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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隋末逐鹿記 作者:梧桐疏影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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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隋末逐鹿記 作者:梧桐疏影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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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mk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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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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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五十七章 高暢大戰宋金剛(六)
二月上。
河間城以北四十里,宋金剛大營,中軍大帳。
箭傷尚未痊愈的宋金剛背靠著軟榻的靠背,端坐在中軍大帳中,范子同坐在他身下,一個全身盔甲都染著斑斑血跡的士卒單膝跪在宋金剛身前,看得出來,在面見宋金剛前,他那身盔甲已經經過了一番整理,不過,可能是整理時間過短的原因,有些干涸了的血跡仍然固執地貼在盔甲的甲衣或者鐵片上不舍得離開。
在宋金剛身前的書案上,擺放著一張沾染血跡的絹布,在那張絹布上,尉遲恭將高陽發生的事情全部記載了上面,不過,宋金剛仍然想聽聽堂下那個士卒的說話,想了解圍困高陽的高暢軍的詳細情況。
跪在堂下那人正是尉遲恭奇襲蘇定方大營那天夜里冒充高暢軍的尉遲恭親衛,他和另一個同伴混入高暢軍中后,乘著大營騷亂,找了個機會跑出了蘇定方大營,然而,后來他們遇見了高暢軍的巡邏小隊,由于不知道口令,因而被巡邏小隊追殺,其中一個同伴在追逐中喪于敵手,他也全身受傷,就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宋金剛派往高陽打探虛實的一支游騎,因此獲救。
“.
聽完那個士卒的述說,尉遲恭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他覺得自己肩上地箭傷又發作了。傷口隱隱作疼,在他心中,不知道多了些什么,老是心里面覺得火燒火燎的。
“辛苦了!你下去好好休息吧,等傷好了,本大帥有賞!”
宋金剛揮揮手,不動聲色地說道。
“多謝大帥!”
那人低下腦袋,磕了個響頭。然后在親衛的攙扶下,退出帳外。
帳內只剩下宋金剛和范子同兩人,一時之間,沉默籠罩著整個營帳,宋金剛微蹙著眉頭,想著自己的心事。至于范子同,宋金剛沒有發話,他不敢搶先發言。
“小范!”
宋金剛瞧了范子同一眼,范子同忙抬起頭,宋金剛欲言又止,范子同用異常誠懇的目光注視著他,半晌,宋金剛嘆了口長氣,方才說道。
“看來,情況已經糟得不能再糟了。我們只能退兵了!”
宋金剛的語氣顯得非常不情愿,對此。范子同非常理解,有個人只要走十里路就能走到目的地。然而,當他走了九里地之后才發現此路不通,不得不回頭,任誰處在這樣的境況下,恐怕都會是這般無奈吧?
“不過!”
宋金剛地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眼神好比盯著地上獵物的鷹隼一般落在范子同臉上。
“高陽城被高暢軍包圍的消息,一定不能傳播出去,否則亂了軍心。我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大帥請放心!”
范子同朝宋金剛抱拳說道。
“負責去打探后方虛實的人都是末將的親信,末將已經向他們下了嚴令。不得把打探地情況四處亂說,末將相信,小的們一定會依令行事,只是,那個尉遲恭的人,末將不好處置,大帥,你看,是不是?”
范子同朝宋金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宋金剛想了想,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必要這樣做,我的親衛已經將他控制住了,他沒有機會四處亂說。”
“是末將多慮了!”
范子同笑著說道。
宋金剛擺擺手,制止范子同接下來的說話,他神情凝重地說道。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事到如今,只能走這最后一步了,一切就按照事先制定的計划行事,就讓馬拐子留下來斷后,那家伙,不是一直在埋怨,說是這次出征虧了,一個仗都沒有撈著,一點東西都沒有搶到嗎?就讓他留下來,讓他好好地打一仗!”
說罷,宋金剛微微一笑。
范子同也微笑著點了點頭,馬拐子原是上谷郡的馬賊頭目,半年前才投靠了魏刀兒,魏刀兒南下深澤的時候,將他和他的手下留在了上谷,這次宋金剛率軍南下,他出地力也不少,可以說是急不可耐,在馬賊的眼中,南方地河間郡比起北地邊塞來,自然要富裕了不少,財物也好,人口也好,都可以讓他搶個痛快。
馬拐子不是宋金剛的嫡系,自然只有留下來斷后地命了!
決定斷后的人選之后,宋金剛的心情也變得輕松起來,他微笑著說道。
“小范,派往高暢大營的那個人你安排好了嗎?”
“稟大帥,一切准備停當,末將已經找出了一個死士,他愿意承擔這個任務!”
“如此甚好!”
宋金剛點了點頭,然后哈哈大笑起來。
“我真希望那個時候自己會在高賊身旁,那家伙當時的面色恐怕會非常好看吧!哈哈!”
范子同咧著嘴巴,同樣笑了起來,待宋金剛收住笑聲,他立馬閉上了嘴巴,宋金剛的臉色重新暗了下來,他將帳外的親兵喊了進來。
“擂鼓,傳令眾將入帳議事!”
兩個時辰后,沱河東岸的高暢大營。
“殺!”
薛仁貴高喝一聲,他保持著向前地姿勢,手中的長槊閃電一般朝前方地高暢扎去,高暢一手負在身后,另一只手握著橫刀,斜舉在身前。
面對著惡狠狠朝自己扑來的薛仁貴,高暢嘴角綻放出一絲微笑,他的身形不躲不閃,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薛仁貴。
薛仁貴雖然年少,卻因為天生神力,所使的乃是軍中漢子常用的馬,自從隨著高暢出戰之后,他和楊黑子就經常和高暢做武藝方面的練習。
待薛仁貴手中的長槊就要扎到自己身上時,高暢稍稍朝一側挪了挪步子,長槊的槊尖貼著高暢的身子扎了過去。
長槊走空,薛仁貴卻并不慌亂,他一直牢記高暢所說的出招必得留一分力,不然招式一旦走老,身子的重心一旦不穩,控制權就只能交在敵人手中了。
長槊在半空中突然一凝,剎住了前沖之勢,薛仁貴用力一抖手腕,長變直沖為橫掃,朝高暢的腰間掃來。
“很好!”
高暢輕呼一聲,放在另一側的橫刀奇跡般地出現在了這一側,擋住了薛仁貴橫掃的長槊,薛仁貴雖然天生神力,不過畢竟年歲尚小,力氣和高暢相比,還是差了許多,擋了他的這一記橫掃,高暢的身形巍然不動。
橫刀貼著槊杆朝前急沖,朝薛仁貴持著槊杆的手急速沖去,面對這樣的情況,要想不被高暢砍下手來,薛仁貴唯有松手,放開手中的長。
“鐺!”
長槊掉落在地,高暢的橫刀在薛仁貴面前一寸停住了前沖之勢,待薛仁貴睜開眼睛時,他已然收回橫刀,插入鞘中。
“很好,比前几次進步多了,沒有一味仗著自己的蠻力,呵呵!”
高暢笑了笑,摸了摸薛仁貴的腦袋。
“不過,就算是敵人的刀鋒馬上就要落下來,你也不要閉眼,大丈夫,不管面對什么情況,都不能閃躲,你可是我的徒弟,師傅還需要你長大后為師傅去開疆辟土,建功立業啊!”
薛仁貴摸了摸被北風凍得通紅的鼻子,微帶著羞澀地笑了笑。
“你下去吧,去叫黑子過來!”
“是!殿下!”
薛仁貴似模似樣地行了個軍禮,退了下去。
不一會,楊黑子從校場外小跑著奔了過來,他跑到高暢面前,右拳緊握,放在左胸,行了一個軍禮,然后說道。
“殿下,宋金剛有使者前來,現正在大帳外等候接見!”
“是嗎?”
高暢低著頭,想了想,揮手說道。
“走!隨我去瞧瞧!”
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了中軍大帳,薛仁貴正恭候在大帳前,高暢揮揮手,他和楊黑子一起,緊跟在高暢身后,進入帳中。
“傳使者進賬!”
作為這次出使地使者。萬貴已經抱著了必死之心,然而,當他聽到喊他進賬的聲音時,仍然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有一句話是怎么說的呢?心拔涼拔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腿雖然依舊在微微發顫,畢竟還是站了起來,在高暢親衛的帶領下。他緩緩挪動步伐,步出偏帳,朝中軍大帳行去。
事前,親衛們已經在他身上搜了個遍,確定他身無寸鐵,這才允許他前去覲見高暢。
進得帳來。萬貴終于克服了緊張的情緒,反正已經死定了,再是害怕又如何?把死亡拋諸腦后的他頭昂得高高的,直視著高坐在帥位上地高暢。
高暢的目光冷電一般朝他射來,他只覺眼睛一片刺痛,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當他低下頭后,卻又忍不住想,自己是必死之人,又有何害怕的呢?他憤然抬起頭。繼續直視高暢,然而。高暢的目光已然變得平和,面帶微笑。
“貴使前來。所為何事?”
高暢的聲音傳至耳邊,清冷,疏朗。
萬貴只覺得自己有力無處使,心中頗為郁悶,他忙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說道。
“大帥派我來此,有禮物相送!”
萬貴不是士子,也不是善辯之人。只是一個抱著必死之心的死士,故而。他沒有像一般地使者文地說一番廢話,而是直奔主題。
“禮物?”
高暢微微一笑,說道。
“呈上來!”
一側的高懷忠走上前去,來到萬貴身旁,大帳內的親衛則面面相覷,剛才已經搜過那家伙的身了,沒瞧見有什么禮物啊!
萬貴慘然一笑,伸手放入懷里,然后掏出一件物事,映入眾人的眼帘,火紅的一片。
“大膽!”
高懷忠猛地一腳將萬貴踹在地上,伸手就要掏出腰間的橫刀,那物事從萬貴手中掉落,慢悠悠地落在地上,那是一個紅色底面繡上金黃色花朵的肚兜。
萬貴跌倒在地,并沒有急著站起身來,他哈哈大笑,手指著高暢,厲聲說道。
“我家大帥本以為大王是英雄,故而南來和大王會盟于此,不料大王卻像烏龜一樣不敢出戰,大王的膽子,莫非比女人還要小,故而,我家大帥特地命小人送上肚兜一件,請大王笑納,就不知這顏色合大王的眼緣否?”
“滄啷!”
高懷忠已經將橫刀抽了出來,雙手緊握刀柄,舉在空中,就要朝萬貴直劈下來。
“慢!”
高暢喝止了高懷忠,他臉上神情自若,依然面帶微笑,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
高懷忠收刀入鞘,跪在高暢面前,大聲說道。
“主辱臣死!殿下,請容小的殺了這厮,殿下給我三千精兵,小地一定將宋賊的人頭給殿下呈上!”
高懷忠現在地職務是校尉,不過,他并沒有領兵,只是在高暢身邊而已,也沒有擔當任何職務,這讓他心中不安,不曉得是不是高暢對他有所疑心,故而,一心想在高暢面前表現自己的赤膽忠心,博取上位。
“你先退在一邊!”
高暢面色一沉,揮手命令高懷忠退下去,他盯著萬貴,眼神就像利刀一樣,萬貴則滿不在乎地回望著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該做的也已做的,剩下的只是引頸待割了!
“呵呵!”
半晌,高暢卻笑了起來,笑聲顯得分外歡暢,底下的人驚異地望著他,覺得他也許是憤怒過度了,不過,沒有人知道高暢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高暢想的是,宋金剛莫非以為自己是諸葛武侯?當然,他也知道,這個三國演義上記載地橋段現在還沒有流傳于世,這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
不過,他雖然不是司馬懿,也不至于被這小小的羞辱刺激到胡亂行事。
他收住笑聲,對萬貴說道。
“對本王來說,爾不過是螻蟻而已,本王不屑殺爾,今天就放爾回去,麻煩告訴你家大帥,就說本王多謝他地禮物,來日,必定有重禮回報!”
就這樣放了這個家伙?
“殿下!”
高懷忠和一干親衛紛紛向前,正待要向高暢進言,高暢擺擺手,眾人立刻知道高暢已經決意如此,只好紛紛收聲。
萬貴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以為自己可能要被五馬分尸,又或是凌遲處死,根本沒有想到高暢居然會放他回去,他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言不發,只是朝高暢鞠了個躬,轉過身,急急步出帳去,就像身后有猛獸追趕一般。
接下來,高暢將滿心疑惑的眾人趕出了帳外,他坐在帥位上,手拄著下巴,微蹙眉頭,陷入了沉思。
宋金剛這樣做究竟意欲如何?
