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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大秦帝師 作者:殷揚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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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革新篇 第三章 鬧分封(一)

    王上萬年無期!王上萬年無期!」群臣向秦王施禮。

    秦王坐在寶座上,掃視一眼群臣,道:「免了,起來吧。」

    「謝王上。」群臣謝恩站了起來。

    秦王問道:「周先生怎麼沒來?」

    李斯回答道:「回王上,周先生病了,告假。」

    「哦!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說病就病了?什麼病?」秦王有點難以置信。

    李斯再回答道:「回王上,據說是風寒。」

    眉頭一軒,秦王道:「趙高,去給太醫院說一聲,派兩個太醫過去看看。記住,要他們把周先生的病情如實向寡人稟報。」

    趙高應一聲,自去辦理。

    秦王站起身,走下玉階,邊踱步邊道:「給你們說句心裡話,寡人今天高興啊。至於寡人為什麼高興,寡人不說你們也想得到。那是因為天下一統了,再也沒有戰爭,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了,寡人夙心夜寐,所圖者就是讓天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現在這個願意實現了,要寡人不高興都不行。寡人心裡高興,也就不用文過飾非,假裝矜持,高興就說出來。」

    「王上胸襟坦蕩,臣等欽佩!」群臣齊聲頌揚。

    秦王笑看群臣,道:「不管你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寡人都當真話聽。你們高興嗎?」

    「高興!」秦王高興,群臣能不高興嗎?至少他們可以少受呵斥。

    秦王話鋒一轉,道:「天下是統一了,戰爭是沒有了,你們不要以為戰爭一結束就是太平盛世,就可以坐在家裡喝酒吃肉。什麼事都不用干。你們要是那樣想的話,就是大秦的罪人。據寡人所知,你們中已經有人這樣想,這樣行了。」

    「臣等死罪!」群臣例行請罪。

    秦王接著道:「寡人要告訴你們的是,各的關卡仍存,百姓過往仍是不便;各國餘孽仍在四處活動,意圖推翻大秦而復舊國,再來魚肉百姓;幾百年的弊政仍存,不利於百姓生活,這些問題都要解決。這就是寡人今天把你們都叫來的原因,就是要聽聽你們的意見,順便也給你們提個醒:天下極需治理!」

    如何治理天下秦王已經與周衝他們商量過,當然那只是限於極小的***,要治理天下就得群臣都要參與才行,這就要讓他們知道秦王的意圖和方略,這才是秦王召集他們的真正原因。是想把方略部署下去。

    這的確是深謀遠慮之舉,群臣打從心裡佩服出來,齊聲讚道:「王上聖明!深謀遠慮,臣等佩服!」

    「現在,你們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你們要記住:寡人要聽真話!」秦王一臉肅穆,道:「說對了,獎!說錯了,寡人也不怪你們。言者無罪就是了。」

    秦王話音一落,嬴寧出班道:「王上,臣有本奏。」

    「好啊!」秦王很是高興,道:「王叔身為宗室長老。是我嬴秦子孫的表率,你能第一個說話,寡人心裡特高興。趙高,請王叔坐下說。」

    :=更大幾分,謝恩道:「王上,臣不敢當。」

    秦王哎一聲,道:「王叔,瞧你說的。你是寡人的王叔,又是朝廷重臣,年紀又這麼大了。要是站著說話,你的身子未必受得了。來來來,坐下,坐下。」親自扶著嬴寧坐下,道:「王叔,你說吧。」

    謝一聲,嬴寧道:「王上,臣以為王上雄材大略,獨步古今,奮先輩之餘烈,大軍東出滅六國,平定百越之,大秦的疆域東到大海之濱,西至極西之,南接無穹之,北連大漠,萬里疆域皆成於王上,王上實是古今第一帝王。」

    好話誰都願意聽,何況這是實實在在的功業,並非吹噓,群臣馬上附和,秦王聽了也是高興道:「單論功業,寡人自信不輸於任何帝王,三王五帝也沒有寡人的疆域廣闊。只是,寡人不能一味陶醉,而是要把這疆土守好,留傳於後世。說說說,接著說。」

    秦王如此高興,看來成事可能性更大幾分,嬴寧也是喜不自禁,道:「王上之功業獨步千古,前無古人,更無來者,臣以為王上應該改尊號,王上之功業如此之大,尊號也應該與所有的帝王有所不同。」

    他這話立即得到群臣的響應,紛紛議論起來。

    秦王問道:「李斯,你以為呢?」

    「王上,臣以為此議甚是。」李斯一是喜歡拍秦王的馬屁,這事要是不同意的話太也掃秦王的興,再者他知道這只不過是嬴寧的一個小小鋪墊而已,更重要的還在後面,哪敢有不同意見。

    秦王不置可否,問道:「韓非,你以為呢?」

    韓非結巴著道:「王上,此議有理,臣也這樣認為。古之帝王,擁有的疆域不過千里之,及到後來也不過中原那麼大,比起王上之功業不及十一也。」

    「繚子先生呢?」秦王問道。

    尉繚緩緩道:「古之帝王之所以被人稱為帝王,就在於他們立下了不世之勳,三王五帝才得以流芳後世。王上掃滅六國,一統六合,成就帝業,比起古之帝王遠遠過之,王上應當擁有尊號。」

    「周先生,你說呢。」秦王話一出口才記起周沖不在,笑道:「寡人忘了周先生不在,寡人真想聽聽他意見。」

    李斯忙出班,道:「王上,臣與周先生相識於布衣間,相交已久,依李斯看來周先生深明事理,常言王上之功自盤古開天以來所未有,臣想周先生斷無異議。」

    秦王之功是盤古開天以來最大的功勞,這話周沖的確是說過的,群臣忙附和道:「是啊,王上。」

    點點頭,秦王道:「這倒也是。你們認為呢?都說說。」

    群臣齊臣道:「臣附議!」

    尊號在古人看來很是重要,只有建下不世功勳帝王才能享有,周沖這個現代人其實並不當一回事,尊號畢竟是虛的,給老百姓做實事才是實的,周衝要是在斷無不同意的道理。

    秦王掃視群臣一眼,道:「你們都無異議,那這事你們就好好議議,寡人該當用什麼尊號。這事,就由李斯、韓非、繚子先生你們主持。」

    第一個奏議如此高看,嬴寧精神大振,心想該是到正題的時候了,清咳一聲就要說主題。
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革新篇 第三章 鬧分封(二)

    王目光獨到,發現嬴寧還有話要說,道:「王叔有話.

    #無王上的聖明,這天下想一統也統一不了,天下一統,是王上之功。臣子們附於驥尾,追隨王上鞍前馬後,出生入死,血灑疆場,也有微功,王上建不世之功,上尊號,臣子們也應該有所賞賜。有過者罰,有功者賞,這是大秦立國的根本,還請王上三思。」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一片附和之聲就響起,群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好像吵鬧的蚊子一樣嗡嗡直響。

    尉繚、韓非、王翦、蒙武、李牧、蒙恬、張良、王敖、甘羅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彷彿沒聽見群臣的議論聲似的。

    李斯先是掃視一眼群臣,再看了一下秦王,發覺秦王不動聲色,也不敢妄議,最後學尉繚他們一樣,低眉順眼。

    秦王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等了一會,才揮手道:「好了,好了。王叔,你這話可是就得很對,賞功罰過,大秦立國之本。寡人自認為寡人所建的功業三王上之上,遠邁三代。《詩》云『濟濟多士,爰成大功』,意思是說周文王禮賢下士,聚集了一批傑出的人才,才建功立業,這話可是金石之言,要是周文王沒有太公、周公、召公、散宜生這些人才,也不能有孟津會諸侯的盛況,更不可能大敗紂王於牧野,也就不可能伐紂成功而建周室。

