地張開了重型狙擊弓。

    繆拉笑了起來,這個小家伙對自己還真有信心。

    “風啊!侍奉您的斯坦貝維爾在向您祈禱,乘著您的神翼,將滿載著榮譽和必勝信念的箭矢帶向目標!”小戰士輕聲的祈禱著,突然,戰馬在山林中一閃而過,戰士媚松開弓弦,雕翎細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的弧線!這道亮麗的弧線化成一點光亮,光亮只是一閃便消失在山坡上的密林之中。

    騎士們很快就將奔入山林的戰馬趕了回來,結果已經出來了,惠靈頓.斯坦貝維爾中士的雕翎細箭刺入稻草騎士頭盔和背甲之間的空隙,並貫穿咽喉。

    “你做了我所做不到的!我認輸!”雪獅的戰士雖然怎麼也不相信這個看上去還未成年的小家伙竟能射出這麼神奇的一箭,但事實擺在眼前,他輸得心服口服。

    紅虎的騎士們沖進了空地,他們把小戰士高高拋起,並大聲的歡呼。那確實是精彩至極的一箭!在茂密的山林中分辨移動的目標,在風速和風力的作用下于四百米開外將一支雕翎細箭送入敵人的咽喉。要不是親眼所見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卡米爾!打個商量怎麼樣?”紅虎游騎兵團長邵爾.肖恩斯坦中校的口水都快滴在下巴上了。

    “不,沒的商量!”卡米爾一眼就看出這家伙打的什麼主意。“軍統征兵將他編入我的團,有意見就去向那位征兵提吧!”

    “你怎麼這樣?”邵爾.肖恩斯坦有些急了,“那孩子天生就是一個游騎兵,你這樣就毀了他的前途!”

    “不!你那是沒見過他用雙刀,那才是他的歸宿,再說我的格斗團也需要這樣一個狙擊手!”

    “你看你看!你這家伙還是在打他弓箭的主意,我不會答應的!他為游騎兵而生!”

    “不對!他是一個格斗騎士。”

    “不行!他是游騎兵!孩子自己都那樣說。”

    “不!他被編入格斗團,孩子自己也接受了!”

    ……最後……

    “中士!到我的帳幕來吧,你的勝利為自己贏回了一杯燕麥酒和一項新的任命,介意做我的傳令嗎?”親王殿下這樣說。

    結果,格斗團長和游騎兵團長都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9月17日,泰坦帝國南方國土上最大的碉堡布拉利格要塞給自己披上了節日的彩衣。

    兩位尊崇的皇室成員令整個要塞都沸騰起來,那位公主殿下手持皇帝賜予的權杖,這表明偉大的阿爾法三世陛下親臨要塞。

    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利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將要塞內的幾處著名景觀修繕一新,其中包括二十一米高的光明神雕像和用于接待皇室訪問的米達麗宮。

    公主和親王殿下在上午10點準時通過要塞的南大門,尤金上將帶領南方軍區各部首腦出席了歡迎儀式。整個儀式可以說沒有什麼值得批評的地方,但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卻敏銳的察覺到彌漫在南方軍隊高層將領臉上的詭異神采,她知道父皇的大清洗已經以雷霆之勢橫掃整個南部山區,她相信在場歡迎她的的將領中至少有一半以上出席過頻繁召開的軍事審議庭。

    不過公主根本沒把這些放在心上,她受到一群意利亞雇佣兵的侵犯,這難道不是奇恥大辱嗎?那麼駐守此地的南方軍區自然要付出代價,也許把這些失職的家伙統統關進多摩爾加才是個不錯的主意。

    親王殿下顯然對那位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充滿興趣,他像個孩子一樣跟在尤金將軍的身側,還煞有介事的向他問詢各種軍事問題。

    尤金將軍顯然對這個半大小子的熱情有些疑惑,不過這位上將以為這是出自親王父親的提點。對于安魯一族,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充滿虔誠的敬意,他年輕時不但在水仙騎士團服過役,還曾接受當時的安魯公爵贈予騎兵勇士勛章,這面勛章一直被將軍珍藏在自家的書房,與後來帝部頒發給他的那些勛章相比,只有安魯的勛章才能肯定他作為一名軍人的價值和意義。

    接下來就是盛大的歡迎酒會,這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七區雪獅的師長大人本愧不打算出席,因為他知道出入米達麗宮的人都擁有爵餃和古老的貴族姓氏,但親王殿下然這樣認為,他當眾邀請雪獅師長偕同子參加酒會,並且要作為自己的貴賓。

    從前的布拉利格侯爵已是現在的海耶克.布隆迪夫人,盡管她嫁給了一個平民,但她並不後悔,相反她還為自己的丈夫感到自豪,所以當親王正式邀請他們夫二人時,這位平民的子答應得非常爽快,因為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丈夫提個醒,那些穿梭于酒會宮殿中的所謂紳士,其實並沒有多麼高貴。

    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徹底的迷惑了,他不知道這是安魯家族的授意還是這位小親王的興之所致,如果這個孩子只是單純欣賞海耶克的人品也就算了,如果他是另有什麼目的的話……上將猜不透了。

    公主自然是酒會的主角,阿萊尼斯時而莊重典雅,時而熱烈奔放,她的眼楮里閃爍著羞澀但謹慎的光蘊,她的肢體展示著高貴難尋但又引人犯罪的舞技。

    年輕人為公主瘋狂,他們將瓖嵌著穗和勛章的軍服收拾得閃耀金輝,他們虔誠的拜倒在公主的裙下,用最卑微的言辭懇求公主殿下賜予與其共舞一曲的機會。

    上了年寄老軍人聚在一塊,舞池中那種歡快的舞曲不適合他們,再說那位公主只不過是在賣弄一些小聰明。全天下的公主都已被教育成一個樣子了,從她們的行為、舉止,一直到她們的思想和經歷。

    親王殿下把阿萊尼斯一個人扔在舞池去應付場面,他知道阿萊尼斯樂在其中,她是公主,公主的生活就應該是這樣的。親王有自己的事要做,他要保護小薩沙不被自以為是的家伙擾,他還要保護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不被某個臉皮厚兼且膽子大的小白臉佔去便宜。

    海耶克.布隆迪中校也不會像從前那沒自在了,他和夫人就坐在親王殿下的身邊,這位中校給少年介紹了許多位南方軍區的將領,當然,他介紹的那些都是有著真才實學的優秀軍,而傲慢又滿腦子糨糊的家伙則根本就沒注意到親王,他們在忙著向公主獻殷勤。

    不過歡快愜意的酒會總有結束的時候,在總司令的一聲令下,南方軍區的將領們像出操一樣排成隊列撤出了米達麗宮,奧斯涅親王殿下看得有些乍舌,他不知道剛才在舞池中如群魔亂舞一般的家伙們還能顯露出這麼守紀律的一面,不過粹一點就可以看出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將在南方軍區的威信和約束力。

    是該做些正經事的時候了!酒會結束以後,親王殿下被請入一間寬敞的會客室,與坐的只有四位大人,包括南方軍區的總司令尤金上將,還有南方集團軍群參謀長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再然後就是帝國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最後一位大人是來自皇室書記處的格逢子爵,雖然這位大人貧不高,但他帶來了皇帝陛下的意旨。

    奧斯卡親切的與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見了面,原來這位剛剛度過60歲生日的老外交患有嚴重的腸道疾病,所以他沒有參加剛才的酒會。

    當賓主入座之後,談話馬上就進入正題,不過令奧斯卡感到詫異的是,外務部和南方軍區進行協調的事情居然是針對意利亞王國的一次軍事行動。

    “沒錯!皇帝陛下批準了南方集團群遞交的軍事行動計劃,這是密令。”由皇室書記處趕來的格逢子爵從自己上衣的胸口暗兜里掏出一紙文件,他將文件遞給了尤金上將。

    尤金上將展開文件之後便面無表情的念了起來,“批準南方集團軍群擬在意利亞王國境內發動的軍事行動,相關事宜交由帝部及外務部共同處置。南方集團軍群在得到軍部發回的行動代號之後便可從速執行。落款是泰坦帝國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三世皇帝的簽名和印信。”

    念完密令後尤金上將便將文件遞給了自己的參謀長。

    “等等!等等!”這位少年實在是忍不住了。“將軍閣下,恕我冒昧,您能為我說明一下嗎?剛才您提到的軍事行動和行動代號指的都是什麼?”

    尤金上將看了看外務大臣,只見那位老外交輕輕點了點頭,顯然這件事情並不需要對親王殿下保密。

    “那是地方軍區執行軍事行動的必須環節,我們在制定了作戰計劃之後要呈交帝部進行審閱,軍部在審議之後再呈交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在考量過會再向軍部下達動武的決議,而軍部則會向具體執行任務的軍區發回行動代號,有了皇帝的決議和軍部的行動代號我們才能出兵,兩者缺一便都是不合法的。所噎…”

    “不不!”奧斯卡大搖其頭,“將軍閣下,您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我來到這里是為了迎接意利亞王室的訪問團,而看樣子你們則是為了對意利亞發動一次軍事進攻。”

    “是的,親王殿下!”尤金上將肯定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有些惱火了,“既然你們已經準備發動攻勢了,那干嘛還要我做那個欽差大臣?”

    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用手壓住了腸胃,又疼上來了!“殿下,盡管這是皇帝陛下的安排,但我……我不介意為您解釋一下。”

    少年陰惻惻的望著老侯爵,他覺得自己被耍弄了!

    “您感到詫異是因為您太年輕了,您還不清楚外交事物和軍事之間的聯系。要知道,早在神話時代就已經有政治家為此做出了精闢的論述,有了軍事上的勝利才有對外交往的勝利,如果我們沒有任何行動,意利亞人是不會輕易低頭的。”

    奧斯卡明白這些,他只是對皇帝讓自己在軍事進攻中向對方陪笑臉的做法有些反感。

    “那麼就是說我們需要在軍事上進一步對意利亞施加壓力?”奧斯卡向尤金上將問到。

    “是的,我已經將投入戰斗的部隊都準備好了!”

    “就因為我和公主遭到意利亞人的襲擊?”

    “沒錯!”尤金上將又點了點頭。

    “您可能仍不清楚這其中的意義。”老外交邊說邊向自己嘴里倒了一把藥片,“泰坦的主宰者是不容受到任何侵犯的,這不但是莫瑞塞特皇室的尊嚴問題,也是泰坦帝國國家利益的問題。”

    “是的,我明白這些,可我的意思是說,針對意利亞的軍事行動除了能為莫瑞塞特皇室找回面子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嗎?我們能從進攻中得到什麼實在的好處嗎?比方說……比方說領土、戰爭賠款什麼的。”

    “當然殿下!”底菲.勒穆斯侯爵點了點頭,“自古以來所有的戰爭都是為了獲蝶益,但前提是你要打贏,只要你贏了,那麼殿下您剛才說的那些都不是問題。”

    “可我仍有一些顧慮,針對我和公主殿下的襲擊已被證明是出自一個陰謀家的手筆,但相信特勤處的調查仍未有什麼進展,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們的任何舉動都是輕率的,也許我們今時今日的做法就正中那位陰謀家的詭計。”奧斯卡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果然,底菲.勒穆斯侯爵和南方軍隊的兩位首腦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他們都沒想到這位小親王能談到這麼深遠的地方。

    “抱歉殿下,雖然您的猜測十分有道理,但……您應各白,我只負責外交事物,而兩位將軍則負責南方軍隊,特勤處是負責對付陰謀的,可在特勤處沒有給我們具體的作為參考之前,我們只能按照自己部門的思考方式處理問題。”

    奧斯卡沉默良久,他明白了,帝國各部門的運作都遵循著各自的軌跡,只于明確的干預之下才能互相影響。特勤處的調查陷入僵局,這就表明軍部在明知前面可能有個陷阱的前提下還要硬著頭皮向前進。

    第一次!工作的重要如此深刻的印入少年的腦海,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加入所謂的軍事局了。

    奧斯卡不再置疑了,再說皇帝連決議都下達了,那麼一切就已成定局。“那吧!我就去會會意利亞王室,看看他們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精明。”

    “呵呵,殿下,我會陪著您的!”底菲.勒穆斯侯爵笑了起來,他覺得這個少年實在是有些單純,泰坦帝國怎麼會讓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半大孩子出任外交大臣呢,他只不過是頂著親王的帽子作為一種接待標準罷了。

    “哦?是嗎?那太好了!”奧斯卡是由衷的高興,“這樣一來我就輕松多了,而且我知道侯爵閣下是帝國最優秀的外事專家,我真希望能從您那學到一些東西。”

    底菲.勒穆斯也陪起了笑臉,盡管一個少年的恭維還不致令他飄飄然,但那少年的身份卻讓自己必須做出一副榮幸至極的表情。

    “殿下,您太客氣了,而且我還要麻煩您照看我這把老骨頭呢!咱們只是互相幫助而已。”

    奧斯卡微微欠身向老侯爵施禮,不過在他看來,這個老家伙多半就是里奇所說的外交騙子,他一邊笑臉迎人的歌頌著和平友好,一邊與軍隊的將領們策劃侵略的攻勢。可人是會變的,相信未來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把欺騙與侵略做得比任何人都徹底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記得自己曾在布拉利格要塞的一間會客室中對這種做法表現過鄙夷。

    “那麼在談話的最後,尤金將軍,您能否在軍部發回南方集團軍群這次的行動代號時向我知會一聲?您知道嗎?我對這個代號非常好奇!”

    尤金上將笑了起來,這位親王絕對還是個孩子,他在乎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南方集團軍群參謀長達里奧.貢薩萊斯上將從懷里掏出了一紙文件,“殿下,軍部的快件比格逢子爵早到了兩天,您可以看看,但不要讀出來,這個代號所代表的一切都是帝國最高機密。”

    奧斯卡興奮的接過文件,那樣子就像是要上戰場一般。

    帝部的密令只是一張樣式普通的牛皮紙,那上面沒有任何修飾,親王殿下看到的只是幾個單詞。

    “布拉利格的天。”

    “說真的,我喜歡這個名字!”奧斯卡抖了抖手中的文件,同樣是第一次,這張又輕又薄的紙片給了親王一種錯覺,也許……戰爭就是如此簡單!

    布拉利格要塞北城牆上的塔樓,這是整座城市的制高點。由于長久的和平,這座用于觀察敵情的建築已被裝修成一座考究的別館,而塔樓四周的拱形窗口也已被擴建成寬敞的陽台。在經過下午的牌局之後,親王殿下成功的從布拉利格城防司令的手中贏得了這所別館的居住權。

    站在陽台上,整個布拉利格盡收眼底,城中的大街小巷仍然保持著傳統的古風,狹窄的石板路將城市切割成無數零星的小塊。

    西方的落日正在劇烈的燃燒著,陽光鑄灸彩霞如洪流一般在城市的上空不斷流轉。南方山區的高大背影淡淡的矗立在要塞的遠端,雲朵慢騰騰的從山區那邊踱了過來,不一會兒便像被紅日燙傷一般挪向另一方天空。從山里飛來的鷂鷹在城市上空往返盤旋,它驅趕著鳥雀,並用堅實的翅膀拍暈了一只肥碩的鴿子,山鷹在某座高大建築的屋檐上停了下來,它開始啄食自己的晚餐。

    城牆甬道內的士兵已為長槍綁上象征布拉利格城防部隊的旗幟,這是軍隊在迎接貴賓時才會做出的舉動,這些旗幟此時正在每一個士兵的頭上靜靜的飄揚。士兵忠實的守衛著各自的了望口。他們目光深邃,可又似乎沒有焦距。和平太久了,現在只有風雨的侵逝是布拉利格要塞的敵人。

    城內的居民似乎並沒為公主和親王的到來感到興奮,其實他們中有些人甚至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日三餐已經夠費心的了,沒人想把精力浪費在瞻仰大人物上。

    小人物的樂趣就像晚炊的煙火,從塔樓的陽台向下望,整個布拉利格都沉迷在料與烹飪構成的時光當中。

    大人物的樂趣就不是這樣了,那些高大的邸點燃了柔耗燈火,穿戴時髦的們聚在一塊兒,她們熱烈的討論著彼此的首飾和城中新來的某位貴公子;紳士們的酒杯閃爍著各種光暈,他們在談論人,但這些人卻都不是他們的子。當然,男人談論政治的時候還是有的,比方說某位男爵將自己的小兒嫁給了一個家產和貧都很優越的老頭兒;夫人們鄙夷起來是沒個完的,某個貨勾引了她的丈夫,這會引起所有夫人一致的憤慨,不過一轉過頭,她們又任由年輕俊的小伙子把手伸進自己襯裙下的羞處。

    親王獨自一人站在陽台上吹風,他的隨從們都不在了,听說是到城里去尋問柳。少年祝福了幾位囚徒,但願他們能夠找到相貌一流、身上又沒有什麼傳染病的婊子。

    公主殿下赴宴去了,宴會是由南方三省地方行政長一同出面布置的。親王也有一張一樣的請貼,但他把它丟進了馬桶。小和安妮似乎被城里某位異常尊貴的夫人請去作客,薩沙見哥哥推掉了方的宴會,她便慫恿哥哥跟她一道去,可結果卻被告知這位夫人邀請的都是眷。

    只有保爾仍然監守自己的崗位,他此時就坐在距離小親王不足十步的一具沙發里。

    “小奧斯卡!”暴雪晃了晃手里的小冊子,“這是一本殘卷,繆拉送給我的,據說是神話時代流傳下來的,它對戰爭的論述非常精闢。”

    奧斯卡從遼遠的虛空中收回目光,“說說看。”

    殺手之王清了清嗓子。

    “戰爭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意志的一種暴力行為,它是人類將暴力擴展至最大限度的使用方式,這種暴力行為受到人類的法律法規的限制是極為微不足道的。它總是在某種政治形勢下產生,而且只能是某種政治動機引起的。當一個國家或是一個利益團體的目標無法通過普通手段獲得時,戰爭這種最終極的政治手段就會欣然登上歷史舞台。當戰爭的暴力蔓延開來的時候,人類世界就會變成一個沒有哲學的社會,人類的心就會隨著的增長而不斷膨脹,直至戰勝敵人、或被敵人戰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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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五章

    教歷791年9月29日,南部山區天晴無雨。歷史按照它本已安排好的順序靜靜的發生發展著。意利亞王國與泰坦帝國的國境線在茂密的山林和險峻的大山之間綿延近百公里。此時它正呈現出一片安靜祥耗景象,人們似乎並不擔心兩國政府之間的緊張局勢,不過許多事情是連當事人也無法估計的。

    29日,持續的緊張令西爾維奧.伯里科準將感到無法入眠,這位準將是當地人,他的家就在自己防守的這段邊界後面的小城里。

    準將強迫自己閉上眼楮,但這沒有什麼作用,幾天來發生的一切又像倒豆子一樣涌進自己的腦海,他不喜歡戰爭,所以當意利亞王室的訪問團通過自己的邊防哨卡時,他是由衷的表示歡迎。可這個世界上的事並不是自己想當然的那樣,就在意利亞的代表通過邊境的第二天,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的信使便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準將清楚得記得自己接到密令時的緊張表情,“命你部在得到代號之後即刻發動對意利亞境內軍事目標的攻勢,其重點在于攻佔或摧毀漢伐斯立德要塞。”

    西爾維奧翻了個身,去年神誕節的時候自己曾被意利亞漢伐斯立德要塞的指揮請去做客,那位指揮是個熱情的威爾尼斯人,想想就覺著別扭,也許是在明天,也許是在後天,自己就要帶著一個整編山地軍去敲人家的門。

    西爾維奧又一次閉上眼楮,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安眠。

    “該死的!”準將痛苦的從上爬了起來,就在他要睡著的時候竟有一個大膽的家伙敲響了房門。

    門外是自己的勤務兵,勤務兵旁邊是一個臉上帶著風塵和汗水的通訊。

    “近衛軍第八軍區第二軍軍長西爾維奧.伯里科準將?”通訊攥緊了手中的文書。

    “是的!我是!”復的準會來,西爾維奧將軍服的扣子一個一個的系緊。

    “集團軍司令部密令。”

    準將接過文件展了開來。

    “19日凌晨4時,集團軍所屬攻擊部隊迎接‘布拉利格的天’。”

    準將向通訊笑了笑,“也是咱們軍人的天!”

    通訊鄭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準將閣下,戰爭就如同軍人的天。”

    意利亞東北部邊疆,門甦拉山口是他的門戶。安魯公爵的領地與意利亞王國並不接壤,但自從安魯得知自己的子弟被一群意利亞佣兵狠狠的教訓一頓之後,安魯便派出了兩支方面軍的主力騎兵通過斯洛文里亞王國境內出現在南部山區與意利亞接壤的這處邊境線上。

    斯洛文里亞國王對安魯家族這種公然踐踏他國領土的行為竟然連抱怨都沒有發出一句,這位國王知道,就算他提出抗議也是無濟于事的,再說事不關己,完全沒有必要在一位父親給兒子復仇的時候上去填亂。

    19日凌晨4時,水仙騎士團李斯特方面軍的營地內空蕩蕩的,騎士們也許都在睡覺,不過他們也許都出門了。營地似乎只有一兩個活動的身影,但那是職的騎士在清理輜重。這是不是說明騎士們真的不在這里?轉過幾座營帳,答案便已經很清楚,水仙騎士搭建的巨大馬舍同樣空空如也,就在深,騎士們駕御著戰馬消失在邊境內側的山林之中。

    南方山區的森林邊緣就是國境線,森林中偶爾傳出一兩聲犬吠,那是軍犬的叫聲,不過在邊境那邊的意利亞人看來,這個晚還是很平常的,與往日的暗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啟明星孤單的旋在低空,天就快亮了,已經隅起的鳥兒在樹林中鳴叫。

    “布拉利格的天?”水仙騎士團李斯特方面軍總司令維吉爾.布拉斯中將看了一眼遠方的山巒,“什麼時候水仙騎士團變得要服從軍部的命令了?”

    回答他的是寇蘭方面軍總司令米歇爾.多倫波中將,“看開點,連衛護光明神的水仙騎士都要掉過矛頭對付西方王國,那麼就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了!”

    “也許我們能一直攻到羅曼教廷,那里不也是意利亞王國的首都嗎?”維吉爾躍上了馬背。

    “沒錯!我們的目標就是那里,希望到時候教宗陛下不會給咱們擺臉。”

    “我們只帶著一個月的口糧,你認為我們會看到教宗陛下的臉孔嗎?”維吉爾顯然對這個目標不抱希望。

    “應該差不多吧!”米歇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意利亞王國連支象樣的騎兵隊伍都沒有,而我們身後是兩個主力騎兵軍共計一萬九千人,你認為我們會被攔在某個地方嗎?”

    “哈哈!米歇爾!我已經想好了!”維吉爾晃了晃一直被自己拿在手里的南方軍作戰計劃。“讓這個見鬼去吧!我可不會用我寶貴的騎士去進攻意利亞的要塞,你知道嗎?據說大陸內地的城市都是不設防的,咱們可以繞過那些要塞,直接從大路走過他們的城市。那樣要比任何形式的進攻都震撼得多!”

    “你會給公爵惹麻煩的。”米歇爾有點猶豫,“畢竟這次作戰計劃也是公爵同意了的。”

    “沒必要那麼謹慎,”維吉爾笑了起來,“難道你忘記公爵密令上的口吻了嗎?咱們的統帥希望咱們進行的是一場極為放松的進攻。要不然……我走大路,要塞交給你?”

    米歇爾向地上吐了口口水,“維吉爾,說真的,你的建議已經證明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雜種!”

    維吉爾中將哈哈大笑,他用馬刺扎了一下戰馬的肚子,“李斯特方面軍!吹出擊號,至于寇蘭的家伙們,他們願意的話就讓他們跟在咱們的屁股後面吃塵土。”

    米歇爾揮手召來自己的傳令兵,“吹沖鋒號吧!但別阮斯特地區的孩子們跑在前面,他們會迷路。”這位統帥也不甘示弱。

    兩聲悠長的號角在森林中游蕩了一會兒,緊接著它便飄向門甦拉山口的那一邊。

    森林中行出了一名騎士,他已經踏上意利亞王國的領土了,緊接著,像變戲法一樣,無數騎士奔出森林,他們在移動中匯聚成一把尖利的剪刀。剪刀的兩個鋒刃向鉗形的山口飛速突進。一路上,煙塵漫天,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列燒灼的戰車碾過了寧靜的山口峽谷。

    同樣是凌晨4時,意利亞王國,漢伐斯立德要塞,守衛城牆的士兵沒有像往常那樣打瞌睡,他們知道泰坦人在最近做出了一些十分不友好的舉動,王國這邊的邊境哨卡已被泰坦的邊防部隊拆除了,守衛哨卡的士兵被泰坦人趕了回來,不過幸虧對面的那些山地戰士手下留情,至今他們仍未出現傷亡。

    一根鉤索“當”的一聲落在城牆上,衛兵沒有注意,他們距離事發地點稍微遠了一些。

    山地戰士摸上來了,最初是一個,然後是兩個,再然後上來了整整一個小隊!