難道只是為了刺激自己,讓自己率軍出營與他作戰?算算時間,蘇定方現在已經圍住高陽了,應該已經截斷了宋金剛的糧道。
高暢的眼睛一亮,手掌在書案上重重一拍,他已經知道宋金剛想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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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五十八章 高暢大戰宋金剛(七)
馬拐子并不姓馬,他是一個孤兒,一直無名無姓,從小在馬大,馬賊生涯教會了他一個道理,要想活下去,就必須踩著別人的尸體,如果你的心不夠狠,不夠黑,那么被別人踩在腳下的那具尸體就一定是你。
二十來歲的時候,馬拐子就成為了一只馬隊的頭子,他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能把原來的那個頭子拉下馬來,不僅因為他比他的心更狠,更黑,還因為他比他更加聰明,更會偽裝。
在那人手下的時候,他就是一個莽夫,就是那人手中的一把刀,那人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絕無二話,他在那人面前只表現自己凶狠,無知的一面,而將狡詐的一面隱藏了起來,最后,當機會來臨的時候,他才突然發難,他原來的那個老大就連自己是怎樣死的都不明白,到死也是一個糊涂鬼。
馬拐子之所以帶領弟兄投靠魏刀兒,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不這樣做,他們那只馬賊隊伍就無法生存。
當時,漫天王王須拔和魏刀兒的勢力非常強大,上谷郡一帶全是他們的勢力范圍,王須拔戰死在郡之后,魏刀兒就接過了他手中的力量,勢力更加強大起來,不然,魏刀兒也不敢公然稱帝。
魏刀兒不容許上谷郡一帶還有不聽從他號令的勢力,對那些小股馬隊,不是拉攏就是打擊,為了活命。馬拐子只能率領兄弟們去投。
馬拐子地樣子長得五大三粗,國字臉,一把漂亮的長胡子,平時梳理得非常干淨,由于長處北地,一張臉老是通紅一片,看上去一副赤膽忠心的樣子,猶如關云之長。
就是因為這一副好模樣。他才迷惑了不少人,讓人對他深信不疑,認為他是一個義膽忠心的家伙,是一個值得相信的好朋友,是一個朋友有難時一定會兩肋插刀的好漢子,而他所干的那些齷齪事情。全部隱藏在黑暗中,沒人知曉。
魏刀兒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當他初次見到馬拐子時,第一印象也非常之好,與此同時,馬拐子也使出了自己的拿手手段,一面裝傻充愣,一面向魏刀兒表現自己由衷地敬仰,讓魏刀兒心情愉悅。
將那些馬屁話說得異常誠懇,讓人不會厭惡。這也是馬拐子的手段之一。
很快,魏刀兒就將馬拐子當作了自己的心腹手下。當他率軍南下深澤的時候,就將馬拐子留在了上谷郡。分了宋金剛老大的一塊地盤。
魏刀兒被高暢派軍擊殺之后,馬拐子審時度勢,立刻派出使者向宋金剛投誠,懇請宋金剛發兵南下攻打河間,為魏刀兒報仇。
他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表現自己的義氣,以自己地行動告訴天下人,你們看啊!我可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好家伙;而另一方面呢?他希望宋金剛率軍南下和高暢火并,自己趁火打劫。說不定能一舉將上谷郡拿在手里。
然而,他低估了宋金剛,宋金剛雖然沒有看穿他的不良用心,卻也不會將一個不是自己心腹的人留在自己后方,他在率軍南下的時候,命令馬拐子率領本部人馬與他一起南下。
現在,宋金剛名義上是馬拐子的主君,他不可能公然違令,不然,宋金剛可能會先把他收拾了,然后再南下,他的勢力比起宋金剛來還是有些差距,無奈之下,馬拐子之好率領一部分人馬和宋金剛會合,隨其南下。
在沒有好機會的時候,在力不如人的時候,你所能做的唯有忍耐而已!
這也是馬拐子為人處世法則之一。
一路行來,他雖然不停向宋金剛抱怨無仗可打,所以心情郁悶,這也只是他一貫裝扮地莽夫形象而已,說實話,他巴不得一場仗都不打,就順順利利地拿下河間,攻占樂壽,他的本部人馬沒有絲毫損耗,戰利品什么地卻大把都是。
當然,這只是他一個非常美好的想像而已!
而現實之所以是現實,那是因為它遠比想像要糟糕!
大軍在沱河旁遇見了高暢軍地阻攔,無法前進一步,馬拐子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妙,于是,他開始為自己做打算了!
然而,還沒有等他擺宋金剛一道,宋金剛就先擺了他一道。
在軍議時,宋金剛交付給了他一個命令,讓他率軍堅守大營,假裝是本方的主力部隊,將高暢的主力大軍牽制在沱河一線,而宋金剛則率領自己的主力繞過高暢軍的防線,迂回上百里,去奇襲河間,只要拿下河間也就截斷了高暢軍的后路,那時,前后一夾擊,高暢也就真的變成了烏龜了,瓮中之鱉。
計划是美好地,然而,馬拐子并不是蠢蛋。
宋金剛自然沒有向他透露高陽已經被高暢軍圍困的消息,然而,馬拐子為了給自己准備后路,派了不少親信往后方打探,已經知道了后路被斷這件事情。
繞過敵軍防線,迂回進攻,騙鬼吧!
馬拐子并沒有當堂發作,公然指責宋金剛騙人,在大帳議事時,四周全是宋金剛地人,他若是這樣做了,多半性命不保。
所以,馬拐子非常高興地接受了這個任務,并且像宋金剛立下軍令狀,說是保証將高暢軍的主力牽制在沱河,希望宋大帥能早日攻下河間,凱旋歸來。
出了中軍大帳,回到本部大營之后,馬拐子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非常清楚宋金剛這樣做的目的,那就是把自己當作一個誘餌,留下來牽制高暢軍,宋金剛本人則率領自己的人馬倉皇北逃,用宋的語言來說,那就是迂回轉進。
真***把我當傻蛋了!
回到軍營之中,馬拐子越想越不忿,在氣憤之余,也不停地轉動腦子,看能不能想出一個辦法來,絕處逢生。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你宋金剛不仁,那就休怪我馬拐子不義了!
尋思良久,馬拐子終于想出了一個辦法來擺脫自己的困境,在他看來,只有走這條路才是生路。
也許姓宋的以為算計了老子,這個時候正在傻笑吧,不過,沒到最后時候,誰又能知道誰是真正的聰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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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五十九章 高暢大戰宋金剛(八)
二月五日,巳時。
宋金剛大營。
范子同步出自己的大帳,抬頭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冷冽的北風呼嘯而過,將大帳前立著的大旗吹得獵獵作響,同時也從他的臉頰上掠過,他感覺就像有人在用非常鈍的小刀子在自己臉上不停地割一樣,他抬起雙手,捂在臉頰上,使勁搓了搓。
“怎么樣?大家准備好了嗎?”
他放下雙手,向前行了兩步,來到大帳一側背風的地方,對身旁亦步亦趨的副將說道。
副將朝他低著頭,沉聲說道。
“稟將軍,兒郎們都已准備停當,就等將軍下達命令了,不過,馬拐子的人還沒有來,我們必須和他交接防務之后才能走!”
“嗯!知道了!”
范子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望著陰霾的天空,嘆了嘆氣,然后說道。
“這***天氣,怕是要下雪吧?要真是下雪就糟糕了,兄弟們要吃苦了!”
“是啊!”
副將抬起頭,和范子同一起望著天空,附和主將的看法。
“在下雪天行軍的確是個苦差事,不過,老天爺硬是要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忍一忍了,希望前軍已經准備好了大營,弟兄們今晚能喝上一口熱湯,能進帳篷內睡覺,否則。若是在野地里過夜,恐怕有些家伙過不了今晚啊!”
這次撤軍,宋金剛將本部人馬分成了三部分,前軍三千人,已經在昨天出發了,他們會在前面修建一座大營,等待中軍主力入住,畢竟。從此地到高陽地距離接近兩百里,縱然是丟下所有輜重,輕騎狂奔,一天之內也是趕不到的,何況,在這樣的天氣下。若是丟棄輜重,冒著風雪趕路,就算是逃回了上谷郡,起碼也要損耗大半兵力在路上。
所以,宋金剛選擇了穩妥的行軍方案,起碼在到高陽之前會是如此,前軍三千在前方探路,為后面的主力大軍打前站,自己統率主力一萬精騎為中軍,然后。范子同再統率三千人為后軍,雖然。已經留下馬拐子為誘餌,為本部主力吸引敵軍主力的注意力。為了保險起見,宋金剛還是留了三千人斷后,在中軍出發一個時辰之后出發,并且交給了最為信任的范子同率領,為的就是再加上一道保險,要是高暢軍識破了本方地意圖,突破了馬拐子的陣線率軍從后追擊,那么。范子同這三千后軍就派上用場了,不但可以報警。還可以阻敵,若是后軍阻敵的時間夠長,他還有機會重新調整中軍的陣型,突然殺一個回馬槍,給高暢一個教訓。
宋金剛的計划雖然完美,范子同卻不是很贊同,雖然,這個計划實際上是他和宋金剛一起制定的,只是那個時候他沒有想到宋金剛居然將后軍交給了他統率。
毫無疑問,在這個計划中,統率后軍地人最為危險。
上萬大軍的調動,要想一點聲息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在調動之前,本方雖然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在兩軍陣前巡游,大量殺傷高暢軍的斥候,以便隱藏本部人馬的行蹤,不過,這樣做能取得的實際效果,范子同認為其實并沒有想像中的那么大。
畢竟,高暢不是一個庸才,兩軍陣前突然出現了大規模的斥候搏殺,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也就是說,他一定會察覺到本方恐怕在醞釀什么大地行動,所以才會派出大量斥候,為的就是隱藏行蹤。
可能用不了多久,高暢就會知曉本方撤軍地舉動吧?
那個時候,他肯定不會放棄追殺,畢竟,沒有人希望縱虎歸山,都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何況,宋金剛要想北歸,一定要擊破圍困高陽的高暢軍才行,高暢不可能任由自己地部下被宋金剛擊潰,因此,一旦知曉本方撤軍,高暢必定盡起主力,前來追殺。
馬拐子的兵力只不過三四千人,以這點兵力想要阻擊高暢軍的進攻,無疑是螳螂擋車,所以,不可能為后撤的主力大軍爭取多少時間,一旦高暢軍沖破馬拐子的阻攔,追了上來,斷后的后軍也就危險了。
就算宋金剛的主力中軍回援,重創高暢軍,自己那三千人多半也所剩無几了吧?
何況,范子同認為,若是自己是宋金剛,就不會率軍回援,多半會乘著后軍阻敵的那點時間,加快速度朝北奔逃,沖破高陽敵軍地阻攔,救出高陽城內的尉遲恭,采用壁虎斷尾之朮,把后軍當作斷掉地那條尾巴,為主力的逃生爭取時間。
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那條被斷掉的尾巴,范子同自然心有不甘,心情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自然不管瞧見什么都不順眼。
“這***鬼天氣!”
他低下頭,朝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濃痰,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然后抬頭對副將問道。
“中軍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吧?”
副將誠惶誠恐地答道。
“是的!已經一個多時辰了!”
“媽的,去催催馬拐子,叫他的人快點!”
為了迷惑對面的高暢軍,本方的大營是不能拆除的,這能容納兩萬人的大營只能由馬拐子的三千多人駐守,為此,他們事先准備了許多草人,但是,就算是布置了許多草人,也必須有真正的士卒混雜其間才不會被對面識破啊!
所以,范子同必須等到馬拐子率領自己的人來和他交接之后,方才能率軍出營,不能留一座空營在此,若是這樣做,一不小心就會被敵軍識破虛實。
“稟將軍,馬將軍帶著他的人來了!”
就在范子同等得不耐准備派人去催促馬拐子時,他的親衛從遠處跑了過來,帶來了他想要聽到的消息。
“快快有請!”
范子同揮了揮手,然后帶著副將和几個親衛急匆匆地朝馬拐子行來的方向走去。
“哈哈!范將軍,馬某來遲了!恕罪!恕罪!”
遠遠地,馬拐子的笑聲就傳了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三四十步遠吧,馬拐子就抱拳朝范子同高聲說道。
“哪里!哪里!”