    「寡人能夠建下如此功業,說到底就是因為寡人身邊有一大批人才,繚子先生、周先生、韓非、李斯、張子房、王翦、蒙武、李牧、內史騰、蒙恬、王賁、王敖、王綰、甘羅、章、屠).群臣,正是你們鞍前馬後的忙碌,操持國事,才有寡人定鼎天下,一匡海內的帝業。

    「你們的功勞,寡人心裡知道,就是王叔不說,寡人也會重重賞你們。你們先別忙說話,等寡人把話說完。你們心裡一直盼著寡人賞你們,這是人之常情嘛。很正常,你們能說出來,寡人高興來不及呢,不會怪罪你們。」

    論功行賞,誰都喜歡,群臣心裡早就盼著這事,秦王如此肯定他們功勞。無不是歡喜無限道:「王上聖明!」這話說得真誠之極。

    秦王點頭道:「嗯,你們今兒的稱頌,寡人聽起來和往日大不相同,你們高興,寡人也就高興。好好好!王叔,你來說說該如何賞賜群臣。」

    自古天意高難問,嬴寧哪有看穿天意的眼力,更別說秦王是那種深不可測,無從捉摸的人。他能很好掩蓋自己的心思,嬴寧早就在等著秦王這話,應一聲,興奮得老臉上泛起了紅光。道:「王上,臣以為應當倣傚古法,行分封,封賞群臣。」

    倣傚周武王的做法,群臣人人都有一塊土,都可以去當土皇帝,這正是他們心裡所想,齊皆附和道:「臣附議。」

    秦王脫口叫好,道:「好好好,難得你們都想到一塊去了。寡人心甚慰。王叔,你說說為什麼要實行分封?」

    r|之治就是分封之治。天子封諸侯,號令諸侯,諸侯忠於王事,天下得治,詩書所美,是以周室八百年天下,千古罕見。若大秦行分封,施仁政,則諸侯衛天子,天下大治,遠過周室。」

    「你們都是這個意思嗎?」秦王掃視群臣,不動聲色。

    除了尉繚韓非他們少數幾個人以外,群臣齊聲道:「王上,臣附議。」

    「李斯,你東張西望的,是在察顏觀色呢,還是有話要說?」秦王點名了。

    李斯知道秦王之心難以捉摸,想附議的話一個不好會失去秦王的歡心,若是不附議的話,自己豈不是失去了封侯絕佳機會,心裡委決不下,才想瞧瞧風向再說,沒想到給秦王一語道破用心,心裡驚懼不已,臉上卻強撐著,道:「王上,臣以為嬴大人所言有理,王上應該考慮。」

    「你怎麼不說採納呢?」秦王言語如刀,直揭要害。

    李斯忙跪下解釋,道:「王上,臣以為做臣子的應該講話,把所知道的如實稟知王上,這些話也許不好聽,但要真話。王上御天下,博采眾議,嘉納雅言,納與不納,王上之事,還請王上乾納獨斷。」

    秦王走到李斯跟前站住,道:「李斯,你站起來。」李斯依言站起來,秦王道:「你看著寡人的眼睛,你看訴寡人,你說的是真話嗎?你別想撒謊,寡人看著你的眼睛呢,寡人不僅深通帝王之道,還習過讀心術,你要是說謊,你的眼睛就會告訴寡人。」

    秦王眼睛本來就讓人害怕,犀利如刀,可以看穿人的心靈,具有挖心刨肝的力量,李斯本就畏懼這雙清澈的眼睛,在秦王的逼視之下哪裡還敢撒謊,腿肚子一軟,一下跪在上,道:「王上,臣臣臣……」

    「站起來。」秦王喝道。

    李斯哪敢站起來,以頭觸,道:「王上,臣臣臣……」

    秦王看著李斯的背,問道:「你說,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王上,臣說的,說的……」李斯結巴著說不出來。

    秦王哈哈大笑,殿裡氣氛緊張,群臣大氣都不敢出,沒想到秦王卻大笑起來,群臣真搞不明白他是喜,還是怒了,驚疑看著秦王。

    笑過,秦王扶起李斯,道:「李斯,你不說,寡人幫你說。你說的不是真話,也不是假話,寡人說得對吧?」

    要麼是真話,要麼是假話,秦王這話讓李斯無所適從,道:「王上,臣不明王上之意,還請王上明示。」

    「好,你不明白,沒關係,我找個明白人來幫你說。」秦王走到甘羅前面,道:「甘羅,你說李斯說的是什麼話?」

    甘羅胸一挺,道:「王上,李大人說的是鬼話。」

    「住口!」嬴寧喝道:「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

    秦王揮手道:「王叔,你忘了吧,甘羅年紀雖小,料事無有不中,單車會趙王而裂趙土,這事才過去多少時間,王叔就忘了?王叔,你這話就不對了,哪有不讓人把話說完道理。甘羅,你說,李斯為什麼說的是鬼話?」
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革新篇 第三章 鬧分封(三)

    羅直言揭穿李斯的用心,道:「王上,李斯不是沒有他首尾兩端,才如此說話。王上要他說真話,他卻耍小心眼,這不是鬼話還能是什麼?」

    李斯嚇得額頭上的冷汗直往外滲,噗通一下給秦王跪下,以頭觸,請罪道:「王上,臣死罪,臣死罪,請王上責罰。」

    秦王看著李斯,過了一會才道:「李斯,寡人身邊的重臣居然說起了鬼話,寡人很生氣,你精通大秦的律法,你說該怎麼處罰你?」

    這是欺君,真的追究起來李斯要倒大霉,李斯才不會笨到那種程度,道:「王上,臣臣臣……」結巴著說不出話來,半真半假而已。

    u.斯,忙道:「王上,李斯這是欺君,罪大惡極,還請王上治他死罪。」

    秦王望著群臣,問道:「你們以為呢?」

    群臣一心望封,哪敢捋秦王的虎鬚,齊道:「臣附議。」

    「韓非,你也精通大秦律法,你說說該如何處置李斯。」秦王不動聲色。

    韓非結巴著回答道:「王上,韓非以及李斯雖有欺君之言,並無欺君之行。李斯之所以如此說話,是因為他心中委決不下。再者,李斯追隨王上這麼多年,立下不小功勞,若是以此事而治他欺君之罪,恐會寒了士人之心。」

    「繚子先生,你以為呢?」秦王依然不動聲色。

    尉繚回答道:「王上,韓非所言極是,還請王上採納。」

    「你們以為呢?」秦王看著王翦他們問道。

    王翦他們齊道:「臣附議。」

    秦王終於表態,道:「韓非說得對。要是僅僅因為此事而治李斯欺君之罪,天下人不服。寡人要的是真話,而不是假話,李斯,你違抗寡人旨意,這罪不能不治,就罰你半年薪俸吧。你可心服?」

    李斯以為必然會有一場狂風驟雨,沒想才罰半年薪,真是天大之喜,道:「謝王上。」

    「起來吧。」秦王扶起李斯。對甘羅道:「甘羅,寡人給你一件差使,你可願意?」

    甘羅眨巴著眼睛,道:「請王上吩咐。」

    秦王道:「我要你問出列位臣工的真心話,他們贊成分封,還是反對分封。」

    甘羅眨巴著眼睛,道:「王上。這不難。只是,臣以為說了真話,應該賞;說假話的就要罰。」

    「嗯,怎麼賞,怎麼罰?」秦王點頭問道。

    甘羅眨巴一下眼睛,道:「王上,今兒是論功的日子,臣工們都高興,說真話賞一碗酒。說假話的罰兩月祿。」

    「好!就這麼辦!」秦王贊成,道:「馬上去搬酒來,拿碗。」

    趙高應一聲,自去辦理。

    甘羅面向群臣。道:「各位大人,甘羅奉旨,請各位大人說真話。贊成分封的請站到右邊,反對分封的請站到左邊。」

    他的話音一落,以嬴寧為首的望封臣工全去了右邊,左邊一個人也沒有,李斯、韓非、尉繚、王翦、蒙武他們站在原不動。

    王賁站在原,瞄著他的父親王翦,注意他的一舉一動,看來是唯王之意而行。蒙恬站在原。並沒有看他的父親蒙武,看來是拿定了主意。

    甘羅向秦王回旨,道:「王上。臣查完。」

    「嗯,做得不錯。」秦王讚許。

    甘羅謝一聲,回到原,並沒有去左邊,也沒有去右邊。

    秦王踱到甘羅面前,問道:「甘羅,你為什麼不去左邊,也不去右邊,卻回到原?」

    甘羅回答道:「回王上,臣以為分封與不分封,各有利弊,臣心裡還沒有想清楚,就不敢冒然決定,還請王上明察。」

    秦王很感興趣,道:「哦,你倒說說,分封的利與弊在哪裡?」

    甘羅答道:「王上,分封害處在於數代之後,親變疏,天子難以號令,諸侯各自為政,不理王事,只知己利,天下百姓又會遭殃。周室就是最好的例子,周武王開始分封時,天下頌揚,天下也大治,仁政得行。不過,數代之後,天子號令日弱,諸侯紛爭,刀兵四起,征戰不已,百姓自此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賴天之幸,王上聖明,一統海內,重安天下。」

