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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玄幻]浪蕩皇帝秘史 作者:長亭古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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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sh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四十四章 暗夜之忍



    「給朕出來!!」

    「噗」的一聲,泥土飛濺處,就見蕭若將一道黑衣人影自土裡揪了出來……

    這黑衣人影是個蒙面扶桑忍者,身著純黑色緊身衣、只有一雙陰狠凶戾的眼睛露在外面,閃爍著野獸般的光芒。

    蕭若方自將黑衣忍者硬生生揪出土來,驀地胸口一痛,黑衣忍者手臂難以置信的反向彎曲過來,狠狠一記肘擊撞在他前胸。

    這一下粹不及防,蕭若被撞得氣血翻騰,拿捏不住,只得放開了黑衣忍者,蹬蹬連退兩大步,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朕倒差點忘了,這些東洋忍者簡直是一部高效殺人機器,渾身上下無一處不能置人於死地!」

    此時院子裡眾侍衛如夢方醒,一齊大聲呼喝著衝過來救駕,其中趙德鵬站的離皇帝最近,一見皇帝突然遇襲,目眥欲裂,「賊子爾敢?!」拔出腰間佩刀,奮不頓身撲向黑衣忍者,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保護皇帝周全。

    便在此時,後方地面破開,泥土四濺,又是一條黑衣人影自土中躍將出來,倭刀疾進,閃電般攻向趙德鵬後心,

    「趙愛卿當心!!」蕭若著得真切,急聲出言提醒。

    趙德鵬也非泛泛之輩,前衝的身形猛地頓住,手中鋼刀斜向一引,順勢揮往身後,腳底一旋,於間不容髮之際轉過身去。正面迎上身後偷襲的忍者。

    忍者身形驀地加速。刀光閃處,血光迸濺,兩道人影一觸即分,悠忽交錯而過……

    趙德鵬面容僵硬,喉頭格格兩聲,身軀傾斜,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死活不知。

    「趙愛卿!」蕭若悲聲大呼。

    此刻前後兩名黑衣忍者對他已成夾擊之勢,前面忍者刀光閃閃,身形猶如鬼魁。悍然撲向皇帝。後面一招擊倒趙德鵬地忍者也同時發動。

    蕭若內力深厚,胸口雖挨了一記肘擊,很快就緩過勁兒來,傷勢微不足道,見前後兩忍者同時撲至。他一顆心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扶桑刀法簡潔而有效,往往一招之間分出生死,不似中土武學那般繁複奇奧,尤其是這等專為暗殺而存在的忍者,武技更是詭異狠辣。端的凶險莫測,令人防不勝防。

    蕭若深知生死懸於一線,不敢有絲毫大意,此刻腰間寶劍都來不及拔出,他心如止水,一片空明,眼睜睜望著倭刀劈到面前,忽然左腳跨出。挫步移身,甚體卻反而到了右邊。

    這等奇妙步法使兩忍者怔了怔,手中出刀也不由得一緩。有這一緩就已然夠了,蕭若左掌僚翻、食中二指並指如戟,牢牢夾住了前面忍者倭刀刀身,同時右手扣住了忍者持刀的雙手,手掌發力一扭,剛猛強渾的內力到處,摧枯拉朽般把忍者兩手的指頭扭斷了一大半。倭刀也叫蕭若硬奪了去。

    蕭若出奇致勝奪得倭刀,想也不想,就朝身後揮去,「噹」的一聲兩刀相撞,火花四濺。身後忍者的內功遠不及蕭若。這一下硬碰硬,他被震得兩手虎口暴裂,手中倭刀都險些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這幾下兔起鶴落,快捷無倫,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皇帝與兩忍者交手一回合,大內侍衛們方才趕到,一擁而上,不要命的把兩忍者死死纏住,四個侍衛團團護著皇帝退開一旁。

    此時,府內府外鑼鼓喧天,人聲嘩雜,「抓刺客」「護駕」之聲響成一團,蕭若耳力敏銳,聞得左首庫房外隱隱傳來殺喊聲,他心頭一緊,推開侍衛,提氣躍上房頂,朝左首打眼望去。

    果見庫房門外橫七豎八倒了一地衛兵地屍體,三名黑衣忍者殺翻眾多衛兵,化作三縷淡淡的黑煙朝城東方向飛速馳去。

    皇帝行宮旁邊的這片庫房裡停放著七十門大炮,昨日到達登州城的當天,蕭若因為軍營裡耳目太雜,為保持大炮這種新式武器的神秘感,便下令將它們盡數放置在臨時行宮之旁。派重兵守護,謝絕一切不相干地人參觀。

    蕭若心念電轉,立時想到:「扶桑倭人今日在戰場上吃了火炮的大虧,搞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是以,一到晚上便派遣忍者來打探究竟。火藥早在泰朝就發明了,扶桑人一定也知道火藥,只要被他們就近研究火炮一番,很可能搞明白火炮的發射原理,從此在他們眼裡沒有秘密可言,即便扶桑人還不能仿製出來,再想在戰場上造成他們的恐慌,只怕不可能了!」

    蕭若一念及此,心中憂急如焚。其實,天際星辰暗淡,月光不明,昏暗的*夜色*(禁書請刪除)為忍者隱蔽身形提供了絕佳掩護,只見三道青煙似地黑影在*夜色*(禁書請刪除)裡忽閃忽現,眼看就要不知所蹤,蕭若目眥欲裂,來不及招呼眾人,雙臂一振,騰身在屋頂上急奔,施展輕功身法,一逗兒朝三黑衣忍者追去。

    就見一道人影在屋頂上縱躍飛馳,足踏青瓦,衣秧飄飄,對地上疾奔的三道黑影窮追不捨,距離竟也漸漸拉近。

    前面黑衣忍者很快就發現了屋頂的追蹤者,中間的忍者回頭掃視了一眼,飛快向兩個同伴打個手勢,左方兩名忍者便掉頭朝蕭若迎來,各自兩手高舉倭刀,殺氣騰騰。

    蕭若見中間忍者頸脖處繫著一塊紅色絲絹,裝束與其餘忍者略有差異,應是此行忍者中的首領,看來他們想分出兩人來纏住自己,掩護首領脫身。

    兩名忍者一齊躍上道旁民宅房頂,並排攔住蕭若去路。

    蕭若衝勢不停,不與他們多做糾纏,足底生風,左一晃,右一閃,看準時機,突然墜身躍下屋頂,自兩人下方穿過,將他們甩在後面,看準前面紅絹忍者追去。

    前面紅絹忍者身法明顯快過同伴不少,丟下同行兩個忍者後,身法驟然加快,蕭若只覺前方人影若隱若現,雖將輕功施展到極至,也不能拉近分毫距離,他生怕敵人逃得無影無蹤,拼盡全力疾馳,風馳電掣一般。

    兩人一逃一追,不一刻便出了登州城,城牆上當值的守卒防外不防內,對城內一般沒什麼警覺心,兩人身法恁般迅捷,城牆上守卒還未反應過來,兩人已先後翻牆而過。

    夏秋之交夜晚漸有涼意,也不知什麼時候下起綿綿細雨來,天上皓月早巳不見了蹤影,隱約可見濃墨也似的烏雲在半空中翻滾,黑壓壓的,放眼四下,大地一片螟暗,伸手不見五指。

    紅絹忍者如一道黑煙似地閃入一片竹林之中,蕭若稍一遲疑,便毫不畏懼緊隨其後撲入竹林內。

    蕭若進入竹林便失去了紅絹忍者的蹤影。竹林子裡陰森森的,漆黑如墨,不見一絲兒光線,空氣間是一陣難以名狀的死寂,只聞細雨打葉沙沙之聲。

    蕭若停下身形,卓然佇立,拔出寶劍在手中,凝神警戒,他清楚的感覺到紅絹忍者就在這片竹林裡,並未遠去,潛藏在某處靜靜的窺視自己。

    在這種環境下,眼睛起不到什麼作用,蕭若索性閉上雙目,全部心神去感覺周圍的一切。

    驀然,身後空氣出現一陣異樣的波動,緊接著腦後響起極細微的利刃劈風之聲。蕭若想也不想,寶劍反撩上去,「當「的一聲脆響,準確無誤封住了敵人偷襲一刀。

    蕭若出劍之際,身形幾乎同時轉了過來,正欲乘隙進招,猛見眼前空空如也,哪兒還有敵人。原來紅絹忍者一擊不中,便悠忽不見,詭異難言地身法如鬼如魅,似精似怪。

    蕭若正自驚駭之際,身後又是一刀襲至,他險之又險擋住了這一擊,紅絹忍者再度一晃不見,他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他心頭怦怦直跳,背心不期然湧上一股子寒意。東洋忍者號稱黑夜中的幽靈,在這種環境下,更是如虎添翼,這麼打下去,自己絕無勝算,一個不好還會飲恨終身,要想個什麼辦法才好……

    蕭若椰動之際,一不留神踩到一塊尖石,不由一個踉蹌,霎時背心空門大露。

    正不斷尋找進攻時機的紅絹忍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絕佳」機會,當即閃身直進,襲向他背心要害。

    卻不料,蕭若存心耍詐,這一下是他有意為之,目地就是誘使敵人上鉤,「噹」的一聲刀劍相交,他暗使一個「粘「字訣,劍身生出一股吸力,將敵人倭刀粘住了帶開一邊,同時左腕翻處,施展擒拿手法閃電般抓出,只一下,便扣住了忍者胸前表襟,然後身軀傾倒壓上,「砰「的一聲中,把敵人整個身體壓倒在草叢裡。

    紅絹忍者身不由主被他撲倒,發出一聲輕細的悶哼聲。

    蕭若哈哈大笑道:「看你還往哪裡跑……」話未說完,語音嘎然而止,他猛然感覺到左手所觸的敵人胸前有兩團軟綿綿、彈性極佳的事物……他不由得怔了一怔。

    就這麼一怔的工夫,已使敵人有脫身的機會,他只覺手中一滑,好似握著的是條泥鰍一般,一溜就滑掉了,紅絹忍者眨眼間消失在早叢泥土間,不見。

    地上只剩下一柄被他粘住的倭刀。蕭若喃喃道:「又是忍者遁地術,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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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四十五章 竹林夜戰



    「又是忍者遁地術,哼哼……」

    他緩緩站起身,敵人原來是個女忍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這一番交手,敵人身形有如鬼魅,蕭若始終沒機會看清她的身姿,如若不然,以女忍者身著黑色緊身衣的曼妙體態,他早就能看出對方是個女子。沒能把對方擒拿住,他微微感到有點兒可惜。

    夜黑似墨,大地瞑暗無邊,綿綿細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竹林子陰森森的,煙霄籠罩,寒意逼人。蕭若遊目四顧,在此等環境下,他運足目力,也只能隱隱約約看清週遭事物。他大致辨認一下東南西北,便啟步朝城池的方向走去。

    行出幾步,蕭若心頭沒來由忽現警兆,左側黑影閃動,紅絹忍者自朦朦朧朧的黑暗中鬼魅般飛撲出來,手中一柄短倭刀迅疾攻向蕭若。

    蕭若右手執劍,向左側轉身應敵不便,按常理說左面與背後同樣是偷襲的上好方位,要是碰上一般的劍術高手在此,多半會旋身防守,連消帶打,先化解敵人來襲一刀再圖反擊。

    卻不料,蕭若壓根兒就沒有墨守成規的概念,從不狗泥於一招一式,一見左邊有動靜,右手寶劍立時交到左手,「來得好!」他也不轉身,手中劍芒暴長,哧哧作響,仗劍一揮,霎時宛如銀電橫空,劍光席捲過去,摧枯拉朽般將忍者倭刀一掃而斷,劍氣所及,更硬生生將紅絹忍者攔腰斬成兩段……

    這一劍使得淋漓盡致,如有神助,實是他平生前所未有的巔峰之作,他一劍克敵制勝,正欲高興,眼前驟然一花。猛見自己斬斷的卻是一截朽木樁子,哪有什麼紅絹忍者……

    「不好!是忍術!」蕭若心頭在狂叫,說時遲,那時快。他不等轉念,想也不想便反劍撩向後腦上方……只聽得「噹」的一聲脆響,寶劍與忍者的倭刀架個正著。

    蕭若無暇去想忍者究竟是怎麼出現在自己身後上方的,手腕發力微微一轉,「喀吱」聲中,順勢已將忍者短倭刀也削斷。他疾速轉過身形,卻見紅絹忍者倒翻著飛退,眨眼的工夫又沒入了黑暗之中,身法輕靈似羽,飄乎如風。

    蕭若心胸一陣怦怦劇跳,這一下驚心動魄,險死還生。要是稍有遲疑,恐怕已橫屍就地多時了,東洋忍者殺人手法當真詭異離奇。

    蕭若持劍卓立,凝神戒備,不住警惕的掃視四面八方。忽聞遠處傳來幾下尖銳的竹笛之聲,近處也有一個女聲呼哨相應,未幾,蕭若聽得一陣穿林拂葉之聲。有人在竹林裡飛速逼近,緊跟著,四道黑衣人影出現在前、後、左、右四方,對他呈包圍之勢。

    驀地裡,一道閃電火龍也似地劃破長空,瞬間將大地照得通亮,蕭若瞥眼間見這四人是四個黑衣忍者,人人身上都帶著傷,顯然不久前經過一番激烈廝殺,其中右側忍者十根手指折斷了六根。正是先前在城中被他扭斷手指奪下倭刀的那忍者,剩下四根手指仍然緊緊的握著倭刀,野獸般的目光惡狠狠盯著他,殺氣撲面而來。

    這四個忍者應是城內地那四個,蕭若腦子裡靈光一閃。暗忖:「看來這一群忍者深夜潛入城中,查探大炮的秘密只是其中一個任務,另一個任務則是伺機刺殺自己這個皇帝,所以為首的紅絹忍者逃到竹林就不逃了。可歎那些個大內侍衛平日裡一個二個自命不凡,一旦碰上忍術詭異的東洋忍者,就亂了分寸,楞是被這四個忍者從城中脫了身……通通都是飯桶!」

    蕭若一無懼色,橫劍當胸,昂然而立,仰天清嘯一聲,道:「來來來,讓朕見識一下所謂的東瀛武學,看看你們有幾斤幾兩,敢來中土撒野!」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漢話,語音鏗鏘,豪氣干雲。

    黑暗中紅絹女忍者說了一句倭語,四名黑衣忍者同時發動攻勢。在風雨如晦的*夜色*(禁書請刪除)中,四條人影好似化作四縷有形無質地青煙,身形時隱時現,圍繞蕭若騰躍起伏,光刀閃閃,綺麗絢爛。

    「叮叮噹噹」空中響起一陣密集的兵刃相擊之聲,黑衣忍者都是一擊即退,身形詭異迅捷,絕不與對方多作糾纏,此進彼退,來回穿梭,配合極盡巧妙。

    蕭若精神高度集中,以靜制動,手中寶劍舞成一團光影,水潑難入,擋住了敵人一次又一次襲擊。這四個忍者還算好,最可怕的是藏身在暗處的紅絹女忍者,她腰間兩柄長短倭刀雖先後丟棄削毀,可是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殺人利器,在暗中看準機會撲殺過來,每每就能逼得他手忙腳亂,屢遇險境,當真是凶險萬狀。