范子同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同樣朝馬拐子抱了抱拳,馬拐子所帶的親衛有些多,有好几十人,個個身穿甲冑,腰胯橫刀,一路行來,甲片的聲音相互撞擊,叮當作響。
雖然,范子
意外馬拐子為什么會帶這么多的親衛,不過,卻也沒意,兩人走到一起來,相互抱著對方的肩膀,用力搖了搖,拍了拍對方的后背,然后大笑著分了開來。
“老哥既然來了,小弟我就不再耽擱了,以免誤了行軍時辰,來日我們哥倆在河間城再聚時,再痛飲三百杯!”
范子同退后兩步,朝馬拐子拱了拱手,轉身欲走。
“慢!”
馬拐子舉起手,喊住了范子同。
剎那之間,范子同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為了不使馬拐子生疑,以免讓他知曉自己被當了替死鬼,范子同不得不轉過身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老兄還有什么話要提點小弟啊!”
馬拐子笑了笑。
“為了祝大帥和范老弟旗開得勝,早日歸來,老哥我為范老弟准備了一件禮物,還請老弟笑納。”
“禮物?”
范子同愣了愣,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小弟我就不客氣了!”
“這個禮物對老弟一定會有所幫助,老弟一定會滿意的,請跟我來!”
說罷,馬拐子帶著親衛當先朝旁邊的一座營帳走去,范子同不得以只好帶著自己的親衛隨他步入帳中。
大帳內已經空無一人,東西也都搬空了。只留下了一地垃圾,馬拐子地人多,不經意地占據了大帳的四周,隱隱將范子同一行包圍了起來。
范子同覺得情況有些不對,感到自己好像落入了某個陷阱之中,他朝身邊的副將使了個眼色,副將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
范子同裝著對對方的舉動視而不見,笑著說道。
“老哥。禮物在哪里啊!別再藏著掩著了,大帥叫我在他出發后一個時辰出發,現在時辰已經過了,老哥你也知道,要是違了大帥的軍令,不管是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呵呵!”
馬拐子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上嘴皮,那張飽經北地風霜的臉上露出地笑意多少有些猙獰,就如一頭嗜血的野獸一般。
“范老弟,不要著急,禮物馬上送到!”
說罷,他讓開了身形,露出了一個人的身影,那人的裝扮是馬拐子的親兵,頭盔壓得很低。擋住了他的臉,不過。現在他已經將頭盔取了下來,露出了本來面目。
馬拐子彎下了腰。躬著身,神態畢恭畢敬。
那人臉色蒼白,目光如電,就算沉默著不說話,那身形也威勢凜然。
那人正是無論如何也不該出現在此地夏王高暢。
“你!你!”
范子同手指著高暢,半晌,說不出話來。
大半年前,高暢前往魏刀兒大營單刀赴會時。范子同也曾和他有一面之緣,僅僅是一面。高暢就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再次相逢,又是在這樣的一個場面,自然令他驚慌失措,不能自已。
沒待范子同將話說明白,圍在他四周的那些人紛紛抽出橫刀,將刀尖對准了他們,有的手中竟然拿著手弩。
范子同的人也抽出刀來,背靠著背,擺出一副困獸猶斗的態勢。
“大帥哪一點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做!”
范子同面向馬拐子,厲聲喝問。
“哼哼!”
馬拐子冷笑一聲。
“你們是不是把我馬拐子當笨蛋了,迂回攻打河間,放屁,你們把老子留下來當替死鬼,自己好跑路,還以為老子不知道,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老子不義了,再說,夏王英明蓋世,早就識破了你等的陰謀,小的投靠夏王,那是棄暗投明,跟著夏王混,有的是榮華富貴,跟著宋金剛那個賊王八,只有當替死鬼地份!”
說罷,他轉過身,躬著身,對高暢說道。
“殿下,請!”
自從知道宋金剛將自己留下來斷后,吸引高暢大軍的注意力之后,馬拐子就想出了這個死中求活地辦法,他派人向高暢暗通款曲,愿意投降高暢。
出于謹慎的關系,最初高暢并未對他深信不疑,也拒絕了馬拐子里應外合襲擊宋金剛大營地計划,他等宋金剛大軍離開營地之后,這才開始了行動,在馬拐子的配合下,悄悄率領大軍潛入馬拐子營中,控制了馬拐子的部隊之后,再化妝成馬拐子的人來到范子同的大營,也就出現了剛才的那一幕。
“古人有一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杰,意思是說,一個人要想活得好,要想活得舒坦,就要明白取舍之道,當兩條路擺在面前的時候,一定要選擇一條對自己有利的道路,不要被情感什么地驅使,一定要非常理智地選擇,范子同,你覺得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這樣?”
高暢緩緩朝范子同行去,聲音不疾不徐,娓娓道來,每一字,每一句都令范子同驚心不已。
范子同地手在顫抖,心跳異常劇烈,心臟的每一下跳動似乎都頂到了喉嚨口,仿佛下一次就要蹦了出來。
怎么辦?
擺在他面前的路只有兩條,第一條選擇為宋金剛盡忠,那是死路一條;另一條路的榜樣還站在那里,那就是投降高暢,按照高暢所說的去做,至少暫時能保住性命。
忠心?
忠心多少錢一斤?
媽的,老子對他忠心耿耿,他把老子當作什么了?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留下來斷后,也就不會遇見這樣的事情了,說是重視老子,只相信老子,所以才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老子,狗屁!
經過一番并不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范子同立刻做出了選擇,高暢的話沒有錯,一個人做什么事情,做出什么選擇,最主要的一條依據就是,那件事情究竟對自己有沒有好處。
“放下武器!”
范子同對身邊的親衛吼道,隨后,他解下自己的佩刀,扔在地上,接下來,朝高暢倒頭就拜,高聲說道。
“夏王千歲!千千歲!小的愿為夏王的大業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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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六十章 高暢大戰宋金剛 (九)
還是沒有下下來,淺灰色的云層趴在低矮的天穹,猛,就像下一刻就要掉落下來一般,讓人心情沉重。
宋金剛騎在一匹青灰色的大馬身上,大馬站立在一個被積雪覆蓋的小山坡上,他回首南望,瞧著手下的兒郎個個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從山坡下往北而行,此刻他的心情,就如這天色一般壓抑,淒惶。
說實話,此時的他的確在后悔了,后悔當初一時被熱血沖昏了頭腦,被南方的富裕迷亂了眼神,不該在這樣的一個季節,不該在還沒有准備好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的情況下就投入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不該不聽尉遲恭的忠告,一意孤行,孤軍深入.
讓人后悔的事情有許多,不過,宋金剛并沒有一味的自怨自艾,他非常清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對他來說,能夠保全手中的這一萬多精銳才是最為重要的,生逢亂世,什么最重要,當然是手底下必須要有人,只要手中有人,就算戰敗了也可以東山再起。
沒有糧食,可以去搶!沒有地盤,也可以去搶!沒有忠心耿耿跟隨自己的這幫兄弟,要想東山再起,那就困難多了!
要想再經歷一次從前那樣白手起家的過程,宋金剛已經喪失了年輕時的勇氣和精力。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手中的這些人,不僅如此,他還要把困在高陽城中的尉遲恭給救出來,有尉遲恭這個智勇雙全的人相助,宋金剛堅信自己總有一天能成為河北霸主,甚而問鼎天下也未可知。
回到上谷郡之后應該怎么做才能度過難關,宋金剛已經計划妥當了。
首先,當然是要度過眼前的飢荒,上谷郡這地方地處邊塞,地廣人稀,在突厥人經常性的襲擾之下,那些耕種的農民大多逃離了家鄉,成為了流民,魏刀兒和宋金剛占據上谷郡時,又一味地索取,不曾好好地組織流民墾荒,上谷郡的內政被他們搞得可謂是一塌糊涂,這次南下,不僅沒有搶到糧食布匹過冬,不多的一點庫存反倒被消耗得一干二淨,緊靠上谷郡自身的能力,根本無法度過春耕以及之后那段青黃不接的時日。
宋金剛決定回到上谷郡之后,立刻派出使者前往雁門,他和現在那個所謂的定楊可汗劉武周還有一些交情,所以,他准備向劉武周稱臣,希望在劉武周那里能夠借到一些糧食來度過難關。
只要自己手底下有人,其實誰當自己主子都無所謂,若是主子強勁,他自然可以心甘情愿地跟隨那人征戰天下,若是主子軟弱,勢力不強,他隨時都可以取而代之,就像魏公李密那般,所以,最重要的是手里要有人,有兵,其余那些表面上的東西都可以忽略不計。
在向北轉進時,宋金剛的主力中軍行進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雖然,手下大部分都是騎兵,一人一匹快馬,一天行進過一百多里路完全沒有問題,然而,宋金剛心中就算希望能早一天回到上谷郡,回到自己的地盤上,他終究是沒有這樣做。
和戰爭時行軍一樣,他在隊伍的前方,左面,右側,后方安排了為數眾多的游騎,向外延伸足有三四十里,之所以這樣做,是害怕遇見高暢的伏擊,從沱河的前線到高陽城,雖然一路上都是一馬平川的原野,然而,在其中的一些地段,還是布滿了丘陵和盆地,以及樹林。
再說,雖然沒有下雪,天氣確也冷得夠嗆,北風呼嘯而至,道路上滿是積雪和細小的冰屑,在這樣的天氣和路況之下,要想千里急行軍只能是笑話。
大軍不可能在這樣的天氣下露營,所以,必要的輜重是不能丟棄的,戰馬不可能不進食,所以草料也是必須要帶的,不然,在這白雪皚皚的大地上,沒有草料又吃不上青草的戰馬只能餓死了事。
雖然,前軍通過這條道路時,已經整修了道路,讓道路變得容易行走了一些,然而,有些路段還是需要工兵疏通,方能讓裝載著大量輜重的馬車通過。
何況,這次轉進只是撤軍,而不是逃跑,所以,也不能放任士卒們縱馬飛奔,一旦如此,很有可能約束不了隊形,一有個什么風吹草動,驚慌不安的大軍就有可能形成潰逃,所謂的風聲鶴唳不就是如此?堂堂一個前秦的大帝國就是因此而坍塌的,更何況他這個不成器的小集體。
隊伍從山坡下緩緩朝北而去,一匹快馬從遠方的山坡急轉出來,朝宋金剛疾馳而來,不多時,就來到了山坡下,那個騎士下了戰馬,徒步朝山坡上奔來。
宋金剛的親衛們檢驗過號牌之后,將那人帶了上來,那人一見到宋金剛,立刻單膝跪地,抱拳說道。
稟大帥,后軍現距我中軍有四十里!”
前軍出發得早,所以和宋金剛的中軍之間的距離拉得很大,而范子同率領的后軍比中軍晚出發了一個時辰,所以,彼此之間的距離拉得并不是很開。
不過,宋金剛對此并不滿意,他認為范子同的后軍距離中軍稍微遠了一些,并不能起到前后呼應的作用,萬一,高暢的大軍真的追了上來,在半途設伏,不管他是攻擊中軍還是后軍,另一邊都不能很好地救援。
宋金剛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想了想,沉聲說道。
“再去后軍傳達我的命令,命令范將軍加快行軍速度,和中軍之間的距離萬不能超過二十里,同時,命他多派斥候斷后,打探高暢軍的消息,以免被敵軍追擊!”
“是!”
傳令兵高聲領命,行禮之后轉身離去,到了山坡之下,再翻身上馬,朝南逆著大軍行進的方向疾馳而去。
申時末,宋金剛的大軍抵擋了宿營地。
那是一個避風的山坡,山上的積雪已經被前軍清掃干淨,然后放了一把大火,將灌木,草叢等燒了個一干二淨,隨后,在被大伙炙烤過依舊顯得滾燙的地面上搭起了營帳,然后,將搜集來的柴火放在每個營帳的空地上,一到晚間,可以點上篝火,驅散寒氣,讓士卒們不致在睡夢中凍死。
前軍所做的也只能是這樣了,至于大營的防護措施就不怎么樣了,時間有限,不可能在大營之外再深挖壕溝,打下木樁,修建棚欄,待到中軍到達時,也只是將取下了輜重的馬車車廂放在了大營四周,簡單地圍了圍就算了事。
也只能這樣了!