    這些戰士沒有穿戴鎧甲,他們的打扮更像是獵人。獵人們在成功登上城牆之後便散了開來,他們有的進入要塞北端的敵樓,有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守衛士兵的身後。

    要塞城牆上值的士兵並不多,幾乎每一個垛口只有一名。山地戰士已經清除了四個垛口,可是突然!敵樓中冒出火光!登上城樓的泰坦人咬了咬牙,他們必須撤進敵樓了,那里是控制吊橋的中樞!

    意利亞人的警號響了起來,要塞沸騰了,每一棟建築都涌出穿戴不整的士兵。營地點起篝火,火光中閃爍著無數荒不擇路的身影。城牆藏兵洞內的士兵被長驅趕著跑了出來,他們有的奔向出事的敵樓,有的抱著大捆大捆的箭矢沖向狙擊垛口。

    “點火箭!點火箭!”

    “讓咱們看口里到底有什麼!”軍的聲音在整個城牆上回蕩。

    很快!無數火箭劃過空,它們的光芒點燃了北方的天際。意利亞人膽怯的望著灰茫茫的森林,仿佛那里居住著凶殘的猛獸。

    火箭下落,時間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于!火箭的光輝映出了黑暗的山林,大地已經不是地面那麼簡單了!

    意利亞士兵難以置信的看著遠處山林的邊緣,人!無數的人!無數手持刀槍,身披鎧甲的人!

    一名戰士終于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他扭回頭,向自己的身後大聲嘶喊!

    “泰坦人!”

    “進攻!”西爾維奧說得非常輕,但他身邊所有的傳令都听到了。

    號角在整個山林中回蕩,攻擊要塞的部隊陸續走出森林。沒有人吶喊,沒有人叫囂,戰士們用整個心神享受著大戰前的寂靜。

    西爾維奧是一個能干的將軍,盡管他對戰爭並不熱中,他要求自己的軍團在進攻時不能像野蠻人那樣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他要求山地戰士用沉默給敵人以更大的壓力,這種沉默要在與敵人澆時化作爆炸的熱量,要在敵人的心驚膽顫中將他們的抵抗化為烏有。

    事實證明,西爾維奧成功了!意利亞士兵被泰坦人的沉默迷惑了,箭矢失去準頭,驚慌取代責任,和平怎麼會突然結束?要塞下面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一言不發的泰坦人?

    城防司令趕了過來,他敦促士兵們放箭,他敦促士兵們準備火油和滾木,但他忘記了,要塞的敵樓仍在燃燒,戰斗已經打響。

    西爾是襲小隊的隊長,他出身山區一個普通的獵戶家庭,不過在戰場上是沒人在乎這個的,他的小隊已經完蛋了,樓下都是意利亞士兵,他的戰士們拼死也沒有守住樓口。西爾從敵樓的箭窗向外望了望,那里有他無數個戰友,這位小隊長咬了咬牙,他只是個獵戶的兒子,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出現在意利亞人的要塞里,他也不知道跟隨自己多年的戰士為何要送命,他只清楚一點,就像將軍在出征前交代他的那樣,如果他的小隊不能放下要塞的吊橋,那麼死的也許不是他,但卻是更多個獵戶的兒子。

    要塞吊橋巨大的絞盤不是人力能夠破壞的,西爾砍斷了控制絞盤的繩索,只听一陣嘎嘎的金屬聲過後,沉重的吊橋砸在地上激起的煙塵已經彌漫了整座敵樓。

    意利亞人瘋狂的沖了上來,但登上樓梯的士兵卻接連滑倒,倒下的士兵掙扎著爬了起來,如果不將吊橋放下,那麼他們的命運無疑和樓下被亂刀分尸的泰坦人一樣慘。

    西爾擎著一支火把,他笑吟吟的望著倒滿一地的松油,如果真像將軍說的那樣,自己可以被追贈帝國勇士獎章,那麼就代表著他的老父很弟再也不用交稅!這筆生意劃蕩!

    突然!整座敵樓劇烈的燃燒起來,那沖天的烈焰就像神誕節時的煙火。

    “敢死隊完了!西爾老大哥和他的戰士們都完了!”正在向要塞接近的戰士方陣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像西爾一樣,大部分的戰士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進攻別人家的城市,可軍人不習慣問理由,他們只懂得服從命令,盡管對殺人放火沒有概念,可當犧牲出現在他們身邊時,當從前的戰友全身噴火的從敵人的要塞跌進護城河時,他們憤怒了,他們盲目了,他們是軍人,一點點仇恨、一點點怒火就足夠令整個團隊喪失理智。

    “殺啊!殺光這些意利亞人!給西爾老大哥報仇!”不知是誰聲嘶力竭的叫喊起來。

    “殺!”泰坦的整個陣營都憤怒了!

    箭雨呼嘯起來,燃燒的滾木砸落下來,山地戰士的哭喊和怒吼響成一片。吊橋放下了,但圍繞城門的爭奪仍在繼續,漢伐斯立德要塞的城防司令將整整一個團隊都堵在了城門口,敵樓的陷落出乎他的意料,泰坦的山地戰士多得令他難以接受,條石和沙袋已經運不上來了,他現在只能用人命和尸首來填補就要陷落的城門。

    火光映紅了天邊的啟明星,妖異的星光閃爍著人們從未見過的血紅。撕殺的雙方祈求著遠天上的同一個神明,他們的口中念頌著一樣的禱詞。光明神似乎不忍看到這一切,所以他干脆不予理會,任由士兵將刀槍刺入對方的身體,任由火油燃燒子民的身軀。

    這是戰爭,戰爭的雙方都無法得到神明的救贖。

    攻城梯被整個掀翻,山地戰士驚叫著砸向城下的人群,他們有的很幸運,戰友的身體承接了他們的重量,可有的竟霉透了,他們直接砸進戰友豎起的長槍。

    箭雨的壓制仍然十分厲害,山地戰士不得不將盾牌頂在頭上,但登城仍在繼續,總會有人幸運的擺脫攻擊,他們成功的翻上城牆,可這並不是結束,意利亞人十倍二十倍的撲了上來,登上城牆的山地戰士根本沒有立足之地。他們痛苦的撕殺,並痛苦的死去,也許他們滿腹怨言,但這就是你死我活的戰爭。

    西爾維奧準將擦拭著額頭上不斷滴落的汗珠,說真的,這種場面他也沒見過,他緊張極了,他害怕極了,他害怕又一個小隊在城牆下消散,他害怕又一個中隊成為填補城門的尸骨。

    “不能這樣了!”準將自言自語的嘀咕著。他的軍團在各自為戰,負責攻擊城門的正在攀牆,負責攻頂的然斷消耗在城門。

    “所有中隊以上的軍都必須站在隊伍的前面,一師師長組織敢死隊,必須沖出城門。”

    命令很快就傳到接敵第一線,師長終于找到了他的團長,團長也聯絡上他的隊長,一支又一支的敢死隊被挑了出來,長們全部沖上鋒線,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

    城門內側的意利亞人正在退卻,其實他們一直在退卻,泰坦人將帶尖刺的盾牌排成一列,盾牌的後面不是刀斧手,而是清一的弓箭手,高大厚實的硬木盾牌擋住了刀槍和飛斧,弓箭手在盾牌後不斷開弓。鋒線上的抵抗終于弱了下來,當盾牌手感到壓力一輕的時候,敢死隊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領頭的是一位上校師長,他手持一把騎士劍,像瘋狂的精神病人一樣叫囂。在他的身後,是他的師里面最後的一支部隊,他們必須沖出意利亞人的封鎖。

    傷者被戰友踩在腳下,用同伴的尸體抵擋箭矢,前鋒不斷的左沖又突,身邊的一切都是他們攻擊的目標!不斷涌入城門的山地戰士接替了戰友的位置,可瞬間他們又被敵人的刺槍給壓了回去,弓箭手被擠出城門,盾牌也被扔在一邊,只有刀斧在互相撞擊,只有人體在相互搏斗。

    泰坦的戰士們突然發現他們已經進入城門後的開闊地了,通往城牆的階梯就在他們的身側,可這時他們卻听到前面傳來悲切的呼聲。

    “師長犧牲了!師長犧牲了!”

    “他被意利亞狗子挑在槍頭上!”

    戰士們剛剛放開的心懷又緊繃起來!他們就要勝利了不是嗎?可意利亞人竟然殺害了他們的師長,而且還不放棄對他的侮辱。

    “把師長的遺體搶回來!”

    “搶回師長!”

    泰坦的戰士又一次憤怒了,他們大聲叫著師長的名字,沒頭沒腦的向敵人發動悍不畏死的沖鋒。

    “沖進去了!”泰坦帝國近衛軍第八軍區第二軍的參謀長興奮的搓起手。

    “恩!是啊!進去了!”西爾維奧準將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的能力和前途都被一道城門驗證了。“命令!全軍壓上!二師清掃城牆,一師殘余部隊鞏固城門,三師的騎兵團向要塞縱深掃蕩,告訴三師師長,掃蕩的步伐可以放慢一些,我們不介意多收集一些俘虜。”

    參謀長了然的點了點頭,俘虜是一種值得炫耀的戰爭資本,他們第二軍揚眉吐氣的時刻就要到了,這位將軍拜別軍長,他親自帶著傳令兵向鋒線趕了過去。

    西爾維奧則慢慢的踱出樹林,漢伐斯立德要塞已經是他的了,他的戰士很快就會沖上城牆,把那些意利亞人一個一個的扔下來,就像他們剛才對我們做的那樣。

    西爾維奧有些得意的看著自己的部隊不斷的涌入城門,他的突襲成功了!一張帝國皇帝親自簽發的嘉獎令已經落在他的口袋,也許帝國勇士勛章也會落進腰包,不過……等等!

    “你們停下,擔架上的是誰?”準將截住了正在撤往森林中死傷聚集點的幾名士兵。

    “將軍,是突擊隊的西爾隊長,我們從護城河里將他撈了上來。”

    西爾維奧從馬上跳了下來,西爾!他從小就認識!西爾一家為西爾維奧的父親捕獵,這個孩子的名字還是跟隨自己的姓名的,在剛剛入伍時,西爾就充當準將的隨從。

    “西爾!你還好嗎?”準將已經認不出那個高大健壯的山地戰士了,這位突擊隊長被火燒得縮小了好幾圈。

    “勛……勛章……勇士……”

    “是的……勛章!”西爾維奧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的眼里涌出淚水,“老伙計!沒錯!是帝國勇士勛章,你的家人會因而得到土地、榮譽,你的父親再也不必為冬天上山狩獵而煩惱了!西爾,給我活下去!你這家伙會是一個小財主!”

    “活下去……”西爾痛苦的呻吟著,他已經對生存不抱希望了,沒有人能忍受自己的身上散發出燒烤死尸般的惡臭。

    “是的!活下去!”西爾維奧放開了老伙計的手,他將自己的將軍配劍壓在了西爾的胸口。

    “轉告軍醫,”準將向抬擔架的士兵命令到,“如果救不了這名即將獲得帝國勇士勛章的戰士的話,這把劍就會斬下他的頭顱。”

    西爾維奧目送著這督士走向森林中的死傷聚集點,可當他轉過頭的時候,他驚呆了!負責戰場衛護的預備隊員抬著無數擔架正經過他的身邊,他置身在一片淒慘的呼號之中。

    “將軍!我們勝利了嗎?”一個斷去手臂的戰士在向自己的統帥敬禮。

    “將軍!我殺了四個!”一個年輕的士兵緊壓著就要流出傷口的腸子,他的臉上寫滿自豪。

    “將軍……”

    “將軍……”

    每一個經過西爾維奧的士兵都拖著重傷的身軀向給他們帶來勝利的統帥敬軍禮。

    西爾維奧嚅囔著說不出一句話,他的臉發白,指甲已經刺進手掌。

    “傳令兵!”

    “是將軍!”

    “我改變主意了!”西爾維奧邊說邊為一位重傷昏迷的戰士蓋上了自己的披風,他感到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惡魔的爪子在瘋狂的撕扯他的咽喉!

    “命令第三師帶上火種,我不想要漢伐斯立德,我現在只想讓它燃燒!”

    清晨,朝陽一如既往的灑下絢爛的霞光,在這霧藹一般的光暈中,泰坦軍人高高的舉起了屠刀。

    “不愧是神選的戰士!”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小親王抖了抖手中的戰報,“代號為‘布拉利格的天’的行動已經進行了七個小時,沒想到水仙騎士團的兩支萬人部隊竟向前突進了四十公里!他們甚至還沖散了兩座軍營。據戰報上說,他們連一點象樣的抵抗都沒有遇到。”

    奧斯卡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也許這次行動根本就不必使用水仙騎士團。”

    底菲.勒穆斯侯爵搖了搖頭,“近衛軍已經很淨有經歷戰爭了,軍部這樣做無非是想增加勝算。”

    “如果西方王國出面干涉怎麼辦?”奧斯卡不想給對面的老人增加籌碼。“連我都知道意利亞和法蘭王國是堅定的盟友。”

    老外交這回終于坐直了身子,“是的,法蘭王國一定會出面干預,但至少他們不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因為誰都知道,十個意利亞也不是泰坦的對手,而且這次軍部還動員了水仙騎士團參戰,這進一步表明晰皇帝堅決打擊對手的決心。”

    “哦……”少年恍然大悟!“你們是在利用水仙騎士團的威信震懾那些極不老實的西方王國。”

    “不!殿下!不是‘你們’,而是‘我們’”!老侯爵糾正著小親王。

    “是的!我們!”奧斯卡點了點頭。“那麼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外務大臣看了看時間,“沒錯殿下,我們要去迎接意利亞來的客人!哦年輕人!幫我一把!”

    奧斯卡幫助吃力的老侯爵站了起來。

    “閣下,說真的,我們的軍洱在人家的國土上作戰,我覺得現在自己做的這些實在是太荒謬了!”

    “殿下,我只能說……習慣就好!”

    奧斯卡怔了怔!“呵呵,好象最近還有人跟我這麼說過,同樣是欺騙,但我還是樂于接受前些日子的那種。”

    外務大臣拖著少年的手行出米達麗宮,當他看到瓖有意利亞王室圖騰的馬車已經停在宮前走道上時不叮囑了少年一句。

    “小家伙,就像我教你的那樣,可別說錯話嘍!”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怎麼習慣欺騙的人都是一個口吻?繆拉是這樣,這位老侯爵也是這樣!少年嘆了一口氣,他知道按照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自己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變得習慣這一切的!

    意利亞王室馬車的車門被儀仗騎士打開了。

    少年立刻就將燦爛的笑容堆在臉上,“遠從意利亞曼駑埃爾王朝而來的客人們!泰坦帝國親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謹代表他的祖國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帶來了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對您們最真誠的問候!”

    “殺!殺光這些狗子!”一名傷兵在大篷車上向跪滿一地的俘兵大聲叫罵著。

    西爾維奧準將統帥的第八軍區第二軍已經完成了任務,他們將戰俘搜攏起來,並開始了有計劃的屠殺。

    正像西爾維奧命令中形容的那樣,漢伐斯立德正在燃燒,山地戰士砍伐了粗壯的樹木,這些樹木被堆積在要塞的城牆下面,當城牆的磚石被烤得松軟的時候,這座要塞便會轟的一聲塌向地面,于是山地戰士便徹底的滿意了。

    有一些殘余逃進了南方的山林,西爾維奧命令第三師的騎兵繼續追擊,而且他還交代,不留活口,因為大屠殺已經開始了,一點點仁慈也是多余的舉動。

    意利亞戰俘被集眾面朝要塞北牆的山坡上,那里正是第二軍發動進攻的地方,這些可憐的士兵被反綁著雙手,他們像身後的鄶子手哀求,他們像每一個經過他們身邊的泰坦戰士哀求,可他們換來的只是斷頭一刀和山地戰士的口水。

    “省省吧!你們這些該死的豬玀!我的隊長和團長因你們而死!你們都要給他陪葬!”一位年輕的戰士踹倒了一個抱著他的大腿不放的家伙。

    “一師的兄弟們!手腳別太快了!”站在屠場外圍看熱鬧的戰士大聲提點著。“刀要揀那些卷了刃的!想想你們的師長!在這幫狗子的脖子上多磨一磨!”

    “不用你們操心!”

    負責清理戰俘的是參加城門爭奪戰的第一師,他們只剩下一個團的編制。鮮血流淨了,恐懼也不再有了,現在這些戰士的心中只有仇恨!

    面前這個家伙像極了刺死師長的人,宰了他!讓他那骯髒的血液灑到半空!還有這個,這個家伙有點像殺死團長的那個,刀要劈得慢一點,就像兄弟們說的,要在他的脖子上好好磨一磨。

    平靜的山坡曾是游人沐陽光的理想場所,可現在它卻成了地獄,它成了地獄最深處的那層!陽光映襯著殺戮者扭曲至極的面孔,刀頭抬起又落下,成片成群的殘肢歪倒在地,成捆成批的頭顱順著山坡翻滾著落入護城河。

    敵人的尸體不要去理會,任他們丟棄在戰場,任他們在護城河中發臭,倒是那些活著的家伙必須處理,“殺死他們!”“殺死他們!”“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干嘛要到這里來受罪!”

    殺人者信奉的是最簡單的邏輯,他們像動物一樣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現在一方被咬得筋疲力盡了,現在一方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泰坦戰士露出笑臉,他們不斷的咒罵,他們不斷的揮刀,屠刀就是猛獸的巨口,它們必須撕碎敵人的血肉。

    近衛軍戰士的凶被激發出來了,但無法原諒的是他們選擇了一個最為變態的方式。

    “你們!你們!還有你們!”一位軍大聲吆喝起來,“別看熱鬧了!我們要離開這里了!一個對一個!快點!”

    圍觀的山地戰士一轟而上,他們早就不耐煩了,敵人不再求饒了,他們顫抖的跪在地上不斷的禱告,那禱詞也是為泰坦人所熟悉的,“救恕?救恕?”這個時候怎麼能提起偉大的光明神呢?

    正在瘋狂屠殺的戰士突然頓了頓,自己在做什麼?神明會原諒嗎?看看靴子上沾滿的腥血,在看看一路殺來的屠場,神明不會寬恕自己的,敵人也不會寬恕自己的!

    殺戮已經不再有樂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怖!泰坦戰士迅速的揮舞著兵刃,既然罪責已經無法得到神明的寬恕,那麼為什沒再多殺一個?既然是與敵人生死相拼,那為什沒將眼前的這些殺得一干二淨呢?

    戰爭是什麼?戰爭並不是人類總結出的那些東西,它是地獄深處的冥王放置在人世間的魔盒,現在,這個盒子已經打開了!

    “我感到我的雙眼正在顫抖!”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盯著珠寶盒里綻放著的光芒發出如此贊嘆。

    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將精致的珠寶盒向親王手邊推了推,“殿下,這件小東西與您受到的傷害相比簡直微不足道,不過這是我的母後特地為您挑選的,希望您能接受。”

    奧斯卡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看到老外交正在沖他點頭,“既然是貴國王後陛下的恩賜……那麼我便不客氣了。”

    少年將禮盒收到一邊,他的隨從埃勃男爵恭敬的接了過去。

    “王子殿下,公主是不是病了?我看她的臉非常不好。”奧斯卡好心提醒。

    西奧多王子突然用狠厲的眼神瞪了一下自己的,這位意利亞公主不得不開口了!

    “親王殿下,謝謝您的關心,我沒有什麼,只是在今天早上得知了一些非常不好的消息。”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用充滿嘲諷的目光斜看著小親王,她感到王子又捅了捅她的胳膊。

    “哦是嗎?”奧斯卡自然知道早上傳來的會是什麼消息,他將身體向沙發上靠了靠,現在該是老騙子上場的時候了。

    “公主殿下,如果您得到的是一個不幸的消息,那麼我倒是有所了解。”泰坦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低沉的說。

    “那麼我能否向您確認那個消息呢?”卡羅阿西亞公主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當然,今天晨時,泰坦帝部所屬南方集團軍群向貴國境內的軍事目標發動了一次進攻;同時,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安魯公爵的私人武裝也已經進入貴國領土。”

    “那麼……您……您能為我解釋一下貴國的舉動所代表的含義嗎?”卡羅阿西亞公主的手指已因用力而變得異常蒼白。

    “殿下……”底菲.勒穆斯這個老家伙痛心疾首的長嘆出聲,“我個人認為意利亞王國是泰坦的摯友,可很明顯,晰的軍人並不這樣認為,我希望在陪同二位覲見晰皇帝之後能夠爭取到完滿解決爭端的辦法。”

    卡羅阿西亞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哦對了!”奧斯卡的聲音響了起來,“王子殿下,我並沒听說貴國出產鑽石,那麼王後陛下慷慨增予我的那顆碩大的鑽石是不是產自海外呢?”

    “哦……是的!”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泰坦軍隊的進攻,他自顧自的與小親王聊了起來。“您知道嗎?那是產自遙遠的非羅大陸,是海船經過數萬里的路途運抵晰的珍寶。”

    “我真的非常羨慕!海洋!天啊!您可能不會相信,我甚至根本就沒有見識過他的壯闊!”奧斯卡由衷的贊到。

    “呵呵,是啊,殿下您深居內陸,不過請相信我,當您見識過那種無邊無際的蔚藍之後,您一定不會舍惦開大海一步。”西奧多王子的眼楮已經亮了起來,他對大海有著深厚的感情,並不是因為他的王國因大海而興盛,只是一個男子漢特有的壯闊胸襟促使他深愛著海疆。

    “哦!我真的非常非常向往!”奧斯卡露出一臉的陶醉表情。

    “當然,我會向我的父王陳述您的願望,到時希望您能夠來羅曼作客。”西奧多王子似乎十分熱情。

    “這是正式的邀請嗎?”奧斯卡此時已真的有些期待了!

    “當然!”還沒等王子回答,卡羅阿西亞公主便已搶先發言,“曼駑埃爾王家的歷史上還不曾做過違背諾言的事,不像這個世界上的某些皇者,再說親王殿下您的記也太差了吧?安魯家族的水仙騎士團不是已經在晰‘作客’了嗎?”

    “卡羅阿西亞!”西奧多王子突然發出一聲斷喝!“出去!”

    公主看了看一臉陰霾的哥哥,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外務大臣,最後她把目光停在錯愕的小親王身上,“我會走的!但我想讓莫瑞塞特皇室知道,曼駑埃爾王家至少還有我,不會屈服!”

    “永遠都不會!”這最後一句話是公主向自己的哥哥吼出的。

    “抱……抱歉!”西奧多王子的額頭已經見汗了,他的公開指責了泰坦皇室,這已經算作是嚴重的外交事件了。

    “不!”奧斯卡收回了仍然盯著客室門口的目光,這位少年對意利亞公主極為贊賞。“不,王子殿下,說抱歉的應該是我!”

    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媚睜開眼楮,少年的這句話可不是劇本上的。

    “對我們兩國之間發生的誤會我只能深表歉意,但就像公主說的那樣,曼駑埃爾王家沒有必要屈服,因為問題根本不在你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共同努力,找出那個陰謀將泰坦和他的摯友意利亞王國卷入戰爭的罪魁首。”

    西奧多王子有些闌及反應,他以為這里沒人敢說實話。

    “王子殿下,”奧斯卡突然站了起來,“回去安慰一下你的吧,您在為她驕傲,這我看得出來,而且您應該為她驕傲!所以我覺得會見應該結束了,您應該去告訴她,她為意利亞贏得了尊重和榮耀!”

    “親王……親王殿下……”曼駑埃爾王家的西奧多王子已經完全不知所措了。

    空蕩蕩的會客室就剩下了老侯爵和小親王兩個人,小親王在把玩意利亞王室送給他的那件漂亮的禮物,而外務部的老侯爵則皺著眉頭細數手里的藥片。

    “殿下,您似乎並沒有領會劇本的主旨?”

    “侯爵閣下,我領會得雖然不比你深刻,但我絕對清楚,而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只是不想陪你玩了!”

    “您認為這是游戲?”

    “沒錯!”奧斯卡坐直了身子,“就是一場游戲,我雖然換了一種玩法,但您覺得我們會有什麼損失嗎?我們的軍隊仍然在進攻,意利亞王室仍然對此一籌莫展,我只是為那位王子指明了努力的方向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其實老侯爵也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相反,小親王對意利亞王室的尊重還會給那位王子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會明白莫瑞塞特皇室並不是完全不講理的。

    “那麼……接下來的劇本……”

    “接下來就是你的事了!”奧斯卡收回了大鑽石,他巴不得的要拿給薩沙和安妮去開開眼界。

    “可……可您是欽差大臣。”

    “沒錯,我是欽差大臣,雖然我仍會陪同意利亞王室訪問團前往都林,但您不能再指望我跟您合演那個劇本了!”

    “呃……隨您的便吧!”老侯爵馬上就放棄了,他沒有辦法命令一位親王。

    “勒穆斯侯爵閣下,高興點,至少咱們最初的合作仍算非常成功!”小親王說完便丟下老外交獨自去了,臨走時他還不忘嘀咕一句,“戰爭就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的意志……那太簡單啦!”

