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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大秦帝師 作者:殷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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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八章 故人歸來(五)

    著張良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的嘴巴,周沖拍拍腦門顧著和子房敘叨,卻忘了盡主之誼。來,送一桌酒菜上來。咋這麼餓呢?」

    虎賁衛士笑著進來,道:「大人,你已經兩頓沒有吃了,當然餓啦。你呀,一天忙到晚,也顧不得好好吃上一頓。大人,飯菜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也不等周沖吩咐,幾個人端了進來,擺上之後施禮退了出去。

    周沖給張良斟滿一杯酒,再給自己斟上一杯,笑道:「子房,其實這件事你不必驚奇,是水到渠成之事。你想想啊,楚國兩派相爭,最怕的是什麼?」

    「這很明顯,當然是怕對方壓倒自己。」張良想也沒有想,說完一口把酒喝光,道:「為了不給對方壓倒,那就要盡一切可能增強自己的實力。」

    周沖猛喝乾,重重一下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道:「這話就對了。子房,你到過嶺南,你說說看嶺南之什麼東西最值錢,而中原又沒有,又是中原人很喜愛的。」

    張良思索著道:「說起這嶺南之,民風民俗與中原大為不同,出產也迥然相異,隨便哪一樣運到中原都是稀罕物事。最值錢的當屬犀角、瑁、珍珠、翡翠、象牙這些了,有些是很好的裝飾品,有些是很好的藥材。在百越之不值什麼錢,到了中原就不同了,據我所知是很搶手。只是,由於交通不便,這些東西很難運到中原。」

    周沖分析著道:「子房請想想,要是有了一條道路,這些東西運到中原。會是什麼結果?」

    張良想也沒有想道:「這還用問嘛,肯定是搶手貨,從中販運肯定會賺大錢。」猛拍腦門,大聲道:「好你個周兄,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這主意好。只要有人給楚國任何一派說要他們開通與嶺南的貿易,從中販無市有,這利錢就多了去了,雖然財力吃緊,擠也會擠出財力去修路。」

    周衝進一步分析道:「路修通了。其好處可不止這些呀。你想想,嶺南之的土著淳樸,但是他們沒有先進的科技和文明,只需要一支為數不多軍隊就可以把他們收為己用,有了這些土著,不是有了兵源,不是有了很好的勞力。越戰越強之道啊。」

    張良大為贊同道:「主意雖好,只是這路修起來太費時費力,要是能在短時間內修起來的話,那肯定行,只要不是傻子都會去做。」

    「這又有何難呢。」周沖笑道:「我給你火藥的配方,你把火藥用去開山修路,就會事半功倍。我們現在大規模修路,還不是使用了火藥,要不然哪會修得這麼快。這麼順利。」

    張良不住點頭道:「我聽說你們修路使用了一種神藥,可以炸開石頭,就是火藥吧?」

    周沖考慮到修路必然要開山,才特把火藥配方寫出來。要人去配製。火藥在修路一事上作用很大,節省了很多民力物力。周沖知道即使不用火藥,僅憑秦國的青銅武器也能統一天下,是以並不急著把有限的資源用到軍事上。當然,這只是暫時性的,情況允可的話,周沖肯定會把火藥用到軍事上來。

    「沒錯,就是火藥。」周沖承認。

    張良大喜道:「有了火藥,還有什麼做不成的,不就修一條路嘛。只是。我是一無名小輩,哪能一下子左右得了楚國局勢,非得下一番功夫不可。你有得等了。」

    這是大實話,按理周沖應該支持他的說法,然而周沖卻大搖其頭,道:「不然,這進身之階我都給你想好了。自從項燕加入以來,負芻是屢戰屢勝,李園快沒有了招架之力,這不就是現成進身之階嗎?」

    張良哈哈一笑,在周沖肩頭一拍,道:「好你個周兄,什麼事都給你想好了。嗯,對於楚國來說,分出個勝負比分不出勝負更為有利,但這對於秦王來說卻是很不利之事,所以你才要我去找李園,想辦法打敗項燕,在秦王滅楚之前維持個不勝不敗之局。」

    「知我者,子房也!」周沖坦言,道:「子房這一去,可是一石二鳥呀。」

    張良是天生的謀略家,第一次面臨考驗,很是興奮,道:「成,周兄沒說的,這事我一定幹。項燕,雖然能征善戰,在戰場上無往不利,打得李園束手無策,不過依我張良看他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他的用處僅僅在於戰場上,在其他方面他可是個蠢材。不要說打敗他,取了他首級也不會有問題。」

    他之才,千古共譽,誰也不敢說他是說大話。周沖提醒道:「子房,你是知道的,不勝不敗之局對大秦最是有利,不能分出勝負。」

    「你放心吧,我會掌握好分寸。」張良拍著胸脯,道:「負芻就這一根頂樑柱,要是沒有了項燕,勝負立判,我會留著他,直到秦王大軍壓境之時。一旦秦王大軍壓境了,項燕是死是活那就不重要了。」

    直到那時,項燕是死是活並不重要,周沖想到他的後人項羽是個傲慢無禮的傢伙,此人斷不能留,道:「最好是把項氏一族全滅了。」

    「周兄,沒想到你也是個狠角色。」張良笑言,道:「成,這事就由我去做,包證他一個也跑不了。周兄,我給你提個醒,修路一事,李園做了話,我在想西楚必然也要倣傚,你可以上下其手,要負芻也去修上一條幾條的,將來進軍嶺南不是方便多了。」

    周沖哈哈大笑,道:「子房所言正合我意,只是我不是要他們去修路,而是要他去鑿一條河。」

    這事在當時很難想像,張良很是好奇,問道:「哦,有這等事,周兄快說說看。」

    周沖指著圖,道:「子房,你看看這裡,這兩條河相距不過幾里路,要是把這兩條河連通了,你說會是什麼結果?」周沖所指的就是現在的湘江和離江。

    張良眼睛放光,道:「那還用問,其作用比修路更大。只是,這裡我去過,兩河之間相差數百丈,即使修通了,水勢湍急,也難以行船,徒費力氣而已。」

    周沖大搖其頭,道:「子房所言固然有理,但是對於山人周衝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

    張良驚奇無已,不住搓動雙手,道:「周沖有什麼妙法?」周沖不答所問,道:「喝酒,喝酒。」舉杯相邀。
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九章 張良間楚(一)

    快說,項燕到哪了?」李園沖飛馳而來的探子詢問,於言表,道:「這個項燕,真能打,把我的二十萬人馬一鼓作氣打得全沒了。我真是愧對王上呀,王上,我對不住你呀!」

    探子心想項燕到了哪裡他哪裡知道,也無心理會李園的哭喪臉,直接稟報道:「啟稟丞相,前面有一個人攔路。」

    李園心中驚懼正盛也沒有心思去多想,右手連揮道:「沒用的東西,把他攆走,這還用報嗎?他不走,你手裡的刀是幹什麼用的,不會往他脖子上砍?你說什麼,就一個人攔路?」火發完了才明白過來探子報的是一個人攔路,更是不屑道:「誰敢攔我的路,就殺了誰。」

    探子遲疑著道:「丞相,這個人恐怕殺不得呀。」

    「有什麼殺不得的?就是天王老子攔住我,我也要殺。」李園沒好氣罵道:「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殺個人都不會。」

    探子小心翼翼道:「丞相,不是小的不會殺人,實在是這人很怪,這才來啟稟丞相。」

    「哦!他有多怪?」李園給探子的話提起了興趣,道:「說說看。」

    探子遲疑了一下,才道:「丞相,這個人在路上挖了好多坑,還把兄弟們的屍體擺在路上,是以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笑話,不就是幾具屍體嘛,還能攔住你們了?」李園一點也不在乎探子的心情,冷冷道:「從屍體上踩過去,這麼簡單的事,你還來報,虧你想得出。」

