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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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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cefanun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2:2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33章 一石千重浪
    飯後,就是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光了。自從幾天前秦霄回到長安後,大小的事情忙碌個沒完,到了現在才算有個消停。秦霄不再去想那些勾心鬥角的麻煩問題,將所有公事都拋到了腦後,好好的享受天倫之樂。

    四個大美人陪著他走出了主宅,到大院裡散起步來。宅子大了,最大的好處就是出來逛逛不必出門。外面的風景,不見得比府裡好多少。

    墨衣和紫笛分別抱著大頭和妞妞,還哼哼著歌兒逗他們笑。紫笛這個大頭鬼,平常做事粗手粗腳漫不經心,可是在抱妞妞的時候卻是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一家人閒適的逛到了迴廊裡,翻出了欄外,到迴廊外的草地上玩樂起來。夏天到了,青草茵茵長得茂盛。府裡的園丁們手藝也不錯,將這一片草地剪得平平整整,就足球場一樣。秦霄躺睡下去,雙手抱在腦後悠閒的晃著腳尖,嘴裡夾了一根細草來回的轉悠,十分的悠然自得。四個女子也慵懶的坐到了他身邊,將大頭和妞妞圍在中間,一起逗著玩。

    大頭繼續學步,十分的激動和興奮,常常從這個娘身邊,踉踉蹌蹌的快跑幾步撲到另一個娘的身上,然後就得意的大笑,聲音比成年人的還要大。妞妞就有點可憐了,被她這個大哥時常嚇得哭起來,只得幽怨的看著大家,彷彿受盡了委屈一般。秦霄將妞妞抱了過來,讓她坐到自己的肚皮上逗她玩。一吸氣一吐氣,弄得自己的肚皮像奔跑的馬背一樣,樂得妞妞也咯咯的笑了起來。

    一家人其樂融融,說不出和溫馨和甜蜜。

    李仙惠輕輕的拽了一下秦霄的胳膊肘兒,指了指著南面高處。秦霄轉了個身朝那邊看,南樓秀閣,立馬明白了李仙惠的意思。

    「人家在清修,就讓她清修吧。」

    秦霄壞壞的笑。

    李仙惠將妞妞抱了過來,對秦霄說道:「就算是客人。你這個當主人的也該去問問寒暖饑飽吧?還是去看看人家吧,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地夫人。盡到你的心意,她領不領情就是她的意思了,至少到時候也不會在皇帝面前難交待嘛!」

    「好嘍,我知道啦!」

    秦霄有些不情願的從草地上坐了起來,拎著大頭的臉蛋兒親了一口:「我去瞅瞅。」

    說罷就走進了迴廊,朝後院走去。

    這宅子也太大了一點。逛一趟秀閣,就跟出了趟家門似的。秦霄忍不住抱怨起來,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兩句歪詩——『南樓秀閣三層樓,裡面住個小呆頭』,嘿嘿!秦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用『呆頭』來形容李持月的確是有些過分了。不過她那樣個性的女子,秦霄實在是不太感冒,就彷彿是不食人間煙火一般,感覺好遙遠,好難於接近。

    秦霄耐著性子,總算是走進了秀閣。樓梯設在內中,盤旋上去。秀閣內裝點得很淡雅,處處透著秀麗與清爽,看來應該是李持月找人打理過了。記得之前來看過一回,裡面還是裝修得很是濃艷脂粉味十足的。

    一路上了三樓,才看到李持月正坐在一間雅閣的陽台上,面朝西面的盤腿而坐。身邊焚著一鼎古香,清清裊裊正溢出沁人心脾的香氣來。一身的素雅道袍正與白鬚拂塵一起,在傍晚的清風中輕輕飄揚。

    秦霄看著她瘦削的背影,卻也一時難以去討厭她了。畢竟只是生活習慣和愛好不同罷了,她只是個處處委曲求全不與人爭鋒的小女孩子,時時低眉順目也不與人爭執什麼。李旦讓她嫁人,她就嫁人,哪怕是嫁一個不認識的男人。

    一個可憐的漂亮小花瓶,秦霄心裡暗自的唏噓,不由得對她還有些憐憫起來。

    李持月正在打坐入定,秦霄輕手輕腳的走了上來。此時感覺自己更像是多餘地了,也不好去打擾她,於是決定乾脆下樓去。轉身走的時候,一不小心腳碰了一下木樓梯,發出一聲聲響。李持月這才驚醒,回頭看了過來,輕聲驚咦道:「夫……老公,你怎麼來啦?也不叫我呢,持月真是失禮啦!」

    說罷李持月就站起身來,朝秦霄這邊走來。

    事已至此,秦霄也不好迴避了,於是朝她走去,故做隨意和輕鬆的說道:「吃飯的時候也不見你,於是就來看看。見你在清修不好打擾,於是準備走地。」

    「這怎麼行呢?若有事情,派個丫鬟來叫一聲就行了。老公何必親自屈尊上樓。」

    李持月讓秦霄在廳中桌邊坐了下來,給他倒了一杯水,恬靜地微笑:「老公請喝茶。」

    秦霄呵呵的笑:「持月,一家人,別這麼客氣,反而見外了。你來了兩天,應該習慣一些了吧?我們這一家子人,都是很隨和很大氣的,不必拘泥於一些小節,這樣反而會顯得生份,沒了親熱。」

    李持月不敢坐下,靜靜的站在一旁,微微點了點頭:「家中的確是一團和氣,持月感覺大家彼此之間都很親熱。只是這樣一來,好似沒了尊卑之分,卻也不好呢。」

    秦霄拉了她的手一下,非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然後說道:「為什麼一定要有尊卑之分呢?出門在外為了禮儀和面子,這樣無可厚非。可是一家人回到了家裡,都是相依為命的親人,何必還要分得那麼清楚呢?你或許一時還不習慣吧,時常長了就會好地。大家在一起親密無間,其實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李持月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持月只知道,夫君是天,妻妾是地。妻妾就要完全聽夫君的,不然就是大逆之罪。之前的韋庶人與安樂庶人,那樣的行為乖張不孝不順,實在是大惡之罪……老公,持月愚昧,若有什麼話說得不對,事情做得不好,還請老公指正。持月一定改正……」

    秦霄不禁有些鬱悶。看來還真是受毒害比較深唉,一時糾轉不過來……想讓她融入到這個家裡來,還得狠花心思去調教。

    哎,以後堅決抵制政治婚姻,再也不娶妻納妾了!秦霄心裡暗自發了發狠。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隨和,輕聲說道:「持月還是住回大宅吧。一家人在一起終歸是熱鬧一些,你若要清修,隨時可以再到這邊來。」

    「持月遵命就是……」

    李持月低低的垂下了頭,簡直就是一隻溫馴的小羊羔。

    『遵命』?秦霄暗自苦笑,「今日的清修課滿了麼?若是差不多了,我們就一起回去吧。仙兒她們正玩樂的高興呢,你可別不合群哦!稍後晚上說不定還會要打麻將,讓你見識一下我秦府裡最獨特的娛樂方式。」

    李持月起身去收拾香爐經書等物,疑惑地問道:「麻將是什麼呢?聽著好奇怪的名字呀!是歌舞曲彈,還是琴棋書畫呢?」

    秦霄呵呵的笑:「都不是。是——賭博!」

    李持月頓時呆住了:「賭、博?女子,也賭博?……」

    秦霄好不容易將這個小美人道姑請下了南樓秀閣,二人一起朝前院走去。李持月始終落後秦霄兩步,秦霄幾次停步等她並肩而走,她也生生的停住,不肯上前。

    秦霄的心裡越發的感覺有些悶了起來,也不再勉強,自顧朝前走去。

    李持月心裡暗自有些惶恐不安:老公看來對我左右不是滿意呢……

    二人回到草地上的時候,李仙惠她們正玩得高興,大頭和妞妞看來也興致高漲,紛紛歡快地大笑。李仙惠看到秦霄將李持月請來了。心下不禁有些歡喜。忙不迭的起身迎了上來,拉著李持月的手:「妹妹快來,我們一起玩哦!」

    李持月也難得的笑了起來,隨李仙惠一起朝前跑去,坐到了草地上。大頭馬上就朝這個陌生人撲了過來。還要搶她手中的拂塵玩。李持月咯咯地笑,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童真笑容,用拂塵須去逗大頭玩。

    秦霄看在眼裡,心下想道:她也還是個孩子……

    正在這時,兩個僕人從後院跑來,見到秦霄忙不迭的上前稟報:「大都督,有客人從東側門來訪。」

    「走側門的?什麼人啊,可有拜貼?」

    秦霄疑惑,莫不是來攀交情的?自己回長安幾天了,一直忙碌著私事。那些想來套近乎的人也一直沒什麼機會。

    僕人遞上了拜帖,秦霄一看,不由得微微吃驚:姚崇、宋璟,這兩個四品大員,跟我也算是有交情的人,怎麼也走偏門呢?

    「快請他們進來,到主宅大廳一敘,不可怠慢了。」

    「是!」

    僕人飛步離去,秦霄對李仙惠她們說道:「你們在這裡玩吧,家裡來了客人,我去應酬一下。」

    李仙惠拿著大頭的手,朝秦霄揮了一揮:「拜拜!」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拜拜,兒子!」

    李持月疑惑地睜著大大的眼睛:「仙兒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呢?」

    李仙惠咯咯的笑了起來:「還不是跟老公學的一些怪話。還有好多呢,我教你呀!」

    紫笛抱著妞妞來回地晃蕩,嘿嘿地笑:「比如說,三屁!」

    沒過多久,僕人就將姚崇宋璟請了來,秦霄呵呵的迎上去:「哎呀,二位大人,真是久違了!」

    姚崇跟秦霄相對熟一些,此時見了故人心下也高興,樂呵呵的說道:「大都督真是鵬程萬里,今非昔比呀!這位是東宮右庶子、檢校刑部尚書宋璟、宋大人,姚某的至交好友。」

    宋璟淡然微笑拱手拜了拜:「大都督別來無恙?」

    姚崇疑惑道:「你們先前就認識了?」

    秦霄笑呵呵的領著二人正了大廳坐下:「在洛陽拜祭恩師狄公時見過一面。」

    僕人送來了茶水,三人寒暄了一陣,姚崇就切入正題說事了:「大都督,其實我們二人今日前來,是有事情要求大都督幫忙。」

    「哦?」

    秦霄有些疑惑起來:「不知是何事情,有用得著我秦某的地方呢?姚大人不必太過客氣,你們也算是故交了。當初你執掌刑部,秦某在大理寺,算來你還曾是我的頂頭上司。若有事情,不妨直說。」

    姚崇微微一笑:「不知大都督家中,說話是否方便?」

    看來還是重要地事情哦?秦霄暗自一想,起身說道:「有間琴室,很是清雅。二位大人不妨微移貴步,到室中一敘。」

    姚崇和宋璟相視一笑:「甚好。如此便叨擾大都督了。」

    三人來到琴室裡坐下,秦霄疑惑道:「二位大人專程來訪,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知是什麼事情,既是重要又要保密的呢?」

    宋璟撫了撫飄灑的鬚髯,微笑說道:「大都督也是精細之人,我們也就不兜***了。其實我們二人,是在太子殿下那裡討了旨意,再來見大都督的。」

    秦霄一皺眉:「太子?」

    心下道:這個傢伙,又想搞什麼?上次要整治吏治被我潑了冷水,這次派兩個老臣來,又想玩什麼花樣呢?

    姚崇道:「其實就是跟大都督今日查封金仙觀與大慈恩寺有關。」

    秦霄哂然一笑:「果然如此。我就知道,這些事情太子看到後,定然會有些蠢蠢欲動坐不住。」

    姚崇和宋璟也呵呵的輕笑起來,姚崇說道:「大都督將整件事情都辦得極是漂亮,太子知道後非常的興奮。若不是為了避嫌,太子今日就準備到大都督府上,來與大都督拍手相慶的。殿下托我們兩個,轉達他的好心情和對大都督的讚歎,呵呵!」

    秦霄笑了笑:「這些都不必說了,姚大人還是說正事吧。」

    「嗯,好。」

    姚崇點了點頭,聲調悠長的說道:「這一次大都督雷霆萬鈞的整治了皇家道觀和寺廟,實在是大快人心。可是整個長安城裡,類似的道觀也還有不少。雖然從此以後會有所收斂,但畢竟還需要根治。」

    秦霄挑嘴笑了笑:「看來,又是太子想出了餿主意了。整治吏治不行,就整治佛道二門對麼?我扔下一顆石子,他就要弄起圈圈的波浪來?」

    姚崇宋璟相視一笑:「正是!」
twicefanun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2:2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32章 精心善後
    廬懷慎是個謹小慎微之人,怕秦霄不放心,於是將他領到了御史台的監牢裡。這個地方,在武則天時代的時候,可是人人談之色變的恐怖所在。這裡的刑具、刑罰,能讓任何鐵打一般的人喪失生活下去的勇氣,只求速死。

    幾個彪形大漢將史崇玄和惠范拖了出來,就用那種殺豬時用的鐵鉤子,將二人的舌頭環著一切,就這樣割了下來。

    血淋淋的舌頭,掛在鐵鉤上來回的晃蕩。那幾個彪形大漢卻是一臉的麻木,還舉著給秦霄去看。

    史崇玄和惠范,則是像發瘋了一般在地上瘋狂的翻滾起來,口中鮮血狂吐,渾身上下直抽搐。

    殺人,秦霄並不陌生。可是這種殘酷的刑罰,秦霄還是感覺有些不人道了,不禁感覺有些慘不忍睹的搖了搖頭,走到兩個人的身邊,一手握到了自己的風雪刀刀柄上。

    場中幾人,只見眼前一陣白光飄閃,一聲龍吟般的嘯響,史崇玄和惠范就這樣解脫了。兩顆大好人頭被秦霄自脖頸間一抹而過,刀不沾血氣已絕。彪形大漢去拖屍首,卻發現人頭早已離了脖頸,這才暗自心驚:好快的刀啊!……

    秦霄和廬懷慎走出了監牢,自言自語一般的輕聲說道:「往後若不是對付窮凶極惡之徒要逼供,這類酷刑還是少用為妙了,太不人道。廬大人,這兩個逆賊膽大包天企圖越獄,已被獄卒就地正法。這件事情,你早點寫個折子遞到閣部去吧,也好讓許多人安下心來。」

    廬懷慎心裡暗自心驚,原來這個秦霄,除了辦事果斷,奇巧百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廬懷慎說道:「這些事情,廬某自然會細心打理得清楚了。大都督屈駕親臨,廬某已然明白這箇中的輕重利害。萬不敢疏忽怠慢。大都督只管放心。」

    秦霄微微的笑:「廬大人果然是辦大事的人物。秦某屢屢越權行事,實在情非得已,還請廬大人千萬不要怪罪呀!」

    「哪裡,哪裡!」

    廬懷慎謙虛的笑:「犬子廬奔也在大都督手下任職,魯鈍得很,只望大都督有時間多多點撥一下才好。廬某不望他做得多大官,只希望他能從大都督身上學得一點才學本事,也就心滿意足了。」

    秦霄呵呵的笑:「廬奔是個人才,秦某一定好生看待,廬大人大可放心。既然事情已經辦完,秦某就告辭了,廬大人請自便。」

    廬懷慎親自將秦霄送到了御史台大門,才止住回去。

    秦霄騎上了馬,終於長吁了一口氣,心中暗道:事到如今,才算是大功告成!折騰了一整天,真是夠嗆啊!

    眼看著日漸西沉,西邊一抹雲霄塗到了長安城牆上,宛如血色。秦霄暗自長吁:又造殺孽了……為什麼總有這麼多衰人。跳出來蹭到我刀上呢?無奈!

    夕陽將秦霄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到了朱雀大街的白石板道上。人馬長瘦,很是有些滄桑感。秦霄輕輕的拍著馬兒,淡金馬健蹄輕揚,載著秦霄往那溫柔窩而去。

    最近陣子,每每一回到家裡,秦霄就忍不住為一件事情發愁:晚上進哪個老婆的房間呢?