    蕭若有苦說不出,全面陷於被動,感覺週身壓力奇大,也只能是咬牙苦苦支撐,耐心尋我擊殺一人的機會。

    夜雨浙浙瀝瀝越下越大,悶雷轟隆隆一陣緊似一陣。蕭若與五名忍者在林子裡殊死搏鬥,不多時,已至百招開外。

    蕭若體內真氣鼓蕩如沸,雨水為內力所逼,化作了蒸氣,頭頂上方白霧升起,內力已發揮到了極致。這般全力施為最耗內力,他要是短時間內無法取勝,時間一長,勢必被五個敵人拖死,他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眼下委實已是騎虎難下的境地,他除了硬撐下去,也別無他法。

    轉眼間又是百餘招過去,蕭若頭頂的白氣越來越濃,連週身都出現了一層薄薄地霧氣。

    漸漸地,蕭若開始後續乏力,五名忍者清晰感覺到他強渾無比的內力由盛轉衰,暗自歡欣鼓舞,越發加強攻勢。

    忽聞噗的一響,紅絹忍者一記陰狠飛踢踢中蕭若後腰,蕭若悶哼一聲,身軀劇震,手中寶劍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四名黑衣忍者大喜若狂,不再隱蔽形跡,一齊攻向蕭若。務求一擊必殺。

    驀地裡,猛聽一聲春雷炸響般的暴喝聲沖天而起,蕭若雙目赤紅,仰天大吼。聲如霹靂,雙掌左右拂動,憑空一劈,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風呼嘯而出……

    五個忍者同時有一種難以言輸的奇妙感覺,周圍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也靜了下來。突然間。勁風四濺,撲面有如刀割,四周雨滴受這股石破天驚的勁風所激,以蕭若為中心,激盪飛舞開來,無數雨滴激射有如利箭一般。

    四名黑衣忍者首當其衝,避無可避。霎時間也不知挨了多少雨箭,慘叫著倒在地上,渾身上下無數道血淋淋的傷口,直被雨箭刺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眼見不活了。

    為首地紅絹女忍者武藝修為遠較手下為高,她一見不妙,即便抽身飛退,雨箭襲來時。她雙劈交叉擋在身前,護住頭胸要害,運功硬抗。饒是這樣,她一襲緊身黑衣也被劃破得面目全非,「露出衣下大片雪白細嫩地肌膚,破裂處多有淺淺的血痕,紅白相間,分外艷麗奪目。

    女忍者驚駭欲絕,活像見了鬼似的尖叫一聲,掉頭就跑。

    蕭若站在當地。身軀晃了晃,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只覺疲憊已極,身體裡好像被抽空了一般。這番劇鬥下來,實是身心俱疲。

    天上一串閃電閃了閃,蕭若借助閃電光芒,猛眼望見半裸地女忍者向東北方向狂逃,那邊正是異族大軍老巢望海城的方向!眼見她就要在漆黑的雨幕之中溜得無影無蹤……蕭若胸口熱血狂湧,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他挺身一躍而起,揀起寶劍,提氣向敵人猛追過去。

    尚未跑出多遠,蕭若猛覺丹田中一陣針扎似的痛楚,腳下一踉蹌,險些摔倒地上。原來他這一番劇烈打鬥耗力太過,體內潛伏地那股至陰至陽地詭異真氣又開始泰蠢欲動,在經脈間左衝右突,流徑之處疼如刀絞一般。

    蕭若咬緊牙關掙扎著前進,兩眼死死盯著遠處女忍者隱隱約約的身影,心中只剩了一個念頭:絕不能讓那倭女逃回城!

    他胸中氣血翻騰,喉頭一甜,險些一口鮮血噴將出來,他硬生生嚥了回去,一面飛奔,一面默運內功,調勻內息。

    衝突了一會兒,體內那股詭異真氣,竟奇跡般的被他以堅定的意志又強壓了下去。他察覺到體內疼痛消失,大喜過望,仰天發出一陣清越的長嘯聲,精神抖擻,似乎渾身充滿了力道,提氣縱身,向女忍者狂追而去,速度竟是前所未有的迅捷,勢如奔馬一般。

    冷雨撲面,兩人一追一逃,疾馳在黑咕隆咚的曠野之中。逃者甩不掉追者,追者也趕不上逃者,兩人輕功身法旗鼓相當,難分高下,一前一後向東北方向馳去。

    大半個時辰之後,足足奔出了百餘里,兩人已來到望海城城外。女忍者當先奔至城下,身形縱躍起伏,閃得幾閃,就此消失在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蕭若緊隨而至,心下暗恨不已,想不到最終還走叫她逃回城了。其時,大雨已住,天上星月無蹤,大地仍舊籠罩在無邊黑暗之中,惟有城頭幾隻火把散發著昏昏黃黃地光芒,城牆上守兵來回巡視,人影綽綽。

    又經這大半個時辰的全力狂奔,蕭若此刻已到了脫力的邊緣,兩眼都一陣陣發黑,再也支持不住了,便走到城牆根的陰暗處,盤膝坐在地上運功調息。

    城牆上守卒並無異狀,沒人發現他。望海城只是個縣城,城牆不高,也就是區區三四丈而已,蕭若正上方的城牆上兩個守卒在嘰裡呱啦的說著倭話,他聽不懂,也不知他們說的什麼。

    旁邊一人以生硬的漢話說道:「你們倆別盡說扶桑話,我們高麗人聽不懂,大家不如都說漢話地好。你們主公也早下令了,兩軍人等一律說漢話,彼此也方便。」

    此言一出,兩倭人哧哧笑了幾聲,一人也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道:「說漢話便說,誰怕誰來!」

    城牆下的蕭若聽了,心下瞭然。扶桑高麗兩小國深受漢文化影響,以前兩國連文字都沒有。語言也很不成熟,在先進漢文化沖激下,兩國民眾對天朝風物極度仰慕,兩國王公貴族無不以說漢話、寫漢字為榮。儼然成為一種高貴的象徵。正所謂上行下效,在這種社會風氣下,底層民眾都或多或少會一些漢話。兩國的人在一起,彼此語言不通,所以反倒是大家都說漢話來的方便。

    城牆上那高麗人道:「你們剛才在談笑什麼?今日我們在戰場上受了挫折,真虧你們還心情談笑!」

    一個倭人發出桀桀桀一陣怪笑。道:「打仗歸打仗。哈哈……我們剛剛在談漢人花姑娘,小原君說他昨夜上了一個好帶勁的花姑娘,那長的……那身材……那叫聲……嘖嘖嘖,被他一說,我都快硬了,我們商量好了,等今晚當值完。就一起兒去牢房,找到小原君昨晚地那花姑娘,我們兩個一塊上她!哈哈,反正這座城池的花姑娘都被我們關在牢房裡,不上白不上!」

    高麗人語帶羨慕道:「你們主公真好,不像我們金將軍,他說大戰在即,不讓我們隨便去牢房找女人。每兩天才准去一次。」

    另一個小原君倭人怪笑道:「漢人花姑娘重視貞操,強上她們時大喊大叫,要死要話地,真他媽帶勁!」三人一齊淫笑了起來。

    蕭若聽得呆了一呆,猛然醒悟過來,扶桑高麗人屠城之際並沒有把所有人都殺光,看來他們留下了不少年輕女子,充作他們的慰安婦,供兩族士兵隨時發洩!

    一念及此,蕭若怒髮衝冠。雙目盡赤,內心恨得幾乎滴血,拳格格作響,直欲衝上城牆去,將那三個凌辱我同胞地畜生一劍一個。劍劍殺絕,所幸他理智尚在,強自克制住了。

    這時城牆上三人中的一個倭人去巡視,剩下小原君與那高麗人。兩人繼續用漢話談笑,句句不離「漢人花姑娘」話語越來越是下流骯髒,不堪入耳。

    蕭若伸手揀起一抉小石子,扣在右手中指與大拇指之間,瞄準小原君的印堂,暗暗凝力,他此時內力已恢復了五六成,這枚石子只要擊中小原君地印堂,他有十足把握將其擊斃當場。

    彈出之際,蕭若腦中微一轉念,當即收回一部分勁力,同時手腕微微偏了一偏。

    小石子射出,噗的一聲,打在小原君左腦門上。這一下打的不輕,小原君捂著腦門直喊疼,他沒來由挨了這一下,立刻向左側望去,見左邊城牆上其他地守卒都在老遠,只有那高麗人坐在他身旁。

    小原君暴跳而起,踢了高麗人一腳,怒喝道:「高麗豬鑼,幹嘛打老子?活膩味了是不是?!」

    這高麗人一頭霧水,壓根兒就不知打哪頭來的事兒,氣呼呼回罵了一句高麗話,意識到對方聽不懂,又用漢話道:「誰打你了?你自己一個人發什麼瘋?倭人矮子,神氣什麼,我呸!」

    「咦耶?你還敢還嘴!」小原君怒了,左手一把揪住高麗人的前襟,右手伸過去,「僻僻啪啪「正反來回抽了他十幾個耳光,清脆響亮,個個都不合糊。

    高麗人忍氣吞聲,向左側挪了一些,不去看小原君。小原君坐回原處,腦袋也別向一側。兩人對對方都是一副極度不恥的模樣,多看一眼都要作嘔,一個在肚裡暗罵:「倭人矮子!」另一個則暗罵:「高麗豬玀!」

    沒過一會兒,黑暗中又是一枚石子飛將出來,「噹」的一聲打在小原君左腦門上,這枚石子所含的力道更大,直打得他整個腦殼都一陣晃蕩。

    小原君當場就其炸了,暴跳起來,他沒看見小石子,見左邊還是只有高麗人離自己近,打自己的人除了他再不會有別人!猛地撲將上去,兩手狠狠掐高麗人脖子,「你還敢惹老子,你這高麗豬玀,老子掐死你!掐死你!」

    「咳咳……咳……」高麗叫掐得呼吸不暢,舌頭都伸了出來,斷斷續續分辯:「不不,不是……我!」他見小原君毫無停手地意思,看來這握人是動真格的了,真要活活掐死自己,他無暇多想,突然膝蓋一抬,狠狠頂在小原君胯下。

    男人下身那話兒最是脆弱不過,小原君頓時痛得臉都綠了,兩手也隨之鬆開,改為抱著自己胯下的寶貝,疼得連腰都直不起來。嗯,

    「砰」的一拳,小原君被高麗人一拳打倒在地,隨後高麗人衝他華麗的豎起中指、恨恨道:「呸!倭人,矮子,狂什麼狂?我忍你好久了……」說到這裡,見小原君渾身僵硬,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高麗人冷笑著上前兩步,抬腳踢了踢他、道:「狗倭人,起來呀!裝死是不是?原來倭人都是這德性,打不過便裝死,哈哈……」說話之間,以腳尖把小原君的身體挑翻了過來,猛見他呼疼的表情僵固在了臉上,分外突兀詭異。

    高麗人笑不出來了,心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蹲下身,伸出手去探探他的鼻息,「死了」高麗人不由倒抽一口冷氣,怔怔地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想不通,這麼兩下就把這倭人給當場打死了。

    其實,城牆下的蕭若一共發了三枚小石子,前兩枚打在小原君腦門上,兩人打起來後,他便又飛快扣了一枚石子在手中,高麗人一拳打倒小原君,小原君倒地的瞬間,他手中第三枚石子射出,準確無誤擊中小原君背心的死穴,故而,小原君當場一命嗚呼,倒在地上就不動了。

    高麗人自然不知道其中關鍵,一心以為自己失手打死了小原君,心想這回闖大禍了,倭人鐵定不會善罷干休,定要讓自己償命。

    他左右張望一下,見附近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望了望黑乎乎的城外,一咬牙,悄悄把小原君的屍體推下了城牆。

    「撲通」一聲,屍體正墜在蕭若身旁。

    「怎麼回事?」城牆另一側有個下級軍官裝束的人站起來,朝這高麗人問道。

    高麗人緊張得心都險些跳出胸膛,強自鎮定,說道:「沒……沒事,小原君偷懶小便去了,這裡只剩了小人一個。沒事,沒事,哈哈……」
summersh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四十六章 日本第一美女



    「怎麼回事?

    高麗人緊張得心都險些跳出胸膛,強自鎮定,說道「沒……沒事,小原君偷懶小便去了,這裡只剩了小人一個。沒事,沒事,哈哈……」

    他一面說著,裝作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那軍官不疑有他,問過便算,也不放在心上。

    城牆下蕭若恨意稍解,悄悄站起身,準備回登州城去,心裡盤算著明日一早就揮軍兵臨城下,將這些個扶桑人高麗人殺個片甲不留,望海城居民的血債要他們以血來償還。

    忽然,軋軋聲大作,城池西南兩面城門同時打開,隨史馬蹄聲起,無數騎兵如潮水般湧向城外,為首者是個白髮老將,正走那高麗人的統帥金將軍,沖騎兵們不住口的叫嚷著「快快」。

    蕭若著著心頭一動,身軀又縮回了城牆暗影之中,悄悄在暗中窺視敵人。

    看這些騎兵的裝束衣甲,既有扶桑人,也有高麗人,總數約在千餘人上下。盡數出得城後,高麗金將軍縱聲高呼:「所有人聽著,華朝皇帝此刻必在回登州城的途中,你們二十騎為一隊,我分頭去給截殺,一寸一寸的搜索,發現華朝皇帝行蹤便發響箭通知其他人。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誰生擒華朝皇帝,誰就是個番中土之戰的首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注意要盡可能活捉皇帝,去吧!」他漢話說得甚是流利,比之尋常漢人幾不遜色。

    千餘名兩族騎兵受他激勵,精神亢奮,高舉武器大呼相應,各自策馬向西南方向馳去,行進途中以二十騎為一隊逐漸散開。拉網式的一路搜索過去,不多時,所有騎兵沒入了無邊黑暗之中.隱隱可聽得沉悶的馬蹄聲傳來。

    蕭若目睹了這一幕,心念飛轉。肚裡自是雪亮:看來那女忍者返城之後,第一時間就把他的行蹤稟報了上去,扶桑人高麗人便派騎兵出城追趕,他們都很自然以為他必定在回登州城的路上,這個天大的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蕭若微覺慶幸。好在自己追丟敵人之後沒有馬上回城,否則還真有點麻煩了。他望著一眾騎兵消失的方向,暗暗發愁.即使自己繞道返回登州,也有不小地可能性被某一隊搜騎掛個正著,這該如何是好?他一晃眼瞥見身旁小原君的屍體,肚中一道靈光閃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妥全的地方!嘿……」