    秦王點頭道:「說得有道理,諸侯雄踞一方,有土,有人,有財力,有軍隊,今日無事,明日無事,後日無事,總有一天會鬧起來,這正是寡人憂慮的方。周先生,你可有辦法解決這問題?哦哦,寡人又忘了,周先生病了。甘羅,那你說說分封的好處。」

    甘羅把分封的害處說得很明白,以嬴寧為首的望封臣工心裡很是緊張,生怕秦王聽信了甘羅之言而不分封,聽了這話,心裡又生出一絲希望。

    「王上,臣以分封最大的好處就是在於安功臣之心。」甘羅侃侃而言,道:「群臣追隨王上,效力於鞍前馬後,疆場搏殺,不圖功勞、不計名利者有之,但這種清高之士太少,大部分臣工圖就是建功立業,功成之時卻不賞他們,豈不是寒了功臣之心?

    「詩書頌揚周武王分封天下是仁政,是仁愛之舉,依臣看來,周武王分封天下實是無奈之舉。對於分封的嚴重後果,周武王也許有所認識,只是象太公、周公、召公、散宜生這些功臣要是不封賞的話,也太讓功臣寒心了,所以周武王是不得不封。」

    |)王上,臣以為寒的不僅僅是功臣之心,還有天下士人之心。王上請想,有功不得賞,士人還會為官,還會建功立業嗎?所以,臣以為分封為是。只要天子賢明,諸侯也不敢亂來。」

    「臣附議。」望封的群臣們齊聲附和。

    秦王並沒有回答,道:「寡人相信,你們說的都是真話,寡人心裡高興。都喝碗酒吧。」秦王端起酒碗,道:「今天是論功行賞的好日子,寡人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的功勞,寡人心裡明白,寡人一定重重賞你們。干!」和群臣一起喝乾。

    放下酒碗,秦王道:「分封利弊,甘羅已經說得很明白,寡人一時也難以想透,給寡人點時間,讓寡人好好想想,再賞你們。你們先回去吧。」

    群臣謝恩離去,秦王望著群臣的背影,眼裡厲芒一閃,道:「任沖,多派人手,看好了,一有情況,馬上向寡人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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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革新篇 第三章 鬧分封(四)

    哎喲,各位大人,請回吧,請回吧。」管家一臉苦相外的官員們打拱作揖。

    一位官員道:「管家大人,下官聽說周先生病了,特來探望,還請管家代為通稟一聲。」

    「是啊,是啊。周先生憂心國事,終致成疾,我們這些同僚一聽說這事,下了朝就趕來探望周先生。沒想到,你居然不讓進,要是周先生知道了,怪罪下來,你擔待得起嗎?」又一位官員見好言相告無用,用起了威。

    管家行禮道:「大人,你可錯怪我們了。我們這些下人,哪敢自作主張,周先生吩咐過了,他病了,想靜靜,不能見客,實在是出於無奈啊。各位大人請想想,周先生和你們同殿為臣,抬頭不見,低頭還見呢,要不是沒辦法也不會這樣做啊。這樣做,不是得罪各位大人嗎?周先生要小的向各位大人賠個不是,小的人微言輕,說話不大管事,各位大人要是認為不夠份量的話,等周先生的病好了,讓周先生當面向你們賠禮。」

    「你這管家也真是的,水潑不進,針插不進,誰攤上你這樣一個管家,誰倒霉。」一個官員抱怨起來。

    管家很會說話,道:「大人教訓得是,小的不成才,承蒙周先生瞧得起,收為管家。要是大人有好的人選,還請大人向周先生說說,小的也好讓賢。」

    「嘿,你還蹬鼻子上臉了,不就說說嘛,你至於嗎?」一個脾性有點火爆的官員喝斥起來了。

    「行行行了,別吵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看吶。人人也有一本難念的經,管家也管家的難處,管家,你說是吧?」一個官員出來打圓場。

    管家忙道:「謝大人體諒,小感激不盡。」

    這個官員取出一錠黃金,順著往下說,道:「管家,這點小意思,還請收下。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各位喝杯酒。」

    管家雙手亂搖。道:「大人,你別這樣,小的就是有心收,也沒這膽,誰不知道周先生府上門兒清,不收一文錢。上次,一個下人不懂事。收了十兩銀子,給周先生打了一頓板子,轟出去了。小的還得靠這差事養家餬口,實在是不敢收,還請大人見諒。」

    這官員還待再說,一個叫好聲響起,道:「好好好,周先生管教有方,好叫李斯佩服。」

    管家定睛一瞧。只見李斯青衣小帽,在兩個僕人的簇擁下大步而來,忙迎上去,施禮道:「小的見過李大人。」

    這裡的官就數李斯最大。官員們忙向李斯施禮,道:「李大人,可是來見周先生?」

    李斯澄清道:「各位大人,李斯和周先生相識於布衣之中,這交情自是非同尋常,李斯聽說周先生病了,特來探視周先生。李斯與周先生的交情好多年了,要是李斯不來探視周先生,你們還不背後議論啊,說我李斯無情無義。」

    「李大人言重了。我等哪敢吶。」官員忙著解釋。

    李斯笑道:「各位大人請聽李斯一聲勸,周先生病中,不便見客。你們這麼多人來,周先生一人見一面,沒病也給折騰出病來了,各位大人請回吧。」

    「李大人,你這是……哪有這門子道理。」官員不服氣。

    李斯解釋道:「各位大人的好意,李斯代周先生領了。我這就去見周先生,把你們的好意告知周先生,這下總行了吧?」

    「這……」官員們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斯威逼道:「各位請

    李斯和周先生交情你們是知道的,我去說我想周先一點面子,不會你們不給我李斯面子吧?」

    他雖然在朝堂上給秦王訓了一頓,但那還沒有撼動他的根基,仍是秦王跟前的紅人,官員們遲疑一陣,道:「既如此,就有勞李大人了,我等告退。」施禮退去。

    管家忙上前道謝,道:「多謝李大人,要不是李大人相幫,小的還不知道如何收場。」

    李斯回禮道:「管家,不必多禮了。請管家通稟一聲,就說我李斯前來拜訪。」

    管家站著不動,道:「李大人的好意,周先生一定感激不盡。只是,周先生說了,他誰也不見,還請李大人見諒。」

    李斯打的主意是先把官員們說退,那樣一來,人就少了,周沖肯定會見他,沒想到管家說出這種話,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周先生連我也不見?」