    戰爭,戰爭就是迫使敵人服從我們的意志,對于漢伐斯立德唯一幸存的二十九名軍人來說,即使對方是敵人,但他們的意志卻必須服從。侵略者要求他們將屠場上的尸首全部投進已燒成一個大火爐的漢伐斯立德,服從!服從!在恐懼的、血腥的屠殺面前,意志崩潰了,斗志消散了,似乎連頭腦也喪失了思考的機能。

    幸存的二十九名軍人機械一般運動著,他們將那些曾經與他們一樣鮮活的軀體投入火場。負責看守的泰坦士兵紛紛用手帕蒙住口鼻,那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他們有些奇怪,為什麼搬運尸體的俘虜一點也不在乎。

    一位山地軍向手下的戰士們打了個眼,弓箭被搭在弦上,一陣嗡嗡的顫動之後,最後幸存的俘虜還是沒有擺脫火的命運,他們解脫了。

    可戰爭仍沒有結束。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集 第六章

    “芬拉爾!親愛的芬拉爾!你是我的見習醫師,而不是我的母親或是祖母。”奧斯涅親王殿下大聲抱怨著。

    “殿下,這是為您的健康著想。”芬拉爾正在為小親王進行每周一次的體檢,她知道這個小家伙的健康狀況並不是很好,他幾次重傷下來造成的隱疾是會留下各種後遺癥的。

    “殿下,我不得不說,如果您繼續吸煙、酗酒,那麼您永遠不會有瘡愈的可能。”

    “是嗎?”奧斯卡活動了一下筋骨,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落在麗的見習醫師身上了。“芬拉爾,你看有沒有辦法令它恢復活力。”小胖子指了指自己兩腿之間松垂著的那根東西,原來他在檢查時沒穿衣服。

    芬拉爾看了兩眼,她並不討厭男人的凶器,但既然是凶器,那麼就代表沒事的時候應該盡量遠離。

    “不,殿下,我正要說呢,如果您不能割舍您的那些不正當的嗜好,那麼請相信我,您再也不會見到它恢復活力的樣子。”

    很明顯,奧斯卡愣了一下,“不會吧?”

    芬拉爾笑眯眯的收起了各種醫療器械,她撥弄了一下那根男人的凶物,“您應該相信我,盡管我只是一名見習醫師。

    “那吧!看來只能交由實踐去驗證了。”少年邊所邊捉住了那雙雪白的手,“就放在那吧,我喜歡這種感覺。”

    芬拉爾的臉紅了,她已經感到事情要向何處發展了。

    奧斯卡將麗的醫師帶到自己的懷里,他最喜歡親吻芬拉爾的後頸,尤其是耳垂的後面,這個時候芬拉爾通常會大聲的呼氣,然後動情的讓四肢把少年纏個結實。

    “對!就是這樣!”奧斯卡引領著芬拉爾手指上的動作,並用手撫摩著人金褐的頭發。

    “我們……我們應該到上……”芬拉爾的聲音異常細弱。

    “不!看來我們哪都去不了。”奧斯卡懊惱的放開了人,他听到了短促的橋聲。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無疑受過良好的教育,盡管他在服役結束之後會是一位子爵,但他覺得作為親王的傳令也沒什沒好,所以他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責任。

    這種堅決有力的橋聲是惠靈頓的杰作,他總是有辦法令人無法拒絕。奧斯卡胡亂想著,他給自己套上了一件寬大的罩袍。

    “現在是晚10點整,少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升遷得太快了?”奧斯卡知道惠靈頓這個小家伙並沒有多少幽默感,所以他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跟自己的傳令打招呼。

    果然,臉蛋上有著北方人特有的紅潤澤的惠靈頓並不為所動,他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殿下,跟您說的比起來,我所要報告的事情可絕對不是玩笑話。”斯坦貝維爾家的小公子已經看到了臥室中的士,他並不傻,“抱歉了殿下,我似乎……”

    “行了!”奧斯卡回頭向芬拉爾道了句晚安,然後他便帶上了房門,“說說吧,怎麼回事?”

    惠靈頓在塔樓出門的地方向遠處的米達麗宮努了努嘴,“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召開緊急協調會議,外務部、特勤處、皇室書記處的代表均要列席。殿下,尤金將軍也邀請了您。”

    奧斯卡有點疑惑,“連我也要參加?”

    “沒錯!”惠靈頓肯定的點了點頭,“但您絕對不能穿著這麼一件袍子參加緊急軍議。”

    “發生什麼事了?”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徑自闖入王子哥哥的臥室。

    “坐下吧。”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指了指身邊的一具高背坐椅,他並沒有指責異母的無禮。對于這位,他心中的寵愛還是多了一些。

    “曼駑埃爾王家的驕傲,怎麼了?這就睡不著了?”王子親吻了的臉頰。

    “你在嘲笑我,我听得出來。”卡羅阿西亞皺起了眉頭。

    “好吧,,介意為哥哥準備一杯淡淡的薄荷茶嗎?”

    卡羅阿西亞忽的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她還在生氣,為了哥哥那恭順的態度,為了囂張跋扈的泰坦人,不過更多的是為自己的無能,她有身為一名公主的自覺,可這種自覺在知道自己對任何事無能為力時就會變成一種深深的羞愧。

    “喏!”公主將茶杯砸在了王儲的面前,杯子里濺出的茶汁滾落到西奧多的袖口。

    “呵呵,我的小羅亞,你應該改改你的脾氣,在將來,我可不想你的丈夫成天找我哭訴。”

    “哥哥!請不要再說這些沒譜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卡羅阿西亞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這位公主絕對是曼駑埃爾家的一個異類,這個王家的成員以幽雅和矜持著稱于世,可這位公主顯然跟這種評語搭不上調。

    “你是指什麼?”西奧多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是指咱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聾子和瞎子,我是指泰坦人為什麼會將守衛咱們這座邸的人增加兩倍,我是指在這之前為咱們通報消息的那些泰坦貴族為什麼一個都不見了!”

    西奧多王子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他馬上便說,“這個問題很好解釋。”

    “那你倒是解釋給我听啊!”

    王子翻了個白眼,他有時真的是受不了那沖動的個,將來她會因為這種格吃大虧的!

    “我最親愛的羅亞,在我解釋之前,介意為我做最後一件事嗎?將李耶維奧侯爵和咱們的侍衛長請進來。”

    公主嘆了口氣,她又是忽的一聲便沖到了臥室的門口,不過在開門的時候她卻像變戲法一樣換了一種氣質。

    “兩位閣下,抱歉讓你們久等,現在你們可以進來了。”

    王子此時正在為進入自己房間的客人們倒茶,要是在泰坦,一位王子的這種舉動一定會被認為是虛偽的,可意利亞王室的傳統然是那麼假正經,他們在待人接物方面是整個西大陸最開放的。

    “兩位大人,你們是唯一可以商量的人了,對于泰坦人的反常,你們怎麼看?”王子在就座之後便讓談話進入正題。

    “殿下,作為王國的外務大臣,我很難就軍事問題進行陳述。”李耶維奧侯爵攤了攤手。“不過我可以肯定的說,泰坦人一定是在某個方面遇到了困難,不然他們不會切斷咱們的視听,這表明他們害怕咱們清楚事情的進展。”

    “那麼侍衛長呢?”

    “殿下,我也這樣認為,而且……我覺得泰坦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對晰的侵略上出現了問題,不然,他們實在沒有其他可以向咱們隱瞞的事情了。”

    “翰!意見統一了!”公主拍起了手,“不過這和什麼都沒說有區別嗎?”

    王子揮手制止再胡扯下去,這里只有她的發言才一點建設都沒有,“那麼……咱們的密探怎麼樣?仍然聯系不上嗎?”

    “是的殿下,”意利亞王國的外務大臣點了點頭,“最後一次聯系是在昨天中午,之後您也知道,我們被完全切斷了與外界的溝通,泰坦特勤處實力雄厚,這和我們之前的計算有些差距,就這一點我要向您道歉,我事先沒嬰料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西奧多擺了擺手,這不是李耶維奧侯爵的錯,“那麼我們只能依靠自己了。”王子說完便看了看自己的。這位公主緊張的措著手,她有一頭淺黑的卷發,還有遺傳自西葡斯王室的高聳眉骨,她的眼楮是紅褐的,這多少有些妖異,但卻為年輕的公主增添了一絲神秘和人的韻味。

    “我的,你對泰坦的那位小親王怎麼看?”王子淺淺的嘗了一口薄荷茶。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公主不屑的撇了撇嘴,“那是一個虛偽且膚淺的家伙,一切事情不都是因他而起嗎?如果不是他的雙重身份,相信莫瑞塞特皇室和安魯家族也不會再次團結起來。”

    “你的看法並不準確,”西奧多王子放下了茶杯,“這位親王是不同的,雖然他和狡猾的底菲.勒穆斯一塊兒主演了這出戲,但他非常任,而且他也表露出無意為難晰王室的鮮明態度。所噎…我覺得這位小親王倒是一位可以結交的人物,大家想想,現在的布拉立格,除了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這位親王的地位就是最高貴的了,沒有人可以指責他,也沒有人可以命令他,所以他才能在正式的外交照會上說出那番話,而且根本就無須顧忌後果。”

    “是啊!可這又怎樣?”公主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如果連這場陰謀事件的當事人都覺得晰是無辜的,那麼這會不會對泰坦皇室的決策產生一定的影響呢?”西奧多正在漸進的引導公主。

    “我明白了,但我怕那會引起相反的效果,哥哥你別忘了,泰坦皇室和安魯家族是怎麼一回事整個西大陸的人都知道,如果我們對這樣一位安魯子弟表現得過于親密,那莫瑞塞特皇室會不會產生抵觸情緒呢?有歷史可以證明,那位阿爾法三世的心眼小得很,他變臉比翻書還快。”

    西奧多確實喜歡這個,如果羅亞能夠像現在這樣靜下心來思考問題,她的智慧就並不比任何人差。

    “是的,羅亞,你能想到這一點無疑是最好的,就像你說的,我們要避免引起莫瑞塞特皇室的猜度,更何況他們掌握了充分的進攻借口。所以,我們與奧斯涅親王的接觸要維持一種非方的氛圍,而這個人選,我的羅亞自然是最合適的。”

    “我明白了!”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的怒火突然爆發出來,“要我像你一樣給侵略者陪笑臉嗎?先是鑽石,現在又是我!那麼我想請問,意利亞的王儲殿下,接下來還會是什麼?賠款?領土?還有什麼是你不敢拇做交易的?”

    “公主,王子殿下的意思是……”

    “閉嘴!”卡羅阿西亞斷然拒絕了一位侯爵大人的幫襯。

    “羅亞……”西奧多呻吟起來,這位王儲的修養好得出奇,面對近于羞辱的言辭,他竟然仍未動怒。

    “羅亞,我想你要確認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會出賣自己的國家!”西奧多盯著,“但除了國家之外,一切東西我都可以出賣,尤其是當我的國家受到威脅的時候。”

    “你無恥!你……”

    “夠了!”王子終于提高了音量,“,不要抱怨哥哥的冷酷與無情,要怪的話你也只能怪自己生為意利亞國王的兒。現在你只有兩種選擇,一是繼續像瞎子和聾子一樣任人宰割,二是穿戴整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約會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的眼淚涌了出來,她從來都沒怨恨過自己的出身,相反她深深為其自豪,但這種自豪正在接受挑戰不是嗎?意利亞在泰坦悍然發動的入侵面前豪無還手之力,這不怪軍隊,也不怪王國的決策者,形勢比人強,國力的差距在那明擺著,作為弱勢的一方要是不想退出,那麼他就必須放棄一些難以割舍的東西,比方說尊嚴,比方說一直洋溢在心中的自豪感。

    “這些道理我懂!”卡羅阿西亞攏了攏頭發,她站了起來,樣子就像一個即將奔赴刑場的囚徒。“如果國家和我的家庭需要我那樣做,毫無疑問的,我沒庸眩”

    “是的羅亞,作為家族和王國的接班人,我再次肯定的告訴你,你必須那樣做!”西奧多.曼駑埃爾用茶杯擋住了自己的面孔,他盡量不去注意的臉頰上滾滾滴落的淚水。

    公主離開了王儲的臥室,我們知道這次談話並不愉快,但至少意利亞王室已經有了最初的目標。

    “爭取到那位小親王的支持?”李耶維奧侯爵似乎並不樂觀。“據我所知,泰坦帝國這位剛剛上位的小親王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這由都林的那些傳聞就能看得出來。”

    “但那終究只是傳聞。”西奧多王子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氣質,剛剛他確實在為難過。

    “但我們有確鑿的證據表明這位親王殿下與西爾西島上的分離份子有著密切的聯系。”

    西奧多.曼駑埃爾有些驚訝了,“您是指黑手黨還是指那些獨立運動份子?”

    “都一樣!”李耶維奧侯爵聳了聳肩。

    “這並不能代表什麼!與這位親王有關的傳聞在整個西方王國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但其中絕對沒有多少真實的成分。我們考慮問題還是應該從當前的局勢出發。”西奧多肯定的說。

    “也許……也許公主殿下並不能很好的……”

    “不!沒什擔心的,也許羅亞的格會讓她把事情搞砸,但我看得出,那位小親王對咱們的公主殿下有興趣。這就表明,他們之間的溝通會很順利的。”西奧多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茶杯,他突然感到煩躁極了,“嘿,我說兩位大人,咱們是不是應該喝點酒呢?”

    “這些家伙難道全都喝醉了?”奧斯涅親王殿下向身邊的外務大臣低聲問到。

    “殿下,小聲點。”底菲.勒穆斯侯爵提醒著少年人。

    奧斯卡頹然倒進沙發,他是被邀請牢加緊急軍事會議的,可他並不知道所謂的軍議居然是一群高級軍在一塊兒像瘋子一樣的吵架,想到這里他便又感到不耐煩了!

    整個會議室已經完全亂了套,椅子七零八落的扔在四周,文件的碎片和各種寫滿字跡的紙張丟得滿地都是。南方集團軍群的主要長們齊集一堂,他們在互相指責,互相推委,互相謾罵,那種互不相讓的勁頭就好像對方了他的兒一樣。

    “這些人都是貴族?”奧斯卡有些懷疑。

    帝國外務部的老侯爵睜開了有些發昏的眼楮,他四下看了看,“沒錯,都是貴族,他們都來自于一些古老且高貴的家族。”

    “哦啦!”奧斯卡冷笑起來,“您所說的那些古老且高貴的家族是不是都善于培養患有各種精神科疾病的瘋狗?就像那個大肚子的家伙!”親王指了指會場中音量最高的一位軍,“您听到他說的那些了嗎?他的每一句話里都夾帶著對方的親屬和各種代表生殖器的通俗稱謂,這樣的詞句是連市井中的也羞于提及的,您還認為這是貴族?”

    “殿下,前方在進行一場戰爭,而戰爭則關系著這里每一個人的命運,這可以理解。”老侯爵呻吟著說。

    “前方在進行一場戰爭?”奧斯卡不屑極了!“那不叫戰爭,那叫屠殺!如果意利亞人在外交照會上提起這件事情的話您會怎麼向他們解釋?沒辦法了吧?”

    老侯爵陰冷的笑了笑,“年輕人,怎麼會沒辦法,很簡單,一句我不知道就解決所有的問題了,這既然是軍隊惹的,那就讓他們自己去消化吧,別指望我在外交上給他們擦屁股。”

    “不愧是老騙子!”奧斯卡在心里嘀咕了一聲。

    “尤金將軍在干什麼?他對南方集團軍群的控制力不是很強大嗎?他就允許自己的部下這樣胡搞下去?”親王指了指端坐在主位上一直一言未發的南方軍區總司令。

    “尤金嗎?”外務大臣又睜開了眼楮,“他也沒辦法,我不是說過了嗎?戰爭關系到這里每一個人的命運,這些人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讓他們發泄一下是必須的。”

    “可我也說過了,”奧斯卡的聲音低了下來,“雖然我並不反對第八軍區第二軍司令長的做法,但那確實應叫做屠殺,而不應稱為是戰爭。”

    “關鍵就在這里。”外務大臣決定開導一下少年人了。“那是屠殺沒錯,可這起突發事件已經表明戰爭無法再繼續下去了,戰爭能為南方軍區的將領們帶來榮譽、土地、金錢,甚至是一個國家,現在他們什麼都得不到,難道不應該讓他們發泄一下嗎?”

    “為什麼戰爭無法繼續?”奧斯卡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秘密軍報,他不認為這里面有提到戰爭的結局。“我們得承認,八區第二軍的那位西爾維奧.伯里科準將是個人材,你看看,他把屠殺的後續事宜處理得多麼巧妙啊!先是徹底封鎖漢伐斯立德地區,然後便焚尸滅跡,再然後又填埋了堆滿頭顱的護城河,最後又將這一地區的所有山民全部拘留,並押往泰坦內地。”奧斯卡撢了撢手中的紙張,“這小子絕對是個人材,做軍長已經算是埋沒他了!”

    “我承認,”老外交點了點頭,“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意利亞和西方王國聯盟遲早都會知道漢伐斯立德發生的事情,所噎…”老侯爵從親王的手中拿過了那份秘密軍報,他連看都沒看就將其撕成了碎片。

    “所以殿下,您看中的這位準將已經完蛋了,光明神會審判他的罪行。”

    “您是指……教廷?”奧斯卡有些明白了。

    “沒錯,教廷!我們的軍人在漢伐斯立德做的那些好事一旦暴露出來,教廷會第一個出面制止這場戰爭,然後以法蘭和西葡斯為首的西方王國聯盟會是第二個,不過他們會比教廷更直接一點,武力威脅又或武裝干涉都是可能的。所噎…我甚至可以第一個通知您,戰爭結束了!”

    奧斯卡簡直無語了,盡管他不能接受泰坦發動戰爭的理由,可當他被告知戰爭結束時,這個結束的理由更令他感到荒唐。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屈服于教廷和西方王國的意志?”

    “沒錯,盡管我們發動戰爭的借口幾乎是完的,但誰叫那位被埋沒了的西爾維奧準將是個人材呢!”老侯爵似乎對這個結果非常遺憾,但少年又實在炕出。

    “那麼……實話告訴我吧!我們的帝國又或者是阿爾法三世陛下到底為什麼發動這場戰爭?”奧斯卡已經非常惱火了。

    “親王殿下也產生了這種疑問?”老侯爵玩味的望著少年,“告訴您您也不會了解,這不過是游戲規則的一部分,當我們擁有足夠挑起戰爭的政治優勢時,我們會說為什沒呢;而當我們的政治優勢被沖淡時,我們就會說該結束了!所以說,這只是一種玩法,各個君主國普遍奉行的玩法。”

    奧斯卡端坐在椅子上,他確實不懂,他所了解的戰爭是水仙騎士進行的那種在血與火中考問生存的斗爭。可帝國發動的戰爭……說真的,少年覺得那還不如一場雜耍,也許雜耍都要比那吸引人。

    第二天,也就是泰坦帝國針對意利亞王國發動代號為“布拉立格的天”行動的第三天,欽差大臣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陪同意利亞王室訪問團上路了,他們的目的地是都林,相信都林城的當權者會對兩國之間的這場荒唐的戰爭有著更巧妙的解釋。

    第十四天,也就是教歷791年10月3日,泰坦帝國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突然發出命令,“所有行動部隊必須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停止一切針對意利亞王國的敵對行為。”于是,就像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說的那樣,戰爭結束了。

    不過對于泰坦帝國近百年來少有的幾次大規模軍事行動來說,“布拉立格的天”無疑是極為成功的。泰坦近衛軍南方集團軍群動員了二十四個師總計七萬兩千人投入了攻勢,在短短的十四天里,近衛軍在意利亞邊境內側建立了四個出擊大營,並且在實際上控制了意利亞王國七分之一的國土。可我們知道,在戰場優勢比較集中的情況下,集團軍司令部沒有任何預兆的終止了行動,其莫名其妙的程度就像最初發動進攻時一樣。

    盡管大部分的南方軍人都對這種莫名其妙深有感觸,但我們知道,每一起政治事件的背後都有其錯綜復雜的因由。

    首先,帝部棟動武”本身就存在著嚴重的意見分歧。以阿蘭元帥為首的主戰派提出了鮮明且堅決的作戰計劃,可參謀部和作戰部的一些實力人物卻提出了以威懾為主的所謂“和戰”計劃。當然,決定一切的皇帝陛下最終還是采納了元帥的意見,可分歧是確實存在的。這就決定了在進攻受挫或是出現任何于泰坦不利的事件時,動武的決議會受到質疑。

    其次,進攻中真的出現了于泰坦不利的重大事件!“漢伐斯立德大屠殺”,這是一起突發的惡戰場事件,盡管制造這一切的八區第二軍團在事發之後徹底的封閉了屠場,但密切注視泰坦動向的西方密探們還是嗅到了一絲氣味。這又驗證了外務大臣的一句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幾乎就是在泰坦發動進攻的第三天,法蘭王國的方邸報上就已經出現了“大屠殺”的字樣。

    再次,屠殺事件其實很好解決,盡管它會使神聖泰坦的政治處境變得極為惡劣,但只要把下命令的那位軍私羅曼教庭接受審判就行了。但令人頭疼的是後續問題,泰坦還需要繼續進攻嗎?阿爾法三世在這個問題上猶豫了,屠殺已經成為現實,那麼莫瑞塞特皇室就算發泄也好、報復也好,總之事情進行到這種程度也應該可以告一段落了。如果繼續進攻,那麼救于與意利亞和他身後的西方王國聯盟徹底翻臉,相信不久之後以法蘭為首的幾個主要君主國都會將武裝干預提上日程。

    最後,我們要說到決定事件質,並且最終導致事態發生大轉折的根本原因了。

    教歷791年9月28日,水仙騎士團李斯特方面軍在經過九個晝的長途奔襲之後突然出現在意利亞首都羅曼以北15公里處。與此同時,水仙騎士團寇蘭方面軍徹底封鎖了羅曼王城其余的三個方向。一之間,統治意利亞五百年之久的曼駑埃爾王朝變禱有任何退路。雖然他們已向全國所有的駐軍發出了弛援首都的命令,但意利亞國王被告知距離首都最近的援兵也只能在兩天之後到達,那麼……兩天的時間是不是足夠水仙騎士游覽他的王宮呢?

    9月29日中午11時3刻,李斯特方面軍總司令維吉爾.布拉斯中將第一個乘馬行過羅曼王城的霍爾登凱旋門,這座大門是古羅曼勇士無數勝利的見證,不過在這一天,他第一次見證了傳自侵略者的馬蹄聲。

    維吉爾中將在霍爾登凱旋門的出口處停了下來,他根本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在他的右手邊,傳說中的羅曼競技場就聳立在午間恢弘的陽光中,在他眼前不遠處就是歷代羅曼的王朝的象征……愷撒皇宮。

    “閃電戰!”這個名詞將因維吉爾.布拉斯中將的勝利進軍而被永遠的載入史冊。其實在最初進攻時我們就已經知道,維吉爾中將選擇這種攻勢的根本原因是避免在意利亞王國的北方要塞前留下水仙騎士的尸首,他和他的主力騎兵軍沿著大道堂而皇之的招搖過市。盡管隊伍的速度是外人難以想象的,但維吉爾將軍做夢也想不到進攻會如此順利。一路之上,他的騎兵軍甚至沒有受到有規模、有組織的抵抗,而更令這位將軍感到難以置信的是,意利亞虔誠的光明教徒竟會跪拜在街邊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神選的戰士”!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是侵略者?”維吉爾不止一次這樣向自己的同僚米歇爾中將求證。

    “他們不知道,他們認為我們是要去羅曼朝聖。”米歇爾中將竟然這樣回答。

    不過在最後,維吉爾.布拉斯到底還是沒有通過霍爾登凱旋門,因為年老體弱的教宗陛下堵住了門口。

    “安魯的騎士,水仙郡的信徒,神選的戰士們!你們來到這里是為了朝聖嗎?”教宗陛下在見到一身戎裝的維吉爾將軍時便是這樣問的。

    “呃……”維吉爾開始犯迷糊,事情已經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了,也許他真的給安魯公爵惹了大麻煩,就像現在,難道要跟教宗陛下說我們是為了給小少爺討回公道嗎?