    語氣越來越不善。探子知道要是不說清楚肯定是大禍臨頭,忙道:「丞相請息怒,不是小的不想從屍體上踩過去,只是那人說那是楚國人的屍體,我們要是從上面踩過去就是對兄弟們不敬。他還說楚國人打楚國人,死的是楚國人,流的是楚國人的血,要是我們從屍體上面踩過去,那麼我們就是傷的楚國人的心,失去楚國人之心要想打敗項燕就不可能了。丞相。小的雖然不懂什麼大道理,可他說的話有道理,兄弟們都停了下來,是以小的才來啟稟丞相。」

    兩派相爭血流成河,屍集如山,若是再失去民心,那麼李園他們是必敗無疑。李園雖是在氣頭上,對於這事的利害關係還是想得到,臉色稍好,道:「就這些?」

    探子回答道:「丞相,這人還說要兄弟們把屍體掩埋了,楚國人不能讓楚國人屍體暴露在外,給野狗吞食。兄弟們不肯動手,他就問兄弟們若是有朝一日弟兄們血灑疆場,餵食野狗。弟兄們願意嗎?丞相,你是知道的,我們現在的情勢是如此,兄弟們在他的說服之下。已經動手埋屍體去了。」

    李園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道:「這些蠢豬,那是敵人的屍體,他們也埋,我要殺了他們。」一拍馬背,怒馳而去,嚇得探子大氣也不敢出。

    怒氣勃發的李園打馬來到前面,只見他的兵士不下千人正在忙著掩埋屍體,喝道:「停下來,停下來。誰叫你們埋?這是敵人的屍體,應該剁爛了喂野狗,你們還給收屍。你們好大的膽子。來啊,調一隊刀斧手過來,把他們給我抓起來,統統砍頭。」

    刀斧手很快就調來了,把這些兵士包圍起來,像趕鴨子一樣趕到跟前,李園騎在馬上,手指著這些兵士怒斥道:「說,誰叫你們去埋敵人的屍體?他們是你們的敵人,你們為什麼要去埋呢?統統剁爛了喂野狗!」越說越怒,怒不可遏。

    要是在平時,他如此發火,兵士肯定是很怕他,然而這次卻是不同,兵士一點也不驚懼,一個兵士頭一昂,胸一挺,道:「丞相所言雖是有理,可這些人也是我們楚國人呀,楚國人打楚國人已是讓人傷心的事,要是不把他們埋了,心裡難受啊!」說到動情處,眼淚都流下來了,道:「請丞相發發慈悲,讓我們把他們都埋了吧。有些還是我們昔日的好兄弟呀!」

    他的話立即得到兵士們的響應,齊道:「是啊,丞相,請發發慈悲吧,讓我們埋了吧。」

    「不行,就是不行!」李園氣憤不已道:「你們現在知道他是你們兄弟,都是楚國人,可是你們想到過沒有,他們打你們時有沒有拿你們當兄弟看?有沒有把你們當成楚國人?」

    戰場相見就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裡有兄弟之說,兵士們雖明知李園說的也有道理,仍是堅持道:「丞相說得沒錯,只是那是在打仗,要是打完了我們還是知道我們都是楚國人呀!」

    「你們要是想埋他們也可以,但是必須死!」李園冷森森道:「我不會容忍你們如此無知,你們氣死我了!」

    做一件好事與生死比起來,肯定不划算,兵士們不再堅持,低頭不語。

    事態算是平定了,李園長舒一口氣,就要喝令兵士滾蛋,就在這時有人高歌道:「昔日楚,一家人;今日楚,生死敵!父殺子,兄殺弟,血滿!」

    一聽這歌聲,那些低頭不語的兵士馬上昂起頭,朝歌聲傳來處望去,一臉的喜色,道:「先生快來。」

    「誰?抓起來!」李園正愁沒有方發火,正好把一腔怨氣撒在這人身上。

    這人哈哈一笑,道:「不用你抓,我自己來。」大步而來。李園定睛一瞧,兄見這人個子瘦長,腰懸一口劍,一身泥,但是仍是不能掩飾他身上的清奇之氣,問道:「你是誰?」

    一個兵士嘴快,道:「丞相,就是這位先生在埋藏弟兄們的屍體。」

    「好你個匹夫,居然敢唆使兵士,你好大的膽子!」李園喝道:「來啊,給我拉出去砍了。」

    兵士們齊道:「丞相,不可呀!先生可是好人!」

    這人一點也懼怕,鎮定逾恆,哈哈一笑,道:「天予不取,可惜呀可惜!丞相若是殺了我,你的天下也就完了。」

    李園怒氣沖沖道:「大膽的匹夫,敢口出狂言!你叫什麼名字,我要你死得心服口服!」

    這人微笑道:「在下姓張,名良,字子房!丞相若是要殺我張良,我也無話可說,只可惜這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改變楚國的局勢了!」李園聞言,雙眉倒豎,緊緊盯著張良。
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九章 張良間楚(二)

    在水裡的人以為稻草可以救命,現在的李園因為一而敗於項燕手裡,一天到晚想的就是如何翻身,也有抓住稻草救命的心理,心裡雖是惱恨張良,也是忍住怒氣,問道:「你只不過是一個村野匹夫,有什麼能耐改變?」

    張良知道他的心眼已經活了些,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道:「良機就在眼前,你卻白白錯失,可惜呀可惜!」

    李園等的就是翻身的機會,一聞此言立即來了精神,臉色和緩了許多,道:「要是你真有辦法改變目前的局勢,你要什麼封賞,你說。」

    張良才不會笨到現在就說條件的份上,接著演戲,怒道:「李園,我先前還敬重你是個人物,沒想到你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張良是那種貪圖蠅頭小利的人嗎?我若是想得利,想做官還不是小事一件,用得著向你乞求?我去秦國,找秦王,他立即就會委我重任。」

    這話是真話,只可惜李園根本就不知道張良是何許人物,更不知道他的絕世才情,冷笑道:「秦王愛才沒錯,可他也不是見人就給官做,你想當官那得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你要是真有本事,秦王能給你的,我又何嘗不能給你。」

    他權勢熏天,給弄個官做肯定不會有問題,張良並不領情,頭一昂,胸一挺,傲慢之極道:「大丈夫生於天之間,功名自取,豈能要人施捨。告辭!」雙手一拱,轉身就要走。

    如此一做,李園心裡打鼓了。他也知道一個理,大凡有才情的人總是恃才傲物,而無才的人總是那麼平和,張良如此傲慢說不定真有本事,一打手勢,兵士忙攔住張良,李園叫聲:「先生請留步!」在兵士的攙扶下從馬上下來,一抱拳道:「先生所言天賜良機之說,李園可得聞否?」

    張良依然不上道,道:「我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我又何必說。」

    這話暗指李園要殺他的話,李園賠著笑臉,道:「李園失言,請先生見諒,李園這裡謝罪了。」躬身施禮。

    雖然他這謝罪之意很成問題,但是能當著這麼多人面做出來也很不錯了。張良也就借坡下驢,回禮道:「丞相言重了。以張良之見,丞相之敗一在於沒有很好的謀劃,二在於戰場決策失機,沒有很好把握住戰機,三是民怨沸騰,兵士不願死戰。」

    豬總不會認為自己很笨,李園也不可能承認自己無能,三個原因除了第三點他同意以外一條也不認。道:「先生此言不對,兵士貪生怕死,非李園之過也。」

    張良知道他的心思,也不點破。道:「既然丞相如此認為,也未必就不可。張良斗膽請問丞相,兵士們為何不用命,難道他們天生就怕死?為什麼同樣是楚國人,獨獨在丞相手下貪生怕死,而在項燕手下卻是捨生忘死,拚死搏殺?」

