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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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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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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cefanun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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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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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3章 風雨欲來
墨衣一直昏昏沉沉,但明顯身上的高熱已經慢慢在退下去,臉上的黑氣也消退了不少。秦霄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開始算計接下來該怎麼辦。
墨衣受了這樣的傷,是不宜於騎馬劇烈顛簸的,看來現在,也只好去雇張馬車。秦霄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滿是鮮血的胡服,心想這樣跑出去還不將人嚇得半死?於是將墨衣輕輕放了下來,跑到河邊脫下外套,使勁的搓洗,好在是一件黑色底紋的胡服不太現形,不然乾涸的血跡怎麼也能洗得乾淨。這時身後的墨衣好像有了動靜,劇烈的咳嗽起來,秦霄跑到她身邊,見她果然甦醒了。
「你還好吧?」
秦霄矮下身去將她扶住。
墨衣似乎有些暈頭,眼神一陣迷惘:「大人,我……我們這是在哪裡?」
秦霄見墨衣臉色一片慘白,但是嘴唇上的黑色都已經消退,知道她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輕輕摟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胸前,低語道:「昨天你中了毒箭,不過好在我認得那種箭毒,現在已經替你解毒,應該沒事了。」
墨衣見秦霄光著上身,露出了在特種營裡曬出的古銅肌膚,不由得羞赧說道:「大人,對不起……墨衣居然成為了你的累贅,我真是太沒用了。」
秦霄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沒事的。若不是你殺回來救我,我也沒那麼容易脫困。不過你現在身上的毒還沒有完全解去,不好劇烈運動,以防餘毒攻心。這樣吧,我再去弄點草藥來給你換藥,然後我們找輛馬車去長安。」
墨衣咬著嘴唇,輕輕的點了點頭:「對不起,因為我,耽誤了這麼多寶貴的時間……」
秦霄將她輕輕放倒,低語道:「別傻了。若不是你。我現在可能還沒有脫困或是已經暴屍當場了呢。若是為了趕那麼一點時間而讓你有什麼意外,我也會後悔一輩子的!」
墨衣看著秦霄健碩的背影,微微的低下頭,流下兩滴淚來。
草藥採來了。秦霄將它嚼好,滿嘴的藥汁也不好說話,把心一橫。朝墨衣嘴上吻了過去。墨衣驚慌的撲閃了幾下眼睛,緩緩張開口,從秦霄嘴裡接過那一屢屢苦澀而帶著棗花蜜清甜的藥汁,緩緩地嚥了下去。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平靜而自然,可墨衣明明聽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的狂跳,臉上也不自覺的泛起一絲紅潮。反倒讓她蒼白如紙地臉有了一絲血色。
秦霄看著她的表情反應,心裡不由得暗自有些好笑: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春心蕩漾。來不及細想,秦霄將剩餘的藥渣縛到了她地小腿傷口上,重新包紮得好了。
正巧這時,遠處的官道上一輛馬車不緊不忙的慢慢跑來,秦霄讓墨衣坐下,騎上淡金馬朝官道上而去。
趕馬的是個五六十餘歲的老漢,還正悠哉由哉的哼著小曲兒,手裡拿著一個酒壺,不時的飲上幾口。秦霄將馬往道中一橫。驚得那老漢急拉韁繩,驚慌罵道:「哪來地光身小伙子,擋在路上不要命了!」
秦霄拍馬上前,拱手一揖:「對不起了老丈!我這裡有一錠銀子送你,沒別的意思,只想租你的馬車去一趟長安。」
老漢揉了揉眼睛,不禁有些驚住了:「你……你是什麼人呀!這麼大綻銀子,就為了租我這馬車一用?」
秦霄咧嘴笑了一笑:「你若是同意,我便是租車的好人;你若是拒絕,我便是搶車地小賊了!」
老漢瞪大了眼睛生生的嚥了一口口水:「好吧。上車!我這本來也是要去京城去接女兒的,一輛空車兒,載你一程也無妨。」
「那好,老丈請稍等。」
秦霄拍馬回去,將墨衣載了過來,扶她進了車廂。
老漢驚疑道:「小伙子,這姑娘看似是中了毒呀!腿上也負了傷,得趕緊治才是。」
秦霄隨口應道:「哦,被毒蛇咬了,已處理了一下,所以現在才趕著去京城找大夫。」
老丈呵呵的笑:「小伙子,你就別蒙我了。老頭子看這姑娘臉色,就知道他中的是烏頭箭毒。可用棗花蜜、烏川等幾味草藥急救,但事後也須細細調理百日,動不得怒氣。關雲長知道不?那麼厲害的人物呢,也被這小小的烏頭箭毒折騰得不行了。」
秦霄不由得有些吃驚:「老丈莫非精通醫術?敢問高姓大名?」
老丈擺了擺手笑道:「談不上精通,年青地時候跟一個老師傅學過幾年,也算是他的學生吧。老漢平頭百姓一個,名叫鍾衍,關中雍州人士。」
秦霄奇道:「老丈的師父是……」
老丈點頭笑了笑,頗有些得意的說道:「說出來真是有辱師父大名。他老人家高姓孫,諱思邈,千年難得一見的醫道高人哪!」
秦霄驚道:「藥王孫思邈?」
老丈呵呵的笑:「正是正是!想不到小伙子還有些見識,知道我師父這樣的一個別號。好啦不多說了,要救中毒之人可不能多作耽誤,將你的馬兒也套到車轅內吧,我們這就動身去長安。」
秦霄將淡金馬套上車轅進了車廂,暗自想道:這老漢居然是藥王孫,思邈的學生!孫思邈死了二十多年了,可是依舊名聲赫赫天下風傳。
墨衣輕語道:「孫思邈活了一百多歲,從隋朝時起就名聲在外了。可他一直隱居山林沒有出仕,是個不世的高人哪!沒想到他還有傳人。」
秦霄讓墨衣靠在自己身上,好讓她少受些顛簸:「回去後,就請這位老先生替你治傷解毒。」
官道上商旅路人漸漸多了起來,一路也算安然無事,到了長安。到城門口地時候,秦霄從車廂內探出頭來,對守城衛士問道:「你家大都督衛王殿下,今日可有來城門?」
衛士愕然的愣了一下,看清楚是秦霄,連忙拱手道:「回大人話。衛王殿下今日已經來過了一趟城門,但馬上走了,據說是去了大人您家裡。」!秦霄低低的驚咦了一聲:這倒好,免得我到那些花街巷柳之地去尋他了。老漢鍾衍驚聲道:「原來你是京城的大官兒哪!怎麼不早說哩!大人家在何處。老漢送你過去。」
「金光門。」
進了長安城,街道寬闊平整,馬車平穩的跑了一段時候。鍾衍將車拉住了,驚嚇的說道:「大……大人,不能去了。」
「怎麼了?」
秦霄從車廂內朝外後告,只見從裡坊街道入口,一直到自己府前,已經被大批的府兵團團的圍住,還正有幾個士兵提著長槍往馬車這邊跑來。
「站住。什麼人?」
鍾衍嚇得驚叫一聲『啊呀』就險些撞下車來。秦霄將他扶住跳出車廂:「大膽!你們是哪裡的兵卒,竟敢阻擋道路圍住本官府第,居心何在!」
那幾個兵卒慌忙拜倒下去:「秦大人恕罪!小人奉南衙大都督之命,守備大人家宅!」
秦霄心中一驚:壞了!難道。我家裡發生了大事?
「閃開!」
秦霄一揮手然後跳上了馬車,示意鍾衍將馬車開過去。到了門口,秦霄急跳下車就衝進了家裡。
院中,也是密密麻麻地哨崗,戒備十分森嚴。秦霄剛進到院中,馬上聽到一聲驚呼:「大率回來了!」
秦霄聽得清楚,是邢長風的聲音。還正從大堂內跑出來,迎頭朝秦霄拜了下去。
秦霄將他托起:「長風,發生什麼事情了?」
邢長風面色有些難看,慚愧的低下頭:「小人無能!收到大率將令後,小人帶人奮力趕路,總算在昨日城門關閉之前進了長安。剛剛進了大人宅第,才發現已經有一票兒黑衣刺客在這裡行兇!」
秦霄驚得睜大了眼睛:「後來怎麼樣?」
身後一人長聲說道:「放心吧,都沒事兒!幸好有李嗣業和紫笛在,保住了你的寶貝仙兒沒受傷害。不過鐵奴就慘了,現在還沒醒呢!」
秦霄總算是稍稍安心。快步走到大堂:「衛王殿下……你怎麼也來了?」
李重俊地臉色怪怪的,朝旁邊瞟了幾眼,見沒有旁人,低聲說道:「紫笛大人下令了,我哪敢怠慢?再說了,兄弟家裡發生這樣的大事,我也理應來照看著哪!」
這時,旁邊地李嗣業、萬雷也紛紛上前:「大率,你安然回來,我們就放心了!」
秦霄點了點頭:「她們人呢?」
「在後堂,特種營將士正嚴加防衛。」
秦霄理了理頭緒說道:「殿下,你還是將南衙府兵撤走吧。這樣一鬧,有些人心惶惶了。現在大白天的,應該不會出事了。還有,秦霄還正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請殿下幫忙。」
「哦?好說。秦兄弟的事情,我哪有不不幫忙的道理。」
李重俊走到堂外,對兩個小校一揮手,「你們先散了,回南衙當差去。」
南衙府兵跑步退了出去,秦霄對邢長風和李嗣業說道「院外的馬車裡,是墨衣,她受傷了。你們去將她扶進來。還有,那個趕馬車的鍾老先生,也將他請進來。他可是個醫術高人,別怠慢了。殿下,萬雷,我們一起去後堂說話。」
秦霄一邊走,一邊對萬雷說道:「萬將軍,昨天你和長風與黑衣刺客大戰,可有傷亡?逮到活口了麼?」
萬雷道:「大率,咱特種營地將士,這兩月來的苦不是白吃的!對付這些人還是不在話下。卜一出手就立斃十餘人,活捉了三個。其他的人就慌忙逃走了。當時我們一心要保護大人家眷,便沒有去追。」
秦霄滿意地點頭:「還不錯。」
到了後堂東跨院,三十名特種將士見了秦霄,齊齊拜倒下去:「大率!」
秦霄拱手上前:「有勞兄弟了!快快起來,不用多禮!」
大廳的門被打開,李仙惠站在廳前凝視著秦霄:「秦大哥,你回來了……」
李重俊在後面乾咳一聲:「大家都不許看!給我站挺直了,全都不許回頭!」
李仙惠的臉頓時變得通紅,羞赧的從秦霄懷裡掙扎出來:「仙兒是沒事。可是死死護衛仙兒的鐵奴,卻被傷得重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得性命。」
秦霄忙道:「領我進去看看。」
側屋內。鐵奴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胸前紮著好些繃帶,血跡斑斑。紫笛正在用一條毛巾替他擦拭額頭,見到秦霄來了,說道:「你可回來了!你看,鐵奴這鐵打般的漢子也倒下了。身上被砍了好多刀,現在正發著高燒呢!」
李仙惠在後面低語道:「鐵奴是替我擋刀子受傷地……那些賊人殺手。手段高明。仙兒……不是他們地對手。」
正在這時,大廳裡傳來李嗣業的聲音:「大人,鍾老先生和墨衣都來了。」
紫笛飛快跑出去,一聲驚叫:「唉呀。姐姐你怎麼受傷了?快回屋裡去歇著!」
秦霄叫鍾衍進到了屋裡去給鐵奴看傷了,自己走到大廳,叫眾人都退了下去,對李重俊說道:「殿下,事情看來比較嚴重了。現在秦霄找你討一紙調令,徵調洛州右威衛主力到京上番。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重俊盯著秦霄:「秦霄,你究竟知道了一些什麼?右威衛是張仁願麾下親率。奉命守備洛陽。你將他調來,莫非就是因為長安將有大事發生,請他進京勤王?」
秦霄劍眉一挑:「不錯,正是此意!秦霄知道,雖然殿下手中握有南衙禁軍,可是他們對殿下的忠誠度根本不夠。萬一發生大事,他們只會聽十二衛大將軍的調譴。所以我這才擅作主張,請張仁願前來。」
李重俊無奈地笑了笑:「既然你知道這些,也就應該明白,我同不同意發調令。只是個門面工夫。關鍵還是要張仁願那老傢伙願意提兵而來。」
秦霄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張仁願現在已經在擂鼓聚將,準備發兵了。殿下準備這樣一封調令,也是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而已。明天他的兵馬,應該就能到長安。到時候,還請殿下安排他盡量離長安城近一點戍防。」
李重俊面色嚴峻地瞪著秦霄,低沉道:「秦霄,你告訴我,究竟要發生什麼大事?大隊的十二衛正規府兵是不能進城駐紮地,除了守城的城門衛,最近也要離城十里,這些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我可以毫不保留的信任你,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事關重大,你必須對我說清楚一切!」
秦霄理了下頭緒,將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重俊。
李重俊拍案而起,咬牙切齒怒道:「這張家狗賊,居然這麼狂妄!我大周天下李唐江山,難道還要落入他們手中不成?秦兄弟,這次不用多說了,我和你並肩而上,同生共死!現在我們就去面見太子,找他商議大事去!」
「且慢!」
秦霄將抬腳就跑的李重俊拉住,將他強按著坐了下來,低聲道,「殿下,太子性格懦弱,優柔寡斷,若是請他決斷,事情準會拖沓停滯,白白地誤了機會。當今之際,我們唯有先斬後奏,事情完了之後,再向太子解釋清楚!」
「啊?」
李重俊嚇得渾身一彈,「秦……秦霄,你想幹什麼?你太大膽了!莫非,你想憑一己之力,發動宮廷政變?你要知道,你並非王族,這樣的舉動,不管成功與否,那就是逆謀造反!」
秦霄不動聲樂,淡然說道:「有道是『法不責眾』。秦霄當然沒有傻到要獨自孤身犯險。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朝中三大元老栽到我頭上的。現在鬧出事來了,他們若不出來擦屁股,我秦霄拚個魚死網破也要找他們拚命。李嗣業、萬雷,你們進來!」
二將推門而入,拜倒在地:「大率!」
秦霄說道:「你們二人,拿著我的拜帖去請唐休璟、張柬之、姚崇幾位大人,到東宮左衛率府一述。」
「是,大人!」
二人方才準備抬腳出去,邢長風進來稟報:「大率,唐休璟、張柬之、姚崇三位宰相已到府門!」
李重俊驚道:「這三個老傢伙,好快地消息呀!」
「有請!」
秦霄一揮手,邢長風拱手退了下去,「這倒好,不用這麼麻煩去請他們了。只是……既然他們知道了消息,那二張沒有理由不知道。看來,我們現在真的是要準備短兵相接了!殿下,我們去正堂與三位大人述話吧?」
二人抬腳走出後堂大廳,秦霄對萬雷說道:「將昨日擒住的殺手帶到正堂來。」
秦霄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奔騰起伏的如潮思緒,大步朝正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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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4章 厲兵秣馬
三大元老看來都知道了秦霄家裡出事的消息,此時看到秦霄安然無恙,都紛紛吁了一口氣。
秦霄拱手上前:「三位大人,秦霄這兩日,日夜奔波在長安、洛陽、河南等地,將連環殺人案查了個水落石出。同時,知道了一些驚人的真相和內幕。」
唐休璟一臉沉寂嚴肅:「事到如今,這些事情也不能迴避了。秦大人,你就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吧。該怎麼處理,我們大家商量著辦。」
秦霄整理思緒,將河南翠涎玉案、連環殺人案,以及二案中間的聯繫,和張易之勾結突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秦霄話說完了,場面頓時靜得可怕,連眾人喉節翻動吞嚥口水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
半晌過後,張柬之終於坐起身來,緩緩的,低沉的說道:「唐大人,姚大人,我想現在我們有了足夠的證據,應該是時候了!」
唐休璟擄了擄雪白長鬚:「老夫沒有意見。皇城禁衛大將,左羽林衛大將軍李多祚,與右羽林軍中郎將將軍敬惲,都是老夫親信。只要我一聲令下,這二人必然響應。」
姚崇說道:「唐大人,請恕姚崇直言。左、右羽林衛,和千騎指揮權,都在北衙大都督左金吾將軍武懿宗手上。他們雖然是將軍,如何能聽唐大人調譴?」