    “神的使者,偉大的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我們來自光明神架設的防線,我們懷著最虔誠的心靈向神明的殿堂叩首。”

    “果然,你們是來朝聖的!”拉德里耶六世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不過相比于教宗,意利亞的國王陛下就不那麼輕松了,他並不冀望教宗的調停,安魯作為神選的戰士,他所發動的戰爭是神明授權的!這位陛下在愷撒皇宮準備好了王國歷史上的第一份無條件投降書,要在這份文件上簽字是絕對不輕松的,這是恥辱,一種絕望的恥辱!國王吩咐宮廷醫師準備好毒藥,他不會見到自己的國家落在侵略者的手中。

    相比于意利亞國王,更難為情的是西方王國聯盟的君主們。當來自意利亞首都的告急文書出現在這些統治者的桌案上時,整個世界似乎在一瞬間出現了暫時的失聲。前一天他們仍在痛斥泰坦軍人的罪行;前一天他們還在探討向泰坦出兵的可能!現在呢?塵封的記憶已經覺醒!神聖泰坦帝國用以守衛西方聖土的決定力量已然出征,他們用短短的十四天便攻入意利亞首都,也許,在第十五天他們便會徹底的終結一個有著悠菌史的王朝。那麼真的要實行軍事干預嗎?如果對手是光明神庇佑的水仙騎士團的話……不如這樣吧?在意利亞淪陷後的富庶國土上分一杯羹!

    于是,輿論和國價點突然變調了,從前的武力威脅絕對不能再提,西方王國聯盟一致要求莫瑞塞特皇室以及處在鋒線上的安魯家族要盡量保持冷靜,避免兩國沖突進一步擴大!

    相比于西方王國聯盟的君主們,恐怕整個西大陸只有戰爭的發動者是最不知所措的一個!阿爾法三世在審閱軍報時差點被活活氣死,水仙騎士團在干什麼?安魯公爵在干什麼?莫瑞塞特皇室只是想要世人知道他不是好欺負的,莫瑞塞特皇室只是想要意利亞人的一個書面道歉和象征的賠款,莫瑞塞特皇室不是澱不饒人的歹徒,再說莫瑞塞特皇室再怎麼愚蠢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名終結者。

    西方王國聯盟的方邸報送來了,“避免兩國沖突進一步擴大?”阿爾法三世大叫了一聲,“我去你媽的吧!”水仙騎士團都已經攻到意利亞人的首都,沖突還能怎麼擴大?

    泰坦帝國的皇帝被安魯家族的攻勢完全擊暈了,西方王國多半對安魯抱持的是一種敢怒不敢言的情緒,當他們感到意利亞的命運即將降臨到自身的頭上時,一支強大得無法想象的聯合軍隊就會被組織起來,這支聯軍會由多瑙河流域攻入泰坦腹地,並用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完全佔領泰坦西部。

    到時候我該怎麼辦?到時候我的帝國該怎麼辦?這個是軍務大臣無法回答的,這個問題是皇室宗親無法回答的!阿爾法三世害怕了,他害怕得直發抖!安魯!安魯會來救援首都!不!不會的!他們控制了帝國東疆,也許他們更樂于接收意利亞的國土,那里不是比都林更繁華更富庶嗎?安魯的攻勢已經暴露了他們的意圖,他們已經發展壯大至急需侵略擴張的地步,“我為什麼要為安魯提供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呢?”

    阿爾法三世突然靈機一動!山林中的那場襲擊是不是由安魯一手導演的呢?放眼整個帝國,安魯也有能力做出那種程度的陰謀,而且安魯的反偵察能力是極為高超的,不然特勤處的調查怎麼會毫無進展?

    將那個有著皇室血統的少年和一位帝國公主置于死地,從中得到對意利亞動武的契機,然後借由強大的騎兵突襲敵人首都,在將曼駑埃爾王朝趕下台之後便會憑借“神選戰士”的威信順利接過統治權,也許教廷也會出面促成這件事,因為安魯家族和教廷的關系一向是蜜里調油。

    天啊!如果這一切都是安魯的計策?

    阿爾法三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發布了結束這一切的命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他更不敢接受意利亞王室的無條件投降書!

    到此為止,“布拉立格的天”似乎只剩下善後的事宜了,水仙騎士團駐扎在羅曼城外,他們與趕來支援首都的意利亞軍隊隔城相望;邊境上的泰坦近衛軍也停下了腳步,他們正在部署撤軍事宜。而漢伐斯立德呢?人們似乎已經忘記在這處廢墟上發生的那場慘劇了。

    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阿爾法三世那英明的大腦竟然異想天開的解釋了親王以及公主殿下遭遇的刺殺陰謀,而除去這位皇者的意識,我們看到整個泰坦的統治階層對西方王國聯盟的策略完全是錯誤的,泰坦害怕意利亞的覆滅會引來西方的報復,而西方王國則希望泰坦在意利亞的領土分配上作出讓步!那麼將來回顧這段歷史,人們會知道泰坦就是這樣放棄了吞並意利亞的一次絕好機會的。

    可在這個時候,當一切矛盾的根源都指向水仙騎士團時,安魯在干什麼呢?

    水仙郡,安魯哈啦,舍恩布隆宮,教歷791年10月3日。

    安魯公爵同時收到了來自阿爾法三世、教宗陛下、意利亞國王、西方王國聯盟的正式書函,對于整個事件,這位水仙騎士的統帥只有一句評語!

    “我很抱歉,我沒想到我的兩位方面軍司令竟然是兩頭豬玀!”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安魯家族元老會議主席挨.安魯.內塔加波發言了。

    “怎麼辦?”多特蒙德指了指書桌上的信件,“整個西大陸的國王們都在問我怎麼辦?可我知道是為什麼嗎?要問就去問那兩頭豬玀!”

    挨知道家族的掌舵人正在氣頭上,“可你也不能這樣,我們總得有一個答復,不然的話……”

    “那就這樣好了!”多特蒙德竟然露出一臉調皮的表情,“將一切問題全部丟還咱們的那位陛下,安魯粹一刻起完全听從皇帝的調遣,還是讓西方王國繼續跟阿爾法三世打交道吧!”

    “如果那樣的話……皇帝會不會跟咱們翻臉?這次確實是咱們做得過分了。”

    “翻臉嗎?隨便!如果阿爾法三世有那個膽量的話!”多特蒙德嘲弄的哼了一句,“哦對了!說些高興的吧!我的機要秘書,也就是我那二兒子的夫人,她今天上午向我請了產假!”

    “產假?”挨老頭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了,“費戈那小子手腳很快嘛!”

    多特蒙德叼起一根雪茄,“是啊!我又多了一個小孫子!”

    那麼……就剩下我們的主人公了。

    “看看啊!”奧斯卡在通往都林方向的一處驛館里大聲的叫囂著!

    “在一次成功的進攻面前,在通往敵人王宮的大門前,在泰坦贏得輝煌勝利的跟前,我們的陛下退縮了!安魯的騎士也退縮了!我徹底糊涂了!大家都在干什麼?如果領導軍隊的人是我,我會在愷撒皇宮的噴泉邊飲馬,我會在愷撒皇宮的碑柱上刻字,我會將愷撒皇宮所代表的那些全部抹殺!”

    “殿下!”突來的聲音打斷了親王的喧嘩。“作為您的傳令,我得提醒您,意利亞王國的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仍在等您與她共進午餐。”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狐疑的看著惠靈頓少尉,“我有答應過她嗎?”

    “殿下,對于那位公主的要求,您好像還不曾拒絕過。”

    奧斯卡懊惱的點了點頭,“好吧,就算是吧!”

    帝國外交事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望著正在為約會整理服裝的少年不輕蔑的笑了笑,“連胡子都沒長的小家伙,你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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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七章

    都林,還是老樣子。

    當黃昏來臨的時候,這座西大陸人口最密集的城市被燈火點亮了、被炊煙燻黑了、被貴族的沙龍溫暖了、被乞丐和流浪漢的大小便污染了。

    這座城市一向是喧鬧的,這里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商旅,還有來自五湖四海的學者。

    提克.內塔加波.安魯.戈爾巴克多子爵就是這樣一位來自水仙郡的學者,他在都林大學主修大陸術史,雖然熟悉他的人從未見過他的畫作,但他的形象卻與一位真正的藝術家沒有多大差別。

    現在已是十月,記得五個月之前就是這位戈爾巴克多子爵迎接我們的小親王進入首都的。那麼現在,這位子爵再一次接過了家族交給他的任務,不過這次的任務卻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效用。作為水仙郡軍事統治局都林地區的總負責人,戈爾巴克多子爵被命令要盡一切努力支持配合親王殿下的行動,當然,支持這些行動的前提是它們必須對家族有利。

    什麼是對家族有利的?這個問題是戈爾巴克多子爵無法回答的,因為答案實在是太多了。作為一名密探頭領,提克的生活極不規律。當然,也有人稱之為放禱羈,不過這一切都是工作的必須。戈爾巴克多子爵在都林擁有四處公寓,但你會發現他不曾在任何一間居所出現過,這位子爵的早餐是在大學的餐廳里打發的,午餐則說不準,而晚餐更是天曉得。

    不過在為家族執行秘密任務之前,提克總會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神像前懺悔一番,都林是文明的世界,盡管這里充滿烏煙瘴氣,但害人命的事情還是不能做得太多,因為殺人者,總有一天也會成為被害者。

    就像今天,791年10月20日,提克.內塔加波.安魯.戈爾巴克多子爵已經將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上午他去處理一個緊急事件,而下午他要去城外迎接回歸的小親王,不過當他像往常一樣結束禱告準備走出教堂大門的時候,一起針對他的行刺事件就在神明的殿堂前發生了。

    “那是三個人,不!也許是四個人。就在我要登上馬車的時候,他們一塊兒沖了上來,我的車夫用馬鞭打倒一個,我自己也刺中了一個,可是您看到了,倒下的還是我。”提克邊說邊咳嗽,有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肺葉,他能活過愧且很快便清醒完全要歸功于長年的鍛煉和早年在戰場上的生活。

    奧斯卡的心情很煩躁,他沒想到剛剛回到都林的邸就要踫上這種麻煩事,不過他必須追查到底,提克是他的表哥,更是軍統調查局在都林的負責人,他的遇刺表明家族在都林的秘密力量已經暴光了。這件事如果不能快速解決的話,家族部署在都林的調查力量會陷入癱瘓的境地。

    “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奧斯卡為表哥切開了一個橙子,少年搖晃著手里的捕,他似乎並不打算放下。

    “特勤處。”

    “特勤處?”奧斯卡有些驚訝。

    “沒錯。”提克肯定的說。“您知道嗎?都林最近在謠傳,說是公主侯下的山林遇刺完全是安魯自導自演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出兵意利亞王國的機會。”

    奧斯卡想了想,“哦……這是個好主意,如果我是安魯公爵的話一定會這麼干的。”

    提克苦笑了一下,“可惜咱們的統帥才不會這麼做呢!我的手下抓到了一個意利亞商人,他供認散布這種謠言是得到特勤處的許可,不過您看,那是昨天的事情,而今天我就變成這樣子了。”

    “提克,你得回家了,不過你要先在我的肯辛特宮修養一段時間,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再離開都林。”奧斯卡為表哥考慮得很周到。

    “只能是這樣了,”提克有些默然,他知道自己在都林的使命已經結束了,作為一個密探首領,暴露之後通常都是沒有什結果的,他還活著,這已經很幸運了。

    “對了,這段時間您如果需要聯絡軍統調查局,可以去紅燈街的‘狗咬狗俱樂部’,到時候您就說‘我要找純血統的高原狗,’對方就會為你引見我的副手,她會在我脫離崗位的時候負責一切。”

    “你是說……她?”

    “沒錯,是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奧斯卡四下看了看,他覺得表哥並不需要自己再為他做什麼了。

    “那麼就這樣吧我的提克表哥,我要告辭了,你也應該早點休息。天啊,你是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我的醫師稱你的甦醒是奇跡。”

    “是的,我知道!小家伙!靠你自己了,表哥沒幫過你什麼,不過可別抱怨我。”

    “怎麼會呢!”奧斯卡說完便為他的親戚帶上房門,他的隨從們馬上就圍了上來,這些罪犯都知道,少年的一位家人出事故了,按照這個小子以往的情,事情會越來越精彩的。

    “怎麼樣?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嗎?”埃勃男爵最先開口,別忘了,這個大騙子是少年的管家。

    “為我聯絡巢穴的多爾姆.奧勒男爵,我現在就要見他。”

    眾人都了然的望著少年,果然,這個一臉陰沉的小家伙要有所行動了。

    在等待男爵的時候,意利亞王國的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殿下曾派侍者來過一次,她邀請小親王陪同她參加今天晚上的皇室招待會,不過親王的管家聲稱殿下已經睡下了,這位公主的侍者看了看天上仍未落下的太陽,他在想了想之後便回去了,相信卡羅阿西亞會明白自己被拒絕了。

    “抱歉了!我的小公主!你看看,你剛剛結束旅途,可我就把你招來說些頗費腦子的事情,哦我的小公主,你應該原諒我。”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望了望端坐在皇位上的父親,她鄙夷的哼了一聲,不過她沒讓任何人听見。

    “父皇,這不算什麼。倒是您,我沒有照顧好自己,讓您操心了。”

    “不不!”阿爾法三世急切的擺著手。“我的小公主,你處理得非常出,我為你自豪!”

    阿萊尼斯站起身,她為了剛剛得到的贊揚向父親行禮。

    “坐下吧,快坐下!”三世陛下用一只手拖起了自己的下巴,“那麼……如你所說,安魯家族對你與親王的到愧不是十分歡迎嘍!”

    “父皇,怎麼說呢!應該說換了任何一個客人安魯家族都會那樣熱情的招待他們,但關鍵是他們並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尤其是奧斯涅親王殿下,這是我親眼所見,他唇場歸來,但並未得到家族的認可。”

    皇帝一陣沉默,他想到了很多事。安魯的決策,水仙騎士團的進攻,教宗在羅曼城下的言行,以及意利亞公主對小親王表現出的那種極不謹慎的熱情。

    “阿萊尼斯,也許我和皇室宗親該探討一下你的婚姻問題了!”這位陛下突然這麼說。

    “我的婚姻?”阿萊尼斯似乎受到了驚嚇,“那麼我的父皇,您能在我結婚之前告訴我我的丈夫會是誰嗎?”

    皇帝翻了個白眼,“除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還能有誰?你認為在你和他共處一個茶室之後你還能夠嫁給別人嗎?”

    阿萊尼斯臉紅了,盡管她有些欣喜,但更多的卻是疑惑,“時間上是不是……是不是過早了一點?我比奧斯卡大兩歲,而且……而且他……他還沒成年。”

    “笑話!”阿爾法三世突然有點高興了,他難得有戲耍小兒的機會。“那小子已經是個男人了,我在他那個年紀甚至已經是一位父親了,年紀根本不是問題。”

    “但是……但……”

    “翰!阿萊尼斯!”皇帝擺了擺手,“難道你打算被別人搶先一步嗎?比方說站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安魯家的那位,還有那位意利亞的公主,這可是兩位非常有潛力的孩兒,而小奧斯卡也是個前途無量的好小伙子,說真的,我這個做父親的還真為你著急呢!”

    “是為你的策略和皇位著急吧?”阿萊尼斯在心里嘀咕了一聲,她不喜歡自己處于被利用的狀態。

    “如果您認為這是應當的,那麼我沒有意見,但……您能為我解釋一下深層次的原因嗎?”阿萊尼斯緊盯著皇帝的眼楮,她知道自己沒權利過問這個,但她覺得這位決定自己命運的父親必須要有一個明白的交代。

    果然,阿爾法三世的臉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就放松下來,畢竟他的兒並不反叮

    “我的小兒,盡管我還不想這麼早便給你套上婚姻的枷鎖,但有些事情是必須要挑明的了,如果安魯家族接受這種安排,那麼一切都還好說,但他們要是堅持履行親王與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的婚約,那麼安魯就必須在毀滅與生存之間進行一次選擇。”

    阿萊尼斯被震懾住了,她不知道皇室與安魯的關系會在突然之間惡化至這種程度。

    “要……要與安魯家族對抗?還是說……還是說要逼使他們……”

    “不!不!”皇帝搖了搖頭,“能與安魯家族維持現狀是再好不過的,我只是不能再信任他們了,安魯已經產生了極度危險的侵略意識,這比什麼事情都來得致命。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們那位身份特殊的子弟與皇室的聯姻就給了我們雙方一個相互妥協的機會,當這種妥協在未來走上聯合的正確軌道時,安魯就不再成為威脅了。”

    阿萊尼斯馬上便想到一件事,“那麼就是說……真的是安魯自導自演的陰謀?可我沒有發覺啊!一點痕跡都沒有,即使在他們家族內部!”

    阿爾法三世也在為這個頭疼,“是啊!一點痕跡都沒有,我特意征詢過幾位大臣的意見,但他們竟然一致認為這是一種謠傳!不過我是皇帝,阿萊尼斯,你明白嗎?皇帝就必須懷疑一切!所噎…我寧可相信那不是謠傳。”

    阿萊尼斯聞言也只能點頭,但她還是不相信,她覺得有必要從另一個方面探討這個問題。

    “父皇,其實您不必如此煩惱的,但誰叫您的特勤處圈養了一群飯桶呢?”

    “特勤處?”阿爾法三世有些明白了,“我的小公主,你是不是有了什麼對策?介意告訴我嗎?”

    “當然不,您是我的父皇,而我是神聖泰坦的公主。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安魯方面無從下手,那麼我們還是應該將調查的主力放在南方,那里仍是關鍵。而且南方人和內陸人不同,帝國的大商人多半來自山區,所以南方人重視利益,他們看到金幣時的樣子就像狼見到了鮮血,我們就用金幣作為武器,相信一定會有人上鉤的。不過有一點仍要提醒您,千萬不要讓特勤處的飯桶們把您劃撥給他們的調查經費當作游山玩水吃喝嫖賭的支票,那樣的話,我們終將一事無成。”

    皇帝盯著小兒看了又看,她似乎又長高了,而且出落得更加麗大方,她的談吐越來越犀利,她的思考越來越縝密,也許……她的未來會與她的丈夫一樣……光明萬丈!

    幕終于降臨泰坦,從水仙郡的田到多瑙河上的渡口,從北方的原始森林到南部山區的皚皚雪峰,整個天地似乎都被星斗和月光填滿了。都林是泰坦的明珠,當晚霞褪盡最後一點光熱的時候,黑暗的幕布便籠罩整個城市,如果不將這層幕布掀開,相信沒有人會知道正在上演的是哪出劇目。

    肯辛特宮那扇巨大的崗尋門已被標注上這樣的字跡︰“寶石街10號”。這表明這座皇尸殿已成為一處私人財產,因為泰坦帝國真正的皇宮是不被賦予任何世俗標簽的。

    我們知道,這座宮殿屬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盡管這位親王殿下也是皇室成員,但多數皇室成員是沒有自己的宮殿的,他們通常要等待皇室書記處的安排。而肯辛特宮就不同了,三世陛下的母後將宮殿賜給了米卡公主,現在米卡的小兒子又繼承了它,所以這座宮殿要歸入私人物品的範疇,它已不是皇什有的。

    當初見到肯辛特宮是在5月中旬,可現在它卻已經永遠告別過去的樣子了,親王殿下在回家之前請到了許多位建築大師為他裝修屋子,這些建築家已經完成了規模宏大橋怪異常的工作。

    首先我們要說的是大門,肯辛特宮的大門在從前只是兩扇鐵欄桿,現在則換成了崗岩結構的造型藝術品,這座石刻大門呈圓拱形,它的左右兩側分別鐫刻著代表皇室和安魯家族的圖騰,而門拱上則雕刻著神明與天使現身戰場祝福水仙騎士的傳說故事。

    再然後就是進入大門便會看到的樹牆迷宮,通常人們會用一條環行甬道來連接大門與主屋,可小親王然認為那是什辦法,他囑咐園林大師要建造一片茂密的樹牆,這個樹牆中只有可供出入的兩條甬道,而其他則都是死路。

    樹牆之後就是主屋前的噴水池,這個噴水池的看點停留在它的雕像上,那竟然是已故的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形象。只見這位公主側著身體,手中攜著剛剛采摘的水仙,她的手腕上掛著一個吊籃,噴泉就是從吊籃里涌出的。此時的公主完全成了一位聖潔的母親,她的臉上閃爍著幸福和藹的光輝,不過奧斯涅親王殿下在經過這處噴泉時只是隨便看了兩眼,既然殿下沒說什麼,那我們也不好再多作評價。

    肯辛特宮的主屋在外觀上一點變化都沒有,親王覺禱有必要進行改動,他只是命人重新打磨了宮殿外壁上的雕塑。進入主屋之後的變化就大了,門廊被拓寬成時下流行的格局,大廳被改建成主客廳,所有的家具都采用未經雕琢的純木,相比于簡潔的外觀,木質家具上的年輪則成了最好的裝飾。

    轉角沙發被排好了賓主座次,每具沙發都用一個精致矮小的桌幾進行區格,盡管這樣布置佔據了主客廳中很大一部分空間,但親王殿下認為這沒什麼了不起,與其讓空間閑著,還不如塞滿看著順眼的東西。

    接下來值得一提的就是各種燈具了,燈火在這種大人物的殿堂中是極為重要的設施,成功的照明設計既要表現出高雅的格調,又要突出照明這一主要目的。肯辛特宮主客廳那盞三百公斤重的銅制水晶吊燈自不必說,在殿中各個角落布置的金制燭台和玻璃罩板都是經過仔細測算的,當晚臨近,宮殿中齊齊點亮蠟燭的時候,你會發現整個空間沒有一處不在散發著光和熱。

    據說,奧斯涅親王殿下為他的燭台、燈罩以及各種折光器皿總共鍍上了79公斤黃金。

    那麼肯辛特宮在晚就變成了一座金的宮殿,不過這對于大人物來說確實是一種極為賞心悅目的顏。

    再接下來便是宮殿的一應專門房間,洗漱室、衛生間以冷暗的銀為基調,所有的衛漱用具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肥皂盒也都鍍過純銀,不但如此,殿頂上還鋪蓋著名貴的壁畫;肯辛特宮的游藝室就在宮殿二層的樓梯轉角處,也就是殺手之王宰掉刺客團長的地方,不過現在這里可一點恐怖的氣息都沒有,這里擺放的各種牌桌可以滿足客人們不同的需要,而且在牌桌旁邊還有酒廊和寬敞的休息區;宮殿中另有大小不一的會客室25間,臥室和客房有近19間,這些房間的布置都有不同的格局和基調,據說奧斯涅殿下特別裝修了一間波西斯風格的休息室,而其中的陳設和布局都得到了親王車夫的指點。

    偉克上尉……哦不!從前的那位典獄長秘書已經不存在了,偉克在經歷一場牢獄之災之後已搖身變成了偉克上校,在小奧斯卡出門旅行的這段時間,他以親王殿下機要秘書的身份在都林衛戍區司令部出任了一個閑職,閑職的概念就是每月一個工作日,一個專門領薪水的工作日。

    所以偉克對目前的生活狀態是十分滿意的,若在多摩爾加,他甚至連想也不敢想,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打算謀求一個爵位,盡管這對一位平民軍來講是天方潭一般的幻想,但他已熟識的那位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侯爵卻告訴他如果得到親王的幫助,那麼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偉克自然更加賣力了,這座豪華明亮的邸傾注了無數建築藝術家的心血,但偉克付出的絕對不比他們少,這位秘書充任了臨時的工頭兒,他嚴格把守工程進度,嚴格驗收每一個落成的房間,不要說牆灰、地板等等建材,就連那上面的白粉和鐵釘他都要親自檢查。

    不過我們听說還有一個人要比偉克更加賣力,這個人就是偉克上校的子,克加德夫人。偉克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子竟然有著極為出的組織能力,當偉克正為購買侍者而頭疼的時候,克加德夫人主動站了出來,她說我應該為殿下做點什麼,如果不是那位少年,她永遠也不會知道怎樣使用拌蛋器和雞尾酒具,當然,如果不是這位殿下,她仍是一個上尉的子,而不是未來的克加德男爵夫人。

    這位夫人在一所歷史悠久的僕役學館里住了半個月,代價是得到了一個恭順的侍從班底,她帶著這個班底進駐肯辛特宮。當這些侍者知道將要伺候的是一位親王時,他們的驕傲和被訓練出的優越氣質都得到了更完的發揮,這一切都歸功于克加德夫人的小計謀,她事先完全沒有透露關于親王的一切,而是讓宮殿給予了侍從們一次心驚膽顫的震撼,在這之後,僕人們對這位夫人言听計從,而扦作也越發干淨利落。

    于是,親王殿下的肯辛特宮被系統的架構起來,偉克上校負責宮廷事務,而克加德夫人則掌管廚房、園、洗衣房、服務等內務方面的活計。

    似乎肯辛特宮只有餐廳是我們不了解的了,那麼應該說這是一間龐大的餐廳,佔地近二百平,它就在大客廳的側後方。餐廳擁有精致的碗櫃和壁櫥,壁櫥上陳列著各種名貴的酒具和來自東方的精瓷器。

    來到餐廳要通過一道鏡宮和一條擺滿收藏品的長廊。天知道少年是從哪弄來那些稀世贓物的,但看看正在與親王殿下舉行新家正式啟用後第一次聚材狐朋狗友我們就會相信,親王有這種能力。

    今晚的菜很豐盛,主菜分成四份,每三人一組,這包括一份蒸龍蝦、一份烤蟹、一份小牛排、陶罐羊肉、卷心菜沙拉、沙丁魚沙拉、草莓蕉塔、一份蛋奶面包、一份白面包,還有一個巨大的水果餡餅。

    奧斯卡自然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他命侍者從地窖中取出了兩瓶720年的法蘭萊昂白葡萄酒,據說這種酒在黑市上與等量的黃金是一個價,現在大人物們用它佐著豐盛的菜肴開懷暢飲。

    這位殿下的面前擺放著四把捕、三支餐叉、兩把湯勺,普通人根本不會去關注這些同種餐具的具體用途,因為他們吃不到龍蝦,也根本不會明白怎樣用刀叉剝蟹殼,不過這些事情對一位頂級皇室成員來說是絕對不會搞錯的,他們在用餐時甚至規定了喝那種湯便用哪種湯匙。

    “那麼……對菜還滿意嗎?”奧斯卡故意詢問自己的小,他看到這位小根本就沒吃什麼。

    “呃……怎麼說呢?”薩沙伊實在不想打擊好容易在旅途中消瘦下來的小奧斯卡,“相信有些人比我更懂得享受。”這位少指了指兩手將大龍蝦抱個結實的犯罪之王多拉米。

    “恩……恩……哦……”犯罪之王的意思就是︰“別理我,盡情享用吧!”