    管家賊會說話,道:「李大人誤會了,周先生是說誰也不見,沒說不見李大人。」

    「那就好,你去通稟一聲,我在這裡等著。」李斯滿意管家回答。

    —

    管家一臉的苦相,道:「李大人,你就別難為小的了,小的很想為大人通稟,只是周先生有嚴命在先,不讓小的通稟。」

    「管家,你有你的難處,李斯明白。只是,你要想清楚,我和周先生的交情不同於一般,你要是擋了我的架,你日後擔待得起嗎?」李斯臉一沉,喝問起來。

    管家無奈道:「李大人,請容小的說句放肆話,那也是日後的事了。要是小的現在就給李大人通稟,現在就擔待不起了。周先生已經賞了小的十大板,讓小長長記性。周先生說了,要是誰去通稟,就是記心不好,要打五十大板,轟出去,小的也是為難,還請李大人見諒。」

    「真打你們了?」李斯有點難以置信。這也難怪,哪有沒有犯錯就打人的道理,要他不奇怪都不行。

    管家和家丁們齊聲道:「是啊,李大人。我們的屁股現在還疼著呢。」

    李斯望著府裡,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最終歎口氣,道:「既如此,我也不難為你們了,有請管家把李斯到訪的消息告知周先生。告辭。」大步而去。

    屋裡,淳於玨有點不解問道:「相公,李斯和你是布衣之交,這交情不同於別人,你連他都不見,這也太不近情理了吧。」

    周沖笑道:「你在怪我不近情理?那你就冤枉我了。李斯在朝堂上給王上狠訓了一頓,以為他的前途完了,心裡惶惶不安,這才前來找我商量。」

    「那你更應該見他了。」淳於玨很是期待道:「你不幫他,就沒有人幫他了。」

    周沖呵呵一笑,道:「他哪裡知道,王上那是在呵護他。」

    「呵護?有這樣當著群臣的面喝斥為呵護的道理?」淳於玨更不解了。

    周沖解釋道:「這是帝王心術,日後你就知道了。李斯才思敏捷,只是他是局中人,看不明白,才來找我。」

    淳於玨很是希冀道:「相公,要是茅兄來找你,你不會不見吧?他可是你過命的朋友啊,你不見真的說不過去。」

    「你放心吧,茅兄是明白人,哪會現在來找我。」周沖信心十足道:「找我都是不明白人,明白人不會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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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革新篇 第三章 鬧分封(六)

    賁喝得醉醺醺的,一身酒氣,騎著馬向府裡行去,來高興興跳了下來,喝道:「來啊,把馬牽下去,多喂點草料,照顧好了。」心想著分封就在不遠的將來,心裡的高興勁真非筆墨所能形容。

    只可惜,他的高興注定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兵士才把戰馬牽走,王離小跑著過來,道:「爹,爺爺叫你過去。」

    「別急,讓我淨個面,換身衣服再去給父親請安。」王賁瞅瞅身上,道:「一身的酒氣,要是現在就去見父親,太也不成話,還是等會的好。」

    王離臉色一變,道:「父親,爺爺說了,要你馬上就去,不得擔誤。」

    「那也行,我現在就去。」王賁拍拍王離的肩頭,道:「兒子,爹給你說啊,爹要當王侯了,你高興不高興?」

    王離不正面回答,提醒道:「爹,爺爺好像很不高興,你要小心點哦。」

    「沒什麼大事,爹準是因為沒有赴宴生氣,我這去給爹說,爹肯定准。」王賁高高興興靠在王離肩頭上,向屋裡走去。

    一進屋,王賁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看見王翦一身孝服,坐在床沿上,眼睛閉起,一副老僧入定神態。

    王賁不明所以,以為家裡出了大事,酒也醒了幾分,吃驚問道:「爹,你這是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王翦一點動靜也沒有,王賁再問道:「爹,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穿孝服?難道娘她老人家……」

    「住嘴!」王翦怒喝一聲,道:「跪下。」

    王賁正在興頭上,給王翦一喝。不明所以,吃驚看著王翦,問道:「爹,這是為何?」

    「爹,爺爺要你跪下,你就跪下吧。」王離碰碰王賁,提醒起來。

    王翦瞪了一眼王賁,道:「王離,到爺爺這裡來。」

    王離無奈,只得走了過去。道:「爺爺,你就饒過爹,行不?」

    「爺爺饒過他可以,可誰來饒爺爺?誰來饒過我們全家?」王翦怒不可遏,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在王賁的印象中,王翦面對強敵,意氣自若。從未有過如怒氣勃發的事情,這還是第一遭,酒全醒了,一下跪在上,道:「爹,是不是兒子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惹你生氣了?」

    「對不起你老子的事,你做得出來嗎?」王翦怒氣更大,道:「你老子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你大了,翅膀硬了,想飛就飛了。也不問問你老子。這是什麼宴,去不去得?」

    王賁也明白過來,原來是赴宴一事若得王翦怒氣衝天,辯解道:「爹,嬴大人請兒子赴宴,這是同僚之間往來,沒什麼不妥吧?再說,他是宗室長老,德高望重,多和他走動一下也沒什麼壞處。」

    「你還敢狡辨?」王翦猛站起。指著王賁罵道:「你這不孝子,你想氣死你老子。他是不是要你來勸你老子,支持他鬧分封?」

    王賁道:「爹。你聽說了?」

    王翦胸口急劇起伏,喘息難已,罵道:「這有什麼難猜的,還要人說?他安的是什麼心,難道你就不明白?虧你還是帶兵打仗的人,你是豬腦子!他想裂土封侯,沒有人響應他,他就要你來勸你老子,再要你老子去勸蒙老將軍,然後再去勸周先生,繚子先生他們,是不是?你知道周先生為什麼病了嗎?」

    「爹,兒子只知帶兵打仗,不懂醫術……」王賁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喝罵起道:「住口,你真的是豬,連這都不去想想。周先生什麼人?身子骨硬朗住呢!一點風寒就能讓周先生連朝都上不了?他是在提醒我們,不要去摻合嬴寧之事。

    「周先生的智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之所以不上朝,那是讓那些想分封的人跳出來,讓他們去鬧,時機到了周先生必將挾奇計獻於王上,到那時就有得他們受的了。

    「你倒好,想開宗立廟。我告訴你,有你老子在,還輪不到你。來啊,給我打這不孝子。」

    王離跪在王翦跟前,為王賁求情道:「爺爺,你就饒了爹這次吧,爹再也不敢了。」

    「王離,起來。」王翦不為所動,道:「王離,你知道你爺爺為什麼穿一身孝服嗎?爺爺是在哀悼我們全家。有王上在,他會讓你封侯嗎?你以為自己功勞很大,比得上太公了,有你老子在,你就是有天大的功勞也別想出頭。來啊,打!」

    家丁不敢抗命,上來把王賁掀翻在上,掄起大棒,打將下去,王賁帶兵,很是硬氣,咬著牙死扛,就是不叫疼。

    王翦一把從家丁手裡奪過一根木棍,掄圓了照著王賁的屁股上打去,他一生征戰,練就了一身好武藝,這一打下去,就不是家丁比得了的,力大如山,王賁再也扛不住了,殺豬似的叫起來。

    王離跪在上叩頭道:「爺爺,求你別打了,別打了。爺爺,你老人家再打下去,爹爹挺受不住啊。爺爺,你要打就打孫子吧,孫子願意代爹受罪。」

    「王離,你以為爺爺老了,不明事理了?爺爺這是在代全家打他。他要是再摻和進去,我們全家都將死無葬身之。」王翦不允,繼續打,直到打得王賁趴在上動不了方才住手。

    王翦扔掉木棍,走到祖輩靈位前,喝道:「王賁,你當著列祖列宗的牌位發誓。」

    王賁哪裡敢拗,在王離的攙扶下,來到牌位前,跪了下來。

    「你給我聽清了:凡我王氏子孫,永不封侯!聽明白了嗎?」王翦喝道。

    王賁喘著粗氣,道:「爹,兒子聽明白了,聽明白了。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王賁向列祖列宗在天之靈起誓:凡我王氏子孫,記不封侯!」

    王翦鐵青的臉色總算好了些,道:「來啊,把馬棚騰個方出來,把這不孝子孫關到馬棚去。沒有我同意,哪裡也別想去。」

    這也太狠了,王離又要求情,王翦喝道:「還不快去!你想氣死你老子?」王賁低著頭,靠著王離,自去馬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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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革新篇 第三章 鬧分封(七)