    就好比今天,李持月嫁過來,還沒洞過房。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李仙惠,要去陪她適合不需要多餘的理由,可是老窩在她房裡,免不得有些厚此薄彼;上官婉兒一年多未見了,重逢後還沒有溫存過,似乎更應該去陪陪她了;墨衣、紫笛,天哪,那一對無敵姐妹花……秦霄不由得感覺胯下一寒,自己也忍不住要笑起來。看來今天,該進婉兒的房間了。李持月那邊,還是過段日子再說吧。這個小姑娘,好似對我害怕得緊。

    回到府裡,正好趕上要開飯,紫笛站在主宅平台上翹首觀望,見到秦霄進門,馬上呼叫著跑進了屋裡:「來啦,來啦,開飯嘍!」

    秦霄進了屋裡,墨衣、紫笛姐妹倆就迎了上來,七手八腳的幫他褪去了披風、鎧甲和頭盔。秦霄一身輕鬆的坐到了大圓桌邊,細下一看,不由得說道:「咦,怎麼不見持月呢?」

    「噢,她呀……」

    紫笛說道:「人家是修道的嘛,吃素呢,而且不習慣看別人吃葷。於是呢,就讓廚子將齋飯送到了南樓秀閣去和吃了。而且她說,以後她都要住在那裡清修呢!」

    「呵,還真是標新立異哈!」

    秦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隨口說道。

    「哎呀老公,別這麼說嘛!」

    李仙惠坐了下來說道:「月兒畢竟還小,而且這些習慣是自小養成的,我們應該讓她慢慢的適應這個家,不能強人所難嘛!」

    「我無所謂。」

    秦霄嘿嘿地笑:「只要她自己覺得舒坦,不跑到皇帝那裡告狀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仙惠瞟了秦霄一眼,訕訕的說道:「這怎麼可能呢?你別看月兒年紀小,可是自小受的家教可是嚴得很,是個很懂事的女子呢!在她看來,嫁入了夫家,就要一切以夫君的意志為轉移,做什麼事情都會向著你的。老公對她沒什麼感情,這倒是無法勉強的事情。不過人家小姑娘,卻是從今往後一顆心都放在你身上了哦!」

    「哦,是嘛,呵呵……」

    秦霄已經開動吃喝了,隨口的應付,心裡卻暗自尋思道:修道之人深明陰陽之理,而且她接受的是典型的封建禮教式的家教,以夫為天絕不忤逆……看來的確是一個很古典很傳統的女子。我這是該慶幸,還是感覺到可悲呢?

    一家五口圍著桌子,叮叮咚咚的弄得碗筷一陣響,安靜的吃著飯。秦霄看著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不由得說道:「咦,今天怎麼都不說話呢?莫非都有心事?」

    紫笛心直口快,嘿嘿的笑道:「其實都是在想,老公晚上進誰的房。」

    「你閉嘴呀!」

    其他三女齊聲吆喝起來,紫笛馬上埋頭下去,自顧往嘴裡扒起飯來。

    秦霄呵呵的笑:「這有什麼好想的——四個一起來吧!」

    「去你的!」

    眾女一起鄙視。

    秦霄大笑:「那要不,猜拳吧——十五二十,哈哈!以前我教你們玩過,應該還記得吧。」

    「哎呀,盡出餿主意。」

    李仙惠連聲笑罵:「別多想了,今天你陪婉兒吧……你們,許久都未曾同眠了,嘻嘻!」

    上官婉兒的臉瞬間煞紅:「仙兒!真是……老公自己願意去誰房裡,就去誰房裡嘛!」

    李仙惠笑嘻嘻的道:「有什麼嘛,都是自家姐妹,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秦霄訕笑道:「好在你們沒有把我當成物品的推來讓去,本老公決定——今天仙兒和婉兒一起來,哈哈!」

    紫笛興災樂禍的大笑:「三屁,三屁!」

    墨衣笑罵:「打你屁股!」

    「哎呀,別胡鬧了,也不怕難為情!」

    李仙惠極是尷尬的臉紅了:「正好婉兒有事要問你呢!」

    「哦,什麼事情?」

    秦霄來了興趣。

    「也不是什麼私密大事吧,這裡說說也無妨。」

    上官婉兒不想搞得那麼神秘,好似自己有特權一樣。就在席間開說了:「婉兒其實就想問一問,老公這一次做出這麼大的反應,難道就是因為一時之怒麼?」

    秦霄放下筷子,緩緩的把玩著酒杯,淡淡的微笑。

    上官婉兒不好意思的笑了:「婦人本不該問起政事,老公不便說,那婉兒也不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霄微笑道:「我只是不想讓一些煩惱複雜的事情,打擾到家人的寧靜,影響大家的心情。」

    上官婉兒很是敏銳,馬上意識到了秦霄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微微吃驚:「這麼說來,老公的真實用意,難道真的是……」

    秦霄挑嘴一笑:「就算是吧!」

    紫笛瞪大了眼睛:「姐姐,他們說的什麼?」

    墨衣一瞪:「你問我,我問誰?」

    李仙惠心裡微微的吃了一驚,不由得說道:「老公,莫非你……真的打算,與她為敵?」

    秦霄無奈的搖了搖頭:「談不上是為敵吧。這些事情,真的一時難以說得清楚。皇城御率司是個奇怪的衙門,說白了就是皇帝拿來平衡王權的重要地方。皇帝要玩平衡,可是她的勢力又明顯過度膨脹了。於是嘛……不容我不做出一些反應。」

    紫笛都有些腦子發暈:「老子糊塗了!」

    『呯』的一下,墨衣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個腦奔兒:「真是不知悔改,大膽!」

    紫笛嘿嘿的笑:「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注意」上官婉兒有些擔憂的說道:「這麼說來,老公定然是聽了皇帝的一些意思在辦事了。這本來無可厚非,可是……官場上的事情,可當真是微妙的很哪!老公現在就像是一桿秤,想要讓左右兩方平衡。可是這兩方都沉得厲害,若是一不小心,怕是連秤竿都要……」

    後面的話大不吉利,上官婉兒生生的忍住了,不敢說下去。

    秦霄淡然的微笑,自信滿滿的說道:「這的確是一個技術含量很高的活兒呀,雖然有難度,但是我有信心玩得轉,你們就放心吧。今天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明明拔除了兩顆毒瘤,讓她疼得直鑽心,可是她也沒表示什麼,反而對我心存感激之情。之後麼,我又親自去御史台善後,將事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了。這樣一來,我無形之中即剪除了她的黨羽,又沒有觸到她的底線。你們說,這是不是雙贏啊?」

    「哪裡會有這麼簡單!」

    上官婉兒連聲說道:「太平公主,我太瞭解她了。當年聖后朝時,聖后每每有難於決斷之事,都會請她入宮商議,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可謂是智深如海、老謀深算。老公這一點技巧,她會看不破麼?」

    紫笛恍然大悟般叫道:「哈、哈哈,我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眾人一起鄙夷的看向好,「你才知道麼?」

    秦霄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冷峻起來,平平的說道:「看破了又如何呢?不管怎麼樣,我面子上已經做得極是漂亮了,至少顧全了她的面子,沒有撕破臉,也給足了台階讓她下。換作你們是她,會為兩條落水狗,與我鬧翻臉麼?這豈不是得不償失?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一般是不喜歡弄險的,若不是有點把握,能揣透她的心思,我又怎麼會如此膽大妄為的幹出這種事情來?」

    上官婉兒突然有點後怕了,嘖嘖的道:「老公,你……膽子也忒大了!如此弄險,就不怕一招失手?」

    「哈哈,這就叫藝高人膽大麼!」

    秦霄得意的笑了起來:「滿屋的嬌妻美妾寶貝兒女,我哪裡敢干糊塗事?太平公主,在許多方面與聖后極像,比如,她也是一個愛材之人。我看得出,她極想收籠我。」

    「是啊……」

    李仙惠微微的點點頭:「姑姑不止一次的跟我說起過了,要我在老公耳邊吹吹枕邊風,讓老公多向著她一點,還承諾下許多好處。仙兒知道這些事情說出來只會讓老公心煩,還真是也沒有提起過。相信以老公的聰明才智,也應該想到了,其實也用不著仙兒說什麼。」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她的意圖的確是十分的明顯了,這些是不用說什麼。其實從很早開始,她就在注意到我了,想要將我拉攏過去。只不過我與太子的關係太過密切,又讓她有些投鼠忌器,於是只好旁敲側擊了。仙兒,你別怪我陽奉陰違一肚子壞水,官場上,就是這樣的,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我也只想把她當作是純粹的親人、姑姑,可是事實上,這很難辦到。」

    李仙惠有些落寞的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上官婉兒的心裡,卻是有些七上八下起來:老公的政治立場已經十分明確了啊,還是向著皇帝和太子多一些。平衡,一個臣子要在皇族的人中間玩平衡,談何容易啊!與太平公主明爭暗鬥,天哪,這個女人……是那麼可怕的!
twicefanun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2:2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31章 非常事,遁非常法
    太平公主的車駕剛剛撤離秦府,墨衣紫笛姐妹倆就嘻嘻哈哈的跑了出來。姐妹二人拍手相慶,齊齊的做了個鬼臉。一樣的長相和身材,一樣的鬼臉,當真是妙趣橫生。

    秦霄哈哈的大笑,左右擁著姐妹二人,連聲讚道:「不錯,很好。本都督親自封你們為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女配角!」

    「奧斯卡,什麼東西?」

    五個老婆一起奇聲問了起來。

    秦霄呵呵的笑道:「沒什麼,我自己編的一個名兒。意思就是,你們都是演戲的天才。尤其是墨衣,我的天!我還以為一向冷艷沉默的女俠接不好這個角色呢,沒想到,嘖嘖,那聲淚俱下聲情並茂的,連我都要以為是真的了。」

    墨衣嘻嘻的笑了起來:「還不是老公指導有方?」

    李仙惠等人大惑不解:「老公,墨衣,你們這是玩的哪一出呀?我們怎麼越來越糊塗了?」

    「嘿嘿!」

    秦霄壞笑起來:「眾老婆們,咱們上二樓說話去!」

    墨衣和紫笛連聲嬉笑,歡呼雀躍的朝二樓跑去。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則是面面相覷不知所云;最可憐的就是李持月了,從一開始她就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一切事情都是從何開始、為何結束,中間又發生了什麼。

    秦霄帶著五個老婆上了二樓,像開家庭會議一樣在桌邊坐了下來。秦霄得意洋洋的說道:「今天的陣勢你們也看到了。太平公主,這可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呀!帶了三百鐵甲來竄門。嘖嘖,幸好仙兒派了桓子丹去給我報信,早早做了準備安排了這一齣戲,不然還真是難說。惹得她怒了,估計能一手指把我給捏死了!」

    柔柔弱弱的李持月最是不解。連聲說道:「老公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呢?太平公主一向很疼我的,也很疼仙兒姐姐,她為什麼要來欺負老公呢?」

    秦霄對著李持月溫柔地笑了笑:「月兒,你心地最純良,心思也最是簡單,這些說起來,都是朝堂裡勾心鬥角的事情哦!」

    李持月有些羞怕的怯怯站起了身來:「既然老公不喜歡月兒知道,那月兒不聽了就是……我、我去打坐。」

    「喂,老公不是這意思!」

    李仙惠連連將李持月抱住。「傻妹妹,老公是擔心你聽了心裡不舒服,是為了你著想知道麼?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從來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有什麼大事都是一起承擔。你要相信老公哦!」

    李持月的臉一下就紅了,低低的點了點頭:「只是月兒魯鈍,怕是聽不太明白喲……」

    秦霄笑了一笑:「要不這樣吧,整件事情的始末,墨衣都非常的清楚,就由她來說給你們聽。我嘛,還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去一趟皇城。」

    說罷就朝樓梯口走去。

    「回來吃飯嗎?」

    紫笛在後面大喊。

    「回來!」

    李仙惠嘻嘻地笑了起來:「看到沒有,我們的大總管,越來越關心老公了哦!婉兒,墨衣,我們也該挑個好點的日子,讓紫笛過門兒啦!」

    紫笛頓時又羞又急,犟嘴爭辯道:「誰、誰要過門兒啦!我當這個大總管,不知道有多好哩!」

    其他四個女子都嘻嘻的笑了起來,紫笛大窘,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五個女子湊到一塊兒,聽墨衣詳詳細細將整件事情說了個清楚。從提兵進入金仙觀,到圍剿大慈恩寺,最後定計忽悠太平公主,全都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其實墨衣說的時候,也還有些顧忌,畢竟跟李持月不是很熟,而且她看似跟太平公主關係也還不錯。不過李仙惠連連給她遞眼神,示意她不必顧忌一口氣說完。既然李仙惠相信這個女孩子了,那應該不會有錯,墨衣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個清楚。說到精彩的地方,五個女子齊齊拍手叫好或是放聲嬉笑。

    墨衣說完以後,上官婉兒有些驚疑地說道:「老公的膽子越來越大啦,現在是什麼人也敢動喲!太平公主是什麼人呀,當今皇帝和太子都要忌憚三分!他居然、居然連太平公主也敢『忽悠』。天哪,我真是替他捏一把汗呢!不過,從事情的一開始,偏偏他又處處在理,辦得滴水不漏。最重要的是,今天這場戲演得真是好呢!連仙兒和我們都要信以為真了。哎呀,我們的這個老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奸滑了呢?」

    「嘻嘻!」

    李仙惠掩嘴吃吃地笑了起來:「他呀,壞起來那真是!……哎,不說也罷。你們若是知道當初他在江南的時候,是怎麼『忽悠』徐小月那些人,就會清楚他有多麼滑頭了。不過嘛,咱們的老公又是一個很有正義感、很有原則的人呢!同時最重要的,他還是個性情中人,十分的重感情,所以才會辦出這種事情來呢!想想吧,若是一般的官吏,就算是膽子、權力再大,也不會如此悍然發難,雷霆萬鈞的圍剿了金仙觀和大慈恩寺。還、還暴打了竇懷貞的兒子,逼得竇懷貞割袍斷義不要那個兒子了。這份膽魄和手段,那真是極為少見了哦!」

    「咦!——」

    四個女子齊聲說道:「盡說好話!」

    李仙惠咯咯的笑:「本來就是嘛!公道自在人心,你們莫非沒看到麼?現在可不是我們這一屋子人感覺痛快和刺激,估計全長安的百姓、滿朝文武都要拍手稱快呢!不管是什麼樣的出發點,老公總歸是辦了一件好事。」

    「這倒是……」

    大家一起點頭承認。

    上官婉兒輕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不對呀,老公這次,明顯是有些小題大作了。以他的沉穩性格和對朝堂的認識,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可能會觸及到太平公主的利益呢?然後他還要冒這種大不韙,用強硬的雷霆手段整治金仙觀和大慈恩寺?不可能呀!老公雖然是一個熱血澎湃的人,但是一直辦事十分的穩妥周到。可是這次,在我看來卻是那麼的……荒誕不經呢!」

    李仙惠疑惑的看了看上官婉兒:「婉兒,你的意思是說,老公辦這件事情根本就借題發揮?他還有什麼別地目的?」

    「難說哦!」

    上官婉兒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我比你們都先認識老公,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聖后在御書房召見他,那時他初出茅廬,居然就能在聖后面前對答如流,言辭說話滴水不漏,將聖后那樣老辣的人物也哄得極是開心。由此可見,他其實是一個七竅玲瓏心的人物呢!這樣的人,會為了一時衝動、一點點顏面問題,而不顧後果的搞出這麼大的動作麼?」

    紫笛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嘛!老子一句也沒聽懂。婉兒你能不能說得明白些?——啊呀!疼!」

    墨衣在紫笛的頭上賞了一個響亮地腦奔兒,恨恨的罵道:「你若再不改掉這個口頭禪,就將你嫁予鐵奴!」

    上官婉兒輕笑了幾聲,說道:「老公的心思越來越複雜,城府也漸漸的深了。若不找他當面去問清楚,他自己主動當面說明白。誰又能猜得透?」

    李仙惠也微皺了一下眉頭,點點頭:「是呀,自從老公從漠北打仗回來以後,整個人都有些變了呢,好像心事多了許多,人也沒有以前那麼愛說話了。」

    「威嚴,那叫威嚴!」

    紫笛揮舞拳頭連連叫囂:「大都督要有威嚴!」

    『砰』的又是一下,墨衣怒道:「你閉嘴呀。吵死啦!」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老公可能……是有那麼一點變了。也是自然吧,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一陣陣勾心鬥角下來,想要全身而退屹立不倒,就要變得有城府、有心機。一會兒晚上我就找他好好問問,今天這事究竟是不是有特殊用意呢?哦,還是仙兒你去問吧,呵呵!」

    李仙惠咯咯地笑:「還是你去吧,政治上的事情,你懂得多一些。而且……你的天葵不是過了麼,嘻嘻!」

    「哎呀,別爭了,你們兩個一起上!」

    紫笛溜到一邊,躲過了姐姐的攻擊範圍,嬉皮笑臉的嘿嘿叫道:「三屁!三屁!」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疑惑不解:「『三屁』又是什麼啊?」