    “那麼……薩沙,和安妮去看看你們的房間吧,我本想親自帶你走上一圈的,但是……”小親王沒把話說完,他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餐盤,原來他還剩下許多等待處理的食。

    “我知道啦!安妮阿姨,來吧!”薩沙沒有多說一句便和伯爵夫人告退了,不過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並不是因為沒有吃完東西而選擇留下,這位殿下一定是要和他的伙伴們說一些不適合听到的話題。

    “真是個好姑娘!”偉克上校望著士們消失的方向低聲說。“那麼殿下……您有沒有興趣一邊喝酒一邊听听我要說的事情?”

    “當然,我在等著。”奧斯卡示意左右,所有的侍從都退了出去,他的傳令則在門外為殿下的親信們拉緊了餐廳的拱門。

    “其實也沒什麼!”偉克看到氣氛突然嚴肅起來,他自己倒有些緊張了,“許多位顯赫的大臣都在宮殿正門揭封的那天送來了禮物,您知道,本來打算讓您親自揭封的,但……”

    “算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現在對咱們的新家非常滿意,你知道嗎偉克,我一直害怕你把肯辛特宮搞成多摩爾加那樣的碉堡!”小奧斯卡開心的笑了起來,一旁有從前的罪犯們為殿下叫囂著起哄。

    “呵呵……”偉克也笑了,不由自主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坐這些家伙的身份,但他現在已經沒有一點不自在的感覺。“殿下,我要說您的這種擔心完全是多余的!那個地方大家難道還沒呆夠嗎?”

    “是啊!偉克!你跟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犯罪之王終于放下了已成一副骨架的大龍蝦,“來!我提議!為了改過自新,並且成功走出多摩爾加的偉克上校干一杯!”

    果然,這個提議得到了罪犯們的一致響應,他們都喜歡改過自新這個詞,不過他們並不覺得這個詞用錯了對象。

    偉克上校一口喝干了酒杯中的白葡萄酒,他不在乎這種調笑,“那麼殿下,接下來就是一些方和非方的酒會,都是這幾天私的,我已經為您過濾了一些,還請您不要見怪。”

    “沒錯,偉克,無須在意這些事情,你是我的秘書,這是你職權範圍內的事。”奧斯卡輕松的揚了揚手里的刀叉。

    “呵呵,謝謝殿下對我的信任,那麼……在近期……”偉克掏出了自己的筆記本,“也就是明天,軍部會召開慶祝對意勝利的祝捷會,這很重要,皇帝陛下點名要您到場。”

    奧斯卡聳了聳肩,“我差點忘了,這個家太舒適了,我甚至已經開始變得蠢笨。”少年伸手卸下了一個大蟹鉗,“不過……去***勝利!那種虎頭蛇尾的進攻也可以稱為是勝利?”

    小親王借著啃咬蟹鉗的機會重重的啐了一口,“我倒要看看銀狐會是怎樣一副嘴臉,勝利?真是見鬼!”

    偉克對親王的抱怨沒有置評,他對內幕根本就不了解,“還有就是後天了,意利亞王室訪問團在專門接待外賓的底穆雷斯宮舉行慶祝兩國邦交恢復正常化的和平紀念酒會!”

    奧斯卡差點把剛剛喝到嘴里的整杯白酒全都噴出來!

    “還有比這更荒唐的事嗎?還有比這更令泰坦人難為情的事嗎?和平紀念酒會!”少年瘋狂的伸出兩只食指朝前捅著,“鄙視和平!鄙視見鬼的意利亞王室!為了鄙視,我們干了這杯!”

    罪犯們轟然應諾。

    偉克只得苦笑,親王做出那種幼稚的動作可絕對不能讓外人看去。

    “那麼,接下來就沒什麼了,都林風平浪靜。”偉克結束了自己任職生涯中的第一次簡報。

    “哦?風平浪靜?”少年拉過餐巾擦了擦嘴角,“我可不這樣認為!你听說了嗎?今天上午在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發生了一起行刺事件,天啊!你相信嗎?就在神明的面前,而且這些該死的刺客傷害的還是一位神選的戰士!”

    偉克感到事情的嚴重了,“一位安魯子弟?是您的親戚嗎?哦天啊!這種事情我應該知道的,可是我完全……”

    “不!偉克,這並不怪你!”奧斯卡可能是喝了一些酒,他現在臉潮紅,眼楮閃著凶悍的光芒。“一定有人控制了輿論,在都林沒有多少人能阻攔報館排發的消息,那麼答巴已經很明顯了!多爾姆.奧勒男爵!”

    這位男爵在座位上答應了一聲。

    “該是你出場的時候了,沒人能在侵犯安魯之後而逍遙法外,你可以在明天去探望一下我的提克表哥,在他描述那些刺客相貌的時候你可得留心听著,動員我們的力量,找到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我想,他們的結局應該是被倒吊在路燈上,等著血液流淨。”

    “是的,我不會讓您失望。”多爾姆.奧勒男爵向親王殿下躬身示意。

    “那麼殿下,如果您的吩咐就是這些,那麼您想听听巢穴的事情嗎?”男爵走過長桌,他親自為小親王斟滿酒杯。

    “當然,不過我已經有所耳聞了,暗黑領域的人們都在盛傳都林出了一位精明強干的大佬,如果他們的形容沒錯,那麼我要感謝你,你做得非常出!”

    “謝謝殿下,我還是為您展示一下咱們的巢穴吧!”男爵從懷中掏出一紙地圖,那上面精確的勾勒著巢穴的每一條小徑和每一所建築。

    “您看,以歌劇院為中心,我用不同的顏代表一個家族,您看看啊!這些小塊已經證明您的策略是完全正確的!當我開始聯絡為咱們管理地盤的家族時……怎麼形容呢?應該說他們簡直受寵若驚!他們知道都林巢穴的意義,所以談判極為順利。”男爵興奮的搓著手,這個人也和偉克上校一樣,都林城半年多的生活已令他完全變了個樣子,現在的他能夠輕易調動泰坦黑暗世界中的幾大豪強家族,而且幾乎所有以撈偏門為業的勢力都對他充滿敬畏。

    “您看,金地域代表伏雷明家族,我將博彩業交給他們,盡管他們的賭場仍在裝修,但每周一次的賽馬和賽狗卻已經開盤了,不過他們賺到的每一個籌碼都盂們的三成抽頭;綠是代表克里里尼家族,萊昂.阿塞阿.克里里尼先生曾親自來到都林籌備交接地盤的相應事宜,但很遺憾,當時您不在這里,萊昂先生是您的老朋友不是嗎?現在的克里里尼家族完全控制了都林的毒品市場,他們甚至已經將供貨的對象擴展到上流社會,當然,這一切都做得極為隱秘。在這里有我們的四成收入,這里有克里里尼家族特別為您讓出的一成,這也是我們最龐大的一筆收入。”

    “再然後……藍的南方盜賊聯盟,他們是一伙職業盜賊,什麼都,與他們的談判是最讓人頭疼的,這些家伙盜時全憑直覺和,我真害怕他們闖進皇帝的寢宮而不自知,不過我把他們收攏在最小的一塊地域,雖然他們可以在其他區域自由活動,但與其他勢力進行利益分成就夠他們受的了,您知道,伏雷明家族和克里里尼家族都是凶名在外的巨鱷,盜賊聯盟惹不起。”

    “還有淺灰,也就是歌劇院中心地區,這里是西大陸的中間人安全地帶,這里可以為各種買賣提供公平的環境和安全的保障,由咱們的人直接控制;再有就是黑的凶手交易區,這個地方是封閉的,外人很難進去,買凶殺人的勾當基本上都是在這里進行,在這兒我可沒敢要抽頭,這些亡命徒不找麻煩就不錯了,再說咱們肯定有用到他們的時候;還有橙的奴隸市場,這個地方是由幾位大商人共同出資架構的;還有灰的中間地帶,我們保證巢穴內的正經商人和經營者的利益不受他人的侵犯;與灰地帶接壤的是褐區域,走私集散地,也是由幾個大的走私行會構建的,我們在他們的交易額中抽取一成利潤,您不要小看這一成利潤,這是僅次鴉片的第二大財源;最後就是白的共管地帶,您知道,咱們的收入中還要包括司法部的那一份,那些貪婪的家伙從上到下沒有一個是好打發的,他們的士兵需要巡邏,他們的法庭需要有人被審判,他們的檢察也需要一些額外的補貼,所以這個地區就是巢穴穩定的標志,司法部可以用這個穩定的區域向皇帝交差。”

    “那麼……您看怎麼樣呢?”男爵總算說完了,他拿出手帕抹了一把臉,由這張圖可以聯想到無數東西,他興奮得直發抖。

    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他突然不喜歡這些事物了,這些東西令他厭煩,親王甚至無法明白的表述這種感覺,也許是水仙郡的行程令他產生了抵觸情緒,他在都林操作的這些事情如果放在水仙郡,那麼他一定會被人們斥為安魯家族有史以來最大的敗類!

    現在……姑且這麼說吧!

    “男爵閣下,我無法否認您的成就,但……這些家族和交錯的各種勢力之間就沒有爆發過沖突嗎?”

    多爾姆.奧勒笑了笑,“殿下,您的策略已經從根本上杜絕了這種可能,因為他們之間沒有利益瓜葛,他們都在經營自己的事業,當然,我不否認以後會出現撈過界的事情,但您應該放心,這違背了我們訂立的游戲規則,所有人都會將其視為巢穴的敵人,大家會一轟而上,直到這個不守規矩的家伙再也不敢來都林。”

    “不過……殿下,您似乎不太滿意?”男爵終于察覺到小親王的臉上並未出現歡欣鼓舞的表情。

    “呃……我是說……”奧斯卡斟酌著,盡管他不想對這些事情多加過問,但他又不想給自己的親信其水。“我是想說,你怎麼始終都沒提到這條紅線代表什麼地域?”奧斯卡總算找到了話題。

    “這條紅線!”多爾姆.奧勒顯然愣了一下,雖然他不打算提及,卻也不是為了隱瞞親王殿下,“哦……那是……那是紅燈街。”

    奧斯卡想起來了,“之前你就提到在紅燈街遇到了麻煩,怎麼?現在仍然未能解決嗎?”

    “殿下……不是……不是這樣的!”多爾姆.奧勒突然猶豫起來,他不想承認自己在處理紅燈街的問題時摻入了私情。“您應該親自去那了解一下!真的!還有紅燈街的那位夫人,我覺得您實在有必要……”

    “多爾姆!”奧斯卡打斷了男爵,“你的意思是說我是要去逛窯子?還是去見識一下那個婊子?”

    “殿下!”男爵的臉突然變得極為嚴肅!“您不應該那樣稱呼佐埃拉,她是一位……”

    “等等!等等!”犯罪之王已經感到了男爵語氣的不正常,“她叫佐埃拉!哎呀呀呀呀!你看看你!叫得多麼親熱啊!你這個家伙一定隱瞞了一些事情!”

    “是啊!”騙子管家點了點頭,“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們的奧勒男爵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他仍是個單身漢!”

    “沒錯!”前聖騎士薩爾拉.德羅夏也來湊熱鬧了,“在我的故鄉,沒有什麼是比耗結合更令人……”

    “閉嘴!你這頭散發著惡臭的刺蝟!”多爾姆.奧勒在說話時已經沖到薩爾拉的身邊並提起了他的衣領,“你這個髒東西!想跟我決斗嗎?”

    薩爾拉被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已經把精善控制情緒的男爵給激怒了!

    “多爾姆!行了!”奧斯卡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他對那位紅燈街的大佬已經充滿了好奇,這位夫人不但在男人的世界中豎起一面戰旗,並且她還擁有超絕的個人魅力,不然的話她絕對無法將冷酷無情的男爵迷到這般田地。

    “多爾姆,為我安排時間賀點吧!”奧斯卡的嘴角帶著笑,難得遇到值得期待的。

    “呼!”多爾姆長出了一口氣,他確實被氣得不輕,殿下不是已經表態了嗎!那麼救著看看佐埃拉在加入他們的小團體之後是怎麼調理這些臭蟲的!

    “殿下,時間的話就看您方不方便了,地點就在佐埃拉夫人的大本營,紅燈街的狗咬狗俱樂部!”

    “什麼?你說什麼地方?”奧斯卡驚詫極了。

    “紅燈街的狗咬狗俱樂部,您怎麼了?難道您也听說過這個俱樂部的大名?”男爵被小親王的反應嚇了一跳。

    “是狗咬狗俱樂部嗎?”奧斯卡突然笑了起來,他更加期待這次會面了,如果他的估計沒錯,那麼這位佐埃拉夫人十有便是水仙軍事統治局負責都林地區諜報工作的副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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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八章

    天鵝山,坐落在都林北郊12公里處,它是橫貫泰坦西北的霍爾金山脈在南部的起始點。這座山蝶于在其山谷低窪處的一個湖泊。天鵝湖,每年的夏時節,從南方的法蘭王國飛來度假的天鵝都會選擇這個方圓不過29平方公里的小湖做棲息地,這個時候,首都貴族圈的一些愛之人便會舉家在湖中游玩,他們可以欣賞秀的山和湖水,也可以作為不速之客干擾天鵝們的交配。

    對于習慣了鮮血與烈火的水仙騎士來說,當裝點著無數綠的天鵝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當澄澈蔚藍的湖水洋溢出光灩的波紋時,紅虎師團的戰士們自然會懷疑他們已經置身于仙境。

    天空隨著山谷的壓不斷縮小,各種飛禽在空中奔忙,水鳥、白嘴鴨、野燕以及那些隱沒于湖邊苔蘚植物中的小獸都令騎士們感到欣慰,它們是那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一只畫眉落在了騎士的盾牌上,這面盾牌仍然滾落著露水,清醇的燕麥酒被騎士們收藏起來了,他們發現山中有一種紅臉猴子對其十分垂涎。山貓捉到了一只鼴鼠,它飛快的躥上高大的橡樹,騎士沒有理它,可它卻向受到侵犯似的沖騎士們“哈”個不停。

    在一邊的遠天之上,薄如蟬翼的初陽懶散的隱伏在雲層中,陽光溫暖著騎士們的臉龐,讓他們每個人都帶上了微微的笑。行軍時不允許喧嘩,但已經沒人打算遵守了,隊伍中響起熟悉的故鄉小調,戰士們在輕聲訴說著自己或別人的故事。這里是如此愜意,又是如此的完無暇。

    轉過一處樹林,景突然開朗起來!湖水的微光在林叢中帶起點點波光,放眼望去似乎林木就是生長在水中。道路也變得窄小了,只能通過一輛馬車,路旁鋪墊的碎石經受了潮濕和風雨的洗禮,它們開始散發著柔耗金光唬陽光驅散了湖畔森林的潮氣,蝸牛想通過道路走到另一邊的陰暗處,這個小家伙有著童話中的小精靈才擁有的細角,它努力的向前“奔跑”,避免自己暴露在越升越高的太陽下。

    地勢隨著道路向高處攀升,騎士們意識到他們已經開始登山了,不過在一路走過南部山區之後,面前的天鵝山只不過是一處低矮的台地。

    隨著山勢的延續,林木也開始變得高大,白果松敞開了粗壯的四肢,它的枝葉和軀干被薔薇的山藤纏繞個結實,不知名的野則在松樹的身後競相綻放,它們為樹叢和岩石點綴著繁星一般的光芒。

    一座巍峨的城堡漸漸露出了尖頂,騎士們興奮的向上望,不一會兒,整個城堡的身影便出現在湖水與山嶺的交接處,越來越近了!城堡散發著柔耗光暈,它就像只在童話中出現過一樣,人們害怕這座如夢似幻的城堡在一瞬間便消失,所以沒人敢從它的身影上挪開視線。

    天鵝山城堡靜靜沐著晨光,它的一側身軀浸在湖水中,一群避陽的天鵝正在城堡連接碼頭的棧橋下整理羽毛,馬蹄聲驚動了她們,天鵝打開了潔白的羽翼,她們奮力踢動水面,湖水蕩漾開來,當最後一點波紋化成水圈時,天鵝群已貼緊湖面的翱翔。

    紅虎戰士迅速登上了城堡的敵樓和護城牆,但此時他們然知道應該站在什麼地方,每一處都沐著陽光,而每一個方向都有完全不一樣的景致。水仙騎士手足無措的面對著平靜的湖水和飛掠過頭頂的天鵝,他們迷失了,不過我們相信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在這座似乎與世隔絕的青山之間,在這座似乎停靠在天堂邊的城堡之內,水仙來的騎士會對戰爭與和平的區別認識得更加透徹。

    “殿下!殿下!”繆拉大聲呼喊著,他的小伙子們似乎並不知道應該干什麼,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給這群身心皆醉的傻小滓到事做。

    “我的殿下!您沒告訴我天鵝山城堡是這樣的!”紅虎的師長滿意極了,他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地方。

    “哦啦!當然,我也不知道!不然我是不會把這樣一處仙境便宜給你的!”奧斯涅親王殿下立在城堡中的小廣場上,在這位少年的身前身後都是忙碌的騎士,不過天知道這些家伙在忙什麼!

    “嘿嘿!嘿嘿嘿!”這個時候的繆拉除了傻笑就不會別的了,城堡以及半個天鵝湖區便是紅虎的新駐地,從前這里屬于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不過現在已經是她小兒子的私人領地了。

    “能告訴我您在干什麼嗎?您好像一直在發呆!”繆拉留意到小親王的表情。

    “哦啦……我是在想……咱們的旗幟應該掛在哪?”說完話的小親王和他的師長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城堡尖塔的最頂端,旗桿上正掛著代表莫瑞塞特皇家的金獅旗。

    “咱們是不是要換個地方……”繆拉有些猶豫。

    “那可不行!”少年倔強的嘟起了嘴巴。“這是我的地盤!也是紅虎的!”

    繆拉感動極了,他知道自己和紅虎再也不會與這個少年分開了!

    “泰克!你這該死的!給析出來!”沖鋒師長突然大吼起來!

    一名騎士在城堡中的某處大喊了一聲“到!”,接著便看見他真的從城堡主屋的正門內滾了出來,這個叫泰克的小家伙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東西,他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親王殿下和師長大人敬禮。

    “格斗團第一突擊營泰克.西曼少尉向您報到!”

    繆拉從親王手中接過了紅虎水仙旗,“小子,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知道,這是我師的戰旗,這是紅虎的命根子。”

    “很好!”繆拉點了點頭,“看到尖頂上的旗桿了嗎?把那頭金獅子扯下來,將咱們的命根子掛上去!”

    泰克望了望城堡的制高點,“師長,那好像沒有立足點!而且尖頂還有一個很陡悄屋檐!”

    “廢話!就是因為普通人上不去才找你!”繆拉聲音大了起來,“快點!你這小子,大家都在看著。”

    泰克望了望四周,原灕虎戰士已經放下了手里的活計,他們都圍了過來,並一臉期盼的望著西曼少尉,因為只有紅虎的旗幟在城堡上空高高飄揚的時候,戰士們才會認為這里真正屬于自己,這是軍人對戰旗的一種情節,也是軍人對佔領的一種渴望。

    泰克已經上去了,這個長著一臉雀斑的小家伙竟是一位跟隨紅虎征戰多年的老兵,他的老家就在懸崖邊上,據說波西斯人把一個鎮子的人都扔到了懸崖底下,只有小泰克一個人在崖壁上活了下來。

    泰克打開了塔頂的橡木門,他沒有留意絢的景,他知道自己的工作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少尉活動了手腳,接著便見他像壁虎一樣攀住了牆角,他用手腳緊緊夾著牆角兩側一點一點的向上挪,廣場上的戰士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盡管他們相信泰克的身手,但在距離地面四十多米的尖塔頂端,會發生什麼還不好說!

    泰克已經移動到尖塔的屋檐下了,這有點麻煩,想要躍至塔頂必須攀過屋檐,可屋檐超出塔牆近半米。少尉的額頭已經滾出汗珠,但他不會放棄的,紅虎的旗幟就被他披在身後,山風輕輕吹拂他的臉孔,水仙旗的一角正撫摩著他的面頰。

    泰克不耐煩了,他必須做這一切,但是如果他要拿出口中叼著的鉤索,那麼也就必須放開緊緊壓著牆角斜面的手臂,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像塊磚頭一樣跌向地面,相信粉身碎骨是肯定的了!那麼就是說,“我只有一次機會!”

    少尉默念了一遍歌頌光明神的詩句,他知道旗桿在什麼位置,他需要在下落過程中將鉤索套緊旗桿。

    “啊呀!”騎士們忽然發出驚叫!他們看到泰克少尉從高空中掉了下來!

    這種下落似乎只持續了一秒鐘,當鉤索劃著弧線軌跡準確的掛在旗桿上時,泰克也不松了口氣。

    少尉緊抓鉤索的手臂傳來重力造成的撕裂感,他趕忙將另一只手也抓緊了鉤索,身形終于固定了!不過在城堡下的騎士們看來,泰克少尉就那麼在空中孤零零的懸著。

    少尉順著鉤索艱難的攀上堡壘尖塔,他仍不敢放松,尖頂上的磚瓦在過數百年的風雨侵蝕之後已變得又亮又滑。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泰克終于抓住旗桿了,莫瑞塞特皇室的金獅旗被扯了下來,猛虎水仙旗被換了上去。泰克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將旗幟固定好後便媚扯開旗尾!

    “安魯哈啦!”騎士們望著在一片蔚藍的晴空中高高飄揚的旗幟不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他們有的甚至已經擁抱在一起,有的則舉起刀兵凶媚敲打盾牌。

    “那麼……接下來就讓咱們進去瞧瞧吧。”奧斯涅親王將雙手背在身後,他的樣子實在是得意極了。

    沃倫多爾,這位有著一半法蘭血統的中年胖子是天鵝山城堡的總管。這位總管的全名應該是沃倫多爾.加德那,加德那一家連續四代為泰坦皇室照料這座倫奐的古堡。所以,盡管這位總管曾經是都林大學歷史專業的高材生,但作為皇室僕從,他必須接受命運的安排。

    不過對于沃倫多爾來說,這種安排是可以接受的,當初如果不是米卡公主殿下為他說項,那麼作為一個僕從的後代,他永遠也沒有機會上大學,所以為了報答公主殿下的恩德,沃倫多爾在十幾年來沒有讓天鵝山城堡損壞過一磚一瓦。

    但是,這項記錄只能保持到今天了!

    “喂!那個小子!我看到了!就是你打碎了前廳的玻璃!”沃倫多爾氣憤的糾住了一名水仙騎士的衣領。

    “啊……還有你!天啊!你竟然穿著靴子踩上了地毯!”總管又指了指黑漆漆的鞋印。

    “啊!光明神會懲罰你的!轉身的時候小心些,你的長劍快把瓶踫到地上了!”

    很明顯,這位總管已經忙不過來了,他在昨天下午接到了皇室書記處的通知,這份通知上寫明城堡的新主人會帶著隨從在今天入住,他已經準備好一切了,可沒人告訴他主人的隨從竟然是三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士!

    “那位先生!那位先生!說的就是你!不要再看了!”

    沃倫多爾疑惑的望向聲源,“您是在叫我嗎?”他看到一位胖胖的少年人在一群高階騎士的簇擁下向他走了過來。

    “沒錯!听說您是這里的總管。”奧斯卡打量著眼前的這位胖先生。

    “是的,您找我有事嗎?”

    “當然!幫我看看,我要把母親畫像放在哪里?我希望將她放在一個既顯眼,又安靜的地方。”少年邊說邊將腋下夾著的巨大畫頁展了開來。

    “哦天啊!”沃倫多爾驚愕的望著公主殿下,天啊!他還記得,自己在公主遠嫁的時候已經不小了,可與公主告別時他還是痛哭了一場。天啊!又見到公主殿下了!那是一位親切的殿下,那是一位仁慈的殿下!