    王上萬年無期,萬年無期!」群臣向秦王行禮。

    秦王揮手道:「免了。」群臣謝恩站起。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趙高扯著尖細的嗓子吼起來。

    他的話音一落,迫不及待的嬴寧馬上出班,道:「王上,臣有本奏。」

    秦王問道:「繚子先生,韓非,李牧,張良,王翦,蒙武,甘羅,王敖,王賁,蒙恬他們怎麼沒有來?」

    「回王上,繚子先生他們病了,告病假。」趙高小心回答。

    秦王雙眉一軒,道:「都病了?他們病得還真是時候。」

    這麼多股胘之臣同時生病,這本身就夠可怕的,趙高早就擔上了心,聽了這話忙道:「王上,奴臣派人去請。」

    「請什麼請?病了還不讓人休息,寡人太也不近理了。他們病了就讓他們休息吧。」秦王不動聲色。

    很明顯,尉繚他們肯定沒病,只是不想摻和朝堂上的事才裝病,按理精明的秦王不會不明這個理,他應該是大怒才對,沒想到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還如此通情達理,實在是想不通,趙高摸不透秦王的心思,也不敢多說。

    尉繚他們作壁上觀,上朝的官員絕大多數是支持分封,只要自己一提,必然會群起響應,尉繚他們不在,連一個反對的人也沒有,那麼成功的可能性極大,嬴寧自然是迫不及待了。

    秦王掃視一眼群臣,最後看著嬴寧道:「你說吧。」

    「王上,臣以為王上即位以來,勵精圖治,整軍經武。以一統天下為任。賴天之幸,王上聖明,群臣盡心,將士用命,歷經數年征戰,六國滅,百越臣服,匈奴退避,天下一統,王上之偉業遠邁三代。在五帝之上,臣恭賀王上。」嬴寧先來上一通好聽的,達到愉悅秦王的目的。

    秦王謙道:「海內一統,天下歸一,光憑寡人之力不足以成事,要是沒有列位臣工的努力,要是沒有將士們血灑疆場。也不可能成事。這些,都是列位臣工,將士們功勞,你就不要一味說好聽的了,還是說你的正題吧。」

    「王上聖明!」群臣禮節性讚一句。

    秦王何等精明之人,哪會不知道嬴寧的心思,一語道破,嬴寧心裡一驚,轉念一想既然知道了。那就挑明了講,應一聲道:「王上,臣以為賞功罰過立國之本,有功不賞。近則寒功臣之心,遠則寒天下人之心。臣工們、將士們效力於鞍前馬後,略有微功,還請王上賞賜。」

    「你說的很對,有功不賞,何以為國?法令何在?」秦王點頭讚道:「那麼王叔以為該如何賞呢?」

    u行分封,分封功臣和宗室。」

    「臣附議。」群臣響應。

    前次上朝。談到這事時還有尉繚他們不摻和可以制衡,現在他們不在,群臣一體同心要分封。秦王的壓力驟增。

    秦王不直接回答行與不行,而是問道:「王叔,你說說看,以你的功勞該分封到哪裡?」

    L:故作謙遜,道:「臣雖有微功,但臣之功遠不如周先生,繚子先生,只是臣掌管宗室以來,上體王心,兢兢業業,還沒有錯失而已。」

    這話是綿裡藏針,表面上是說他沒什麼功勞,其實是說他是宗室長老,就憑這一點就算周衝他們的功勞再大,也不能有他的功勞大。要知道,在當時宗室位非常高。

    秦王點頭道:「王叔身為宗室長老,操持國事,寡人甚慰。王叔以為以你之功,當封於何處?齊如何?」

    齊富厚之,再者太公當年封於此處,要是封於齊那是莫大的榮耀,嬴寧早就垂涎三尺,一聞是言,眼裡放光,道:「臣但憑王上處置。」

    如此說來已是同意了,李斯眼裡閃著忌妒之光。

    「李斯,你說以你之功你該封於何?」秦王問道。

    李斯會說話,道:「王上,雲從龍,風從虎,臣能追隨王上定鼎天下,實是臣之大幸,臣不敢言功。」

    「難得你還知道謙虛。」秦王點頭讚道:「那麼齊如何?」

    |)齊,還請王上三思。」他明擺著是想打消秦王封李斯於齊的念頭。

    李斯先是一喜,聽了嬴寧的話,心裡恨恨不已,道:「王上,嬴大人說的是,臣雖有微功,但臣無太公之業,更無太公之才,也無太公之德,不宜封於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麼分封已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群臣想到美好的未來,無不是喜形於色。然而,他們高興得太早了,秦王臉一肅,道:「王叔,這幾天你府上賓客盈門吶,你們是在商量什麼?是不是想逼宮?」

    u說了,分封各有利弊,王上還沒有想好,臣身為宗室長老,不能不為王上分憂,這才請各位大人商議分封。」

    「李斯,把你的奏章拿出來,讓寡人看看。」秦王盯著李斯,道:「你的《諫逐客書》,片言回天,讓寡人醒悟,撤消了逐客令,你的《勸分封書》定能讓寡人大開眼界。」

    )想到秦王當眾叫出,看來這裡面有問題,李斯的《勸分封書》就在左袖筒裡,再也不敢拿出來,道:「王上,臣智識淺陋,雖有心於分封上書,還沒有寫好,不敢有辱王躬。」

    「嗯!」秦王若有深意看了一眼李斯,道:「王叔,你聽見了嗎?李斯還沒有想好,等他想好了再說。李斯,你回去好好想想,寡人一日不見你的分封上書,一日不賞。退朝!」轉身離去。

    「王上,王上!」嬴寧大聲叫起來,秦王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逕去不留.

    (:沒把《勸分封書》寫好,這不錯過了?哎,李大人,你真是,你真是!」

    群臣也如他一般想法,附和起來。

    李斯念頭電轉,就是摸不準秦王的心思,道:「各位大人請放心,李斯一定寫好這篇上書,定不教各位大人失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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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革新篇 第三章 鬧分封(八)

    王一回到上書房,怒氣勃發,道:「反了,反了,居奸,威逼寡人。寡人最恨的就是給人威逼!」

    只要是有自尊心的人給人逼迫都不好受,更何況還是秦王這樣雄材大略,自視極高的帝王,群臣一條心鬧分封,他心裡當然不好受,不發火就成了怪事。

    趙高是顫顫兢兢,大氣也不敢出,低眉順眼。

    秦王在屋裡踱來踱去,踱了一陣,氣呼呼坐下,吼起來:「去,把太醫傳來。」

    趙高應一聲,有點奇怪問道:「奴臣斗膽,請問王上哪裡不適?」

    秦王濃眉一軒,喝道:「胡說。寡人好端端的,哪有不適。」

    趙高嚇得噗通一聲跪下,道:「王上,奴臣知罪,奴臣知罪。王上並無不適,還找太醫,奴臣實是想不明白。」

    「寡人沒病就不能找太醫了?去,把給周先生看病的太醫傳來。」秦王喝道。

    趙高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秦王是要召給周沖看病的太醫,應一聲,忙出去召人。不一會兒,趙高帶著一個太醫進來。

    「臣胡微見過王上!」太醫向秦王施禮。

    秦王揮手,道:「起來回話。」

    胡微謝恩站起。

    秦王吸口氣,冷靜一下,放緩語氣道:「你給周先生瞧過病了?」

    胡微回道:「回王上,臣奉旨去看過了。」

    「周先生得的什麼病?真的是風寒?如實報來。如有半字虛言,寡人砍下你的腦袋。」秦王語氣極為嚴厲。

    胡微嚇得又跪下了,道:「王上,臣無能,實是不知周先生犯的什麼病。」

    「怎麼?你成飯桶了?」秦王一驚站起。道:「你給寡人聽清楚了:周先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寡人要你命。」