唐休璟撫髯大笑:「姚大人,你在軍中呆的時間不長,不瞭解將士的心裡。我和這二將,那是戰場上混來的過命的交情。他武懿宗沐猴而冠添居將位,如何使喚得了他們?」
張柬之點頭道:「既是如此大事,就要名正言順。本閣已聯繫好了監察御史桓彥范、崔玄暐與司刑少卿袁恕己等人,只等秦霄將查明的案情上報,就可以立案彈劾二張,帶兵起事清君側!秦霄!」
秦霄凜然上前:「秦霄在!」
張柬之說道:「此事最大誘因,乃是因你而起。現在你就動身前往東宮,面見太子說明此事。我等三人,回去調配人手兵馬,只待舉事。」
「且慢!」
唐休璟嚯然站起身來,一揮手,「事情尚未商議得全,如何就要施行?長安附近有六萬多兵馬上番屯衛,雖是隸屬衛王殿下調譴,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張易之與張昌宗親信。而且,也不乏武三思和太平公主的人。就算我們動手掃清了宮中,到時候武三思和太平二人亂起來。這大周的朝廷就會鬧得沒完了!張大人,如今之計,只好將武三思與太平公主也一併請來。大勢所趨之下,他們二人必然同意舉事。而且,二張與李、武二家的矛盾,早日激化不可調和。他們不會有拒絕的理由!」
姚崇上前附合:「唐大人所慮正是!」
張柬之緩緩搖了搖頭:「太平公主,雖是武家的媳婦,但一直心在李家。找她我沒有意見。只是這武三思……狼子野心不可揣測。他若參予舉事,到時候倒戈一擊要與太子爭權,如何是好?」
秦霄拱手上前說道:「三位大人,秦宵擅作主張,請得洛州張仁願右威衛主力進京勤王,相信明日此時就應該能到長安。到時候,可用作震攝!」
「哦?」
唐休璟驚道,「好你個小娃娃兒,還這般有本事。將張仁願那老匹夫也請來了?甚好,甚好啊!此人與我,交情極深,而且他是一腔豪氣,是個幹大事的人。來得正好!右威衛主力五萬大軍,到了長安足以鎮住武三思和太平公主這兩個人。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大家一起去東宮。面見太子,陳明情由。不管他答不答應,明日子時。起兵勤王,以清君側!」
「好!」
眾人一聲齊呼。
秦霄擺了擺手:「將昨天抓到的刺客帶上來!」
三名黑衣人被捆了個結實扔到大廳前。秦霄居高臨下喝道:「我只問一次,答得不好,立馬拖出去砍成肉醬——你們是受何人指使,竟敢截殺本官,謀害本官家眷?」
其中一人驚慌叫道:「大人饒命!我們是……是千騎使武懿宗麾下近衛。奉武將軍之命,來……來捉拿大人家眷。」
眾人一起驚聲道:「武懿宗?」
秦霄怒髮衝冠一拳錘到桌上,頓時將桌面錘得粉碎:「這死龜奴,欺人太甚!我秦霄今日就要跟他見個死活,饒他不得!」
張柬之連忙上前拉住秦霄:「秦霄啊,小不忍則亂大謀。武懿宗現在統領北衙,雖然左、右羽林衛中的一部份將士可以聽從唐大人號令,但是還是有另一部份人是他親信的,而且千騎也被他握在手上,不可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呀!」
秦霄冷哼一聲:「我不打草驚蛇,我來個釜底抽薪!他不是統率千騎和左右羽林衛麼?我將他暗中擒來,讓北衙變成無頭蒼蠅,到時候我們提兵舉事,也更容易成功!」
唐休璟一聲低喝:「休得胡來!這種事情,如何能夠辦到?他武懿宗向來多疑膽小,這個關頭,肯定躲在營中寸步不離,左右防衛的人手那一定是裡外三層密不透風。」
秦霄冷笑道:「別的人辦不到,我卻能夠。就算是辦不成,也絕不會誤了大事,邢長風!」
邢長風大步而入,拜倒堂前:「邢長風在,聽候大率將令!」
秦霄凜凜說道:「特種營的第一個任務:今夜給你一半的兄弟去辦事,在戌時之前,將北衙大都督武懿宗生擒而來!記住,不可以大張旗鼓驚動旁人。我會在左衛率府和衛率三千多兄弟,一起等你的好消息。」
邢長風拱手應道:「長風明白,大率放心。若不能將他擒來,長安就讓兄弟們提著長風的人頭來見大率!」
說罷就退了下去。自顧做安排去了。
唐休璟驚道:「秦霄,這是你手下的人?為何就敢接下這樣的軍令,那不是將自己逼入死路麼?」
秦霄淡然地笑了笑:「未必。到了晚上,自然見分曉。」
張柬之說道:「若能將武懿宗擒住,的確是事半功倍。就算沒能擒住,到了現在也無關緊要了。秦霄,你現在就將查案的經過寫成表文。交給邢部尚書姚大人,我們再去找監查御史桓彥范、崔玄暐與司刑少卿袁恕己等人,這樣一來,就名正言順了。」
秦霄取來紙筆,揚揚灑灑寫了一篇表文,交給了姚崇。姚崇細細看過一遍,點頭道:「好,行了。二張亂權擅政禍害朝廷,早已是人人得而誅之。而且早有聽聞他們暗中賣官鬻爵。淫虐宮婦民女,如今有了這些證據,就足以將他們給治了!」
秦霄聽得心裡暗自冷笑:你們這些老狐狸,既然早有聽聞,為何等到現在才動手?張易之、張昌宗,你們也別怪老子嘴巴毒,添油加醋的將你們的劣跡都寫在了上面。而且『賣官鬻爵』那一項,我就是毫無證據瞎寫的。不過。到時候追查起證據來,大可以讓墨衣紫笛替我做證——吳興國一年之內連升四級,從一個小小的中州司馬做到三品州刺史,若不是到朝中找到你們買官兒,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嘿!墨衣紫笛紅口白牙的一說,現在又死無對證,這個屎盆子,就足夠扣死你們了!
唐休璟揮了揮手:「既然事情都商議妥當了,我們就一起去東宮見太子吧!」
「好!」
秦霄說道:「眾位大人先行一步。秦霄稍做準備,馬上就到。」
三大元老齊齊走了,秦霄將萬雷叫過來:「萬雷,你帶一半的特種營兄弟,繼續保護我的家人。」
萬雷一拱手:「大率放心!若有只蚊子飛進來,也將它撕成八瓣兒了扔出去!」
秦霄點點頭,回到房間裡換上那副明光甲披掛,叫李重俊和李嗣業在正堂稍等片刻,自己到了後堂。
老頭子鍾衍已經料理完了鐵奴和墨衣的傷口,坐在大廳裡歇著氣。見到秦霄上前,老眼昏花的看了一陣。喃喃說道:「原……原來還是個將軍。將軍,那個黑人漢子。刀傷較深失血較多,恐怕要配上良藥調養數月,才能下地行走。不過他現在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老漢剛才替他止了血,退了燒。至於那個姑娘呢,看似將軍給她喂縛的草藥還正對了方子,問題不大了。吃幾服排毒養肌的藥,月餘就可康復。呃……將軍,老漢是不是可以,告辭先行一步了?」
秦霄叫紫笛拿來一盆銀子強塞到他手上,說道:「鍾老先生,你若是不嫌棄,這些銀子就當是你的酬勞和聘金,從今天起,你就到我府上供職怎麼樣?」
「啊?」
鍾衍驚呼一聲,不由得有些呆住了,「老漢……老漢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在長安給人做妾。只怕老了不中用,沒活幾天就死掉了,還要勞煩將軍替老漢收屍啊!」
秦霄笑道:「這有何妨!鍾老先生從今往後就安心住我府裡吧,怡養天年就好,也方便與女兒相會。你若是百年歸老了,我負責將你遷回故鄉葬入祖墳。」
鍾衍激動得就要拜下去:「老……老漢真是謝謝將軍大恩大德了!本以為老無所依,沒想到還能有個落葉歸根入得祖籍的機會!」
秦霄將他扶住:「鍾老先生就無須多禮了。今後這兒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就是。若有什麼要求,也不須顧忌提出來就是了。」
鍾衍肯留下來,秦霄還是挺開心的。一來麼家人朋友有個什麼三病兩痛,有『私家醫生』多好辦事,二來,秦霄早早就在心裡思索著調配幾種特殊藥物,一直苦於自己醫學知識不夠。現在有了孫思邈的高徒坐鎮,這事也算是有些譜了。
秦霄進去看了一眼鐵奴,李仙惠正在親自替他擦抹身體,秦霄輕輕撫住她的雙肩:「仙兒……這次,我就親手去替你報仇,將張易之和張昌宗那兩個王八蛋撕成碎片!還有武懿宗那個死龜奴,居然敢跑到我家裡來動你們的主意,我決不饒他!」
李仙惠反過身來緊緊抱住秦霄:「老公……其實,我更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昨天那些人殺來的時候,仙兒一點都不害怕,只是在想,你在外面肯定也被人伏擊了。看到你平安歸來,我真地……很開心!」
秦霄輕撫著李仙惠的頭髮,微笑說道:「你看,這老公叫出來,聽得多親切呀!仙兒放心,我屬蟑螂的,是不死小強!做完了這件大事,我就天天安心的在家陪你!」
李仙惠抬起頭來,一臉疑惑地道:「小強?……」
身後一聲輕咳,紫笛那丫頭來了。秦霄鬆開李仙惠:「紫笛,你姐姐好些了麼。」
紫笛走上前來:「沒什麼大事兒。這次呀,真是懸了……那些黑衣殺手,個個身手都不錯,突然殺來我們毫無防備。若不是有鐵奴誓死護著仙兒,怕是就要壞大事了。」
秦霄點了點頭,隨即又笑道:「你跑去請李重俊來的?」
紫笛頓時鬱悶的拉長了臉,撇嘴說道:「可不是麼!我怕黑衣殺手再回來麼,我們人少頂不住。於是大清早的天還沒亮我就跑去砸衛王王府的門了,這下欠下他一個大人情了。」
秦霄和李仙惠都呵呵地笑了起來:「欠了人情改天請他吃頓飯不就得了,你這麼緊張幹嘛?」
紫笛悶悶的瞥了秦霄一眼:「明知故問!我才不要給他什麼機會呢!他那種花花腸子的公子哥兒……」
秦霄呵呵笑了兩聲:「好了,不能耽誤時間了。仙兒,紫笛,你們安心呆在家裡,我派萬雷領特種營將士保護你們。你們可別小看了這些人,就算是十倍的敵人殺進來,他們也能安然抵擋。就這樣吧,我去了!」
李仙惠和紫笛點了點頭:「保重!」
秦霄來到正堂,叫上李重俊和李嗣業:「衛王,李將軍,我們走吧!辦完這些小事兒,我們再回來喝酒!」
李重俊在秦霄肩頭重重一拍:「這次本王又豁出去了!就像在江南時一樣,跟你一起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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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5章 再現玄武門
東宮,太極殿。
李顯聽完三大元老的一通話,險些從太子寶座上跌摔下來,哆哆嗦嗦的說道:「你……你們說什麼?帶……帶兵殺入大明宮,清君側?」
張柬之跨前一步:「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沒有別的選擇了。如果再這樣隱忍下去,二張勢必反叛!前不久突厥使臣已經離去,如果他們到時候與二張內外並舉非但是朝廷要亂,整個大周天下也要亂了!臣等一直矢志匡復李唐江山,實不忍坐視大好的河山敗落,或是淪入賊人之手!」
唐休璟也上前:「太子,張閣老言之有理!如今若不先發制人,勢必危矣!用不了多久,等二張調配過來,首先就要拿太子開刀,掃清謀逆的障礙!」
姚崇大呼:「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想不得那許多了!若再不動手,將反遭人毒手!」
秦霄和李重俊靜靜的站在後面,沉默不語。
李顯雙股戰戰用手抓著座椅扶手,強嚥了一口唾沫:「此事重大,且容我好好想想,與太子妃……妃細細商議才是!」
「太子妃?」
眾人異口同聲驚呼出聲來。
李顯嚇得一彈:「對,對,太子妃……韋妃……」
秦霄感覺真是哭笑不得:事到如今,大事臨頭,居然想到去找一個女人問主意!李顯這太子,也真是當得太經典了!
李重俊聽不下去了,衝上前去走到李顯身邊:「父親,如此大事,何須聽一婦道人家意見?放著三位朝中元老在此,何愁大事不成!更何況,秦霄已請來了洛州大都督張仁願,提右威衛主力進京勤王,而且收集了二張的所有罪證。稍後監查御史和司刑少卿都會齊集於東宮,立案彈劾二張。我們此舉。正是名正言順,順天應人!」
李顯跳起身來,哆嗦的指著李重俊罵道:「大膽逆子,竟敢指責於我。還不退下!你只知道衝動莽撞,可知如此大事稍有不慎,我們一家人都要死於非命!」
三大元老面面相覷了一陣,各自暗暗的搖了搖頭。
秦霄心中歎氣道:唉,這就是太子……這種情況下,只想著顧著自己性命。可憐我現在位卑權輕,若是有那本事,定要廢了這廝,就是讓裝逼之王李旦當太子也比他強上百倍!
正在這時,武三思、太平公主和桓彥范、崔玄暐、袁恕己與羽林衛將軍李多祚、敬揮都到了東宮。
秦霄暗自打量著第一次見到的太平公主。只見她容貌與武則天倒有幾分相似,天生麗質鳳眼寬額,朱唇粉面,處處透著雍容華貴。雖然此時已是年近四十。卻是保養得極好,若是在大街上遇到,還會讓人以為是初為人妻的年輕**,漂亮可人卻又不失成熟嫵媚,儀態端莊典雅,貴氣襲人。雲發金釵,玉墜臂環。好一陣珠光寶氣;胸前如雪,雙臂玉潤,真個媚惑無邊。身著一襲拖地長袍,款款走來,頓時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整個大堂似乎都亮堂了幾分。
秦霄心中暗道:這就是太平公主?大唐歷史上……最有名的——公主麼?
太平走到李顯面前,微頷了一下首,說道:「太子殿下,今日。太平以只想以妹妹的身份,跟你說幾句話。雖然我們此舉,說起來算是對不起母親。可是事到如今,我們真的沒有選擇了。一旦二張陰謀得逞,大周江山社稷固然要亂,母親和我們這些子孫,也會因此背上千古罵名。三哥,不要再多慮了,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你點下頭,今日這堂內地所有人,都會赴湯蹈火再所不辭。成敗在此一舉,三哥,你就下定決心吧!」
張柬之等人頓時跟著起哄:「臣等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李顯嚇得一跳,惶然的看著堂中眾人,頓時有些呆住了。
武三思上前一步:「太子殿下,雖然本王歷來與太子及堂中的諸位有些不愉快,但是大事當前,本王也放下私怨成見,一切以大局為重!太子殿下,連本王都來求你首肯了,你還不肯答應麼?」
站在最後的秦霄心裡一陣冷笑:全是些老狐狸!為了政治利益,可以把臉當成屁股來賣。武三思這傢伙,牆頭草地功夫算是練到家了。這一番言辭,還真是聲形並茂感人肺腑呀!
李顯愣了半晌,狠狠的一咬上:「好,我同意了!但是有一條,前不久皇帝陛下將我與梁王及太平都帶去通天宮立下了誓言,說李武二家子孫,不可自相戕害。此次舉事,萬不可違背了這個誓言。粱王,太平,你們的意思呢?」
二人一齊點頭,太平公主說道:「太子殿下,太平既是李家地血脈,亦是武家的兒媳,斷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武三思說道:「本王亦是識得大體之人,萬不會幹出這種違逆誓言的事情!」
李顯放心的點了點頭,對三大元老叮囑道:「三位大人都曾聽清了?舉事之時,萬不可傷害李、武二家的王公貴戚呀!」
三人拱手應了一聲,張柬之道:「既然太子同意了,那臣等便下去了,其他地事情,我們來搞定。可李顯偏偏聽不出來,長吁了一口氣,頹然的擺擺手:「好,你們去吧!」
秦霄跟在三大元老的身後出了明德殿,至始至終未發一言。剛欲出門,身後一人低喚道:「這位是秦將軍麼,請留步說話。」
秦霄回身拱手一禮:「公主殿下有何賜教?」
太平公主微笑的打量了秦霄一陣,淡然而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久聞將軍大名,卻一直未能見識過,於是叫住了將軍,好細細的看上幾眼。不錯,的確是一表人才,威風凜凜。聽說你尚未娶親,改日我替你做個媒人,許個好姑娘給你吧?」
秦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承蒙公主厚意。秦霄萬分感激。些許私事,還是等料理完眼前的大事再說吧。」
太平公主微微的笑了笑:「行呵,你去吧。真是一個俊美英武的少年郎,惹人喜愛。」
說罷調轉身去。旁若無人的飄然走進了明德殿裡。
秦霄看著她半露如雪地脊背和婀娜地身影,悶悶的想道:怎麼一些皇族裡的人,都喜歡拉皮條當媒婆兒呢。莫非這樣真的很有意思麼?這太平公主,還真是有些傲慢,都是武則天給寵壞地……
三大元老、李重俊等一些參與謀事的人,除武三思與太平之外,全部齊集到左衛率府,細細的商談著接下來地每一步計劃。
天色漸黑,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些凝重和緊張起來。
唐休璟與李多祚他們,商量好了行軍路線和接應之事後,對秦霄說道:「秦將軍,這次地事情。你出力最多,也是最大的誘因。事到如今,老夫就安排你當先鋒,從大明宮北門玄武門斬關而入,最大的任務,是攻開千騎把守的城門。只要開了門,李多祚等人就能帶兵前來接應。陛下如今病臥長生殿。由武懿宗親信的羽林衛嚴密把守,裡外不得通。而且還有皇帝親率左右千牛衛護衛宮中,這些人,現在怕是多半都已聽命於二張。所以,難度很大,你自己考慮清楚。」
秦霄一拱手,奮然道:「唐大人,交給我們左衛率吧!秦霄親自領兵攻關,保證後面地大軍能夠順利進入大明宮!」
「好!」
唐休璟大喜過望,「此事若能成功。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你的名字,也足以載入史冊!」
秦霄愣愣的想道:唐老先生,你就別給我戴這些高帽子了。你們這些人當中,我不一馬當先,誰還會不怕死地統兵殺敵?載入史冊……歷史上,會出現我秦霄的名字了麼?