    蕭若飛快剝下小原君的衣甲。穿在自己上。這個時代扶桑島國產鐵量極低,尋常士兵身上地盔甲都是以竹籐所制,穿在身上,輕便固然輕便.但防護力也很不盡如人意一一說白了,就跟多穿幾層衣服差不多。敵人一刀捅過來,該刺穿的還是照樣刺穿。派不上多大用場,也就是給無知士兵壯壯膽而已。

    蕭若帶好扶桑人的衣甲,望上方看了看,三四丈高的城牆,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他眼下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想一躍上城牆那是絕無可能,非在中途借一次力不可。

    他右手緊握寶列,猛提一口丹田真氣。雙臂一振處,「呼」的聲中,騰身一躍而起,扶搖直上。他輕身一躍,足有兩丈有餘。力盡欲往下墜時,他右手寶劍橫出,「嗤「地一聲,石屑飛濺.硬生生在牆壁上插進了半截.他整個身軀便暫時懸在半空中。

    正上方那高麗人聽得異響,便站起身探頭出來,打眼望城牆下瞧去……昏昏濛濛的火光中也瞧不太真切,他猛然看見城牆上附著一團黑影,似乎就是「小原君」的屍體飄浮在半空中!……他眼神一直,五官都一陣劇烈的抽搐,張大了嘴巴,想叫卻什麼也聽不出來.只嚇得魂不附體,肝膽俱裂,心頭一萬個想逃,可腳底像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蕭若附在城牆上換了口氣,雙足在牆壁上輕輕一點,寶劍拔出的瞬間騰身再上,「呼「的一聲,巳翻躍上了城牆.見那高麗人像活見鬼似的目瞪口呆望著自己,蕭若有些好笑,便以一種飄忽忽地聲音說道:「你殺了我,你為什麼要殺我……」

    「不,冤枉啊,我不是有意殺你的!別過來,小原君你放過我吧……」高麗人眼神發直,喃喃念叨著,突然間看清面前人的面目,根本就不是小原君!他當即清醒過來,正欲大聲叫喊,猛覺肋下一麻,己被點住了穴道,跟著啞穴也被封住。

    蕭若壓低聲音道:「你要是想活命,就別輕舉妄動,乖乖聽我的吩咐!」

    高麗人連連點頭,滿臉都是「好漢饒命我什麼都答應你」的神色,甚為識時務。

    蕭若左右張望一番,見城牆上別的守卒都離得頗遠,並未有人注意到這邊異動,偶爾有守卒目光掃過這邊,因自己身著倭人士兵衣甲,也絲毫沒有起疑。

    蕭若沉吟著道:「你攙扶著我下城牆去,若有人問起,就說小原君喝醉了,你扶他下城牆找處地方醒醒酒。哼哼,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抬!假如一切順利,我便饒你不死。」

    高麗人又是忙不迭點頭。

    蕭若便出手解了他的穴道,上半身趴在他身上,裝作酒醉地樣子,右掌不經意間按在他背後要害上,他要是有異動,掌力一吐,登時便結果了此人性命。

    高麗人暗自叫苦不迭,沒奈何,也只有依言而行,攙扶著蕭若緩緩走下城牆。

    路過城頭崗哨時,有個人問起怎麼回事,這高麗人便隨口答道小原君喝醉了,我扶他下城牆找處地方醒醒酒。那人罵了幾句,也不在意。

    兩人有驚無險下得城牆,高麗人扶著他一路望城內走去。

    蕭若甫一下得城牆,就覺一股濃得化也化不開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街道兩旁到處是乾涸的血跡,城中靜悄悄的。死寂異常,「啊——啊啊——」不時響起枝頭烏鴉的悲啼聲,平添一股陰森淒涼的氣息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

    屠城之後,城內數萬居民的屍體想是已給他們運出城外。以萬人坑集中掩埋掉,以免屍體腐爛引發瘟疫。原本繁華富庶的一座海邊城市,如個竟爾成了死氣沉沉地人間地獄。

    蕭若胸口發悶,鬱結難言,心裡一絞一狡錐心的痛楚。拳頭捏得格格作響,似有一團烈火在胸臆間左衝右突,隨時便要噴將出來……

    偏生高麗人在這當兒很不識趣地說:「大爺,您吩咐的小人已照辦了,您是不是開開恩,這就放了小人?」

    蕭若臉色一沉,右手疾出,鐵鉗也似的扣住他肩頭。不由分說將他拖進了道旁一處民宅之中。

    這高麗人見勢頭不妙,唬得面無人色,想叫又不敢叫,苦著臉哀求不住:「大爺饒命!您老適才說過饒小人不死地。嗚嗚……饒命啊!」

    蕭若聞言,湊頭到他面前,兩眼直勾勾望著他,露齒陰森森的一笑。「人與畜生之間,哪用得著講信譽?」

    高麗人啞口無言,突然意識到他們在這城裡所做地一切,的的確確是畜生所為。天理招招,報應就快來臨了。

    這間民宅裡一片糧籍,凡是稍微值點錢地東西,早被異族人洗劫一空,地面上隱隱可見鮮血痕跡。蕭若胸中殺機大漲,左按住高麗人嘴巴,右手拔出寶劍。刺向他胸口。

    高麗人臉色發黑,毫無抗拒的餘地,唯有閉目待死。「……過了一會兒,他沒有感覺到胸口劇痛,睜開眼睛。只見面前的秀俊少年臉色陰睛不定,正遲疑的望著自己。

    「人家都說我從不說戲言,嘿……既然我答應了饒你不死,那不取你性命好了!」蕭若回劍入鞘,冷然說道,目中閃過一道殘忍的光芒。

    這一下死裡逃生,不啻喜從天降,高麗人立馬沒口子的道謝,「大爺」「大俠」的亂叫不住,又是學天朝人打揖,又是磕頭。

    蕭若背地裡冷笑道:「你高興得太早了,朕只答應了饒你不死而已,稍停就炮製得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這座民宅裡間有處小地窖,蕭若探頭望了望,見裡面是個儲放東西的封閉小空間,大為滿意,便回頭拿塊髒布條塞住高麗人地嘴巴,然後兩手按著他左右肩頭,暗運內功,力透十指,施展「分筋錯骨手」,格格骨裂聲裡,高麗人兩臂筋骨盡數被扭斷糾結,他痛得渾身劇戰,雙目怒瞪得幾乎要暴突出來,五官都一陣陣抽搐痙攣,只是由於被布條堵住了嘴巴,要不然,這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只怕數里外都能聽見。

    蕭若更不打二話,將他兩腿也如法炮製,他的四肢便徹底癱瘓,痛得身軀在地上打滾,幾不欲生。

    這套分筋錯骨手法蕭若向鐵寒玉那學來,他們刑部折磨人的手段少說有幾百上千種,現下雖沒有刑具在手,這套分筋錯骨手施在高麗人身上,也夠他消受的。

    蕭若面色沉靜似水,將他提起來,「撲通」一聲扔進地窖裡,淡淡道:「我是說了饒你不死,所以不殺你,你是死是活看有沒有人來救你了。你死之前大概還能撐兩天,這兩天時間裡,你好好仟悔在這座城裡的罪過吧!至於能不能等到有人來救你,就著你自己的造化了。」言罷,推上窖口木板,再搬來一件笨重破舊地傢俱壓在上面。他要獲救除非出現奇跡。

    做完這些,蕭若甩甩衣袖,大踏步走出房間。他從來不是冷血殘忍之人,辣手行刑時,胸中不是沒有一點側隱之心,但只要一想到此城無辜遇害的數萬老百姓,他就心硬如鐵,血冷似冰。

    街道上時不時一隊隊持搶巡視的衛兵走過,蕭若自知身在虎穴,小心翼翼隱蔽形跡,不敢有絲毫大意。

    忽然,街口一群喝得醉醺醺的醉漢晃晃悠悠走來,其中有三個扶桑浪人,另外三個則走高麗士兵。蕭若飛快閃身躲入道旁一株大樹之後。

    六人一路談笑著走來,時不時冒出「漢人花姑娘」的字眼。蕭若聽得氣往上衝。強自克制住跳出去將他們當場擊殺的念頭,待他們自身前走過,便悄無聲息跟在這群醉漢後面。

    他們拐過一個街口之際,蕭若捉住機會,無聲無息閃身靠近走在最後面的一個高麗人。左手按住他嘴巴,右手豎掌如刀在他後腦一劈,這高麗人立時暈蔽過去。前面五人一無所覺。

    蕭若按住他軟倒的身軀,將他拖進道旁一家民房裡,然後十分利索的扒下他衰上穿地衣甲。與自己身上這一套對換。這高麗人身材頗高,蕭若換上正合適。

    穿帶妥當後,蕭若出門之時,輕飄飄一掌拍在高麗人腦門上,頓時打得他腦漿槳迸流,吭都沒吭一聲,即便一命歸西。

    蕭若飛快追上那群醉漢,不著痕迸地走在最後。取代了那個高麗人的位置,他軍帽壓得甚低,*夜色*(禁書請刪除)昏暗之中,這群醉漢並未覺察到任何異狀,渾不知同伴已被掉了包。

    蕭若很請楚這群人多半走去找被他們關押的女子,他不知道自己這般悄悄的跟去,能為那些可憐女子幹些什麼。他本不走魯莽衝動之人,情知自己其實什麼也幹不了,絕無可能憑自己一人之人把那些可憐女子救出城去一一除非神仙才辦得到!但有些事情卻非做不可。

    一群人晃晃蕩蕩來到縣衙牢獄前,逕直走了進去,裡面傳出女子哭泣之聲,聞之斷人腸。走在最背後地蕭若心中一陣陣抽緊,深吸一口氣,暗付:「看來扶桑高麗兩族人屠完此城後,用現成地縣衙大牢來關押城中倖存女子。」

    來到大牢內,果見一間間的牢房裡面關押著無數年輕姑娘。蕭若掃視一眼,估摸著人數大致在百餘上下。

    這群醉漢正迫不及待望裡走,這時,外面又來了一大簇人,為首者是個矮挫挫的光頭倭人。高聲大叫一聲:「所有人都給我聽好!」兩手高高舉起一塊扇形小令牌,說道:「主公有令:今日我軍戰敗,傷亡多達萬人,明後兩日華朝大軍一定會來進攻,所以近期以內,不論是我家士兵、浪人、誨盜,還走高麗友軍,任何人不得再來這裡尋樂,一切待打敗敵人之後再說,若有違反軍令者,格殺勿論!把守牢獄的士兵不得放任何人進來。」

    此言一出,監牢內地兩族人一片嘩然,沒奈何,一個二個只得垂頭喪氣望外走。那群醉漢中一個頭梳朝天辮的倭人心有未甘,大刺刺走到光頭倭人面前,仗著一股子酒勁,大聲用倭話跟他叫罵,光頭倭人不耐煩的回了幾句倭話。

    朝天辮發覺對方似乎有點兒底氣不足,越發來了勁,用漢話輕浮笑道:「讓我看看你這令牌是真是假……」說著,便伸手去抓光頭倭人高舉的扁形令牌。

    光頭倭人臉上慌亂之色一閃而逝,不自覺的退了兩步躲開,他身旁一個身形較為削瘦的隨從閃身擋住朝天辮,淡淡說道:「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就該在戰場上堂堂正正殺敵報君,欺凌手無寸鐵的婦人,算什麼本事?你還走不是男人?!」

    這倭人嗓音輕柔溫和,蕭若聽著心中一動,似乎曾經在什麼地方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看這倭人帽沿壓得極低,昏暗地燈光下也難以真請他的面目。

    一聽這話,朝天辮先是呆了呆,隨即大怒欲狂,刷的一聲拔出身佩倭刀,便向那倭人隨從劈去。東洋倭人自大裡包合著自卑,最是受不得污辱,一受污辱就要跟對方玩命。

    那削瘦的隨從也不拔刀還手,身形微徽晃動,輕描淡寫般的將對方攻勢一一閃過。

    「八嘎壓路!」光頭倭人突然間拔刀出鞘,刀光一閃,血光迸濺濺,朝天辮一顆大好頭顱便飛上半空,伴隨一篷血雨四濺開來,無頭屍身緩緩摔倒在地上。周圍所有人都看得呆住了。

    光頭倭人若無其事甩甩侯刀上的血珠,回刀入鞘,道:「不遵主公軍令的人,就是這個下場。」周圍人噤若寒蟬。

    蕭若在一旁冷眼旁觀,心下敏銳地感覺到這事兒有點不大對勁,可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牢內眾人正魚貫往外走,門口處卻發生了一陣擁擠,有人厲聲喝道:「讓開!讓開!通通讓開!夫人來了。」

    眾人一聽見「夫人來了「四宇,倭人嘩啦啦全部跪在地上,上半身緊緊貼著地面。不敢抬頭;高麗人也躬身深深作揖為禮,沒一個人妄動。

    蕭若此時是高麗士兵裝束,便也跟著躬身作揖,心念閃電般急轉:「夫人,哪個夫人?倭人一齊跪拜。而高麗士兵卻只是作揖,顯然不是高麗那金姓老將的夫人,難道……難道是扶桑島津家家主島津秀九的夫人?——也就走那個出自扶桑名門北條家、號稱扶桑第一美女的北條小姐?」

    只聽得「嗒嗒嗒」的踏踏米聲連響,幾個侍從女官擁簇著一個身著華麗和服地麗人進來。這麗人頭上戴著一頂斗笠,斗笠邊緣黑紗垂下,遮住了面目,她身量雖稍矮,但身姿纖柔曼妙。極為動人,尤其是腳穿不會變曲的木製踏踏米一路走來,挺翹的香臀不住扭扭擺擺,當真是美不勝收,妖婉絕世。

    不過可惜沒什麼人看見這番美景,周圍扶桑人自然不敢起身,高麗人也不敢拾頭直視。只有蕭若一人在旁偷偷窺視。

    「夫……夫人,公主剛傳下命令,大戰在即,任何人不得再來這裡。」光頭倭人跪著期期艾艾道。

    北條夫人身旁一個女官尖聲叱道:「混帳!我們夫人是任何人麼?」光頭倭人便不敢再吱聲了。

    北條夫人也不讓他們起來,眼角都懶得掃這些臭男人一下,簡直就像只高傲的天鵝,自顧自踏著細碎的腳步,扭扭擺擺走向左右兩排牢房,一間間地朝裡看,似乎在挑選個中意的姑娘。

    蕭若看著又是一奇。心說:「她自己明明是個女人,挑姑娘幹麼?難不成是個變態啊!」他想到「變態」二宇,不自覺的嘴角上彎,暗自發笑。

    北條夫人好像忽有所覺,停下腳步。轉頭向蕭若望將過來。

    蕭若大吃一驚,不動聲色的微微低頭,不敢再著。

    卻不知蕭若本身俊雅高挑,在天朝漢人當中都算高的,一到了較矮地倭人高麗人當中,就正如鶴立雞群一般.甚是顯眼。北條夫人原本沒有注意這些底層士兵,這時一見,便盯上了他,像對他有興趣似的「嗒嗒嗒「走將過來。