    沃倫多爾哭了,多年來孤身一人陪伴著天鵝山城堡,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向公主殿下說上一句,“您回來啦!這里安好!”

    “殿下!您回來啦!天鵝山一切安好!”沃倫多爾邊說邊跪了下來,他在說完之後還不忘親吻了少年的靴面。

    奧斯卡有些搞不清狀況,這位總管的舉動顯然把他嚇了一跳。

    “呃……您是在跟我說話?”

    “哦天啊!不然的話我是在對空氣發怒嗎?”來自意利亞王國的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公主一臉憤慨的盯著她的哥哥。

    “翰羅亞,你也承認了,你在對我發怒,那就是說這不是一種正常的溝通方式。”西奧多.曼駑埃爾王子仍是一副悠閑的樣子,他似乎就是這樣一個老好人。

    “不要說這些不咸不淡的話,回答我的問題好嗎?現在我該怎麼辦?那個小親王是個異常精明的家伙,在抵達都林之後,他幾乎拒絕了我的所有邀請!”卡羅阿西亞異常娃哥哥那種懶散的舉止。

    “當然,羅亞,這不足為奇,你也知道奧斯涅親王殿下是個精明的人,這里是都林,他會變得極為謹慎,而與你保持一段距離也是應當的,畢竟,他的家族軍隊還在晰境內,與你的頻繁接觸會令人懷疑他的動機。”

    “是啊!”卡羅阿西亞懊惱的抓弄著裙擺,“他的軍隊還在我們的王國境內,難道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難道我們真的要接受泰坦人將要提出的那些無理要求?”

    “呵呵,羅亞,這就有意思了!我倒想請教你一下,除了簽署那份停戰協議,我們還有什麼更好的對策嗎?”西奧多端起一杯薄荷茶,他好像只喝這種飲料。

    “聯盟不是仍在抗議嗎?我們可以再拖上一段時間!”

    公主固執的叫嚷只換來了王儲的一陣冷笑,“羅亞,你天真得像一個漁夫的兒。聯盟的策略已經改變了,就在我們的王朝面臨絕境的時候!我相信那些奸詐狡猾的王者已用貪婪的目光盯住了咱們的國土。不然的話他們根本就不會允許泰坦的進犯。”

    “他們……他們並沒郵許……”

    “羅亞!”王子打斷了的話,“你的歷史老師該換人了,難道他沒有告訴過你國家利益的本質是什麼嗎?”

    “是什麼?”

    “簡單說吧!”王子打了個哈欠,“所謂國家利益,很大的一個方面就是指有便宜就佔,沒有便宜制造便宜也要佔,遇到揀來的便宜,那麼白佔誰不佔?”

    卡羅阿西亞苦惱的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們的意利亞就是一個揀來的便宜,那些偽君子可以不顧盟約、不顧誓言,他們只不過是為了一個並不實際的便宜就拋棄了伙伴。”

    “當然!有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被誰出賣的,那麼你最好先從摯友開始找起。”王子的表情終于變得陰冷起來。

    “黃金一千公斤,將南方山區邊境線前沿二十公里縱深劃為不設防區域,由各個邊境口岸進入泰坦的貨物無條件加收百分之二十的關稅,將刺殺事件始末以備忘錄的形式寫入書面道歉聲明。”公主彈了彈手中的文件。“就這些?”

    “是的,就這些。”王子又恢復了輕松的表情。“我一直以為莫瑞塞特皇室這頭黃金獅子會向咱們張開血盆大口,但如果停戰協定的附議部分真的是這些,那麼我想王國還是能夠接受的。”

    “難道這不是泰坦皇帝已經議定的嗎?”公主疑惑了。

    “當然不是,這是同情咱們的人提供的信息,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變動了,其實就算有什麼變動也無所謂,水仙騎士離愷撒皇宮沒有多遠,王國並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余地。”

    說到這里,談話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各種事實羅列得非常清晰,面對水仙騎士團的威脅,面對泰坦侵略者的無禮要求,意利亞王國只有妥協這一條路走。若是在神話時代的末期,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當時羅曼人建立了一個橫貫西大陸的大帝國,這個帝國的經濟、文化以及它的語癬文字都對整個西方王國有著深遠的影響。

    可是現在呢?隨著古羅曼帝國的分崩離析,意利亞便已永遠的失去了他的黃金時代。但這些並不能減弱意利亞人心中的驕傲,在教歷六世紀,意利亞人組織了擁有一萬名水手的龐大船隊,這支船隊到達了遙遠的非羅大陸的西南角,這次航行不但奠定了意利亞“船王”的歷史地位,更為曼駑埃爾王朝帶來了數十噸黃金和各式稀有的珍寶。

    意利亞洋溢著數不盡的藝術細胞,這個民族在音樂、舞蹈以及文學方面是極具創造力的,整個西大陸的貴族階層都以朗誦意利亞詩歌為文明和風雅的象征,而來自意利亞的歌唱家和著名歌劇也得到各國統治階層的肯定。

    曼駑埃爾王朝的富庶和繁榮奠定了其在整個西方王國統治階層中的地位,羅曼的愷撒皇宮便是時尚和潮流的象征,宮廷中流行的穿著打扮都是起源自這個王室的開放大膽,而歷任意利亞國王的豪爽與慷慨也為這個王朝贏得了博愛好磕譽。

    最後值得一提的便是來自意利亞的商人,他們為曼駑埃爾王室服務,同時也為各國的達貴人服務,他們的足跡遍布西大陸,他們的船帆飄過萬里汪洋。活躍的意利亞商人用金幣與各種聞所未聞的奢侈品疏通了與統治階級的關系,他們取得了各種專營領域的特權,這種專營權在教歷七世紀初發展為完善的壟斷體系,這些商人利用行會和船業協會控制了幾乎所有的海外貿易。到了現在,如果說曼駑埃爾王朝也有拮據的時候,那麼他只要隨便向一位大船商暗示一下,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位會計進入皇宮,他會告訴王室帳單隨便怎麼填寫都可遙當然,在事後,這位大船商會變成一位子爵甚至是伯爵。

    可一個沒有戰斗力的國家總會遇到一些麻煩,其實這樣說意利亞也多少讓他感到有些委屈,因為他的武裝船隊擁有很強的戰斗力,這連同樣靠海洋致富的法蘭、西葡斯、英格斯特也承認這一點。可一旦戰爭在地面上爆發,意利亞人崇尚享樂與拜金主義的壞習氣便暴露無疑,年輕人寧可加入雇佣兵團也不願意為王國服兵役,而那些帶領軍隊的將校則更願意把精力投進外匯市場和商會的工作中去。這樣一來,在曼駑埃爾王朝統治意利亞的五個世紀中,這個國家幾乎輸掉了所有的戰爭!當然,這些戰爭是指地面上的戰事,在遼闊的大海上,意利亞還沒于哪次海戰中升過降旗。

    “我們沒有能力將戰船開到陸地上,而水手們熟悉的是海洋上的肉搏,當他們到了陸地上,我相信這些吹慣海風的家伙會感到頭重腳輕。”西奧多.曼駑埃爾不無遺憾的對自己的說。

    “那些雇佣兵就更不用提了,他們為錢賣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尊嚴和榮譽為何物,而你知道嗎?一支軍隊如果搞不清這兩種感情的含義,那麼他們就會像我們的王一樣,通常情況下都會自動的遠離勝利。”王子越說越苦澀,他擁有足以爭霸海疆的艦隊,卻沒有一支可以抵御陸上進攻的勁旅,這無疑是他的王國最尷尬、最致命的弱點,可這種弱點偏偏又無法克服,意利亞人的民族並不包括安魯那樣的精神,他們擁有的探險精神也在這種民族面前表現得軟弱無力。

    這樣一個沒有堅強武力作為依靠的王朝之所以能夠在虎狼林立的西大陸存在數百年的根本原因便是教廷的維護和擁戴,作為光明神在世俗世界的精神領袖,教廷擁有的權勢是無法想像的,當西大陸還未完全確立君主集權制度時,教廷甚至可以干涉一位國王的廢立。

    教廷對意利亞王室的支持並不是沒有報酬的,曼駑埃爾王朝為教廷劃撥的年金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相信整個西大陸也只有這樣一個王朝能夠為教廷提供揮霍不盡的財富。可這種揮霍總會有超支的時候,那麼曼駑埃爾自然需要出面解決這個問題,所以這個王朝充當著教廷的會計師,他們不但要供奉年金,還要填補缺漏。

    “可這種支出已經完全超出了王朝的承受能力!我們已經出賣了無數爵餃,我們已經出賣了無數專營項目,這已經使王國的政治威信蕩然無存!”西奧多.曼駑埃爾終于換上了咬牙切齒的表情,如果神明就在他的身後,這位王子會轉過身,並且毫不猶豫的告訴造物主!

    “喂!我對你的僕人恨之入骨!他們是一群狼心狗肺的偽君子,他們是比海盜還貪婪的一群惡徒,當他們在寶石堆砌的教堂中念頌經文祈望登臨天堂的時候,我就在一邊瘋狂的詛咒他們趕快下地獄!”

    王子氣勢洶洶的為自己換上了一杯白蘭地。

    “可……可他們畢竟為我們擋住了侵略者,如果不是教宗陛下的斡旋,恐怕……”

    “夠了!”王子第一次如此無禮的打斷了的話,“小家伙,你太無知了,那是因為意利亞仍需要曼駑埃爾的統治,而教廷也需要曼駑埃爾繼續充當他的造堡廠。如果有一天教廷認為另一個王者更適合擔當這個角,相信我,第一批站出來跟王室作對的家伙肯定是這些披著神聖外衣的狼崽子!”

    卡羅阿西亞瞪大眼楮說不出一句話,她是一個虔誠的光明教徒,可在她的哥哥瘋狂咒罵神明僕從的時候,她卻找不到一句可以喲返的話,她相信教廷正在腐化、正在墮落,可神明會體察這一切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的,一切都好得不得了!”阿爾法三世望著被自己裝點一新的舞池由衷的發出一聲贊嘆!

    水仙騎士開始撤退了,他們得到了教廷劃撥的五百公斤黃金,當然,這筆款項是意利亞王室繳納的,他們不能讓神選的戰士白跑一趟。

    南方軍區的行動也已經告一段落,漢伐斯立德的善後事宜被一筆帶過,那位制造一切的西爾維奧子爵被集團軍司令部記下一次不大不小的警告處分。教廷竟然沒有理會這件事,他們在忙著組織訪問安魯的高級教士團。

    在馬上就要舉行的慶祝酒會上,阿爾法三世會宣布小兒的訂婚事宜,這是令他最為滿意的一件事情!他的小兒也要出嫁了,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皇帝,他由衷的希望兒的婚姻會得到神明的祝福,並且希冀神明會讓這種祝福伴隨兩位青年男的後代永遠延續下去。

    漢密爾頓宮為這次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巨大勝利做足了準備,王者之路的兩旁擺滿了盛開的迎賓,巨大的銅爐內燃燒著刺眼的篝火,在宮前走道上,紅的地毯排成整齊的三列,到會的賓客需按自身的貧走過紅毯,並由固定的宮門進入會場。

    皇宮中燈火通明,數不清的宮廷內侍在進行著最後的準備工作,他們為悠填注了足夠的燃料,為水晶杯塔填注了滿滿的檳,從大人物們的座次到每一個侍應站立的位置都得到了最後的確認,而在一切都圓滿之後,廚房來的侍者便為自助席端上了百十多樣極具觀贍味。

    皇帝的幾間公用客廳也得到了翻新,座椅被套上大紅的軟墊,窗簾也換上了東方的絲綢制品,當燭火的光輝灑遍這些寬敞高雅的房間時,泰坦帝國的最高統治者便坐上了自己的皇位,這位陛下微笑著打量匆忙的人群,有時他還會親自指點一下某個小物件的擺設。

    “那麼……就快開始了?”奧斯卡在宮門最中間的走道上停了下來,他向身後的幾位大人這樣問。

    “是的!沒錯!”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微微點了點頭。

    奧斯卡此時已經立于漢密爾頓宮前庭高台的最頂端,他向下面望了望,真是一副壯觀的場面呢!首都貴族圈的高貴紳士已將各各式的宮廷禮服穿戴整齊,他們挽著同樣亮麗迷人的和夫人;珠寶的光輝點綴了單調的,慶祝勝利是男人們的事情,士們來到皇宮的主要目的就是認識一些漂亮的年輕人,還有就是互相攀比衣料的珍貴和首飾的造型。近衛軍的軍們則將沉重的勛章掛滿前胸,他們有的結伴而來,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群包裹在披風中的塑像;馬車匯成的洪流凝結在王者之路的盡頭,車廂上點燃了照明用的燈火,星星點點的光暈形成了一道迷人的光帶,這條光帶吸引著更多的繁星向它會聚。

    奧斯卡呼出一口氣,“哦啦!看樣子今晚似乎會有三千名賓客,真是一次名副其實的盛會。”

    “是的殿下,”司法大臣輕巧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疑惑的望了望這位大人,接著他又打量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幾位朝廷重臣,這里面有軍務大臣阿蘭元帥,還有稅務大臣以斐爾.歐文伯爵,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卻在朝廷中極為有擔當的大臣。

    “這些家伙看著我時的目光都有些玩味的含義,是我的著裝出問題了嗎?”小奧斯卡一邊嘀咕一邊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他穿著寶藍的宮廷禮服,這件禮服與將校服的樣式差不多,金線縫邊,袖口、領口還有扣眼等零碎的地方都瓖嵌著蕾絲邊,親王沒有戴帽子,他的頭發被收成一個小發辮,走近之後便會嗅到其上散發出的水仙氛。

    “薩沙!”奧斯卡拉過自己的小。“我有什麼問題嗎?”少年低聲詢問。

    “你沒有任何問題,再說誰能質疑我的選擇,這身裝扮是我為你敲定的,哥哥是在懷疑我嗎?”薩沙伸出手為哥哥整理了一下領口。

    親王為方便小動手便稍稍仰起頭,“難道是我的錯覺,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家伙突然變得低眉順目。”

    奧斯卡拉著走向宮門的另一邊,“喂!你注意到了嗎?他們甚至不敢走到我的前面!那些我不認識的家伙還好說,可連銀狐阿蘭都是一副拘謹的神情!難道是父親的進攻終于令他們懂得怎樣尊重安魯了?這又實在說不過去!”

    “我的殿下!您在這里啊!哈哈哈哈哈哈!”一個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明顯走調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奧斯卡在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之後終于看清了這位沖上台階的大人。

    “哦啦!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財政大臣閣下!作為您的老朋友我有必要提醒您,這樣奔跑對您的身體並沒有好處。”奧斯卡面對眼前的肉山微微行了個禮。

    “哎呀殿下!謝謝您的關心,不過倒是應該由我先向您見禮!”海怪夸張的捧住心口,他的心髒似乎隨時都能從嗓子中蹦出來。

    “恭喜您了殿下!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海怪好像極為興奮,這個五十出頭的老怪物就像對待小兄弟一樣勾住了小親王的脖子。

    “呃……呃!”奧斯卡艱難的支撐著海怪的重量,他懷疑這頭肥豬是想借用自己的肩膀喘口氣。“您得說清楚,我只是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這難道需要特別恭喜一下嗎?”

    “怎麼,您竟然還不知道?”阿爾莫多瓦有些懷疑的看著小親王,不過這個心眼多惦譜的深淵妖怪迅速的瞄了一眼親王身邊的小,“啊……也沒什麼!酒會的時候您會知道的,不過就是三世陛下對您的一番獎勵。畢竟是由于您的關系才使帝國贏得了一場戰爭。”

    奧斯卡不屑的撇了撇嘴,“恩,這種話我在回到都林的這幾天已經听到無數次了,換個話題好嗎?”

    阿爾莫多瓦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當然,介意聊聊咱們的那筆生意嗎?”

    奧斯卡四下望了望,他和海怪已經走出人流,“另外選個時間吧。”

    海怪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後天怎麼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里盛產犬,你不會沒听說過這種東西吧?”海怪的聲音突然得不能再低。

    不過薩沙伊還是听到了,她並不知道犬是什麼東西,但她聞言便已厭惡的別開臉,這就是首都貴族圈男士們的丑惡嘴臉!他們當人是玩物,是家庭中的一件精致擺設,是社交活動的調味劑,他們談起這些東西毫不避諱,甚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據說這些骯髒的家伙還在子的面前玩弄另外的子。薩沙呸了一口,真是太下作了,想到這些便已是對神明的大不敬!小嚴肅的瞪了哥哥一眼,她希望哥哥應該堅定的拒絕。

    “難道是……狗咬狗俱樂部?”奧斯卡瞪大了眼楮。

    “哈哈!我就說你這個小家伙絕對不會那麼孤陋寡聞!”海怪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他根本就沒去在意小那已經氣得發白的臉,在他眼里,人永遠也不能介入男人的事情。

    “啊……事情都趕到一塊兒了!”奧斯卡嘟囔了一句,這不是嗎?三天來他已經听到了好幾次狗咬狗俱樂部的大名,就好像不去都不行!

    “那吧!到時知會我!”奧斯卡只能這樣說。

    小甩開了哥哥的手臂,她已經有些憤怒了,她再無知也知道所謂的俱樂部是什麼樣的場所,再說這個俱樂部還起了一個那樣的名字。

    海怪不帶任何感情的看了少一眼,他至今甚至仍未與小打過一個招呼,這個家伙似乎受到過什麼刺激,他那折磨人和鄙視人的心態早在青年時代便已根深蒂固。

    “那麼殿下……天鵝山城堡怎麼樣?”財政大臣又轉移了話題,他和小親王已經再一次溶入了前往殿堂的人群。

    “恩!非常好!猶如仙境……中不足的一點就是那里的總管有些神經質。”

    “呵呵,您的直屬騎兵團怎麼樣?作為老朋友,我同樣得提醒您,千萬別讓他們出亂子,這兒是都林,不是您的故鄉。”海怪的這番話說得頗有些語重心長。

    “謝謝您的提醒,”奧斯卡欠了欠身,“不過過分的擔心只是多余,您知道嗎?三世陛下囑咐軍部向我的直屬師團發布了制令,能夠走出天鵝山的騎士只有五十名,其余的都要乖乖呆在城堡里。”

    少年冷冷的笑了一笑,將一個師團的水仙騎士放在身邊是極為危險的一件事情,莫瑞塞特皇室的密探明目張膽的在天鵝山附近設立了好幾處觀察站,這些人防備安魯就像防賊一樣。

    “嗚……嗚……嗚……”

    皇宮號手吹響了號角,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小親王收拾了情懷,他昂首步入會場。在下一刻,他的人生道路會走入一個更加開闊的領域。我們完全相信,當酒會的第一支舞蹈躍動起來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迎來他一生中最關鍵的一次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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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九章

    逐漸濃暗,街市紛紛關門,只有一些賣點心的小商販仍在路旁躊躇。都林城的燈火在高尚街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可到了巢穴附近,光線便開始暗淡,直到行人忽然發現自己已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

    城市的變化還是很明顯的,除了那些有著悠菌史的地標式建築,都林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子。貴族的宅邸並不會滿足于祖先的設計,他們有著旺盛的生命力,園林會不斷翻新,外牆也可以涂抹上流行的油漆。商店和各種突顯名利的場所更需要這種成長的勢頭,每年來都林淘金的人都將利用有限的資本投入這些充斥著欺騙和骯髒勾當的地方,人們近乎瘋狂的渴求著功名,近乎盲目的追尋著財富,可對于一位身體虛弱並且看盡世態炎涼的老人來說,都林的所謂種種新氣象不過是惑人們自甘墮落的魔鬼。

    老人冷冷的笑著,他看到街上那些勾肩搭背的紅男綠,看得出,這些年輕的面孔屬于外省人,他們來都林尋求未來,他們期待在此落地生根,期待在此風光發達。但這些年輕人只有到了老人的年紀才會明白,都林的風光只屬于一小部分人,而剩下的那些,會在殘破的公寓和教會醫院的病上結束自己一生的虛妄求尋。

    老人是滿足的,孫兒走在他的左邊,兒在右邊攙扶著他,他們的身後是一輛高等貧的馬車,路人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他們不知道這樣一位老公爵為何要棄車徒步。都林的是不屬于老人的。

    野麗朵蘭.哈甦.費特楠德侯爵夫人依然光四射,她穿著金黃的琉璃紋真絲長裙,鯨骨支架將她的腰肢突顯得更加縴細,低胸禮服的領口並不能完全束縛她的,兩道完的胸線使這位夫人更加自信。野麗朵蘭挽著父親的手臂,她知道盯著自己看的人們都在鄙視身邊的老人,他們不會想到這是一位父親,他們只會認為一個老得糟糕至極的家伙霸佔了一個感惹火的尤物,侯爵夫人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她竟然喜歡人們的低俗念頭。

    “爺爺,我們已經遲到了。”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小心的提醒爺爺,老公爵對他的教育是成功的,他可以鄙視自己的母親,卻無論如何都不敢輕慢自己的爺爺。

    “哦!”老卡契夫應了一聲,“怎麼?等不及了?”

    “不,沒有!”青年望著老人堅持的目光不一陣心虛,他只得誠實一些,“好吧爺爺,就算是吧,不過只是期待,只是有些期待而已。”

    “呵呵,年輕人……”老公爵笑了笑,“我記得你有好幾次都提到了安魯家族的那位小。”

    “不,爺爺!大學里都在議論那位小羞辱了門得爾松家的高材生。我只是有些好奇,您知道,安魯家族的水仙郡是我極為向往的地方,見識一下安魯的水仙冠也沒什麼,不過那位小一直深居簡出。”

    “所以你想借著這次機會正式結識她?”老公爵仍是笑眯眯的。

    “呃……是的爺爺,您特別提到了這件事,難道不應該嗎?”青年有些疑惑。

    “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這個小家伙還是有頭腦的,听爺爺的,今天晚上,不要去理會那位小。”老公爵突然變了臉,他的話語充滿恫嚇的意味。

    “為什麼?”年輕人當然需要理由。

    “因為這是阿萊尼斯公主殿下事先知會過的。”野麗朵蘭邊說邊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情真是有趣極了,你知道嗎?皇帝陛下會在今晚宣布公主的婚約,而公主呢?這個幼稚得可笑的少竟然秘密的知會自己的朋友們不要去接近那位小,這個意向已經在貴族青年中傳開了。”

    明斯科的臉變了,“這是搞什麼?帝國的公主只有這點氣量嗎?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為什麼還要這樣針對那位小,難道傷心還不夠,還要讓她在人們的嘲諷與孤立中度過那難熬的時刻嗎?”

    “哦!你說對了!公主要的就是這個!”野麗朵蘭笑得十分開心,似乎她也樂在其中。

    “你們……果然都是些冷血動物。”青年憤怒的斥責。

    “不!”老公爵擺了擺手,“這不是冷血的問題,這是一種態度的問題,在皇室與安魯家族之間,我們必須做出選擇。這是都林,相信人們都知道該怎麼選。”

    青年不說話了,他討厭這種選擇題,他認為出題的家伙都是極其骯髒的。

    “知道我們為什麼要遲到嗎?”老人突然這樣問。

    “與那位小一樣,都林不歡迎我們。”明斯科冷冷的說。

    “哈哈哈哈!”老公爵爽朗的笑了起來,“看看我的孫兒,他說得多麼透徹!不過……這只是表面現象。”

    “沒錯!”野麗朵蘭點了點頭,“看看這座城市,他因莫瑞塞特而輝煌,也因莫瑞塞特而墮落,帝國中的有識之士都期待著父親能夠出面主持國務,他們知道只有卡契夫.德卡拉斯.費特楠德才能引領泰坦走入新的世紀。”

    老公爵對于兒的恭維不置可否的晃了晃頭,“也不盡然,誰當家還不都是皇帝的天下,他們只是希望自己的出路不會被埋沒。哼……都林的人,他們跪伏在皇帝的腳下太久太久了,他們已經不會思考,甚至不知道如何自處,我的出現剛好可以給他們指明一條向上攀登的路,那麼這些家伙就會說,‘老卡契夫,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老人撇了撇嘴,“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永遠不要相信他們掛著的那副真誠的臉孔,因為那副臉孔只是面具,而面具的背後就是腐爛的血肉。”

    青年踢開了路面上的一顆石子,他沒留心爺爺那些絮絮叨叨的說辭,對于都林,他沒有任何憧憬。如果說有的話,他只想任一次,去結識那位小,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為其做點什麼。

    人群中突然響起口哨聲,貴族們紛紛向掌聲與喧嘩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他們很快便散向大殿的兩側,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姍姍來遲令人們對她的熱情徹底爆發出來,貴族們紛紛祝福這位公主,他們都得到了消息。

    奧斯卡微笑著打量穿過人群的公主,這個少是自己極為熟悉的,可她在今晚卻變得那樣陌生。她的發飾上纏繞著無數顆碧綠的翡翠,耳環與項鏈的式樣是一致的,小巧的耳垂閃動著珠光寶氣,而晶瑩剔透的寶石則安靜的伏在一片雪白的胸肌上,它們隨著少的走動而閃耀著蔚藍的光唬

    阿萊尼斯身著一件大紅的宮廷禮服,窄小的袖口和胸前的束領處瓖嵌著無數瑩白的珍珠,白的蕾絲長手套和一式的蕾絲面紗上縫制著玫瑰圖案,她裊娜的走向會場前廳的那處高台,泰坦的主宰正在等待她,等待著決定她的命運。

    奧斯卡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小,他又看了看目不斜視的公主,這個少年輕巧的湊近的耳朵。

    “嘿!我的小天使,你要是用心打扮一下的話,相信我,你會比阿萊尼斯漂亮許多!”