    墨衣的臉頓時就紅了,追著紫笛就殺了出去。李持月則是在一旁不知所云的愣住了:這一家子人,還真是個個都很有意思啊,就是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

    秦霄騎上馬出了門,飛快就趕到了御史台。廬懷慎正在不辭辛勞的突審史崇玄等人。

    廬懷慎斷案也還挺有一套,連詐帶唬加用刑,把一些人分開審問,將這些人辦下的不法之事徹查了個清楚,正在紛紛畫押簽供。

    秦霄進到御史台,廬懷慎歡喜接到:「大都督不是早早下班回家了,為何又去而復返?」

    秦霄呵呵的笑:「眼看著廬大人和這麼多同僚都在忙碌,秦某哪好意思一個人躲在家裡偷懶呀!對了廬大人,借一步說話,秦某有些事想跟你商量。」

    廬懷慎心下會意,將秦霄領到了自己的書房裡關上了門,這才問道:「大都督有何指教?」

    秦霄連連擺手:「哪敢有什麼指教,只不過……提一些很有用的建議。」

    廬懷慎面露喜色:「大都督的計策,那定然是高妙無比,快請賜教!」

    秦霄呵呵的笑道:「算不上什麼計策吧,其實,剛才我急著趕回家,是去接待登門造訪的太平公主。」

    「啊!……」

    廬懷慎不由自主的驚聲一叫:「來得如此之快?」

    秦霄和廬懷慎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看來他也是知道內情之人,二人心照不宣。

    秦霄說道:「公主的意思是,這妖道和淫僧,必須嚴辦、狠辦。該殺的殺,該流放的,一律發配到最窮苦的地方,永世不得歸朝。這差不多是她的原話。」

    廬懷慎頓時瞪大了眼睛:「她怎麼會……如此表態?按理說應該是……」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這你就不必問了。反正這次的差事辦了,我們非但不會得罪什麼人,而且會左右逢源。太平公主非但不會責怪和心生怨恨,而且還會感激我們,知道麼?」

    「如此神奇?」

    竇懷慎大惑不解。

    「哈哈,是真的!」

    秦霄笑道:「不過嘛,有一件小事廬大人一定要辦妥。那就是這些人犯的口供裡,不得隻字提到太平公主;而且,現在就將史崇玄和惠范給弄啞巴了,不要讓他們吐出什麼不該吐的話來。我的話,廬大人可曾聽明白了?而且這妖道和淫僧及其同黨、親信,那是越早處決越好!」

    「哦!——」

    廬懷慎恍然大悟,不由得大笑起來:「原來如此,高明,高明哪!別的不敢說,御史台的刑牢那可是天下聞名的,想要弄啞幾個罪大惡極的兇徒,那是極簡單的事情了!另外,大小的賊首、要犯的供辭我全部收集在此了,大都督要不要過目一下?」

    「這就不必了吧!」

    秦霄客氣的推辭。

    廬懷慎不由分說的取來厚厚的一疊,讓秦霄一一過目。秦霄細看了幾眼,看到幾個傢伙的供辭裡,果然提到了太平公主罩著兩個妖人的事情。

    秦霄的臉上,泛起了冷冷的殺意,輕聲說道:「這些供辭都不行,這些人,也都很不好。這種胡說八道會壞了事情的。廬大人知道該怎麼辦麼?」

    「殺,本都是該殺之徒,臨死之前想拖個大靠山給自己尋一線生機罷了!」

    廬懷慎也是個聰明人,連聲說道:「只是這供辭,似乎有那麼一點難於處理了,要不……乾脆不要供辭了?可這樣又有些不合御史台和大唐司法的規矩。」

    「廬大人是仁人君子,有些事情就讓秦某教你干吧。對付這種奸詐之徒採取一些非常手段,也是無傷大雅的。只要懲治惡徒的目的達到了,就是辦的好事情。」

    秦霄呵呵一笑,輕招了招手,讓廬懷慎附耳過來,對他說道:「供辭可以另外寫,簽字可以隨便找個人模仿代替,這畫押麼……反正馬上就要成死人了,斬根手指下來摁個指印,也不見得有多過分嘛!」

    廬懷慎頓時笑了起來:「大都督,你果然計巧百出,不是一個按常理辦事的人哪!」

    秦霄嘿嘿一笑:「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時候,非常事,就要用非常法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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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30章 忽悠也是一門藝術
    秦霄和墨衣回到金光門秦府的時候,果然遠遠就看到自家門前擺著一列車馬。白鐵裹胎的金頂絡車,垂頭長長的彩穗絲絛——太平公主專用的一品鎮國公主車駕。車駕前後,各有十個旗牌手,三百鐵甲兵左右林立。開路鐵甲從頭到臉人馬全身都披著亮鎧,既威風又光鮮。

    好大的排場!

    秦霄看了那些人一眼,果然個個都是趾高氣揚。這些人都是太平公主的私兵親隨,架子大得不得了。似乎除了皇帝,他們從不給其他的什麼人下跪。看來這狗也是隨人轉著性子。跟著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個性。放著是個小官小吏的隨從,哪會像這樣鼻孔朝天的看人。

    秦霄暗自冷笑了一陣,也不去搭理這些人,自顧進了府門。

    秦家主宅門前,也站了一溜兒鐵甲排成兩排,從平台到階梯排成了一個通道式樣。秦霄心裡暗自有些惱火:到了我這裡,也擺這樣的陣勢,莫非是想耍威風給我看,還是想幹點別的什麼?太平公主,你可別太過分哪!

    墨衣也有些驚異:「老公,這……」

    秦霄拍了拍墨衣的背:「走吧,進屋去。不會有事情的。」

    守在主宅的這些親兵,倒是比外面的要客氣些,齊齊抱拳行了禮:「大都督!」

    秦霄點了點頭,看到正廳裡,太平公主正端坐在上位,拉著旁邊的李仙惠和李持月在聊著天,上官婉兒和紫笛,則是有些委屈的立在一邊。太平公主就不比秦霄了,歷來對等級、出身看得比較重。李仙惠和李持月都是公主,而且是正妻和平妻,太平公主就讓她們坐到了自己身邊;在她眼裡。上官婉兒和紫笛這樣的女流,只配當小妾,自然沒有她們坐下的份兒。

    秦霄心裡暗自有些惱火:好你個太平公主呀,還真以為自己是我的『親姑姑』了呀,跑到我家裡來,管起我的家事來了?

    想歸想,秦霄臉上卻泛起了十分驚喜和開心的笑容,忙不迭地跑進了大廳裡,彎腰沖太平公主拜了下去:「秦霄拜見鎮國太平公主!公務在身未能在家守候遠迎。公主千萬恕罪呀!」

    太平公主也是個持重而有城府的人,雖然秦霄已經快要將她惹得狂暴了,卻也是依舊笑吟吟的說道:「秦大都督,這都是一家人的,就別這麼見外了,快免禮吧。來來。快坐下聊聊。今日得閒,我特意來你府上走走,看看新婚後的仙兒和持月,是否過得幸福美滿呢!」

    三個公主坐在上席,秦霄這個主人反道坐到了側席,訕訕的笑道:「二位分主金枝玉葉,秦霄哪敢怠慢?至於幸福、美滿。那就不知道了,只有她們自己心裡清楚。」

    李仙惠和李持月淺淺的笑,太平公主左右看了一眼,呵呵笑了起來:「看來都還不錯嘛!昨日你大婚,慶典辦得很有些姿色。只是為何今天一整天都不歸家,在家好好陪陪新娘子呢?」

    秦霄和墨衣心裡都暗自**了一下:這麼快就切入正題說事了!

    秦霄不動聲色,微微笑了一笑:「些許公事,忙碌了一些,手下人不便處理,只好我出面了。說來的確是有些對不起二位夫人。只好乞求她們原諒了!」

    李仙惠和李持月齊齊低眉順目:「豈敢!」

    太平公主淡然微笑:「什麼公事會如此重要?」

    「咳……這個……」

    秦霄開始正入角色扮演了。有些尷尬的說道:「說出來,可能會有些有辱視聽,公主殿下還是勿要打聽了。而且其中還有一些,是秦霄自家地家醜。」

    「哦?」

    太平公主打破砂鍋問到底:「莫非當我是外人,就不是內家親戚長輩了?」

    秦霄乾笑兩聲。十足不情願的說道:「說來慚愧……既然公主不忌諱,那秦霄也不妨說說了。反正公主殿下也不是外人。事情是這樣的,原本麼,皇帝陛下賜給金仙公主一間道觀,以供她清修。沒有想到,那裡的觀主,也就是持月的師父史崇玄,居然利用職務之便,將整間道觀變成了一個淫窟賊窩。不僅讓道姑與俗仕在觀裡淫亂,而且還私藏民婦與宮女……咳!簡直就是,荒誕之極!」

    太平公主臉色一變,眼神裡已經有了一絲怒意:「有這等事情?混……帳!」

    秦霄一看,嘿,果然生氣了!太平公主也是女人,也是善妒的哦,呵呵!於是趁熱打鐵,義憤填膺地說道:「可不是麼,虧那史崇玄還號稱是出家方外之人,得道高士,真是欺世盜名,簡直就是雞鳴狗盜之輩!除了淫猥之罪,他還大肆私吞公款,中飽私囊……持月,你這個正台老闆,早早就被他給架空哪!他私底下幹的事情,你簡直知道得太少、太少了!他所貪贓下來的錢物,簡直就可以再造一個金仙觀了!」

    李持月還是少女情懷,聽到秦霄說這些淫亂的事情,已經是一臉的徘紅,只時只得喃喃的道:「有、有這種事情……師父他居然!……」

    「什麼師父,分明就是一條淫狗!」

    太平公主忿忿的道:「虧我當初還那麼看得起他,以為他是什麼得道之士,還引薦給兩個好侄女當老師。我呸,他居然瞞著我們幹這種勾當,該殺!秦霄,你辦得好,辦得很好!」

    秦霄裝作一副憤青地樣子,嚯然站起身來,朗朗說道:「公主不必誇獎秦霄,這些都是我份內之事。自家的產業出現了這樣的敗類,哪裡能容得下!且不論持月和我們這一家的清名會被破壞,朝廷也會為他蒙羞!金仙觀,堂堂的皇家寺院,怎麼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真是令人怒不可遏,忍無可忍!」

    說罷還重重的錘了一下桌子,將一盞兒茶水都溢了出來。

    立在她身旁的墨衣心裡一陣暗笑:老公這戲演得有夠逼真!他越表現得憤怒,就越表示不知道史崇玄跟太平公主的關係……這其中地種種微妙。還真是只有深在局中地人還能弄得清楚呢!估計仙兒和婉兒這樣聰明伶俐地人,也一時難以明白過來。

    太平公主看著秦霄一副憤怒難禁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起來:這個傢伙,莫非當真不知道我與史崇玄的關係?當著我的面兒,還在大罵史崇玄,這不就等於是抽我的耳刮子麼?……不對,他肯定不知道這層關係。秦霄這個人不傻,絕對不會幹這種蠢事地。對,他肯定不知道。

    這麼說來。他並不是有意針對我了,根本只是在就事論事?

    想到此處,太平公主也是拾階下梯,淡然一笑:「秦霄,難得你如此忠君愛國的拳拳之心,理當嘉獎。像史崇玄這種人。就該殺之以儆傚尤。」

    秦霄繼續一臉怒色,彷彿都喘上了粗氣,忿忿說道:「其實說來,秦霄也並沒有那麼大公無私。若不是他帶著幾個紈褲子弟調戲我地愛妾,我也不至於會如此生氣!好個色膽包天的臭道士呢,居然調戲皇帝欽封的英翊將軍、我名媒正娶的老婆!你說這!……嗨,真是說出來就家醜外揚。丟人、丟人哪!氣死我了!」

    秦霄的大拳頭,砰砰的重砸在了茶几上,嚇得滿屋子地人都有些心驚膽戰起來。

    墨衣一看,到時機了。於是學著妹妹的招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就撲跪到了地上,抱著秦霄的膝蓋哽咽道:「對不起老公……都是我不好。是我行為不檢招風引蝶,惹來那些壞人調戲……你、你休了我吧!我再也沒臉見人了!」

    李仙惠不明就理,看到這一幕有些嚇壞了,忙不迭的離了坐位跑了過來。將墨衣抱了起來。幫她擦著眼淚說道:「說什麼哪!這又不是你的錯,說什麼休不休的,真是!」

    墨衣借題發揮,抱著李仙惠一陣痛哭流涕起來。紫笛見到姐姐哭了,也不由得鼻子一酸。跑了過去和姐姐抱到一直,哇哇地大哭起來。

    秦霄心裡暗自一陣好笑:好。很好,很委屈,姐妹情深也很感人。果然都是演戲的天才呀!

    太平公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裡暗自怒道:這個狗賊史崇玄,果然是見了美人動了歪心思,莫不是還敢嫌我人老珠黃了,盡找些年輕漂亮的去下手?狗賊,我要誅你九族!

    秦霄看著太平公主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心裡暗道:效果達到了,再演這戲就過頭了……於是乾咳了一聲,一拍桌子:「太平公主在此,你們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也不嫌丟人!都給我退下!要哭到後院幾里外哭去,不哭到明天這時候,不許停!」

    李仙惠頓時睜大了眼睛看著秦霄:「老公,這!……」

    秦霄虎虎的一瞪眼:「還不讓她們退下!」

    墨衣抱著紫笛,兩姐妹一邊抱頭痛哭,一邊飛快的朝後院跑去。剛跑過了迴廊進了後院拱門,墨衣不等眼淚擦乾,就哈哈的大笑起來。弄得跟著一起陪掉眼睛的紫笛好一陣摸不到頭腦:「姐,你沒事吧?不會是受刺激過頭,失心瘋了吧?」

    客廳裡,秦霄尷尬地衝著太平公主賠笑:「公主殿下,這些都是秦霄地家事,讓公主見笑了。」

    太平公主正在暗自悶頭生氣,此時方才回過神來,勉強鎮了鎮神色,微微笑道:「都說了是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哦對了,我見你還封了大慈恩寺,綁了惠范,莫非這裡也是同樣的情況麼?」

    「是啊,可不是麼!「秦霄憤憤的說道:「而且這個惠范比那史崇玄更加可惡——雖然他沒有調戲我的愛妾——可是那淫行,當真是……咳,咳,放著有仙兒和持月在此,我實在是說不出口了。反正就是,簡直令人髮指心寒,就是市井流氓也幹不出來啊!虧他還自我標榜是得道高僧,一副悲天憫人的嘴臉。我呸啊,我呸死他!簡直就是一頭披著人皮地牲口!」

    太平公主的眉頭擰得緊緊地,臉上再也藏不住怒氣了,恨恨的說道:「這些人。都是在給我皇家丟臉。殺!全都該殺,誅九族,碎屍萬段!」

    火上澆油、澆油、狠狠澆油!

    秦霄連連拍著桌子,跟著一起怒道:「對,就是該千刀殺,一個也不能饒了!公主殿下你知道麼,這一個胖頭和尚,簡直就可以稱作是長安首富啊!他私下的產業、財寶,簡直比一個富饒的州縣府庫還要多!僅黃金、白銀和銅錢這些易於估價地東西。就超過了百萬貫之巨,足以養起一支軍隊了!另外的一些古玩字畫,簡直就是滿滿一屋子,沒有哪一件不是極其珍貴的!其他的像房產、地契、債貸,就更是難於估量了。估計啊,想要抄了他的家。還得費很大一番力氣和功夫。」

    「狗賊,居然還如此巨富!」

    太平公主滿面怒容,厲聲道:「秦霄,去跟御史台打聲招呼,查辦這兩人的時候,一定要從嚴、從狠,子孫上下三代。全被沒籍。該殺的殺,該流放的一律挑最遠最苦的地方流放,永世不得回歸故里!」

    「是!」

    秦霄心裡一陣竊笑:看到沒,千萬別惹怒得罪了女人哪,這心思還真是狠,辣手摧『夫』啊,哈哈!