天完全黑了,泰霄來到左衛率校場,親自擂響了大鼓,李嗣業、田珍侍立在他身後,一起看著三千多左衛率瞬時集結完畢,衣甲齊整,人人精神抖擻。
秦霄上了點將台,高聲說道:「兄弟們,左衛率揚名立萬的日子到了!張易之、張宗昌惡貫滿盈人神共憤!本將奉太子鈞令,提正義之師,進宮誅殺惡賊,以清君側!今夜子時,我和兄弟們一起,從大明宮北門斬關而入,誓取狗賊二張首級,替天行道!經此一戰,我左衛率的兄弟,個個都要名流青史,為萬民所頌!兄弟們,你們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
「你們的刀劍,能劈開敵人的盔甲和頭顱麼?」
「勢如破竹!」
「你們的威風,能讓敵人膽戰心驚麼?」
「氣沖斗牛!」
秦霄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暗笑:訓兵時編出的這一套台詞,還都練得挺順溜的了。戰前鼓舞士氣,再好用不過了!
「好!」
秦霄厲聲一呼,「成敗榮辱就在今夜!兄弟們都給我提起精神,然後奮勇殺敵!」
唐休璟等人立在點將台之後,紛紛點了點頭,低低竊語道:「短短數月,左衛率改頭換面脫胎換骨了!」
正在這時,一名士兵快步跑了進來,拜倒在秦霄面前:「大率,特種營邢將軍回來了!」
秦霄心頭大喜:「好,快請他進來!」
邪長風當先快步而入,拜倒於秦霄面前:「大率,長風不辱使命,擒得北衙都督武懿宗在此!」
此言一出,點將台上的唐休璟都驚呼出來:「當真擒住了!」
秦霄大喜過望,將邢長風扶起身來:「將人帶進來!」
兩名特種營士兵,橫提著被五花大綁只穿著一條褲衩的武懿宗進來,將人往地上一扔,回去和後面的十餘人站成了一列,宛如一道城牆。
武懿宗頭上被罩了一個黑頭罩,摔了個狗吃屎,罵咧咧的掙扎著抬起頭來。秦霄一把扯去他頭上的黑頭罩,揪著他胸前綁的繩子將他拎了起來。
武懿宗搖蕩了一陣腦袋,定眼一看是秦霄,當場嚇得大叫:「秦霄。你……你想幹什麼!你大膽!竟敢綁架本將!」
秦霄看著他那副猥瑣的樣子,想起他連日來地挑釁和刺殺,心裡早已是一團怒火騰騰的直燒心腑!
「呯」的一聲,秦霄一拳打到了武懿宗嘴鼻之上,頓時讓他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滿嘴鮮血碎牙一陣亂飛亂吐!
身後李嗣業大叫道:「大率,殺了他!殺了這個狗賊!竟敢陷害大率和俺。罵我們左衛率是娘們公子軍!殺了他!」
左衛率士兵齊聲大吼:「殺了他!殺了他!」
武懿宗早已是眼前一陣金星直冒,勉強回過神來,掙扎地叫道:「我是北衙大都督,左金吾大將軍,皇帝的親侄兒,你們敢殺我!」
秦霄越看他越不順眼,胸中的怒氣越燒越旺。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左右兩個耳光,險些將他的腦袋都扇得飛了出去,咬牙切齒地怒喝道:「狗賊。死龜奴!你沒有想到,也會有今天吧?你一直胡作非為殘害忠良,還構陷於我與李嗣業等人的帳,先不同你算。你說,是誰指使你調用千騎去攔路截殺於我,血洗永昌驛、屠殺了蘇萬年一家,又去我家裡行刺的?」
武懿宗嚇得渾身一陣哆嗦。遏斯底裡地叫道:「不是我幹的!我沒有!」
秦霄又是一拳上去,直打到他眼眶,頓時鮮血長流,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我警告你,我已經很有耐心,也盡量忍住不下重手了,不然,你此刻早已死了八百遍!昨日被活捉的刺客都已經交待了,我勸你還是說實話的好。免得我沒了耐心,一把掐斷你的喉嚨!」
李嗣業和左衛率將士又一起大喊了起來:「大率。殺了他!掐斷他的喉嚨!」
武懿宗嚇得屁滾尿流,褲襠裡傳來一陣騷臭味道,驚慌的喊道:「我說,我說!……是張易之,張易之交待我幹的!他說,等過得幾日,突厥人率兵殺來,朝廷兵馬前去抵禦長安空虛的時候,他就調動親信兵馬發動政變,先殺太子,再殺梁王,李武二家除我之外,一個不留!然後,再……再逼武皇退位,立我為帝。」
武懿宗話剛說完,秦霄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震得武懿宗好一陣瑟瑟發抖:「立你為帝?那真是天下的笑話!老鼠王八也能當皇帝麼?來人!將他剛才說的話全部寫下來,讓他畫押,供辭交予監查御史!」
說罷一把將他扔到地上,仍由他趴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供辭寫好了,秦霄抽出寶劍,『刷』地一聲將他的手劃破,讓他手指沾上血跡,摁了幾個手印。武懿宗先是驚得險些暈厥過去,後來又疼得哇哇大叫,弄得像殺豬一般。
秦霄拿著供辭走到唐休璟等人面前:「眾位大人,剛才諸位都聽到他的口供了,現在又白紙黑字的有了畫押,這個賊子既是張易之的同謀,是否可以將他就地正法?」
張柬之微微歎了一口氣:「秦霄啊,我等何嘗不是對此人深惡痛絕,連梁王武三思也極恨他這個同宗兄弟。只是太子有言在先,不可謀害了李、武二字的王公。我看……就暫且饒他一命吧。事後有我們這些人在,也容不得他再在朝中囂張下去了,遲早是個貶廢,與豬狗無異。你也沒必要落得個忤逆妄為的名聲,暫且饒他狗命吧。」
秦霄悶悶地點了點頭:「如此,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說罷走到武懿宗面前,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恨恨的瞪了幾眼,掐住他的手腕暗暗運足了力道,用力一扭,頓時『卡崩』一聲脆響,武懿宗大叫一聲,疼得暈了過去。
秦霄將他扔到地上:「帶下去,嚴加看管!待他餓得要死了,喂些豬食給他吃吃。讓他也知道,被人凌虐的滋味!」
心裡解恨的罵道:死龜奴,我說過了,不會放過你了!現在斷你一隻手,算是便宜你了!
唐休璟等人明明看了個清楚,卻故意左顧右盼彼此聊著天,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左衛率的將士們則更不用說了,個個喜笑顏開,像過節日一般。看來這個武懿宗,還真是犯了眾怒,沒一個人對他有好感。
秦霄命將士們最後一次檢查了衣甲兵器,馬匹箭矢,然後整裝待發。羽林衛將軍李多祚和敬揮已然回了軍營。現在沒了武懿宗這個礙事的大頭鬼,他們行事更加方便了。
點將台上,人人都盯眼看著銅漏計時器。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唐休璟凜然對秦霄說道:「秦將軍,出發吧!」
秦霄身披金甲手縛鐵弩,翻身上馬,抽出長劍朝前一揮:「左衛率的兄弟們,隨我殺奔大明宮玄武門!」
頓時間,左衛率校場上塵囂突起,三千將士飛騎而出,直撲大明宮北門——玄武門!
玄武門!那個與成就了一代明君李世民的玄武門同名地城門!
只不過,當時是太極宮皇城玄武門,而現在,是大明宮北城玄武門。
秦霄、李嗣業和田珍三騎當先,刑長風與十五名特種營將士緊隨其後,人如箭,馬如虹,殺氣噴薄,逕奔大明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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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6章 浴血殺戮
—— 大明宮北門玄武門,皇家親率精銳千騎把守的防衛重地。大門左右兩側,就有兩座軍屯,分別屯紮了近一千人,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場驍將,裝備精良。
但是,再精銳的部隊,在睡夢中也是沒有戰鬥力的。秦霄的左衛率將士,把皇菀馬廄裡的良馬挑了個精光,現在已經是清一色的騎兵,如同狂風聚雨一般毫無徵兆的就殺了進來!
秦霄一騎當先到了玄武門前,兩座千騎軍屯早已偃旗息鼓,只有幾個崗哨和些許巡邏的士兵。此時一陣馬蹄聲震天響起,兩座軍屯頓時炸開了鍋,軍鼓梆子急急的響了起來。
秦霄搭弓上弩,舉臂對準軍屯前的崗哨一箭放去,頓時兩個崗哨塔上的士兵慘叫著摔了下來。特種營將軍飛騎上前,臂弩齊發,頓時矢石如蝗,所有崗哨和巡邏在外的士兵大肆慘叫倒地,一命嗚呼。
秦霄揮劍一指:「殺進軍屯,速戰速決!」
千騎營的人幡然驚醒,人不及甲馬不及鞍,好些人光著膀子提著刀劍就衝了出來。
秦霄、李嗣業、田珍每人領一支人馬,鐵蹄踐踏而入,那些半夢半醒光著膀子的千騎衛士如何擋得住?鐵蹄到處,一陣血海滔光肢體人頭飛舞!
秦霄只恨將作監的老頭子到現在也沒有將鳳翅鎦金鐺給他打好,此時上了馬才知道提劍砍殺真是一件不痛快的事情!
淡金馬明顯也是為戰場而生,聞到血腥味野性十足,載著秦霄疾如閃電的在軍屯裡左衝右殺!
秦霄雙腳踩著馬鐙緊夾馬腹。手中長劍以最野蠻、最簡單而有效的方式,砍向身邊的千騎衛士!
一劍下去,一人咽喉噴血,脖頸斷裂,轟然倒地瘋狂的扭曲著身體,瞬間沒了性命。
對於殺人,秦霄並不陌生。但兩軍交陣正式交鋒的這樣砍殺,還真是第一次。每一個瞬間,都是生與死的縫隙,戰場上的所有人。心裡只剩下了本能的嗜血與殺戮!
不想被殺,就必須殺人!
「哧啦」一聲,一顆人頭飛起,脖勁間如柱的鮮血落到不遠處的軍帳之上,將帳幔染作醬紫色。秦霄已經習慣了漠視這樣慘烈的死亡,下手也越來越狠了!
一槍迎面捅來,秦霄飛快一把抓住槍頭,另一手長劍猛然揮出,那兩條握著槍桿的手臂從肘部齊根兒被砍,那個士兵扯破喉嚨般的慘叫,秦霄再一劍過去,將他連頭帶肩砍翻在地。
劍?皇帝御賜的寶劍?
什麼狗屁玩藝!
這種劍,就是用來裝飾好看的!砍到千騎衛士精良的鐵甲之上,才弄死了幾個人,就有崩口了!
秦霄將劍歸鞘,將剛剛搶奪來的長槍掄在手中,扯去了還抓在上面的兩條手臂,朝前一槍刺出!
「噗」的一聲,一個手執弓箭準備放箭的千騎衛士被一槍穿胸,秦霄一聲巨吼將人掀了起來,奮力朝前面那隊弓箭手一甩,如掀紙鳶般的將他扔了出去,砸倒一片人,頓時又是一片慘叫!
李嗣業嫌騎在馬上很是不利索,索性跳下馬來,發瘋般的狂吼著揮舞起破風長刀,所到之處,衣甲平過刀槍盡折,將人攔腰砍作兩段!
刀光,收割生命的符咒;劍影,粉碎靈魂的鎮歌!
瘋了!全都瘋了!
哪裡還有什麼人道,哪裡還有什麼仁慈!
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想要活下去,唯有將對面的敵人砍翻在地,再踏著他的屍體向前。面對另一個敵人!
左衛率的士兵們,頭一次的發覺那一對小小的馬鐙。居然有如此的神效!雙腳踏得實了,緊夾馬腹,雙手完全可以解放出來,手中的長槍揮舞的更加靈活,更加具有殺傷力!
邢長風領著十五個特種營將士,個個靈動飄忽殺人如麻,又更像是虎入羊群。手臂一抬,就是一個以上的生命終結。那些千騎弩兵,平日裡自以為榮耀珍貴無比,此時在特種營面前,缺點暴露無疑——雖然是准,但換矢太慢!好些人還沒來得及搭弓上弦,早已被一支鐵弩貫穿了眉心!
冰冷的鐵箭箭尾帶著紅色的血、白色地腦漿,穿破他們的後腦勺的時候,生命也就在這一瞬間終結。
眉心!就是那個位置!一箭下去,人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死亡!特種營的將士,就是練的這個!
秦霄已經忘了自己在幹什麼。只是麻木、機械的殺戮。直到這一刻他才算明白,冷兵器的戰場,與江湖械鬥完全是兩碼事。任你是武林高手,到了這裡也是死路一條!
所有的人,都在使用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將對手殺死,讓自己活下去!
上了戰場,人就是野獸!這裡沒有人格、性別與身份的差異。唯有——生與死!
「啊——呀!」
秦霄怒吼一聲剛剛刺穿了一人的喉嚨,身後就有一刀砍來。秦霄挺槍回抽,正敲中身後那人的頭顱。
居然還戴著精鐵的纓盔!看來還是個校尉以上的軍官。儘管沒能一槍將他的頭骨擊碎,可那一槍強大的震力已經將他震得接近昏迷。秦霄一夾馬腹,淡金馬極有靈性的雙蹄疾抬朝後踢去。「篤、篤」兩聲,淡金馬正踢到那個軍官的胸腹之間,頓時一聲慘叫傳來,那個軍官像箭矢一樣倒飛而去,落到地上口中鮮血狂噴,看來折斷的胸骨已經插破了他的肺葉心臟,瞬間見了閻王。
「嗖嗖嗖!」
矢石交攻。秦霄舞起長槍將箭矢挑落,一拍馬臀朝那隊弓箭手飛撲而去,左手探入箭囊三箭上弦,右臂疾抬挺槍一指,三箭飛出,頓時三人朝後飛倒,每人額頭上一個沽沽的血洞,鮮血腦漿噴薄而出。
旁邊的弓箭手嚇得一聲大叫,就朝旁邊閃去。
秦霄人馬如天神降世壓頂而來,長槍一挺,刺穿了一個咽喉!……
後來,秦霄才明白。為什麼只有打過仗的人,才知道戰場的可怕;為什麼戰士那麼值得人尊敬;為什麼,殺場宿將那麼令人敬畏!
戰場上的人,頭是別在褲腰帶上的。隨時準備扔了。在這之前,他要盡量去結束敵人的性命。經歷過戰場洗禮過的勇士,才是真正的勇士,或者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經歷了兩個多月苦訓的左衛率,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上戰場,當第一眼見到鮮血起,他們的本性就完本迷失了,心中只剩下瘋狂與絕望。
瘋狂地揮刀、揮刀、揮刀!眼看著身邊的兄弟被人砍斷頭顱、刺穿胸膛像石板一樣的倒在地上,只感到一陣生命的脆弱與絕望。
求生的本能告訴他們——要想活下去。就只有向前——殺戮!
戰場上悟出來的真諦,是任何訓練也無法替代的!