    胡微結結巴巴道:「王上,周先生先是頭疼,後來心又疼起來了,臣和幾位同僚商議過,皆不知周先生犯的是什麼病。王上饒命,王上饒命!」

    大腦組織非常複雜,心臟也不簡單,周沖深知此理,先說頭疼。再說心口疼。這兩種毛病一齊發作,不要說醫療設備極為簡單的秦代,就是在現代也不見得有辦法,糊弄幾個太醫自然是不在話下。

    秦王也知道藥醫不死病的道理,周沖真要是不濟了,就是把太醫殺光也是於事無補,放緩語氣。問道:「你們怎麼處置的?」

    「臣等無能,只有請周先生好生調養。」胡微回答。

    秦王兀自不放心,道:「就真的沒辦法了?」

    胡微叩頭道:「臣等無能,無扁鵲之術,實是無能為力,還請王上恕罪。」

    「好了,下去吧。」秦王揮手。

    胡微謝恩,退了出去,方才敢用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秦王看著趙高。道:「平日裡,寡人有事,自可找到人商議,現在倒好了。身邊除了你,一個人也沒有。周先生一病,繚子先生他們全病了,他們這是商量好,要和寡人過不去。」

    趙高小心翼翼回答道:「王上,以臣所知,周先生自從病後,閉門謝客,任何人都不見,就是李斯也沒有見著。繚子先生他們也和周先生一樣。閉門謝客,任何人不見,他們怎麼商量呢?」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秦王瞪了一眼趙高,解釋道:「他們都是才智極高之人,要商量一件事,用得著和平常人一樣,聚在一起,爭吵一通才有結果。只要一個眼色,皺一下眉頭,甚至裝一下病,他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周沖這一病,繚子先生他們準是悟到了什麼,才同時生病。」

    趙高不得不佩服秦王的才情,道:「王上聖明,奴臣也明白過來了。」

    「你明白什麼了?」秦王問道。

    趙高如實回答道:「他們這病十有八九是假。」

    秦王否決道:「不是十有八九,本來就是假的,是裝的。只是,太醫都束手,查不出原因,寡人還能說什麼?總不能指著周衝鼻子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裝病。趙高,你說說,這分封與不分封,哪一個更有利。」

    現在的趙高還懂得規矩,道:「王上,這是國政,奴臣不敢說。」

    「叫你說,你就說。」秦王有點不耐煩,道:「怎麼,連你也想抗旨?」

    趙高忙道:「王上,奴臣不敢。王上,奴臣以為甘羅的話說得有道理,分封最嚴重的後果就是要打仗,打仗就是不好。」

    「打仗不好!金石之言吶。」秦王點頭讚道:「沒想到你趙高還有這等見識,正是看透了這點,寡人才不想分封。只是,王叔說得也有道理,要是不分封,就會寒功臣之心,就會讓天下人失望,寡人在這分封與不分封之間找不到一個好辦法,才猶豫難決。本以為李斯有奏章呈上來,會有辦法,沒想到他卻不敢拿出來。」

    這可是掏心窩子的話,秦王能說給自己聽,趙高也是感動,道:「王上,請恕奴臣斗膽。若真分封,奴臣也有微勞,也可以分得一塊土。只是,奴臣以為,王上應該以天下蒼生為重,不分封好。若是分封,奴臣以為一開始也不會打起來,只要王上在,就不會打。百年以後之事,就不太好說了。」

    秦王拍拍趙高的肩頭,道:「難得你有如此見識。寡人也是這麼想,只是找不到一個安撫功臣辦法,讓寡人舉棋難定啊。要想不分封,必須要有一個安撫功臣的法子,你有嗎?」

    趙高回答道:「王上,奴臣哪能有呢。不過,周先生應該有。」

    給趙高一提,秦王雙眼放光,道:「你不說,寡人還差點忘了,周先生這一步棋就是以退為進,必是智珠在握了。寡人這就去看望周先生。任沖。」

    任衝進來,道:「見過王上。」

    「你,多帶點人。對了,帶上一隊刀斧手,跟寡人去探望周先生。」秦王眼裡閃著厲芒。

    任沖難以理解,道:「王上,帶刀斧手幹嗎?」

    秦王冷笑道:「哼,要是周先生真病也就算了,要是他裝病,寡人就砍了他的腦袋。走!」大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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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革新篇 第四章 一語定乾坤(一)

    相公,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你一病,繚子先生他們都哪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這不是欲蓋彰嗎?」淳於玨很是擔心問道:「你們都是王上的股胘之臣,王上到時要是找不到人商量,發起火來,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呢。」

    周沖握著淳於玨的柔荑,貼在臉上,道:「你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只是我以為不會。我們真病也好,假病也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沒有摻和進去,讓王上知道我們還沒有表態,即使嬴寧他們鐵了心鬧分封,王上那裡的壓力雖大,還不至於被迫答應他們。

    「再說了,王上精明過人,在沒有考慮清楚之前,是不會做出決定的。我猜想,王上那裡的壓力很大,這麼大的事情,誰都有壓力,這本無足怪。王上前思後想,仍是沒有辦法解決,到那時就會找我們商量,機會也就成熟了。」

    淳於玨眨著好看的鳳目打量著周沖,道:「相公,你說得有道理,只是你為什麼不直接向王上進言,要王上廢分封,立郡縣呢?這麼做可是有要君之嫌,萬一王上動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沖笑道:「你的擔心未必沒有道理,只是你沒有想到,分封制已經實行了千多兩千年,不是說廢就廢得了的。即使王上同意廢掉,可那些一心望封的臣子們就願意嗎?他們肯定不願意,巴不得王上行分封,封他們一塊沃土,要是不把他們徹底降服,這郡縣制未必確立得起來,即使確立了。也未必能長久。我這麼做,就是要讓王上感受到他們的非份之想,要王上決心廢掉分封制。

    「以我看,王上是那種遇難迎頭上的人,不會因為臣子們有望封之心而有所動搖,但是這可是改變古制的事情,要是王上的決心不夠,也難以執行。這事很大,王上決心不會是一朝一夕所能下定,經歷一些壓力。這決心就更大,郡縣制的確立就更容易。」

    淳於玨一臉的欽佩,道:「還是相公看得遠!相公,你說王上會來嗎?」

    「會的,一定會的。」周沖信心十足。

    淳於玨笑道:「你把什麼事都準備好了,把虎賁衛士打發回家,他們是王上派來的人。你是怕他們向王上告密,是不是?」

    「是啊。沒有了虎賁衛士,王上就難以知道我周沖是真病,還是假病,在無法抉擇時,只好來找我這個帶頭裝病的人了。」周沖呵呵一笑,道:「我倒是情願真病,有你陪著我,病也是一種福。」

    淳於玨嗔道:「瞧你說的。不許胡說。你說王上什麼時間上門?」

    周沖有點犯難道:「我不是神仙,沒有未卜先知之能,這就不好說了。」才智高的人可以根據情形推斷出大勢走向,卻不能推斷出細節。這種具體到時刻的事情還真不好推斷。

    周沖卻不知道秦王已經上門了。

    秦王帶著任沖、趙高和侍衛,還有一隊刀斧手直接向周沖府裡行去。守門家丁忙攔住,道:「爺,請留步。」

    任沖手按刀柄,瞪著家丁,趙高嘴一張就要說這是秦王,給秦王揮手攔住,道:「去,叫周衝出來見我。」

    家丁陪著笑臉,道:「這位爺。不是小的不給你通稟,實是周先生有病在身,不能見你。你請回吧。」

    「大膽!」任沖喝一聲,抬手就給家丁一個耳光,道:「瞎了狗眼,你,竟敢這樣說話。」

    家丁自認為自己的話還算客氣,沒有不禮貌的言詞,卻無緣無故挨了耳光,心裡大為光火,張嘴就要罵,另一個家丁腦子轉得快,看出這幫人不是好惹的,人家敢到周沖府上鬧事,沒有點勢力哪裡敢,一把拉住那個家丁,陪笑道:「爺,給你們通報不是不可能,可你們不說來歷,我們就是想通報也通報不成。」