    這時,太平公主彷彿回過神來,話鋒一轉,微笑說道:「還有。這些人歷來喜歡胡說八道。鼓吹一些神怪異說。交待下去,不管他們說什麼,都不必記錄在案,直接查辦即可。說來我不該參預大都督地公事。我只是從一個局外人、長輩的角度,對大都督提一些建議哦!」

    秦霄微微笑了笑:「這個不必公主吩咐。秦霄自然明白。秦霄經驗不足辦事不牢靠,公主好意提醒。真是萬分感激——那幾個賊頭子,哪裡還能說話。當時見了我就一頓老氣橫秋的罵人。我氣不過了先割了他們的舌頭。就是想說,也沒得說了!」

    太平公主滿意的點點頭:「很好!」

    心下卻尋思道:這個秦霄,這是故意的還是……狡猾地小子!不過,不管怎麼樣,這次她還是幫我顧忌了一些顏面。嗯,是個可爭取的人才……

    話說到這份上,也就足夠了,太平公主主動岔開了話題,不去再提這一茬兒,和秦霄一家幾口拉起了家常。

    秦霄自然是求之不得,在一旁悠然的喝起了茶,聽著幾個女人聊著胭脂花粉、頭釵花鈿這引起東西。心裡卻暗自笑道:太平公主,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這一回,我秦霄可是扮演了一個十足的愣頭青。你感激我也好,恨我也好,反正史崇玄和惠范這兩個妖人我是辦定了。不過看起來,你應該會是感激我的吧?這兩個妖人幹的這些勾當,應該是瞞著你的……說不定,那些個宮女,還是從你府上擄去地呢?咦對了,這些事情可得要去和廬懷慎通一下氣,別到時候說岔嘴了。還有史崇玄和惠范,一定要割去舌頭,或是乾脆早點讓他們變成死人,吭不了聲……兩大妖人,你們就別怨我了,呵呵,多行不必必自斃,這也是報應。」

    幾個女人漸漸的聊得有些投機了,時不時還有些笑聲傳出來。秦霄對她們的話題絲毫不感興趣,自顧坐在一邊喝著茶,當活菩薩。過了一會,太平公主站起身來要告辭,李仙惠和李持月苦苦拉著她:「姑姑既然來了,定然要吃過晚飯才能走!」

    太平公主拍著兩個小侄女兒的手,微微笑道:「姑姑近些日子齋戒呢,都在家裡吃素。而且稍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改日再來吧。」

    秦霄站起身來,抱拳行禮:「公主殿下難得登門造訪,理應讓秦霄和金仙、玉月盡一下地主之誼呀,何不吃過晚飯再走?若說齋菜,府裡也做得出來。是專門為玉月聘的齋菜師傅。」

    「不錯嘛,是個細心的好丈夫。」

    太平公主笑吟吟的道:「好意心領了,我還有事情,就請告辭。他日若有機會,再來你府上拜會。」

    秦霄微笑回禮:「何須用『拜會』一詞?公主殿下想來,隨時恭候。我在長安也沒什麼親人,也就只能與姑姑來回走動一下了。」

    秦霄開口道了聲『姑姑』,讓太平公主感覺十分的良好,似乎又套近乎了幾分,滿意的點點頭:「好吧,若有空時,我定然前來。不耽誤你們一家子享受天倫之樂了,告辭!」

    說罷太平公主微欠了一下身,算是給滿屋子的人回了個禮,飄飄然地走了。金袍長拖裙,撫過赤紅地花團大地毯,分外醒目。

    秦霄一家人送到平台上,一隊兒兵甲護著太平公主往外走去。太平公主回頭道:「不用送了,我回去了。請留步。」

    秦霄看著太平公主遠去的背影,臉上漸漸泛起笑意來,心裡暗自道:來得氣勢洶洶要嚇唬我,走得卻是這麼匆忙,敢情是急著回去暗底裡發彪、躲起來撕被子了吧?呵,呵呵!原來忽悠人也是一門藝術,而且,真的非常好玩!

    李仙惠忿忿的拽了秦霄一下:「你還笑得出來呢,我剛才都要嚇死了!你沒看到,姑姑今天似乎很生氣,眼裡都藏了殺機!」

    「是嘛,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秦霄自顧憨笑,弄得幾個佳人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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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9章 裝逼時間到
    未時三刻下班時間到了,皇城裡再掀起了一個大波瀾。

    號稱『天下第一寺』的大慈恩寺,皇家佛堂,居然又被秦霄這個活閻王來了個大掃蕩——五千僧侶全被被逮了起來,就地圈押在大慈恩寺裡。住持方丈惠范和一些有名頭的大僧,全被綁進了皇城御率司。

    這一下,整個長安都要發瘋了。一天的時間,最有名的道觀、佛堂,全被一鍋端。呵,這個秦霄,果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愣頭大刺頭兒!

    秦霄看著被綁來的惠范,不由得呵呵的傻笑起來。老頭子五六十的人了,長長的鬍鬚已作斑白,光溜溜的頭頂幾串兒戒巴煞是醒目。而且這個大和尚養得肥肥胖胖,一副腦灌肥腸的樣子,下巴的肉都耷拉了下來,根本讓人看不到脖子。臉上一堆堆的橫肉擠作一團,濃眉大眼看上去的確是慈眉善目,沒想到卻是個十足的淫僧花和尚。

    那些被他私藏在禪院裡的女子也被帶了來,最小的才十二三歲,最老的居然也有五十多歲。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哎呀呀,惠范大師,你還真是興趣廣泛啦!幼女到老嫗,一個都不放過。嘖嘖,果然是老爾彌堅。敢情當和尚要戒色,反道將你憋悶得發慌了吧?」

    滿屋子的人哄堂大笑起來,惠范被氣得一陣鬍鬚亂抖,臉上的橫肉也發起顫來。正欲發彪質問秦霄幾聲,不料史崇玄那個衰人就被帶了上來。看到他一臉青紅紫綠的樣子,惠范心裡一陣陣發虛。頓時沒了膽氣。

    秦霄敲了敲桌子,示意肅靜,然後說道:「惠范大師,看到這個人,你應該明白,我沒有冤枉你什麼了。你幹了些什麼,你自己心裡也有數。皇城御率司雖然能夠先斬後奏,但是我今天不斬你,我要讓你死個明白。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死得不冤,是個該千刀殺的淫僧、偽君子。」

    惠范怒不可遏。怒目瞪著史崇玄,『叭』的一聲,吐了一口濃痰到史崇玄臉上:「小人!卑鄙小人!」

    史崇玄也針鋒相對毫不退讓,張嘴就朝惠范吐了一口:「我呸!你個淫僧,也配來罵我!」

    號稱長安佛、道兩家的泰斗,居然在堂上對吐起口水來。

    秦霄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大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膽!公堂之上居然鬧出這種小兒行徑,你們羞也不羞!來人,給我把他們的臭嘴封上,帶到御史台去!」

    幾個小卒子上前,扯下他們一角衣物,將他們的嘴牢牢的捆封了個結實。

    廬懷慎就坐在秦霄身邊。不禁一陣暗笑:這個秦霄,辦事不依常例,看似荒誕無稽,其實都十分地有道理,而且大快人心。嘖嘖,是個辦大事的人物!

    秦霄站起來身,對廬懷慎拱了拱手:「廬大人,這兩個人犯,我可就交給你了?事關皇家聲譽,和長安佛、道教徒的情緒,你就掂量著好生辦理吧。」

    廬懷慎也起身回禮:「多謝大都督成全,廬某一定稟公辦理,給皇家、信徒和天下百姓一個公道的交待。」

    秦霄點頭微笑:「來人,將這兩個傢伙替廬大人送到御史台去!」

    廬懷慎一臉笑意濃濃:「大都督,那廬某就先告辭了,連夜突審這兩個賊首。」

    「廬大人好走!」

    秦霄說道:「稍後我會派人,將金仙觀、大慈恩寺裡抄收來的金銀財寶一併送到御史台,做為證物。」

    「有勞大都督。」

    廬懷慎滿面春風的退出了皇城御率司大廳,揚眉吐氣的帶著幾個囚徒,回御史台去了。

    秦霄翹著二郎腿坐在大案桌邊,自己也樂了,呵呵地笑道:「兄弟們今天都辛苦了,散了回去休息吧!」

    一屋子的小卒們嘻笑著退了出去,樂成了一團。隱隱聽他們說,「今天真是過癮」、「大快人心」之類的話。

    邢長風在校場安排人看守金仙觀的囚徒們,大廳裡也唯留下了石秋澗和范式德兩個下屬。石秋澗走到秦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大都督,那慈恩寺果然富得流油啊!除開那些正常的香油錢、金質佛器、幾千人的日常開支用度,另外還有小金庫,居然拖出了六大箱子的黃金。嘖嘖,怕是不少於三萬兩!另外還有白銀、珠寶、古玩、字畫和銅錢,簡直就是汗牛充棟啊,一時都還沒來得及統計。估計總數不少於百萬貫之巨!」

    「我靠,這個淫僧果然是個暴發戶啊!」

    秦霄也不由得暗自咋舌:「下令,給我細細的搜,像惠范這樣的淫僧,肯定還置了別院、田宅,都給我查清了,管他是什麼,全部沒收!既然是出家之人,哪裡又能有私財!」

    「是!」

    隨即石秋澗壓低了一些聲音:「大都督,要不要將這些贓物,拖到大都督府上,仔細查驗一番?反正也還沒有入誰的庫,也沒有人知道具體的數目。」

    秦霄看了石秋澗幾眼,呵呵地笑了起來:「那就不必了,本都督不缺錢花。這種贓物麼,我們一分一毫也不要去取,免得授人以柄,知道麼?貪,這些人就是毀在一個貪字身上,我們自己也要引以為戒呀!錢麼,夠花就行了。明白?」

    「是,末將明白了!」

    石秋澗展顏一笑:「大都督英明。末將這就去叮囑手下的將士們,手腳都放乾淨點。」

    「嗯,去吧!」

    秦霄擺了擺手:「等大慈恩寺查清楚之後,就將所有的財物集中起來,由本都督親自點個數,然後一分不少的全部交到御史台去。傳我將令,每擅取賊贓一個銅板,斬手指一根!超過十個銅板的,定斬不赦!」

    「是!」

    石秋澗拱手一抱拳,大踏步出去了。

    范式德擄著鬍鬚,嘖嘖地搖著頭,有些悶悶不樂。

    秦霄還在自顧樂著。看到了范式德這副表情,不由得笑道:「范先生是在為那些女子感到可惜麼?」

    身後給秦霄按摩的墨衣咯咯的笑了起來:「定然是。」

    范式德頓時哭笑不得:「大都督,三夫人,怎的都要取笑老朽?其實,我這個天生膽小的老傢伙,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擔心。」

    「擔心什麼?」

    秦霄漫不經心地說道:「先生不妨說來聽聽。」

    范式德走到了案桌邊,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大都督。這次查辦的,那可都是……太平公主的人哪!」

    秦霄裝作一愣:「什麼、什麼公主,我怎麼就不知道呢?我只知道,一個是在我秦家產業裡鬧事的妖道,另一個是妖道檢舉揭發的淫僧。這種人,怎麼跟什麼公主會有關係呢?」

    「呃?……」

    范式德愣住了:「大都督,莫非,當真不知?」

    秦霄忍住笑意:「知道什麼?」

    范式德很是焦慮的湊到秦霄耳邊,緊張兮兮地說道:「這方士史崇玄和大和尚惠范,可都是太平公主的心腹和……面首啊!大都督居然不知道?」

    「剛剛知道的嘍!」

    秦霄聳聳肩。攤了攤手:「而且范先生不說出去,那我還是不知道!」

    「呵、呵呵!」

    范式德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還是大都督高明哪!」

    秦霄也忍不住大笑起來:「本來就是麼!我本來就什麼也不知道。天底下那麼多事情,我怎麼可能件件兒都知道嘛!墨衣你說,是不是呢?」

    墨衣也掩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忙不迭地點頭:「想不到,老公也能將『耍賴』這種本事,用到官場上來。我還以為,老公只在我們面前用這一招兒呢!」

    「哈哈,你可別亂說!」

    秦霄大笑說道:「我可是個老實人。從來不喜歡干耍賴、裝寶這種事情。」

    范式德搖頭大笑:「對,對對。大都督一向忠信廉明,自然是個耿直的好官兒。只是這一回,會有好些人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說了。大都督左右一個不知內情,誰又能怎麼樣呢?這一次的事情,辦得可是滴水不漏大快人心,而且在情在理在法,任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秦霄拿小指頭撥著頜下的粗短的鬍鬚,臉上露出了只有和老婆們在一起時才有的那種壞笑,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管他們是誰扶植的,是誰的面首。到時候我來個一問三不知,就說我是對事不對人。徹查自家產業裡的敗類、清除毀壞皇家聲譽的淫僧,那可都是皇城御率司份內的事情,誰敢對我有什麼不滿呢?哈,哈哈!」

    秦霄心下卻尋思道:話雖如此,可那太平公主可不是傻子,也不是善樁兒。這兩件事情,最終還是會侵犯到她的利益,她極有可能會對我生出敵意來。想個什麼好辦法,來穩住她呢?女人,面首……嘖嘖,想不到太平公主的『性』趣還挺奇特的,專挑道士和尚。是不是這些人平日裡修身養性不得近女色,那方面就顯得越發厲害呢?現在反過來,這些人私下又養了許多洩慾的工具,不異於給太平公主送了綠帽子。嘿!要是讓太平公主知道了,也定然是很生氣吧?好,就從這方面著手。我是不能和她直接撕破臉的,至少在表面上,也要維持著與她的所謂『交情』。還有,定然不能戳破那層窗紙,不可以在她面前提到『面首』二字……

    過了一會兒,邢長風回報,說金仙觀的抓來的人已經全部囚禁好了。秦霄讚了他兩句,然後說道:「這些人,先在這兒關著。等石秋澗清點完了贓物,就一併交給御史台的人去處理。他們那邊囚不下這麼多人,我們就代勞兩天吧。哦,吃飯的問題,將他們道觀裡的糧食炊具取來,讓那些火工道人們自己解決。大慈恩寺那邊也同樣處理。犯不著我們還供他吃喝。」

    「是!」

    邢長風領了將令,自去辦事了。

    范式德也拱手拜辭:「老朽也去處理這些事務了。一下來這麼多人哪,幸好大都督請來了裴耀卿和盧奔這兩個得力之人,不然老朽又要焦頭爛額了。」

    秦霄呵呵的笑:「范先生去忙吧,有事情多交給年輕人去做,自己別那麼拚命了。」

    范式德微微笑了一笑,退了出去。

    秦霄長吁了一口氣,反手將墨衣扯了過來,坐到自己大腿上抱到懷裡,就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怎麼樣呢,氣兒消了麼?」

    墨衣飛快的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臉上紅作一片:「這可是在衙門裡呢,也不檢點一點!——我哪裡有生什麼氣嘛,倒是你自己,氣到不行了。你的氣兒現在消了麼?」

    秦霄伸了一個懶腰,搖頭晃腦的嘖嘖道:「消了,全消了,氣兒已經順了,真是舒坦。這裡沒什麼事情了,我們下班回家嘍!」

    墨衣心裡也是一陣歡喜,勾著秦霄的胳膊肘兒就朝外走去。秦霄故作嚴肅的看了看墨衣,乾咳幾聲:「衙門裡呢,檢點、檢點!」

    兩人同騎上淡金馬,出了皇城御率司,大搖大擺的就朝皇城外走去。一路上遇到許多正趕著下班的官員,看向他們二人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懼怕、嫉妒還是不可思議。秦霄才不管這些,自顧悠閒的拍著馬兒,堂而皇之出了朱雀門。

    朱雀大門口,卻有人在焦急的等著秦霄,居然是桓子丹。秦霄疑惑道:「子丹今天怎麼到這裡來了?」

    桓子丹湊到馬邊,低聲道:「師父,太平公主來啦,到了府上做客呢!大師娘叫我來請師父,早早回去。」

    「啊呀,呵呵,來得好快呀!」

    秦霄笑了起來,拿馬鞭輕輕的敲了敲馬鞍,心下尋思了一陣,對桓子丹說道:「你先快馬回去,就說我馬上到家了。」

    桓子丹上馬而去。

    秦霄摸著下巴,嘿嘿一笑,對抱在胸前的墨衣說道:「好老婆,一會兒你可以幫我演演戲哦!」

    墨衣吃吃的笑:「怎麼演?」

    秦霄也笑了起來:「一會兒嘛,你要裝得很不開心,還不妨哭哭啼啼的哼幾下,就說在金仙觀是如何被人調戲和欺負——記著,是被史崇玄,知道了麼?」

    墨衣不由得笑了起來:「哎呀,我眼看著也要跟著學壞了!」

    秦霄挑了挑眉毛,心裡暗自笑道:裝逼時間到了!
twicefanun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2:2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8章 露頭的王八趕緊打
    皇城御率司的三千鐵甲,押著三千囚徒回衙門,頓時整個皇城、長安,都震驚了。

    長安的百姓,其實早早就對一些道觀、佛寺的荒淫和貪虐心生怒怨,無奈朝廷一力扶持,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秦霄來了個雷霆手段突然整治了長安城中最大的道觀——金仙觀,一時間百姓們拍手稱快奔走相告。