    蕭若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要從胸口跳出來,要是在這裡被識破身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雖驚不亂,渾身上下一動也不動。北條夫人走到面前,他忽覺一陣奇特的香味沁入鼻端,他的視線下垂,正好看見北條夫人踏踏米上一雙小巧纖美的玉足,極為可人,他心驚之餘又覺一陣難以言喻的刺激。

    北條夫人來到他身前,就近打量了他一回,一隻玉手朝外微微一擺,道:「你們都退下。」她嗓音嬌甜婉轉,嚦嚦請脆,顯然年歲甚輕。

    所有倭人高麗人便一齊躬著身子倒退,一直退了出去,北條夫人的侍從也一併離開,轉眼間,牢獄內只剩了蕭若一個男人。

    「你別怕,抬起頭來。」北條夫人柔聲說道,語氣裡透著股予膩人的味道。

    蕭若肚中閃過一個大膽地念頭,是否趁機劫持這北條夫人為人質?此念一閃即過,他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眼下形勢未明,不可輕舉妄動,扶桑人事事透著詭異,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好。

    他緩援抬起頭來,與身前北條夫人近距離對視。只見她黑面紗後一對秋水靈靈的大大眸子,像兩粒忽閃忽閃的明珠,看清他的容貌後,這一雙明珠驟然間亮了起來,衝他上上下下直打量,嘴裡不自覺的喃喃念道:「高麗人中竟有如此人物!」

    隔著一層紗,蕭若看不太清北條夫人的長相,只朦朦朧朧覺得她臉蛋五官地輪廓兒美極,再加上一種與漢人女子迥異的風情氣質,令他心弦為之一顫。

    北條夫人繞著他轉了兩圈,對他整個人上下左方細細端詳,一點兒也不合糊。蕭若便索性站直了腰板子,他當了幾個月惟我獨尊的皇帝,即使不說話,也自有一股高華威嚴的氣度,加之年輕俊朗,氣宇軒昂,著得北條夫人美眸連閃,唇邊笑意越來越濃。

    北條夫人回到蕭若面前,嬌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兒?今年多大了?可有妻室?是高麗軍中哪個營的?屬哪位將軍哪位校尉麾下?」

    蕭若暗自一凜,這種盤問叫他如何回答得出,一口開就得露餡。他急中生智,結結巴巴道:「娃他須……娃他須……」說了半天說不出來,以示自己不會說日語。

    北條夫人微笑道:「說漢話。」

    蕭若便大著舌頭道:「我不……不太會說……說漢……漢話……」這句話斷斷續續說了半天才說出來,聽得北條夫人老大不煩。

    這樣一來,北條夫人的話便問不下去了,他既不會說日語,又不太會說漢話,自然而然是只懂得高麗話了,而北條夫人偏偏不會說高麗話,彼此言語不通,無奈之下,只能放棄交談。

    北條夫人吃吃低沉一笑,忽然再靠近一步,右手老實不客氣伸進蕭若懷中衣甲內,輕輕撫摸著他健美雄壯的胸肌,黑紗後一雙美眸似笑非笑的望著他,眼波流轉,春意蕩然,充滿某種挑逗的意味。

    蕭若只覺在胸膛來回摩摯的仟纖小互手又滑又膩,柔若無骨,要換了平常時候,有這麼個美女為自己愛撫肌膚,絕對是件很愜意地事情,可是眼下刺激雖刺激,卻不大愜意得起來,因為畢竟身在險鏡。

    北條夫人撫摸了好一會兒,方才戀戀不捨縮回手,又伸出一根堆雪凝脂似的玉指,輕佻的在他嘴唇上輕輕點了一下,發出一陣咯咯咯的脆笑,直笑得花枝亂顫。

    蕭若抨然心動之餘,也難免有點子不快,往常對付后妃時,從來都是他佔據絕對主動,為所欲為的,不意今日卻被女人隨意挑逗。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某種新鮮刺激地快感正在迅速上升,不可抑制。

    北條夫人一把拉住他的手,嫣然一笑,道:「你,隨我來……」
summersha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4:0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四十七章 傳說中的SM
   


      北條夫人一把拉住他的手,嫣然一笑,道:「你,隨我來……」

    「敢情這變態倭女看上咱了啊?」蕭若也不知該笑還走該哭,想他堂堂九五之尊,後宮美女如雲,跟人家老婆通姦的齷齪事他還真幹過,眼下這倭女雖撩撥得他抨然心動,但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她走,委實有點子……有點子……那個!他不由一陣遲疑。

    北條夫人拉他不動,轉過身,伸出一根玉指衝他腦門上一戳,嗔怪道:「死相!還不隨我來,有你樂的……咯咯!」

    蕭若肚裡暗罵倭女不知廉恥,無奈何,只得啟步跟她往外走。

    兩人出得縣衙監牢,外面除了把守這兒的士兵外,其餘眾人都悻悻的散去,倒是那身形削瘦的古怪士兵低著頭站在一旁。

    蕭若打量他時,可巧他也抬頭望來,兩人目光不期然在空中一觸,俱各一驚,不約而同轉過頭去望向別處。蕭若看見他明亮澄澈的大眼睛,心下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更濃了。

    大庭廣眾之下,北條夫人公然拉著個男人打道回府,全不碩忌他人目光,而周圍眾人也像早巳司空見慣一般,無動於衷。蕭若看著大為驚詫,暗說倭人搞什麼飛機?他們主公的夫人竟敢當眾堂而皇之的勾引男人,難道島津秀九是個死人啊?!

    兩個女官提著紗燈當先而行,為北條夫人與蕭若照明引路,剩下的幾個隨從跟在他們後面,一行人行走在漆黑靜謐的城中。不多時穿過兩三條街道。來到一座精緻的宅院裡。

    這宅院紅牆漆木,氣派很是不凡,應是城中原本大戶人家的府邸,蕭若來到院子裡,只見道旁多種花草,空氣間飄蕩著淡淡地花香,其中雖仍然夾雜有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比起外面已好得多了。

    北條夫人把蕭若拉的更緊,一徑兒來到東面一處廂房,然後把屋內下人通通趕了出去。轉眼間。房裡只剩了這一對孤男寡女,氣氛說不出的暖昧。

    北條夫人咯咯一笑。「好人兒,你先坐下,別急嘛!」說時,親熱熱把他按坐在床上,蕩笑著捏了他一把臉蛋。自顧自樂不可支。

    蕭若為之氣結,心道:「究竟是我急還是你急啊?你個小淫婦!小賤人!」

    北條夫人在他面前輕舒藕臂。慢舞似的緩緩摘下斗笠。霎時現出一張艷如桃李,嬌若春花般的俏靨。

    北條夫人年華甚輕,看起來還不滿二十歲。她面敷白粉,桃腮嫣紅,眼波盈盈似秋水,星目瓊鼻。肌膚細膩有若羊脂美玉,漆黑的秀髮垂在身後,近發端處以一根紅絲絛束住,與中原女子的髮式迥異,別緻典雅。櫻唇中央一點殷紅如血的硃砂點染,使櫻唇看上去白裡透紅,恰似一枚紅艷艷的蜜櫻桃,嬌艷欲滴,直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蕭若看著抨然心動,不得不承認,這變態倭女是個世間罕有地大美人,比之他後宮的那幾位國色天香地后妃都幾不遜色,加之那充滿東洋風情的氣質,令他說不出的新鮮刺激。

    北條夫人脫掉一件外衣,笑睬瞇緊挨著蕭若坐在床上,無限溫柔的為他脫去外面衣甲。

    蕭若隨她擺弄,面對這位熱情而放蕩得日本美女,體內慾火也在蠢蠢欲動。

    衣甲盡解後,北條夫人把他推倒在床上,軟綿錦香噴噴嬌軀依在他胸膛上,兩隻玉手輕輕撫弄著他雄健的胸肌,濃郁地男子氣息熏得她臉紅如火身子骨嬌慵無力,再也不願起身。她媚眼兒如絲,膩聲說道:「好人兒,我們來做個遊戲。」言罷,也不待他回答,便把他四肢攤開,呈「大」宇形躺在床上.然後將他四肢依次綁在木床四角地銅柱上。

    蕭若猶如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當下且不動聲色,看她玩什麼花樣。他有武藝在身,綁他手腳的只是一般細繩子,他暗中試了試,自信能一繃而斷,是以有恃無恐。

    北條夫人綁好他四肢,見他一動也動彈不得,樂不可支,撲到他身上,撕開他的上身內衣,便俯下頭去,伸出小香舌在他胸膛舔了起來。

    這一下,蕭若舒服得不得了,簡直妙不可言,心想后妃們都還從沒給自己這般舔過身體,趕明兒也要跟她們這樣子玩玩。他倒不介意跟這東洋美女來一段露水姻緣,只不過眼下身處狼窩,凶險難測,著實沒那個心情。一方是慾望,一方是理智,他內心有點兒矛盾。

    少男少女這般肌膚相觸,極容易磨出火花來,北條夫人趴在他身上舔吮了一會兒,兩人的體溫都在迅速竄升。北條夫人臉上暈紅如醉,道:「好人兒,你稍等一下。「說完,便跳下床去,一路小跑的轉入了裡面一個小房間。

    不多時,北條夫人再度來到蕭若面前,只見她巳換了一身衣物,此時身著一襲黑皮緊身衣,手裡提著一條長長的皮鞭,虛空一抽,「啪」地一聲請脆響亮。她怪笑著直盯蕭若,笑容中有股子瘋狂病態的味道……

    蕭若一看險些當場暈倒,心裡在狂叫:「變態呀!這倭縷女果然是個變態!怪不得一會兒找女人,一會兒找男人,果然不正常……」見她一條皮鞭隨時便要往自己身上抽來,他暗自氣運雙臂,打定主意,她一抽過來,便掙脫束縛抵抗,便是暴露形跡也碩不得了,如若不然,自己堂堂一國之君,要是給這變態侯女施虐一番,那就沒臉見人了。

    北條夫人怪笑著,手提皮鞭,一步步向蕭若逼近過來;蕭若戒備著,兩手緊繃,同樣死死盯著她一一凝神警戒之餘,也不忘欣賞她身著緊身衣的美妙體態。

    便在此時,「拜見主公!「門外傳來幾聲下人的高呼。

    房內兩人頓時呆住了,面面相覷.一時作聲不得。蕭若突然之間竟有與人家老婆通姦、最終被人捉姦在床的感受,一種極度荒謬的感覺索繞心中,盤桓不去,直想哈給大笑一番。

    北條夫人迅速回過神來,驚呼一聲,丟下皮鞭,衝過來給蕭若解開四肢繩子,急急道:「快!我男人回來了,好人兒你快到床底下躲一躲……回頭我們再玩!」一面說,一面扶蕭若下床,使勁把他的身子往床底下推。

    蕭若情知來人就是敵首島津秀九,也不敢大意,很配合的躲進了床下。他忽然在床底裡側碰到了什麼有哼彈性的事物,好像是人體……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立時轉頭往裡面望去,卻見裡面有兩雙眼睛正怯怯的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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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四十九章 床底下的兩野男人



    蕭若冷冷的望著下面北條夫人,「誰是你的好人兒妙郎君?你個東洋小浪貨!」

    北條夫人嬌軀發燙,難耐似的在他身體下微微扭動,雙腮暈紅,美目半開半闔,紅櫻桃般的紅唇喘息著道:「好人兒,妙郎君,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好了。」說完,咯咯咯的浪笑不止。

    蕭若一聽為之氣結,這東洋美人不知廉恥的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

    北條夫人眨眨眼,忽然驚咦了一聲,睜開美眸望著他,奇道:「好人兒,你不是不會說漢話的嗎?」

    「我原本就不是高麗人!「蕭若傲然道:「本公子乃煌煌天朝人,如何不會說漢話?」

    北條夫人聽了更為歡喜。扶桑人與高麗人歷來相互看不起,都視對方為蠻荒未開之邦,而對中土天朝那是除了仰慕還是仰慕,只有在天朝面前才會心

    甘情願自居蠻夷,虔誠學習天朝上國的方方面面,中土漢人在兩小國國民心目中無疑是最高貴的民族,他們面對漢人時,不可避免有種骨子裡的自卑

    ——也正是這種內心深處的自卑感作祟,他們一旦有欺負漢人的機會、往往就會往死裡欺負。

    北條夫人驟然聽說眼前妙郎君不是低賤的高麗人,而是中土高貴的漢人,越發興奮得無處搔癢,伸出丁香小舌,像隻貓咪似的舔吮他胸膛。同時啟目

    上視,媚眼如絲望著他。北條夫人興動如狂,春潮氾濫,眼睛裡只有面前這從所未遇地俊俏妙郎君,至於他這漢人怎麼會出現在城裡,究竟是從天上

    掉下來的、還是從地上長出來的……她才懶得理會那許多。

    蕭若猛然推開她,跳下床去。抓起皮鞭,揮鞭就朝她身上狠抽兩記,笑道:「東洋小浪貨,爽是不爽?」這兩鞭使力拿捏得恰到好處,堪堪在她緊身

    衣上抽出兩道裂縫,露出下面嬌嫩的肌膚。

    北條夫人嬌軀在床上打滾,半真半假的呻吟著。直比叫床聲還要誘人三分,任何男人聽了都得血脈賁張,她已進入失神的狀態,嘴裡用日語含含糊糊的叫著:「壓媽德!壓媽德……」

    蕭若一聽見日語,氣就不打一處來,怒火上衝,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當下再不手下留情,揚起皮鞭一下一下結結實實抽在她身上。「爽不爽?爽不爽……打死你個東洋小浪貨!」

    北條夫人身軀水蛇也似地在床上扭動,叫聲不改,依舊是分不清爽還是疼的膩聲嬌吟,時不時還冒出一句:「小賤貨謝公子爺賜打……」

    她身上緊身衣破裂處越來越多,衣內峰巒起伏的勝景漸漸暴露出來,眩人眼目。

    蕭若打著打著,竟沒來由生出某種異樣的施虐快感……他猝然一驚,暗暗自責:蕭若啊蕭若。你怎能跟東洋倭人一樣變態?!他一念及此,忿忿扔掉皮鞭。「呸!你真是個犯賤的女人,越打你反倒越歡快!」

    「小賤貨是犯賤,小賤貨就欠公子爺的打。」北條夫人一面說著,一面手足並用像狗一樣在床上爬過來.張大雙臂抱住他腰部,整個嬌軀緊緊貼在他身上。只恨不得融入他身體裡去。

    北條夫人星眸迷離,粉臉潮紅,滿面的迷醉銷魂之色,嬌喘吁吁道:「公子爺好棒,從來沒人打得我這麼舒服過,我……我……我濕了。」

    蕭若心頭猛地一蕩,他自從來到這個時代,還從未聽過如此淫穢、如此下賤地話語!加上半裸美女在懷,他原本早已是蠢蠢欲動的寶貝立時昂然勃起,又粗又硬,正頂住這東洋美女的香頸。

    北條夫人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上半身退後了一點,兩隻玉手極其利索的去解蕭若褲帶,三下兩下就使他那話兒直挺挺暴露在空氣中。北條夫人著得目瞪口呆,張大了櫻唇再也合不上,咋舌難下,似是從未見過如此雄偉的巨物……