玄武門前的千騎軍屯,已經變成了人間地獄修羅場。從秦霄率人衝進來的那一刻起,每一秒種,都有生命在終結,都有人變成了殘廢。
玄武門城樓之上戰鼓擂響,駐紮在大明宮城內的千騎衛士和羽林衛,紛紛十萬火急的朝這邊開來。
秦霄挺槍刺翻了一名千騎士兵,對旁邊的邢長風大吼道:「長風,率特種營衛士攻上城樓!弩兵營。前去掩護!」
數百名弩兵和十五名特種營將士策馬衝向城門,邢長風抬臂一箭,擂鼓的士兵頓時倒了下去,至死也還不明白,為什麼這麼高的城樓,這麼遠地距離,那一箭,就直直的穿透了自己的太陽穴!
玄武門城樓上頓時亂作一團。驚叫四起,幾乎沒人再敢冒頭。弩兵營的將士飛快的搭弓上弦,頓時飛矢如雨朝城樓上招呼而去。
邢長風大吼一聲:「上弩索!」
特種營將士人人從腰間取下弩索搭上弦。瞄著城樓缺口,飛箭射出。
特製的精鋼弩箭頭。後面接著一條長繩,這就是特種營將士攀越懸崖峭壁、越過城牆樓台的利器!
弩箭幾乎沒根般的插入了石砌城牆中,邢長風身先士卒抓著繩尾,從馬上一躍而起,沿牆而上。
左右軍屯裡的千騎,已經接近全軍覆沒的邊緣。一場有備而來地屠殺,讓他們這些號稱精銳的千騎猝不及防,如同擺上砧板的魚肉,被他們一向瞧不起的『公子兵』肆意的殺戮凌虐了一把。
戰場中,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剩下的千騎衛士,個個棄戈倒地投降。
邢長風和特種營將士,則是如履平地一般的飛速上了城樓,嚇得守城衛士個個叫苦連天!——這些人,沒雲梯居然就這樣攻上來了!
左右兩旁喊殺聲四起,秦霄明白,是左、右羽林衛的李多祚和敬惲率人殺過來了,當然,還有武懿宗親信的兵馬。兩股兵馬捉對廝殺,在玄武門下殺成了一片。不過,明顯李多祚他們佔了優勢,畢竟武懿宗失蹤了,臨陣無帥指揮大亂,是敵不過準備充分的李多祚等人的。
秦霄留下田珍帶著一些人收管俘虜,和李嗣業率領餘下的左衛率到了玄武門前。城樓上,一片慘叫四起,不時有守城衛士的屍體掉下城牆來,砸到地上就像是沙包一般地悶響。十五個特種營怪獸,在皇城第一關的城樓上,對早已驚得半死的城門衛士進行著一場新的屠殺!
「吱嘎嘎——」
玄武門的城門,被打開了!
邢長風帶著兩個特種營將士轟然吼道:「大率,請進城!」
秦霄大喜過望,猛拍馬臀朝前飛奔而去:「兄弟們!殺啊!」
倉猝趕來的北衙內駐千騎,被秦霄帶著這支騎兵猛然衝突,還沒回過神來,當先的一批人就做了槍下亡魂!
一群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懵懂士兵,一群剛剛從戰場上走來的惡鬼修羅,兩股人殺到一起,優劣立判!
身後喊殺聲如潮,李多祚他們的羽林衛解決了糾纏的對手,也進城了!
城內千騎們頓時兵敗如山倒,節節潰退。
秦霄的黃金甲上,已是浴血如洗,形如地獄魔神。那柄奪來的長槍,也不知戳穿了多少人的心臟和咽喉,一股股濃稠的鮮血順著槍柄流到他的手中,粘乎腥臊,手心裡如同捏了一個剛和出來的麵粉糰子。
剛趕來的千騎瞬時被擊敗,或死或降或逃,華麗巍然的大明宮宮殿群之間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任何阻擋!
秦霄勒住馬匹略喘了一口氣,心神總算是回復了一點正常,邢長風、李嗣業等人飛快圍攏過來,問道:「大率,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秦霄怒吼道,「直撲長生殿,將張易之、張昌宗揪出來,碎屍萬段!長風,你領著特種營的兄弟,去辦一件事情。」
「大率請下令!」
秦霄將馬上湊了上來,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道:「長生殿前,必有武懿宗心腹羽林衛和皇帝親率千牛衛把守。我左衛率雖然是先鋒,但也沒必要去磕這塊硬石頭。這樣的差事,就交給李多祚他們去辦吧。你帶著特種營的兄弟,密潛入長生殿生擒張易之和張昌宗去!順道,保護上官婉兒,將她救出。我在正面帶著左衛率佯攻吸引他們的主力和注意力,給你們做掩護。有問題麼?」
邢長風一咬牙:「大率放心!千軍萬馬層層崗哨中取敵上將都完成了,這樣的任務,已經是小菜一碟,交給長風和兄弟們吧!」
說罷一拱手,帶著人繞道而走。
秦霄看他們走了,大聲說道:「兄弟們,帶路直撲長生殿,生擒二張!最後的榮耀時刻到了!」
左衛率士兵齊聲大呼——「吼」馬蹄驟起,秦霄一騎當先,往長生殿而去!
長生殿前,兵戈林立火把耀天,將殿前圍得像鐵桶一般。秦霄和左衛率剛剛殺來,以逸待勞的羽林衛和千牛衛早已擺好了弓弩陣,一時間萬箭齊發,衝在最前的一批左衛率士兵慘叫著倒了下去。秦霄飛舞長槍撥落飛箭,大聲喊道:「兄弟們跟我來!」
說罷拍馬朝旁邊飛奔而去。守殿的羽林衛和千牛衛都是步卒,在速度上跟不上來的,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一票兒騎兵從他們眼前逃走。
秦霄帶著左衛率迂迴了一圈勒住馬匹,回眼看到,李多祚他們的羽林軍已經殺到了長生殿前,心中樂道:呵,我們是先鋒,打到這份上任務已經超額完成了。硬石頭你們磕,逼宮的事兒你們干吧。我犯不著讓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一支親率多生傷亡!
而且逼宮武則天,根本就不是我想要幹的事兒,我的目的——就是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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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7章 手刃罪魁
一隊兒鐵騎,人馬浴血,在大明宮裡四處亂竄起來。秦霄在前領著路,心裡越想越好笑:先鋒?這就是先鋒哦!打仗打了一半,人全不見了,變成皇宮觀光團了!
李嗣業拍馬跟上秦霄,納悶的叫道:「大率,我們這是去哪兒呢?長生殿那邊喊殺聲震天,我們繞著道兒要到哪裡去?」
秦霄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怎麼,還沒殺夠麼?剛才,你至少砍了二三十個頭臚吧?我看兄弟們都累了,就拉到這邊來休息一下。你看,前面不就是護國天王寺麼?旁邊的這個就是玄武殿。」
李嗣業鬱悶的叫道:「哎呀大率啊!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欣賞這些鬼玩藝兒!咱們殺回去吧,殺進長生殿,活捉張易之!」
秦霄擺了一下手,悠然說道:「李將軍,我問你,剛才你瞟了一眼,長生殿前有多少兵馬?」
李嗣業想了一想:「大約有……六七千羽林衛吧。可能後面還有兩三千千牛衛。咋滴,能不成還怕了他們?俺老李一人抗一百個!」
秦霄呵呵的笑道:「近一萬人哪!整裝待命嚴陣以待的一萬精銳。我們才多少兄弟?一共三千多人,已經有了六七百傷亡,田珍帶了三四百兄弟在外面收編俘虜。現在身邊只有二千多人。跟人家一萬人拼,不是找死麼?剛才你沒見那架式,才露了個頭,就被瞄殺了幾十個兄弟,我這心裡真是不痛快。我們是先鋒麼,打開城門擊退了先頭部隊,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事兒,交給李多柞他們吧。左右羽林衛三萬多人。收拾長生殿前的那點兵馬,不是問題。」
李嗣業點點頭:「說的也是。都是自家兄弟。看著倒在自己眼前,是他娘的不爽。那……大率,我們現在幹嘛呢?」
「就當是旅遊,觀光!」
秦霄大笑道,「兄弟們雖然都在東宮當差,可是這大明宮北面的皇家內苑,卻沒幾人有機會進來逛逛。是不是啊兄弟們?」
左衛率眾將士一起大笑:「是啊大率!」
正在這時,玄武殿裡湧出一群太監宮女,驀的見到了秦霄這批人。個個一身是血殺氣騰騰,嚇得鬼哭狼號四處亂奔。眾人一起大笑!
秦霄說道:「兄弟們,放慢步子,讓跑了一夜地馬兒也歇上一歇。眼見著快要天亮了,我們繞上一圈兒再回長生殿!」
「是,大率!」
拚殺了一夜的左衛率將士,此時才放鬆了下來。剛才強烈地興奮沖激之下,人人都沒感覺到累。現在才發覺。手臂麻木。全身都在酸痛了。回想起來,原來殺人的時候頻繁的刺殺、衝擊累的,不禁個個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這,就是戰場麼?
如果說,平常刻苦拚命的訓練,如同打鐵時的猛燒、鍛打,那上了戰場,就是淬火、成形。經歷了這一場突襲血戰的左衛率,倖存下來的這些將士們。現在才算是成為了真正地勇士!
又繞著紫蘭殿和跑馬樓繞了一圈兒,不覺已是晨曦初露。長生殿那邊的喊殺聲似乎小了一些,秦霄心中歡喜道:好。是時候了!大隊的廝殺已經接近尾聲,現在可以去撿死魚了!
秦霄提高聲音:「兄弟們。戰鬥馬上點點結束了,現爾回到長生殿前,給那些不堪一擊的守軍致命一擊吧!我們從後殿繞到他們身後,走!」
休息了個把時辰的將士們,都已將精神體力蓄得滿滿的了,此時個個恢復了之前的勁頭,揮舞長槍拍著馬臀,跟在秦霄身後朝長生殿奔去。
長生殿後方,相對於前殿的吼殺聲,這裡顯得風平浪靜了許多。秦霄地人馬開到地時候,僅有一百多名散碎的千牛衛來抵擋了一下,左衛率弩兵營飛騎奔射,將他們個個射成了刺猥一般。鐵騎再砍殺過去,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就完事了。
秦霄一直掐著時間算計著,按理說,邢長風他們應該已經完成任務,從守備薄弱的後殿突圍而出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呢?
正想著這事,長生殿後牆的天窗被推開了,然後扔出了兩團東西,像是被捆得緊了的人!
秦霄大喜過望,一揮手:「上!」
李嗣業帶著十幾個人衝了上去,將人拎起來拖到秦霄身邊,仔細一看,原來是被打得暈了的張易之和張昌宗!
張昌宗的一隻眼睛,還一直不停的留著血,細細一看,插著一枚錚亮的鋼針!
邢長風領著十幾個兄弟,從天窗裡魚躍而出,邢長風地身上,還背著一個人——正是上官婉兒!
秦霄翻身下馬跑上前去將人接住,上官婉兒一身衣衫綾亂嘴角帶血,看似也暈了過去。
邢長風和特種營將士拜倒在地:「大率,幸不辱命!人都帶來了。趕進去的時候,張昌宗正在對上官姑娘動粗,不料被她用一門奇怪的暗器,射瞎了左眼。張昌宗正欲對她下殺手,我們及時趕到了!」
秦霄將上官婉兒接了過來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地臉喚道:「婉兒,婉兒,醒醒!」
邢長風低聲道:「沒受什麼傷,估計被張昌宗和我們嚇壞了……帶她出來的時候,我們一路殺人如麻,怕是暗地裡一連解決了一百名千牛衛和太監……」
上官婉兒好不容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馬上嚇得驚叫:「救命啊!」
秦霄使勁將她抱住:「婉兒,你看清楚,是我!」
上官婉兒一下怔住了,睜圓了眼睛看著眼前一臉是血的秦霄,突然一下就大叫起來,撲進秦霄懷裡狠狠的哭了起來。
秦霄拍著好怕背:「別哭,別哭,沒事了。我說過了,一定會來接你的。這不,我來啦!」
上官婉兒狠狠的哭了一陣。將頭埋在秦霄的胸前:「張昌宗,趁皇帝病重管束不了他,連日來只想著要非禮於我。今日你們帶兵殺了進來,他知道後就跑到我房裡,要將我綁了做他們的檔箭牌……我,我就袖箭射瞎了他一隻眼睛,他就要殺我!幸好你派地這些人來了……」
張易之和張昌宗被從天窗上扔下來,已經是摔得快半死,這時都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見到眼前的陣勢,嚇的不敢出聲。
秦霄放開上官婉兒,走到張昌宗地面前將他一把提起來:「***小白臉,敢動老子的女人?」
說罷一把扯住插在他左眼上的鋼針用力一拔,連帶著將眼珠子也拔了出來。
張昌宗發瘋似的大叫,秦霄怒火中燒,一膝蓋頂了上去,正中他的老二。張昌宗僅剩的那隻眼睛死魚般的一瞪。又暈了過去。
秦霄怒罵道:「靠人根吃飯的畜牲!老子先廢了你地本錢,讓你變太監!」
說罷又是一膝蓋頂到了相同的地方,張昌宗倒飛出去,頭撞長生殿牆角的硬石,腦漿迸裂,死翹翹了!
秦霄恨恨的啐了一口:「真是太便宜他了!」
趴在地上的張易之大叫道:「秦……秦將軍,我兄弟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們性命?這樣吧,你饒了我。之前和現在發生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我到皇帝那裡,保你做大官……大將軍!宰相?王公?十二位大將軍?隨便你挑!」
秦霄哈哈大笑:「狗賊!還在做這種春狄大夢!告訴你吧。你們完蛋了!我是不會殺你的,殺了張昌宗解恨。我夠了。我只會把你打得殘廢,然後交到監察御史他們手裡,讓他們來處理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連番刺殺誰派人去的?到我家裡鬧事地千騎,不是聽你地意思去的?」
李嗣業大叫道:「大率,跟這種落水狗有什麼話好說!平日裡招搖過市誰都不放在眼裡,連太子都對他們低聲下氣。依俺看,砍了腦袋去交差,乾乾脆脆!」
左衛率的將士一聲大喊:「大率,砍了他!」
「好,砍!」
秦霄走到上官婉兒旁邊,將他帶到一邊,怕嚇著她了,「砍去手腳,將他削**棍!」
李嗣業哈哈的怪叫,手中的長刀飛速斬下,張易之的一條胳膊頓時飛得沒了蹤影。
張易之撕心裂肺般的大叫,李嗣業又是一刀砍了下去,另一條手臂也飛了!
上官婉兒嚇得噤若寒蟬,使勁往秦霄懷裡鑽。
身後一片慘叫連連,張易之當真被李嗣業削得成了人棍一般,提在手上扔到秦霄面前:「大率看看,俺這手藝您還滿意不?」
上官婉兒瞟了一眼,嚇得驚叫一聲就跳了起來,躲到秦霄身後不敢再看。
張易之已經暈死過去,氣若游絲,連叫喚的力氣都沒有了。
前殿的喊殺聲幾乎要停了,秦霄下令道:「砍下張昌宗首級,提上人棍張易之,去前殿與主力匯合!」
秦霄將上官婉兒帶到邢長風面前:「長風,今天地最後一件任務了:帶著上官婉兒出宮送到我家裡,然後大家好生在我家中休息去吧,順道兒給仙兒報個平安。沒必要等我們一起了。剩下的一些事情,無非是朝堂上解決了。」
邢長風爽朗的笑道:「大率,長風活了半輩子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痛快過!我們十五個兄弟,無一人傷亡,干地都是一些別人無法想像的事情。看來,這幾個月沒有白忙!」
秦霄拍了拍他地肩膀:「好兄弟!這些日子以來,辛苦你和眾位兄弟了!沒什麼好說的,回去以後,我會重謝各位兄弟的。不過,短短的兩三個月時間,所學到的東西其實非常有限。沒個三五年,是難成大器的。兄弟們自豪之餘,可不能自滿哦!」
邢長風展顏笑道:「大率放心!從特種營第一天訓練的那天開始,我們這些兄弟,就唯大率馬首是瞻了。大率的話,我們字字句句烙在心坎兒上。」
秦霄滿意的點頭笑道:「好了兄弟們,現在你們可以安心的退去休息了,沒你們什麼事了。大明宮皇城,現在都是我們的人,已是處處暢通無阻了!」
邢長風和特種營將士齊齊翻身上馬,拱手拜別。秦霄將上官婉兒扶上了馬,對她說道:「先去休息一下,最近幾日,宮中肯定亂到極點。你就呆在我家裡吧。」
上官婉兒今夜已是被嚇得暈過去一次了,此時木訥的點點頭,直直盯著秦霄:「你要早點回來,陪我!」
秦霄笑:「好!你們去吧!」
看著邢長風和上官婉兒的背影消失,秦霄翻身上馬,提著張昌宗的人頭和人棍張易之,大聲道:「兄弟們,走嘍!」
長生殿前,武懿宗親信羽林衛和千牛衛已被擊潰,死傷過半,其餘人等都投降了。秦霄到的時候,正好三大元老和桓彥范、崔玄暉、袁恕己這些監查御史和司刑少卿等人也到了。
羽林衛將軍李多柞和敬悍正列隊迎接三大元老等人到來小一見到秦霄的左衛率從殿後繞來,手裡來提著張易之和張昌宗的殘骸,不由得鬱悶了:這群傢伙,什麼時候將魁首擒到了?