    薩沙伊並沒听到哥哥的悄悄話,她的心亂極了,這里非常不對勁兒!人們看她的眼光充滿戲謔,而那位公主的打扮也十分古怪,小極為熟悉宮廷禮服的使用,她不認為公主的穿著適合酒會這種場合,那麼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我們的問題來了!”阿爾法三世在自己的寶座上向他的小兒伸出了雙臂,他的聲音已令全場的貴族安靜下來。

    “如果我限令我的小兒在明天必須嫁出去,那麼今天,有沒有一位高貴的男士敢于向她求婚?”

    阿萊尼斯投入父親的懷抱,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清楚臉頰為什麼這麼燙熱,幸虧有這道面紗擋著,要不然整個都林的貴族都會看到她臉紅似火,看來為準新娘預備這條面紗確實是必須的!

    “陛下!”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突然撥開人群站了出來,“我那英明偉大的陛下啊!臣在財政部供職多年,為帝國鞠躬盡瘁,我的兩任子已先後離開了我,我……”

    “閉嘴哥斯拉!”阿爾法三世顧作厭惡的打斷了財政大臣的發言,“我的話還沒說完呢!與會的各位,想要迎娶我的兒,你的年紀要在15歲到20歲之間,尤其是體重,必須在90公斤以下!”

    滿場人忽的哄笑起來,他們知道海怪就是需要大家的歡笑。

    “小家伙!”哥斯拉在退下的時候已經出現在小親王的身邊了,他的話音極為焦急。“難道你真以為我是一個小丑嗎?我是在為你解圍!我注意到你在發呆!還等什麼啊?難道你不知道沒人再敢站出來嗎?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奧斯卡媚轉過頭,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財政大臣。而另一方面,他感到小握著自己的手正在逐漸僵硬。當他回頭望向的時候,那雙手已經掙脫他的掌握。

    “翰!條件已經公布了!那麼……有沒有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士敢于……”

    “陛下!”親王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他在說話時卻望著的眼楮。

    “沒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哈哈!”阿爾法三世開心的笑了起來,小家伙沒有讓他等太久,這位皇帝還真怕自己下不來台呢!

    “我的親王殿下,你為什沒站出來讓大家看看呢?”皇帝向少年招著手。

    奧斯卡緊緊的攥著拳頭,他看到身前的人們已經為他讓出一條路,這條路是不是要走下去呢?

    薩沙?我的薩沙呢?

    少年突然回轉頭,小已經慢慢的背轉身,她竟一言未發。

    人群向少年涌了過來,一位失魂落魄的少淹沒在其中。

    “好的!你來了!”阿爾法三世攬過了少年,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在乎這個曾被自己判處終身監的小子。

    “那麼告訴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我明白將兒嫁給你是最好的選擇。”

    奧斯卡說不出一句話。是啊!理由!自己像一頭渴望交配的雄孔雀一樣在一群看磕面前走了出來,為的是什麼?難道要說是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安魯的決策?

    公主就在一邊盯著他,雖然隔著一道面紗,但少年知道那眼光的熱切;皇帝也在看著他,這位陛下似乎已經等不及了,他的眼光在催促;台下的貴族都在看著他,這些人的眼光是復雜的,有些正在鼓勵他,有些正在蔑視他,有些正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為什麼我找不到理由?為什麼我無法做出承諾?

    少年最後一次搜尋,我的呢?薩沙伊!你在哪啊?

    “這是個偽君子!”一名貴族青年突然從人群中跳了出來,他撥出了刺劍。“他什麼都說不出,他的心在搖擺!我們不允許這樣的人玷污公主殿下!”

    “是的!我們不允許!”又有人站出來了,不過這種聲音很快便響成一片。

    奧斯卡望了望憤怒的青年,他緩緩走下台,就在一片指責聲中,他突然轉身面向泰坦的主宰者。

    “劍與火!”

    “什麼?”阿爾法三世對少年的回答感到疑惑。

    “我是說劍與火!”少年邊說邊走向那位持劍的青年,很快,他的胸膛已經迎上鋒利的劍刃。

    “我會用劍去捍衛公主的尊嚴,我會用火去燒焚公主的心房。”少年的目光深邃得恍如一潭澄澈的清湖。對面的青年貴族不自覺的向後退卻。

    奧斯卡抓住了刺劍,他媚用力一扭,隨著一聲迸裂的脆響,鮮血噴灑到了持劍者的臉上,在一陣驚聲呼叫中,青年嚇得跌坐在地上,那把斷去的刺劍已被遠遠的拋開了。

    “今天是我與公主殿下訂婚的日子,所以你很幸運,我希望你在未來能夠明白生命的寶貴,它與愛情不同,一旦失去了,便再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親王冷冷的話語在大殿中回蕩,他看到配角們已經小心的躲進各處角落。

    “阿萊尼斯!”奧斯卡向台上的公主殿下伸出手,這只手正流淌著鮮血,“介意嗎?”

    阿萊尼斯搖了搖頭,“劍與火!”如果這是盟誓,那麼她已經接受了。

    公主乖巧的走向親王,她已是一位子的樣子,她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很快,親王血液的溫熱傳了過來,這令她激動得渾身發抖。

    “這是我的母親最珍視的一枚戒指,擁有它我便擁有了一切,讓我為你戴上好嗎?”奧斯卡撥下了那枚代表紋章與權勢的寶石戒指。

    阿萊尼斯沒有說話,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奧斯卡在為公主戴上戒指之後便掀開了她的面紗,少年吻了吻那雙紅的嘴唇,他不庚久的停留在那里,他害怕敏感的阿萊尼斯察覺到自己的唇上透著的冰冷。

    “那麼父皇!”奧斯卡改變了稱呼,他不帶任何表情的注視那位陛下,“我們是不是需要奏起音樂呢?”

    阿爾法三世呆楞的注視著不斷滴落在地板上的鮮血,他突然有些害怕,這項決定到底是好是壞?他突然發現,他只是一味的謀劃著少年的未來,撒略了這個少年的心思。這個少年真的會像自己希求的那樣嗎?

    音樂響了起來,人們望著舞池中舞動著的一對新人不知該作何感想,親王還在流血,但他和公主似乎都不怎麼在乎,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對于未來的帝國,兩個如此強勢的人物走到一起真的不是什事!

    “安魯家族的小,我是費特楠德家族的明斯科,謹以最誠摯的心靈向您問候。”

    薩沙伊那毫無神采的眼楮突然亮了起來,她審視的望著這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擁有一雙淺藍的眼楮,這雙眼中閃爍著的光輝真的如他說,誠摯!除了欣賞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顏。這種發現令薩沙好過許多,她鼓足勇氣抬起了頭。

    “帶我離開這兒好嗎?”

    “您不去和親王殿下打個招呼?”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有點驚異于小的提議。

    薩沙望了望遠處的那對舞者,她突然畏懼似的移開目光,“不!我只是想離開這里,再說我在這里根本就是多余的!”

    “哦抱歉!”親王突然踉蹌了一下,阿萊尼斯連忙扶住了他。

    “真是的!頭有些暈眩,看來我真的要去包扎一下了!”

    阿萊尼斯心疼的檢視著未婚夫的傷口,“我就說呢!我還以為你非要堅持這支舞,原來也是逞強!要不是你的眼神那麼堅決,我早就把你拖到宮廷醫師那里去了。”

    奧斯卡只能苦笑,他與公主的關系已經變質了,這是他一直未能真正接受的。

    宮廷醫師趕了上來,但他們被親王拋在身後,在大殿旁的一座偏廳內,少年終于在四下無人的時候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猙獰面孔。

    “埃勃男爵,我剛剛看到我的挽著一位男士的手臂走出殿宇,那麼……”奧斯卡示意騙子管家將耳朵覆了過來,“通知暴雪,盯著他們,別讓那個雜種踫到她,如果他敢嘗試,就將他的手腳帶回來給我!”

    “遵命,殿下!”里奇恭敬的退了下去,他甚至不敢去踫觸少年的目光,他知道那道目光是瘋狂的、是霸道的。

    在給景物披上昏暗灰紗的淺黑的幕中,都林城的市民紛紛打開了自家的窗戶。夏日炎熱的氣息並未因晚的到來而有所消減,空氣仍然蒸騰著熱量和街市的煙塵味。在漢密爾頓宮後的大道上,這種令人郁悶的氣息雖然並不濃重,但整個空似乎都向人們壓了下來,這更令人們感到抑郁。

    泰坦皇室的正宮後身是無數文化場所,這條大道上的商家多數都在經營書籍和各種藝術品。時間已經很晚了,可大道上的一些舊書商人娶未停止工作,他們組織搬運工忙著將書箱從馬車上卸下來,這些新到的書籍要經過估價之後才能正式出售,這項工作至少要進行到明天凌晨。

    這些善良勤濫精神商人長年累月生活在露天里,經過風雨、霜雪、煙霧和烈日的磨練,他們變得和古老的典籍一樣,充滿智慧和歲月的印痕。每當人們從他們和他們的書籍邊經過,一種莫名的心情便會促使人們買上那麼一兩本,價錢也許有點貴,但當手邊擺有一杯清茶的時候,撫摩古董書的同時再念上間前人的警世名句,這應該稱為是一種奢侈的生活。

    “啊……”小輕聲叫了出來,一個大書箱栽倒在她的腳邊,書籍已經散落一地,其中一本還重重的砸到了她的腳。

    “哦天啊!”一位老板模樣的中年人已經趕了過來,就像對書籍一樣,他認人的能力也很出,眼前這位受到莫名傷害的少絕對是一位異常尊貴的!

    “小……!您沒有事吧?您……您不要緊吧?”這位老板已經語無倫次了。

    那位冒失的搬運工也已經趕了過來,他把自己的帽子捧在胸口,盡量表現得恭順而又無辜。

    薩沙伊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看了看那個搬運工,這個工人謙卑得就像一只麻雀。呵呵,這就是勞動人民的智慧,他們用可悲的恭順來乞求同情,不過這種同情是鮮少有人樂于給予的,尤其是貴族!

    “你們都干了些什麼!”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竟然大吼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你們知道這位受到傷害的高貴是什麼人嗎?你們應該……”

    “算了!”薩沙轉頭面向剛剛結識的男士,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原來她發現自己竟已他攬在懷里,而且還是那麼緊。

    “啊……您應該放開我了!”

    明斯科恍然醒悟,他觸電一般放開了雙手,這個年輕人也被自己與小的距離給嚇到了,不過他倒是有些舍不得。

    薩沙的注意力突然被掉落地上的一本書籍吸引過去了,《神歌》!這是一名宗教改革者的作品,教廷早已宣布其為違目。

    老板知機的揀起了書籍,他用衣袖奮力的擦拭著沾染在書頁上的塵土。

    “《神歌》,泰丁的著作,意利亞文學最高成灸代表,雖然光明神的僕從認為它是荒謬的,但作為一名讀者,我們不能將它的思想簡單的概括成異端邪說。”

    薩沙不知為何又想到了哥哥,她從老板的手里接過《神歌》,當打開第一頁時她便被扉頁上的一句話給吸引住了。

    “天堂的彼岸就是地獄,當人們跪拜乞求的時候,神明听得見,魔鬼也是听得見的,而你希望得到誰的回應呢?問問自己的心吧!”

    薩沙知道自己是渺小的,她的乞求和希冀都已化成泡影,是不是魔鬼回應了她,那麼神明在干什麼?薩沙愣住了,難道真的是異端邪說?不然為何只是扉頁上的一句序言便可以令人對神明產生懷疑呢?

    “問問自己的心吧!”薩沙恍然大悟,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結果一定是現在這樣的。問問自己的心,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陪伴他?既然知道為什沒在界碑前回頭呢?

    收起了《神歌》,薩沙明白了,心會告訴你神明的答案,也會告訴你魔鬼的念頭,這只是一種選擇,一種取舍。

    “多少錢?”

    “哦天啊!您看您說的!這不過是一冊很普通的手抄本,頸是為了補償您……”

    “不!”薩沙搖了搖頭,她已經開始尋找自己的零錢袋,不過在出席宮廷酒會時哪有人帶著那種東西呢?薩沙在發覺這點之後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的費特楠德子爵。

    很明顯,子爵尷尬極了,他發誓要為這個孩兒做些什麼的,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需要做的竟是付帳!這位少爺出身頂級豪門,他對錢財代表的具體意義並不是很清楚。

    薩沙突然俏皮的笑了起來,“保爾!保爾!”小對著身後的街道呼喚著。

    殺手之王似乎是從虛空中走了出來,費特楠德子爵被嚇得不輕,他戒備的瞪著這個一身黑燕尾服的高瘦男子。

    “小,您有什麼吩咐?”

    “呵呵,幸好有你在,身上帶著零錢嗎?你看,我遇到難題了!”薩沙笑眯眯的看著殺手,她知道這並沒使保爾感到難堪。

    “哦,當然!能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保爾邊說邊掏出了一個銅錢,他將這枚泰士放到書商的手里。

    這位倒霉的老板苦笑著攥緊了這點微薄的收入,這個穿黑衣服的是個什麼樣的家伙?難道他不知道一本的價值嗎?一個泰士?在今日的泰坦,一個泰士只夠買幾張草紙!

    “呵呵!謝謝這位大人的賞賜,謝謝!這實在是太令人慚愧了!”老板的話還是得這麼說。

    “那麼……子爵閣下,我要告辭了!謝謝您陪我走了這麼一會兒!”小向費特楠德家的明斯科少爺欠身。

    “您知道,我不勝榮幸!”明斯科回頭望了望,代表安魯家族最高貧的馬車已經駛了過來,馬車周圍散布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

    “呵呵,看來您的那位哥哥並不像表面上那樣,他對您還是十分緊張的!”子爵待馬車停穩之後便為小打開了車門。

    薩沙想說“那又怎樣?”可她終于沒有說出口,她只是點了點頭便坐進車廂。

    暴雪奪過車門並重重的關上了,他用鷹隼一般的眼神盯視著年輕的子爵。

    子爵不想退讓,但對方眼中突然爆起的神采卻像匕首一樣刺痛了他的神經,他不由自主的讓往一牛

    馬車漸行漸遠,車中響起少的聲音。

    “你是不是故意讓我發現的?”

    “是的!”暴雪點了點頭。

    “為什麼?”

    “是為了那個年輕人。”

    “這又是為了什麼?”薩沙有些疑惑。

    暴雪嘆了一口氣,“小……您不會想知道那個原因的!”

    “為什麼?”阿爾法三世質問著親王,“為什麼你要把一次熱烈的、歡慶的酒會變成……”

    “陛下!”奧斯卡粗魯的打斷了一位皇帝!他確實已經不耐煩了!“我的陛下,我突然成為您的婿,這您應疙解,您能容忍一個倒霉鬼在整個貴族圈的面前挑釁我嗎?”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自己!”皇帝有點氣惱,“連我都看出來了,你確實在猶豫。”

    奧斯卡小心起來,他早就知道這位陛下並不像看上去的那對付。

    “陛下,難道我不應該考慮嗎?您應該知道我與公主殿下的婚約意味著什麼,哦天啊!我甚至沒有得到家族的認可便完成了這一切,也許……”

    “沒有也許!”阿爾法三世也沉不住氣了!只有兩個人的大客室聲聲回蕩著皇帝的叫囂。

    “我再說一遍!沒有也許!你的家族如果不能認可這種安排,那麼就必須接受我的制裁。”

    奧斯卡打了個寒顫,他小心的向皇帝湊了過去,“我相信您說的這一切,但您這樣說卻多少都讓我有些不自在,這是安排嗎?應該說這是我與公主殿下命運的交線,是將要得到光明神祝福的婚誓。”

    皇帝盯著少年的眼楮,他想確認少年的誠意,“難道……你對安魯將會遭受的制裁一點都不關心嗎?那可是你的家族,你的故里!”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不相信我的父親會做出違背皇命的事情,所噎…您所說制裁還不用我去擔心,我認為那是不會發生的,因為我的家族一定會同意這門婚事。”

    “你很聰明!”阿爾法三世輕松的靠在了沙發上,“但你總得問問自己有沒有我聰明?難道你認為我不知道安魯打的是什麼主意嗎?他們在利用你攫取更多的權勢和利益。”

    奧斯卡搖了搖頭,“您說的這些我還不是十分肯定,家族或許有這種利用我的意圖,但發生在南方山區的那次襲擊事件然能算進去,我相信我的父親不會開那種玩笑。而且,一位特勤處的長曾經親口跟我說過,南方的事情是極為復雜的,案件可能涉及到一些在南方極具影響力的大商人。”

    “什麼?”阿爾法三世挺直了背,“商人?你是听誰說的?我怎麼從來都沒听過特勤處提出這種說法?”

    奧斯卡有些慶幸的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已將皇帝的注意力從安魯的身上引離開來。

    “陛下,這就怪您自己了,與我說起這些的是里拉海省的前特勤行動,正是您把他從崗位上拉下馬的,呃……抱歉!這位特勤的名字我又忘了,我真的不擅長記這些人名,但他說的那些我卻記憶深刻,原話是︰真正掌握帝國南方領土的並不是皇帝陛下,也不是地方員,也不是我們的軍隊,更不是特勤處,而是一群商人,一群富有得令人無法想象的商人。”

    皇帝驚詫的望著小親王,他半晌之後才吐出一句話,“里拉海省的特勤行動……真的這麼說?”

    “是的陛下!”奧斯卡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們始終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入的探討這個問題,不過我和阿萊尼斯倒是說起過一次,我們一致認為,當您的怒火燃燒起來的時候,當南方數省的政軍系統開始動蕩的時候,那個真正的陰謀者就會浮出水面。”

    “而安魯,”少年為呆若木雞的皇帝倒滿一杯白酒,“我相信您的長矛指錯了對象,因為陰謀者真正的圖謀是在帝國的南方。”

    “南方?”阿爾法三世沉吟著,他幾乎快被小親王說服了,如果說這位陛下對南方有什麼印象的話,那麼除了維耶羅那的歌劇之外便是那些商人,那些行走于意利亞和法蘭王庭的泰坦巨商,他們也為自己的宮廷提供了數不清的新奇玩物和各種奢侈品。

    也許……也許真的錯了!阿爾法三世突然感到自己對安魯的懷疑是那麼的一相情願,這件事不是仍在調查嗎?那麼最好通知特勤處的魯道夫.霍斯,這個密探頭子會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的。

    皇帝打量了一下少年,他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了,水仙騎士團的閃電進攻確實令自己亂了陣腳,那麼對安魯的這種“逼婚”會不會打亂雙方剛剛建立起來的協調步伐?也許之前的所有努力又白費了也說不定?

    “那麼……那麼你的父親會怎麼看待你這種做法?”阿爾法三世試探的問到,“就像你說的,你沒有得到家族同意便私自決定了婚姻,你的父親會因此疏離甚至是責罰你嗎?”

    奧斯卡想將自己對皇帝這一提問的鄙視全部表現出來,但他在咬了咬牙之後還是沒敢施為!真***!這個自私的老東西居然才想到這個問題!他不是要逼迫安魯屈服嗎?他不是要讓安魯無條件的讓步嗎?他現在知道安魯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于是所有的不是便都落在我的身上了!奧斯卡氣憤的想著!按照皇帝提問時的說法,現在那個逼迫家族承認婚姻的人居然是自己。

    “其實……其實您根本不用擔心。”奧斯卡努力讓自己的話音顯得極為平靜,他正在氣頭上,可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要安慰制造這一切的罪魁首!

    “就在阿萊尼斯以非方的身份訪問安魯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已經準備好接受我與皇室的婚姻了。所以,您的擔心有些多余。”

    “哦……果然是這樣!”阿爾法三世高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于是他便做出了一副一切盡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翰!小家伙!在不久的將來你就是我的婿了!”這位三世陛下十分慶幸,兒與親王的訂婚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情況真的像小奧斯卡說的那樣,那麼就有必要再觀望一段時間。

    “是的,陛下!”奧斯卡此時已不知該作何感想,他知道這位皇帝在腦袋進水的時候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那麼……咱們需要再進一步的談談你的未來了!”阿爾法三世突然轉變了話題。“說到這個我們需要參考阿蘭元帥代表軍部遞交的一份呈文,等我一下,那份文件沒在這里,我得去取。”

    奧斯卡已在家族的元老會上了解了那位呈文的內容,不過他此時卻裝出一副根本不知根底的樣子。

    “我的陛下,您這是干嘛?命人送闌久了!如果您還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為您跑一趟!”

    阿爾法三世將站起的少年又按了回去,他擺了擺手,“小家伙!還是我來吧,那可是一份絕秘文件,它放在了一個只有我自己知道的地方。”

    客廳中剩下奧斯卡一個人了,少年解開了領口的扣子,他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難以言明的疲勞席卷了他的整個身心!面對不同的人要換上不同的嘴臉,面對不同的謊言要換上相應的謊言去對應。

    宮廷內侍魚貫而入,他們為親王殿下端來了盛在金盤中的水果恆心,奧斯卡對那些新鮮的食品連看都未看,這個少年一把便抓過了酒瓶。

    “出去!”

    侍者們恭身而退,在房門關閉的時候都未抬頭看過一眼。

    烈酒的辛辣燒酌著少年的胃,他的眼神有些迷離,這個世界為什麼需要這麼多的謊言和虛偽?難道這就是生存的必須?難道這就是通往權峰利頂的唯一途徑?

    外面怎麼會那麼亂?

    少年打開了客廳的大門,走廊中的擠滿驚惶的人群,人流向宮門的方向涌去。

    親王好不容易才擠到了門口。漢密爾頓宮的高台上已經無處立足,眼前的景象簡直令人難以置信!英雄塔上的烽火在熄滅數月之後再一次熊熊燃燒起來,煙柱騰空而起,筆直的投入漆黑暗淡的天際。

    “皇帝又頒布了烽火令?”

    “不!”一位軍人回答了這個問題,他伸手指了指南方山影中的幾點火光。

    “是南方傳來的烽火,這說明那里正遭受敵人的攻擊!”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集 第一章

    神聖泰坦帝國光明歷791年10月21日,這個古老帝國的南方領土突然燃起了烽火,但首都軍部在對敵人的身份進行確認時卻遇到了難題,不是法蘭人,更不是剛剛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意利亞人,帝國的國境線上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遭受外敵入侵的痕跡。那麼烽火是如何燃起的呢?