    這話太有道理了,李園一時為之語塞,道:「這……」

    張良接著道:「恕張良直言,以張良愚見。這都是丞相逆軍心而為,而不是順軍心而為。」這話很刺耳,李園臉色一變。就要發作,張良才不給他機會,道:「別的不說,就說這掩埋屍體一事,兵士心中已願,軍心所向,而丞相卻是死活不肯,如此做如何能得軍心?張良大膽預測,丞相雖是一敗再敗,畢竟還有三軍之眾,若是此事之後再遇項燕,很可能不會再有兵士追隨丞相了。」

    對於不妙的結局,李園還是知道,張良所言正是他所懼,心裡驚恐不已,臉上卻是怒氣勃發,喝道:「來啊,把這狂徒拉下去砍了。」

    張良哈哈一笑,道:「丞相,你看看這些兵士,他們有願意殺我的嗎?你若真殺了我,你逆軍心而為就更嚴重了,就是起孫叔於下也是回天乏術了。」孫叔指楚國歷史上的名相孫叔敖。

    李園一瞧,果如張良所言,兵士們眼裡頗有不忍之色,特別是那些跟隨張良掩埋屍體的兵士更有憤恨之意,李園快到了窮途末路,哪裡還敢逆軍心而為,臉色變得比翻書還要快,怒氣一下子全沒了,代之而起的是和藹可親的笑容,擊掌叫好道:「先生好膽色呀!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怕,這才是真正好男兒,快快放開先生。」大步上來,伸出肥大的雙手,緊緊握住張良的手,問計道:「先生可有計教我?」

    張良明白他這是演戲,真誠度並不高,不過時機是到了,裝作一副驚喜的樣子,道:「丞相快別這樣。丞相,張良以為當以先收拾軍心為重,有了軍心,其他的都好辦。」

    李園再次請問道:「請問先生,收拾軍心之道如何?」

    張良真是個好導師,解釋道:「收拾軍之道很多,可以用賞罰分明,嚴肅軍紀這些辦法,不過這些對於目前來說還比較遙遠。以張良之見,目前最重要的莫過於就是掩埋屍體。這些屍體有很大部分是敵人,正是因為這是敵人的屍骨才更應該掩埋。丞相請想,丞相連敵人屍骨都要掩埋,這可是一件大事呀,很能得軍心得民心。而項燕就沒有做過,丞相做了,這事一旦傳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丞相不會想不到吧?」

    知道李園雞腸鼠肚,張良才說了這麼多的理由,不過李園心眼太小,明知張良說得有理,仍是不太願意,道:「只是……」張良打斷他的話頭,道:「張良請問丞相,楚國的前途重要,還是丞相個人情感重要?」

    這是一道不用選的選擇題,李園不會不明白,道:「誰願意埋就去埋吧。」

    張良再次提醒他道:「丞相,這可是順水人情,所費少而實惠多,丞相何不下命要兵士掩埋,然後丞相親自祭奠,如此一來不要說你的兵士,就是項燕的兵士,楚國的百姓都要感激你呀!」

    「你……先生所言極是,要不是先生提醒李園還慮不及此!」李園很是不願意,繼而很是贊同,一會兒功夫,臉色變了幾次,他雖是不願意,但也知道要真按照張良所說去做,對他只有好處,沒有一點壞處,才很是贊同,道:「全軍縭素,祭奠將士們在天之靈!」
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九章 張良間楚(三)

    軍人人身著縭素,站列成行,準備祭奠陣亡將士。

    李園也是一身重孝,臉上的悲慼之色甚重,好像他老爹老娘死了似的。既然決心演戲收買軍心,李園也就來個順水人情,裝得很傷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他的眼睛紅紅的,眼淚不住往下滾,不是他真傷心,而是張良教他的法子,用淡鹽水擦擦眼睛,眼睛受到強烈刺激,眼眼要不紅,眼淚要不多就不在情理中了。

    張良當起了司儀,喊道:「尚饗!」

    兵士抬上亂蹦的活豬活牛,放到祭台上,用刀砍下牛頭豬頭,鮮血噴湧,濺得到處都是。

    犧牲用完,張良再喊道:「有請丞相致祭!」

    李園一邊蹣跚著前行,好像這些陣亡將士是他兒女一樣,傷心不已,邊走邊抹眼淚,嗚嗚哭泣不已,一番致祭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才完成。

    回過頭來,李園大聲道:「將士們:我們今天在這裡祭奠將士們在天之靈,我李園心如刀絞呀!他們都是我們的好兄弟,都是我們楚國的好男兒,是我們的父親兄弟,可是因為負芻為逆,這才有了死傷遍野,血流成河。蒼天啊,佑我大楚,早日除卻頑逆,還大楚以太平!將士們,你們的血不會白流,我會為你們報仇!我李園在這裡起誓:只要我李園在,你們的家人就會過得幸福!」

    對於軍人來說,他自己的生死當然重要,但他家人的幸福生活更加重要。都知道軍人在戰場上難免一死,要是他的死能夠讓他的家人過得很好話,他也覺得值。正是從這點考慮。張良才特叮囑李園要提到兵士的家人,李園真是個好學生,一切照做。

    話說完了,李園就要退回去,張良卻走了過來,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李園不解望著張良,道:「你……」張良右眼向他一閃,李園還是沒有明白過來,張良嘴一呶。李園終於明白過來了,仰天大喊一聲:「蒼天啊,佑我大楚,佑我將士!」一頭栽倒在上,假裝暈了過去。

    在歷史,韓信挾齊逼迫劉邦追認他當假齊王,劉邦當然不願意。張嘴就要罵,張良和陳平兩人一個扯了一下劉邦的衣袖,一個在他腳上踩了一下,劉邦醒悟過來,馬上改口,說大丈夫要當王就當真王,哪有當假王的道理,做個順水人情封韓信做齊王,從而穩住了韓信。沒想到歷史重來。張良也給李園來了這一手。

    張良馬上唱和,一下撲在李園身上,不住搖動,喊道:「丞相。丞相,快醒醒。來人啊,丞相暈倒了。丞相真仁義啊,為了將士們心疼得暈倒了!」

    兵士們還沒弄明白李園為何暈倒,還以為他得了羊癲瘋,聽了張良的話這才明白過來,感動無已,一下子跪了下來,齊聲喊道:「丞相!」

    「快來人啊,扶丞相回去!」張良裝作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幾個親兵過來把李園扶走。張良也跟著去了,回到李園的中軍大帳,親兵小心把李園放到床上。親兵隊長道:「你們看好丞相,我去叫御醫。」

    李園這是裝的,根本就沒那回事,要是御醫來了說不定要穿幫,即使御醫機靈不說出去,也不太好,張良道:「不用了,我略通醫術,這點小病還治得了。你們都出去吧。」

    親兵知道張良雖是初次見到李園,但李園對他很是倚重,言聽計從,也就不多說,自行退了出去。

    雖然這是演戲,也不能直接叫醒李園,只有笨蛋才會說丞相你別裝了,沒事了,快起來吧。張良絕頂聰明之人,才不會做這種蠢事,而是小心翼翼察看一番,道:「丞相真是大慈大悲呀,把將士們當做自己的親人,悲痛過甚呀!」右手食指在李園人中穴上輕輕點上幾下,再輕輕叫道:「丞相,丞相!」

    李園明明醒著,並不馬上醒來,直到張良叫了好一陣這才緩緩睜開雙眼,眼睛一睜開眼淚又不由自止下來了,哭道:「我對不起將士們吶,我把他們帶出來,沒有帶回家,我對不起他們家人吶。」哭得是天愁慘,眼淚把衣襟都沾濕了,要不是鹽水的作用,肯定是乾嚎,沒有一點眼淚。

    張良心裡暗笑李園好面子,嘴上安慰道:「丞相節哀!戰場之上本無常勝將軍,丞相指揮得當,將士用命,這不怪丞相,只能是天意,天意要丞相像孟明視一樣知恥而後勇,一雪恥辱。」

    這話李園聽得舒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只聽帳外人聲喧嘩,李園嚇了一大跳,一下蹦得老高,道:「不好了,項燕追來了。」