    秦霄私下裡可沒在乎這些。他想的是,自家的產業,出現了這種噁心的事情,那就是讓人怒火中燒徹夜難眠。這樣做,無非是為了給自己和李持月洗脫污名。別的附馬習慣戴綠帽子對此無動無衷,那是他們的事情。我秦霄,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大隊人馬離了金仙觀,開進了皇城青龍門。一路上圍觀的人極多,從百姓到官員,紛紛驚愕不已。看遍整個長安,也唯有這個後台夠硬、膽氣夠足的秦霄,敢幹出這種事情了。逮捕太平公主扶持的面首、抓盡觀中大小道士、暴打當朝宰相的兒子。無論哪一樣,都可以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了。甚至有些人在猜測,莫非這皇城之內,又在蘊量著大事發生?皇城御率司那麼敏感的衙門,頭一次出動親翊府鐵甲,居然就將矛頭指向了聲勢赫赫的皇親國戚和當朝首輔大臣。

    唯有秦霄和墨衣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秦霄一時的衝冠一怒罷了。後果?能有什麼後果!就算是得罪了太平公主和竇懷貞,他們這次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得。

    誰讓我在理呢?偏偏他們又是在我秦家的產業裡鬧事,那就別怪我得理不饒人了——秦霄心裡暗自得意。

    皇城御率司的衙門,面積還是很大的。除了正廳的辦公室,後堂的親朝府親兵營,也有一處大校場,以供親翊府平時的操練。三千囚徒監牢裡裝不下,就將大校場臨時圈了一塊地方出來,立了柵欄支起頂篷,做成了男女分囚的一個拘留所。一千荷甲持槍的衛士日夜輪流看護。

    這些雜事,自然有手下的一班兒將校去打理。秦霄大搖大擺地坐到了正廳高座上,喝著范式德敬來的茶水。享受著墨衣的巧手按摩,心裡感覺痛快極了。那情形,反道很像是個為非作歹的匪帥惡紳。

    休息了一陣,秦霄對范式德說道:「將那個史崇玄給我拎上來吧,我先問問話,再扔到御史台去。」

    范式德心中忐忑不安,鬱鬱而去。秦霄暗自有些好笑,對墨衣說道:「看吧,這文官和武將就是有區別。范先生跟了我這麼久,闖江南上戰場。也算是經歷得多了,還是這般的膽小怕事。若是處處都考慮得那麼多,哪裡能辦成什麼事情?呵,這一次,我可是給某些人敲了個悶棍,迅雷不及掩耳就抽了個耳光。哈哈!挺痛快的。」

    墨衣輕聲笑了起來。湊到秦霄耳邊說道:「老公,我突然發現,原來你也很壞哦!」

    秦霄怪笑起來:「你是指,哪方面呢?」

    墨衣的臉一下就紅了,輕輕在秦霄肩膀上擰了起來:「貧嘴喲!」

    少頃過後,半死不活的史崇玄被帶來了,像灘爛泥一樣的趴在堂下。

    秦霄冷笑了一陣,悠然說道:「怎麼樣呢,史道長,事到如今,你可是服氣了?」

    「服!」

    史崇玄恨恨的叫道:「貧道服了,算你狠!」

    秦霄繼續冷笑:「大名鼎鼎的史道長,道家的一方泰斗,也是著書立傳的人物,卻專幹這種雞鳴狗盜男淫女娼的事情,說出去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幸得我早早發現,不然這金仙觀還不被你變成一座淫窟?金仙公主的名節,也要被你毀於一旦。」

    史崇玄既羞又怒的抬頭看了秦霄幾眼,但見他眼神裡一片冰冷,刺得自己骨子裡都發涼,又瑟縮的耷拉了下去,嗡聲說道:「大都督其實是明白人,何必說這些官冕堂皇的話?現今天下,哪個道觀裡沒有幾個艷名遠播的道姑?哪個風流才士不與道姑關係曖昧?大都督這分明就是小題大做、借題發揮。莫非對史某人,早早就心存芥蒂?」

    「呵,好一副不知恥的嘴臉!」

    秦霄輕蔑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指『法不責眾』麼?就算是天下道觀都這樣,也要拿你祭刀。誰讓你是京城長安最大的道觀呢?我若對你心存芥蒂,當初狂徒段謙來陷害你的時候,你就完蛋了。但是這次,你居然擄來宮女**。不錯啊,果然是色膽包天了。你仗著皇帝的信任可以自由出入皇宮,居然暗地裡勾搭宮女。這項罪名,可是沒人擔待得起啊!史道長,這一回,你怕是要栽定了。」

    「是,我知道,我栽定了。」

    史崇玄抬起頭來,怒目瞪著秦霄:「可是你的好日子也不久了!」

    不等秦霄下令,侍立在堂下的石秋澗一個跨步上前,左右開弓的賞了他兩個耳刮子,怒吼道:「大膽,居然還敢咆哮公堂,威脅大都督!」

    史崇玄鬱悶了,自己平日來都是扛著肩膀走路,皇城裡也是往來無忌的。沒想到遇到個秦霄,左右不把自己當盤菜。這一時忘形吼了兩句,居然還被他手下的人當成白癡草民一樣的抽起了耳刮子。

    得,今天算是栽到頭了,遇到了個油鹽不進的活閻王!

    秦霄在堂上呵呵的笑了起來,擺了擺手示意石秋澗退下去,笑道:「唉呀石將軍,你沒事幹嘛要抽人呢?人家史道長好歹也是一方泰斗,是有面子有身份的人要打也不能打臉嘛,頂多踢他的屁股!」

    哈哈哈!——滿堂的人都大笑起來。

    史崇玄連撞牆而死的心都有了。

    秦霄拿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示意安靜下來,然後說道:「史道長,說吧,你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或許你老實一點,坦白一點,能讓我心裡舒服一些,稍後會在御史大夫廬大人那裡幫你說說好話。要知道,你算起來也是我的家吏。要廬大人網開一面從輕發落,也是有可能的。」

    「我、我是四品光祿卿!」

    史崇玄叫囂起來,但是一眼瞟到旁邊虎視眈眈的石秋澗。又猛一縮頭,生怕再挨耳光子。

    秦霄笑:「四品光祿卿?那你的意思是說,不必我秦某人幫你求情開脫了是吧?也罷,本來我還看在你是金仙公主的師父份上,想幫你說兩句好話的,現在看來不必了。」

    他會這麼好心?史崇玄心裡直打鼓,琢磨了一陣,把心一橫:事到如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史崇玄眼睛滴溜溜一轉。說道:「大都督幫我求情,也是應該地。畢竟這些年來,我悉心教導金仙、玉真二位公主修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金仙觀裡的不法勾當,金仙公主是全不知情的,為了顧及她的聲譽,貧道願意一力承擔!」

    秦霄點點頭,似笑非笑的說道:「不錯,還算你知道一點分寸。」

    史崇玄心裡暗喜:看來有門兒呀!這秦霄也不是鐵打的蠶豆軟硬不動彈……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卑鄙了!

    史崇玄清了清嗓子,低聲說道:「大都督若是願意為貧道求情,得免一死,貧道願意指證另一人。此人比史某行跡更為可惡!」

    「我答應你!」

    秦霄立馬拍了桌子表態。

    史崇玄疑惑的看了看秦霄。秦霄挑嘴冷笑:「怎麼,居然還信不過我?你以為,我秦某人是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麼?」

    史崇玄把心一橫——豁出去了!反正擺明了是死路一條,說出來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大慈恩寺的住持惠范,私家的禪院裡就藏了十餘名良家婦女和宮女,我這裡的這幾個,還是他轉贈給我的!這個花和尚,平日裡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其實是個淫穢之極的淫僧!這些女子居住在禪院裡,日夜都不穿衣服,只等著他進去**!」

    史崇玄大叫道:「他私家的財產,堪比上州金庫!簡直就是長安首富!這些錢,全是他從朝廷撥下的濟災賑民、修繕佛寺、打造金身的款項裡貪污出來的!」

    「哎喲,嘖嘖!」

    秦霄連連搖頭說道:「還有麼,繼續說呀!」

    心裡卻暗自嘀咕道:前些日子,佛家的人眼紅史崇玄,弄出個狂徒段謙衝上太極殿大喊『我是皇帝』,藉以栽害史崇玄,看來這佛道二家,早早就明爭暗鬥地幹上了。太平公主『扶持』的佛僧,是不是就是這個惠范呢?

    史崇玄膽怯地看著秦霄,喃喃道:「大都督當真會為史某求情?」

    「別廢話!」

    史崇玄乾嚥了一下唾沫,又海篇大論的將惠范幹下的一些罪行公之於眾。比如欺行霸市、奪人愛妾兒女、以講法為由,勾引良家信女威逼誘姦、偽傳朝廷旨意,敲詐香客的香油錢,等等等等,一共有二十餘條罪名。

    范式德滿頭大汗,一一寫了下來,讓史崇玄在上面畫了押。

    秦霄拿到手上細細的看了一遍,一拍桌子,嚇得台下的史崇玄驚跳了起來。

    「石秋澗!」

    「末將在!」

    「大慈恩寺方丈惠范,欺世盜名淫亂皇家佛寺,罪不可赦!令你帶三千鐵甲前往寺中,將惠范手到擒來,相干人等,如被淫女子、寺中大小僧侶,全部拘押!若有反抗,殺無赦!」

    「是!」

    石秋澗精神振振,接過秦霄手裡的兵符,大踏步出了正廳。這是他跟隨秦霄以來,第一次單獨出去辦差,興奮激動極了。

    史崇玄心裡驚怕地跳了起來:這個秦霄,果然是個太歲啊!也不請示任何人,這就下令拿人了!天哪,怎麼撞到這個活閻王手裡,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秦霄一擺手:「帶下去!」

    兩個小卒將史崇玄倒拖著出了大廳,史崇玄在後面大叫:「大都督,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墨衣疑惑的湊到秦霄耳邊:「老公真打算為這爛人求情?」

    秦霄詭譎一笑:「你說呢?」

    墨衣赧然笑了起來:「我哪裡知道,我又不是仙兒。」

    「呵!」

    秦霄笑了起來:「這也能吃醋?真是有你的。口說無憑哪,我憑什麼要對史崇玄這種卑鄙小人講信用嘛。信用,也只相對用於忠義正直之人。對卑鄙小人無恥之徒講信用,那就是對『信用』兩個字的污辱,那我豈不是跟他同輩見識了?這個史崇玄,我非但不給他求情,還要重重的參他一本,讓他百劫不得超生,他、媽、的!」

    滿屋子的人都是跟著秦霄從戰場上一起走過來,血肉交情的心腹,聽到這些話不由得一聲哄然大笑起來。史崇玄被扔到監牢裡,心裡直打鼓,只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秦霄正準備親正走一趟御史台,去請御史大夫廬懷慎。反正兩個御門也離得不遠,過條街就到了。不料廬懷慎不請自到,先行登門了。畢竟發生了這等大事,整個皇城裡都震驚了,他這個御史大夫若是還乾坐著,就要被人指著脊樑骨罵他專吃乾飯不辦事情了。

    秦霄連忙將廬懷慎領進了書房坐下,對他呵呵的笑道:「對不住了啊,廬大人。這一回,秦某可是越權了,越權了!」

    沒想到廬懷慎感激涕零,激動的站了起來對秦霄拱手一揖,正色說道:「大都督,若不是你這樣雷霆萬鈞的將金仙觀拿下,按照御史台的規矩,一行行一列列的查下去,根本不是個頭。而且,朝廷也不一定能批准御史立案。哎!說來也怪老夫軟弱,雖然早早就有人前來密報金仙觀有鬼,卻一直沒敢下手去查。這個地方的水,當真是有點兒深哪!」

    秦霄連忙將廬懷慎的手托住,大笑道:「廬大人,何必如何客氣,你我本就該親密合作嘛!你不方便辦的事情,我就去動手;我動完手,再由你按司法程序來辦了他們。不光只有金仙觀,大慈恩寺的水還更深。不過現在,這兩個池塘都被要我抽乾了,魚蝦王八全都冒了出來。廬大人,露頭的王八趕緊打,早點收拾了他們定案吧!」

    廬懷慎撫髯大笑:「好,真是好!痛快淋漓,大快人心!老夫這回,總算能幹一件揚眉吐氣的好事了!」
twicefanun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2: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7章 雷霆萬鈞
    就在這時,墨衣的臉色,也變得極是慍怒起來。

    秦霄知道,調戲墨衣的人,肯定就在這些人當中。墨衣性格隱忍低調,從來都不敢多生事端怕給秦霄惹來麻煩。若是能讓她也這般生氣,那行為舉止肯定是十分惡劣了。

    秦霄放眼看了看這些人,大多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公子哥兒,個個生得白白胖胖,一副腦灌腸肥的樣子。他們身邊的女人,從頭飾髮型上看,倒不像是觀裡的道姑,而是富家出身的女子。秦霄叫人將那五個公子哥兒先拎了出來,走出了密室來到一片竹林裡。那些個姑娘家,則是齊齊的鎖了起來,稍後再審,並且下令細細搜查密室與密道。

    特種營的在竹林周圍圍了個***,將那五人擋在中間。五個公子哥兒,滿是驚懼的看著秦霄和墨衣。

    秦霄怒容滿面的看著這些人,沉聲道:「自己出來承認事非,最好是老實一點。」

    五個公子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推攘攘了一番,其中一個大胖高個兒走了出來,嬉皮笑臉的湊到秦霄面前:「大、大都督恕罪呀!小人確實是不知道事情原委和親翊將軍的身份,於是才……」

    秦霄像貓玩老鼠一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好說,好說。怎麼這五個人當中,就推舉你出來說話呢?」

    墨衣在旁邊死死盯著這個大胖子,冷艷說道:「因為他父親的官兒最大,他的氣兒也最粗。說出地話語,也更淫猥!」

    大胖子嚇得渾身一抖:「虎、虎將軍,你可別亂說話啊!小人可沒說過什麼了出格的話好吧?」

    「哼!要與我同床共枕一享人倫,魚水行歡樂得其所,人生苦短就當及時行樂。這還不夠麼?」

    墨衣看來真的很生氣了,義憤填膺的怒聲喝斥起來。

    秦霄聽不下去了,冷不防的一腳就踹上了大胖子地肚子。

    大胖子頓時一聲慘叫,肥胖巨大的身體就朝後倒飛出去,壓倒了一片竹子,卡嚓作響,枝葉亂舞。

    秦霄大步上前,踩著細碎的落葉走到哼哼慘叫的大胖子面前,將他一把從地上拎了起來。一隻鐵打般的巴掌,像扇子一般左右來回給了他十幾個耳光。

    「叭、叭、叭」一陣陣脆響從竹林裡傳出來,墨衣聽得一陣暢快。另外四個公子好一陣心驚肉跳,不由自主的就捂上了自己的臉。彷彿那些巴掌就打在自己臉上一般。

    幾巴掌下去,大胖子嘴角流血,吐出幾顆碎牙出來。秦霄越看這頭肥豬越氣憤,一把將他朝旁邊扔去,凌空的時候一記側踢進踢上了他的大屁股。頓時又是一聲慘叫,大胖子在地上翻滾起來,幾乎就要慘死過去。

    秦霄又上前幾步,將撲倒在地地大胖子翻過身來,踩著他肥碩的胸脯。拍著他的臉,冷冷的說道:「爽不爽?要不要再來幾下?」

    大胖子早已接近昏死狀態,含含糊糊搖著頭:「你、你不該打我的。你要倒大霉了!我、我父親是當朝宰相,是當朝宰相!」

    說罷。大胖子頭一歪,居然暈死過去。秦霄探了一下他脖間地脈搏和鼻間的呼吸。應該是死不了,自己下手地時候還是注意了的,沒打要害。

    其實的四個公子早已是嚇得趴跪到了地上,連聲求饒。

    秦霄也算是出了惡氣了,不如當初那麼火大,讓他們抬起頭來,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冷冷說道:「說吧,自報家門。誰家的公子,老父當的什麼官兒,——說來。還有,這個大胖子,他父親是什麼人?」

    第一個跪在前面的說道:「小小人名叫常品良,家父常遠楷是左羽林衛大將軍。這一位是司農監中給事劉大人的公子;這位是禮部侍中許大人的義子;另一位是中書舍人院鄧大人地侄兒。大胖子名叫竇仁則,是當朝宰相竇懷貞的三公子……」

    「呵,不錯嘛,全是大有來頭的人物,怪不得有特權,在密室裡享受特殊待遇。那些女子是什麼人?」

    「是……」

    常品良怯懦不敢言。

    「說!」

    秦霄厲聲一喝。

    「是……」

    常品良嚥了一口唾沫:「是一些將校、官吏私養的外宅小妾,還有幾個,是宮中地宮女……」

    「操你媽的,膽子還真是大!」

    秦霄將他拎了起來,左右就是幾個大耳光:「宮女也敢偷出來藏著干,別說是你,就是你老子常無楷幹出這種事情,也是一個砍頭!宮女,宮女是你們能碰地麼?真是色膽包了天了!竇懷貞的三公子又如何?金仙觀是什麼地方,那是皇帝賜下我私下的產業!本都督打的就是這種仗著家勢四下為非作歹的膏梁子弟!」

    常元則被左右刷了幾個耳光,眼前一陣金星四射,感覺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頓時殺豬一般的大叫起來。另外三人頓時嚇得哇哇大叫起來,撲到了墨衣的腳邊求饒:「虎將軍,英翊將軍!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哪,饒命!求您讓大都督饒命哪!」

    墨衣厭惡的朝後面退著步子。秦霄看著這幾人這副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的樣子,想到他們居然調戲自己的好老婆,沒來由的又生了一肚子火氣,飛起三腳,每人賞了一下。

    「**你媽的!全是雜碎,你娘生你們還不如生塊叉燒!居然還敢調戲老子的女人!」

    秦霄大怒,口不折言的大罵起來,正要上前每人再重賞幾下,墨衣連忙將他死死抱住,連連搖頭說道:「老公,你手腳重。若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秦霄一想也是,於是重重的哼了幾聲:「都給我爬過來!」

    四個人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拖著那個半暈半醒地大胖子,一起跪到了秦霄面前。

    秦霄在他們面前走過,沉沉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的兒子。今日我秦霄的話撂這兒了。就算是皇帝的兒子,王爺的兒子,本都督也照打、照抓,該怎麼辦地,照樣怎麼辦。淫人妻女、**宮女,哪一條都是不赦之罪。沒什麼好說的,等著吧,有你們好受的。要給家人送信、報信什麼的,跟我回衙門再說。會給你們機會搬出你們的靠山來試試。試上一試,是大唐的律法硬,還是你們父親叔輩的腦袋更硬。來人!全給我綁了!五花大綁,押走!」

    五個公子哥兒如喪考妣般的大哭大叫起來。這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早就聽說這個秦霄是個惹不起的刺頭,當初連二張也能一手拉下馬來。現在惹上了他,這輩子怕是真地完了!