對前軍所做的一切,宋金剛雖然不是非常滿意,卻也沒有太多怨言,反正今晚只是隨便湊合一夜,待到凌晨,他會率領一部分輕騎出發,會合前方的前軍,奇襲高陽城下的高暢軍,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至于輜重什么的,則留給后軍,讓其緩行,宋金剛相信,大軍今晚就能在高陽城中歇息了,不再受這寒夜之苦。
進入高陽之后,宋金剛決定留下三千人守城,阻擊高暢的追兵,為大軍北歸贏取時間,若是三天之內,高暢軍都還沒有出現在高陽城下,那三千人就會放棄高陽,回歸上谷。
那些占領的城池宋金剛自然舍不得放棄,然而,他也明白毒蛇噬手,壯士斷碗的道理,所以,再是不舍,也只得放棄,他根本沒有實力守住那些城池。
待到來年,他若再次率軍南下,就絕不會像現在這般輕率了。
若是能在突厥借兵,與突厥人組成聯軍南下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可以西聯雁門劉武周,東結幽州羅藝,共抗高暢。
大家既然坐在了一方之豪的位置上,都不是鼠目寸光之輩,劉武周姑且不論,主要是羅藝,他肯定清楚,在幽州之南出現了一個強大的政權對幽州來說不會是什么好事。
若是自己占據上谷郡,根本沒有能力威脅幽州的安全,然而,要是換了雄踞冀州的高暢占據上谷郡,羅藝恐怕就要寢食難安了。
所以,一旦高暢攻打上谷郡,羅藝絕對會出兵相救,就算不相救,也會采取圍魏救趙之計,出兵河間,形成威懾之勢,迫使高暢退兵。
宋金剛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很好,然而,計划就是計划,計划若是不能實現也只是空話而已!當然,若是按照常理,宋金剛的計划自然有實現的可能,然而,這一切必須要等他回到上谷郡之后方才有機會施行。
一個人最大的悲哀在于無知,特別是當一個繩套在他的脖子上套牢的時候,他依舊懵懵懂懂,渾然不覺。
酉時末。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營內,篝火相繼點燃,整個土坡上,全是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夜色中遠遠望去,分外的漂亮!
高暢勒住馬缰,注視著遠方的那片火光,在他身旁的范子同連忙停了下來,很自覺地按捺住身下的坐騎,使得自己稍微落后高暢一點。
夜風吹來,遠處的山林在呼呼作響,黑暗中的隊伍,戰馬在小聲地打著響鼻。
几點火光從黑暗的前方移動了過來,火光在黑暗中上下跳躍,越來越近,那是宋金剛安排在大營外的斥候。
“前方可是范子同范將軍的隊伍?”
暗夜中,隨風飄來了斥候們的喊聲,傳至此處,清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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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六十一章 高暢大戰宋金剛
范子同選擇投降,在他看來雖然是無可,卻也是最明智的決定,而一旦投降了高暢,范子同立刻轉變了過往的立場,死心塌地地為高暢辦起事情來,一句話,現在的他從宋金剛走狗這個角色轉化成為了高暢的忠犬。
首先,他將本部人馬中還忠于宋金剛的將領們挑選了出來,以議事的名義召集到大帳之中,然后全部拿下,交由高暢的人看管,不服者全部格殺,由他自己親自動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范子同入伙的投名狀,只不過就算他這樣做了,高暢是否信任他卻仍未可知。
出于保險起見,范子同的這三千人和馬拐子的士卒并不在高暢的行動計划之中,他們沒能參加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戰斗,那些降卒放下了武器后,被高暢軍押進自家大營看管起來,不過,范子同和馬拐子以及他們的心腹手下到是隨著高暢軍一起朝北行進。
這次作戰,高暢動用了兩萬左右的兵力,加上蘇定方和顧子文的一萬人,總兵力達到了三萬,以夏國目前的財賦,在這冬末初春之際,這是他能動用的兵力的極限。
在高暢率領的這兩萬主力大軍中,有五千來人是騎兵,其余都是步卒,他自己的嫡系力量有一萬,另外一萬人分別由高雅賢,董康買,劉雅三人率領。
作戰計划非常簡單,首先高暢率領三千精騎化妝成范子同的部隊,在范子同的幫助下進入宋金剛大營之中,然后,趁夜突擊,殺宋金剛一個措手不及,與此同時,高雅賢,董康買,劉雅等將領帶著各自的軍隊從旁協助,殺入營中,而管小樓則率領其余的高暢軍在半途設伏,攔截宋金剛的潰軍,近可能地將宋金剛的兵馬截獲下來,如此,就算宋金剛逃脫了天羅地網,失去了軍隊,也就沒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擊潰宋金剛的主力部隊之后,高暢的眼睛瞄上了上谷郡,他會命令一只精銳北上上谷郡,將上谷郡掌控在自己手中,作為明年攻打幽州的前哨基地。
計划進行得非常順利,至少在最開始的時候是如此!
沿途所遇見的那些斥候小隊都將這支軍隊當做了范子同的部隊,有范子同在軍中,那些斥候這支軍隊自然也就沒有一絲懷疑。
那些朝大營快馬回報的斥候高暢并沒有派人攔截,很簡單,因為那些斥候只是在向大營稟告范子同的后軍行蹤,以便為后軍安排宿營地,准備食宿,至于那些仍然留在野地准備繼續擔任嘹望任務的斥候則被高暢軍裹挾在了軍中,凡有反抗者,一一格殺,畢竟,在這三千人的后面,是高暢軍的主力大部隊,這一點千萬不能被敵軍的斥候知曉。
安排給后軍的營地在土坡下面,那處大營與中軍的大營有著數百步的距離,現在,在那所大營之中,只有少量雜兵,他們負責迎接后軍進營,安排食宿。
這些雜兵的頭目是一個校尉,四十好几的中年人,一張臉蒼老得就像六十多的老漢,他帶著几十個手下站在大營之外,火把的光亮在他臉上閃爍,一張臉誠惶誠恐。
馬隊緩緩靠近營門,范子同位于最前方,高暢偽裝成他的親衛緊跟其后。
“范將軍,小的有失遠迎,恕罪則個!”
那個校尉朝范子同行了個禮,隨后走上前來,為范子同牽著馬缰。
范子同神情驕傲,他并沒有下馬,坐在戰馬上,輕輕揮動手中的馬鞭,在那個校尉的肩上點了一點,鼻子昂得高高地說道。
“我手下的兒郎們已經疲困不堪了,讓弟兄們進營之后再說吧!”
“是!是!是!”
那校尉連連點頭,就這樣牽著范子同的戰馬將其迎入營中,高暢驅動坐騎,一干人等魚貫而入。
大軍進入營地之后,那些雜兵很快就被高暢軍控制住了,算算時間,后續的大部隊也該進入了各自的預備陣地,高暢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首先,范子同以向宋金剛復命的理由騙開了中軍大營的營門,守衛營門的士卒對此一點也沒有生疑,于是,高暢軍跟隨在范子同身后一擁而入,大肆燒殺起來。
經過長距離行軍之后,宋金剛手下將士大多疲憊不堪,身上的盔甲也多半解了下來,士兵們大多圍坐在篝火旁邊,喝著熱湯,吃著粟米飯,有的在高聲說笑,有的則背靠背地在打著盹。
几乎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會遇見敵軍突襲,自然沒有作戰的准備,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倉皇奔逃,尋找安排在營帳旁的戰馬,翻身上馬准備逃跑。
宋金剛箭傷未愈,再加上心情低落,故而早早就進入營帳休息了,他准備小息片刻再召開諸將議事,然而,事情
打亂了他的安排。
他是被一片嘈雜聲吵醒的,那時,他正在做夢,夢見自己站在一處高台之上,面朝東海,頭上帶著九龍冠,看樣子是在進行某種祭祀,然而,突然之間狂風大作,海浪洶涌,浪花足有好几十丈高,朝他鋪天蓋地扑來。
當浪頭襲來之時,他醒了過來。
雖然醒了,海浪的咆哮聲卻依舊響在他耳邊,許久,他才明白,那是現世的聲音,整座軍營仿佛變成了坊市,人聲鼎沸,夾雜著哭喊聲,厮殺聲。
“大帥,敵襲!”
親衛們闖進大帳,宋金剛這才從恍惚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親衛們一擁而上,飛快地將甲冑為宋金剛穿戴整齊。
走出大帳,奪目而來的乃是一片火海,到處都是燃燒的營帳,火光沖天而起,將頭頂上藍黑的天穹映照得分外艷麗,星光似乎也變得亮麗了許多,它們俯視著雪中的火焰,一眨一眨地,眼神意味深長。
宋金剛只覺內心冰涼一片,他的心惶恐不安,不曉得該怎么辦?
“大帥!大帥!”
親衛們在身旁七嘴八舌地喊叫著,將宋金剛的魂喊了回來。
宋金剛的目光在親衛們臉上一一掠過,他知道自己是這些人的主心骨,要是自己表現不堪,這些人也不用指望了。
宋金剛定了定神,仔細望著那片火海,火海中傳來了時斷時續的喊殺聲以及人臨死之際的慘嚎。
宋金剛的大帳在山坡頂上,此時,火勢還沒有延伸過來,不過,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火勢不久就會延伸上來,火勢延伸上來的同時,敵軍也會殺將過來。
反擊?
宋金剛雖然很想這樣做,不過,在目前這樣糟糕的狀況下,反擊只能是天方夜譚,他現在能夠掌握的軍隊只有身邊的這數百親衛,至于各營的將領則根本指望不上,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卒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只想逃離這地獄一般的火海,為了奪取逃生之路,自相踐踏無數,根本不可能組織起來,就算有小股部隊在戰斗,也陷入各自為戰之中,很快就被敵軍吞沒了。
這股敵軍是怎樣出現的啊?自己明明在大營周遭安排了不少斥候,就算是天寒地凍,夜色蒼茫也沒有將那些哨探撤回營中,敵人是怎樣沖進大營之中的呢?
敵軍要出現在此,首先必須通過馬拐子的阻擊,然后還要擊潰斷后的范子同部,若是出現以上的情況,自己不可能茫然不知啊!
面對當下的困境,宋金剛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明白。
大勢已去啊!
宋金剛的嘴巴微微顫抖著,接下來,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半晌,從他嘴里顫抖著蹦出了一個字眼。
“走!”
“大帥!你說什么?”
親衛們并沒有聽清他在說什么,剛才的聲音不過是耳語那般大小而已!
“快走!”
宋金剛高聲喝道,在親衛們的簇擁下,圈馬朝一側奔去。
在大營中安扎下來之后,宋金剛的親衛們就打探好了地形,准備好了逃生之路,此時,宋金剛一行就踏上了這條路。
他們不知道敵軍有多少,也不知道那些敵人身在何方,反正四周都是喊殺聲,為今之計,他們只能沖出火海,一路向北,絕不回頭。
由于宋金剛反應及時,逃跑的速度過快,在高暢軍還沒有合圍之前,他就沖出了高暢軍的阻攔,遠離了熊熊燃燒的大營。
士卒們的哭喊聲隨風傳來,宋金剛伏在馬背上,低著頭,冒著凜冽的寒風亡命飛馳,他不敢向后回頭張望,若是可能,他希望能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全部拋諸腦后。
“殺!”
從兩側的山坡,分別竄出了兩條條火龍,喊殺聲如海嘯般回蕩在黑暗的原野上空。
“活捉宋金剛!”
宋金剛心驚膽寒,險些從戰馬上跌了下來,他抬頭高呼。
“天亡我也!”
“大帥快走!”
宋金剛的親衛頭子在宋金剛的馬屁股上重重地抽了一鞭,戰馬發出一聲驚呼,猛地向前竄去。
親衛們分成了三股,一些親衛隨著宋金剛繼續向北奔去,另一只隊伍則自覺地留了下來,分成兩部,迎著兩側的火龍沖殺過去,將火龍的來勢阻了一阻。
在兩側火龍合攏之前,宋金剛堪堪竄出了那道山谷,而這個時候,仍然緊跟在他身邊的親衛只有數十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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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六十二章 收敬德(上)
二月八日,天氣,晴。
時至正午。
陽光穿越云層,直直地落下來,照射在高陽城的城頭上,沒有風,城樓上的旌旗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腦袋貼在旗杆上,城樓的檐角依稀殘留著少許的碎雪,冰屑,反射著星星點點的陽光,遠遠地投射到了四面八方。
尉遲恭站立在城樓上,手伏在冰冷的牆垛上,手指慢慢地在壁上摩挲,陽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了一小截黑影,他瞇著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視著遠方。
皚皚白雪平鋪在原野上,就像給原野鋪上了一層白色的毯子,白雪反射著日照,使得尉遲恭眼里的世界銀白一片,天地之間模糊了邊界。
但是,這世界還是有別的顏色的!