    「丞相勿慌,容張良去看看。」張良拉開門一瞧,不得了,楚軍將士站在營外,很是期待看著中軍帳。

    張良回轉,李園忙問道:「子房,是不是項燕來了?」

    「還是丞相自己看吧。」張良不答所問。

    李園在張良的陪同下,顫顫兢兢來到門口,那些兵士一見李園之面,齊刷刷跪倒,叫聲:「丞相!」伏不起,泣下沾襟。

    就沒有經歷過樣的場景,李園不明所以,道:「這這這……」張良提醒道:「丞相,將士們愛戴你呀!」李園算是明白過來了,狂喜不已,就要叫聲成功了,張良的話聲適時響起:「丞相,趕快謝謝將士們。」

    李園想也沒有想,一下跪在上,道:「將士們,快起來吧,快快請起。」李園作威作福一輩子,人們怕他懼他,就沒有真心愛戴過他,第一次面臨這種場合,要不是張良提醒肯定是出乖露醜。

    「丞相!」將士們根本不為所動。

    李園爬起來,把他面前第一個兵士扶起來,再一個一個扶下去,才扶了幾個,他所到之處的將士自動站起,以看待親人的眼神打量著他。

    走出人群,張良在李園旁邊悄聲道:「丞相,軍心可用了。」

    李園不明所以,奇怪道:「什麼可用了?」

    張良解釋道:「丞相已得將士們愛戴,而將士們對丞相愛戴之情此時最盛,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打一仗,有勝無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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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九章 張良間楚(四)

    傳我號令:全速前進!一定要活捉李園!」項燕個頭的絡腮鬍,很是威猛,頂盔貫甲真的稱得上威風凜凜,目光如炬,望著前方,大聲問道:「李園到什麼方了?」

    小校回道:「啟稟將軍,剛剛接得前線哨報,李園跑得比兔子還快,都快沒影了,要不是兄弟跑得快,肯定是找不到他了。」

    在項燕的統率下,西楚大軍是連戰皆捷,全軍上下一致認為勝利就在不久的將來,李園也快成為階下囚了,小校這話雖是喜氣洋溢卻漫不著邊際,項燕也不理睬,問道:「究竟在哪裡?」

    小校不無得意道:「就在前面一天馬程之處。」

    「那就不要讓他見到明天的太陽!」項燕一拍馬背,飛馳而去。

    勝利在望本來就是讓人高興的事兒,項燕如此說無異是告訴兵士戰爭快完了,無不是喜上加喜,喜得合不攏嘴,喜滋滋跟了上去。

    正馳間,來到李園他們收埋屍骨的方,遠遠看見那麼多新墳,項燕很是奇怪,問道:「這是誰埋的?」

    對於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夠回答。就在這時,一個小校氣急敗壞跑過來,道:「啟稟將軍,發現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不東西的,說,究竟是什麼?」項燕給小校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小校回答道:「啟稟將軍,發現一塊石碑。」

    石碑太平常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要不是項燕的心情特別好,肯定是抬手給小校一個耳光了,問道:「石碑就石碑。用得著報嗎?大驚小怪。」

    小校苦著臉道:「只是碑上的字太不敬了。」

    「寫的什麼?」項燕有點好奇了。

    小校不答所問,道:「是李園留。」

    「我管他是誰留的。」項燕沒好氣道:「我問你上面寫的什麼?」

    小校遲疑了一下才道:「小的不敢說,還是請將軍移步過去看吧。」

    項燕也沒有意識到有問題,喝道:「我讓你說就說,誰讓你婆婆媽媽的。說!」

    小校被逼不過,大著膽子道:「將軍,上面寫著:項燕這烏龜王八蛋,你不孝,你連祖宗的屍骨都不收埋,我代你收埋了。特立此碑。教訓不孝子孫項燕。李園題。」

    他的記性倒不錯,居然把碑上的文字一字不錯記了下來,只可惜他的話聲剛落,項燕響亮的耳光打在他臉上,項燕再飛起一腳把他踢飛,罵道:「李園你這狗日!」大步而去。

    下面還有情況要稟報,吃了這兩下重的。小校再也沒有那個膽說了。

    項燕沒走多遠,只見那些墳頭上都插著一個小木牌,上面寫著「項燕的曾祖母XX」,哈哈一笑道:「這個李園真是下作胚,他想氣我,我才不會生氣呢。」

    第二個木牌上寫的是「項燕的曾祖母與公牛XX」,項燕的笑容沒了。放眼一望所有的墳頭上都有小木塊,上面都寫著有字,照輩份算不是項燕十八代祖宗就是十九代祖先。更有他的姨的姥姥,姥姥的情人,只是要沾點邊的親屬無論男女都在這裡。

    更損的話就更難入耳了,項燕女性親屬的死法都寫得明明白白。不是給X死的,就是給千奇百怪的手法玩死。可以說,這些話下流到了極點,任誰見了都會怒髮衝冠,項燕也不例外,飛起一腳踢飛一塊木牌,罵道:「統統給我挖了,全挖了。李園,你這下作胚,我饒不了你。」

    看著木牌上寫的千奇百怪的死法。兵士們忍俊不禁,偷笑不已,更有甚者交頭接耳。發揮點想像力,說些下流話。

    項燕真的給氣瘋了,跪在一座墳前,雙手不住刨動,喝道:「傳我號令:全部刨了,違者軍法從事。」

    兵士都知道項燕治軍極嚴,軍令如山,他說要軍法從事肯定是軍法從事,也不敢違抗,動手去刨墳墓。一時軍,追擊李園西楚軍隊變成了挖項燕祖宗墳墓的盜墓賊了。

    在不遠的山崗上,李園拼了老命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道:「項燕,你這個不孝子孫,連自己老祖宗的墳墓都要刨,你還是人嗎?」要不是時機不對,李園肯定是笑翻了天。

    「項燕肯定給氣炸肺了。」張良在他身邊淡淡道。

    李園不得不服氣,在張良的肩頭輕拍兩下道:「還是子房厲害,略施小計就把項燕氣個半死。」

    這計策是張良出的,他的目的不是氣項燕,而是損他的威望,可以想像得到在這種情況下項燕除了刨墳,沒有其他的選擇。道理非常簡單,這是人生奇恥大辱,不做任何表示,兵士肯定會多所猜測,即使他忍了兵士也會在心裡罵他沒種。

    要是他一個忍不住去刨了墳,正好落入張良算計中,因為這木牌是李園的親兵去做去插上的,其他兵士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項燕太殘暴,連入土的屍骨都不放過,都要侮辱一番,這是禽獸所為,很容易激發東楚兵士的敵愾之心,這正是張良所需要的。

    張良只是出個主意,至於上面寫些什麼任由親兵去發揮,只要是侮辱性的字眼就成,當然越是侮辱越是好。這些親兵跟隨李園時間久了,心眼毒著呢,項燕的祖輩就倒了大霉。

    項燕真的是給氣瘋了,刨出屍骨,想也沒有想,一下拔出長劍,不停在屍骨上剁著,連剁邊罵,道:「你這下作胚,我要你佔便宜,我要你佔便宜。」不一會兒功夫就把這具屍骨剁得稀爛。

    項燕氣瘋了,並不意味著兵士們也給氣瘋了,他們看清挖出的是楚國兵士屍骨,還有些是東楚兵士的屍骨,心中發毛,心想項燕這事做得太過火了,居然不讓自己兵士入土為安,對他是頗有些不屑。

    「把這些狗娘養的給老子剁了,全剁了。」項燕咆哮如雷,吼個不停。

    一個兵士忙道:「將軍,這是我們自己的兄弟呀!」

    「狗娘養的!」項燕火正大著呢,哪有心情管其他的,飛起一腳把這個兵士踢飛,三兩把這具屍體剁得不成模樣,吼道:「剁,剁,全部給我剁了。誰不做,老子就斬誰!」

    在項燕的高壓下,兵士們雖是不願,也不得不為之,那些屍骨再也不得安寧了。

    「楚國人真有侮屍的習慣,伍員為了復仇,鞭屍楚王,項燕堂堂一大將,居然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張良很是感慨,道:「他的末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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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九章 張良間楚(五)