秦霄拍馬跑到三大元老和御史們身前,翻身下馬,將二張的殘骸扔到他們面前,拱手一拜:「眾位大人,先鋒營東宮左衛率,幸不辱命,誅得罪魁二張在此!」
眾大臣驚愕的看了秦霄一眼,唐休堤奇道:「長生殿外的兵馬剛剛清掃完畢,殿門都還沒有踏入,你是如何擒得罪魁的?」
秦霄呵呵的乾笑:「運氣好,這二人剛好跑到外面溜噠,被我們逮到了!」
唐休堤哈哈的笑,拍著秦霄的肩膀:「好啊你,還會扯謊誰人了!也罷,管他如何擒住的,能擒住就是本事。桓大人、崔大人、袁大人,非常時期,容不得辦上許多手續了。就地對二張宣刑吧!」
張柬之撫髯笑道:「人棍倒還可以砍頭;這僅剩的一顆人頭,如何施刑啊?」
三大元老齊聲大笑,唐休堤說道:「那便再砍一次罷了!」
桓彥范等人像模像樣的宣讀了一陣秦霄寫的那份狀紙,然後叫劊子手將二人的殘骸帶了下去,砍作肉泥。
張柬之等人看著緊閉的長生殿殿門,紛紛長吸了一口氣:「走吧,進宮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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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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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8章 女皇的心
唐休景拉了把秦霄,讓他站到身邊:「走吧,事情就你最清楚。二張的事情,武皇若有不甘心的的方,你解釋給她聽。」
秦霄心裡一陣叫苦:殺了皇帝的男人,還讓我最先頂上去,這都什麼事嘛!你們這群老烏龜,真是太陰險了!
不過唐休景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雖然他們現在,擺明了就是要逼宮武則天讓她退位,但是怎麼說也不能胡來,至少,為何起兵、為何殺人,這樣的事情是有必要交待清楚的。不然,史官在史書上大筆一揮,那就不是『清群側』,而是謀逆造反了。
秦霄硬著頭皮走在三大元老和御史、司刑和李多柞他們前面,一步一步,緩緩朝巍巍的長生殿走去。一片漆黑高大聳立的殿門,此刻在秦霄看來,是那麼神秘莫測,充滿變數。
危機、殺人、機遇、騰飛?
誰又能說的清楚!
秦霄明顯的聽到,身後的一眾大臣將軍,個個也是呼吸粗重,腳步沉沉。彷彿每走一步,都徘徊在天堂與地獄的邊緣,榮與辱天壤,生與死的懸崖。
而真正說起來,殿內,不過是臥著一個年近八旬病體沉重的女人。只不過,她是中華幾千年男權至上的歷史中,唯一的女皇。她用一生的時間苦心經營,終於立於天下之巔左右乾坤,掌握實權長達數十年之久。大唐幾代皇帝打下的李家江山。在她手中一度沉淪改名換姓,被她攪入懷中獨享了十餘年……
秦霄的腦海裡頓時有些混亂起來——為什麼,讓武則天下台這種事情,我竟然不知不覺的摻和了進來?歷史,這還是之前的那段歷史麼?歷史上張東之搞政變逼宮武則天,稍瞭解一點唐代歷史的人都知道,可是……可是為什麼是我一一去推開長生殿的大門?
我……我只是個非法偷渡的穿越分子,無名小卒呵卜……
腦子裡一陣胡思亂想的時候,秦霄已經走到了長生殿門前,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緩緩的朝門上推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秦霄那雙金甲包裹,滿是鮮血的手。
呢?門居然沒有動呢!
眾人齊齊低噓一聲。
秦霄心頭一汗——搞什麼嘛,這時候。鬧出這種彆扭,真是太煞風影了。看來從裡面鎖著!
秦霄深吸一氣力貫雙臂奮力一推,『卡崩』一聲。門後的門門斷了,同時還有朝後摔倒驚叫的聲音,尖細而倉皇,似男非女,看來是幾個太監在堵門。
秦霄抬起左腳,一腳踏了進去。
殿內牆壁上的銅盞裡,油燈一如往日的亮著,整個大殿亮如白晝。三四個小太監驚慌的從地上爬起來朝裡外跑去。口中大喊:「進……進來了!殺進來了!「幽深曲折的走道,***通明。眾人齊步朝裡走,一隊千牛衛迎面撲來,秦霄拔出那柄崩了口子的長劍斜指前方:「本將奉太子令,進宮護駕,誰敢擋我!「本就沒了將領帶頭的千牛衛。看著秦霄和他身旁的重臣大將,個個不敢上前,舉著刀。緩緩後退,神色緊張。動作倉皇。
秦霄等人,腳步不停,直朝武皇臥室龍榻走去。千牛衛被逼的步步後退,索慌失措。
到了!
那一席金黃耀眼鳳繡龍紋的宮慢重閨,雍容華貴之極。普通之下,除了皇帝,誰還敢用?
輕拂搖動的慢閨之後,就是當今女皇——武則天的寢宮龍床!
那一層薄薄的慢閨,卻比那一隊千年衛更有擋抗能力。眾人走到寢宮前,紛紛停住了。那一隊千牛衛,也算是盡職盡責護衛到了最後時刻,此時紛紛的扔下刀,垂頭喪氣的走到了一邊。
三大元老走到最前,拱手齊聲道:「臣——唐休景、張東之、姚崇,恭請陛下聖安!「一句話說完,頓時沒了任何聲音。所有人,連呼吸都放的緩了,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反應。秦霄透過慢閨,隱約看到,龍榻之上,武則天在宮女服侍之下,吃力的坐了起來,動作緩慢而凝滯的往身上套著金黃色的龍袍。
這也許,就是她最後穿上這一套上朝時穿的龍袍了吧……從正式登基的那天第一次穿起龍袍起,她還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穿的仔細和認真。
半晌,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說任何話。龍床上的武則天,終於穿好了衣服,宮女托著她的腿,從床上坐起,將腳放了下來,穿上了靴子。
三大元老再次說道:「臣——唐休景、張東之、姚崇,恭請陛下聖安!「武則天劇烈的咳嗽起來,然後,低沉、但仍然十分威嚴的說道:「都進來吧。」
眾人靜靜的魚貫而入,齊齊拱手拜於榻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晌後,武則天仍然沒有說出那句『眾卿平身』,而是淒婉而又憤怒的低吼道:「萬歲?你們都恨不的朕早就死了吧?」
沒有人說話。
幹什麼霄很想吼一句『臣不敢,但也生生的壓了下來。現在,可不是說這種客套話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該擺到檯面上說清楚了。
張東之清清嗓子,朗朗說道:「陛下,今日之事,臣等也無須多言解釋。張益之、張昌宗,趁陛下病重無力理事,把權弄政,禍國殃民,弄的天怒人怨。此次他們密謀造反。臣等暗中查實,恐事有洩露不敢熏報陛下,於是提義斬除奸賊以清君側。這裡,是他們二人的罪狀,證據確鑿,請陛下過目。」
說完,就將那份狀紙遞了上去。
武則天拿起狀紙,哆嗦的看了一陣,臉上好一陣顫抖,沉默無言。半晌後。她才聲音發抖的說道:「他們……都死了?」
張東之道:「已按大周律裁決,就的正法。」
武則天渾身一顫,手中的狀紙滑落到腳下,表情變的極其複雜起來。似哀怨,似震怒。似後悔,似悲憤。
武則天看似仍不死心,恢復了之前的那種威嚴神色。擺了擺手:「既然逆賊已誅,爾等都退下吧。朕累了,要休息。」
張東之趁勢說道:「陛下,天皇高宗,將太子顯托付於陛下,如今太子年齒已長,理當正皇位,為陛下分憂。陛下年歲已高病臥宮中。已致政事荒廢,國事無人料理。此時正當傳位於太子,還政於李唐,以成就陛下一生之無量功德!」
原本病衰疲憊的武則天勃然大怒:「大膽!你們竟敢公然逼宮於朕,形同造反!」
後面秦霄低縮著頭暗暗想道:「鬧吧鬧吧,這樣的事兒。我才不露頭去管了呢……改朝換代的大事,還是你們這些元老們解決吧。我這個小人物,跟著打了一些悶棍當了一陣打手就夠了。我這顆小苗苗。要是鏗芒太露被巨大的風浪撕扯幾下,遲早完蛋……」
唐休景、姚崇與桓彥范、崔玄障等人此時表現的空前的勇敢團結。齊齊上前一步:「臣等,肯請陛下傳位於太子,還政於李唐,成就無量功德!」
傲視天下目中無人了幾十年的武則天,突然被眼前的陣勢所嚇住了,睜大了眼睛瞪著眼前的一群人,手指顫抖的指著他們:「唐休景,醒彥范!朕往日待你們不薄侍為心腹,你們居然居然跟著一同反叛於朕!」
唐休景凜然說道:「陛下!臣等決非是要反叛!陛下立了太子,此時自身年歲已高體弱多病,合當退居後庭怡養天年,臣等也是為陛下著想!試想想,這些日子來,陛下病臥長生殿,二張侍機禍亂朝廷遺害天下。他們的那些罪行、劣跡,天下人,和後來人,都會牽怒於陛下身上!臣等實在不想看到類似的事情再去發生。為了陛下聖名,臣等只好斗膽強諫,肯請陛下禪位。」
姚崇等人也說道:「臣等也是為陛下、為大周社稷著想!「武則天目光呆滯的看著這些人,半晌沒有說話。最後,終於長歎一口氣:「罷了,將太子李顯,梁王武三思,與太平公主喚來……「眾人心頭一陣大喜——成了!
秦霄的,已頭也一塊大石落了的——好,至少不會被算成謀逆造反了!
張東之面色沉靜的說道:「太子、梁王與太平公主,臣等已將他們請到了殿外,專候陛下詔見。」
武則天已是渾身乏力的靠到了龍床上,冷冷的看著張東之:「還傳什麼詔,將他們叫進來吧。」
稍後,太子等人進來,齊齊拜倒在榻前。
武則天靜了半晌,語氣平平的宣佈道:「李顯,朕命你從今日起監國理事,禪位一事,事關天下,馬虎不的。細做準備挑個良辰吉日,你再登基稱帝。」
李顯面對武則天時,早已養成了習慣——兩股戰戰埋頭不語,此時渾身如遭雷擊,驚慌道:「陛下,兒臣才疏學淺,實無力監國。請陛下收回成命!」
武則天冷哼一聲:「罷了,就這麼定了。三思,太平,日後,你們要盡心輔佐太子,不可妄生二心自相殘殺。」
武三思和太平公主拜倒在地:「遵旨!」
武則天又抬眼看了一陣張東之等人,緩緩說道:「張東之,唐休堤,姚崇,即日起,開始籌備太子登基之事,不的有誤。」
三大元老齊聲道:「臣領旨!」
武則天擺了擺好:「好了,朕累了,卿等都退下去吧。」
「臣等告退!」
眾人總算是心中落了個輕鬆。齊齊朝外退去。秦霄混在這些人中,也朝外走去,心想總算是完事了。改朝換代……沒想到,我也能幹出這種事來,雖然只是個先鋒打手和導火索!
突然,武則天出聲叫道:「秦霄,你留下來,朕有話同你講。」
秦霄心裡『咯』畜跳了一下,硬著頭皮走到武則天面前拱手拜了一拜:「陛下……」
武則天劇烈的咳嗽起來,旁邊一名宮女拿了幾個枕頭墊到他背後。讓她坐的舒服了一些。
秦霄心裡直打鼓:不會吧,我只是個小卒子,這都不肯放過我?
秦霄抬眼看了武則天幾眼,見她現在才真的是七八十歲的人了。神色、面容。都蒼老到了極點,生命彷彿也只剩下了一絲氣息,隨時可能掛掉。
秦霄心裡。隱隱有些不忍起來:怎麼說,武則天對自己還是有些恩情的。而且一直以來,她對我也還算照顧,甚至可以說有些偏愛和袒護。
我現在跟著張東之幹出這樣的事情來,的確有些白眼狼的嫌疑……儘管,我的初衷是為了剪除二張這兩個禍害。可是事實就是事實,自己斬關殺將一路衝殺進來,還出盡了風頭……
秦霄以為她要問起二張案子的事。不料武則天咳了一陣,低緩的說道:「秦霄,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你在想,你做了這樣很對不起朕的事情,朕一定很怪罪記恨於你,甚至想將你處死對麼?」
秦霄抬眼看了武則天一眼。見她的眼神裡一片空洞,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反應,一時有些納悶了。只好沉默不語。
武則天繼續說道:「其實至從你辦案了江南的案子回來的時候起,朕就一直在想。你可能是把雙刃劍。使的好了,無往不利;稍有差池,你就能將朕也送上黃泉路。沒想到,今日果然應了當初的預想。秦霄,從我收到狄國老的遺書舉薦的那一刻起,朕就知道,你終非池中之物。朕,其實不怪你。朕在朝中混跡了這麼多年,深刻的知道,很多事情,是由不的自己決定的。就好比,我當初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和許許多多的其他人……」
秦霄不由的心頭一顫——不怪我,那將我叫住,對我說這些話幹嘛?
秦霄低頭說道:「陛下,微臣……實在是令陛下失望了……」
武則天蒼白的笑了笑:「失望?什麼是失望?朕對你的希望,一直都是你能當個良臣大將。那日你挫敗了突厥第一勇士。朕心中其實十分的高興,很想將你叫進宮裡當面賞賜,可是朕的身體,實在是不行了……秦霄,你知道麼,至從半年前,你在朕的面前,說出了『皇帝奶奶』這四個字的時候,朕已經不由自主的,將你看作是朕的子孫一般……親情,親情哪,朕還有什麼親情可言!朕的兒女,都只想著謀取皇位,與朕勾心鬥角玩弄權術!偏偏在你這個沒有血親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那一瞬間的親情!……」
秦霄不由的有些瞢了,心中喃喃的道:親情?……從我身上?原來,看似心如鐵石的女皇武則天,內心也有極脆弱的一面……
秦霄低聲說道:「陛下……其實,秦霄的初衷,並不是要逼宮於陛下,只是想……」
武則天無力的擺擺手,淒然搖頭說道:「別說了。朕知道你接下來想說什麼,無非是張易之、張昌宗,如何禍害朝廷,如何勾結外寇。前日張東之等人來見朕時,朕剛好身體稍好,就在御書房,便將他們宣了進來。沒想到,他們三個老傢伙,居然是要聯名保你當大理寺少卿,去查一起民案。朕當時就在想,他們是不是發覺了什麼異樣,想要利用你的斷案能力替他們辦事。可是朕又不的不答應他們,同時,聯也沒有想到,他們查到了朕身邊的人身上。可悲啊!朕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他們二人,瞞著朕幹了這麼多的事情!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朕一人,是不知道的了……」
秦霄沉默不語,心中連連歎氣:當皇帝,真的是很沒有意思。自己身邊寵愛信任的人,都要玩背叛……皇帝也是人麼,年老了找個伴陪陪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誰讓她是皇帝呢?皇帝做錯了事情,那就會讓天下人共憤!
武則天看了一眼秦霄,繼續說道:「鬧了這麼一次,一批人要開始飛黃騰達,一批人要人頭落的。一朝天子朝臣,這樣的道理,誰都明白。秦霄,經歷了江南的這次的事情,朕算是看清楚了,你的身上,有著大異於常人的能力和見識。朕一直奇怪,你如此年紀,為何會有這樣的才能和心智?」
秦霄懾懦的張了張嘴,支唔道:「多虧了……恩師教導有方……」
心中汗顏道:有些事情,諸如穿越、來自未來的21世紀這些,實在是對您老人家解釋不清楚了,不好意思!
武則天淡然的苦笑搖了搖頭:「罷了……朕就當你是,天縱奇才吧。秦霄,現在此處只有你我二人,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將李仙惠,將江南帶到了京城?現在,你如何處理她的?」
秦霄心頭一緊:怎麼……問起這事了?這怎麼能說!打死也不能說實話啊!