除了天空是藍色的以外,在距離城池三里遠的坡地上,是一片連綿的營地,灰黑色的帳篷沿著坡地一直延伸到了尉遲恭視線所不及之處,那是敵方高暢軍的大營,時至今日,不時有新的部隊加入進來,那些營帳是越來越多,如今,已經將整個高陽城包圍得水泄不通了。
無路可逃!
尉遲恭一直沒有拋掉逃離這里的想法,坐以待斃從來就不是他的性格,然而,事到如今,縱然他再是不甘,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
高陽只是座彈丸小城,敵軍只要有兩三萬人,就可以將城池圍個水泄不通,夸張一點來說,目前的局面,就連一只耗子也不要想溜出去。
原本,尉遲恭還期盼前線的宋金剛收到這里的消息,火速回援,與城內的守軍里應外合,將圍城的高暢軍擊潰。
就是因為抱著這樣的希望,所以高陽城內的守軍才沒有喪失掉士氣,在敵軍只是圍困沒有攻城的情況下,依舊能苦苦支撐。
然而,就在昨天,這殘存的一點士氣也全部消耗干淨了。
昨日下午,高暢軍的主力大軍抵達了高陽城下,隨這支大軍前來的還有六七千被解除了武裝的降卒,那些降卒被全副武裝的高暢軍趕到了高陽城下,繞著城池走了一圈,城內的守軍,不時有人在那群降卒中瞧見了熟悉的面孔。
頓時,城樓上喧嘩一片。
看樣子宋金剛雖然收到了訊息,也率領大軍回師了,卻在半途被高暢軍伏擊全軍覆沒了,不然,城下的俘虜也不會有六七千人之多,要知道宋金剛的主力大軍一共才兩萬人。
然后,范子同,馬拐子等尉遲恭熟悉的將領紛紛來到城樓之下,朝城頭的守軍喊話,讓他們打開城門出來投降,否則,大軍一旦攻進城去,絕不會手下留情。
對城下的那些降將,尉遲恭打心眼瞧不起,他喝令城上的守軍亂箭齊發,將那些人趕得了開去,尉遲恭恥于聽見那些人的聲音,同樣也恥于和他們為伍。
既然無路可逃,只有死戰一途了!
高暢軍沒有將宋金剛的人頭拿出來示眾,也沒有將宋金剛本人捉到城下來,這証明宋金剛逃脫了高暢軍的追殺,此時多半已經逃出生天了,這几天來,唯一讓尉遲恭覺得慶幸的也只有這點而已。
雖然,在南下河間時,尉遲恭和宋金剛在戰略上有一些沖突,并且被宋金剛冷藏,讓他留守高陽,負責糧草輜重,不讓他上陣殺敵,不過,就算有小小的一點誤會,尉遲恭并沒有忘記宋金剛的知遇之恩。
最初,尉遲恭只是一名鐵匠而已,后來天下打亂,流賊四起,朝廷四處征兵拉夫,尉遲恭被強征入軍中,成為了官兵中的一個小卒子,他初次從軍的地方就是高陽,也就是現在將他困住的這座小城。
由于武藝高強,驍勇善戰,尉遲恭很快在軍中聲名遠播,因公被授予了朝散大夫一職,一個武將,如果被賜予文職,也就証明這個文職不過是一個虛銜而已,根本就不管事,尉遲恭非常清楚,自己一不是世家子弟,二不是讀書人,三在朝中也沒有人,(他的父親不過是區區一個鎮將,武夫一名,并且早已逝世。)所以,不管自己戰功再多,也無法步上青云之路,再加上,天下大亂,群豪逐鹿,朝廷中則奸佞橫行,忠臣孤苦,堂堂大隋天帝被困于江都,政令不出江都城外,尉遲恭深知,大隋這只破船不久就會沉入水中了。
當尉遲恭所屬的軍隊被宋金剛擊潰之后,尉遲恭也就改弦易轍,投靠了宋金剛,宋金剛并沒有因為尉遲恭是官兵就對他另眼相看,而是對他推心置腹,言聽計從,將他一舉推到了軍中第二號人物的位置上。
所以,尉遲恭認為不管怎樣宋金剛對自己是有恩的,作為一個漢子,有恩必報,為了報答宋金剛的恩德,自己也只好將自己這條命交代在此了。
一次踏上征途是在高陽,然后最后一戰也是在高陽,爺開的玩笑嗎?還是某種宿命?
“呵呵!”
尉遲恭咧開嘴角,不由笑了起來,笑聲中卻不無苦澀之意。
雖然已經決定以身殉城了,回顧自己的這一身,尉遲恭卻也不無遺憾,想當初自己父親早逝,家道中落,自己不得不以打鐵為生,成為那些士大夫眼中的賤民,為了重整家業,也為了直上青云,博得一個萬戶侯的理想,自己毅然從軍,以殺人博富貴,一路兜兜轉轉,有得意的時候,也有失意的時候,最后終于走到了絕路,從前所懷有的那些夢想紛紛煙消云散,過往的一生恍如過眼云煙,讓人不由心生悵惘。
要說此刻尉遲恭心中一點遺憾都沒有,足以含笑地面對死亡,那并不是事實,如有可能,他還是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只是,肩上擔負的恩情沉重如山啊!
尉遲恭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待睜開眼睛后,他面上的神色變得堅毅起來,那口氣吐出之后,他仿佛將所有的軟弱都排出了體外。
待他睜開眼睛后,一小隊人馬從敵營中行出,朝高陽城緩緩行來。
尉遲恭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牢牢地盯在那隊人馬身上。
不多時,那隊人馬就來到了城樓下,在城門前一百多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剛好停在了本方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尉遲恭擺擺手,示意牆垛后的弓箭手收起弓箭。
區區一百步遠,以他那鷹隼般銳利的視力,他可以非常清楚地瞧見對方的一舉一動,在那群人中間,他瞧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曾經是那個人的手下敗將,也曾經與那個人相談甚歡,如有可能,他打心里不愿和那人為敵,因為,他知道那人的可怕,那人就是如今的夏王,轉世神君高暢。
高暢離開那群人,在一個雄壯無比的壯漢陪同下,向城門緩緩行來。
尉遲恭沒有下令弓箭手放箭,甚至沒有下令預備的口令,他想看看高暢究竟想要說些什么?他知道高暢不會沒有目的地出現在這里,肯定是勸說自己投降,雖然他已經打定了死戰的決心,卻也想聽聽從高暢嘴中究竟會溜出何種說辭。
“敬德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城樓上的尉遲恭探了一個頭出來,城下的高暢可以清楚地瞧見,他仰著頭,朝城樓上拱了拱手,面帶微笑地向尉遲恭打了個招呼。
雄闊海手放在腰間挎著的兩把大斧的斧柄上,目光炯炯地盯著城樓,如果城樓上的守軍放箭,他必須在第一時間掩護高暢后撤。
“托大王洪福,某家尚好!”
雖然兩人處在不同的陣營,并且是敵對之勢,對高暢這人,尉遲恭卻沒有什么仇恨之心,往深一點說,他心中甚至有著一絲敬佩,偶爾甚至會這樣想,要是自己跟隨的主君像高暢那般英明就好了,當然,雖然有這樣的念頭,卻并不代表他會背主另投。
“大王的來意,某家已然知曉,若是想要勸降某家,那么,大王還是省一些口水,宋大帥對某家有知遇之恩,某家無從報答,唯死而已!”
尉遲恭沒有對高暢惡語相向,不過,卻也斬釘截鐵地向高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高暢笑了笑,對尉遲恭的回答不置可否,他向城門靠近一步,朝城樓上大聲說道。
“敬德兄,你我相距如此之遠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啊!敬德兄,若是方便,可否打開城門,讓高某入城一會!”
“什么?”
尉遲恭失聲驚呼,高暢的話出乎他的意料。
“某只帶身邊這一家奴入城,不再有別人隨行,敬德兄,意下如何?”
對方為什么這樣做?
一旦高暢入城,也就成了瓮中之鱉,生殺大權也都掌握在了尉遲恭手中,若是尉遲恭要他死,就算他和那個家仆再是驍勇善戰,也敵不過上千健兒。
高陽不過是一座小城,守軍不過區區一千來人,高暢若是想要攻下高陽,只需要圍著四門延續攻打,這座城池不到一天或許就會陷落吧,可以說主動權盡數掌握在他手中,既然如此,他為什么要自陷險地呢?
莫非自己真的值得他這樣做!
“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尉遲恭沒有遲疑,既然高暢膽敢孤身入城,自己難道沒有膽子開門迎客嗎?不管對方意欲如何,還是先請對方入城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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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dm0216 於 2009-4-17 20:37 編輯
第三集 第六十三章 收敬德(中)
這次孤身進高陽來勸降尉遲恭的舉動,他的那些部將和贊同,認為這舉動殊為不智。
高陽不過區區一個小城,只要將云梯,攻城車,撞車都攻城器械准備停當,輕易就能將其攻下,也不需要損耗多少士卒,花費多少時間,攻下高陽之后,尉遲恭是死還是活,還不是盡數掌握在本方手中,那個時候,要殺他,還是收服他,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又何必冒著危險孤身入城呢?
畢竟,高暢不僅是一軍主將,還是一國之君,轉世的神靈,夏國一百多萬子民的主上,為了一個區區的尉遲恭冒如此大的危險,未免不值得。
不過,高暢在他們心中和神靈差不多,一直強勢慣了,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更改,所以,那些部將只是稍作勸說,見高暢依然一意孤行,也就放棄了勸說,只是做好了攻城的准備,一旦出現什么意外,就立刻攻城。
高暢不但不是一個魯莽之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一個堪比諸葛武侯般謹慎的人,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冒險。
對尉遲恭這個人,高暢事先搜集了他不少的資料,要在這世界上找出比他更加了解尉遲恭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初,高暢出使魏刀兒大營,曾經和尉遲恭一敘,兩人相談甚歡,頗有些惺惺相惜之,雖然相談的時間甚短,高暢對尉遲恭卻也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在和他搜集的那些資料一融合,尉遲恭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高暢已然了解甚深。
依照尉遲恭的為人,高暢相信尉遲恭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就算無法勸他歸降,他也會將高暢放出城,他寧愿和高暢在戰場上見個真章,也不會背信棄義,派人圍殺高暢,畢竟,高暢曾經在沙場上饒他一命,只是這一點,尉遲恭就不會行那小人手段,總的說來,他是一個有信有義,知恩必報的北地漢子。
何況,自己作為一國之主,手掌數十萬雄兵,為了他居然會自陷險地,只是這一點,就能讓尉遲恭感激涕零。
正因如此,高暢才力排眾議,只帶著雄闊海一人孤身進入高陽城中,勸說尉遲恭歸降。
尉遲恭的軍營就設在城門背后,原本是民居,不過那些房屋都被撤得差不多了,只有寥寥几間屋子依然保存,在屋子外是一大片空地,鋪著淺淺的一層白雪,空地上,孤零零地生長著几株樹木,樹枝上滿是積雪。
尉遲恭帶著十來個親衛將高暢迎入城中,他旗下的那些士卒抱著刀槍站在城樓上,好奇地瞧著高暢和雄闊海兩人從城門的通道經過,進入一旁的軍營之中。
這是一間保存良好的屋子,看樣子,從前它是一處宅院的堂屋,所以顯得甚為寬闊,在屋子的四角擺放著火盆,木柴在火盆中畢撥畢撥地吞吐著火苗,火焰散發著溫暖,驅散了通過大開的門窗滲透進屋的寒氣。
尉遲恭和高暢分賓主坐下,雄闊海站在高暢身后,銅鈴一般的眼睛狠狠地掃射四周,尉遲恭的親衛們站在屋子四周,氣勢洶洶地瞪著他們兩人。
“大王,有話請說,不過,若是勸某家歸降,就不必多費唇舌了!”
尉遲恭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雖然他知道高暢出現在這里只會是勸說自己歸降,說實話,要說他不會為此而感動,那是謊言,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以死報答宋金剛知遇之恩的想法在心中已經閃爍不定了。
高暢笑了笑,神色自若地說道。
“敬德兄,現在,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的志向否?”
尉遲恭沉默了片刻,抬頭說道。
“當初的志向?呵呵!事到如今,談這些又有何用呢?”