    知道楚霸王項羽心胸狹窄,坑降卒,燒阿房宮,鬧得關中百姓詛咒他早死,是以劉邦重新佔據了關中之,關中百姓無不是奔走相告。項羽還剛恢自用,最終鬧得眾叛親離,自刎於烏江。也許,他的這些缺點都是繼承他的老祖宗項燕的。

    張良評論項燕是一介武夫,只能在戰場上稱雄,還真是獨到的見解,他遇到張良這個享譽千古的謀士,只有縛手縛腳的份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如此暴行對李園帶來了什麼好處。李園也知道機會來了,忙上下令要兵士觀看。

    如此暴行是遭人唾罵,千夫所指之事。兵士們才參觀一會兒就忍不住了,大聲咒罵起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兵士說了聲:「走,找丞相去,我們要出戰,滅了這個禽獸不如的雜種!」

    他的話立即得到兵士們的響應,就要去找李園,就在這時,李園在張良的陪同下出現了,李園肥碩的身軀往兵士們面前一站,道:「將士們:項燕這個禽獸是豬狗不如,他居然侮辱弟兄們的屍骨,存心不讓弟兄們安寧。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李園忍不住了,我要替天行道,殺了項燕這雜種。」

    李園的話歷來少人響應,這次不同,兵士們群起響應,齊皆吼道:「殺了項燕這狗雜種!」

    抓住機會演戲,李園道:「將士們:我理解你們的心情。這都是我的錯,我把你們帶出來,要把你們帶回去,我才對得住你們的父母,才對得住你們的親人。現在你們都回家去吧,讓我一個人去做這件事。」猛拔劍出鞘,大吼一聲道:「我李園不殺項燕,誓不罷休。」

    「不,丞相,我們跟你一塊去!」兵士們心裡感動難以形容,對李園的愛戴之情無限放大,誓死追隨。

    李園也不多說,揮著手中的劍,喝道:「衝啊。」飛奔而去。兵士們發一聲,吶喊著如下山猛虎般衝了出去。

    沒跑幾步,李園就氣喘噓噓了,以劍拄,大口喘氣,張良給他台階下,道:「丞相萬事所繫。國之重任皆在丞相肩上,丞相騰沖千軍,斬將奪旗,固然是好。只是,戰場上刀槍無眼,若是發生不測之事,則楚國危矣,張良斗膽請丞相暫抑殺敵之情,指揮將士們作戰。」

    人想睡覺的時候。有人給送上枕頭,那種感覺很爽,張良就扮演了這種角色,李園順坡下驢。道:「還是子房說得對。子房,你看我吶,一著急拔劍就上了,真不理智,真不理智。可惜嘍,又沒有機會了。」

    張良好人做到底,道:「紅塵熱鬧,白雲好,人不可能經歷世上所有的熱鬧,丞相有此心即足矣。」

    「對對對。至理名言,至理名言!」李園一個勁點頭,揮著手中的劍。吼道:「衝啊,殺光那些禽獸。」瞧他那模樣,真有氣吞萬里如虎之勢,只可惜太胖,走幾步路都要喘氣不已,真的是有心無力了。

    項燕氣沖牛斗,失去了理智,只顧著發洩,根本就沒有想到給他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的李園會埋伏在這裡,趁他失去理智之時衝出來。其實,這是人生奇恥大辱,不要說項燕,只要是個有血性的人都會發火,怪只能怪張良的計策太損了。

    望著四面八方衝來東楚軍,項燕這才驚醒過來,在他的印象中東楚軍不堪一擊,倒也不驚慌,下令道:「列陣!」

    事起倉促,西楚軍都去找屍骨發洩去了,散得到處都是,哪裡還來得及列陣,還沒有聚攏就交上手了,只能各自為戰。

    東楚軍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處發洩,西楚軍倉促應戰,哪裡是對手,很快就抵擋不住了,紛紛潰退。項燕自從執掌西楚軍帥印以來,就沒有打過敗仗,就沒有在李園手下敗過,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望著如下山猛虎般善戰的東楚軍傻眼了,喃喃道:「他們怎麼這麼能打?他們怎麼這麼能打?」

    張良足智多謀,善於抓住一切機會,他的這種優秀品質再一次得到完美展現,望著潰退的西楚軍隊,張良振臂高喊道:「都跟我喊。你們這些禽獸,連屍骨都要侮辱,你們還是人嗎?」李園的親兵跟著喊起來。

    聲音遠遠傳了出去,東楚兵這為此事憋了一肚子氣,一聽這話大叫深獲吾心,跟著吶喊起來:「你們這些禽獸,連屍骨都要侮辱,還是人嗎?殺光你們這些狗雜種。」

    剁屍毀屍是在項燕高壓下進行的,西楚兵士並不情願,也覺得理虧,聽了這話,忙叫道:「不是我做的。我不願意做,將軍要我做的。」越是覺得理虧,越是沒有底氣,越是沒有心思再戰,扔掉武器,大叫:「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轉身就逃。

    一人行,眾人效,齊刷刷扔掉武器,爭相逃命去也。項燕這支能征善戰的軍隊,就沒有遇到如此大敗,一支完好的軍隊,抵擋了不到兩盞茶時間就全線崩潰,還是潰不成軍。

    這事項燕根本就難以置信,瞪大眼睛道:「這這這……快,頂住,頂住。」要是在以往,他在兵士心目中的位接近於神,只要他發令,兵士肯定去做,就是死也不會皺下眉頭。現在不同了,經過這事,他在兵士心目中的位大降,何況這種敗軍之際,兵士哪會聽他的,只顧著逃命。

    也不知道是哪個兵士還撂下一句:「都是你要我們剁屍惹毛了他們,你要頂自己去頂!」

    這話太刺耳了,項燕怒氣勃發,喝道:「誰?有種站出來。」說話的兵士早就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根本就沒有人回答。

    「將軍,快逃吧,再不逃就來不及了。」親兵望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東楚兵,知道時間緊急,也不容項燕多說,一齊動手把項燕推上馬,狠狠一刀捅在馬屁股上,戰馬一聲悲鳴,狂奔而去。項燕的聲音兀自傳來:「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走,我不走,我死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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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九章 張良間楚(六)

    子房呢,子房呢,你們誰看見了子房?」李園手足無自從張良加入以來,李園是連戰皆捷,一路打下來,把項燕打得是一敗再敗,李園終於嘗到啥叫勝利的滋味,只是有一條,他越來越對張良倚重了,越來越離不開張良。

    親兵小心道:「回丞相,張先生在喝酒,喝悶酒。」

    「胡說,子房豁達之人,才擬太公,沒有子房解決不了的事,怎麼會喝悶酒呢。」李園不信。

    親兵肯定道:「丞相有所不知,張先生這酒喝了好幾個時辰了,小的心想他是丞相座上嘉賓,特給他送些好菜過去,沒想到他不僅不領情,還把菜給扔了,罵小的攪擾了他的心情。」

    「當真?」李園仍是不相信,看見親兵一臉認真,絕不是說假話,一拍額頭,怪責起親兵:「你呀你,子房什麼人呀,他是我的客人呀,要送東西也是我送,你一人下作人配嗎?你去準備酒菜,我送去。」