    叛亂?暴動?除了這種解釋便再也沒有其他的可能了。敵人出現在帝國內部,他們竟然是那些農民、獵戶、商人,以及各種手工作坊中的匠人。

    南部山區為什麼會成為泰坦帝國最富庶的地域呢?隨著大陸經濟地勢的轉移,商人和各種新興產業開始向沿海地區集中,我們知道泰坦帝國沒有出海口,但他卻擁有西大陸最龐大的消費群體。作為一個古老的國度,泰坦貴族的數量和擁有的財富都是在大陸上佔據首位的,當與東方的貿易路線被波西斯人切斷之後,奢侈品的供求關系便發生了改變。

    作為貴族,他們需要不斷的為自身填加財富的砝碼,但奢侈品卻越來越稀有,價格也越來越昂貴。于是,購買能力的提高也決定了貴族階級剝削力度的加劇。

    人民,在泰坦,他們有兩種稱謂。擁有自己的土地和產業的那些統稱自由民;自身一無所有、需要在貴族領地內服務的則稱為佃戶。這是泰坦帝國的統治基礎,也是制造財富的基石。貴族,這是一個不勞而獲的階級,他們擁有領地和各種產業,而且帝國政府也會按照爵餃的貧為貴族發放年金。

    對于貴族來講,統治基礎是完全為了他們而存在的,自由民創造的財富是受到神明保護的私人財產,泰坦貴族承認這一點,但他們可以通過國家力量來進行掠奪,稅收無疑是最好的途徑,泰坦的賦稅在六世紀時已經達到了十二稅一的程度,這在當時已經是西方王國中最高的了,但這種情況在七世紀初進一步惡化,十稅一、九稅一已先後出現,在某些地域廣大的私人領地,五稅一的標準也已相繼出現。這樣一來,自由民創造的財富越來越少,因為這些財富在進入國庫之後變得越來越不值錢。

    至于佃戶,天曉得他們是怎麼生存下來的!泰坦貴族階層擁有的佃戶數量應該佔帝國整個人口比例的七成以上,還有一成是市民階級,還有一成是自由民,再有半成是軍勛家庭和騎士世家,而剩下的一小部分才是貴族自己。

    貴族對于佃戶的剝奪是極為殘酷的,無償佔有佃戶的勞動已成為傳統,這沒有什說的,貴族的法理就是建築在這項傳統上的,但佃戶處境的淒慘還不至于停留在失去勞動成果上,如果貴族不喜歡佃戶這個稱呼,那麼牲口、家畜則更適合這些低賤的下層人民。貴族對領地內的佃戶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如果這還不算的話,那麼泰坦老爺們仍有更新鮮、更殘忍的虐待方式,或者說,玩樂方式也不為過。

    說出來是極為冒犯光明神的,還是算了吧,我們只需要知道泰坦老爺們是睡在尸骨凝煉的金山上就行了。

    盡管絕大部分泰坦人民已被教廷的論調和統治者的凶殘毒害得麻木不仁,但一個民族卻永遠都存在著充滿血的一群人。當被霸佔、當田產被掠奪、當生存下去成為一種夢想的時候,人民起來反抗了。泰坦教歷571年爆發了旦澤人民反對新稅法的大起義,612年爆發了“果農起義”,617年爆發了反對教廷十一稅的“南方大起義”,629年的都林地區爆發了“行會起義”,677年的北方草原爆發了“牧族起義”,680年的北方森林地區爆發了反對暴政的“林工起義”。

    沐著農民戰爭的硝煙,泰坦帝國在磕磕踫踫中走到了教歷791年,南方領土上為生存燃起的烽煙再一次興起燎原之勢,但這一次卻與以往的農民戰爭有著本質的不同。一個全新的階級充當了起義的領導者,他們為討伐貴族的戰爭注入了新的活力和新的意義。

    南方,就像阿爾法三世陛下的認知中以為的那樣,這是帝國的商人階層以及新貴族的根據地。從地理位置上我們可以看到,山區是泰坦最接近沿海王國的地域,盡管交通極不便利,每年的貿易期也受到氣候的影響,但這里仍然成為與沿海王國交換物流的集散地,商人們的活動帶動了整個地域的經濟發展,而一些大商人也因為對泰坦皇室的貢獻被冊封為貴族,這些新貴族的地位是低下的,他們甚至沒有參加地區貴族院的權利。

    這樣一來矛盾便突出了,商人擁有了比貴族階層還要雄厚的財力,但他們對國家政策卻沒有一點影響力,貴族仍然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特權對其進行盤剝,而從商人中分化出來的新貴族也開始對自身的處境表現出強烈的不安,他們不但需要向國家進貢,還需要和商人一樣忍受賦稅和越來越離譜的關貿政策。

    于是!光明歷791年,商人階層和新貴族在與地方政府的對話破裂之後,他們就已經失去了與統治階層繼續妥協的耐心,一場規模空前的武裝斗爭慢慢出籠,一次針對泰坦最高統治當局的陰謀也浮出水面,當帝國南方軍區忙著對意利亞進行侵犯的時候,隱藏在各處農莊和作坊中的起義者相繼得到了武裝。終于,當空虛的南方山區仍然沉浸在對意作戰勝利的歡騰氣氛中時,起義者撤下了偽裝,亮出了刀劍,他們瘋狂的撲向了山區中的城市和鄉鎮,從前那些騎在他們頭上的貴族已在一之間成為階下囚,起義者給這些老爺帶上了腳鐐和鐵夾,對于他們中的大奸大惡之徒,斷頭台和絞架便是最終的歸宿。

    “自由!”“平等!”貴族在臨刑前听到了起義者們的歡呼,但他們至死也不明白這兩個陌生的詞語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791年南方大起義與歷史上任何一次農民戰爭最根本的區別,新興的商人階級為起義進行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當落魄淒苦的佃戶拿起鋤頭的時候,他們被宣傳者們告知,我們不但是為了生存而戰,更是為了平等和自由而戰。人們的眼中亮起了從未有過的神采,也許他們會被前來鎮壓的老爺兵釘死在倒十字架上,但至少他們會為子孫後代贏取一個機會!

    “那麼?作為這個帝國的統治者!難道我就沒有任何辦法嗎?”阿爾法三世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他一都沒睡。

    “勝利?我們的勝利是多麼可笑啊?我們的勝利竟然斷送了自己!”皇帝看著座下那群低眉順目的大臣不高聲咆哮起來。

    “英雄塔已經燃燒了整整一,我的軍部竟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我的特勤處,哈哈哈!”皇帝怒極反笑。

    “魯道夫.霍斯伯爵,你是不是在都林呆得太久了?你是不是想回到年輕時在各地歷練的日子?告訴我!當我問起特勤處在南方的調查時你是怎麼回答我的?當著這些大臣的面!回答我!”

    “陛下!”魯道夫.霍斯有點緊張,但他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負責親王殿下與公主殿下遇刺事件的那位專案員已經失蹤了,我們無法確定他是否生還,但有一種可能也不能排除,這位員也許會叛逃至……”

    “夠啦!”皇帝的吼聲在整座宮殿中回蕩。“我……我沒想到,主持帝國秘密工作的特勤處竟然已經腐化墮落至這步田地!從前的叛亂我們會掌握的十分清楚,可現在,我們甚至與南方失去了聯系!”

    “那麼……”阿爾法三世攥緊了手中的一疊文件,他知道必須要下定決心了,對特勤處的改組已成定局。

    “都滾回你們的崗位上去吧!尤其是你!”皇帝指了指霍斯。

    “阿蘭元帥!請您再陪我呆一會兒。”皇帝在眾位大臣就要退出殿門的時候突然向帝務大臣發出邀請。

    空蕩蕩的大殿再也不負昨的喧嘩和吵鬧,杯盤狼藉的桌面、倒歪傾斜的沙發座椅甚至還沒收拾,皇帝好像衰老了許多,他佝僂著背,眼光在一個不知所謂的地方停留了好久,直到老元帥將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放到了這位至尊的面前。

    “陛下!您還是去休息一下吧!軍部有老臣,而特勤那方面,陛下的怒火雖然並不過分,但只要霍斯伯爵真正投入了精力,相信還至于出什麼大問題。”

    “謝謝!”皇帝接過了茶杯,他又開始盯著暗紅的液體發起呆。

    “陛下!”老元帥覺得這實在不是保持沉默的時候,“相信此時的參謀部和作戰部已經就南方突然爆發的做出了相應的部署,盡管情況未明,但只要平叛的部隊到位,應該……”

    “元帥!這個我還不是十分擔心!引發暴亂的不過是一些蟲豸一樣的賤民。”皇帝搖了搖頭。“您知道嗎?我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我的兒,小阿萊尼斯,她在談到那次山中遇刺時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制造這一切陰謀的是帝國中人,那麼有理由相信,這個帝國的臣民對皇室的忠誠和信仰已發生轉變。’這!才是最危險的!”

    元帥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于莫瑞塞特王朝來說,人民即是他的統治基礎,一旦這個基礎從心理上開始崩塌,那麼距離改朝換代的時日也就不遠了。

    “陛下,您的擔心還未得到證明,也許……”

    “不!”阿爾法三世再一次否定了元帥的話,“就在昨天晚上,我和我的新婿進行了一番秘密的談話,他提到了里拉海省的一位特勤行動,這位特勤員已經對勢力龐大的商人階層產生了懷疑和恐懼,那麼……烽火是來得多麼及時啊!”

    皇帝一口飲盡了茶水,“利用遇刺事件癱瘓南方軍政體系,再利用帝國對意利亞的進攻抽空南方兵力,在勝利的前發動暴亂,以最快的速度佔領南方各處險要地域。我的軍務大臣……”皇帝突然冷笑起來。

    “如果我的這種猜測是能夠成立的,那麼就說明我和你已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能接受這種安排嗎?”

    阿蘭的臉變了數變,他在看到烽火時便已想到了很多,可當皇帝親口說出來的時候,羞辱的感覺便像潮水一般洶涌而來,也許……人們已經忘記銀狐的狡猾與可怖了?

    “陛下!軍部在等待您的命令。”老元帥恭身起立。

    “對于叛亂者,絕不姑息!對于其同情者,與叛國同罪!對于事件中的搖擺不定者,其罪名與株連相同!對于平叛不利者,其軍職和爵餃都會受到質疑!”

    “謹遵皇命!”老元帥深深的垂下腰背。

    “我的元帥!”皇帝將阿蘭扶了起來,“我真不知道帝國如果失去你的話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阿蘭已經過了感動的年紀,但他對皇帝的恭維還是欣然接受了,“陛下,軍部同僚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別說這個了!”皇帝突然不耐煩了,他有些羞惱的擺了擺手,“我還不知道為誣理國家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嗎?他們仗著祖輩的恩德胡作非為,就像魯道夫的特勤處,那些家伙除了貪污公款之外就不會干別的了!”

    阿蘭一言未發的垂立,特勤處不是他能隨便評議的。

    “帝國的生存已經受到來自內部的威脅,皇室的威嚴也已受到了統治基礎的抵觸,看來……特勤部門以及相應的專政部門的改組是必須的了!”皇帝邊說邊打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文件。

    “陛下!您是說……”阿蘭並未掩飾一臉的喜。

    “沒錯!”皇帝堅定的望著老元帥,“我會在近期秘密的召集主要皇室成員和外戚家族舉行一次協調會,然後在緊接著的貴族院年會上,哼哼!”

    這位皇帝突然頓了頓,他的表情就像要擇人而噬!

    “我要在貴族元老院上發布成立內閣、改組特勤部門、司法部門、軍務部門的動議!”

    “陛下!”阿蘭突然站了起來。“貴族元老院絕對不會通過這種嚴重動搖貴族階層職權利益的動議的!他們會堅決反抗,甚至……我覺得他們甚至不惜罷會也不會同意的您的改革主張。”

    “他們當然不會同意!”阿爾法三世輕輕的笑了出來,“那些家伙怎麼會輕易放棄攥在手中無數代的權利呢?不過……霍斯伯爵的辦公桌上已經堆積了好幾捆骯髒的罪狀。買賣國家利益的、侵吞國家財富的、違法收購黃金的、走私的、盜竊的、通奸的、的……我的元帥閣下,真的!我不能再往下說了,要說清這些罪狀的話起碼要到今天後半。這些該死的!如果這些該死的家伙全部都下地獄的話……我相信貴族元老院會空出四分之一的席位。到時候……你還會認為我的動議會被否決嗎?”

    阿蘭已經盡量讓自己顯得極為平靜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輕輕顫抖,如果剛才听到的那些真的是皇帝陛下打算實施的,那麼……這無疑是泰坦帝國數百年來最大的一次清洗行動。

    “陛下,您確定嗎?您要知道,我根本不會同情那些甘願墮落的貴族,我只是想提醒您,您的這種做法雖然能夠達到順利改組政府的目的,但……但貴族階層對您的不滿和畏懼也會積累至一定程度。”

    “我明白這個道理!”皇帝似乎並不以為意,“讓他們去怕吧!讓他們去恨吧!他們的權利會由比他們更加忠誠的一代新人來接管,被他們腐蝕掉的部門也會由新的政策去架構,到了一切都穩定下來的時候,誰還會在乎為自己掘墓的家伙們!”

    阿蘭沉默了,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像皇帝說的那麼樂觀。

    “那麼……元帥閣下。”皇帝指了指手中的文件,“軍事局,呵呵!為什麼說這次的烽火來得及時呢?它真正令我懂得了其存在于世的價值,如果這個全新的特勤部門真的如你所說一般架構起來,那麼帝國的軍事事務將會向前邁進一大步,我甚至能夠看到泰坦再也不會被突發的軍事事件為難住!是不是這樣?”

    阿蘭點了點頭,“陛下,這正是我和同僚一直努力的方向。”

    “放手干吧!”皇帝將文件揣進老元帥的懷里。“我明白,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請不要懷疑我的決心!”

    “英明神偉的阿爾法三世陛下!”阿蘭元帥異常恭謹的行禮,“您會看到偉大的神聖泰坦在您的手仲次騰飛崛起!”

    這是一場混沌的角逐,這是男人與人之間的戰爭。肢體的交纏和體液的交換並不能詮釋其中的意義,男人在人上的探索也不能張顯生殖器的區別,而人在男人的雄起中也不能得到救贖和心靈上的慰藉。

    少年的來得凶猛迅速,而脫力和發泄也快得另他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

    “芬拉爾!你是不是抓爛了我的背?”奧斯卡撫摩著手邊的體。

    “恩……”

    少年輕輕的將一絲未著的見習醫師推到了一邊,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沒錯!這是他在肯辛特宮的臥室,這里有他的冰熊沙發,還有安妮,還有芬拉爾,還有母親的魂靈。

    小?少年打開了臥室中的高窗,西南風掀動了窗簾。小不在肯辛特宮,她獨自在佩內洛普大道的邸過。

    天似乎一下子就涼了下來!清晨的都林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熱量,清冷的微風卷起了些許塵土,人們換上了秋天的裝束,夏日就這麼突然退走了,像定時的潮汐一樣。侍為呆立窗前的親王殿下送來了披風,少年無意識的披上了。侍有些好奇,這位小主人在看什麼?她迅速的瞥了一眼窗外,一之間繁落盡,宮院園呈現出一片淒迷的破敗之,盡管樹木仍然穿戴著綠衣,但其中的個別枝葉已開始轉向衰老和落寂。

    侍搖了搖頭,她搞不懂親王為什麼會那麼關注,這位少年已經是都林城中最顯赫的人物之一,他不但擁有數不盡的財富,而且連帝國公主都已成為他的未婚。在一個侍的眼中,這樣一位立于權利最高層的人是不應該有任何煩惱的,所以,當少年的目光變得空洞無物的時候,她便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您要在臥室用早餐嗎?”

    少年沒有回答。

    “在偏廳或是室外?”侍再次試探。

    少年搖了搖頭。“吩咐車房準備馬車,再叫我的管家和秘書在樓下等我。”

    都林城迎來了一個新的季節,人們習慣稱呼其為收獲的季節、豐收的季節,不過這都是農人的說法,市民階層鄙視農人,這些人做的活計都是低賤的,可他們又崇拜豐收,因為豐收的含義就是收獲金幣。都林的市民缺少的就是金幣。

    人們在天還未亮的時候便已離開家,他們抬頭就能看到高聳的英雄塔,烽火自然嚇人一跳,可這種慌亂直到晨報上市之後便已煙消雲散,不過是南方磊挑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住在山洞里的野蠻人最好給闊佬們一點顏看看,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要餓著肚子出門,而那些闊佬卻有豐盛的早餐?圍著販賣晨報的攤點,人們這樣議論著。

    各處雅口都有一些求職的人在四處張望,他們的身上都掛著一個牌子,有的寫著“速記,一小時20泰士”,還有的寫著“翻譯,千字50”。剩下的就是一些干體力活的家伙,他們眼眶深陷,可肌肉卻十分扎實。這些失業者糾纏著每一個路過的行人,他們近乎無賴一般吹噓著各自的手藝。

    小吃攤點的生意也不景氣,人們兜里的錢財實在太少了,一份炸薯餅賣到兩個泰士竟然還有人嫌貴!你他媽真是算了吧!攤主們對著這些吝嗇的家伙吐著口水,你怎沒去吃屎?那玩意兒便宜!

    老百姓像從前重復了千百年那樣生活在這個大都市里,有錢的出入于各種餐廳和酒廊,沒錢的則去骯髒的小食店和亂糟糟的菜場打發日子。精力旺盛的窮小子們一大早便穿戴起的行頭,他們成群結伙的涌入巢穴,那是天堂,不過當他們一鼻青臉腫的被人從賭場或是妓寨的後街趕出來時,他們才會明白這里是地獄!可地獄有地獄的樂趣,當塌掉的鼻子不在痛楚的時候,這些小又會興致勃勃的沖進去。對于他們來說,被一個大佬又或某個婊子看上都是光明神的恩遇。

    親王殿下的馬車行駛在高尚街區,這里呈現著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晨練的紳士彼此友好的打著招呼,推著華麗嬰兒車的佣緊緊跟在主人的鞋跟後面。們起的也很早,她們相約去到郊外野游,佣人在半的時候就為她們準備了味的點心喊糕。司法部的巡兵剛剛換上秋季的嶄新軍裝,他們在街邊顯耀似的走來走去,不過每當一輛雕刻著貧和族徽的馬車出現在路面上時,這些小臭蟲就會恭順的讓往一牛

    安魯家族的車廂上鐫刻著銀的水仙圖騰,這些手工打造的朵在清晨陰郁的陽光中閃耀著冷冷的光唬街道上的車輛紛紛走避,車中人的身份是廣為流傳的話題,時至今日,整個都林除了皇帝之外已再也無人可以與其並駕齊驅。

    佩內洛普大道31號,泰坦帝國東疆總督安魯公爵的邸,薩沙伊對這里已頗為熟悉。此時的她正提著水壺在園中散步,畢竟不比故里,水仙在這里的長勢顯得極為淒涼,小輕輕捏了捏干癟的枝葉,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氣溫低了,園中的水仙已經錯過了期。

    一本精彩的書籍,一份熱騰騰的早茶,一把結實的藤制躺椅,一塊灑落稀疏落葉的綠地。薩沙伊不知道自己為何還不滿足,她老是覺得這里少了什麼東西。

    “是誰發明了這種東西?”

    “哦天啊!”薩沙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壞了!

    “哦!抱歉!我以為你注意到我了。”奧斯卡帶著一臉淺淺的笑意,這多少都令人懷疑他的誠意。

    “小奧斯卡,我的哥哥!難道你還在玩那種‘嚇唬薩沙奪獎品’的游戲嗎?”小似乎極為平靜,我們根本炕出這個少剛剛經歷了情感上最沉重的打擊。

    奧斯卡想起來了,“嚇唬薩沙奪獎品”,呵呵,這是小時侯的一個極為有趣的游戲。

    “我的小薩沙,你還說呢!這個東西是誰發明的?”親王揀起了小踢落在草地上的高跟鞋。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薩沙突然笑了起來,“很有趣!這是一個矮個子國王的專利,它並不是為了子制造的,不過您看現在,世界上的士們都被它給迷住了。”

    奧斯卡聳了聳肩,他坐在了草地上,談話似乎在這里便突然中斷了,兩個年輕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這種難堪很快便令親王不耐煩起來,他知道自己必須打破僵局,可所有說辭在還沒出口時便已被自己宣判為蒼白無力。

    “後悔嗎?”

    薩沙重重的嘆了口氣,天啊!沉默總算過去了!她深深望著忽然發問的小奧斯卡。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奧斯卡仰起頭,他鼓足勇氣才迎上了的眼楮。

    “因為我不會為這件事向你道歉,那不是一個男人的作為,你知道嗎?男人最要緊的是敢作敢當!我向公主求婚,我成為了皇帝的婿,這位皇帝會為我的未來涂抹上濃重的澤,這就是我的目的!所以,我不會為此向你道歉,而我則殘酷的、冷血的、不負責任的、背信棄義的向你征詢,咱們倆變成現在這樣,你……後悔了嗎?”

    薩沙想哭,但她忍住了。沒錯,這個男人確實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殘酷!冷血!不負責任!甚至已背信棄義!但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你的心會告訴你!”薩沙合上了手中書本,她已炕下去。

    “心?”奧斯卡將手撫住胸口,“心已經陷落了,他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在這種時候,他只期盼得到諒解,當然,他不值得得到那麼多,他應該徹底被欺騙和謊言所蒙蔽,他應該習慣這一切,當他再也感受不到痛楚與失落的時候,一切便都結束了,相信那時的我已站在了權利的最頂峰!相信那時的我已經不再記得有一位孩曾為我的心靈填注無限的生機和動力!”

    “你會嗎?”薩沙哭了,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用你的心回答我!你會嗎?”

    奧斯卡媚抱住了,這個孩兒的淚水令他疼痛得忘乎所遙

    “不會!不會!如果真的有那樣的一天,我就將心挖出來!我就將心交給你來保管!我不會讓任何東西欺瞞、侵佔我的心,他只屬于你!”

    “可你注定是別人的丈夫!”薩沙終于在哥哥的懷抱中泣不成聲。

    “你知道嗎?我的奧斯卡!我的哥哥!我一想到這個就恨不得點燃都林,這里骯髒得駭人!這里都是企圖羞辱我、掠奪我的人群,他們已經從我的身邊搶走了你,他們還想怎樣?”

    奧斯卡緊緊了懷抱,他的手指已經嵌進的,“我帶你離開這里!跟我離開這里!咱們去大學城!那里是智慧的殿堂,咱們可以遠離都林,遠離這個每一個毛孔都沾染著血的東西!”

    “不!”薩沙突然堅定的掙托出少年的懷抱,“我怎麼忘記了界碑的誓言?我們相約要共同抗爭這個充滿惡獸的世界。我不能放棄!”

    薩沙似乎是在囈語,奧斯卡迷惘的看著她。

    “是的!哥哥!我們不能逃避!更無法逃避!”小的眼楮已經點燃了戰火一般的光彩。“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我怎麼會變得這麼沒用?我是薩沙伊.安魯.內塔加波!我的哥哥,我已經等過了一個十年,為什麼在長大之後卻變得這麼沒耐?十年又怎麼樣?二十年又怎麼樣?我可以等!更可以為自己爭取!”

    “薩沙!你……你……”

    “哥哥!難道你沒有听懂我在說什麼嗎?光明神啊!現在還不是我認輸的時候,也不是你消沉的時候!別忘了!家族的家長是神所祝福的特例,他可以擁有四位正,所以!我的哥哥!咱們要一同努力!”

    奧斯卡望著有點歇斯底里的說不出一句話。

    “哥哥!我們不能放棄,想要永遠在一起就永遠也不能放棄!”

    “永遠在一起!”奧斯卡笑了,他笑得那樣開懷,笑得那樣痴迷!“是的,我說了那麼多,解釋了那麼多,抱怨了那麼多,最後卻只是得到一個結局!想要永遠在一起,便永遠不能放棄!薩沙!謝謝你!”

    小也笑了,這一笑便恍若整個天地都在為之歡欣鼓舞。薩沙突然親吻了一下哥哥的臉頰,奧斯卡則吻了吻的耳珠。

    小忽的臉紅似火,她整個人都在莫名的悸動中瑟縮了一下,薩沙受驚似的退了開來,她不知道耳垂被親吻時是這樣的感覺,不過她已想到西利亞媽媽的叮囑,媽媽說︰“要和這個危險的小男人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

    奧斯卡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天啊!這是薩沙!薩沙是誰?薩沙是那個從小便追在他屁股後面的小!這個小男人剛剛在想些什麼,他想去探尋薩沙的嘴唇,他想為這個少領口下的肌膚烙上吻印。這算不算犯罪?

    少年覺得應鎬靜一下了,他晃了晃了有些發暈的腦袋,並努力將視線放在孩兒身外的事物上。

    高跟鞋!這是個不錯的話題,在經過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沉默之後,奧斯卡終于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話題。

    “薩沙,說真的,高跟鞋這個東西是為折磨才被制造出來的。”

    小愣了一下,她不怎麼明白哥哥的意思,“什麼?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認知?據我所知,高跟鞋是為突顯的身高和腿部的曲線才被……”

    “不!不!不!”奧斯卡堅定的搖頭,“我有注意到,每次你在穿著高跟鞋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都會苦著一張小臉為自己按摩,這說明這東西絕對不是什玩意兒!你不是說過了嗎?這東西是一個男人的專利,那麼這小子一定有虐待的傾向。”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你這是強詞奪理!”薩沙被小奧斯卡對高跟鞋的反應弄得啼笑皆非。

    “那麼讓我看看你的腳!看看它們有沒有被擠壓得變形,如果有的話……”奧斯卡從小的裙擺中搶出了一雙雪白的小腳。

    “哦啦……”在薩沙的驚呼聲中,奧斯卡發出一聲發自內心的嘆息,他手中捧著的似乎是一件精絕倫的玉器!

    奧斯卡輕輕摩挲光滑如水晶般的足面,他那心跳的指針正在向危險的刻度不斷擺蕩;薩沙已忘記了思考,她發出含糊不清卻說不出有多麼甜的囈語。

    “我可以吻她們嗎?”少年的眼楮猶如閃亮的星火。

    “我不知道!”薩沙俏皮的別開臉,給她天做個膽子她也不敢看著少年進行那一切。

    “那麼我就認為我已受到邀請!”奧斯卡勝利一般俯下身子。

    小咬緊雙唇,她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楮。

    秋天竟然在一之間便席卷都林,落葉輕輕飄過樹梢,它緩緩落在少年的背上,一陣微風吹拂過少年的發梢,落葉便被私了孩的唇前。孩兒伸手取下了這片的葉子,她迎著初生的太陽露出燦爛的笑。

    一本精彩的書籍,一份微溫的早茶,一把結實的藤制躺椅,一塊灑落稀疏落葉的綠地,一個靠坐在草地上的男孩兒,一個仰臥在躺椅上的孩兒。這一切恬淡,仿佛包容了洋溢在彼此心間的全部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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