    她二話不說,張大嘴巴勇敢的含住了他這根巨物,開始賣力的舔舐吮吸,為他吹奏一曲「洞蕭」。

    蕭若本想推開她,誰料這東洋美人半點都不講客氣,立刻便將他寶貝合進嘴裡、他只覺一陣酥麻流遍全身,難以形容的快感直衝腦門,手伸到一半便軟軟的垂下。柳下惠名垂千古,也只走坐懷不亂,沒說寶貝被個大美女含住還能不亂,在這種情形下沒有男人能把女人推開,除非他不是男人。

    北條夫人施展出渾身解數取悅於他,吸吮得滋滋有聲,真個說出地淫猥。

    蕭若美得飄然,好似置身雲端。在此之前,美若天仙的皇后曾經為他舔過,他也曾數度誘使韓妃等五婢給他口交,但她們的「口技「委實不甚高明,一個二個羞怯怯的生疏笨拙,與這東洋侯女倭女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倭女的「口枝」可謂出神入化,其大膽放浪,絕非宮中那些端莊賢淑的后妃們

    所能企及。他直至今日,方始真正領略到女人嘴巴舌頭上的魔力。

    半晌之後,莆若攀上頂峰,在她銷魂的嘴巴裡噴射了出來,暢快淋漓,莫可名狀。

    北條夫人一陣咳嗽,隨之把他地龍精全嚥了下去,還為他反反覆覆舔吮乾淨,她美眸中含著層層霧氣,嬌艷欲滴,癡癡的凝視著他,一副意猶未盡地模樣,自己也開始脫衣服。

    蕭若發射過後,慾火巳退,心下微覺自責,一把推開了她,整理一下衣物,掉頭就走。

    「你、別走、別走……」後面床上北條夫人幽怨淒楚的聲音傳來。令人聞之肝腸寸斷。

    蕭若走到門口之際。忽然駐足停步,回首展顏一笑,柔聲道:「中土不是你該來地地方,你……早些回你的東洋島國吧!」說完,振振衣袖,飄然而去。真個道不盡的儒雅飄逸。風流倜儻。

    「你別走……別丟下我,我跟你一起走……帶我走……「北條夫人心神俱醉,跌跌撞撞爬下床,隨手拿過一件衣物胡亂穿上,失魂落魄的追了出去,木鞋也顧不上穿。

    室內又安靜了下來,一燈如豆。昏黃地火光微微跳躍。

    暮然,窗欞處咯的一聲輕響,一道人影自窗口翻了進來,卻是蕭若。

    蕭若先前躲在床底下時,曾依稀瞟見床底裡側被綁住的那兩男人並非身著倭人服飾,想必是此城中倖存地兩個居民。他離去時想起這兩人,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見死不救,便又悄悄的中途折返繞了回來。

    蕭若快步來到床沿,兩手發力。將這張靠牆擺放的木床移開一旁,床底下的事物頓時一目瞭然。只見兩個身穿灰褐色粗布的男人靠牆角並排躺著,一個高瘦,一個矮胖,頭頂上髮式滑稽,竟爾是那渾渾噩噩的萬侯兩兄弟。

    「萬侯兄弟在這兒,小妖女也許就在附近!」蕭若心頭一喜,抽出腰間寶劍。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劍光閃過。兩人身上的繩索同時被削斷。

    萬侯兄弟身軀抖動,把斷繩索掙脫,第一件事就走將口中塞地破布拔掉。他們爬起身來,看請蕭若面容,大驚之下就要叩拜,「草民參見……」

    話未說出口。蕭若兩手齊出,按住他們的嘴巴,壓低聲音道:「你們別亂出聲,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先跟我出去。」

    萬侯兄弟忙不迭連連點頭,驚恐萬狀的望向四周,他們早被北條夫人虐待得沒了脾氣,生帕那變態的倭人美女又出現在面前。

    蕭若帶著萬侯兄弟倆走出廂房,大搖大擺穿過院落,走出府邸大門,途中無一人阻攔盤問。北條夫人身邊男人來來去去的,這府裡的下人們早巳是司

    空見慣,心知她變態花樣極多,根本沒人敢管她的閒事,適才見北條夫人一個人衣著不整的跑出府去,也不知幹什麼,這會兒三個男人大搖大擺隨後出府,下人只以為是夫人又在玩什麼花樣,故而沒人理會,守衛大門的二十幾個扶桑士兵也一律放行。

    蕭若帶兩人堂而皇之地離開虎穴,來到死寂的大街上,他辨認一下方向,當先朝縣衙大牢走去,兩兄弟自然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

    蕭若壓低聲音問道:「你們兩個怎麼在這兒?小妖女……噢不,你們師父呢?」

    兩兄弟驚魂甫定,矮胖的萬侯綿綿媚笑道:「回皇上……」

    蕭若英眉大皺,一揮手打斷他的話,低喝道:「住口!在此城中你們不可暴露我的身份……嗯,你們喊我「黃公子」便了。」

    「是是,皇……黃公子。嘻嘻!」萬侯纏纏忙道。

    蕭若道:「回答我的問題。」

    萬侯纏纏便道:「我們美麗無雙、智慧無雙的師父走了,前段日子,我們聽說東北邊有異族入侵,打得很是火熱,所以就跑來……跑來……嘿嘿!」

    他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接不下去了。

    「跑來殺敵報國!」萬侯錦綿接口道,說完,很為自己的急智洋洋自得不已。

    萬侯纏纏眼睛一亮,連聲道:「對對對,我們兄弟就走跑來殺倭人報國地,蛤哈給……」兩兄弟相視而笑。

    蕭若在一旁冷眼旁觀,這傻乎乎的兄弟倆如何瞞得過他,他心裡自走雪亮:多半他們兄弟聽說這邊在打仗,便樂顛顛跑地來,想趁著戰亂渾水模魚弄點財物,至於殺敵報國云云,就憑他們這兩塊膽小如鼠的料,那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蕭若對他們為何而來根本就沒興趣,問道:「你們師父去哪兒了?」

    萬侯綿綿面現驚恐之色,顫聲答道:「師父……師父他老人家,被……被三師伯抓回總壇去了!」

    蕭若心頭一凜,停住腳步,低喝道:「究竟怎麼回事?她三師姐為什麼抓她?」

    萬侯綿綿抓抓腦袋,嘴裡嚅嚅的答不出來,旁邊萬侯纏纏接過茬,道:「好像是說師父她老人家吃裡爬外,跟黃公子您有一腿……」說到後來,怯怯的望著蕭若。

    看來都是因為那晚跟她密謀時被她師姐偷聽了,他一直以為陸菲菲武藝驚人,並且機變百出,應該能自己解決這件事情,誰知到頭來還走落入了她師姐手中。

    不過陸菲菲在他們教中是侍奉明神的聖女,地位僅次於教主,雖說叫當場抓住了與皇帝密謀,可畢競什麼事情都還沒做出來,她應該不至於有性命之

    憂。眼下無暇分身,只有待此戰之後,再設法營救她了。蕭若默默思忖著,久久佇立無言。

    忽聽萬侯綿綿道:「師父與三師伯都走了,聽說要招二師伯來盯著黃公子您……」

    「你們二師伯又是什麼人?「蕭若道。

    萬侯兄弟對視一眼,一齊搖頭,都說沒見過。

    蕭若知道問他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得知有個邪教魔頭暗中監視著自己,不由心中一陣不自在。

    *夜色*(禁書請刪除)深沉,黑乎乎的街道上,他們一行人向縣衙大牢走去。蕭若暗自盤算,怎生想個法子將那些可憐女子解救出去才好,若不然,明天或後天華朝大軍兵臨城下時,扶桑高麗人很可能拿她們當人質,或是乾脆將她們通通殺光祭旗。

    蕭若一路行來,一路思索,始終一籌莫展,就憑他們三人——假如萬侯兄弟也能算幫手地話——想救出那一百多名被囚禁在大牢中的姑娘,這……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蕭若心情沉重,隨口問道:「你們跟那北條夫人上了床沒有?」

    此言一出,萬侯兄弟頓時苦了臉,哥哥萬侯纏纏怒沖沖道:「那東洋娘們是個瘋子!她、她用鞭子使勁抽我們……」

    「還拿鐵夾子夾我們的奶頭!嗚嗚嗚。」萬侯綿綿捶胸頓足,幾乎要當場哭將出來。

    「還用蠟燭.用蠟燭……」

    蕭若聽著纏纏綿綿兩兄弟的血淚控訴,一時間啼笑皆非。

    便在此時,他耳中聽到一縷纓纓鳴鳴的清細哭泣之聲,在這死氣沉沉的街道上,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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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五十章 枯井雪瑩兒



    便在此時,他耳中聽到一縷嚶嚶嗚嗚的請細哭泣之聲,在這死氣沉沉的街道上,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纏纏綿綿兀自在旁鼓噪不休,蕭若忙豎指於唇前作個禁聲的勢,「你們聽!」

    萬侯兄弟安靜了下來,側耳傾聽,卻是什麼也沒聽見,一臉迷茫的望著他。

    蕭若情知他們兩的耳力遠不能跟自己相比,也不理會他們,凝神傾聽一回,把握誰方位,沖兩人一招手,「跟我來!」轉身走到街道右首,面前是一道丈多高的院牆,他暗提一口丹田真氣,騰身而起,衣袂飄飄,已翻進院牆之內。纏纏綿綿緊隨在他身後。

    這走一所廢棄已久的宅院,枯枝敗葉滿地,斷壁殘垣、雜草叢生一派蕭索景象。夜風嗚嗚掠過,草木隨風搖曳,四下裡黑影幢幢,陰氣森森,寒意逼人。

    這時,幽幽的低泣之聲越發清晰,纏纏綿綿兄弟也聽見了,兩人面色發白,汗毛根根倒豎,拉了拉蕭若的袖子,想勸他離開這鬼地方。

    蕭若手一揮,甩脫他們的拉扯,自顧自走向斷牆旁一口水井,青石井口壓著一塊磨盤大小的岩石,斷斷續續的哭聲正是由井裡傳出來。

    他心下暗喜,自古屠城只有走稍大一點的城市,一般不可能當真殺得一個不剩,總會有極少數倖存者,或躲在牆壁夾層裡、或躲在井裡樹洞裡……等等,滅絕人性的屠城軍再兇惡也勢難找到每一個人。看來這井裡正有個異族屠刀下的倖存者,岩石堵住了井口,若沒外人施以援手,井裡人早晚得餓死。

    後面纏纏綿綿兄弟膽戰心驚。伸手顫顫的拈著水井,顫聲道:「鬼……」

    蕭若沒好氣白了他們一眼,道:「世上哪有什麼鬼?莫瞎說!嗯,就算有鬼,也是這座城裡慘死的冤魂,只會去找那些扶桑高麗狗娘養的索命。不會糾纏我們。

    纏纏綿綿一想也是,驚懼之情稍減。

    他們這一下開口說話,井裡地哭泣聲立即停止,想必聽到了外面交談之聲,嚇得不敢出聲。

    蕭若大步走上前,俯身抱住壓著井口的巨石,氣貫雙臂,將巨石抱了起來、「砰」的一聲悶響扔在一旁地上。井裡頭發出一聲短促的嬌呼聲。

    今晚天氣不好,星月俱無。大地籠罩在無邊黑暗之中,井底裡更是一團漆黑迷霧。以蕭若的目力也什麼都看不清。他聽這一聲驚呼嗓音嬌脆稚嫩。井裡人兒應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女孩,生怕自己地舉動嚇壞了她,衝下面和藹說道:「小姑娘別害怕。大哥哥是來救你的。你待在下面別動。」

    說完,他摸摸自己身上沒火折子,便問纏纏綿綿要,萬侯纏纏連忙自懷中掏出火折子遞給他。他接過打著了,藉著火光朝井下望去。

    只見井底乾涸無水,是口枯井。井底枯枝爛葉積了厚厚一層,牆角處坐著個半大小姑娘,不過十餘歲的年紀,小小的身子縮在牆角里,臉上髒兮兮的,正怯怯的望著自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靈秀異常。

    蕭若翻身一躍,下得井底,那半大女孩兒驚呼一聲,嚇得拚命往牆角里鑽。蕭若忙道:「別怕別怕,大哥哥這就救你上去。」說完,走上前去,將這半大女孩兒打橫抱起,「呼」的一聲拔地躍起,中途在粗糙的井壁上借了借力,衣袖飄飄,一躍而出枯井。

    蕭若生怕嚇到人家小女孩,甫一出井口,便把她放下來在地上站好。纏纏綿綿見井裡的不是鬼,而走個可愛女娃子,頓時樂了,一齊樂顛顛的擁上前,萬侯綿綿涎臉笑道:「小妹妹,別害怕呀別害怕!」萬侯纏纏接口怪笑道:「我們可走大大地好人嘿……」

    這兩兄弟生得奇形怪狀,又嬉皮笑臉,滿臉猥瑣,怎麼看也不像好人。這女孩兒叫嚇得不輕,驚叫著躲到了蕭若身後,話像只受驚的小鹿,哇的一聲,又哭將出來。

    「去去去!你們倆走開些,有你們這麼哄人的麼?「蕭若又好笑又好氣,將他倆轟開一旁,回過身來,輕輕擁住女孩兒,舉袖溫柔地為她擦拭淚水,笑道:「不哭不哭,小姑娘別害怕,那兩人長得雖兇惡,其實卻也是好人。好孩子,別哭了!來,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兒,為什麼會在井裡頭?」

    蕭若一面哄著,一面擦去她臉上一層薄薄的塵土,看清這女孩兒的長相,不期然怔了一怔。跳躍不住的火光照射下,只見她乳白色的肌膚晶瑩如玉,一雙大大的眼睛靈秀動人,再配上精緻無比地五官,真個清麗不可方物,宛如一具無可挑剔的小瓷人兒……

    蕭若沒有戀童癬,一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女孩縱然再美,對男人也沒有多少誘惑力,他之所以看得失神,是因為她肌膚剔透晶瑩,潤澤如玉,白得幾欲透明,如夢似幻,給他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如此人兒只應存在於畫中,而不應現身於塵世。

    女孩兒兩眼噙著淚花,鼻尖紅紅的,嗚嗚咽咽道出一番話來。「人、人家名叫雪瑩兒……嗚嗚嗚,前些日子,好多好多壞人打進城來,見人就殺,城裡人嚇得四處躲藏,娘親、娘親帶著瑩兒跑到這個廢宅裡,讓我躲在枯井裡不要出聲,然後與幾個鄰家阿伯搬來石頭堵住了井口……娘親說天黑了就來接瑩兒,可是、可是過了好多天娘親都不來,瑩兒身上帶的吃的都吃完了……嗚嗚,娘親是不是不要瑩兒了,嗚嗚……瑩兒要娘親!娘親……」