不容秦霄多想,武則天繼續說道:「你放心,朕向你保證,絕不追究任何人的罪過。同時,朕現在也是以『皇帝奶奶』的身份問你這個問題。你知道麼,其實,仙兒是朕最寵愛的孫女兒了……朕當時下了那樣的聖旨,馬上就後悔了,並且,一直都在後悔!」
秦霄強嚥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對眼前這個『皇帝奶奶』說道:「仙兒……現在已是秦霄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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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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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199章 出盡風頭
武則天靜靜的呆了半晌,似笑非笑的看著秦霄,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武則天的咳嗽,最終打破了二人間的沉默。秦霄忙上前將枕頭替她墊好,扶著她躺好。這個時候,他感覺就像幾年前,在病榻前伺候病重的母親一樣。那個威嚴冷酷的女皇,此刻也沒了氣勢和架子,和一個普通的病重老嫗一樣,而且是身邊沒有親人的老嫗。
武則天咳得一臉通紅,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輕輕的擺了擺手,秦霄往後退了退,拱手站在一旁。
「秦霄……」
武則天聲音嘶啞的說道,「為什麼,你給朕的感覺,總是那麼奇怪?總是和朕身邊的人,全都不一樣?除了御醫、侍女,還沒有誰敢主動到朕的身邊來,替朕蓋被墊枕頭。你……你總給朕一種方外之人的感覺。」
秦霄心裡寒了一寒:好厲害!這也能感覺得出來!我骨子裡就是21世紀的人,對於君權、等級的感覺,遠不如現在的人那麼重視。這……該怎麼給她解釋呢?
武則天接著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將仙兒帶到了身邊。只是,我一直沒能狠下心來,將你們處決。你知道麼,按照我以前的脾氣,你們都已經早早的死於非命了。只是這人一老了,總是多情得很,哪怕是像我這樣殺人無數的皇帝。於是,我將上官婉兒派到了江南,傳達了我的意思……曾經做過的事情,現在總是一件件的回憶起來,讓我後悔萬分。到頭來,我這個七老八十的女人,只能孤獨的躺在冰冷的宮殿裡,無人問津,無人關心……我什麼也沒有得到,什麼都失去了!……」
武則天說著說著,慢慢的變得激動起來,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秦霄不禁有些呆住了:這就是凌駕天下的女皇麼?她現在都自稱是『我』,而不是『朕』了……這個時候,她哪裡還像個君王,分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同樣也有人的感情,患得患失,只是渴望多一分親人的關愛和人群的理解。
秦霄凝視著武則天,拱手拜道:「罪臣……感謝陛下不殺之恩,浩蕩皇恩,罪臣一生一世,感懷於心!」
武則天淒然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可謝的。仙兒是個好孩子,我也是一時糊塗。或許就是天意弄人,她居然逃出生天,又在江南遇到了你,還成就了你的一段功業,和你們這樣一段奇妙佳緣。古有雲,破鏡難圓,可是我這樣的一段罪孽,卻陰差陽錯的在你手上被挽救過來。我心裡,其實……」
武則天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起來,沒有化妝的素面上,居然也有了兩股淡淡的淚痕,「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秦霄怔怔的看著武則天,感覺心中一陣陣的**,輕輕的道:「陛下,秦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希望陛下,多多保重龍體,盡快恢復健康。」
武則天緩緩的點了點頭:「秦霄,我不管你今天幹了些什麼,我都不怪你。因為人在朝堂所做的一切,除了名、利,更多的只是想讓自己活下去。仙兒的事情,我一直深埋在心中沒有對任何人說起。你……你過來。」
武則天輕輕招了招手。
秦霄遲疑的走到武則天龍床邊,低聲道:「陛下有何吩咐?」
武則天微移了移身子,將手探到自己臥榻的被褥下,拿出一片長約一尺手掌寬的金簡:「秦霄,兩三年前,我去了一趟來嵩山,向天祈福以求消減罪孽,這塊簡,就叫『除罪金簡』。現在你和仙兒成了親,也是我的孫女婿了。雖然你們的婚事不便聲張,但是我這當***,心裡是真個兒的高興。這塊金簡我就贈送予你和仙兒,作為你們新婚的賀禮好麼?」
秦霄雙手接過,翻過金簡一看,後面寫著這樣一行字「大周國主武曌好樂真道長生神仙,謹詣中岳嵩高山門,投金簡一通,迄三官九府除武罪名,太發庚子七月甲申朔七日甲寅小使臣胡超稽首再拜謹奏。」
〔筆者小註:真有此物哦!珍貴文物呢!現存於河南省博物館。〕秦霄激動的說道:「陛下……臣,代仙兒謝過陛下!」
武則天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意:「你和仙兒,也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她能有機會重新為人嫁夫如你,也是上天的恩賜。我一生殺人無數,做了許多錯事,現在退位臨死之前,總算有機會小小的彌補一下,心裡也算少有安慰。其實我一直就很想將你召為郡馬或駙馬,你卻遲遲不肯答應,想來就是因為仙兒的緣故吧?說起來,你也算是個有情有義大丈夫,好啊!」
秦霄心裡,居然也有了一種將武則天看作親人的感覺,真誠說道:「陛下,您既是仙兒的奶奶,亦是我的奶奶。孫兒只希望皇帝奶奶能夠健康、長壽,我們還要抱著您的重孫兒來看您呢!」
武則天頓時淚流滿面,哽咽說道:「好,孫兒……重孫兒!事到如今,總算有人把我當作是親人……秦霄,我真的感謝你……」……
秦霄抬腳走出長生殿,心情卻有些沉重起來。女皇,那麼不可一世傲視蒼穹的女皇,原來也是肉做的心。看來,權力、皇位,真能將一個好生生的人,變得殺人如麻鐵石心腸。一年前,我還是彭澤縣棲風村裡一個普通的平頭百姓,過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沒心沒肺的生活。沒想到進京一趟當了武狀元,就能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數了。而我做這些,很多時候,不過是想讓自己——活下去!
長生殿外,李嗣業拿著一領猩紅戰袍過來給秦霄披上。李多祚率兵禁衛,看到秦霄出來,這個三品的羽林將軍反倒上前來打招呼了:「秦將軍,陛下將你叫住這麼久,是說二張案子的事麼?她知道你親手手刃了二張,有沒有怪罪於你呀?」
秦霄拱手回了回禮,淡然的苦笑搖了搖頭:「沒有,陛下隻字沒有提二張的事。只是……找我拉拉家常。」
李多祚愣住了:「拉……家常?」
秦霄笑了笑,點點頭,翻身騎上淡金馬:「李將軍,我先帶兄弟們回左衛率了,告辭!」
李多祚一拱手:「秦將軍好走!能與將軍並肩一戰,真是李某的榮幸!」
「李將軍太客氣了!李將軍才是我大周的棟樑之材,秦霄何德何能?」
客套了幾句,秦霄朝長生殿旁整裝待命的左衛率將士一揮手,「兄弟們,收兵回營!」
秦霄一拍馬,猩紅戰袍迎風飛舞,身後李嗣業等將和特種營緊緊跟隨,威武雄壯的二千鐵騎,朝來時的路上,再往玄武門而去。
李多祚看著秦霄等人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歎道:「虎將……奇才!……」
巍巍玄武門,一輪紅日破雲斜升,萬道金光鋪灑在血跡斑斑的城樓上,一副蒼涼與悲壯的景象。守城衛士遠遠看到秦霄等人,大開城門擂起了軍鼓,為左衛率壯行。左衛率將士個個昂首挺胸,連跨下的馬兒,也雄赳赳氣昂昂,得意非凡。
一行鐵騎徑出北門,經過長安大街。
昨日夜間,那一場暴風驟雨的兵變已經瞬間瘋傳整個長安城。現在的大街上人煙稀少,僅有的幾個路人也是倉皇逃遁,頗有幾分亂世之中兵荒馬亂的味道。秦霄不禁搖頭苦笑:這一場鬧下來,受驚嚇最重的人反倒是那些沒有參與事變的臣子和普通百姓。我……我居然就這樣親手主演了一出讓歷史發生轉折的宮庭政變?
朱雀大道終點的皇城朱雀門,城門緊閉戒備森嚴。秦霄率人到了城樓下,樓上頓時架出無數弓弩:「報上名來,否則殺無赦!」
秦霄正準備說話,城樓上一人怒喝道:「大膽,還不退下!這是左衛率秦將軍領凱旋之師得勝歸來!」
秦霄抬頭一看,是李重俊!
李重俊在城樓之上,遙遙朝秦霄拱手作了一個長揖,大聲道:「打開城門,擂鼓助樂,歡迎左衛率進宮!」
秦霄和李嗣業等人紛紛下馬拱手回禮。
朱雀大門被打開,震天的戰鼓擂響起來,奏起了那首秦霄熟悉的《秦王破陣樂》——凱旋之曲!
李重俊黃袍亞冠,親自下了城樓走到門前接到秦霄,握著他的手使勁按了一按深沉說道:「好兄弟辛苦了!請進城。」
秦霄點頭道:「殿下言重了。」
說罷一揮手:「左衛率列隊進城!」
李重俊也翻身上馬,並且非得親自和秦霄並馬而行。
秦霄和李重俊就這樣領著左衛率沿著承天門街走過鴻驢寺、御史台、尚書省、門下省,到了太極宮承天門前。宮門大開,兩旁整整齊齊列了萬餘兵馬,衣甲光鮮、兵戈閃耀,旌旗獵獵、威風凜凜,是東宮其他衛率的兵馬。
兵馬隊列之前一頂黃冕傘蓋,李顯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朝前跨了幾步:「秦將軍,左衛率的將士們,你們辛苦了!」
秦霄等人慌忙下馬拜倒在地:「太子請回寶座!」
太子也就是幾天後的皇帝,居然用這樣隆重地禮節歡迎秦霄和左衛率!下了寶座朝前走幾步那便是君王的『降階之禮』,古來只用來歡迎國家使臣或是皇族貴戚!
李顯快走幾步到了秦霄面前,親自將秦霄扶起來:「眾愛卿請起。」
左衛率將士齊刷刷地站起身來:「謝太子殿下!」
李顯執著秦霄的手帶他朝前走:「秦將軍這次光復李唐江山,你和左衛率居功至偉,我是不會忘記的。不日我隆登寶鼎,定會重重賞賜。」
說罷李顯一揮手:「東宮衛率給左衛率開道讓路。」
萬餘兵馬齊整整的朝兩旁閃去,讓出一條道兒來。
李顯對秦霄說道:「秦將軍,一夜拚殺將士們都辛苦了。你領著他們回左衛率府休息吧。經此一戰,左衛率已成了皇城衛率中最有名、最光榮的軍隊,我為你而自豪!」
「謝殿下誇獎。」
秦霄拱手拜了一揖,翻身上馬,「左衛率回營!」
長長的牛角號吹響,戰鼓轟隆,左衛率在前所未有超大排場的儀式歡迎之下,隊列齊整威風凜凜的進了東宮左衛率府。
秦霄心裡一直想道:在皇宮內這麼鬧一場,我算是風頭出盡,又成了名人了。皇帝武則天,准皇帝李顯,看來我的人緣還算是不錯……
秦霄進了率府一屁股癱坐到了大椅上,這才感覺自己已經累到不行了。兩天兩夜沒有睡覺奔波往來於河南、洛陽和長安,又這樣拚殺了一夜。
好想回家啊……
李嗣業和田珍等將都進了率府,個個喜笑顏開,歡天喜地大聲的說笑。走到秦霄面前齊齊一拱手:「大率!」
秦霄慵懶的擺了擺手:「兄弟們都坐吧,你們不累麼?我可是騎在馬上都要睡著了。」
李嗣業哈哈大笑道:」
累個卵,俺不累!要是天天像這樣俺都不累,殺得過癮又能擺威風,咱們這些兄弟跟著大率真是出盡風頭了!」
田珍也大笑道:「李兄說得是啊!我們左衛率什麼時候想過能有今日的榮耀,這一切可都是托大率的福!」
秦霄咧著嘴傻笑了幾聲:「你們接著扯淡,我可沒力氣,要回家睡大覺了。唔……傳令下去,今日左衛率全體放假一天,操練也稍停一停。但有一條要記住——不可離開左衛率府!此時皇城和長安都有些亂,不可隨意到外面去惹事。」
眾將大喜,站起身來齊聲道:「多謝大率!幾個月沒休息過,總算有一天休息的日子了。」
秦霄長吁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我也該……回家歇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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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200章 四個女人一桌牌
昔日熙熙攘攘的西市大街,今天也人煙稀少,家家商戶緊閉大門,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偶有幾個路人,見到秦霄披甲縱馬一身是血,都嚇得急急閃到路旁不敢正眼去看。秦霄心裡一陣苦笑:朝廷政變,京城裡就都亂了套了,全沒了往日的熱鬧和安定。哎,還是太平盛世的好哇!連百玲瓏這樣的銷金窟也關了呢,那個風二娘,知道二張被我誅殺,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路上人少,秦霄的馬也就跑得極快,沒多久就到了家門口。剛剛跳下馬來,門內就衝出幾個人來,一見是秦霄,慌忙拜倒在地:「大率!」
秦霄一看,是邢長風和萬雷帶著幾個特種營將士呢!上前一把將他們扶起來:「兄弟都辛苦了!」
邢長風笑道:「大率還是快請進府吧!夫人和那對雙胞胎姐妹,還有那個……上官姑娘,都一直急盼著你呢!」
秦霄見他一臉怪笑,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擂了他胸口一拳,對萬雷說道:「萬雷兄弟,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了。特種營的兄弟也是左衛率的人,今天左衛率放假,你領著兄弟們回東宮率府吧,好好休息。」
萬雷歡喜道:「放假?太好了!兄弟們累了幾個月,還沒正兒八經休息過呢!我這就帶兄弟們回率府。」
秦霄呵呵的笑道:「好,走吧!我今日也好好歇上一天,明天你再帶特種營的兄弟們到我府上來,有賞哦!」
萬雷大喜:「多謝大率!萬雷去了!」
說罷朝後面揮了一下手,帶著特種營的將士走了。
秦霄長吁了一口氣,拍著邢長風的肩膀和他往內院走:「長風,這次你可是立下了奇功啊!我一定在朝廷裡給你請個好差事,當個大官兒。」
邢長風頓住腳步,拱手正色道:「大率,長風不愛做官,我這脾氣,也不是做官兒的料子。當個捕快也能跟縣令大人撕破臉的。長風只想跟在大率身邊,有口飯吃就心滿意足了。大率千萬不要去保舉我當官兒!」
「哦?」
秦霄奇聲道,「你……不要當官兒?」
「不要!」
邢長風搖了搖頭,認真的看著秦霄,「願為大率府上一家奴,左右伺候執鞭墜鐙此生足亦!」
「長風兄弟……」
秦霄抓住那長風的手,「別說什麼家奴、執鞭墜鐙這種話,我秦霄也不喜歡這套。從今日起。長風就是我秦霄同胞親兄弟,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邢長風雙手緊緊握著秦霄的手,感慨道:「大率……長風,高興!高興!」
秦霄歡喜的撫著他結實的後背:「好吧兄弟。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就在我家裡住下來吧,我叫仙兒給你安排住所。咦,仙兒他們人呢?」
邢長風說道:「都在後堂西跨院,陪著上官姑娘。」
「四個女的,都在一起?」
邢長風低笑道:「可不是……從進屋的那一刻起,到現在也混在一起沒分開過一步,都纏著上官姑娘要說故事聽,講大率在宮裡的威風事跡。」
秦霄呵呵的笑道:「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下夠了四個,可以開桌麻將了。」
邢長風疑惑道:「麻將?……」
二人走到後堂西跨院,秦霄大聲道:「我回來了!」
聲音剛剛落地。李仙惠就從裡面跑了出來,也顧不得有旁人在。飛快的撲進了秦霄的懷裡,死死的將他抱住,還輕輕地踢著腳:「老公!你終於回來了!平安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
說罷就唏裡嘩啦的哭了起來。
邢長風靜悄悄的走了,秦霄看到,正廳的大門邊,上官婉兒靜靜的站在那裡,一臉端莊和洵地微笑看著他,紫笛攙扶著墨衣,也靜靜的站在那裡,姐妹倆一臉的欣喜和盼望。
秦霄摟著李仙惠,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啦,別哭了,我都平安回來了呢!」
「我高興麼!……」
李仙惠偷偷的拭了拭淚,「我們聽婉兒說,你帶著左衛率從大明宮玄武門一路殺了進去,直到長生殿,全身都是血,差點沒把我嚇死。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我總算是安心了……你看你呀,這鎧甲衣袍上,現在都還全是血跡。快脫下來換掉了,我叫人拿去洗個乾淨。還有喲,上官姑娘一直在等你呢,還不快過去陪陪人家。
秦霄輕輕的乾咳了一聲:「我這不是被你抱著麼?你看看你身後,三個大美人都瞅著咱們呢!」
李仙惠羞紅了臉,輕輕的從秦霄懷裡掙脫:「我先去替你拿套換洗的衣服,你稍後去洗個澡吧,一身血汗腥臭腥臭的,要熏壞了這一屋子的美人兒。」
秦霄一把抓住李仙惠的手:「這種事情讓府裡的下人去做嘛,你過來我們一起聊天。」
「哪裡還有幾個下人喲,僅剩的幾個都在忙著燒飯。」
李仙惠將手掙脫,「前兩天殺手來的時候,殺了十幾個下人,又跑了一些,現在都沒幾個了。你不用管我了……過去吧!」
秦霄看著李仙惠飄然而去的背影,淡淡笑道:又主動迴避了,真是寬宏大量不吃醋的好老婆!