    秦霄將墨衣緊緊抱進懷裡,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解恨的說道:「***,這才解恨!」

    墨衣激動的抱緊了秦霄:「老公,我……對不起!都是我惹來地禍事,讓你生氣了。」

    「不,你恰好幫了我的忙。怨只怨這些人,自己撞到槍口上。給了我一個下手地借口——來人,傳令下去,封了金仙觀!所有道姑、不明身份之人,都給我拘押起來。待查明身份。再細作處理!」

    「是!」

    邢長風等人,頓時忙活開了。

    小小的一個金仙觀裡。道姑居然有兩千餘人。另有火工、雜役、道長數人,一個不留全部綁了起來。頓時一陣哀號連連,都被押到了後院空坪上。

    士兵們將額頭腫起一大塊的史崇玄提了出來,扔到秦霄面前。史崇玄知道,這回遇到心狠手辣的角色了,不等他將『太平公主』四個字說完,就一腳將自己踢到半死。看來,今天這頓啞巴虧就是吃定了。

    秦霄拿出李持月給他的那枚金印,在自己寫的一封辭退書上蓋了下去,扔給史崇玄,冷冷說道:「首先,你已經被炒了魷魚了。意思就是說,從現在這一刻起,你不再是金仙觀的觀主,我代表金仙公主,廢了你。」

    史崇玄敢怒不敢言的瞪著秦霄,雙手顫抖的拿起了這一頁薄紙,苦笑地搖了起頭來。

    秦霄繼續說道:「然後麼,我會將你扔給御史台,查你欺君、淫盜、私藏公財之罪。前面兩項就不必多了,剛才在搜索密室的時候,居然還意外發現了你的小金庫。不錯,你果然很會斂財。現在國庫正缺錢花,你就全做貢獻了。同時,還要治你的罪。朝廷拔下來地修繕款,天知道你私吞了多少呢?哼!」

    史崇玄渾身一軟,重歎一口氣,頹喪的坐倒在了地上。

    秦霄看了一眼場中三千多人,大聲說道:「我不管你們是真道士,還是假娼妓,今天都先跟我到衙門走一趟,到時候自然會有公論。這裡是皇家道觀,豈容你們這些鬼蜮之徒在此張牙舞爪,弄得烏煙瘴氣?不多說了,帶走,全部帶走!金仙觀,今日起封觀,任何人不得闖入!」

    「是!」

    三千鐵甲齊聲大吼,嚇得中間那群人魂飛天外。

    大隊地人馬,挺槍執刀的押著這些人,往觀外走去。剛出了金仙觀,馬上看到幾頂轎子移了過來,還有一些人騎著馬,慌慌張張的往秦霄這邊迎上來。

    秦霄看著這些人,心裡暗自冷笑:不錯吧,消息挺快。這就急著來找我講情要人了。

    走在最前的人,就是那個所謂的國家軍委副主席竇懷貞了。近五十歲的一個男子,倒也還有些風度,比他的三公子肥豬要強上了訐多,忙不迭的就跑到了秦霄面前。

    秦霄略略迎上幾步和他走到了一邊,冷笑:「喲,這不是竇大人麼?真是幸會啊!今日這麼好的興致,趕著來觀裡上香麼?」

    竇懷貞面色蒼白,連聲嘖道:「大都督,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我也就不必客套了。這金仙觀,還是我一力督造的。當初皇帝說起要為公主修觀,滿朝百官都反對,還是本官一力促成的。看在這點薄面上,何不先放了我那不肖的兒子,若有什麼事情,一切好商量嘛!」

    秦霄笑了起來:「竇大人,你這就是攀交情,還是在命令我呢?」

    「哎,大都督這是哪裡話!」

    竇懷貞連聲道:「既然都是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何必要弄得如此之僵呢?犬子也並未犯下什麼大錯吧?不就是……睡了幾個女人麼?這種事情,誰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大都督何必較真!」

    「嗯,說得也是,很有道理。」

    秦霄連連點頭,但馬上話鋒一轉:「可是淫人妻女私下通姦,還偷藏宮女集體**。這可就不是,睡了幾個女人,那麼簡單了吧?」

    「啊、啊?」

    竇懷貞連聲驚叫:「還有宮女?」

    秦霄冷笑:「竇大人看我像是在開玩笑麼?」

    「這!……」

    竇懷貞自知事情有些大了,這秦霄也擺明不會放過一回,不由得一咬牙,提步走到那幾個被綁的公子面前,拔劍斬下自己的一角衣袍,怒聲道:「逆子!我今日與你恩斷義絕斷絕父子關係!你這畜牲,不配當我竇家的子孫,我要將你逐出家門!」

    說罷一拂袖,自顧氣鼓鼓的走了。

    大胖子絕望的一翻白眼,癱倒在了地上。

    秦霄掃視了另外幾個同來的官員一眼,緩緩說道:「你們,要不要也來個割袍斷義呢?」

    那幾個人,還真的倣傚竇懷貞,紛紛如法炮製的斬下衣角,倉皇逃遁而去。剩下被綁的人群裡的幾個公子哥兒,一陣陣絕望的大叫。

    秦霄和墨衣騎上了馬,揮揮手:「全部帶走,都先關進皇城御率司的軍司監牢裡。牢房若是不夠用,就臨時圈出一片校場來,嚴加看管!」

    「是!」

    鐵甲怒吼,震得地皮一陣發響,四周裡坊的居民們膽戰心驚,但又暗地裡拍手叫好。

    秦霄和墨衣騎在馬上,緩緩前行。墨衣感覺到,秦霄一直緊繃的身體,總算是放鬆了一下。那摟著自己的手臂,也更多了幾份溫柔。

    秦霄湊到墨衣耳邊,低聲道:「過癮麼?解恨麼?」

    墨衣淺笑:「過癮極了!這些人就該這個下場,真是大快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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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6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
    紫笛正要衝出大宅正廳,猛然被秦霄這樣一喝,頓時嚇了一大跳,但馬上又硬挺了脖子,鼓足了膽氣犟嘴道:「怎麼啦!有人欺負我的好姐姐,我不該打抱不平麼?」

    「呀!」

    上官婉兒驚叫一聲,連忙上去捂紫笛的嘴:「小祖宗,你快別說了!」

    秦霄感覺有些不對勁,臉色一沉,看著上官婉兒:「婉兒,你放手。紫笛,說,是什麼事情?」

    「我……」

    紫笛見秦霄變了臉,心下就有些膽怯了,抱著懷裡的劍往後面縮去:「說就說!有人在金仙觀裡調戲姐姐!」

    「什麼?」

    秦霄一聽到這話,立馬肺都要氣炸了,轉眼看向墨衣:「有這種事情?」

    「沒有,老公,你別聽妹妹胡說!」

    墨衣連聲辯解:「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呢?」

    「墨衣,連你也要騙我了麼?」

    秦霄大步踏進大廳裡,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語聲沉沉,盡量壓制著心頭火氣。

    秦霄看到,墨衣的手暗底裡狠狠的掐了紫笛一下,然後走到秦霄身邊,柔聲說道:「只是幾個紈褲子弟不認得我,上前來瘋言瘋語的說了一些傻話。我一揚劍,他們就退了。」

    秦霄一偏頭:「就這麼簡單?」

    墨衣輕咬著嘴唇,心虛的點了點頭。

    紫笛被上官婉兒擋在身後,聽到這裡憋不住了就要衝上前來,上官婉兒不顧一切的擋著她,都要被她撞倒了。

    秦霄心裡再也明白不過了,墨衣是怕自己生氣,才輕描淡寫的說過了事。可是自己的女人居然被人輕薄,心裡卻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於是乎,秦霄第一次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發了火。猛然一拳砸到了椅子邊的茶几上。頓時,茶杯震裂,那副鐵木的茶几也斷腿破板的翻倒在了一邊。

    「你們還要騙我麼?把我當作是豬麼?自己地女人都被欺負了,還要我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上官婉兒和墨衣、紫笛都被嚇壞了。她們還從來沒有見到秦霄發過這樣的火。

    李仙惠和李持月也下了車進了屋裡,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

    秦霄肚子裡憋了一天的氣了,全是因為那個金仙觀。現在居然知道墨衣在金仙觀被人欺負,不由得怒火中燒,大聲喝道:「紫笛你過來,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紫笛被嚇得渾身一彈,都快嚇得哭了,挪著步子緩緩朝秦霄靠近。哆嗦的說道:「我也是聽姐姐跟我說起的,她叫我再也不要進金仙觀了……那裡有一群紈褲子弟,專門調戲良家女子。姐姐從觀裡出來的時候,居然被四五個人圍住了,要姐姐,陪,陪他們喝酒品詩……」

    墨衣嚇壞了,連連拖著妹妹往旁邊閃:「快別說了……老公,沒這麼誇張,我、我當時也是氣不過了,就對妹妹說得誇張了一些!」

    「墨衣你閉嘴!」

    秦霄大聲道:「紫笛,你給我接著說,一個字也不許隱瞞!」

    紫笛心裡也氣不過,把心一橫,跨上一步說道:「那幾個公子哥兒,還說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如何大的官兒。只要姐姐點點頭。陪、陪他們……共枕一宿,就能讓她一輩子吃香喝辣!」

    秦霄胸中地怒氣已然快要翻棚,眼睛裡也升出了只有墨衣才熟悉的那股殺氣——在戰場上面對敵人的殺氣!而且聲音沉得如同千斤大石,如同低吼一般地說道:」

    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紫笛狠嚥了一口唾沫,緊張的看著秦霄。不得不囁懦的說道:「他、他們要拉姐姐一起進那個什麼竹園喝酒,姐姐生氣發怒了。就拔劍嚇唬了一下他們。沒、沒想到,他們馬上就叫出了一大批人來,說姐姐在道觀裡執械鬧事,要將姐姐拿下。幸得後面有幾個小道姑出來,認得姐姐是和金仙公主一起來的人,才沒有將事情鬧大,放姐姐回來了。」

    秦霄陰沉著臉,轉頭看向墨衣:「是這樣的麼?」

    墨衣的臉一陣煞白,緊張的點點頭,馬上說道:「一場虛驚罷了,沒有什麼事情,老公,此事就不必計較了。那幾個公子,都是達官顯貴家的……」

    不等墨衣將話說完,秦霄大步走出了大廳,一拳擂到了大廳那面鐵門上,「彭!」

    的一聲巨響,將站在一旁的李仙惠都要嚇得懵了,李持月更是驚叫一聲,就朝屋裡跳去。

    「來人、來人!邢長風!」

    邢長風正帶著手下地一些兄弟在安頓馬匹,此時慌忙跑了過來拜倒堂前:「大都督有何吩咐?」

    秦霄怒不可遏,厲聲說道:」

    你給我回皇城御率司,擂鼓點兵,帶三千鐵甲來金仙觀聽用!」

    刑長風精神一凜,沉聲道:「是!」

    說罷就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飛身跨上馬背瞬間消失在大院門口。

    李仙惠連忙上前從背後抱住秦霄:「老公,不要啊!不要!」

    秦霄瓣開李仙惠的雙臂,轉過身來正面看著李仙惠,十分認真嚴峻的說道:「仙兒,我知道我在幹什麼。首先,這個金仙觀,已經不是當初皇帝設想的那個金仙觀了。那裡,已經變作一處妖氣森森地地方!而且,居然有人膽敢在裡面調戲良家女子——還是我秦霄地女人!仙兒,我若還是大唐的熱血將軍,怎麼能讓這種妖觀出現在都城長安?我若還是個男人,又如何能忍受這種事情發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自有分寸。」

    李持月早已嚇得一身發抖,萬分懼怕的看著秦霄像一尊大山一樣,朝自己走來。正準備放聲一哭,不料秦霄卻彎下了身子來,輕撫著她的肩膀,輕聲道:「月兒,金仙觀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我知道不關你什麼事情。那裡是皇帝賜與你的道觀,卻被歹人拿來利用了做些不法地勾當。我現在就以你夫君的名義,前去清理門戶,你同意麼?」

    李持月總算是放下心來,連連點了點頭,拿出自己地一枚小金印給秦霄,說道:「這是金仙觀的金印,有什麼財產進出和大事情,都要我蓋了印才作數地。現在我就贈與老公便是。」

    秦霄略略挑嘴。冷咧一笑:「謝謝月兒!」

    然後轉過了身,就朝大門走去。李仙惠也呆住了,她也從來沒有見到秦霄如此堅決狠心的要做一件事情。知道已經是無法改變他的心意了,只得默默的看著他,一臉的驚駭和擔憂。

    臨出門時,秦霄回過頭來:「墨衣,跟我一起走。」

    墨衣心裡一咯噔,就感覺身上一陣冷顫發麻起來,無奈也只得硬著頭皮跟了出來。

    李仙惠、上官婉兒、紫笛和李持月齊齊擠到了門口,看著秦霄帶著墨衣,頭也不回的朝馬廄邊走去。那邊三十名特種營將士已經全部上馬,一副臨敵狀態。

    秦霄一把擁過墨衣肩膀。讓她緊靠著自己,盡量柔聲說道:「你沒有告訴那些人,你是我秦霄的女人麼?」

    墨衣驚怕的搖了搖頭:「我沒和那些浮誇公子說幾句話,不想與他們多廢唇舌。老公,其實事情沒有妹妹說的那麼嚴重。你別太激動了。」

    「行了。不必說了。」

    秦霄馬上出聲打斷了她地話:「墨衣,你什麼都好,紫笛許多方面都遠不及你。可是這次,我同意紫笛的做法。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拔劍砍了那幾個***王八蛋?天大地事情,老子給你頂著!」

    墨衣有些嚇壞了。呆呆的看著一臉怒氣盎然的秦霄。秦霄劍眉怒挑,緊緊擁著墨衣朝前走。並將她抱上了自己的馬鞍。大聲說道:「兄弟們,目的地——金仙觀。出發!」

    「吼!」

    三十餘人的喊聲,讓遠遠站在主宅平台上的李仙惠等人,都有些心驚膽戰起來。

    李仙惠心裡一陣發抖:天哪!千萬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墨衣感覺,騎上了馬背的秦霄,從第一刻開始,就緊緊的擁抱著自己,彷彿生怕自己會摔下馬背一般。墨衣心裡一陣陣酸了起來:本不該將這些事情跟妹妹說地,哎!現在居然若得他生如此大的氣。這一場鬧過去,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事情來。那幾個紈褲子弟,怕是要慘不忍睹了……

    「駕!」

    三十一騎,飛電如風,西市上的百姓驚慌的閃躲起來。沒過多久,三千皇城御率司的鐵甲精騎兵在刑長風率領之下,齊齊跨著馬兒,跑出了皇城青龍門。

    秦霄心中怒氣騰騰,暗自想道:他媽地我老婆地金仙觀,居然被搞成那副鬼樣子,我已經是氣到不行了。正愁沒借口治你,居然又有人調戲墨衣!