    女孩雪瑩兒說著說著,悲不自勝,又嚶嚶嗚嗚哭泣開來、晶瑩的淚珠撲簌簌滾落下來。

    蕭若心下一痛。在異族滅絕人性的屠城之下,她的親人十由有八九已然不在人世了,不過殘酷的現實卻不能跟這女孩兒直說,他蹲下身,哄了好半天才將她的哭聲哄停了,笑道:「瑩兒不哭。瑩兒最乖了,大哥哥這就帶瑩兒去找娘親好不好?」

    雪瑩兒拚命地點頭,忽然垂頭輕聲說道:「大哥哥,瑩兒肚肚好餓喔!「

    蕭若立時向纏纏綿綿道:「你們倆身上帶了乾糧零食什麼的沒有?」

    兩兄弟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這當兒上哪去給她弄吃的,倒是一件難辦的事,蕭若只得道:「瑩兒乖,大哥哥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等辦完之後,再帶瑩兒去吃東西好不好?到時候什麼山珍海味都吃得到。保管讓瑩兒兒吃個飽飽。」

    雪瑩兒輕輕點了個頭,頓了一頓。又破涕為笑。脆聲說道:「大哥哥,瑩兒突然又覺得不餓了咯!」臉上兀自掛著珍珠似的淚滴,這一笑。直如霧中鮮花綻放。

    蕭若內心一陣酸楚,真是個懂事地女孩子。他喟然一聲長歎,拉著這剔透晶瑩有如雪花的半大女孩,向廢宅外走去。纏纏綿綿兩兄弟晃晃悠悠跟在後面。

    只聽得後面纏纏綿綿絮絮叨叨的爭吵聲傳來,「咦?奇了怪了嘿,這女娃子怎麼一會叫餓。一會又說不餓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你雖然年紀比俺大,見識卻得讓弟弟俺為先。」

    「你知道?」

    「哈,這有什麼不知道的!吃飯之前當然是餓了,吃完了飯自然就不餓,所以她一會叫餓,一會又說不餓。」

    「胡說八道,這女娃子根本就沒吃東西,才一句話的工夫,她又說不餓了!」

    「你又不是這女娃子,她吃沒吃你怎麼知道?說不定她是偷偷吃的你沒看見呢……」

    「你、你瞎說…」

    「你才瞎說……」

    不一刻,一行人來到縣衙大牢外,蕭若一路走來,一路絞盡腦汁思索對策,仍舊是一籌莫展,只有到這來相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遠遠便聽得縣衙內傳出爭吵之聲,一個洪亮的聲音道:「你們這些雜碎楞著幹什麼,還不快依令行事!」這嗓音蕭若聽來有些耳熟,似乎不久前聽過。

    「大人莫怪,這麼大的事,小人難以輕易相信,必須派人問過主公,方能照辦!」另一個硬邦邦的嗓音用漢話說道。

    「你們膽敢抗命不成?」

    「不敢,敢請大人稍待片刻,小人這就派人去問主公……」

    蕭若心頭一動,打個手勢,讓雪瑩兒與纏纏綿綿藏在道旁一株大樹後,自己施展輕功身法悄無聲息掠了進去,來到近前,借助牢獄內透出的火把光芒,見裡面正有兩拔人在對峙爭吵。

    一方是先前在此見過地光頭倭人,以及那身形削瘦的隨從;另一方則走受命看守大牢地扶桑及高麗士兵。一個領頭模樣地倭人正在跟光頭倭人爭執不下,身形削瘦的隨從默默站在一旁火光熊射不到的陰影處,不言不動,頭上斗笠壓得甚低,讓人看不真切。

    光頭倭人火了,高高舉起手中扁形令牌,環顧眾人一周,膛目喝道:「本將再說一遍,主公有令:把大牢內關押地漢女通通轉移到城西另一所宅子裡。所有看守士兵聽命行事。來人,把全部牢房打開,押這些漢女出去!」

    他此話說完,看守士兵你望我、我望你的,都不動身,那領隊倭人搖了搖頭,道:「敢請籐原大人稍侯片時,小人這就派人去問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辦就是……」

    一言未了,嗤的一聲刀光乍現,光頭倭人突然發難,一刀衝他當頭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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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五十一章 虎口救人


    「敢請籐原大人稍侯片時,小人這就派人去問主公,只要真是主公的意思,小人立刻照辦就是……」

    一言未了,嗤的一聲刀光乍現,光頭倭人突然發難,一刀衝他當頭劈去……

    領隊不久前才親眼目睹了光頭倭人一刀斬殺朝天辮,與他對話時暗自心存戒備,右手一直秧在刀柄上,猛見刀光一閃,想也不想,暴喝聲中拔刀出鞘,當的一聲,火星飛濺,與對方倭刀架個正著。

    不遠處蕭若凝目細看,倭人刀法與中原武學截然不同,有時明知敵人武藝不如自己,交手時卻總是難免手忙腳亂,疲於應付,都是因為還沒適應的緣故。

    這時,只見光頭倭人身形滴溜溜一轉,手中刀光婉蜒回轉,虛空劃過一道詭異弧線,嗤的一聲劍刃入體,竟從難以想像的角度插入領隊後腰,殷紅的劍鋒直透前胸,這一刀絕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陰很毒辣。

    領隊倭人慘叫著倒在地上,眼見不話了。光頭倭人若無其事甩甩倭刀,甩掉刀身上的血珠,回刀入鞘。掃視對面噤若寒蟬的一眾士兵一眼,道:「見令牌如見主公,此人不遵主公號令,本將已將其當場處決。還有哪個不服,站出來!!」說到後來,虎目怒瞪,聲色俱厲。

    眾士兵身軀一震,相互望了望,他們領隊都被殺了,再沒人敢有一個字的異議,一齊躬身道:「是!」各自拿鑰匙去開牢房放人。

    蕭若心念電轉,又無聲無息退了出去,回到大街上,招呼一下纏纏綿綿雪瑩兒三人,一齊躲進縣衙對街靠東面的一處房子裡,從門縫裡遙遙盯著縣衙。

    不多時,縣衙內那姓籐原的光頭倭人與他隨從當先出來。後面看守的士兵押著大群女子緩緩跟隨,這些女子腰間都綁著繩索,一個串一個連在一起,誰也逃不掉,總人數約莫一百一二十人,都是些年青姑娘。身上衣服破爛,幾不遮體,她們一路蹣跚行來,一路哭哭涕涕,哀不欲生。聲聲切切,直如杜鵑啼血,今人聞之側然,不忍卒睹。

    蕭若見了這番情形,只覺胸口一絞一絞錐心的疼痛,幾乎想拔劍衝將出去……他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

    這一大群人出得縣衙。緩緩向城西行去,四周看守的士兵人手一條鞭子,女子人群中誰要走得稍慢。便是一鞭子抽將過去,隨意打罵呼喝,好似對待牲口一般。

    待人群走得稍遠,蕭若推開門,向身旁三人壓低聲音道:「我們遠遠的跟著。」沉吟一回,把雪瑩兒小女孩背在背上。柔聲道:「瑩兒乖,別出聲呵。」

    雪瑩兒年紀雖稚,卻很是乖巧的點點頭,小嘴兒緊緊抿著,示意絕不出聲。

    蕭若背著她遠遠地躡在人群後面,起伏之際點塵不驚,悄無氣息,藉著夜幕的掩護,前方眾人無一人發覺。纏纏綿綿緊隨其後。

    走著走著,人群經過一戶大戶人家的門前時,猛聞一聲淒厲高呼:「爹,娘,孩兒追隨你們來了!!」就見一個姑娘猛地拿頭撞向門前的一座石獅子,霎時腦門破裂,血漿迸流,屍身緩緩傾倒,一縷芳魂歸於西天。

    所有人無不呆住了。這一下子來得太突然,事先並無半點徵兆,漫說後面的蕭若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連周圍的兩族士兵也不及阻攔。」

    蕭若心中大慟,牙關緊咬,口中一甜,嘴唇巳被咬破出血,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心下在狂叫:「這些千刀萬剮地畜生!我若不將他們趕盡殺絕,誓不為人!!」他畢竟是做大事的人,雖在驚怒之下,仍不忘反手摀住雪瑩兒的小嘴,將她一聲行將脫口而出的驚呼捂了回去。

    石獅子旁另一個姑娘大叫一聲,頭一偏,也猛然朝石獅子上撞去……

    忽見一條人影疾閃而過,大袖在這姑娘身上一拂,她撞石獅的力道被帶偏,整個人摔在一旁地上,終於沒死成。身旁一人默默扶她起來,卻是那身形削瘦地隨從。

    先有一個姑娘撞石而亡,後有另一姑娘依樣畫葫蘆去尋死,眾多看守士兵俱都被震憾住了,瞧得目瞪口呆,一時無人出聲,場面像是僵住了,氣氛異常壓抑。

    過了一會兒,人群最前面的光頭倭人當先回過神來,大聲吆喝一下,隊伍繼續緩緩的前行。

    空氣間迷漫著凝重悲壯的氣息,兩族士兵也不知是生出了側隱之心,還是良心發現,再無人打罵那些可憐的姑娘們,只是默默的走著。姑娘們無聲啜泣著緩緩前行。

    龐大地人群再沒有一人出聲,默默行進在黑暗籠罩下死氣沉沉地街道上,好似一群行屍走肉。

    走了大半刻的樣子,一大群人來到城西偏南一座僻靜的宅乎前,由光頭倭人和他地隨從引領,眾人魚貫而入。

    這座宅子並不很大,只算得一戶中等人家,院牆也甚矮,按常理來說,絕不是囚禁人的好地方,蕭若好生不解,心知其中必有蹊蹺,縱身翻過院牆,進入院子裡,隱身在一旁樹叢後悄悄窺視。纏纏綿綿跟在後面。

    這座宅子也是空無一人,光頭倭人引人群來到正屋前的空地處,便不再走了,回首環顧眾人,唇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看守士兵們面面相覷,一個二個驚疑不定。誰都知道縣衙大才是關押犯人的最好場所,只需區區幾個獄卒著守,就可以關押一兩百犯人,甚至更多;而這所宅子不單院牆矮,房間也不多,要妥善關押這一百多名姑娘,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把姑娘們從縣衙大牢轉移到這麼個地方,想不令人起疑都不行。

    二十個看守士兵走到光頭倭人面前,氣勢洶洶望著他,其中一個倭人開口質問道:「籐原大人,你在搞什麼鬼?假傳主公命令,可是要千刀萬剮地!」

    光頭倭人不答,只拿眼望著一旁身形削瘦的隨從。

    這隨從微微點了個頭。光頭倭人目中精芒四射,低喝一聲:「動手!」話音未落,兩人拔出兵刃,同時撲向看守士兵。

    大變起於倉促,士兵們還未反應過來,慘叫聲接連響起,已有幾人倒在血泊之中。剩下的士兵手忙腳亂拔刀應敵。

    由於看守士兵原本護在人群兩側,左右人數相等,走上前後也正好是一側十個,光頭倭人與隨從各撲向十個士兵。

    不遠處的蕭若雖一早料定此事必有蹊蹺,見兩人突然回頭撲殺看守士兵,也頗出意料之外。只見光頭倭人那一邊刀光亂閃,他刀法狠辣迅捷,看守士兵無人能在他手底下走過第三回合,一個接著一個倒在他刀下,蕭若暗自讚歎,這倭人非同小可,大是一個勁敵,自己與他對敵的話都未必能夠取勝。

    而另一邊,那神秘隨從身形飄乎,手持一根墨黑色的洞蕭,隨意揮灑,姿勢飄逸,頗有出塵之氣,但他出手卻毫不留情,招招無不指向敵人死穴,出招似慢實快,有時對方明明看清了洞蕭來勢,卻偏生怎麼也躲不開。只聽得「噗噗噗」之聲接連響起,洞蕭每一下擊出,必中一人死穴,十招走過,十人依次倒地,他悠悠然將洞蕭插在腰上,負手而立。這時,光頭倭人那邊還有兩人沒殺完。

    蕭若看得目眩神迷,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此人的深淺,只知遠在光頭倭人之上,只能用深不可測四字來形容。

    轉眼之間,光頭倭人也將看守士兵殺完。全部二十人無一漏網,所有姑娘呆呆的望著這一切,沒一人吱聲。

    隨從朝眾女說道:「眾位姐妹莫慌,我是來救你們的,你們千萬別亂喊亂叫!」又轉向光頭倭人道:「你給她們解開繩索。」他說完,逕自走進屋子裡。

    光頭倭人低聲下氣應了聲,圍繞眾女緩緩而行,腳底一面走,一面隨意揮刀縱削,刀光一閃一閃,姑娘們腰上的繩索被一一削斷,滑落下來,運刀拿捏之精準,就連衣服也沒削破一點,他一圈走完,所有人身上的繩索都被削斷。這番舉重若輕,實是已深得刀法三味。

    屋裡正中央供奉著一座關帝爺的神像,神像前的香盆中積滿了香灰,那隨從走到神像前,雙手按住右首一個香盆,發力望左扭轉半周,只聽得軋軋聲響,關帝爺神像旋轉側向一邊,露出下面神台上個黑乎乎的洞口,似乎有台階朝下方延伸,也不知通向哪裡。

    這隨從霍地轉過身來,沖眾女朗聲道:「這條秘道系此屋主人所建,一直通到城外,請眾位姐妹逐個進去,循這條秘道逃向城外。皇上聖駕就在西南百里外的登州城內,你們只消到了城外,就有脫險之望!」

    他說這番話時,雙目神光炯炯,頭也高高揚了起來,不遠處蕭這一下看得真切,險些當場驚呼出聲,一直覺得這神秘隨從說話有點耳熟,原來卻是那姓王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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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五十二章 暗夜不速之客



    他說這番話時,雙目神光炯炯,頭也高高揚了起來,不遠處蕭若這一下看得真切,險些當場驚呼出聲,一直覺得這神秘隨從說話有點耳熟,原來卻是那姓王的白衣少年……

    眾女聽了王姓少年這番話,每一個人莫不驚喜交加,到這時,才敢相信他真是來營救自己的,人群中一片嗚咽出聲,無數姑娘喜極而泣,俯身拜倒於地,轟然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小子無以為報……惟有來世做牛做馬,結草啣環以報恩公。嗚嗚嗚……」一個二個泣不成聲。

    「快起來,你們不要多禮!快快請起!」王姓少年一陣手足無措,趕忙躬下身去,兩手前伸,掌心朝上做個虛托的姿勢,「此地不宜留久,遲則恐生變故,就請眾姐妹即刻下秘道,延著秘道一直前行,就能逃到城外。」

    眾姑娘彼此攙扶著站起身來,望了望神台上黑咕隆咯的私道口,要換了平時,女孩家膽子小,多半不敢進去,但此時此刻她們死尚且不怕,更還有什麼怕的!一個姑娘大步上前,爬上神台,自黑乎乎的洞口處走了下去。隨後眾女一擁上前,因為入口處狹窄,僅容一人通行,她們便一個接著一個爬上神台下去,井然由於序,絲毫不亂。