秦霄走到三女面前,看著她們都一臉熱切的看著自己,傻笑道:「看什麼?我臉上有寫字麼?進屋吧,我就想坐下來好好喝杯茶,休息一下。」
墨衣輕輕推了紫笛一把:「還不快去取水來沏茶。」
「噢!這就去。」
紫笛點頭應了一聲抬腳朝外走去,笑嘻嘻的朝秦霄豎了個大拇指,「大英雄喲!」
然後快步跑了。
三人呵呵的笑起來。秦霄樂道:「真是個有趣的小丫頭,這可是她頭一次誇我呢!」
秦霄要上去攙墨衣,上官婉兒說道:「我來。你去歇著,將那一身是血的鎧甲卸了吧,我看著……心裡有些膽戰心驚的。」
秦霄愣了一愣:不錯嘛,這上官婉兒現在跟墨衣姐妹倆也能和平融洽相處了。嗯,還真是……一團和氣安定繁榮的景象呵!
秦霄走進大廳,吃力的甩掉身上的鎧甲堆放到了桌子上。細細看了幾眼,見鎧甲上居然有好些刀箭留下的傷痕,不由得道:「皇帝賞的這些東西,也就是好看呢,質量都不過關。改天還要拿去請將作監修理一下。」
上官婉兒扶著墨衣坐了下來,輕輕走到秦霄身邊,仰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秦霄不由得怔住了:「你幹嘛?」
「你還記得麼。以前答應過我的事情?」
上官婉兒平靜說道,「你說過,要讓婉兒離開官中,當普通的女子,當你的女人。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啊,這個呀……」
秦霄不禁有些始料不及,輕聲驚呼了一聲,然後說道:「此時大事未定,朝廷上挺亂的。你的事兒……暫時還不是很好辦呢。昨夜宮中走失了許多的宮女太監,現在宮中估計正在查點人手。以你的顯赫身份,應該是被宮苑監登記在冊了哦!」
上官婉兒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失望的坐了下去,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我的事兒沒那麼容易辦成。這次參預事變的大臣將軍中,有好幾人都對婉兒有些成見。現在他們得勢了……他們很有可能,讓婉兒沒有下場的……」
「怎麼可能!」
秦霄哈哈地大笑。「我能將你從二張的手裡,從長生殿中救出來。還沒本事保你沒事麼?婉兒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有了計策!」
上官婉兒歡喜道:「什麼計策?」
秦霄想了一想說道:「武皇退位,肯定遷居洛陽,身邊照樣要人照料。再怎麼說,李顯是他兒子,武皇就是太上皇,是絕不會怠慢的。我讓你依舊回皇帝身邊,跟她在一起,讓她去護著你。看誰還敢動你!而且,那些想要動你的大臣將軍,我秦霄一封帖子遞過去……嘿嘿!誰敢不買我幾分面子!」
「隨侍武皇……」
上官婉兒喃喃的說道:「也只能這樣了。可是武皇……武皇駕崩之後呢?」
秦霄淡然但是肯定的說道:「到那時候,你就可以回我身邊來了。」
上官婉兒急道:「為什麼不是現在?我真的不想在宮中多呆一天!」
秦霄歎了一口氣,說道:「婉兒,現在朝中、軍中的事情,還相當複雜,萬事未定。唯一絕對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即將下台的武皇身邊,大家的眼睛都盯著那兒呢,沒有敢在那塊地方輕舉妄動。武三思、太平公主和以前二張的親信,都各懷心思。我現在雖然立下了大功出盡風頭,可是說到底還只是個無名小卒,沒有能力保護你。但你要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將你接到我身邊來。」
上官婉兒臉上愁雲淡淡,輕輕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其實我也知道,現在這樣的非常時期,以我這樣敏感的身份,就這樣和你到了一起,也會給你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婉兒明白該怎麼做的,秦……秦大哥,我知道你是個重信守諾的好男兒,我相信你!」
秦霄輕輕拍了拍上官婉兒的手,然後看了一眼靜靜坐於一旁的墨衣,輕聲道:「這些複雜麻煩的事兒,我們先不說了。來,我告訴你們玩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二女齊聲問道。
秦霄拿來紙筆,在紙上胡亂的畫了起來。
上官婉兒奇道:「你這是畫的什麼呀,一條條,一圈圈的,咦,一萬,二萬……」
秦霄眉飛色舞笑道:「沒啥,做副麻將玩!」
「麻將?」
秦霄寫完了,拿給她們看了看,然後飛快跑到廚房裡找到一根木頭,坐到西跨院的庭院裡,拿出特種營配備的鋒利軍刀,像個木匠一樣的砍砍削削起來。
李仙惠拿著衣服,紫笛拿著茶水都來了,四個女子驚奇的圍在他身邊,看他莫名其妙的忙碌著。
搞了半天,秦霄終於做出了一塊麻將牌,歡喜叫道:「你們看,這就是麻將牌,用來娛樂的好東西哦!這是一萬,另外呢,照著我紙上寫的,分別是筒子、條子……」
四女聽得一頭霧水,然後齊聲道:「怎麼玩呀?」
秦霄呵呵的笑起來,招手叫紫笛過來:「帶著這塊麻將牌樣本和我的名帖,另外再捎帶一些銀子,去將作監中校署找那個叫候洗的署令,讓他依樣畫葫蘆,給我做一副麻將牌來。雖然現在滿城風雨,但皇城內的將作監受到的影響還是不大的。而且有我的名帖,皇城之內暢通無阻,呵呵!」
紫笛拿起麻將牌和那張寫滿了筒條萬的紙張,一邊好奇的嘟嚷一邊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嘛,真是有趣兒!」
李仙惠輕輕拍打著秦霄身上的木屑兒,嗔怪說道:「你看你,在外面累了兩天兩夜,一回來就做起了木匠。下人燒好水了,這是衣服,你快去洗個澡,然後好好歇歇吧。」
秦霄腦海裡馬上就浮現出了那個舒服無比的澡堂,暗暗揪著李仙惠的手:「來仙兒,給我搓背,咱們一起洗哦!」
李仙惠頓時羞得滿臉通紅:「胡扯什麼,還有客人在這裡呢!」
上官婉兒低頭偷笑了幾聲,攙著墨衣往裡屋走:「我們接著去講故事呵!話說那個法海呢,其實是個烏龜王八精呢,心眼壞著!見了白娘子和許仙恩恩愛愛,他那個光頭和尚就心生嫉妒啦,使了個妖法將許仙迷惑住了讓他休了白娘子。白娘子就生氣啦,要將金山寺的大胖和尚們一起吞了……」
秦霄不由得聽得笑了起來:什麼亂七八糟的嘛,白蛇傳裡有這麼一出麼?明顯是上官婉兒自己在瞎編杜撰哦!
李仙惠輕輕的掙扎:「不要啦,好多人在的,多難為情呢!」
秦霄一把將她抱住,耍賴般的說道:「老婆大人,怕什麼嘛!來,給我搓搓背,一起洗洗。我們成親這麼久,還沒洗過鴛鴦浴呢,多老土!」
「好啦好啦,快別說了!」
李仙惠羞怯的跺起了腳,拉著秦霄的胳膊肘兒往澡堂走去,「算我怕了你了,洗就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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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201章 小資情調
秦霄剝了個精光,哧溜一下滑進了貯滿溫水的澡堂裡,忍不住叫道:「真舒服啊——」
石仙鶴嘴裡流出的溫水,淋到頭上,臉上,溫暖而愜意,身上勞累的肌肉和緊繃的神經瞬時放鬆了下來。
李仙惠脫了鞋子露出她那對兒珠圓玉潤的腳踝和腳丫子,走到澡池邊幫秦霄折著脫下的衣服,忍不住輕聲咦道:「老公,這是什麼東西喲?好大塊金片哦!」
秦霄泡在澡池裡,閉著眼睛享受著溫水淋頭:「武皇賞賜的哦,給我們的新婚禮物。」
李仙惠走了幾步坐到秦霄肩頭邊,裸露的雙足輕輕劃著水:「皇帝……終究還是知道了我的事哦,她沒有責怪你,反倒給你賞賜呢,真是奇怪!」
秦霄伸出一隻手撫摸著李仙惠的玉足,淡淡說道:「今天鬧完那一場政變後,武皇將我留下來,說了很多。其中,就有關於你的事兒呢。她說……當初她下旨處死你們以後,一直非常的後悔。現在知道你還活得好好的,她很開心。而且,她其實早就知道你在我身邊了,一直隱忍不發,不就是表示不再追究我們的事了麼?」
李仙惠輕輕的撫摩著金簡,入神的想道:「其實,在發生那件事兒之前,武皇一直都很喜歡我。而且,雖然大家都怕著她,我卻不怕,常常跟她嘻嘻哈哈的,她也一直像個慈祥的奶奶一樣疼愛著我。只是沒有想到。將她一惹急。後果就是……哎,不說了。其實,我倒覺得武皇挺可憐地。七八十歲的人了,身邊沒一個貼心的。要不我現在覺得很知足呢。生在皇家,長在宮中,並不見得是件好事兒。」
秦霄見李仙惠又挑起了傷心事,惡作劇的撓著她的腳板兒,李仙惠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往秦霄臉上踢水。秦霄順勢躥起身來。一把將她抱住,二人齊齊的落到水裡。
「哎呀你幹嘛!我衣服都還沒脫呢,全弄得濕了!」
李仙惠嗔怪的扯著秦霄的耳朵,「太粗魯了啦,嚇我一大跳!」
氤氳的水汽中,秦霄看著李仙惠白裡透紅的臉蛋兒和撲閃的大眼睛。忍不住心裡一陣歡喜,衝往她的唇上吻了過去。李仙惠擋著他的嘴往旁邊仰著頭:「別貪玩了,快點洗完澡去好好休息呀!」
秦霄抱著李仙惠坐了下來,池水剛好到了肩膀,李仙惠身上全都濕了,薄薄的蠶絲衫後,朦朧而嬌嫩的肌膚若隱若現。
李仙惠發覺,秦霄有些不老實了,臉上霎時變得緋紅:「你想幹嘛?太荒唐了。不可以哦!這裡可是堂池呢!」
秦霄一手摟著李仙惠,另一手輕巧地褪去她的披帛和外衫,只留下一件粉紅色的裹胸。然後賊賊一笑,將手伸到了裹胸裡。
李仙惠羞赧的扭捏:「快住手啦!太難為情了。在這種地方怎麼可以……萬一讓人聽到怎麼辦?」
「這不鎖著門兒麼,不怕。」
秦霄手上一滑,那件緊身的裹胸飄到了水面上,壞笑道,「鴛鴦戲水哦,很好玩的!」
李仙惠羞得不行,臉上已是通紅,一把死死的抱住秦霄緊貼著他,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裸體,埋在肩頭在他耳邊說道:「虧你想得出來!你都累壞了,還是好好休息吧,再說了,這裡沒有那個!……」
「哪個呀?」
秦霄明知故問,一臉傻笑。
「就是那個啦!」
李仙惠羞澀的低喚道,「不戴上會懷上小孩子的哦!我們現在,不太好有小孩子的,都沒有公開婚事麼……」
「哦,你說羊腸子,那玩藝真夠憋悶的!」
秦霄壞笑起來,「那好吧,趕緊洗完,回屋去嘍!」
李仙惠從他身上滑游下去,溜到他背後,在他背上輕擰了一下:「沒個正經!我給你按摩吧,上次你教我弄地哦,看看我現在手藝怎麼樣了。」
秦霄乖乖的轉過身來,讓李仙惠捏了幾下肩頭,輕吁了一聲:「舒服……不錯,好手藝。」
李仙惠頓時喜笑顏開,更加賣力地按了起來。秦霄渾身上下一陣放鬆,倦意襲來,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李仙惠側過頭來看了秦霄一眼,心疼的將他抱進懷裡,低聲囁嚅道:「老公……辛苦你了……」
秦霄彷彿說夢話一般的說道:「沒啥,就是想生幾個兒子女兒想得慌。尤其是想那個製造過程。」
「又來了!」
李仙惠又好氣又好笑了在他臉上輕拍了一下,「好啦,快點洗完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我可不陪你瘋了,家裡還有客人呢!」
秦霄一覺醒來的時候,睜眼一看,居然都天黑了,房間的桌上點著一盞油燈,不由得長歎一口氣:「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這麼睡過了,真是可惜!連造人運動都沒享受一下。」
跳下床來,扯著大哈欠伸了一個懶腰,渾身上下力氣十足,精力充沛!
秦霄穿好衣服,走到大堂裡,居然一個人兒也沒有,不由得納悶道:「這人都去哪裡呢?」
邢長風聽到聲音從院外走進大堂:「大率,您醒了。」
「哦,長風兄弟。」
秦霄奇聲問道,「仙兒他們人呢?」
邢長風笑道:「在後堂西跨院呢,吹著風扇玩那個什麼麻將,還請了彈琴跳舞的藝伎來,逍遙著呢!」
「玩麻將?」
秦霄不禁一陣頭大,納悶道:「她們能怎麼玩?走,看看去!」
剛走到西跨院門口。就聽到紫笛地聲音:「哈哈。七萬和九萬,加起來十六點哦!」
另一個人的聲音,明顯是上官婉兒:「哎呀,紫笛總是這麼好運。你看我,一個一萬一個二萬,才三點!」
墨衣的聲音:「我兩個五萬哦!你們說了,對子是最大的哦!」
李仙惠嘻嘻的笑道:「我兩個八萬!」
三女同時大叫:「搞什麼嘛,又是你最大!」
秦霄不禁一陣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地玩法!
走到西跨院大廳,還真有彈曲跳舞的藝伎在折騰。四個女人圍著一張桌兒,興高采烈的玩得不亦樂乎,看到秦霄來了,都齊聲說道:「你醒啦!」
秦霄走到桌邊,看看桌上,全是萬子。笑著說道:「你們這是什麼玩法嘛!筒子和條子呢?」
紫笛說道:「我想出來的法子哦!那些筒子條子,太難認了,要數上半天呢!這萬字好認,比點數,嘿嘿!十文錢一次!哎呀,全讓仙兒一個人贏了!我都輸了好幾兩銀子了,我不管,你要賠我!」
秦霄拿起一枚麻將牌看了看,呵。這候洗還真是給面子,全是上好的牛骨做的,而且那些字兒還都刻得很仔細認真。秦霄笑道:「紫笛,憑什麼我賠你嘛!願賭服輸,怨誰呢?」
紫笛嘿嘿地笑道:「也行啊。反正這錢庫鑰匙是我管的,我就使勁輸,使勁輸,借花獻佛!」
秦霄按著紫笛的頭搖了幾下:「小貪官,小心我辦了你!」
然後也在桌邊坐了下來:「來來,我來教你們玩,玩真正的麻將!」
李仙惠站起身來,微微笑道:「你睡了一天也沒吃東西,我去叫廚房給你弄點吃的。」
秦霄一把將她拉下來:「別贏了就跑嘛,人家要罵人的!隨便差個下人去弄點吃地就行了,今天我教你們打麻將,玩個通宵哦!來來,現在開始每人只發十兩銀子,一兩銀子一把,最先輸完的要唱歌吟詩或者跳舞耍劍,表演節目給我們大家看哦!」
旁邊的邢長風呵呵的笑了起來:「大率,我去廚房叫下人給您弄吃的。」
「一會你也來玩呵,長風!多弄點兒,溫上幾壺好酒,大家一起吃消夜!」
秦霄樂呵呵的說道,「多難得的休閒時光呵,來享受一下小資情調!喂,你們幾個姑娘,多彈幾支曲兒,多跳幾支舞吧,弄些新鮮的花樣兒,重賞!」
大家齊聲疑道:「小資情調,什麼意思?」
秦霄呵呵的笑道:「沒啥,就是……很爽的生活,很愜意很詩意的日子!來,聽我講講。」
四個女子將頭擠成一團,圍到秦霄身邊,細心的聽他講解各種規則和技巧,好不容易大致說了個清楚,眾人的興趣都被提了起來,紫笛拍拍桌子:「來來,快開始!我手氣旺旺,一定大殺四方!」
「咦——」
其他三女齊聲鄙夷的長哼起來,墨衣笑道:「你個冒失鬼,肯定全是你放炮!一會兒看你表演什麼!」
秦霄笑哈哈地站起身來:「好,你們打,我從旁指導!」
四女子七手八腳的砌好麻將,擲了色子,迷糊了半天,秦霄教她們抓好了牌,擺在胸前。秦霄站在李仙惠身後,告訴她怎麼擺牌怎麼放牌。上官婉兒急急叫道:「快過來啦,現在怎麼弄,我好像是做莊哦!」
紫笛急躁:「還有這裡,現在怎麼辦啦?」
墨衣迷糊:「我也是哦,不太明白呢!」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好,別急,我一個個教你們打。」
「那不行的哦!」
紫笛皺著眉頭說道,「那肯定最後都是仙兒和牌,我們給錢啦!你就會偏心的!」
「放心吧,不會不會!」
初秋的夜,涼風習習,清水潺潺。西跨院裡古箏悠揚,輕歌曼舞,一陣唏啦啦的麻將聲打破了夜的寧靜,傳出老遠,幾名女子不時發出驚叫:「呀,自摸了!最後一張七筒了呢!」
「搞什麼嘛,又是仙兒和牌,我就說了,有人會偏心!」
「天地良心,我沒有哦,紫笛你要願賭服輸嘛!」
「紫笛,我也和了哦,你放炮!」
「姐姐你好狠,同室操戈!先賒著,我……我沒錢了!」
三女齊聲大叫:「跳舞!」
「不會啦!」
「唱歌!」
「沒一支唱得全的!」
「吟詩也行!」
「……我、我還是舞劍吧!……哎,手氣真背!」
四個女人玩得興高采烈,沒多久也算是都弄了個明白,秦霄笑呵呵的走到庭院裡來散散步,埋頭想道:這樣的日子,還真是安逸,舒服!打完仗回來,家裡還能開上一桌麻將,聽歌賞舞,有人舞劍有人唱歌,還有人吟詩……真是有大唐特色的小資生活呵!我一個穿越而來的普通窮小子,短短的一年之內也能混到現在這般田地,一個字,爽!