高暢依舊面帶微笑。
“當初本王和敬德兄在營中一晤,也算相談甚歡,記得敬德兄對本王談過你的平生抱負,輔助明主,平定天下,解民倒懸之苦,定萬世之基業,于青史留名,讓后人敬仰!這些,莫非敬德兄已然忘記!”
尉遲恭無語應答,沉默著低著頭。
高暢繼續說道。
“不知在敬德兄眼中,何為明主?是已然身首異處的魏刀兒?還是倉皇逃命的宋金剛?”
尉遲恭猛地抬起頭,盯著高暢,厲聲說道。
“夏王殿下!若非你背信棄義,派兵偷襲,魏帝又怎會身首異處!魏帝若是沒有身死,大帥也不會率兵南下了!”
“呵呵!”
高暢的笑聲越發高亢了!
“夏王為何發笑!是欺某家否?若非夏王當初饒我一命,某家當叫你來得去不得!”
尉遲恭神色猙獰,下頜的胡須因為激憤不停抖動。
高暢收住笑聲,正色說道。
“盟約?魏刀兒率兵南下占據深澤所為何事?還不是想要找機會攻打河間,本王按照盟約向魏賊提供糧食,他卻暗地里與突厥人勾結,想趁來年春暖花開之際聯同突厥大軍南下攻打中原,如此逆賊,本王焉能坐視,他落得那樣的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豈能怪得了本王,若不是他不仁,本王也不會不義啊!”
高暢頓了頓,繼續說道。
“至于宋金剛,他率領數萬大軍南下,一路燒殺劫掠,造就流民無數,涂炭無數生靈,本王為了自保,自然要將其擊退,不管怎樣說,大義也在本王這一邊!”
“呵呵!”
尉遲恭大笑起來,身子前仰后合,眼中甚至笑出淚水來。
“大義!夏王乃是勝利者,想怎么說都可以,反正大義這東西,只配勝利者所有!”
高暢冷冷地注視著尉遲恭,待他收住笑聲之后,方才說道。
“還請敬德兄回話,魏刀兒也好,宋金剛也好,可是敬德兄值得投靠的明主?跟著這樣的人,敬德兄真的能解萬民倒懸,除蒼生苦厄,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嗎?”
尉遲恭沉默了下來,當初他之所以跟著宋金剛,是為了報答宋金剛的知遇之恩,因為宋金剛看重他,提拔他,而不是像在大隋軍中那樣,處處被人欺壓,功勞被他人所竊取!
至于宋金剛是不是值得輔助的明主?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或許,在他心底的某個地方,隱隱對此在說不!
“魏刀兒!草寇而已!只曉得破壞,不曉得建設,除了劫掠之外,他根本無法解決部眾的生存問題,讓他掌握天下權柄,只能弄得民不聊生;至于宋金剛,也不過是一馬賊而已!敬德兄跟隨他也有好几年了,不知他底下可有多少內政人才,而這几年,他除了燒殺搶奪之外,又做了多少好事?”
尉遲恭哼了一聲,反問道。
“依夏王來看!那天下又有誰是值得某家輔助的明主呢?”
高暢臉上漾起神祕的微笑。
“依本王看來,大隋的氣運已盡,不可能再東山再起,待得江都的昏君身亡,大隋天下也就土崩瓦解,現在雖然亂世反王無數,而天下這匹大鹿,有資格獵取的不過區區几人!”
“哦!”
尉遲恭應了一聲,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第一是如今竊取了關中的李唐,李唐占據關中,太原兩地,有兵有糧,再有關隴門閥的支持,如果關東有變,讓他尋得機會出兵,直取東都,有極大的機會能奪取天下,不過,李唐現在在關中的根基尚淺,需要花一些時間來整合內部,且西有秦帝薛舉,北有定楊可汗劉武周的威脅,不能解除后顧之憂,他一時也不得東進!”
尉遲恭雖然是一個武將,卻也不是一個只知道打仗的武夫,他也很是關心天下大勢,不過因為眼光的局限,他自然看不到高暢那樣遠,所以,聽到高暢向他講述天下大勢,一時竟然聽出了神。
“第二個有機會奪取天下乃是魏公李密!”
“對!魏公李密的確了得,在他手下有無數英雄豪杰效命,瓦崗軍驍勇無敵,關東群雄紛紛懾服,魏公開倉放糧之舉,使得民心盡歸!”
尉遲恭大聲贊同高暢的話。
說實話,在很久以前尉遲恭就想投靠瓦崗軍,不過,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成行而已,最后不得不在宋金剛麾下效命,所以,聽高暢提到李密,他才這般忘形。
“不過,李密若想奪取天下有一個前提,就是他必須奪取東都,奪取東都之后,關東的門閥豪族,以及割據一方的群豪才會真正投靠他,為他效命,在此之前,那些人都只是在觀望而已!若是李密不能打下東都,所謂的雄圖霸業也不過是笑談而已!待其打下東都之后,要想奪取天下還必須和李唐交鋒,到最后天下的局勢很有可能重新變成分裂局面,就像當初北周和北齊對峙一般!”
“除這兩者之外,還有何人?”
尉遲恭注視著高暢,急聲問道。
高暢坐直身子,高聲說道。
“本王不敢妄自菲薄,有資格奪取天下除這兩家之外,尚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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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六十四章 收敬德(下)
本王雄踞冀州,占據河北中腹,以此為基,北上可奪幽燕之良馬,東進可取齊魯之地,得齊魯之鹽鐵,再勤修內政,休生養息,坐觀中原龍虎斗,待李密和東都隋軍兩敗俱傷之際,再發一偏師取河內,據河陽,另發一偏師隨運河南下,取淮揚之地,如此,大事可成也,最不濟也能恢復先祖北齊高氏之勢.
高暢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在屋內飄蕩,屋內眾人皆憑息靜氣,沉默不語,唯有木柴吞吐火苗的聲音與之呼應。
“所謂明主,無非精通王霸兩道,內政之時采取王道之策,休生養息,蓄養人口,使治下百姓安居樂業,由此對主上感恩戴德,若有外敵入侵,人人奮勇,不懼犧牲;針對外敵時,則采用霸道之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給外敵絲毫可乘之機!”
尉遲恭低著頭,神情若有所思,高暢的聲音停頓片刻,繼續說道。
“若敬德兄仍然懷有當初之志,若敬德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敬德兄,當知曉以敬德兄大才死在這個區區小城之中,實在是太令人遺憾了!不錯,宋金剛的確對敬德兄有知遇之恩,然敬德兄多年來為他南征北戰,不要說立下了那么多的戰功,就算是這几年的鞍馬勞頓,也該將他的恩情報答清楚了,況且,宋金剛也不是像敬德兄所想地那樣信任你。不然,也不會不聽從敬德兄的忠告,也不會將敬德兄發配在這座小城中了!”
高暢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間,目光直視尉遲恭,高聲說道。
“敬德兄若一味抱著以身殉城的想法,不僅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城中的這千多士卒。這些士卒,哪個不是人生父母養的,讓他們為宋金剛殉葬,也忒不值得了!大家之所以當兵打仗,所為何事,無非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敬德兄又何必為了自己那所謂的忠義陪上他們的性命呢?敬德兄。你若真的這樣做,于心何忍啊!”
尉遲恭臉上陰晴不定,高暢地勸說讓他搖擺不定,他不禁握緊了雙拳,頭慢慢地抬了起來,不過,目光中仍然帶著一絲迷茫。
“目前的局勢,對敬德兄和城中守軍來說,已經成為了死局,要想解開這個死局。只有一條路可走,敬德兄一言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啊!還請敬德兄務必慎重。要知道人之死,有的重如泰山。有的輕如鴻毛,敬德兄仔細想想,你若以身殉城,是不是能了無遺憾地含笑而死?”
高暢話音落下,屋內靜默無聲。
半晌,尉遲恭長吸了一口氣,站起身,目光直視高暢。面色誠懇地說道。
“為了尉遲敬德這無用之身,夏王殿下竟然孤身入城。這不僅表示夏王殿下非常重視某家,還表示夏王殿下信任某家,相信某家不是那種卑鄙小人,夏王殿下所做的一切,讓敬德我分外感動,夏王殿下所說地那一番話也甚有道理,敬德我也相信夏王殿下是值得輔助的民主,當初,夏王殿下在沙場上饒某家一命,在營中和某家一番交談之后,某家就相信夏王殿下并非池中之物,果然,不久夏王殿下就代竇建德而立,又輕而易舉地殺了魏帝,擊敗了大帥,這証明當初某家的眼光并無差錯,能在夏王殿下效命,敬德我也相信能夠遂某家當初之志,若某家當初是投在殿下麾下,也必定心甘情愿地為殿下作馬前卒!然而.
尉遲恭走上前來,在高暢身前四步左右站立。
“然而,某家若在此投降夏王,必被后人斥為不忠不義之徒,貪生怕死之輩!”
高暢將內心的失望之情按捺下去,面帶微笑地說道。
“敬德兄,你欲如何?無論敬德兄作何決定,本王也會理解!”
尉遲恭笑了笑,突然調轉話題。
“當初,敬德我敗在殿下手里,說實話,心中頗為不服,畢竟,某家先和那個蘇姓小將打了一場,花了一些力氣,這才讓殿下揀了便宜,那次之后,某家常常在想,若是和夏王殿下在公平的情況下再切磋一次那就再好不過了!”
高暢笑了起來,笑聲異常爽朗,從敞開的門窗傳了出去,在院子上空久久飄蕩。
“若敬德兄有意,本王愿意奉陪!”
尉遲恭面露笑容。
“如此甚好!若敬德我再敗在夏王手中,定下令守軍放下武器,向殿下輸誠,若某家不巧勝了,投降一說就休再提,某家請殿下喝碗酒,再禮送殿下出城,至于大伙兒是死是活,還是在戰陣上見真章吧!”
“好!”
高暢斷喝一聲,鷹隼般銳利的眼光緊盯尉遲恭,伸出攤開的右手。
“君子一言!”
尉遲恭同樣伸出右手,與高暢的手掌輕輕一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駟馬難追!”
陽光懶洋洋地趴伏在屋檐之上,有一些光亮頗為調皮,他們掙脫了屋檐,跳下院中,將院子內站立地人們身影拉得亂七八糟。
橫刀的刀刃在微微顫抖,陽光落在其上,刀刃宛若一泓秋水。
刀身緩緩移動,落入一片陰影之中,陰影之上,一株不知名地小樹的枝葉在風中微微顫抖,高暢面色凝重,雙手握著刀柄,站立在樹下。
在他前方數十步地地方,另一株樹下,院子的另一頭,尉遲恭雙手握鞭,目光炯炯,餓狼一般緊盯著高暢。
雄闊海和尉遲恭的親衛站立在屋檐之下,在心中為各自的主將加油,大家情不自禁地壓低著呼吸聲,院子內一片靜默,唯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一顆小石子從院牆上滾落,正好落在一塊光滑的青石石面上,發出一聲輕響。
那聲輕響過后,尉遲恭和高暢的身形同時開始移動,兩人踩著各自熟悉的步點朝院子中間扑去,旁觀人若是不小心眨了眨眼,當極有可能錯認為兩人本就站在院子中間。
就在兩道黑影即將撞在一起時,兩人地身形同時一凝,變極動為極靜,就像在兩人中間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阻隔一樣,硬生生地將兩人分了開來。
兩人隔著那個無形地東西轉了一圈,改變了方向。
剛才那次接觸,顯得非常平常,在旁人看來,甚至有些滑稽,然而實際上,在那次算不上交鋒的交鋒中,兩人都從鬼門關打了轉回來。
沒有破綻!
尉遲恭也好,高暢也好,都想通過急速的移動找尋對方的破綻,然后雷霆一擊,然而,兩人的這個目的都落了空。
因為找不到對方的破綻,為了保護本方,兩人這才齊齊停下了步子,然后借著前沖之勢,繞了半個圈,調轉了方向,再次對峙起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高暢的養氣功夫不是尉遲恭可比的,畢竟,沒有人的靈魂像他一般時常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飄浮,融于一片死寂之中。
對峙片
視線交鋒之后,尉遲恭搶先采取了攻勢。
上次與高暢交鋒失利之后,尉遲恭在腦中不停地回想當初的交鋒,不斷地歸納總結,自以為找到了高暢的優勢和缺陷,在這次交鋒中,是可以利用的一點。
他認為自己上一次之所以輸給高暢,是因為沒有發揮自己力大如牛的優勢,而是落入了對手的圈套之中,高暢的招法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不是一般人施展得出來的,而且敢于行險搏命,自己和對手比拼招法,自然不是對手了!