    王姓少年俏立一旁警戒著,光頭倭人靠過來,道:「王公子,你要我辦的事,我冒著天大的風險,已都幫你辦成了。你現下可以解開在我身上下的禁制了吧?」

    隱身在不遠處的蕭若心頭一動,看來王姓少年以獨門手法在光頭倭人身上下了某種禁制,使這倭人不得不乖乖就範協助他救人,當真好手段。

    王姓少年靈動的眼珠子轉了轉。不答反問:「籐原兄,你殺了津秀九手下這麼多人,今後有什麼打算?」

    光頭倭人苦苦一笑,道:「我都做到這一步了,還能有什麼打算?城裡島津家的人恐怕恨不得生吞了我,我是不敢再在這裡待了,你一給我解除禁制,我便立時乘船回我國。哼哼。敝人雖不長進,好歹也出自我國顯貴籐原家族地旁支,好稀罕為他島津家賣命麼?我終生不履足九州薩摩便是。島津秀九老傢伙要是派忍者刺殺我,哼,我籐原井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說到後來,他聲音漸大。豪情大發。

    王姓少年稍一沉吟,道:「既然如此,籐原兄也不必急於回國了。這些可憐的女孩子還遠未脫險,俗話說送佛送上西,籐原兄好事做到底。就再護送她們一趟如何?她們一旦平安到達登州城,在下當即給籐原兄解去禁制。並且另有重金相酬。」

    光頭倭人籐原井面色微微一變,他十分不情願,心下一萬個想拒絕。可他受制於人,又不敢直接說出口。

    王姓少年淡淡道:「在下與天朝皇帝略有私交,只要籐原兄護送這些女子到底,事成之後,你如果願意的話,在下可以為你向皇上推薦。籐原兄武藝精強,又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皇上英武聖明,定會赦免你此前的罪愆,並授你個小官職,你便從此在中土當個天朝人,豈不快哉!還不強似你回到東海誨蠻夷之邦,整天擔驚受怕防備忍者偷襲的好?」

    「此話當真?」籐原井兩眼一亮,興奮難抑的問道。對他們化外番邦之人來說,中土繁華世界有如天堂仙境,成為天朝臣民,是大多數人心底深處最瑰麗地夢想。

    「誰說我國是蠻夷之邦啊?」大門外冷不丁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話音落處,一個中年扶桑倭人晃晃悠悠走了進來。此人小頭細眼,身著一身寬大

    和服,雙臂交疊抱在胸前,很是悠閒的模樣。一般倭人武士通常腰間佩著一長一短兩柄倭刀,而這倭人腰間只有一柄長倭刀,著起來很是古怪。

    屋裡王姓少年與籐原井雙雙為之色變,籐原井當先掠了出去,奔到院子裡。此刻姑娘們才僅有二十餘人下了秘道,正廳屋子裡站滿了人,突遇變故,眾女一齊駭然夫色,王姓少年飛快道:「眾位姐妹不要慌,你們加快速度下秘道去便是,其餘的什麼事也別管!」說完,不待她們回答,便縱身躍了出去,擋在屋門外。

    籐原井看請突然出現的中年倭人,神色間極是驚懼不安,衝他深深一鞠躬,恭恭敬敬道:「卑職見過上直大人!」頓了一頓,硬著頭皮道:「這麼晚了,上直大人不在府中安歇,不知到這兒來有何貴幹?」

    姓上直的中年倭人咧嘴一笑,一步步走過來,笑道:「你們這裡真熱鬧嘿!在玩什麼,是不是在聚眾賭錢?這麼好的事怎麼不叫上我一個,誰都知道

    我是島津家最沒架子的家主,什麼熱鬧事都喜歡湊上一腳,哈!」

    籐原井額頭直冒冷汗,乾笑道:「上直大人說笑了,其實……我們這兒也沒什麼熱鬧,不敢打擾大人休息。大人請回!」

    上直倭人不置可否,說話之間又走近了些,看清了屋內晃動的女人身影,道:「這不是關押在縣衙大牢的那些花姑娘嗎?怎麼都轉到這兒來了?那正好,我還從沒去過大牢挑姑娘,今晚碰上了就正好挑上一挑,看有中意的沒有,哈哈……」說著說著,施施然直朝房屋正堂走來。

    籐原井忽然閃身移步,一伸手攔住了他地去路,硬梆梆道:「上直大人見諒,主公已傳下號令,大戰在即,全軍上下應當養精蓄銳,勝負未決之前,不可來挑花姑娘,違令者,斬!」

    上直倭人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道:「主公什麼時候下達這等命令,我怎麼不知道?」

    「今晚剛下達的命令。」籐原井一面說,一面自懷中掏出扁形小令牌,雙手恭恭敬敬地棒著,道:「主公令牌在此……」

    話音未落,猛見刀光乍現,十字形交叉白光一閃而過、小令牌毀裂成四塊掉在地上。

    上直倭人閃電般收刀歸鞘,光華頓斂。出刀、劈牌、收刀一氣呵成,猶如行雲流水,絕無半分僵滯,好似他根本就沒出手過一般,依舊散漫的抱胸而立,搖頭道:「假的,一抉假令牌唬得誰來?」

    籐原井不料他突然出刀,慌不迭縮手,險些手掌都被劈成四塊,見令牌已毀,怒道:「上直柳八郎!你你、你竟敢刀劈主公令牌!你該當何罪啊?」

    上直柳八郎撲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你少來!要是真令牌,我反正劈也劈不動,若是塊假令牌,哈哈……劈毀了不就毀了!」

    籐原井啞口無言,心知今晚躲也躲不過了,刷地一聲拔出倭刀,雙手齊握刀柄橫在身前,凝視對方。

    上直柳八郎道:「籐原君,你敢與我動手?」

    籐原井道:「不敢!卑職斗膽,請大人就此轉身離去,就當今晚什麼事也沒發生。如若不然,籐原井只有拚死一戰!」

    上直柳八郎面色終於凝重起來,道:「既然這樣,那我今晚就領教領教籐原君高招,請多指教。」說時,一本正經衝他鞠了個躬。

    籐原井一動不敢亂動,兩手握著倭刀高舉過頭頂,刀刃遙指蒼穹,雙目一瞬也不瞬死死盯著敵人,氣勢凝重而犀利。

    上直柳八郎身軀微徽下蹲,右足探向右前方,左手握住腰間倭刀刀鞘,右手按在刀柄上,蓄勢待發,卻始終不拔出,目光銳利有如實質射向對方。

    院子裡徹底靜了下來,落針可聞,兩個倭人俱都凝立不動,夜風掠過,他們衣擺髮絲輕輕隨風拂動。暗中的蕭若只覺森寒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受氣氛所染,也不由得有些緊張,全神貫注望著兩人。

    驀地裡,籐原井暴喝聲中揮刀前衝,手中倭刀化作一團如雪白光,與此同時,上直柳八郎也猛然發動,揉身而進……

    蕭若只覺眼前一花,刀光閃處.血光迸濺,兩道人影一觸即分,倏忽交錯而過。勝負存亡一瞬間已見分曉。

    兩人背對而立。上直柳八郎倭刀仍在鞘中,彷彿從來就不曾拔出過一樣,方手大袖裂開,斷裂的一截袖子隨風飛入了草叢中,他咧嘴散漫一笑,看也不看身後籐原井一眼,繼續望前行去。

    籐原井凝立不動,鮮血一滴滴自衣服上滴落,從優胸到左腹一道觸目驚心的大裂縫,他身軀晃了晃,翻身倒在泥地上,鮮血流淌開來,再無聲息。

    上直柳八郎瞟了門前王姓少年一眼,望定了裡面的姑娘們,嘿嘿笑著緩緩逼近.王姓少年一步步望後退去,轉眼巳退進了屋子裡,裡面不及進秘道的姑娘們目睹了外面發生的血腥一幕,見那倭人獰笑著走過來,頓時響起一片駭然驚呼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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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五十三章 東瀛拔刀流



    蕭若看得氣往上衝,再也忍不住了,碰到這種事不挺身而出還算什麼男人?!他一躍縱身而出,落在上直柳八郎後方,朗聲喝道:「站住!」

    上直柳八郎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望著身前昂然卓立的蕭若,不緊不慢道:「很好,你終於出來了,村叢中還有幾個人,讓他們都出來吧!我一併接下就是。」原來他已經發現了樹叢中有人。

    蕭若不答,朝屋裡王姓少年道:「王兄你先帶姑娘們走,這裡交給我!王兄有所不知,現在城外有很多股騎兵來回搜索,要是被姑娘們碰上一股,後果不堪設想,王兄最好趕在前頭接應,立刻就走!」

    聽得蕭若的嗓音,王姓少年明顯身子一震,饒是以他這般泰山崩於面前不動聲色的人物,也不禁失驚變色,一手顫顫指著蕭若,驚道:「你你、你是皇……皇……黃家小少爺?」他反應極快,說到一半時硬生生轉了口。

    蕭若知道他已認出了自己,急急道:「別管我是誰,王兄還不快進秘道?」

    王姓少年「哦」了一聲,腳下卻不移動。

    上直柳八郎撲哧一笑,道:「瞧你們兩個,這有什麼好推讓的?反正都是我刀下亡魂,誰先誰後又有什麼區別。」說時,右手按在刀柄上,腳步挪動,緩緩向蕭若逼近。

    王姓少年在那頭飛快道:「黃公子,此人是東瀛拔刀流的高手!東瀛武學講究一擊必殺。拔刀流更是發展到一個極端,講究的是出刀必殺,畢生武技修為盡數傾注於拔刀一擊之間。委實可畏可怖。此人刀在鞘中時最強。就如拉滿弦的弓箭,一旦對方擋過拔刀一擊,刀懸於鞘外時.威力反倒大大減弱。黃公子千萬小心他拔刀雷霆一擊,他在弱點就在倭刀離鞘之時。」

    「多謝王兄提醒!」蕭若豪情大生,朗聲哈哈一笑,一個箭步拆前衝,寶劍斜斜刺向上直柳八郎肩頭,劍到中途,急遽變招。劍尖輕顫,抖出幾個劍花,似左實右飄乎不定。變幻無方。

    上直柳八郎面色凝重,把握不淮對方來勢,遲遲不敢發招。中土武學與扶桑武學截然不同。蕭若碰上扶桑人狠毒詭異的打法,一開不大適應得了;同樣地道理,上直柳八郎此時遭遇蕭若如此精妙玄奧的劍法,也是不容易應付。

    他暴吼聲中,倭刀出鞘,一篷白光霍地炸了開來。寒刃破空嗤嗤作響,道道凌厲刀光攻向對方……卻見對方身形早已消失在了眼前,必殺一刀竟爾走空。

    蕭若所用的其實全部都是虛招,只為引誘敵人出刀,一見敵人拔刀出鞘,想也不想,即便抽身飛退。退避之際仍覺一道刀氣擦肩而過,肩頭衣甲隨之破裂綻開,若走退得稍遲一點,怕不要一刀切掉半邊身子。

    他正欲趁敵人刀在鞘外之時發動猛攻,卻發現敵人倭刀早已歸鞘,竟無一丁半點可趁之機,只得放棄進攻地打算,橫劍當胸.凝神戒備。

    兩人一觸即分,快得讓旁人看不清交手經過。短暫地一回合之後,兩人都意識到對方是個大敵,越發趁於謹慎,靜靜的對峙著。

    蕭若清嘯聲中,挺劍疾衝,真氣逼注下青芒暴漲,劍光橫空,威勢十足驚人。上直柳八郎也同時發動,他不為對方絢爛的劍光迷惑,倭刀出鞘,樸實無華的一刀橫揮過去,大巧若拙,實已到了返璞歸真的上乘境界。

    蕭若只覺對方一刀快得不可思議,當下惟有橫劍碰硬的封擋,「噹」的一聲脆響,他手腕劇震,寶劍脫手墜落。

    上直柳八郎一擊之後,即便閃電般收刀歸鞘。拔刀收刀之勢他苦練了幾十年,動作純熟到極點,一氣呵成……就在此時,他身軀大震,臉上露出個匪夷所思的神色:倭刀竟插不進刀鞘!!

    他駭然下視,猛見刀鞘外露出個劍柄,鞘裡竟巳插著一支長劍,他的刀自然就插不進去了,他從未遇到過這等怪事,左手右手一齊在空中僵了一僵。

    有這麼一僵就足夠了。高手搏鬥,勝負只在毫釐之間。蕭若左手一翻,五指曲指如鉤,扣住敵人握刀右手的脈門。

    上直柳八郎右手一陣酸麻劇痛傳來,再也把持不住,手指一鬆,倭刀噹啷墜地。蕭若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原來寶劍墜地之前,他抬足輕輕一踢劍柄,寶劍便送入了敵人刀鞘之中。一舉出奇制勝。

    上直柳八郎忍痛硬撐.吭都不吭一聲,左手一揚處,袖中一支響箭飛上半空,尖銳地異聲遠遠傳了開去。

    蕭若心頭一凜,看來這倭人雖狂妄自負,但也並不是拿大事當兒戲的主兒,他事先在左袖中藏了一支響箭,要是他一人收拾得了便收拾,萬一敵人太強,立時就示警求援。蕭若右掌豎立如刀,狠狠一記手刀斬在倭人右手手腕,同時扣住他手掌的左手一扭一扯,登時一大篷血雨噴濺開來,他一隻右掌被蕭若硬生生地斬斷下來。

    這東瀛拔刀流的高手再也拔不了刀了。

    上直柳八郎嘶聲慘嚎,五官都扭曲得變了形,適才悠閒從容的高手風範拋了九霄雲外,左手摀住右腕斷處,轉身向大門外沒命地逃跑。

    蕭若提氣便追,忽見上直柳八郎左手抽出刀鞘中的寶劍,頭也不回,反手向他頭頂上方擲了過來。

    寶劍在蕭若上方丈餘處飛過,他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我若不接劍,固然可以追著這倭人一掌斃了他,可寶劍也會飛得不知去向,這要命的當口可沒工夫慢慢尋找。他飛快權衡一下,縱身躍起半空。伸手一操,把他的天子佩劍接在手裡,只這一緩的功夫。上直柳八郎已逃出宅院的大門。

    蕭若無瑕追趕,由他撿回了一條小命。

    此地靠近西南兩面城牆,響箭傳出警訊,兩面城牆上鑼鼓聲大作,牆上牆下人聲鼎沸,正有大批人馬朝這邊趕來。而屋子裡還有五六十個姑娘沒進秘道。

    蕭若見事情緊急,沖樹叢中飛快道:「你們三人,還不出來!」

    「誒,出來了出來了。」纏纏綿綿與雪瑩兒應聲走了出來。

    蕭若拉著雪瑩兒快步走到屋前,朝王姓少年急道:「王兄你快些先走。城外出口處不能沒人照應,我留下來斷後。這女孩兒也跟你先走,請你待為照看一下。」

    王姓少年著清雪瑩兒。驚「咦「了一聲,,纖長地玉指指著她,奇道:「這小妹妹……有點……異於常人。」

    雪瑩兒怯生生躲在蕭若身後,一雙大大地眸子撲閃撲閃偷瞧他,天真可人。

    蕭若知道王姓少年在驚奇什麼,他初見雪瑩兒時,她肌膚白的幾乎透明,也曾給他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飛快說道:「別管這些了。你快先下秘道,要是城外的姑娘們碰上異族巡騎,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留下來斷後,最後一個走。」