    他是想打聽明白再做道理,要是他們攔不住,通報進去,由周衝去處理,也省得他們吃苦頭,主意打得的確不錯。這不能怪家丁,只能怪秦王他們著便衣而來,是以家丁並不認得秦王,才有這等誤會。

    家丁的話也是有理,再說了周沖很得秦王禮遇,報出來歷,要周衝來接駕也是正理,趙高嘴一張就要說這是秦王駕到,快叫周沖接駕,秦王手一揮,喝道:「拿下了。」

    任沖雙手一伸,左手拎一個,右手抓一個,好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起來,扔給侍衛,侍衛把家丁們制住。

    居然有人敢到周沖府上來撒野,家丁做夢也想不到,喝道:「喂,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周先生府上來撒野。我給你們說,周先生可是大秦國頂樑柱,王上跟前的紅人,你們是不是活膩了?」

    任沖抬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喝道:「閉嘴。不想吃苦頭,就把你的嘴巴閉緊點。」

    秦王踱到家丁面前,道:「要不是看在你適才說話還算有禮的份上,就衝你這一句話,我就要砍下你的腦袋。周衝他是大秦的頂樑柱,但那是以前,他現在不是了,他現在是欺君之人,罪大惡極,馬上就要被砍頭,你還為他說話嗎?」

    「胡說!」家丁喝斥起來,道:「周先生忠義之心,天下人都知道,怎麼會欺君?你是什麼人?趕快走吧,就當我們沒有聽到。」

    秦王很感興趣問道:「我說周沖的壞話,你身為周沖的家丁,為什麼不幫他說話,反倒幫起我來了,這是哪門子理?」

    家丁頭一昂,胸一挺,道:「周先生常告誡我們,凡事得讓人處且讓人,你中傷周先生,就算我們稟報給周先生,周先生也不會與你一般見識,你還是走吧。」

    「你就這麼吃得准?」秦王問道。

    家丁更加肯定,道:「那是當然。誰不知道周先生這裡門兒清,不收金不收銀,更不會計較別人的壞話,即使你罵人,只要你罵得在理,周先生不但不會處罰你,還會賞你呢。」

    「居然有花錢買罵的事情,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倒要去看看。」秦王呵呵一笑,大步而入。

    家丁喝道:「停住,停住,你們不能進去。」只可惜他們給看住了,有心無力,不能阻止秦王進府。

    「把所有人給我抓起來,一個也不准放走。」秦王一聲令下,侍衛們飛奔著去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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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革新篇 第四章 一語定乾坤(二)

    好疼,好疼,我的頭好疼,疼死我了。」周沖半躺在錦被,額頭上蓋著一塊濕綢布,一臉的痛苦,道:「哎呀,我的心又疼了,疼疼疼。」

    淳於玨坐在床沿上,一臉緊張看著周沖,玉手伸出,緊緊握住周沖的手,柔聲安慰道:「相公,相公,你怎麼了?你怎麼了?相公,你可不能,不能……」一下撲在周沖懷裡,嗚嗚哭了起來,珠淚象斷線的珍珠般滾了下來。

    周沖艱難把淳於玨摟在懷裡,拍著她的背,寬慰道:「玨,相公怕是不成了,你要好好保重。」

    淳於玨痛苦失聲,道:「不會的,不會的,相公征戰沙場,百戰餘生,自會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玨,你聽我說。」周沖抬起淳於玨的頭,道:「相公知命,相公知道自己的病,怕是好不了。你要聽相公的話,好好活著。」

    「不!」淳於玨聲嘶力竭哭喊起來:「我只要相公,我只要相公。相公,你是好人,上天會保佑你的,你不會有事。」

    周沖不斷安慰,就是止不住她的眼淚,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道:「好一對苦命鴛鴦!」

    周沖一聽就知道是秦王到了,沖淳於玨一使眼色,淳於玨抽噎道:「誰?」

    「寡人!」秦王在任沖趙高的簇擁下,大步而入,看著躺在床上的周沖一言不發。

    周沖推開淳於玨,用手撐在床上,就要爬起來向秦王施禮,淳於玨忙扶起。道:「周沖見過王上。」

    秦王不動聲色,仔細打量起周沖,想從周沖那裡找到破綻,好揭穿周沖,沒想到周沖的演技夠好,一點破綻也尋不到,只得扶住周沖道:「周先生免禮,瞧你,這麼重的病的,還行什麼禮。這些俗禮免了吧。」

    「謝王上。」周沖謝恩。

    秦王和淳於玨扶著周沖躺下,周沖吃力道:「王上,周沖有病在身,多有失禮,還請王上恕罪。玨,快請王上坐下。」

    淳於玨搬來錦墩請秦王坐下,站在周沖身邊。一臉焦急,眼裡的淚珠滾來滾去,一副眩然欲泣模樣。

    「寡人聽說周先生受了風寒,本以為一點小毛病,周先生鐵錚錚一條漢子,會沒事的,沒想到周先生竟然病成這樣,寡人心裡難受啊。」秦王很是心痛道。

    周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王上。周沖賤軀,得王上掛念,周沖感激不盡。王上萬事所繫,天下初定。有很多大事需要王上處理,王上百忙之中還來看望周沖,若是誤了國家大事,周沖可是大罪人吶。周沖區區之身,無足輕重,還請王上回宮。」

    秦王臉一沉,道:「周先生病成這樣,太醫們卻說周先生的病情不重,這是欺君,寡人饒不得他們。來啊。趙高,你立刻回宮,把太醫的腦袋砍下來。」

    趙高應一聲。就要離去,周沖忙叫道:「慢!王上,使不得,使不得!周沖一死何足惜,若是再牽連上幾條人命,周沖於心何安吶,還請王上饒了太醫們。」

    周沖明知秦王是在試探他,可秦王是個狠角色,來個弄假成真,真要殺幾個太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這才不得不阻止。

    秦王怒道:「周先生,你別說了。他們治不好周先生的病,早就該死了,留他們不得。」

    他這是借題發揮,周沖明白,道:「王上,有道是『藥醫不死病』,想是周沖天命有限,這怪不得太醫,是周沖的命不好。」

    秦王不為所動,道:「哼,周先生都認命了,他們也認命吧。他們來生做一個醫術通神,起死回生的神醫就不會再給寡人砍了腦袋。趙高,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趙高應一聲,看了一眼周沖,轉身就跑,秦王喝道:「慢。去把太醫院的所有人都給寡人叫過來,要他們都來給周先生治病,誰治好了寡人賞誰,要是治不好,全部砍頭。」

    這招太狠了,趙高遲疑道:「王上,這……」

    秦王眉頭一軒,道:「這什麼這,還不快去。」

    任沖忙諫道:「王上,這事是不是等等再說。要是把太醫院人全殺了,有人生病了,可怎麼辦?」

    「還怎麼辦?要麼死,要麼生,就這麼簡單。」秦王面不改色。

    周沖心如明鏡,秦王這是在逼他,周衝要麼承認自己是裝病,要麼就是太醫們無故送命,就在周沖為難之際,淳於玨道:「王上,這不能怪太醫,他們給周先生治病都很盡心。要怪就怪淳於玨,沒有照顧好周先生,才使周先生染上重痾,請王上治淳於玨的罪。」

    這時間說這話,時機把握得很好,秦王應該不會再追究了,周沖暗中鬆一口氣,沒想到周沖放心得早了點,秦王盯著淳於玨,道:「這倒是,你和周先生朝夕相處,應該好好照顧周先生,你沒有照顧好,那是你的罪。寡人要是不治你的罪,大秦律法何在?來啊,給寡人抓起來,先打三十大板,再押到菜市口砍頭。」