過了一會兒,下人準備好了一桌兒酒席備在西跨院涼亭裡,秦霄拍了拍手:「賭徒們,出來吃消夜嘍!」
四個女子一擁而出,嘻嘻哈哈的討論著戰果:仙兒贏得杯滿缽滿,婉兒和墨衣戰績平平,紫笛最慘,輸了個爹媽都認不出來,臉都綠了!
秦霄叫邢長風也坐了下來,將一直在側屋照顧的鐵奴的老漢鍾衍也請了出來,一起合坐到一桌。那些藝伎和下人們,也都安排了消夜,各自享用去了。
秦霄舉起一杯酒:「眼看著中秋將至,我們這些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頓飯,就當是團個圓吧!來,干了!」
眾人一起飲下一杯。
秦霄樂呵呵的笑道:「你們大家,都是我秦霄最好的朋友和親人。有幸認識你們,真是我最大的榮幸。我是個孤兒,可是現在一點也不孤獨,每天都過得很好,很充實,很開心!就因為有了你們大家。來,我敬大家一杯!」
上官婉兒飲下一些杯酒,幡然感慨道:「翠幕珠幃敞月營,金罍玉、斝泛蘭英。歲歲年年常扈蹕,長長久久樂昇平。婉兒到了這裡,就真的跟到了家裡一樣,每時每刻都過得很開心,大家都像是我的家人一樣。只是可惜,婉兒住不了幾日,又要回到那冰冷的宮殿裡去了,哎……」
墨衣輕輕的拍了拍上官婉兒的手:「婉兒,你也別難過。大人都答應你,過不了多久就會將你接來和我們大家在一起的,到時候,就再也不分開啦!」
「就是就是!」
紫笛嘿嘿的怪笑,「四個人,剛好一桌麻將啦!我還要報仇的哦,你可不能不來了!」
秦霄仰脖喝下一滿杯醇酒,愜意的吸著氣,心裡甜甜爽爽的想道:這日子過得,才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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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cefanun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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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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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帝都驚雷 第202章 皇城擎天柱
翌日清晨,秦霄披上那副已被擦拭得光亮的明光甲,俯到床邊在李仙惠額頭上親了一口:「老婆,我去東宮當差啦!」
「去吧去吧……」
李仙惠眼睛都不願意睜開,模模糊糊的說道,「累死我了……我還要睡一會兒,沒伺候你更衣,對不起哦!」
秦霄撫著她的臉輕笑:「沒關係了,我又不是手腳殘廢。現在知道累了吧,誰讓你們打那麼久的麻將呢!」
「你還好意思說!」
李仙惠睜開眼睛,嘟著嘴對秦霄低低的抱怨,「人家這身子都快被你折騰得……散了架了!」
秦霄嘿嘿的笑,湊到她耳邊說道:「後來……可是你再要的哦!」
秦霄呵呵的笑了幾聲,拿上獅蠻頭盔走出房外帶上門,入眼看到院子裡站著邢長風和萬雷二人,正在低聲的聊著天。見了秦霄,二人齊齊拱手行禮:「大帥早!」
「兩位兄弟起這麼早呀!」
秦霄走到二人身邊,「走,一起去吃早點。」
「大帥!」
萬雷說道,「末將已經吃過了,特種營的兄弟都在府外,等候大帥。」
秦霄奇道。「等我,等我做甚?」
萬雷笑了一笑:「李嗣業李將軍叫我們來的。說是從今天起。大帥地身份不同了,進出門得要護衛,於是……就差我們特種營的兄弟,來當大帥的親兵衛率。」
「呵,這個李嗣業!」
秦霄笑道,「還知道耍排場了!指不定就是范式德那個老迂腐教他的。算了,既然兄弟們都來了,就都進府來吧。特種營的兄弟這幾日可是立下了奇功,不賞可說不過去呀!長風,你去後堂找紫笛拿鑰匙。」
邢長風拱了拱手走了。秦霄讓萬雷將守在外面的特種營將士都叫了進來,跟著一起走到後堂。
紫笛揉著惺忪的睡眼,扯著哈欠迎面走來了,一面走還一面扯著哈欠。秦霄心裡暗笑道:這個小賭棍,昨天玩上了癮,扯著墨衣還要在麻將桌上『單挑』練技術……
紫笛走到秦霄身邊,見有外人在也做足了料的行了一禮。然後湊了過來低聲說道:「又要錢哦!上次你拉左衛率出去訓練的時候取了五萬貫呢。照這麼花下去。很快沒老本啦!」
秦霄說道:「沒事兒,會賺也要會花嘛!等這陣子忙過了,我就想些賺錢的法子讓你們去折騰。」
紫笛撇了撇嘴點點頭:「好啦,這事我可管不著。我只知道,來了長安以後這錢就花得跟流水似地,先後花了近十萬了。照這麼玩下去,就要一起去討米嘍——這次又要多少?」
秦霄豎起三個指頭。
「三千貫?」
「不。三千兩。」
「那還不是一個意思!」
「不是……是,黃金!」
紫笛鬱悶的瞪了秦霄一眼打開庫房大門,低低的甩了一句:「敗家子兒!」
秦霄呵呵的低笑:「拿來打賞特種營的兄弟們。人家這可是在戰場上玩著命。才有這點賞賜哪!錢財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這性命沒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秦霄叫萬雷和邢長風進到庫房裡搬了兩箱金子出來,對他們說道:「拿去和兄弟們分了吧。老規矩每人一百兩。李嗣業和田珍的。我會自己帶去給他們。兄弟們都不容易。這點錢該拿去該怎麼花怎麼花去。」
萬雷說道:「大帥……上次賞的黃金,和每日一月地銀餉,就夠所有地兄弟們花上一輩子地了,這……」
秦霄拍著萬雷的胳膊呵呵的笑:「特種營的兄弟,吃的是十倍百倍的苦,完成的是別人無法想像的任務,這樣的賞賜是必須地。長安這地方可是銷金窟,沒錢寸步難行呀,錢多點總不是壞事,可以過得更好一點。這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不用多說了,拿去賞給兄弟們吧!」
邢長風笑道:「大帥,我就不用了。我每天跟在大帥身邊,吃穿不愁,拿著錢也沒地方花呀!」
「少哆嗦!都給我拿上。今後你不娶老婆置田宅的麼?到時候你就知道錢是多麼不經花了。」
二人拿著金子分給特種營的將士,自然個個是歡天喜地,拜謝秦霄重賞。
特種營的將士們,今天也換上了日常地細鱗鐵甲,個個衣甲光鮮精神抖擻,騎著駿馬列成隊仗,跟著秦霄出了家門,往皇宮而去。紫笛倚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悶悶的甩了一句:揮金如土的敗家子兒!
經過昨天一天的整頓和打理,皇城又恢復了往日的整齊有序和莊嚴大方,只是仍然隱隱透出一股壓抑和沉悶,每個官員的臉上都籠罩著一層陰雲,笑容裡都帶著僵硬和惶恐。
秦霄領著特種營將士招搖而入的時候,好多趕早來『上班』的官將都自覺的避到道旁,有認識的還拱手行禮打招呼:「秦將軍早!」
秦霄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味兒,這樣的排場,總給人一種小人得志招搖過市的感覺,跟那武懿宗當初的行徑倒是很像了,於是對萬雷說道:「兄弟,明天起我不要護衛了,這樣太過招搖的,不是太好。」
萬雷大咧咧的說道:「這有什麼?以大帥現在的名望身份,三十鐵甲護衛算是正常的!說不定太子登基了,還封你個王公,賞車仗隊儀呢!」
「別胡說!」
秦霄說道:「現在是個敏感時期。還是別多生事地好。」
到了左衛帥府,李嗣業和田珍正帶著士兵們操練,見了秦霄進來照例齊齊拜倒大呼『大帥』。秦霄擺手示意繼續操練,將眾將叫進了衛率府。
剛進到府裡,入眼看到自己桌上堆著厚厚幾疊東西,秦霄奇聲問道:「什麼東西?」
田珍上前一步:「大帥,這是拜帖。」
「拜帖?」
秦霄奇道:「誰的?」
「很多人啊!最先送來的是東宮其他率府的大率、副率和將軍,還有左、右春坊、詹事府,連家令寺都有拜帖遞來了。」
「呵。有意思。」
秦宵走到桌邊,順手拿起一張看了看:太子家令寺令費光,從四品東宮吏;另一張:太子行寺僕杜成國,從四品上……全是些素未謀面的東宮大官和將軍。
秦霄拿著折子漫不經心的翻看了幾下坐了下來,心中想道:我到了東宮當差也有些日子了,算起來應該是我去拜會他們這些『前輩』才是,現在倒是反過來了。這朝廷裡。還真是一陣風刮來。就是牆頭草滿處飛舞呀!
正在這時。門吏來報,大理寺范式德求見。秦霄叫請了進來,范式德樂呵呵的拜了幾拜:「大人,卑職賀喜來遲,大人千萬不要怪罪呀!這裡是大人在大理寺的公案上堆積的拜帖,特意拿來給大人過目。」
「又有拜帖?」
秦霄不禁苦笑,「拿來我看看。」
大理寺的拜貼就更多了,鴻臚寺、御史台、宗正寺、太史監、軍器監、將作監甚至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司農寺草場都有人送來了拜帖,大多是『久仰盛名未及拜會』、『萬望恕罪』、『多多提攜』之類地話兒。
秦宵呵呵聽笑了起來:「真是有意思!我一個小小的左衛率將軍尚且如此。張柬之、唐休璟他們府上,不是要被踩破門檻了?」
「可不是麼。」
范式德微笑道,「張大人和唐大人、姚大人他們,這幾日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了。朝政更替百廢待興,所有的大事都要他們著手處理……」
秦宵聽出了范式德話裡的意思: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三大元老當權,眼看著就要呼風喚雨了。之前那些二張的心腹親信,自然是沒得好下場。朝廷裡,眼看著就要有一大批人大起大落,慘點的被罷官流放甚至是砍腦袋,爽點地跟著雞犬升天陞官發財鹹魚翻身。
秦宵歎了一口氣:「這也沒我什麼事吧。我撐死就是個衛率將軍,大理寺少卿也沒什麼大地職權。」
這是李嗣業湊了上來,少有地裝作一臉神秘:「大率,俺老李昨天跟其他衛率的幾個將軍喝了幾盅,彷彿聽到了一些傳聞。」
「你也這麼八卦了?說吧,是什麼小道消息。」
李嗣業嘿嘿的笑了笑:「聽說,太子有意在登基之的一,任命大率為右金吾大將軍,北衙大都督,統率皇城所有禁衛軍!」
「啊!」
秦霄忍不住驚叫一聲彈坐起來:「那不就是武懿宗那廝之前的差事?不過是換了個『右金吾』,之前他是左金吾……李嗣業,你這消息從哪兒聽到的,準是謠言!」
「哪兒能啊!」
李嗣業爭辯道,「昨天酒席上還有詹事府的詹事太監在呢!他的話,總有八分真吧?」
「詹事府?……」
秦宵喃喃的想道:太子現在雖然是『監國』了,但是還沒有正式登基,有什麼事情要商議,都要有詹事府裡的地太監從旁書記,所有鈞令都要從這裡發出來,這些人的消息,自然不會是假的……北衙大都督!怪不得這桌上,還有羽林衛將軍李多祚和敬惲這些牛人的拜帖呢,敢情現在我成了他們的頂頭上司了,哈哈!
「這麼熱鬧啊,都在呢!」
門外一人粗獷地大笑著走進了率府,秦霄一看——李重俊!便和眾將迎了上去:「衛王殿下!」
李重俊笑哈哈的擺了擺手:「兄弟們就不必如此多禮了。秦將軍,本王今日特意來向你道喜呀!」
秦霄笑道:「我這何喜之有啊?」
「哦,你還不知道吧!那我告訴你好了。」
李重俊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昨天我父王和三大元老還有一些其他的朝廷重臣,整整議了一天的事,其中呀,就有一些說的是你的事兒。」
「什麼事呀?」
秦霄也被勾起了興趣,追問道。
「咳,是這樣的!」
李重俊清了清嗓子,「他們商議的結果呢,就是任命你作兵部侍郎——這個是唐休璟堅持的,他說像你這樣的帥才,應該調到兵部理事,替他分憂;統率東宮六衛率、千騎和羽林衛,這是我父王的意思。有你保駕,他就安心了。然後呢,張柬之和姚崇舉你做右金吾將軍,這個雖然是個虛職,但是品銜就上來了,能夠被任命為北衙大都督了。所以,最終的結果是:任命你為兵部侍郎、北衙大都督、右金吾大將軍!」
秦霄心裡咯噔一下:還多了個兵部侍郎……那、那,那我現在,可就是與唐休璟、姚崇、張柬之等人一樣,成為三省六部的重臣了?離『宰相』也就是一紙之隔了。若不是有唐休璟這個尚書在,我這個侍郎那就是宰相了。大唐的三省六部,一般是不任尚書『令』的,除非是是像威望極高功勳卓著的唐休璟這種人……
這官兒,相對於我的資歷和年齡來說,實在是大得有點離譜了。怪不得呀,這麼多的拜帖!
眾將全都大喜,齊聲道:「恭喜大率!」
李重俊笑呵呵的站起身來:「左衛率的將軍,這次也全都有重賞!就拿李嗣業來說,直接提為左衛率大率,一般的人想升一級,那沒得三五年,可是沒想頭的哦!田珍和萬雷,好像也都提成了六衛率的大率。六衛率中,今天這堂裡可就佔了三個呵!其他的幾個,都是本王以前的麾下將軍。」
秦霄眨著眼睛想了一想,笑著說道:「衛王殿下,照你這麼說,過不了幾日,我們就要稱你一聲『太子殿下』嘍?」
「哦?呵呵中」李重俊哈哈大笑,「還是秦兄弟聰明!這可是我的家事,都讓你猜出來了。不錯,父王已經決定,指定我為皇儲太子,過不了多久,這東宮的主人,就要換成我啦!」
秦霄和眾將一起拜道:「恭喜殿下!」
李重俊哈哈大笑:「本王都說過了兄弟們不必如此多禮!兄弟們以後跟著本王,本王一定不會虧了大家的!更何況你們的大率,現在成了朝中重臣,皇城護衛的擎天大柱,本王都不敢怠慢你們了哦!」
秦霄大笑道:「殿下你可真會說笑!」
李重俊也大笑了一陣,扯了秦霄一把:「走,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啊?搞得這麼神秘!」
「來了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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