    親兵很是不爽道:「回丞相,酒菜是現成的。」

    「走,去看看子房。」李園很是高興親兵的行動,帶著親兵去了張良住處。來到張良房外,李園輕敲房門,道:「子房,子房!」

    他的聲音很是恭敬,沒想到屋裡卻是傳出張良的咆哮聲,喝道:「滾,都他娘的給老子滾。沒看見老子正煩著呢,一天到晚敲敲,敲你娘的喪鐘。」

    萬未想到一向文靜的張良居然有如此大的火氣,李園一下子給罵懵了,愣了一下才陪著小心,道:「子房。我是李園,我是李園吶。」

    「你他娘的下作胚!哦,是丞相。」門吱呀一聲開了,張良一身酒氣,出現在門口,很是不好意思,道:「張良不知丞相駕到,多有失禮,還請丞相見諒。」

    對於李園來說,張良是他救命恩人。是他翻身的希望,不要說罵他,就是給他兩個耳光他也敢計較,笑道:「子房言重了,不知者不罪。我聽說子房獨斟品酒,特給子房送了點酒菜過來,沒想到打擾了子房的雅興。還請子房見諒。」

    張良搖頭道:「謝丞相美意。丞相有所不知,我張良哪裡有那雅興,我不是愁的嘛。愁得我沒辦法了,只好借酒澆愁,沒想到酒入愁腸愁更愁。哦,我光顧著說話,忘了請丞相進屋,實是有罪。丞相,裡面請。裡面請。」側身把李園讓了進來。

    李園要親兵放下酒菜退了出去,把門關上,問道:「子房何事犯愁呀?子房若是有用得著李園之處,儘管開口。」

    這不過是一句禮節性的話。沒想到張良卻很是興奮,一下子抓住李園的手,道:「真的?丞相此話當真?」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李園要改口也是改不過來,道:「自然是真的。子房為楚國做了這些多事,有存楚之德,若是子房有難事,李園理應相幫。」

    張良嘴一張就要說話,終是遲疑著沒有說出來。道:「算了,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還是說丞相事吧。」

    李園在張良幫助下,雖是打了不少勝仗,實力恢復了不少,只不過又成了僵持之局,如何打破這僵局正是李園所想,一聞是言,忙道:「李園請問子房,可有妙計打敗負芻?」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張良一下子坐了下來,眼觀鼻,鼻觀心,好像一尊石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李園的問話似的。李園更加奇怪,問道:「子房,你這是怎麼了?子房有話儘管講。」

    張良仍是沒有反應,李園忍住不爽,問道:「請問子房,難道李園愚昧不足言?」張良還是不理不睬,李園一下子手足無措了,搓著雙手道:「子房,你要怎樣才能說話呀?行了,我給跪下了。」噗通一下跪在張良跟前,道:「子房,求你救救楚國。」

    這架子不擺白不擺,擺了也不是白擺,反而是會增加張良在李園心目中的位,是以張良才故意端架子擺譜。對於李園來說,目前唯一能夠解決問題的人只有張良,他哪裡敢得罪,只好忍氣吞聲求教了。

    火候差不多了,張良裝作一副驚惶樣子一下跪在上,雙手扶著李園道:「丞相快快請起,丞相這可是折煞張良也。」

    張良終於說話了,李園也是高興,扶著張良站起來,道:「子房請坐。」兩人坐了下來,李園才道:「請子房救楚國一救。」

    「丞相於張良的好,張良心裡明白,不是張良不識好歹,只是若張良真的把負芻給滅了,這於楚國於丞相都是好事,可對於張良卻是壞事呀。」張良裝作一副自責模樣。

    李園知道張良肯定有什麼事要說,笑道:「子房有話請講。」

    張良接著道:「若要張良出策未嘗不可,只是張良有一個條件,若是丞相同意,張良別不敢說,保證負芻跑不了。」

    這話李園最愛聽,一個勁道:「行行行,子房存楚之功李園心裡明白,子房的事就是李園的事,就是楚國的事。」

    張良一副高興狀,抱拳施禮道:「謝丞相。張良是想,負芻滅亡之後,請丞相借三十萬大軍給張良,容張良復仇。」

    「哦。」李園一下子來了興趣,問道:「子房借兵意欲何為?」

    張良一臉悲憤道:「丞相有所不知,張良先輩五世為韓相,秦王滅了韓國,張良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復仇,苦無善策,這才入楚輔佐丞相,是想功成之後借楚兵復韓,以報韓君相待之恩。」

    和秦國開戰,李園心裡發怵,轉念一起只要現在穩住張良,讓他出計滅了負芻,至於出不出兵,到時再說,道:「沒問題。若不是子房,李園早就身死項燕之手,楚國已經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沒想到張良這樣的能人居然有求於自己,高興得快唱出來了,更加放心。

    張良如此說話,並不是真的要復韓,這只不過是正題的鋪墊。這道理明擺著的,張良有求於李園,那麼李園對張良就更加放心了,張良就可以趁此機會實現間楚的目。還有什麼比達成一個相互利用的協議更讓李園放心的呢?這是一個常識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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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二十九章 張良間楚(七)

    謝丞相。」張良裝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道:「張仇而不得報,本想入西楚,可是西楚項燕橫行,若張良歸負芻,必然不得重用,難以遂就心願。」

    這話半真半假,卻進一步安定了李園之心,李園很是高興道:「所以子房歸於王上之前,為王上出力,打敗項燕,成就功業。太好了,太好了!子房放心,李園別的不敢說,只要李園在世,包準遂了子房之心就是。」

    若沒有張良,就沒有今日之局勢,李園恐怕早就沒命了,還不知道誰遂誰的心願。張良謝一聲謝,接著往下說,道:「若丞相再添兵二十萬,張良保證不出三月可定西。」

    李園原本一臉的高興,一聽這話興奮之情盡去,思索著道:「子房有所不知,我到哪裡去找二十萬人吶。二十萬人吶,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們現在是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外的男子都從軍了,能不能找到丁壯都成問題。丁壯吶,還在他娘肚子裡!」

    兩派相爭,打得是血流成河,東楚是一敗再敗,損失的不僅僅是土城池,還有人口,沒辦法李園只好竭澤而漁,把能送上戰場的男子全送上戰場了。

    知道他拿不出二十萬軍隊,張良故意說的,張良故作一副惋惜模樣,道:「這可不好辦了。沒有軍隊,張良也是束手無策啊。丞相是知道的,我們剛剛收復一些失,實力有所增強,還沒有強到一舉打敗項燕的程度,沒有更多的軍隊張良也是回天乏術啊。」

    對於目前的局勢。李園也是清楚,要不是一舉收復了大批城池,實力增強話,還真頂不住項燕的反撲,點頭贊同道:「子房所言極是有理,只是行百里者半九十,子房能不能出一奇策,破了項燕。」

    張良一副焦慮之狀,不住拍著額頭,道:「丞相厚愛。張良感激不盡,只是張良才疏學淺,沒有孫叔之才,回天乏術啊。」

    對張良李園還是有信心,鼓勁道:「子房再想想。」

    張良踱來踱去,踱了好一陣子,雙手一拍。道:「有了。」李園非常心急道:「快說!」張良接著道:「丞相,採取措施安定國內,獎勵耕戰,善待百姓,休養生息,張良相信,不出十年,我們就會強大起來,到那時打敗負芻就不成問題。這點。張良敢向丞相擔保。」

    休養生息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也是被逼無奈的辦法,李園點頭道:「要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話,是應該休養生息。只是有一點。我們在休養生息,負芻也在做,我們強了,他也強了。退一步來說,負芻現在的實力比我們強,若是他不給我們機會,我們就是想喘口氣都沒有機會,我看此事有點懸,子房有沒有在短期內解決問題的辦法?」

    辦法是現成的,只是不會輕易說給你說知道。張良又踱起步來,一副苦思之狀躍然紙上,要是周沖見了他那副認真樣子。肯定會說他應該去演戲,而不是當謀士。

    在李園的等待中,時間悄悄流失,終於張良猛停了下來,李園忙道:「子房,可是有辦法了?」

    張良不答所問,而是反問道:「一個人口渴之極,忍無可忍,有人送給他一杯酒,告訴他不喝這杯酒是死,他喝了這杯酒也是死,因為這酒裡放了毒,請問丞相這人喝還是不喝?」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李園想了一陣,道:「飲鴆止渴,請問子房何出此言?」