    別怪我心狠了!

    掛羊頭賣***道觀,滿觀的淫婦、妖道、**浮浪之輩!有妓院你們不去嫖,偏偏要淫亂道觀!到別處去鬧我管不著,在長安、在金仙觀,就是不可以!

    鐵蹄踏著青石板道,聲聲震人心魄。

    沒多久,金仙觀到了。

    秦霄和墨衣雙雙飛身下馬。秦霄率先一腳就踏了進去,上來迎接的還是那個身裁略有些豐滿的道姑和另一個年輕道姑。但看到秦霄一臉怒氣沖沖,不禁有些嚇壞了。

    不等她開口說話,秦霄飛電一般地拔出刀來,『咣』的一聲架上了她地脖子,目光如冰冷冷說道:「你,兩個選擇。一是馬上去死;二,帶我去見你的觀主。」

    胖尼姑卻白眼一翻,就這樣軟軟的倒了下去。因為她看到,自己耳際的一絲頭髮,居然輕飄飄的落了下來——這一刀,何其快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就暈倒了。

    另一個年輕的道姑尖叫一聲就跪倒在地:「大都督饒命!貧、貧道帶你去見觀主!」

    「起來,帶路。」

    秦霄飛刀入鞘,『咣』的一聲龍吟般的聲響,將那個年輕的道姑嚇得渾身發起抖來。

    三十名特種營將士齊整整的布成一個隊列,跟在了秦霄兩邊。墨衣則是被秦霄牽著手,大步朝前走去。

    金仙觀裡,往來的香客們見到這個陣勢。紛紛嚇得作鳥獸散。三清寶殿地大門也瞬時關了起來,大小的道姑都躲了進去。

    空闊的前院,頓時變得冷冷清清人煙渺渺。

    小道姑嚇得一路腿腳發軟,在前踉踉蹌蹌的帶路,直接走到了那個拱門竹園前。

    「師公就、就在這裡面。平日裡我們一般不敢進去。」

    小道姑瑟瑟發抖指著圓門。

    秦霄擺了擺手:「你可以走了。」

    小道姑倉皇奔走。

    秦霄帶著手下這些人,昂然走進了竹園。若大的一片竹林走道,然後見到一棟三層的房屋,隱隱有絲竹音樂、嬉笑淫語之聲傳出來秦霄冷面寒霜一揮手:「搜遍每一間房間,將所有人帶到正廳來。但有反抗者。斬手指一根!」

    「是!」

    三十名全副武裝鐵甲長刀的將士,飛速的衝進了大宅。

    頓時,一陣驚叫起。

    「什麼人!」

    「幹什麼、幹什麼呀?」

    「救命哪!」

    短短的一點時間。三層房裡地所有人,都被拎了出來,齊齊集結到大堂裡。

    有赤身裸體的年輕公子哥兒,有頭髮凌亂一臉通紅穿著鬆散道袍的道姑,也有幾十歲看似富貴人家地男人。

    秦霄冷眼看著眼前的人,讓他們分男女站成了兩排。秦霄從他們中間徐徐走過,沉聲說道:「四品鴻驢寺少卿,御史台從事,祁王府司階,皇城監門衛的都校將尉……很好。很不錯。拿著朝廷給的俸祿,上班時間嫖宿還是嫖的號稱出家之人的道姑。」

    其中一個胖胖的官員低聲道:「大都督,既是同朝為官,何不留幾分情面?卑職……」

    「住口!」

    秦霄厲聲道:「你這敗類,還想為自己辯駁?大唐有你這樣的官員。真是恥辱!來人。給我綁了!」

    胖胖的官員頓時目瞪口呆:「這、這!大都督,這從何說起?卑職並未有犯事!」

    「還說沒有犯事?」

    秦霄冷哼一聲:「首先,你就是瀆職,上班時間出來鬼混。另外,這些道姑是你能嫖的麼?她們既不是娼妓。也不是你地妻妾,你憑什麼有這個權利?若是沒有。就是通姦!《唐律》知道麼?上面說得很明白,是可以治罪的給我綁嚴實點!全綁了!」

    一陣大呼小叫和哭哭啼啼就響了起來,大廳裡頓時忙作一團,特種營的將士將百餘人全部綁了起來。秦霄拎起其中一人說道:「誰是觀主?「那人驚慌的搖頭:「觀主不在此處……大廳之後的書房,書架後有個門,從這裡過去,就有個暗道,觀主就在那裡。」

    「還有暗道?」

    秦霄將那人扔到了地上。

    正在這時,邢長風帶著三千鐵甲聲勢浩蕩地跑進了金仙觀裡。秦霄馬上下令:」

    包圍金仙觀,全觀戒嚴。若有擅動者,立刻綁起來。如敢反抗滋事,立斬不饒!」

    平日裡一團和氣富麗堂皇地金仙觀,頓時兵甲林立立刻劍拔弩張。

    秦霄讓刑長風將這些綁了的人好生看管,自己帶著特種營的人走到大廳後間,一腳踹開了藏在一個書架後的暗門,率人衝了進去。

    果然是個暗道!一人多高,徹得很嚴整,看來平常過的人還挺多。走了幾十步,馬上就變得開闊起來,而且眼前又出現了一道大木門。秦霄上去推了一堆,從裡面上了鎖。不由得心中一怒,一腳就猛蹬了上去,大木門卡嚓一聲碎開。秦霄又補了幾腳,直接就這塊大門廢掉了,可以堂而皇之地走進人去。

    秦霄大步一腳踏進去,是個修砌得很整齊的密室,鋪著地毯,酒肉飄香。眼前十餘人驚慌地大叫左右逃躥,有男有女,全都赤身裸體,最多是往身上胡亂套了件遮羞的衣服。

    秦霄咬牙切齒怒聲道:「全都不許動,違者殺無赦!」

    一聲暴喝下去,沒人敢動彈了。

    秦霄見墨衣有些尷尬的偏著頭,沉聲說道:「都穿上衣服。」

    十餘名男女驚慌的往身上套著衣服。一個四十餘左右的男人忙不迭的跑到秦霄面前,點頭哈腰道:「大都督,都是誤會、誤會!當初這幾位公子,並不認得英翊將軍……」

    「閉嘴!」

    秦霄沉聲一喝,上下打量了這個頭束玉冠道士打扮的男人,果然還生了一副好面皮好身板,有些資本,不由得冷冷道:「你就是金仙觀的觀主?」

    道士稽首道:「貧道史崇玄,讓大都督見笑了!」

    「我貧你個鳥道!」

    秦霄怒聲一喝,反手一巴掌就抽到了史崇玄臉上,將他打得驚聲大叫,朝後就倒到了地上。秦霄上前一步,一腳踏上他的胸部:「你這妖道!拿著朝廷的銀子,仗著皇帝的信任,欺世盜名淫亂道觀,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說罷,秦霄狠狠的啐了一口,一口口水就吐到了他臉上。

    史崇玄驚慌的大叫:「大都督,都說是誤會、誤會!」

    秦霄腳下使勁往下一壓:「閉嘴,狗賊!金仙觀是皇帝賜給我妻子金仙公主的寶觀,卻被你拿來用藏暗娼、洩淫慾的鬼地方!你已犯欺君之罪,還有何可狡辯!」

    史崇玄狗急跳牆:「大都督莫要做得如此之絕,放著還有太平……」

    不等他說完,秦霄一腳飛去踢上了他的臉上,頓時一頭撞上了牆壁暈了過去,軟軟的就倒在了地上。

    身後的那群男女,已經是有些噤若寒蟬,瑟瑟的縮在一起。秦霄拿腳挑了挑史崇玄,應該死不了,於是說道:「綁了,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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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5章 又起風波
    一路上,秦霄也不再言語,只顧悶頭催著馬。雖然依著李持月的心思放慢了一些速度,可李持月明顯感覺,秦霄今天心情很糟糕。

    「是不是因為自己大清早沒打招呼就跑出了家門,讓他生氣了呢?哎呀,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一點……」

    李持月心裡直打鼓,瑟縮成一團,也不敢去問,簡直噤若寒蟬。

    雖然她貴為公主,可是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有一天把自己當成公主過。自己才三四歲的時候,母親就被韋團兒構陷,死於武則天之手。

    從那時起,李旦一家子都是在驚慄與惶恐之中芶且偷生。李旦裝逼,手下的公子們也跟著裝逼,小姐們自然是個個膽小怕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好些個公主,在李旦上位後被冊封以前,人們都不知道李旦家裡還有她們的存在。

    李持月,就是這其中的一個代表人物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謹小慎微,生怕惹禍。李旦慈愛與嚴格並下的家教,也讓她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溫馴女子。而且與其他大唐公主不同,李旦家的女兒,從來沒有喜歡參政的,如果能享受一下公主的特殊特遇,就已經是喜出望外了。

    可以說,李旦家的一門子女,除了李隆基是個悶騷而且有點雄才的人物外,其他的,都繼承下了父親的衣缽,是與世無爭的人物。

    回到家裡的時候,儀仗隊已經準備好了,李仙惠正站在院門口翹首以待。秦霄先翻身下了馬,然後將嚇成一團了的李持月抱了下來。

    李仙惠看情形有些不對,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靜靜的走了過來,牽著李持月上樓換衣服去了。

    一向喜歡調皮的紫笛,也看出了秦霄面色有些不善,怯怯的往後面躲閃而去,然後飛快的撒腿跑進了主宅。

    秦霄不禁有些鬱悶。對身邊的邢長風說道:「長風,怎麼我現在看起來很恐怖麼?」

    邢長風有些木然的搖了搖頭:「算不得恐怖吧……不過,大都督,是否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可否要長風去打理一下?」

    秦霄悶悶地長哼了一聲:「先不提了。進宮回來再說。」

    等了半晌,李仙惠和李持月還沒有下來。眼看著日當正午,秦霄不禁有些焦躁起來,對身邊的丫鬟說道:「上去催一下二位夫人,就說時辰到了,得趕緊進宮去。」

    「是!」

    小丫鬟矮了一下身子。忙不迭的跑上樓去。

    二女總算是下來了,打扮得華貴襲人楚楚大方。可是秦霄分明看到,李持月的眼圈紅紅地,頭也低低的垂著,顯然剛剛哭過了。李仙惠的眼神裡,則是有些憐憫和責怪。最終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二女坐上了從親王例的車子。隊伍朝皇宮而去。秦霄面無表情的騎著馬,跟在車旁,一路沉悶無語。

    進了皇宮,早有太監在大明宮丹鳳門前接著。說皇宮在含元殿上。

    正等著公主和附馬上去問安。在下馬橋那裡,邢長風等人的儀仗隊停了下來,秦霄也下了馬,扶著二個女子下了車,三人一起朝含元殿走去。

    李持月一直低垂著頭。怯怯地不敢看秦霄。李仙惠輕扯了他一下,秦霄略彎下身來。李仙惠低聲道:「你幹嘛要嚇唬月兒?你看你現在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刀都砍不進的鐵板,月兒也垂頭喪氣的,如何去見皇帝?」

    秦霄十分勉強的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而且一秒鐘後這個表情就消失,嗡聲道:「我沒有!」

    李仙惠急急的扯他地胳膊肘兒:「你還說!小聲點兒嘛!」

    秦霄停住腳步,將李持月的小手牽了過來,走到她身前低頭看著她,輕聲道:「月兒,其實我不是在生你的氣,知道麼?不關你的事情地,我可以發誓,你很好,我沒有不滿意地地方,真的!我們不能讓皇帝看到這個樣子,他老人家會擔心、不愉快的知道麼?」

    李持月抬起頭來,有些驚喜和疑惑的看著秦霄:「真……的麼?」

    秦霄總算是露出了一抹溫柔地笑意:「真的。騙你我不得好……」

    李持月慌忙伸手摀住了他地嘴:「快別說了,大好的日子,不要提不吉利的話。老公這樣一說清楚,月兒就不沒有事了。我們在這裡稍事休息一下吧,我調整一下心情,然後開開心心的去見父皇。」

    「好!」

    秦霄微笑點頭。

    李仙惠總算是吁了一口大氣。秦霄心裡,也對李持月生出感激來,還真是一個顧男人的好女子。不管怎麼說,我欠你一個人情了。

    三人漫步進了林蔭小道裡,稍繞了一小段路,心情都調整得好了一些,這才上了含元殿去見李旦。

    李旦正在御書房裡納悶,這新人怎麼還不來拜老父親呢?正嘀咕著,司職太監來報,大都督帶著二位公主,來叩見皇帝了。

    李旦心中歡喜:「快宣進來!」

    三人進了御書房,齊齊拜倒在李旦面前,高呼萬歲。李旦笑呵呵的離了座椅,讓三人起來。李持月撒嬌的就靠到了李旦身邊,叫著『父皇』。

    李旦看女兒挺開心,心裡總算是放下心來了,滿意的點著頭,對秦霄說道:「怎麼,女婿見了老丈人,居然也不敬茶的麼?」

    「啊?是、是……」

    秦霄嘿嘿的笑了笑,拿過太監擔來的一杯茶,單膝拜倒:「陛下請用茶。」

    「咦,不是這麼叫的!」

    「呃……父皇陛下,請用茶!」

    「哈哈,好,好,起來。」

    李旦拿過茶來,喝了兩口,笑瞇瞇的讓秦霄站了起來。李仙惠也笑嘻嘻的說道:「這下倒好,終於有個好姐妹給仙兒做伴了。」

    李持月跳了一步過來,和李仙惠站到一起,一臉天真的微笑。十分的姐妹情深。

    秦霄心裡不禁打起鼓來:女人,真是天生的演技派!

    李旦請三人坐了下來,略略拉了一些家常聊了聊,然後就讓李仙惠和李持月。在宮女的帶領下去後宮,拜見皇后和幾位貴妃。

    秦霄知道,李旦又有話說了。

    果然……

    李旦讓太監守著門口,任何人不得擅闖。然後開腔說道:「秦霄啊,現在我們已是一家人了,朕有些話想對你講一講。」「陛下請講。」

    「嗯。」

    李旦輕歎了一口氣。緩緩踱著步子:「眼看著,朕登基已快半年了,你領統皇城禁衛,也快半年了。這半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秦霄不禁嘀咕起來:他想說什麼呢?

    「這幾年來,我大唐朝廷動盪,邊關不寧。其實已不復往日盛況。」

    李旦有些抑鬱的說道:「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臣知道一些。」

    秦霄說道:「邊關不寧,軍費耗費巨大,眼下吏治也有些不佳。朝廷稅款徵收起來。也有了一些難度。如此一來,國庫可就要吃緊了。」

    「嗯,的確是這樣。」

    李旦說道:「所以,昨日夜間,太子來見我。對我提起了一件事情。他說,他只對你說起過了。當時,你一番言辭將他說退了,是麼?」

    「這……回稟陛下,是地。」

    秦霄不禁有些愕然,這李隆基,還是忍不住將『整飭吏治』的事情,對李旦說了。而且,他會不會說起,我談論太平公主那段話呢?要是這樣,就有點暈了……

    李旦微微的笑了笑:「既然都是一家人,也都是明白人,就沒有必要藏著說話了。不錯,當今朝上,太平公主的勢力,可能還超過了太子。太子想要辦什麼事情,地確必須考慮到太平公主的想法與利益。你的想法,很對,朕也贊同,於是沒有同意太子提出的做法。於是,朕也一直在盡力的去平衡他們兩方。可惜,我越想去平衡,所看到的結果,就是他們明爭暗鬥得更厲害。這些,不是我想看到地。秦霄,你明白朕的意思麼?」

    秦霄心裡咯噔一響:他想幹什麼?莫不是……想除掉一方?應該不會吧!這不是李旦的性格。

    這一次,秦霄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李旦苦笑:「你不要誤會。朕是絕對做不出手足骨肉相殘的事情的。我是在想,用一個什麼樣的辦法,能消除他們之間地爭鬥,或者說,平衡他們之間的爭鬥呢?再或者,壓制他們之間的爭鬥?」

    秦霄緩緩搖了搖頭:「陛下,請恕臣愚昧。這種事情,臣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的。」

    心裡卻暗自道:你當我是白癡啊!這種主意也能出麼?別說我沒有什麼主意,就是有,也不敢說啊!一個是太子,我地結義兄弟;一個是皇帝地妹妹,當朝第一人。哪個我能得罪?所謂的『平衡』、『消除』、『壓制』都是揚湯止沸不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們之間的衝突,根源就在於權利的爭奪。除非一方倒下,否則矛盾就是永不可調和地。

    李旦,你裝逼也就罷了,莫非還真的是蠢麼?