    王姓少年深深注視了他一眼,道:「你……千萬要小心!」說聲到這裡,面色很是微妙地一動,壓低聲音道:「要是敵人太多太強,你撐不下去了,就立刻鑽進秘道!」

    他這話雖沒說得很清楚,但蕭若是何等人物,豈有聽不懂他弦外之音地道理,他的意思是能救多少人救多少人,要是支持不住了,便自己進秘道逃生,剩下沒進秘道的姑娘都不要管了,以保重自己為先。蕭若淡淡的一笑,不置可否。

    王姓少年不敢再延誤,拉著雪瑩兒進了秘道,蕭若讓纏纏綿綿兄弟也先走,他們留下來無益,出了城要是真碰上異族騎兵,他們兩兄弟多少還能派上點用場。

    四人走後,蕭若當即忙碌起來,他把屋裡兩盞油燈擺放在門前,又翻箱倒櫃尋出兩三支蠟燭,一併點燃了插在門前地上,最後找到一壇陳酒,他大喜,拍開黃泥封口,仰頭猛灌了兩口,洪聲大笑:「好酒!好酒!」豪氣干雲,抱著酒罈走到房門前,盤膝坐在蠟燭油燈中間,解下腰間寶劍放在身旁,兩眼注視外面,悠悠然自斟自飲,像門神似的大刺刺擋在門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屋子裡剩下的姑娘們見這正氣凜然的少年為救她們脫困,獨自留下來斷後,感激得不知如何走好,又一齊跪下來拜謝恩公大德。

    蕭若頭也不回,帶著幾分酒氣笑道:「你們動作再快些,那我就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了!」說罷,哈哈大笑,疏狂灑脫。

    姑娘們為之莞爾,瀰漫在空氣間的悲苦哀切的氣氛略微扭轉,一個個加速下秘道,誰都不想連累恩公,與趕來地敵人比速度。

    忽聽得房頂幾下細徽之極的綠瓦鬆動聲,跟著「喀喇喇」幾聲巨響,瓦礫四射飛濺中,一條人影擊破房頂撲了下來,卻走個黑衣蒙面的忍者,刀光一閃,直取蕭若。

    蕭若不慌不忙拔出寶劍,斜劍上挑,架住了敵人來襲一招,晃眼間見敵人頸脖處繫著一抉紅色絲絹,正是前不久那被他打得半裸奔逃地紅絹女忍者,她此時巳換了一身忍者夜行服。

    兩人打過一個招面,女忍者也認出了他來,萬萬沒想到皇帝竟然就在城內,震驚之下正欲傳出訊息,好讓全城人來不惜一切代價擒拿皇帝……

    卻不成想,蕭若左手抓起一根蠟燭送到兩人之間,「噗」的一聲,沖燭火猛然噴了口烈酒,細碎酒珠一遇火焰即便燃燒,頓時一團紅色火焰向女忍者噴去。

    女忍者幾曾見過此等怪抬,連忙兩臂交叉擋在頭前,雖沒有燒傷,上半身忍者服上無數點零星火焰在燃燒,再也不能在黑暗中隱藏形跡了。

    她正倒翻著飛退,腳踩處猛地一緊,巳被蕭若扣住了,「你給我下來!」還未等她轉過念頭,就覺天旋地轉,硬生生給他拉了下去。

    蕭若吃過這女忍者的虧,知道她溜滑至極.在空中時便倒轉劍柄,狠狠敲在她後腦上,她雙眼一黑,當即暈厥過去。

    「砰」地一聲悶響,蕭若把暈過去的女忍者扔在一旁地上。望了望一動不動的她,撇撇嘴失笑了開來,「東瀛忍術不過如此,哈!哈!哈!」他胸中豪氣勃發,大笑三聲,轉回屋門前,大刺刺盤膝坐下。

    這時,西南兩面雜沓的腳步聲已近了許多,而屋子裡的姑娘還有四十餘人。未幾,院子裡黑影閃動,到處是黑衣忍者的身影,也不知來了多少忍者。蕭若視而不見,端坐如故,穩如泰山。

    驀然,蕭若英目中閃過一道精芒,暴喝聲裡手一揚,寶劍化作一道白虹脫手飛出,哧地一聲插入女忍者身子下的泥土裡。旋即,一股鮮血從劍刃破土處泊泊湧將出來。

    蕭若走過去拔出寶劍,帶起一串殷紅的血珠,他英眉聳動,仰天一陣清嘯,洪聲大呼:「殺不盡的狗倭人!不怕死的儘管來!我成全你們!」語音鏗鏘,擲地有聲,響徹四方。週遭忍者氣勢為之所奪,慄慄自危,一時不敢上前造次。

    蕭若豪情萬丈,直衝雲霄,大踏步走到屋門前,橫劍當胸,昂然卓立,閃閃發光的眸子掃視四方.顧盼自雄,有一種脾睨天下的氣勢。

    大隊人馬越來越近,已能清楚的聽到士兵喝斥之聲。房屋四周的忍者你望我、我望你,俱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按說忍者打小接受地獄般的訓練,乃是死士中的死士,能讓他們畏縮不前,是期為罕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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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第五十四章 北條夫人的令牌



    大隊人馬越來越近,已能清楚的聽到士兵喝斥之聲。房屋四周的忍者你望我、我望你,俱都畏畏縮縮不敢上前。按說忍者打小接受地獄般的訓練,乃是死士中的死士,能讓他們畏縮不前,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場面一時僵住。

    人聲迅速逼近,不多時,大門外火光照得大亮,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頭,隨後,無數著甲持槍的兩族士兵潮水般湧入院子裡。而此時屋內尚有二十多個姑娘沒下秘道,情勢萬分危急。

    蕭若擋在門前有如一尊門神,臉上沉靜若水,無喜無怒,雙目微微闔上,傲然佇立,渾身上下紋絲不動,沉似巍岳,穩如磐石。

    院子裡的敵軍發一聲喊,一窩蜂衝殺過來,刀槍劍乾諸般兵器攻向蕭若。

    蕭若閉目凝立不動,好似睡著了一般,既不知招架,也不知閃避。他身後屋子裡的姑娘們發出一片嬌聲驚呼。

    眼著兵刃就要劈在他身上,前排的兩族士兵禁不住狂喜,大呼大叫……便在此時,蕭若英目霍然張開,眸中神光炯炯,清嘯聲沖天而起,一道閃電般的青光橫空劃過,「叮叮噹噹」一串密集的脆聲響起,多件即將臨身的兵刀被居中削斷,緊跟著劍氣森森,青芒流溢漩成一道絢爛的孤線,衝在最前面的幾名士兵慘叫著倒地而亡。

    敵人攻勢為之稍稍一頓,隨即吶喊著前赴後繼殺上去,殺喊聲驚天動地。直震得屋宇塵沙撲簌簌落將下來。

    蕭若仰天長嘯,大展神威。面對如潮水般湧來的敵人毫無懼色,劍氣縱橫,指東打西,招勢大開大闔,每每一劍揮出,便帶起一串鮮血飛濺,伴隨慘叫聲此起彼伏。

    房門處空間狹窄,頂多只能容得三四人與蕭若交手。雖有千軍萬馬也展不開。尋常三四個士兵如何是蕭若的對手。門檻前後,就見敵人割草似地倒下,才一會兒的工夫,屍體堆集在門前,使得後續敵人進攻更為困難。

    後方一個扶桑將領厲聲喝叱。敵軍士兵當即放棄進攻,嘩啦啦如潮水般退去,又回到了院子裡。人群驀地向兩旁退開。一隊弓箭手快步上前,在敵陣前方排成一排,搭箭上弦,「吱吱」聲中弓開如滿月,瞄淮蕭若。

    此刻,屋子裡還有十多名姑娘。

    扶桑弓箭弓體巨大。材質枝術遠不如天朝弓箭,射程僅相當於天朝弓箭地三分之一強,但其中也有一樣好處,就是近距離射擊時勁力相當大,且易於取準,如果說天朝弓箭適合選射的話,扶桑弓箭則適合近距離阻狙殺。

    隨著扶桑將領一聲令下,「嗖嗖嗖」箭矢破空亂響,幾十支弓箭射向蕭若。

    蕭若劍招取守勢,舞成一輪白光,劍芒大熾,只見寒光亂閃不見人影。

    「嗖嗖嗖」箭矢破空之聲連綿不絕,蕭若登時覺得大為吃力,手中所持的畢竟走一柄長劍,而不是一面盾牌,要弄得潑水不入絕非易事,並且倭人弓箭勁力強勁,不容小覷,要是一不留神漏過一箭,自己就該飲恨終生了。

    蕭若靈機一動,回劍入鞘,抬足勾起腳邊一具倭人的屍體,兩手接住,猛地揮弄開來。倭人雖然較為矮小,再怎麼說也還是個人,就是一動不動站在蕭若身前,也能擋住他一大半,一旦兩手拎著揮舞開來,頓時將他全身上下擋了個嚴嚴實實,箭矢盡數插在屍體身上。

    扶桑將領見弓箭難以奏效,便下令停止,弓箭手退下。他手一揮,只聽得鏗鏘金屬撞擊聲作響,府外一隊重甲高麗士兵走上前。尋常倭人士兵身上只

    有一層豆腐渣似的竹甲,而這隊重甲士兵都著精鋼盔甲,比起天朝裝備最精良的御林軍也毫不遜色,並且個個都是彪形大漢,明顯是支極精銳的部隊。

    這支高麗重甲部隊在他們長官指揮下,分成五人一組的小隊,一波波向蕭若發動攻勢。

    蕭若渾身浴血,恍若殺神降世一般,手持長劍與他們在門前狹窄處殺成一團。

    此刻,屋子裡還剩了最後七名姑娘。

    正當蕭若與敵人殺得難解難分之際,只聽得房頂「砰砰」聲驟響,瓦礫飛濺,三個黑衣忍者擊破房頂飛撲下來,與此同時,還有忍者以遁地術潛入房中,破土而出……屋子裡出現多個忍者身影。忍者甫一入屋,便很有默契地分散開來有,地去救暈厥的紅絹女忍者,有的自背後夾擊蕭若,還有的去撲殺最後幾名來不及下地道的姑娘,姑娘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四散奔逃,發出一片尖叫驚呼聲。

    門肅蕭若目眥欲裂,雙眼赤紅,捨了當面之敵,瘋了一般掉頭衝進屋子裡救人。

    刀光一閃,一名忍者正面沖蕭若疾攻過來。千鈞一髮關頭,他壓根兒就沒有工夫應付這忍者,疾衝之勢不緩,百忙中左手食中二指探出,施展「空手

    入白刃」夾住了刀身身,忍者瘦小地身軀定在半空,然後他就這般以身子撞了上去……

    蕭若飛馳之時渾身上下蓄滿勁力,這一撞之下,就如同21世紀飛速行駛的火車撞上自行車……「砰」的一聲悶響,伴隨骨裂喀喀聲,忍者瘦小地身子當場被撞飛了,摔得骨斷筋折,趴在地上直哼哼。

    蕭若一劍將一名意欲救女忍者的忍者揮成兩段,晃眼間見另一忍者把一個姑娘踢倒,抬腳踩著,正要一刀捅下去……蕭若無暇多想,手腕一抖,手中寶劍擲出,將這忍者刺了個透心涼。

    蕭若不得已棄守門前,外面的兩族士兵立時一湧而入,連蕭若帶七個姑娘一併亂砍。蕭若顧得了東邊顧不了西邊,左支右絀,轉眼間,他自己也在混戰中添了兩道傷口,形勢岌岌可危。

    「住手!」忽聞府門外一個嬌脆婉轉的嗓音嬌呼,「主公令牌在此,所有人通通給本夫人住手!!」

    屋子裡的眾人心神大震,扶桑高麗人只得停手,所有人一齊向外望去。

    只見北條夫人踏著踏踏米,儀態萬千的走到院子裡,兩手高高舉著一塊扁形小令牌,乍一看上去,跟上直柳八郎削毀地那塊差不多。

    北條夫人嬌聲道:「屋子裡的人也都出來,主公有命令了。」

    好不容易攻進屋子的士兵忍者不敢違抗,只得暫時退出房去。「參見夫人!」所有人一齊行禮,扶桑人單膝下跪,高麗人躬身作揖。

    蕭若大喜過望,敵人的事先不管,眼下機會難得,悄悄示意幾個九死一生的姑娘快進秘道。

    北條夫人對下人一慣倨傲無禮,也不讓他們起來,妙目望向屋子裡的蕭若,衝他飛了個媚眼,香舌挑逗的舔著兩片花辯似的櫻唇。

    蕭若一陣怦然心動,不由得想起不久前這東洋美人為他口交的情形,心下又好笑又好氣,暗罵:「誰跟你當眾眉來眼去,你個東洋小浪貨!」

    那個指揮士兵的扶桑將領恭聲道:「夫人,此處刀劍無眼,不是夫人您該來的地方,請您回府按歇,末將自會派人護送。」

    北條夫人哼了哼,懶得理他,慢悠悠道:「主公有令,放他們那些人自去,誰也不許追趕截殺。」

    此言一出,兩族士兵一片嘩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北條夫人瓊鼻皺了皺,道:「怎麼?你們懷疑本夫人的令牌是假的?你們盡可靠近來檢查一番啊!」

    不少人飛快瞄了令牌一眼,垂頭道:「小人不敢!」令牌雖不假,怎奈這個命令委實匪夷所思。

    「那……」北條夫人忽然露出個陰陰的笑容,「那你們是想抗命咯,不把主公放在眼裡咯?」

    領兵的扶桑將領倒抽一口涼氣,背心涼颼颼的,即便是夫人假傳號令,但要是他拒不從命,事後主公追究起來,且不管夫人的命令是真是假,為了維護令牌的尊嚴——也即是維護島津家家主的尊嚴,他這抗命不遵之人也決計難逃一死!

    這將領彷徨無計,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滾落額頭。聽令固然不成,抗命就更加萬萬不成了。

    院子內外一片寂靜,落針可聞,不少人請楚其中利害,誰也不想多說一個宇,惟恐惹禍上身。

    忽然,房間裡人影晃動,蕭若閃至屋子左側一根碗口粗細的樑柱前,真力貫注下,只見劍光一閃而過,當即攔腰削斷。他又閃身橫掠過去,將右側梁柱也硬生生削斷。

    房屋失了支撐,發出一陣喀啦啦異樣的響動,便整個坍塌下來。此時姑娘們已全數下了秘道,只聽蕭若長笑聲中,也飛速躍入了秘道。

    房屋「轟」的一聲坍塌倒下,碎石塵土籐器半天高,久久瀰漫不散,秘道入口已被徹底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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