    張良笑道:「丞相,張良倒是有一個辦法,不過是飲鴆止渴之道啊,張良擔心丞相不會施行。」這是個鋪墊,有了這話,後面文章就好做了。

    「願聞其詳。」李園笑道:「子房的法子必然是妙計。」

    張良搖著頭道:「丞相過獎了。」攤開圖,指著圖道:「丞相,張良是想目前唯一能夠自強的辦法只有借越力了。丞相請看,這是楚國,這是越,越廣大,人口無數,土肥沃,物產豐饒,若是得到越之力,那麼我們就會在短時間內強大起來,要打敗負芻又有何難。只是有一點,我們目前略居下風,若在此時分兵征戰越,於我們不利,所以這就好比飲鴆止渴,如何區處,還請丞相裁決。」

    中國古代稱為百越的方非常大,有現在的浙江福建兩廣越南北部。而七國之中對百越最是瞭解的就是楚國,不僅僅是因為楚國和百越靠得近,還在於楚國擁有東越,就是現在浙東區,也就是越王句踐的越國。吳越爭霸之後,越國最終衰弱,為楚國兼併。楚國實力本來就不弱,得到富饒的吳越之,實力就更強了,直到王翦在天中山大敗項燕之後,直下壽春也不敢輕視越中之力,曾經部署了三路大軍阻止越中楚軍北上增援。

    對於百越之李園還是有所瞭解,讚道:「子房的主意極好,要是能夠得到百越之力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強大起來。百越的玳瑁、翡翠、珍珠、象牙、犀角、珊瑚都是上上品,若是運到中原的話可謀厚利,而百越之民對中原的瓷器、絲綢甚是喜愛,兩交通這錢的問題就解決了。要是把百越之征服的話,那就得到百越之民,讓他們從軍,就解決了我們現在人手不足,軍隊不廣難題。子房啊,你這是一條奇計呀,怎麼說是飲鴆止渴呢?」

    「丞相有所不知,張良是擔心兩的交通啊。」張良心想該是說正事的時間了,道:「丞相請看,楚越雖是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原因何在?說到底就是因為交通不便,是以楚國雖號稱五千里之國,也是不能越五嶺而征服百越。張良一直在想若是交通便利,這百越之早就是楚國的了,不會像現在這樣還搖飄在外。」

    這話是實話,李園很是贊同道:「是啊,楚國那麼強,只把精力放在北邊,與列國爭雄上,卻沒有再向南發展,就是這交通問題限制了。子房可有妙法解決這問題?」

    「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怕丞相不會准允。」張良決定先激他一下。

    果不其然,李園馬上就道:「成與不成,用與不用,子房你總得說出來呀。」張良抱拳施禮,道:「既如此,張良就直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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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三十章 一箭雙鵰(一)

    王抬起頭來,扭幾下脖子,站起身做了幾個擴胸動作氣,道:「真暢快,真暢快,好久沒這種感覺了。趙高,給寡人拿點吃的來。怎麼這麼餓呢?」

    趙高應聲進來,手裡端著銀製托盤,上面放著熱氣騰騰的參湯,道:「王上,你都一晚上沒有休息了,自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吃一點東西,自然是餓了。王上,這是參湯,奴臣給王上熱的,王上趁熱喝了吧。」

    「現在什麼時間了?」秦王端起參湯,一邊用銀勺舀著喝,一邊問道。

    趙高恭敬回答道:「回王上,天剛剛亮。王上一宿沒睡了,是不是要休息,奴臣好準備一下。」

    「一晚上?沒怎麼著就過了一晚上?」秦王看著案頭上堆得老高的奏章,這些都是他批閱過的奏章,道:「是比平常多了些。休息先不急,先吃飽了再說。」秦王屬於那種精力過人的人,他的精力比起普通人好得太多,一晚上不睡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依然是神采奕奕。

    趙高道:「王上,奴臣給你拿點心。」

    「去吧,去吧。」秦王端著湯碗站在窗邊,望著早上的天空,一邊喝著參湯,一邊欣賞晨光。

    沒過多久,趙高進來,托盤裡除了點心還有一道奏章,秦王看也沒有看一眼趙高,依然欣賞晨光。趙高放下托盤,道:「王上,周先生有奏章送到。王上是現在批閱,還是等會再批閱?」

    「廢話!」秦王轉過身,把湯碗放在桌上,拿起奏章,道:「周先生的奏章。當然是隨到隨批,豈能擔擱。周先生什麼人?能人呀!他奏上來的事必然是大事,豈有不批之理。」拆開奏章瀏覽一遍,大笑道:「哈哈!周先生妙計呀,妙計,此計大妙!趙高,把你那些噁心的點心撤走!」

    這話太出趙高意料,道:「王上,這這……王上還沒有用,奴臣斗膽請王上進用。」

    秦王一下坐下來。右手連揮,道:「去去去,你那點心有什麼味道,還不如用周先生的奏章佐餐。點心只能填寡人肚子,可周先生的奏章能填寡人之心吶。哦,對了,你去告訴群臣。早朝推後一個時辰。趙高,你馬上去把韓非,繚子先生,李斯給寡人請來。對了,還有鄭國先生一道請來。」

    趙高應一聲退了出去。秦王把周沖的奏章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高興,笑得差點合不攏嘴了,右手不時在大腿上拍幾下,讚道:「真是一箭雙鵰的奇計呀。就是繚子先生也要自歎弗如了。寡人就沒見過如此絕妙的計策!」

    「臣等見過王上!」韓非他們進來,向聚精會神閱讀周沖奏章的秦王施禮。

    秦王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一邊把手裡的奏章捲成筒狀,一邊道:「免了。免了,你們都坐下。鄭國先生,你坐這裡。」指著一個錦墩。

    韓非他們謝過恩坐了下來。

    按照正理,秦王一大早把他們叫來,肯定是有重大事情相商,沒想到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秦王望了一眼窗外,才道:「昨天晚上,寡人一宿沒睡,看著晨光出現。今天的晨光比起昨天的還要好,明天的比起今天更好。」

    這話有些漫不著邊際,實在是讓韓非他們摸不著頭腦。

    秦王不著邊際的話還在繼續。道:「看了這大好的晨光,寡人突然想到一個故事,把你們請來一起品品。」

    早朝推後不上,把他們叫來,居然是聽故事,眾人壓根就想不到,要不是眼前是勤於政務的秦王,韓非他們肯定是要進諫,要秦王不要荒於政事。李斯玲瓏心,喜討秦王歡心,順著秦王的話往下說,道:「臣等敬聆。」

    秦王開始講故事了,道:「有兩兄弟,就叫阿大阿二吧。這兩兄弟呀,雖是一娘所生,相互之間卻是很合不來,你防著我,我防著你,錢財更是看很緊,阿大不給阿二一文,阿二也從不給阿大一錢。

    「這兩兄弟還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好吃懶做,只會花錢,卻不會賺錢,祖上雖有家財,也是禁不住他們揮霍,沒過多久,就給他們揮霍光了。阿大的運氣好,一天在路上走,撿到一個袋子,打開一看裡面是金葉子。阿大是喜不自禁,到城裡去揮霍了。

    「寡人要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說阿二知道了他會怎麼做?」

    這是一個很平常的故事,萬未想到居然從秦王嘴裡說出來,要不是尉繚他們親耳聽到,還真不相信雄材大略,一心撲在國事上秦王,居然有此心思關心這些小事。

    李斯想了一下,道:「王上,臣以為阿二會向阿大討金子,只是阿大不會給他。無奈之下,阿二要麼起心害阿大。」

    「見利忘義,人之常情,尤其是這種小人,更是不能以常理度之。」韓非結巴著道:「阿二要是害阿大不得,很可能回到阿大撿金子的方,期待奇跡出現,他也能撿上一袋,或許撿得更多。」