    「哎……」

    李旦有些落寞地輕歎了一口氣,突然說道:「秦霄,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朕退位讓賢,讓皇位傳給太子。將會怎麼樣?」

    秦霄恍然一驚:「這……不妥當吧!」

    李旦擰著眉頭:「有何不妥?」

    秦霄硬著頭皮說道:「天下易主,大事初定。就如同臨敵對陣一般,實在不好臨陣換帥。現在太子還年輕,雖然有衝勁、有豪氣,可是畢竟有些不夠沉穩。若是將這一副江山的擔子突然壓到他的肩頭上,恐怕……會有不利的影響。」

    「哦?朕滿以為,你會認為這樣是好事的,你不是跟三郎關係最要好麼?」

    李旦有些疑惑起來:「他早一點當皇帝,你莫非不開心?」

    「啊……臣萬萬不敢!」

    秦霄連忙辯道:「臣是與太子私交甚厚。可是私交歸私交,公事自當公論。陛下才是天下之主,當立於天下之巔掌控全局,是大唐最合適的國君!太子資歷尚顯不足,不宜正君位。而且……陛下正當壯年,何出退位之言?」

    「哎!……」

    李旦又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秦霄,我之所以單獨與你說話,是因為信得過你,而且知道你的見解一向都很獨到,很客觀。你不必顧忌朕的面子,說一些好聽的話。這麼些年以來,朕的雄心壯志,早就被磨得平平的了,實在是沒了幹大事的氣魄。如今的大唐,急需一名賢德與氣魄的君王去整治。三郎,其實就是最佳的人選。其實朕也知道,現在並不是最佳的時機傳位。但是朕更擔心,三郎與太平公主這一番爭鬥下來,最終會……」

    秦霄心裡恍然大悟:明白了。老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了。封高官、給兵權,賜豪宅、嫁女兒,不就是為了給李隆基拉籠我這個好幫手麼?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我在爭鬥中,偏向於李隆基。

    李旦,終究還是護犢子勝過護妹子。

    秦霄不傻,知道這時候,該說一些話了:「陛下,自有朝堂起,無不有黨爭。依臣愚見,太平公主與太子的爭奪,終究是無傷大雅。而且他們二人,一直以來還都是以國事為重的,不是二張與韋庶人那些卑鄙小人可比。這一點,陛下肯定不會懷疑?所以,不論他們如何爭鬥,最終的利益肯定是統一的,那就是為了大唐的國運社稷。陛下也可放心,這長安城中,也不會再出現什麼同室操戈之事發生了。」

    李旦總算是長吁了一口氣,點了點頭,拍拍秦霄的肩膀:「我就知道,我肯定不會看錯人的。別人說出來的話,朕可能要掂量幾下。但是你說的話,朕肯定相信。只要不同室操戈,一切事情都好解決。秦霄,拜託你了。」

    秦霄抱拳哈了一下腰:「陛下放心。長安城內,只要有秦霄在,斷然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好。很好!」

    中午,李旦就留秦霄等人,在宿羽亭與後宮皇后妃子們共進了午餐,然後才放他們回家,算是禮節做到位了。

    邢長風等人就候在大明宮丹鳳門外,於是一起回秦府。

    剛回到家裡,卻看到紫笛提著一把劍,怒氣沖沖的往外跑:「老子去跟他拼了!」

    墨衣和上官婉兒在後面,拚命的拉扯。

    秦霄一見這情形,馬上想起了上午的鬱悶事,心裡就有些不痛快了,厲聲道:「小煞星,你又想幹什麼?」
twicefanunion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2: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4章 淫邪道觀
    秦霄不由得一下就呆住了,瞪大了眼睛張圓了嘴:「不會吧,這麼小器?」

    「怎麼不會?」

    上官婉兒沒好氣的拖著秦霄到了李持月房門前,指著裡面說道:「你自己看吧,大清早就已經人去房空了。」

    李仙惠從房裡出來了,驚聲問道:「怎麼回事?」

    上官婉兒歎了一口氣,上前拉著李仙惠的手走到桌邊坐了下來,有些擔憂的說道:「我們是不是都表現得不夠好呢?這新來的金仙公主,看似脾氣還真不小呢。昨天老公離了她的房間到你那裡去了,今天一大早,她不等丫鬟還伺候就自己起床穿好了衣服,早點都沒有吃,就出去了。」

    李仙惠也驚訝得掩著嘴唇,睜大了眼睛:「應該不會吧?我這妹子,歷來性子極是溫順,應該不會耍性子發脾氣的。她一個人出去的麼?」

    上官婉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穿著一身道服,拿著拂塵和珠璉就這樣走出去了。開始門吏下人們還一時沒認出來,上前盤問了一番。哎,真是奇怪!墨衣和紫笛擔心她一個人外出會有不妥,於是雙雙跟了出去。」

    秦霄訕笑了幾聲,坐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笑的說道:「人家是道姑,說不定到哪個地方吸取天地精華打坐煉氣去了。真是搞笑,居然娶了一個神棍老婆進門。昨天你們不知道,她花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給我講解道法宣揚修身養性之術。」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也有些哭笑不得起來,紛紛歎著氣。

    秦霄思索了一陣,這才說道:「有墨衣和紫笛跟著出去,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看來她也不是什麼離家出走,應該過一會兒就會回來了。我看她也是個懂事的人,應該知道今天還要進宮拜見皇帝的。」

    李仙惠點點頭:「應該是。——來人,將早點拿上來。」

    三人坐在桌邊,吃起了早點。正吃到一半,聽到樓下傳來了熟悉的『啦、啦、啦』的聲音,紫笛那丫頭哼著歌兒回來了。

    秦霄笑道:「我說吧,不會有事的。」

    紫笛噔噔噔的跑上樓上,嘴裡哼著自己瞎編的小調。手上拿著一根青綠的楊柳枝,像支拂塵一樣地左右的搖晃,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快過來紫笛。」

    李仙惠衝她招手:「吃早點了。你姐姐和月兒呢?」

    「哦,她們呀,還在金仙觀裡。說是等半個時辰以後才回來。」

    紫笛拿著那根柳條支,大咧咧的坐到了桌邊。突然擺了一個道姑入定的架式,單手稽首,還把柳枝當作拂塵左右一掃,哼哼的道:「無量壽佛!」

    三人都笑了起來,秦霄打趣道:「看來你用不了多久,也可以穿上道袍四方雲遊去了。學得蠻快嘛,小神棍。」

    紫笛嘿嘿的笑了起來:「我吃過了,在金仙觀裡吃的素齋。你們吃吧。哇塞那個金仙觀,好巨大、好華麗!若不是有小道姑領我出來,我怕是都要在裡面迷路了!月兒一個人有個專用的寶塔。就坐在裡面打坐入靜。姐姐在那裡陪著她呢!我逛了一陣子,閒得無聊就先回來了,這枝條就是在金仙觀裡摘來的。」

    李仙惠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去了金仙觀,我說呢!道家人每天早晚都習慣練習吐納,這可能也是月兒的習慣,怪不得她。估計過一會兒也就回來了吧。」

    秦霄看了一下時辰,這都快到巳時了,不由得有些心急,快快的扒了兩口稀飯搞定了早餐,站起身來:「時間有些緊了,得趕在午時之前進宮去拜見皇帝。要不這樣吧,仙兒。你在這裡安排儀仗與車馬,我去一趟金仙觀,接持月回來。免得誤了時辰,皇帝心裡不痛快。」

    「嗯,也好。」

    李仙惠點頭:「老公速去速回。」

    秦霄回了房裡,先穿上了那套黃金甲,披上了紅披風,自己先整理完畢了,就下了樓騎上馬,出門望北而去。

    金仙觀建在皇城之西,開遠門附近,離金觀門秦府,隔著西市大街和幾間裡坊。秦霄拍馬走了一陣,沒多久就到了金仙觀。

    遠遠看去,這金仙觀就如同皇宮一般的氣勢恢弘,只是面積沒有那麼誇張,但這裡地金碧輝煌,與皇宮相比卻是不惶多讓。高大的朱紅圍牆,鉚釘鐵門,氣勢驚人的三清寶殿,一塵不染的白玉石大道。簡直就是一處皇帝行宮一般。

    秦霄牽著馬走進了大門,馬上有兩個道姑迎了上來,齊齊對著秦霄稽首:「這位將軍,可是來進香、還願,還是遊歷?」

    秦霄打量了這兩個小道姑一眼,大約都是十八九歲,嬌滴滴脆生生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出家人的淡定和矜持,反倒有點像百玲瓏裡上門迎客的窯姐兒。其中一個身材略作豐滿,個子也高一些的道姑,眼角就不停的上下瞟著秦霄,那淫猥的眼神,恨不能將看透秦霄的鎧甲,直透到他肉裡。另外一個則是有些緊張的樣子,低垂著頭。

    秦霄感覺一些異樣,不動聲色地說道:「都不是,我來找人的。你們閃開,我自己去找。」

    兩個女子卻有些緊張的排成了一排,擋在秦霄人馬前面:「將軍,今日是六月十五王靈天君聖誕,道觀裡正要準備做一場大法事祭祀。觀主道長說了,今日不方便接待外客遊人,只接待本觀香主前來觀禮。」

    「好不煩躁!我來找我老婆,金仙公主。」

    秦霄不耐煩的喝了一聲:「你們這兩個小道姑,幹嘛死死擋著我,莫非這觀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還不閃開!」

    兩個小道姑頓時嚇得一哆嗦。齊齊跪倒在秦霄面前:「原來是大都督駕臨,貧道無禮,請恕罪!」

    「起來。」

    秦霄降低了一些聲調:「這道觀裡有座什麼塔是麼?領我去找金仙公主。」

    「是!公主在後觀金仙塔。」

    兩個小道姑再也不敢羅唣了,忙不迭地領著秦霄往前走去。那個高些的大道姑朝另外一個丟了個眼神,另個小道姑稽首道:「大都督恕罪,貧道還有師門交待的課業沒做,就由師姐一人領著大都督去尋公主。貧道肯請告辭。」。

    秦霄眨了眨眼睛,看了這個緊張兮兮的道姑一眼。隨意的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領路的只須一人就行。」

    小道姑屁顛屁顛的走了。朝正殿大堂而去。那裡正大門敞開,有進出的道姑在打掃,準備祭祀。小道姑跑進了大殿,一閃身就沒了人影。

    秦霄心裡暗自有些生疑:這麼鬼鬼祟祟的,看似是去報信。莫非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大道姑在前碎著步子領路。秦霄看她那腰肢,左右扭得紛花亂影,哪裡是什麼出家人的架式,分明就是在招鳳引蝶。雖然她穿著一身樸素的青灰道袍,可秦霄看來。那副道袍下的軀體,也定然是火辣風騷,充滿慾念。

    暗娼,哼!秦霄心裡鄙夷的罵了起來,心裡卻升起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老子的老婆,就是這裡的後台大老闆,不會也是……我靠的,要是那樣。管他是皇帝還是誰的女兒,一腳踹了休掉!

    想到昨夜的情景,秦霄又覺得這小女孩子不像是在裝假做戲。再高明的戲子,也不可能演得那麼逼真。秦霄自認為並不傻,應該不會看左眼。而且,動作、語言可以騙人,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李持月的眼神,就如同泉水一般的清澈,是那麼純潔坦白。

    不會,應該不會的……秦霄暗自安慰自己。

    路過一個花園拱門,裡面走出兩個衣衫光鮮的翩翩公子,各自一臉猥褻的笑,湊在一起說道:「你那個不錯唉!」

    「你的才好!棋琴書畫樣樣精通!」

    「你那個身材火辣啊,嘿嘿!」

    「咳……別說得這麼有辱斯文!」

    秦霄不懷好意地瞪了他們幾眼,兩個公子哥兒渾身一顫,站直了腰身換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施施然的走了。

    秦霄心裡越發的憋悶了:果然是一處淫氣森森的鬼地方,以後堅決不能讓李持月來這裡了!要修道,大不了在自家建個靜室或是寶塔,讓她進去修習就是,沒人去打擾。堂堂的公主、大都督夫人,出沒在這種地方,有夠丟人!

    那個領路的道姑也似乎感覺到了秦霄的異樣,放慢了一些腳步和秦霄並肩而立,臉上泛起一絲曖昧的笑容,邪邪說道:「大都督要不要先進竹園裡坐坐呢?那裡有好茶、好酒、好點心,還有琴棋書畫以雅視聽哦!」

    秦霄看著這個一臉春意蕩漾的小淫婦,不由得挑嘴冷笑:「老子對破鞋沒興趣,你少囉嗦,領路就是!」

    道姑嚇得渾身一彈,灰溜溜的朝前走去,這下頭也不敢回了,額角一陣陣冷汗直流,心裡暗自想道:原本是個油鹽不進的猛將軍,這下捅到馬蜂窩了……

    秦霄心裡那個鬱悶,恨不能現在就拆平這座豪華道觀。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就在這樣的地方修道,心裡那股子怨氣、怒氣就按捺不下來了。就算李持月是清白的,但是常此出沒在這個鬼地方,以她的姿色少不得會有些浮蕩公子被她吸引。好吧,就算你李持月能堅守貞潔,外人怎麼評論?這黃泥巴掉進褲襠裡,誰敢辯解得清楚?長此以往,積毀銷骨眾口鑠金……我就要被人默認成戴綠帽子的烏龜了!

    靠,綠帽子!

    秦霄越想越鬱悶了,大聲道:「你快點!還有多遠,少跟老子耍花樣!」

    道姑嚇得一聲驚叫,加快了腳步:「就、就快到了!馬上!」

    穿過了一間弄堂,就看到了後院一尊寶塔,並不算太高,四層,與前院的主殿高度差不多,怪不得在前院的時候看不見。

    墨衣正抱著一柄劍,低頜著頭在塔下來回的散著步子,看到秦霄前來,連忙迎了上去。

    秦霄有些鬱悶,也不多話,開門見山問道:「金仙公主呢?」

    墨衣見秦霄聲音裡滿是不快,微微怔了一怔:「在塔頂閣內,正在打坐入定。」

    秦霄看了這個塔一眼,金色的瓦磚,紅漆木樑,很是惹眼。一層的入口處,兩個小道姑正執著拂塵立在那裡。

    秦霄對墨衣說道:「你上去請她下來,就說我來了,叫她一起進宮面見聖上。時間緊迫,別打什麼坐了。」

    「是……」

    墨衣應了一聲,有些忐忑不安的進了塔。兩個小道姑也不敢阻擋,讓墨衣進去了。

    那個領路來的道姑怯怯的站在一邊,頭也不敢抬起來了。秦霄瞟了她一眼,心裡暗自冷哼道:瞧你那心虛勁兒,出個屁的家,跟做賊似的!

    少時過後,墨衣領著李持月出來了。李持月忙不迭的快步走到秦霄面前,紅著臉慚愧道:「夫君恕罪,持月一時入定,居然忘了時辰……」

    秦霄看著這個嬌小玲瓏怯生生的小姑娘,實在不好意思對她發什麼脾氣了,耐著性子說道:「無妨,還來得及。先跟我回家,把這身兒道袍換了,我們馬上進宮。仙兒在準備儀仗車駕。」

    「是!」

    李持月果然千依百順,小鳥依人。

    秦霄先將李持月扶上了馬,對墨衣說道:「對不住了,墨衣。我先載持月回府,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墨衣釋然的笑了笑:「大都督快去吧,別誤了時辰。我還正想在這間道觀裡逛上一逛呢。」

    秦霄悶哼一聲:「還是不要逛了,回家吧。」

    墨衣一愣,眨了幾下眼睛:「是……」

    秦霄翻身上馬,將瘦小的李持月抱在胸前,一拍馬——「駕」淡金馬撒蹄在道觀裡飛奔起來。

    李持月嚇得驚叫一聲:「騎慢一點,我害怕!」

    秦霄將她嚴嚴實實的護在自己胸前,在她耳邊低聲道:「從今以後,別再來這間道觀修行了。若要修道,我在府裡給你建個塔樓,只供你一人使用。」

    李持月有些驚訝的仰頭看了秦霄一眼,只見他面色有些鐵青,似乎心情不佳,於是低低的、委屈的道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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