    秦王說得出做得到,說要殺淳於玨肯定要殺,周沖心中一驚,問道:「請問王上,這是哪一條律法?」

    秦法裡面不可能這一條,秦王卻道:「寡人是大秦的王上,殺伐決斷皆決於寡人。要是都學她一樣,寡人身邊的臣子們,還不個個都跟周先生一樣,那寡人這國家還怎麼治理?不僅周先生這裡的人要全部處死,繚子先生,韓非他們那裡人也要處死。先打三十大板再說,就在這裡打。」

    這明擺著是打給周沖看的,周沖還真有點為難,淳於玨道:「相公對我的恩情,我心裡明白,這都是我自己的錯,相公不要多說。」頭一昂,道:「行刑吧。」

    兩個侍衛提著棍子上來,就要打淳於玨,秦王喝道:「慢。把周沖給寡人抓起來。」

    周沖是秦王身邊的紅人,秦王對他很是禮遇,連重話都不會說一句,居然要抓他,任沖哪裡想得到,一下愣住了,道:「王上,這這這……」驚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敢抗旨。」秦王喝道。

    任沖左右為難,臉色都白了,親自動手把周沖扶起來。秦王還嫌不夠,道:「刀斧手,把周沖的心給寡人挖出來。」

    「王上,使不得。」趙高,任沖還有淳於玨同聲叫道。

    秦王看著周沖,道:「周先生有所不知,寡人也曾讀過一點醫書,醫術嘛自然是沒有太醫們高明,不過寡人有一樣本事爐火純青,太醫們也是自歎不如。你知道是哪樣本事嗎?寡人特善於治心病,你不是心疼嘛,寡人把你的心取出來治好了,再給你放回去。周先生,你說怎麼樣?」
胥槐澤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2: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卷 革新篇 第四章 一語定乾坤(三)

    王的話明擺著是假話,按理周沖應該婉拒才是,任沖於玨不住給周沖使眼色,然而周衝下面的話讓他們大感意外,周沖說的是:「王上醫術通神,周沖何德何能,能得王上親手施救,周沖謝過王上。」

    這話也出秦王意外,愣了一下,才道:「你可要想清楚,寡人這醫術還沒有用過,一來就用在你身上,一個不好,就會要了你的性命。到時,你到了黃泉路上不要說寡人沒有先告訴你。」

    秦王這是給周沖台階,要他趁此機會順坡下驢,沒想到周沖好像不明白,道:「王上聖明,區區治心自是手到擒來,還請王上施救。」

    淳於玨一雙鳳目瞪得老大,吃驚看著周沖,她真想不到周沖會說出這種話。

    「好好好。」秦王拍手叫好,道:「那寡人就動手了。對了,寡人這治心術是祖傳的,不想讓你們知道,你們先退下去。」

    趙高和任沖應一聲,就要退出去,淳於玨呆著不動,焦急看著周沖,周衝向他一眨眼,方才遲疑著沒有說話,退了出去。

    「把刀留下。沒有刀,寡人怎麼治心?」秦王沖任沖道。

    任沖遲疑了一下,極不情願解下腰間佩刀放在桌上,才退了出去。

    秦王拿起刀,拔刀出鞘,抵在周沖胸口上,打量著周沖道:「周先生,你猜猜看,你的心在右邊還是在左邊?」

    這個問題誰也無法回答,不過對於周衝來說一點也不難,周沖答道:「王上說在左邊就在左邊,說在右邊就在右邊。」

    「真沒想到。周先生的嘴也如此刁毒。」秦王笑著收回刀,道:「周先生得的是心病,寡人已堪察完畢,無大礙。周先生,你猜猜看,寡人心裡又裝的什麼心思。」

    這問題不說周沖也猜得到,在這種情況下,周沖當然不會直接回答,道:「王上憂心天下,天下之事甚多其難。王上聖明有時也不能盡如人意,周沖才智淺陋,不敢妄猜聖意。」

    周沖不直道秦王心思,秦王很是失望,滋了一聲,道:「都知道周先生能說會道,沒想到還特能說假話。明明知道寡人心思,卻東拉西扯。也罷,你不願意說,那寡人就告訴你吧,寡人正為安撫群臣而煩惱。」

    廢分封立郡縣雖是對後世影響很大,兩千多年過去了,我們依然還在用,將來還會繼續用,但是在當時秦王決定採納李斯的建議而確立這一制度之前。還是經過一個漫長的過程,經過了一番苦思,才最終確立下來。

    現在,秦王雖想廢分封。立郡縣,但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就是如何安撫功臣,若是功臣不能安撫,秦王就是想確立這一澤及萬世的制度也是不可能,只要有辦法安撫功臣,確立這一制度也就沒有大的障礙。

    周沖心如明鏡,知道秦王說的是真話,為了堅定秦王之意,還是裝傻,道:「王上。依周沖之見,賞功罰過,大秦之所長。這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秦王指著周沖,過了好一陣子才道:「沒勁!寡人本以為你病中會想到兩全之策,沒想到你盡會充愣,裝糊塗,早知道寡人何必來。周先生,你好好將息吧,寡人走了。」轉身就要走。

    本想找周沖好好商量商量,沒想到周沖不理不睬,秦王真的生氣,說走不是假的,周沖忙叫道:「王上,安撫功臣未必一定要裂土封侯。」

    秦王大喜,猛站住,急切問道:「周先生,你有辦法。」

    事情到了這種程度,周沖也犯不著再裝病了,從床上下來,道:「辦法有一個,只是不知道合不合王上之意。」

    秦王對分封危害看得太清楚了,道:「只要不是分封,你就說。」

    周沖點頭道:「周沖聽說群臣鬧分封一事,周沖卻不以為然,周沖以為分封的危害有多大,王上比周沖更清楚。周沖的法子恰恰與群臣相反,周沖請求王上廢分封,立郡縣,確立萬世之基業。」

    廢分封,立郡縣,秦王也是在想,不過他還沒有最後下定決心,也沒有向人說起過,周沖這是第一個提出來,秦王很感興趣,坐下招呼周沖,道:「周先生,來坐下,我們一起好好商量一下。」

    周沖並沒有坐下,而是請罪道:「王上,周沖有罪之身,既不敢坐,更不敢言。」

    秦王奇道:「周先生,你這話從何說起?你有什麼罪?你一向奉公守法,堪為楷模,沒有不法之事呀。」

    周沖請罪道:「周沖有欺君之罪,還請王上處罰。」

    「欺君?寡人怎麼不知道?」秦王仍是不明。

    周沖點破道:「王上,周沖之病是假的,是裝的,這不是欺君是什麼?」

    「好你個周沖,你終於自己承認了。」秦王很是高興,道:「你這病裝得有模有樣,寡人一門心思想抓你點破綻,揭穿你,沒想到一點破綻也找不到。」臉一沉,喝道:「周沖,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騙寡人,你知道嗎?寡人最恨的就是給人騙,還是給寡人最信任人騙,寡人要是不罰你,就不是大秦的王上了。周沖,你說你該當何罪?」

    周沖想也沒想,道:「周沖欺君,罪該萬死,請王上賜周沖死罪。」

    秦王冷哼一聲,道:「你想一死了之?想得美。寡人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說,是千刀萬剮,還是棄市?」

    「全憑王上處置!」周沖二話也沒有。

    秦王打量一陣周沖,道:「周衝你要知道,在我大秦允許將功折罪,你要是能夠再立新功,寡人也許可以饒過你的死罪。你說吧,你要怎樣才能立功?」

    這是給周沖台階,要周沖見好就收,然而周沖卻不領情,道:「王上,周沖效力於鞍前馬後,立有微功,請問王上,可以抵罪?」

    秦王想了一下,道:「你的功勞很大,可欺君也是重罪,你這欺君與別人不一樣,你是當面欺君,這罪就更重,可以功過相抵。」

    「謝王上!」秦王這話一出,周沖的功勞幾乎泡湯了,他不僅不可惜,還很是高興,向秦王道謝。秦王很是奇怪問道:「這有什麼好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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