    秦王不置可否,問道:「繚子先生以為會如何?」

    尉繚笑道:「王上,繚子以為韓非說得有道理,繚子也認為阿二要去守候,期待撿到比阿大更多的金子。」

    「鄭國先生,你以為呢?」秦王問道。

    鄭國想了一下,道:「王上,臣只會水工,不會揣測,實在不知道阿二會怎麼做。」

    「會水工好啊,利國利民,比只會講故事強多了。」秦王話鋒一轉,道:「不過,鄭國先生還是要說。」

    鄭國被迫無奈,道:「要是我是阿二,才不會去那裡守候,與其苦等,還不如自己動手去勞作。」

    「實在人,實在人!」秦王很是讚許鄭國的回答,道:「人要富,要想過上幸福生活就得靠自己,像鄭國先生說的那樣,去勞作。可是,天下人並不是人人都明白此理,不會人人都去做,有些人就是期待鏡中花,水中月的事情。」把手裡的奏章遞給韓非,道:「你們先看看。周先生就給我們找到這麼一對阿大阿二,我們要如何做才把阿大阿二的故事變成真實。」
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天下歸一 第三十章 一箭雙鵰(二)

    非一看完,重重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大聲叫好:「妙真絕世奇計也!」本來是一通讚譽之詞,卻給他說得結結巴巴,聽起來很是好笑。

    不過,尉繚,李斯和鄭國都知道韓非胸中自有奇計千條,能得他略加言詞的計策必是不錯的計策,他如此盛讚必是了不起的計策,無不是好奇心起,想一睹究竟。

    李斯忍不住了,問道:「學兄,什麼妙計呀?」這才記起在秦王面前稱韓非為學兄屬無禮舉動,忙向秦王請罪道:「王上,臣失禮,請王上治罪。」

    秦王做大事的人,哪會理睬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搖手道:「算啦。」

    韓非把奏章遞給尉繚,道:「繚子先生,快看看,真奇計也!」

    尉繚接過一看,猛站起道:「東楚西楚不就是阿大阿二嗎?周先生真天人也!」順手遞給李斯,道:「李大人,你快看看。」

    李斯早就在就等著一窺究竟了,急急忙忙接過,看了一遍,右手拍著大腿,讚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周先生之用計如同天馬行空,無拘無束,讓人想不到。借楚國之力,行修路之實,這種計策只有周先生才想得到啊。」讚美之詞層出不窮,欣喜之情現於顏,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他們都是才智非凡的智謀之士,最喜者莫過於奇計了,乍見如此之事還有不驚奇萬分之理。

    「別光顧著讚歎了,給鄭國先生看看,可行不可行。」秦王提醒緊緊握住奏章的李斯。

    李斯醒悟過來,把奏章遞給鄭國,鄭國一看完。猛站起,在屋裡翻東西了。這是秦王的書房,按照規矩,任何東西都不能動,沒有秦王允許動一下都是大罪,更別提他如此大動干戈更是不得了,李斯就要喝斥,秦王揮手阻止,道:「鄭國先生,你在找什麼?」

    「輿圖呀。輿圖呀!」鄭國也沒有想起來這是極不禮貌之事,道:「王上,快給鄭國一份輿圖。」輿圖就是圖。

    在李斯喝斥之前,秦王笑道:「好,寡人就給你一份。」在抽屜裡取出一份圖,攤在桌上,道:「鄭國先生要輿圖有何用?」

    鄭國沒有回答秦王的問話。一下撲在圖上,把奏章放在圖上,雙手不住在圖上划動,一邊喃喃自語,不時皺著眉頭,閉上眼睛思索。

    在秦王面前,如此舉動無禮之極,李斯又要喝斥,秦王道:「不要打斷鄭國先生想問題。」

    過了好一陣子。鄭國猛一巴掌拍在桌上,讚道:「奇思妙想啊,奇思妙想啊!兩河之間雖是很近,可是高低相差了好幾百丈。若是直接連通,差距太大,水勢湍急,根本無法行船。盤旋往復,如此一來,水勢不再湍急,非常平緩,完全可以行船,可以行大船。只不過,工程浩大了些。原本只有數里之程,現在需要數十里之程,這花消大多了。不過這是一條黃金渠呀,這銀子花得值。」

    靈渠是中國最早的人工運河,之所以開鑿此渠,是因為當年五十萬秦軍南征嶺南,由於陸路運輸不便,後勤補給不上,這給秦軍造成了空前壓力。為了解決大軍補給問題,秦始皇親自到了荊襄之。

    最終有人提出修鑿靈渠,把湘江和離江連通,補給從水路運輸。湘江和離江只有幾里的距離,但是落差太大,直接修通根本無法行船。有人提出一個方案,就是採用盤旋往復的辦法,也就是類似於現在的盤山公路,通過增加長度減緩水勢。

    靈渠最終修成了,從根本上解決了秦軍的後勤問題,從而征服了嶺南。自此以後,歷代都在疏浚靈渠,成為歷代王朝經營嶺南的戰略通道,意義非常重大。

    正是知道靈渠的重要歷史意義,周沖才決定借楚國阿大阿二的心理修建這一人工運河。當然,要楚國修這條運河的話,必須把這一方案送到負芻那裡,這就不是周沖所能完成得了的,要通過秦王來運作。正是基於這種認識,周沖才給秦王寫了這道倍受讚揚奏章。

    靈渠的施工方案不要是說在戰國時期,就是用現代眼光來看,也非常先進。我們現在的盤山公路,不正是運用的盤旋往復辦法解決坡度問題嗎?鄭國是戰國時期著名的水工,所好者就是水工之事,乍睹如此匪夷所思的奇特設計方案,他能不有如醉醇酒的感覺嗎?

    「鄭國先生以為此渠能修成?」秦王問道。

    鄭國猛點頭,道:「能能能,一定能。如此奇妙設計,可謂天人呀,若是不能修成,那就太可惜了。若是我鄭國能修此渠,死而何憾!」

    秦王哈哈一笑,道:「把鄭國先生請來,不是要你來讚歎方案,而是要你去修這條渠。」

    鄭國脫口道:「好啊,王上,鄭國可以保證,一定把此渠修成,造福後世。」很是遺憾道:「只可惜要等到楚國滅亡去了。」

    秦王拍著鄭國的肩頭,道:「鄭國先生之言差矣!此渠不是要等到楚國滅了才修,而是現在就要修,還不是大秦出力,要楚國出錢出人去修這渠。等此渠一修成,寡人大軍隨後就到,來個楚人修渠,秦人行船,豈不美哉?」

    這話太匪夷所思了,不要說不懂謀略鄭國覺得難以理解,就是韓非尉繚和李斯也是覺得太難理解了,李斯問道:「請問王上,可是有妙計?楚國兩派相鬥,僵持難下,對我大秦是有命必從,若是王上要楚國修此渠,未嘗不能做到。」

    他這話說到韓非和尉繚心裡去了,二人點頭附和。

    秦王笑道:「要是真如你所說,怎麼顯得出寡人的手段,怎麼顯得出周先生的奇計呢?妙計沒有,但可以演一齣戲,只要這戲一演,保證此渠會修成。鄭國先生可願去楚國修此渠?」

    「王上,臣願往。」鄭國想也沒有想,脫口而出。

    秦王讚聲好,提醒道:「可你要想好了,你若要修此渠,可是要吃苦頭的。不僅你要吃苦頭,你的家人也要吃些苦頭。」

    「王上,臣本是韓國水工,行疲秦之計而入秦,王上不僅不罪臣,還委臣以重任,讓臣修河渠。不要說吃點苦頭,就是要臣去死,臣也心甘情願。」鄭國很是感動道:「王上但有所命,鄭國決不皺眉頭。」

    秦王雙手猛擊一下,讚道:「說得好!走,我們這就去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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