上一次是馬戰,現在換成了步戰,尉遲恭決定盡量發揮自己的優勢,避開自己的缺陷。
既然找不到對手的破綻,那么就搶先進攻,利用自己的天生神力,硬生生地將對方的破綻打出來。
想到就做到。
尉遲恭肩膀抖動,腳尖一點,身子疾風一般朝高暢撞去,手中的雙鞭如同兩道紛飛的黑線朝高暢劈頭蓋臉的打去。
高暢雙手握刀,身形穩如磐石,然而,當尉遲恭發起攻勢時,他的身子卻如落葉一般隨風飄了起來。
尉遲恭的身形就像疾風,高暢卻像是疾風中的一片落葉,隨著風勢朝后飄去。
雙鞭以毫厘之差從高暢身上滑過。
雙鞭走空,鞭勢卻未走老,其中一支短鞭像毒蛇一般昂起頭來。發出嗤嗤地聲音,繼續朝高暢的身影追去。
高暢的腳尖輕點地面,再次朝后退去。
院子中的積雪被鞭勢激起,白蒙蒙的一片,隨風漾了起來,形成一片白霧,那白霧追著兩人的身形,從院子的一頭奔向了另一頭。
真正的武將厮殺并非像演義上說地那樣大戰過三百回合。如非極其過別的情況,一般都很快分出了勝負,若是兩人將遇良才,棋逢對手,那么就看在厮殺之中,誰犯的錯誤最少了。犯錯少的人就是勝利者。
雙鞭和橫刀不曾在空中相碰,尉遲恭不停疾進,高暢則疾退。
雖然是采取的后退閃躲之勢,高暢的上半身卻始終比下半身微微前傾,鞭風激蕩之下,他地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尉遲恭的肩膀,身子下意識地做著反應的動作,几乎是隨著尉遲恭的鞭勢在同時而動,不然他也躲不過去。
之所以采取后退避讓之策。實在是迫于無奈,高暢的靈魂力量還未曾恢復到最佳狀態。他現在無法將心神潛入黑暗世界,也無法從黑暗世界中吸取黑暗的原力。故而,現在的他只能發揮自身這具身體的力量,單以力量相比較,這具身體的本源力量自然遠遠比不上尉遲恭,所以,他只能退讓閃避,不能與對手硬碰硬。
可以這樣說,高暢如今的取勝之道只有一樣。那就是憑借自己在各個時空學到地格斗技巧,以及格斗經驗來和尉遲恭顫抖。然后用出乎尉遲恭意料的戰斗方法贏得勝利。
如今,他只需要避讓就行了,他相信他終可以找到尉遲恭地破綻,一擊制勝。
這也是高暢答應與尉遲恭比武的原因,不管對手是不是史上流傳地萬人敵,他都堅信自己能夠獲取勝利,不要說站在他面前的只是尉遲恭,就算是李元霸,高暢也深信,自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進退之間,高暢已經退到了院子一角,在他背后乃是一株小樹。
說是小樹,其實也不算小,軀干也有兩三個碗那般粗,樹葉雖然多半凋落,枝頭上卻依然綴滿了白雪,沉甸甸地壓了滿樹。
尉遲恭瞧得高暢的身子正向那棵樹靠近,不禁心中暗喜。
他雖然使了渾身解數,卻始終抓不住高暢的身影,對方就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自己的招式總是以毫厘之差被對手躲了過去,雖然他情知,萬不能心情煩躁,久攻不下,心思多少還是平添了一絲焦躁。
不過,現在機會終于到了,只要將對手逼到那棵樹前,他就退無可退了!
尉遲恭加快了速度,雙鞭舞動得更加快速了。
高暢退到了樹下,他果然沒有再退,然而,他就像后腦長著眼睛一樣,知道自己身后的一棵樹,他的腳尖輕點,下半身頓時飛了起來,整個人像箭矢一般平行于大地飄在空中。
高暢地腳尖樹身一點,借著那股力量,人如箭矢一般向前竄去,闖進了尉遲恭的雙鞭揮舞地范圍,而箭頭則是他手中那把橫刀的刀尖。
在尉遲恭的雙鞭之中有著一絲空隙,高暢的橫刀就是從那絲空隙之中穿了過來,雪亮的刀尖像一道白線朝尉遲恭的喉間刺去。
尉遲恭雙眼圓睜,狀如銅鈴。
“嗨!”
他大喝一聲,腳尖在地面上重重地一踏,腳下頓時竄起一絲白霧,與此同時,被高暢蹬了一腳的小樹搖晃起來,樹枝上的積雪簌簌落下,白茫茫地一片。
尉遲恭疾退。
身形像箭一般倒竄而退,沖出了那一片白霧,高暢如影隨形般緊跟而出,刀尖依舊不離尉遲恭的喉間,距離則不斷地在拉近。
尉遲恭退無可退,無論后退的速度有多快,終究趕不上刀勢,在這緊急關頭,他的雙鞭終于回防了,在刀尖堪堪就要刺在喉間時形成了一個十字,架住了橫刀。
橫刀和鞭身相摩擦,激起了一溜火花,嗤嗤作響。
情形急轉直下,旁觀的尉遲恭親衛不由發出了一聲驚呼,雄闊海雙手抱在胸前,咧開大嘴笑了起來,在高暢最危急的時候,雄闊海也堅信,自己的主子能輕易扭轉戰局,在他心中,能夠擊敗自己的高暢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好漢,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高暢松手,松開了握著橫刀刀柄的雙手,他的身子從空中落下,腳尖輕點地面,然后再次向前竄出。
尉遲恭緊握雙鞭,在用力將雙鞭架住的橫刀向外架開,他沒有料到高暢會松手,由于失去了高暢的力量,雙鞭的力量也失去了平衡,泰山一般沉重的橫刀竟然變成了羽毛一般輕巧,自己所用的力道突然落在了空處,那感覺就像有人在他胸中重重地打了一拳,尉遲恭身不由己地失去了身子的平衡,雙手高舉,雙鞭脫手而出,向天空飛去,身子則依舊向后退去,腳下打滑,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高暢欺身向前,一般抓住尉遲恭的胸甲,將他的身形穩住,這個時候,不管他怎樣做,尉遲恭就無法應對了!
待尉遲恭站穩身形之后,高暢松開了手,后退一步,笑著向尉遲恭拱拱手。
“敬德兄,承讓!”
尉遲恭瞧了高暢一眼,突然退后兩步,猛地屈下雙膝,朝高暢倒頭就拜。
“臣尉遲恭甘為殿下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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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六十五章 羅藝的應對
大業十四年,二月下。
幽州總管府。
羅藝靠坐在軟榻之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節有節奏地敲打著軟榻扶手,他的眼神幽幽,直視著屋內的某個角落,一側的火盆吞吐著火 苗,火光將他的臉映照得陰晴不定。
“那使者走了沒有?”
半晌,他的聲音幽幽地在室內響起。
“回總管,那人今日一早已經離開了幽州!”
說話之人乃是薛萬徹,他坐在羅藝的下首,正襟危坐,神情肅然。
“嗯!”
羅藝點點頭,視線落在跳動的火苗上,不再說話了。
“總管,卑職有一事不明,不知該不該講?”
薛萬徹朝羅藝抱拳說道,他的一張臉面白無須,火光映照其上,微微泛著紅光。
對將自己迎入幽州,也就是過去那個 郡的薛家兄弟,羅藝頗為看重,這不僅僅是因為薛家兄弟將城池獻給了他,還因為薛家兄弟本就是有能力的人,武藝精熟,略知兵法,同時也不是愚笨不識時務之人,羅藝雖然沒有稱王稱帝,一統天下的打算,卻也有割據一方,博取富貴的雄心,無論在哪方面,他都離不開薛家兄弟的幫助,故而,羅藝對薛家兄弟的建議,基本上是從善如流。
“老弟,有話請說,你我兄弟還用得著如此客氣?”
羅藝擺擺手,目光落在薛萬徹身上。
“既然如此,卑職也就有什么說什么了!”
薛萬徹再次抱了抱拳,然后說道。
“這次,宋金剛派出使者向我幽州求救,依卑職看來,若非走投無路他絕不會出此下策,要知道宋金剛原來的主子王須拔就是死在我幽州城下,此次宋金剛向我幽州輸誠,愿意為總管你效力,且將上谷郡拱手送給我幽州,如此好的條件,為何總管你會拒絕呢?”
羅藝笑了笑。
“老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啊!”
薛萬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總管說得是!宋金剛為總管效命,且將上谷郡送給總管的條件就是請求總管出兵,幫助他抵御夏賊的攻擊,從短時期來看,我幽州只因為他的一句空口白眼,就出兵為他打仗,是有一些得不償失,然而,從長遠來看,卻并非如此!”
薛萬徹神情激動地說道,離座而起。
“哦!既然如此,老弟敬請暢言!”
羅藝依然面帶微笑,沒有理會薛萬徹的無理舉動。
“抱歉!卑職失態了!”
薛萬徹瞄了羅藝一眼,向他躬身為禮,重新落座,然后緩緩說道。
“總管大人,可知唇亡齒寒的道理?”
不待羅藝回答,薛萬徹繼續說道。
“宋金剛南下攻打冀州,被夏賊打得是一敗涂地,全軍覆沒,不得不孤身逃回上谷,以他此時的力量,根本無法阻擋夏賊的進攻,若沒有外力幫助,上谷郡肯定會落在夏賊手中,宋金剛覆亡之日不遠也!事態要是按照目前的情況繼續發展下去,占據了上谷郡的夏賊,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我幽州,待到春暖花開,夏糧收獲之際,夏賊必定會來犯我幽 州,那時,已經沒有上谷之地作為緩沖,我幽州危也!”
薛萬徹昂著頭,直視羅藝。
“并非卑職我危言聳聽,這夏賊的頭子高暢并不是一般的草莽之 輩,據卑職所知,他乃是渤海高氏子弟,高潁公的孫子,乃是貴冑出 身,身份高貴,且其人能力出眾,加入竇建德軍中不過區區一年多的時間,就取而代之,占據冀州,坐擁百萬之眾,自稱神君降世,迷惑世 人,其麾下軍隊受其迷惑,驍勇善戰,悍不畏死,有此人與我為鄰,在一旁虎視眈眈,我幽州危也!”
羅藝依然默不作聲,不過臉上的笑容卻蕩然無存了。
“為了防患于未然,我等萬不能丟掉上谷郡這個緩沖之地,失了上谷,幽州就要直接面臨夏賊的兵鋒,此事萬萬不可!”
“老弟的意思是?”
羅藝望著薛萬徹,沉吟不語。
“照卑職的意思,這次總管大人當可以順水推舟,答應宋金剛的求援,派出軍隊前往上谷,幫助宋金剛抵御夏賊的進攻,宋金剛只是兵力不足而已,要是他有足夠的兵力,然后堅壁清野,在這天寒地凍之際,供給不力,夏賊最終只有退兵一途,我們以上谷之地為戰場,抵御夏 賊,然后再大力發展我幽州,先除掉高開道這個身后的芒刺,若有余 力,再徐圖南下!如此,總比丟掉上谷,任由我幽州南面大門洞開為好啊!”
話音落下,薛萬徹一臉誠懇地望著羅藝,若是羅藝同意他的意見,他還可以派出快馬將宋金剛的使者追回。
藝搖搖頭,站起身來。
“唇亡齒寒的道理,老哥我并非不知道啊!只是!”
羅藝嘆了嘆氣,走到薛萬徹跟前,薛萬徹准備站起身來,羅藝擺擺手制止了他,然后緩緩踱著步子,朗聲說道。
“前段時間,高開道頗為不安分,時常在邊境制造些小麻煩來,而且據探報,高開道和邊郡的胡虜多有聯絡,想要來取我幽州,因此,我將你兄弟派去了北邊,就是想震懾高開道,使其不敢亂動,若是我答應宋金剛的求援,不從北邊,就要從老營內抽調大量兵力,如此,本部兵力必定空虛,那時再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一子落錯,全盤皆輸啊!”
羅藝轉過身,直視薛萬徹。
“不是我不想增援宋金剛,御敵于門外,實是不能啊!”
薛萬徹低下了頭,神情灰暗。
“哈哈哈!”
羅藝大聲笑道。
“老弟你也用不著如此憂慮,夏賊占據上谷之后,若就此罷兵止戈也就罷了,若是真的來犯我幽州,我必讓其來得去不得!”
“總管大人可有良策!”
薛萬徹抬起頭,急急問道。
“哼!”
羅藝哼了一聲,收住了笑聲。
“那高開道也并非鼠目寸光之輩,當夏賊占據上谷之后,他也就會收起進犯我幽州的念頭,畢竟,夏賊勢大,遠比我幽州強大,他若是攻我幽州,也就是幫夏賊的忙,若是我們那時仍然互相攻伐,自然實力大損,夏賊一旦發起攻勢,我們兩個誰也跑不掉!因此,當夏賊占據上谷之后,我當向高開道派一使者,向其告知其中的利害,那時候,我想高開道不但不會再打我幽州的主意,說不定當夏賊來攻之時,他還會派兵來援,就像你此時准備對宋金剛所做的那樣!”
羅藝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
“若是夏賊不能占據上谷,高開道自然就會以為夏賊不過如此而 已!也就會認為我幽州才是他真正的大敵,也就不會收起進攻我幽州的野心,到時候,我們腹背受敵,也就悔之晚矣!所以,為日后計,我們不能派兵去援救宋金剛!”
“原來總管大人早就心有定計了!卑職不知,惶恐!”
薛萬徹常常地松了一口氣。
羅藝的聲音繼續在室內回蕩。
“夏賊雖然占據上谷之地,有了這個進攻我幽州的橋頭,但夏賊要想攻下我幽州,也不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羅藝握緊拳頭,用力地揮動手臂。
“幽州一直是北方邊郡的重鎮,城牆高大,城內儲藏眾多,且我北地邊軍久經戰陣,數萬精兵鎮守此地,若是沒有了后顧之憂,當不怕夏賊進犯,我等只要深溝高壘,采用夏賊抵御宋金剛的戰朮,夏賊縱然勞師動眾,也只能無功而返,再說.
羅藝停頓片刻,待薛萬徹的眼神露出焦急之色,他方才說道。
“再說,我已經布下了一顆暗棋,夏賊不來則已,若是他真的來進犯我幽州,到時候,不但不能啃下幽州這塊硬骨頭,本總管還要讓他吃上一個大虧,要是高暢稍有不慎,本總管甚至可以讓其全軍盡沒,說不定還可以盡取冀州之地!
“哈哈哈!”
說罷,羅藝高聲笑了起來,神態甚為得意。
待羅藝收住笑聲之后,薛萬徹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知總管大人這顆暗棋是什么?可否告知卑職!”
羅藝笑了笑,搖搖頭。
“不是老哥我不相信老弟,不過,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讓高暢知道本總管的安排,這計策也就沒有用了,老哥之所以將此事告訴老弟,也是不想老弟擔憂啊!到時候,夏賊若是進犯幽州,老弟只需要好生率領手下的兒郎們迎敵就好了,本總管一定能讓夏賊來得去不得!你我兄弟富貴之期不愿也!”
話說道這個份上,薛萬徹也就不再追問,只是咧開嘴角,附和著羅藝笑了起來。
沒有幽州軍的助陣,盤踞上谷的宋金剛也就無法抵御高暢軍的進 攻,雖然,負責這次攻擊的只是蘇定方和顧子文率領的一萬人馬,失去了主力的宋金剛依然抵擋不住。
大業十四年,三月初。
宋金剛率領殘部數千人逃離上谷郡,往西投奔了雁門的定楊可汗劉武周,上谷郡全境被高暢軍占據,占據上谷之后,高暢軍不再向前進 攻,而是停在了上谷,就此整修。
三月初三這一天,高暢回師樂壽,這一天,北邊無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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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mk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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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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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六十六章 崔安瀾
殿下,深澤方面有消息傳來!”
“哦!”
高暢從書案上堆積如山的文牘探出頭來,雖然,他奉行的是放權政策,若非太大的事情,內政之事皆交由政事堂以及各部官員處理,不過,由于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前線指揮作戰,這些天累積起來的公事著實不少。
連續兩天,几乎不眠不休地和那些文牘作戰之后,案頭上的文卷才逐漸減少,在他看來,今天再加一個夜班就能全部解決了。
崔安瀾躬著身,畢恭畢敬地將一封未開封的公文送到高暢的書案上。
前段時間,監察司和敵情司正式分家,情報雖然仍然在共享,行事卻各行其是,監察司的主官是白斯文,敵情司的主官正是崔安瀾,至于原本一直參加情報工作的蓮花,她退出了一般的情報工作,被高暢任命為金城宮的女官首領,至于她那里是不是還掌握著一只祕密行動部隊,就不是崔安瀾和白斯文所能了解的啦!
崔安瀾將公文放在案頭上,往后稍稍退了一步,神態恭謹地彎著腰。
能夠擔任敵情司的主官,崔安瀾非常滿意,跟隨高暢之后,他做祕密工作已經一年有余了,從當初情報機關的一窮二白到如今的枝椏茂密,他一路見証著走了過來,他覺得以自己的性情和能力,是無法統率大軍作戰的,而躲在幕后玩一些陰謀詭計,耍一些小花招卻非常適合自己,從表面上看,敵情司的主官只不過是區區三品,然而,只有很少人才知道,就是這區區三品卻掌握著那些一品大員才可以擁有的能量,敵情司還不算什么,畢竟是對外的,若是監察司的主官,就連那些一品大員也曲意結交,誰都害怕被監察機構抓住自己的小辮子,然后偷偷上報給高暢。
不過,崔安瀾也知道,不管是他還是白斯文,他們的權力都來自于高暢,他們就是高暢的一條狗,高暢叫他們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要他們往東就不能往西,要他們抓狗就不能抓雞,只要他們保持著忠心,手上的權力就不會失去,當然,按照崔安瀾的理解,他們必須還要勝任自己的工作,否則,頭上的那頂官帽也戴不怎么穩妥。
“打開,給我念念!”
高暢活動了一下脖子,瞧了案頭上的公文,對崔安瀾說道。
像李靖這樣獨領一軍又駐扎在外地的將軍,他通過敵情司的渠道傳來的密函若是寫的絕密字樣,就連崔安瀾也沒有資格事先打開來看,只能在收到這樣的密函之際,第一時間將他送到高暢面前,這也是他的工作內容之一。
這封從深澤來的密報上面就打著絕密字樣的火漆,故而,崔安瀾一收到密報,就立刻要求覲見,將密報送上高暢的案頭。
聽到高暢讓他打開公文,崔安瀾大喜,這証明高暢并未將他視為外人,就連這些絕密文件也不瞞著自己。
他拿起公文,手微微顫抖著,將文件封口上的火漆撕掉,把一張寫滿字的紙條取了出來,然后,大聲念道。
紙條上的字不多,崔安瀾很快就念完了,念完紙條之后,他的臉色變得慘白一片,顯得分外難看,紙條上的內容讓他頗為心驚,以致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字不多,字條上的內容也很簡單,李靖在密信上說,博陵崔家暗中派了使者前來輸誠,若是下一步高暢軍從深澤北上攻打博陵郡城,崔家愿意在暗中相助,幫助高暢軍取下城池,唯一的條件就是希望高暢軍占據博陵郡之后,能夠保境安民,約束士卒不要滋擾鄉鄰。
李靖認為博陵崔的條件并不過分,少一些戰斗,士卒也就少一些犧牲,因此,他懇請高暢答應博陵崔家的條件。
何況,博陵崔也算是關東豪門,聲譽響遍四海,若是博陵崔能夠投誠,有了博陵崔和清河崔這樣的榜樣,其余的那些關東門閥自然會與之呼應,這樣的話,高暢軍每到一地,受到的阻礙和抵抗自然會少了許多,有了那些門閥的投誠,夏國這個剛剛成立的政權也就不會缺乏士子參政了,畢竟,治理天下還是要靠那些士大夫,大字不識一個的流民們是無法管理好地方政務的。
高暢聽罷之后,沉吟片刻,他抬起頭,瞧了站在身旁的崔安瀾一眼,此時的崔安瀾面色蒼白,身子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高暢知道崔安瀾為何會如此,崔安瀾在害怕高暢做出某種決定。
崔安瀾也算是博陵崔的人,如果家奴也算的話。
崔安瀾是從崔家逃出來的,他和崔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跟隨高暢,一方
謀求榮華富貴,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向崔家報仇,但是暢答應崔家的輸誠,自己這個仇就比較難報了,可是,不管怎么樣,高暢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啊!
由于心生絕望,所以他無法控制自己。
“你怎么看?覺得如何?”
高暢的聲音在崔安瀾耳邊輕描淡寫地響起。
崔安瀾抬起頭,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牙齒上下撞擊,好半天方才沒有使自己的舌頭被咬住,他握緊雙拳,顫聲說道。
“依小的看來,此事利大于弊,該准!”
話音出口,他雙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這回答并非出自他的本心,然而,作為高暢的一條狗,他必須為主人的利益做想,只要保持一顆忠心,才會得到更多,若是不能,不要說報仇,一切也都會失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念叨著這句話。
“我記得,你和崔家是有深仇大恨的,你好像是從崔家逃出來的!”
高暢冷冷地看著他。
“是!”
崔安瀾應了一聲,低下頭,聲音略略有些沙啞。
“小的是和崔家有血海深仇,但是,為了殿下的大業,小的這點仇恨就是不報也算不得什么?答應崔家投誠對夏王殿下的大業利大于弊,小的沒有理由反對!”
“很好!”
高暢笑著點了點頭。
“你若真的沒有被仇恨遮住眼睛,日后,位當不止于此啊!”
崔安瀾大聲說道。
“殿下謬贊了!”
他停頓片刻,然后抬頭注視著高暢。
“小的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
高暢揮了揮手。
“如此,小的僭越了!”
崔安瀾抱了抱拳,然后說道。
“像崔家這樣的高門世家,之所以選擇投誠,只不過是迫于形勢而已,他們是不會真心為殿下您效命的,這些世家門閥的眼睛都是高高向上的,他們根本看不起我們這些流民武裝,我們這些人,在他們眼中只是草寇六賊而已,若有形勢不對,他們轉身就會背叛,所以,還請殿下不要太相信他們,應該對他們有所防備!這并非小的為了一己私怨中傷崔家,還請殿下明察。”
“嗯!”
高暢點點頭。
“我知道,在大隋沒有統一天下前的數百年亂世之中,這些門閥世家為了生存,什么下三爛的事情都做過,一句話,兵來從兵,賊來從賊,只要不損害到門閥的根本利益,就算當權者要他們當狗他們也愿意,所以,我不會將一切都寄托在門閥世家的效命之上!”
高暢站起身,走到崔安瀾身前,崔安瀾低下頭,彎下了腰。
“只不過,現在我們需要他們,為了盡快一統河北,然后與天下群豪爭奪天下,我們需要他們,不僅需要他們不在后面拖后腿,也需要他們的錢糧,現在,是暫時和他們相互妥協的局面,畢竟,合則兩利,他們也不希望關西的那些門閥世家取得主動權,騎在自己的頭上吧,待本王奪取天下之后,自然會好好地收拾他們,呵呵!”
崔安瀾隨聲附和著笑了起來,高暢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會同意李靖的意見,接受崔家的投誠,暫時,我不准你去對付崔家,不過,那個害你的主要仇人,我倒是准許你暗地里動手對付他,只是,只能是暗地里,千萬不能把事情鬧大,弄得人人皆知,否則!”
高暢嘿嘿地笑了兩聲,手掌微微加重了力道。
崔安瀾大喜過望,扑嗵一聲跪倒在高暢面前。
他原本已經不指望現在報仇了,如今,高暢卻准許他報仇,雖然不准他對崔健全面動手,然而,只要他能干掉那個害他失去至愛的崔無庸,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多謝殿下,請殿下放心,卑職一定會非常小心,不讓任何人抓到把柄!”
有敵情司的強大力量,有高暢在后面撐腰,對付一個小小的崔無庸也要失風的話,若真是如此,崔安瀾認為自己干脆自殺算了。
“好吧,你下去吧,先擬定一個行動計划給我,我看可行不可行再說!”
“是!”
崔安瀾向高暢磕了個響頭,然后起身退了出去。
高暢嘆了嘆氣,目光落在那些文牘上面,他搖搖頭,回到書案后面,重新開始和文牘奮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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